《末世余生[种田]》作者:齐氏孙泉 文案: 刚刚经历了职场黑暗的医生敖木回乡奔丧,历经城市喧嚣的他打算在乡村陪母亲一段时间。 而他暗恋的那个男人刚好找来,陪他一起盖房、买车、扣大棚。 刚好,一场全球性的瘟疫,打开了一场又一场灾难的大门。 绝望的背后,他得到了一个能够储存物资的上古神物,他们,能来得及在末世之前,储备足够的物资吗? 本文主攻 cp:敖木X杨芜(wu) 因为手残作者经常把杨芜打成敖芜(谐音嗷呜) 所以,这对cp我决定取名为嗷呜夫夫~ 傲娇闷骚强大深情攻X病娇贼皮败家腹黑受 内容标签: 随身空间 种田文 末世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敖木,杨芜 ┃ 配角:敖玲、敖珍等 ┃ 其它:末世求生 一句话简介:竟然有人在末世后越过越好 第1章 “木木,回来吧,你爷快不行了。再不回来,就见不着了。” 敖木捏着高铁票,眼看着高铁进入了自家锁在的市,小时候的种种,涌入脑海。 他从小就讨厌爷爷。他的爷爷,是他母亲的父亲。他爸爸是入赘。 他的母亲敖玲,幼时发烧烧坏了脑子,成为了大家口中所谓的傻子,爷爷就给他找了个上门女婿。一个因为没考上大学而堕落的男人。 父母一个傻子,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 敖木自小就是围绕在讥讽、同情和取笑中长大的。 小的时候,他恨爷爷没有照顾好母亲,让她傻了。长大以后,他恨爷爷繁殖癌。明知道女儿智商不好,还要给她找男人,而且连那种废物都往家里收。害了敖玲,也害了最无辜的敖木。 所以成年以后,敖木就很少回家了。除了定期打钱回去以外,最近几年,每次过年他都借口工作忙没有回去。 他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爷爷和母亲了,只是从大姨的口中得知了爷爷快不行了,他原本枯死的心又有了波澜。 也许他也无法免俗。那毕竟是骨肉血亲。 人快没了,再见的时候应该说什么? “我回来了”?或是“看见我了吗?” 事实上,如果爷爷再好相处些,别那么恶劣。他们祖孙俩的关系,也不会那么僵。 车子停在了市里,直接打车去了市医院。 人就在那里。 看着导航,距离市医院还有不到两百米。 敖木手机电话响起。接听电话,听见了对面泣不成声的声音。 “木木。妈妈也没爸爸了。” 那一瞬间,熬木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他也说不出是因为爷爷死了,还是因为妈妈的这句话。他跟妈妈,都是没爸的孩子了。 车子到了,敖木付了款,下车进了医院。询问了一下爷爷的病房,快步走过去。 人刚断气,还能给亲属一个告别的机会。 敖木上了楼,就瞧见母亲和大姨在一个蒙上白床单的病床上哭。 敖木自己都忘记是怎么走过去的。走进了,大姨敖珍抬起脸瞧见人,站起身将人抱住。 “你说咱这命啊!” 一家人在一块哭了一抱,可这丧事还是要办理。 敖木掀开传床单看一眼爷爷。他比印象中瘦了很多。许是常年皱着眉毛,人都去了,眉毛还是一个紧实的川字。 走了以后,他会很轻松吧。不论对死了的人,还是活着的人来说。 结算了医院的账单,雇车将人拉回去。让大姨先在家里找人设灵堂,给亲朋们报丧。自己去县里找阴阳先生,购买各种丧葬用品。 人生最重要的三个场合。百天、结婚、葬礼。这应该热闹,大操大办。爷爷是88岁没的,正经的喜丧。 所以敖木照着现有的最高的规格给置办的,金钱方面没再他的考虑范围。 东西都置办好了,爷爷装进了棺材里。 那些平时就不怎么见面的亲戚,都问询赶来了。看着满院子的人,其中一多半,敖木都不认识。 敖珍里里外外的操持着,她也确实是一个能干有本事的女人,人员往来安排的井井有条。 烈日炎炎,斗大的太阳烤的人心烦躁。敖木将灵棚修缮一下,看一看跪在棺材前烧纸的敖玲。 其实敖玲并不傻,只是他的智商永远停留在了十二岁。她其实很聪明,只是永远保持着十二岁的那一份……天真。 年幼的时候,敖木曾一度以有这样的一个妈妈为耻,可在遭受过社会毒打以后,他是有些羡慕亲妈这份几十年如一日的单纯。 现在爷爷没了,敖木是不放心放敖玲一个人在家里。只是带走去城市里,事情应该会很多。 这种事,必须好好考虑了。 “小敖啊……”有个中年女人拍了一下敖木的肩膀。 敖木刚回头,就感觉到腿部震动,随后响起了默认铃声。 敖木说了声抱歉,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瞧见名字便是一愣。 接通后,就听到了一阵浓重的鼻音。 “敖哥,你开门,我住你家。”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少年音,有些哽咽,显然是有了什么事。 “我回老家了。发生什么事了?”印象里他一直跟个小太阳一样,还没见过他有这种时候。 “他们一窝王八羔子,都不是人!好好你回乡干嘛啊!我还想你陪我喝酒呢。”那人话一说完人就哭了。虽然努力压抑着语气,还是忍不住要打嗝。 “我爷死了。” “……对不起。”那人眼泪一收,发现对方比自己惨。 “没事。你去找物业备案吧,然后找锁匠撬开门换个门锁。你先住着,我再有个十天半月就回去了。”敖木冷静道。 他跟爷爷实在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人死的时候哭了一通,现在完全没了哭的感觉。 “别,你在哪儿呢,发个地址给我。我去你那儿。”那人道,“你家里不是人少吗?我过去能帮个忙。” “这边又脏又乱的,你来干什么。”敖木实在觉得那个金玉一般的男孩能在这边适应的了。 “我不还欠着你份子钱吗?” “钱到就行。”敖木挂了电话。 随后才回头看向那说话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看敖木的这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你对象?” “哥们。你叫我有事?”敖木还没有将自己私事满世界宣扬的想法。 “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要一下你爷的那根拐棍回去。我家老太太腿脚也不利索了。想跟你要了回去给她。也算是借借你家老头的寿。” 这边风俗就是,喜丧的老人生前用过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所以谁家老人没了,生前用过的东西能分的就都分了。没人要的,就在老人坟前烧了。不光是生活用品,就连床单被褥有时候也会裁了给其他人分了。据说将这种布头给孩子缝衣服上,能让孩子不生病好养活。 “跟我大姨说就行。我也不知道放哪儿。”敖木给他指了一下敖珍所在,随后去一趟村里的餐厅,安排一下办席。 停灵三日,两日的吃席。虽说有邻居亲朋来帮忙,依旧忙的脚不离地。这三日,都没怎么合眼。 等到了出殡当日,天不亮便随着送葬的队伍吹吹打打的送出村。象征性的送到墓地磕个头,然后连着棺材一块送进县里火葬场。 等拿回骨灰,盖好了坟墓将骨灰盒放进去。一个大活人,成了一个土馒头。 敖木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家,一进院子就看到房子阴影下,蹲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 那人身边放着一个比他蹲着还高的行李箱,手里头一手拿着手机刷着,另一手拿着手持电风扇吹着。 电风扇的风吹动那微长的刘海,那张脸在翻动的刘海中,显得格外灵动。 “你怎么来了。”院子里还有两个人,敖木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那人抬头,眨一眨眼睛:“我过来帮忙的。” “人埋了。”敖木蹲在他旁边,看看那大箱子:“你搬家过来的?” “都是随手就用的东西。”那人用电风扇给敖木吹一吹。 “我家总共就两个屋子。你留在这只能跟我挤一个炕。”敖木将人拉起来,顺手拎起大行李箱。 那箱子沉的厉害,差点把敖木腰坠弯了。 他跟在敖木的身后进了屋。 敖珍正蹲在灶台前烧火热饭,回头瞧见个生面孔。 “你同学?” “我哥们,叫杨芜,听见咱家有事要过来帮忙。”敖木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大姨。” 杨芜跟着叫了声大姨。然后回头进了屋。 屋里头,敖玲正跪趴在炕上翻着相册。抬头看他们,便对敖木招手道:“木木,你快来。你小时候照片好少,只有这几张。” 杨芜看着这个跪趴在炕上,明明四五十岁却一脸天真的中年女人。看向敖木。 “我妈。”敖木是习惯了的,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他们家照片确实不多,基本上都是逢年过节才会去照一张。这些照片里,没有他父亲,因为都被剪掉了。 看这些照片,一些记忆回炉,敖木伸手翻看了一下,这个大相册不算厚,总共也就能放百八十张照片。但旧时的照片却没有填满。 往后翻了几页,却发现有很多新照片。 这些照片,有院子,有爷爷,也有敖木。只是敖木的照片都相对模糊,看着应该是视频的时候截图下来的。 敖玲有手机,还是敖木给她买的配置最高的。平日母子二人会视频聊天,敖玲会给他看一看村子里的变化。 敖木真的没想到,敖玲会将洗出来这么多照片留在相册里。 伸手摸一摸相册里一张自己明显有很重黑眼圈的照片。 “你也喜欢这张照片吗?”敖玲将照片取出来递给敖木,“爸也喜欢。他经常偷偷看这张照片,都被我抓到好几次他都不承认。” ……! 敖木看一眼敖玲一脸发现真相的骄傲,再仔细看看照片中满脸疲惫的自己。 他能够猜想到一个他不太相信的答案。 “收起来吧。”敖木心情有些复杂。 敖玲却噘着嘴摇头:“就不,我想爸了,看一会儿。” 敖木无言,回头看了一眼杨芜。杨芜探头看一看,对敖木眨一眨眼睛。 “我后悔了。”敖玲看一看父亲敖天国的照片,嘟囔道,“我不该剪你爸爸照片。我想爸爸了,都能看照片。你想爸爸了,连照片都没有了。早知道不剪了。” 第2章 敖玲的话戳中了敖木的泪点。敖木吸了两口气,勉强忍下了险些夺眶而出的眼泪。 “没事,反正我没当他是我爸。一会儿吃完饭睡一觉吧。我我朋友过来了,今晚跟我睡。明儿休息好了,咱们一块去县里吃个饭。妈你不是想吃锅包肉吗?咱们吃锅包肉。”敖木将照片从敖玲手里拿下来,放进相册里。 “锅包肉,吃锅包肉。”敖玲笑嘻嘻的坐起来,抬头这才注意到杨芜,“你谁啊?” “……”杨芜也发现敖玲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先开口道,“阿姨你好,我叫杨芜。是敖哥哥们。” 敖玲坐正了,脸上笑容顿时灿烂起来,对杨芜伸手笑道:“你好呀,我叫玲玲!是木木妈妈!” 杨芜也伸手,跟敖玲握了握手。 敖玲脸上一亮,笑的更欢了。 敖木深觉心累,拍一拍杨芜,将他手提箱先塞进衣柜里头,让他上炕自己玩一会儿。他先出去收拾一下院子。 有人过来帮忙收拾,还会跟敖木询问些家常。 “小敖啊,你在城里做什么啊。平时都不听你爷和你妈说,村里那些人都开始传闲话了。”邻居刘婶儿胳膊碰一碰敖木,悄声问道。那画面仿佛在告诉敖木,就算他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也不会往外传。 敖木看一眼刘婶儿,确定她没说谎,才开口道:“我学医,大学学了七年,我上班都三四年了。” 刘婶儿难以置信道:“学医?真的!那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啊!这可大出息了!咱村里都没有正经学医的了!” 敖木也有些奇怪,不过想想他爷爷那孤僻的性格,不说也正常:“可能是我爷不喜欢我学医吧。就没往外传。” 刘婶儿拍了一下敖木:“你说老头也是,你要是我儿子,我能敲敲打打的让全村看看你多出息。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背后说你说的多难听。都说你这么些年不回村,肯定是干坏事被通缉了,又说你吸d还说你赌博欠钱不敢回来。也亏着你爷能忍这些年。” 敖木是想不明白,便不再多言,下手爽利的将院子收拾干净。 人慢慢散干净了,院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敖珍出来叫敖木吃饭。敖木洗了手进屋,瞧见杨芜正带着敖玲玩吃鸡。敖玲那边看着手机里乒乒乓乓的打着,兴奋的笑声不断。 瞧这二人玩的欢快,敖木无语的看着两个人:“一会儿再玩,吃饭。” 杨芜摆摆手:“别闹,玩完这局的。” 敖木放上桌子,跟敖珍一块将饭菜摆上。现在吃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吃席时候的剩饭剩菜。这些菜收集起来,够这家里吃上一两个月。眼下都冻在大冰箱里,留着慢慢吃。 敖珍看二人玩的好,还挺高兴的:“你妈难得有人陪她玩,就让她好好玩吧。左右不花钱,权当打发时间了。” 敖玲差不多是敖珍照顾大的,一直以来都习惯于当她是个孩子疼。 敖木探头看了一眼,瞧他们玩的有模有样的。 “尽快,慢了我们吃完就捡碗。”敖木也是饿了,上炕没管他们,跟敖珍开始吃饭。 “这回你能待多久啊。”敖珍给敖木盛了饭。 敖木想一想:“看看吧,十天半个月能待上。” “那医院那边……” “辞了。”敖木吃口饭,“副院长被查,拉我去顶缸。退是退下来了,不过封口费不少。就当休假,先玩个一两个月。” 当初大学的时候,敖木拼了命的想要赚钱。上学时就积攒了一笔存款。考完研后开始实习,他废寝忘食的拼命工作,才终于在三甲医院转正。转正后不到半年,他却做了一个让所有同事大跌眼镜的决定。他选择放弃稳定且有发展的三甲医院,转而跳槽去了高薪的私人医院。 而让他做这些的最终原因,还是因为钱。 他想要在最短的时间,赚更多的钱。哪怕医生这个职业,并不适合发财。 所以,虽说辞职的时候很痛快。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肉疼的。 “什么?你辞职了?”这话出乎意料的是杨芜说的。 敖木看他一眼,没说话。杨芜皱眉继续道:“你不是挺喜欢这个吗?工作轻松待遇还好。” “环境太差。我是说心理环境。不赚那个违心钱了。回头再看看。私立的没好的,应该还能再回公立。”这一点敖木倒是看开了。反正钱已经攒下不少了。 敖珍忙到:“那就回来吧!不干了也好,就来咱们县里的县医院!离家近,然后在县里买个房子,你跟你妈俩人正好。” 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敖玲虽说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可她这性格这处事,在村里实在容易受欺负。而敖珍也没条件接走敖玲。 “这个我慢慢考虑,反正不着急。”敖木将目光落在杨芜身上,“你呢?不回去了?” “我跟你混了。”杨芜鼓起腮帮子,道,“你在哪儿我在哪儿。这也不错,空气清新景色宜人。总比看那群兔崽子舒心。让他们找去吧,急的跟王八蛋似的才好。” 听他这语气,敖珍还以为他是在跟家里人闹别扭:“家里谁惹你生气了?怎么这么大的气性。” 敖木道:“他家比咱家乱多了。您就别打听了。反正你不想回去,就在这呆着吧。记得交房租。” “我还真就喜欢你这掉钱眼的劲儿。”杨芜对着他眨眨眼,随后一局游戏结束,赢了。 杨芜敖玲二人爬到餐桌,拿起筷子吃起来。 “嘿!这大锅饭还挺好吃的,你们这师傅谁啊,我能雇他天天做给我吃吗?” 敖木夹了一块鸡腿塞进他嘴里:“这就是剩菜乱炖。冰箱里有的事,想要给你吃二年。” 杨芜还想斗嘴,奈何鸡腿儿太香了。 敖珍不太支持的皱眉道:“这能回去还是先回去吧!你才多大,家里人瞧不见你该担心了。” 杨芜拒绝的模样一顿,瞪大了眼睛看着敖珍无言。 敖木一脸“我就知道”的说到:“他才小我三岁,二十四了。硕士都毕业了。就是看着显小。” 敖珍靠近看了个仔细,才带着几分惊讶的说到:“还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没成年呢!好嘛都这么大了!以前只看见小姑娘娃娃脸,这小伙子还头一回。跟你妈一样。玲玲现在出去人家都以为她二三十呢!” 敖玲其实看脸已经爬上了皱纹,头上有白头发了。只是她行事模样还跟十岁二十岁一般。 敖木没再说话,杨芜倒是笑的一脸无辜道:“没事儿,我都习惯了。显小还不好?跟谁站一块都像占便宜。” “占当儿子的便宜?”敖木瞥了一眼过去。 “滚蛋!”杨芜桌子下踢了敖木一眼。 不过同作为娃娃脸,杨芜跟敖玲还真能玩到一块去。敖玲是长不大的老顽童,而杨芜也维持着那么一份未成年一般的玩儿心。俩人才半天的功夫就相处热络。对比总是黑这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敖木,仿佛杨芜才是敖玲亲儿子。 吃过了饭,敖珍就回去了。她家里的事情也不少,现在在这边忙了几日,已经耽搁很多了。 吃过了饭,敖玲继续玩杨芜给他安利的新游戏。 杨芜翻看着手机里头的新闻。本来是想看一点明星八卦,结果某博忽然人工置顶了一条新闻进入他的眼球。 S市地震了。 地震刷新了历史对地震的检测最高数值,无数高楼大厦顷刻间灰飞烟灭。 而这个城市,正是杨芜刚离开不足六个小时的城市。也是敖木学习加工作了十一年的地方。 “怎么了?”敖木见他面色僵硬,便探头去看。 杨芜咽口口水,看着敖木靠近的脸,勉强说到:“敖哥,你救了我一条命!” “啥?”敖木将他手机拿过来一看,直接点开新闻视频。那主持人哽咽的声音传出来,描绘着这幅人间悲剧。 敖木也沉默了。 如果不是得到了爷爷病危的死讯,现在的敖木应该带着一份不甘去寻找新的工作。 那样的话,很有可能就是那废墟下的一句骸骨。 残垣断壁之下,不知多少毫无准备的灵魂长眠于此。天气阴沉,狂风大作。仿佛也为这废墟一大哭。 爷爷的死救了敖木。而敖木回乡,引来了杨芜。 “这恐怕死了不少人。”纵使是杨芜这种乐天派,此时也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不过救援队应该很快就能到位。活下来的人都能活吧。” “谁知道。”敖木冷静了一下,消化一下情况。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网页搜了一下,随后打开支付宝,看了一下公益,果然已经紧急开通了捐款渠道。点进去看了一下,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飙升着。 随后,他点开支付页面,输入了两万确定捐出。 这是他眼下能做的。 当然,他完全可以选择回去,以他医生的身份救治更多的人。但他没有。 他本以为,这是是一场偶发的人间惨剧。却哪里知道,这个仅仅是个开始。 第3章 敖木翻看一下联系人,其实确定安慰的却是在没几个。同事之间基本点头之交。之前因为副院长那事敖木出来顶缸。整个医院没人替他说话。 眼下敖木已经将他们全部拉入黑名单,想联系也联系不到了。 给房东、楼下小店的老板、医院附近的饭店发了微信询问平安,当然,没有一条恢复。 当天晚上,新闻上就播报了此时。主播和前往灾区的记者几次强忍着哭腔,将一些情况相对较好的地方透过镜头放给观众。 有一些被救出来的幸存者对着镜头说上几句话,电视上展示的内容,永远比网络上的好太多。 灾区没有信号,所以通过微信,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 网络上官媒宣传了一些接受捐款的账户。全国各地的城市当天夜里都自发组织了为灾区人民祈福的活动。 敖玲坐在炕边抱着自己腿,看着电视里头播报的内容,对敖木道:“木木,你说死了那么多人,会有很多鬼吧!” “哪来的鬼。”敖木将电视关了,“你回屋睡吧。明早咱们去县里吃锅包肉。” 没有了电视里面的声音,敖玲玩着手指想了半晌,觉得肉肉跟她的关系更亲近,就下地穿鞋打算回屋。 杨芜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窗户被手电的光晃了一下。 “有人来了。”敖玲快步走到外屋去开门。 “谁啊。”敖木实在想不出能有谁大晚上的上门来。 敖玲先进屋,脸上带着几分奇怪的疑惑:“村里面的人,但我不认识他。” 敖玲口中的不认识,纯粹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一个村里有个脸熟就是了。 “玲姐还没睡呢。”来人也进来了,现实探头目光往里头扫一眼,随后落在敖木的身上,“你是敖木是吧!好几年没见了,都都快认不出来了。” 敖木看清了人,眉毛先不留痕迹的皱了皱。 原因无他,这人是村里有名的不敢正事。虽说不至于地痞无赖,却也没什么好名声。他本名也没人记得,只是村里都叫他刘三儿。 “是我。进来坐。怎么想着过来了。”敖木想不明白他的来意,面上还是要维持脸面的。 “嘿嘿。”刘三儿是一个人过,自己又是个懒蛋,自然谈不上多干净。身上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这大热的天儿刚从外头回来。这一靠近身上的馊味就熏敖木的鼻子。 敖木不留痕迹的向后挪了一点,装作给刘三儿让坐的位置。 “按理说吧,我不该这时候来。毕竟你家事情挺乱的。没了个人,肯定有困难的时候。可谁家钱都不是风刮来的,我这也怕你收拾完了就回城里了,这不才过来说一口吗?” 敖木也不傻,自然听出来他是过来要账的。可家里这几年就没缺过钱。退一万步讲,就算跟人借钱,也借不到刘三儿头上吧。 “我爷在的时候钱过你钱?”敖木心里又疑惑。 刘三儿用力点点头,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却还装作为难的说到:“这不是这么回事吗!叔之前犯病突然,送去医院的时候手头没现钱,就从我这拿了五万应急。你说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可现在人没了,我这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 话到这里,敖木已经确定人是过来讹钱的了。 当即冷笑道:“借条呢?” 刘三儿早就准备好说辞了:“那哪能有啊!你说当时情况那么急,老头人都快没了,哪有那个功夫啊,肯定是先把钱拿出去。” “谁看见了。”敖木又问。 刘三儿对敖玲笑道:“我是给玲姐了,让他回头交给她姐,对吧姐!” 敖玲摇头:“没有!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上次见你的时候,我家还养鸡。是去年的事情了。” 这说法正中刘三儿下怀:“哎?你这人怎么拿了钱不认账啊!哎!你看看我,你们哪是赖账的人啊。肯定是玲姐脑子不好使,一着急就给忘了。可这事儿忘了,钱不能就平了啊!我还指着这钱娶媳妇呢!” 敖木看他演技精湛的演了半天,见他又把话题引回了要钱上头。 敖木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拿出手机道:“那咱们报警吧。你说你借了,我妈说没有。咱们报警,总能查出来我家最近账面上有没有多你这五万。” 刘三儿只以为敖木对多跟他吵架,哪想到他这么利落?忙伸手要去抓敖木的手机,敖木往后躲了一下让他扑了个空。 “别啊爷们,咱们自己家的事何苦麻烦人家!再说人家那知道咱们情况,真搅合浑水对咱们两家都不好。” “那你出去吧。”敖木讽刺的看着刘三儿,直接从炕上站了起来,“要钱没有,想要去报警。警察让我给我就给。” “你……你这不耍臭无赖吗!”刘三儿被眼前忽然投下来的阴影吓得有些胆怯。不得不说,敖木这个大小伙子在炕上站起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杨芜在炕里看了半晌的热闹,他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出声讽刺道:“喂!我说你。你知道敖哥家里有多少钱吗?五万块钱?他一个月能赚两个五万回来。再说什么病还没进医院就跟人借五万啊。你编瞎话都不研究一下国家政策吗?” “现在,走人。”敖木抬手指着门口,“再不走,一会儿你可以报警在我家挨打了。医药费我出。” 敖玲有些害怕,爬上炕往炕里去。抬眼看看自家儿子,眨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杨芜见那人还要纠缠,直接到了炕边要下地:“杨哥,我动手算你的行吗?” “打残了算你的,打死了算我的。”敖木道。 杨芜拳头捏响,脚刚踩上鞋,那刘三儿人已经骂骂咧咧的出去了。说的不外呼是他们姓敖的欠钱不还还要打人。 不过凭他们说去,下次在过来,就直接报警。 他说五万就五万,可去医院究竟花了多少钱、钱流水是怎么走的,都是有路径可查的。 而且不是敖木瞧不起人。看那刘三儿的样子,估计五万块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过是想利用敖家情况特殊上门趁火打劫罢了。毕竟敖玲异于常人,敖天国死无对证。但凡敖木是个没主意的,就被人讹上了。 人走了,杨芜呲笑一声:“什么人啊!” “见怪不怪。”敖木倒是挺淡定,“你先别上炕了,我铺被。你先去洗漱。东西在柜里头。要是带被了先给我。我家被没我那儿的干净。” “那么小的箱子哪装得下那么多。没事,你盖得了我就能盖。对了姨我给你带东西了。”杨芜将自己的手提箱搬出来,先是打开了最外面的一层,从里面掏出来一个护肤品包装盒。 盒子不大,打开以后,里面是几个小瓶的旅行装的化妆品。 敖玲又从炕上爬下去。刚刚太着急穿鞋上的炕。 “这个好贵的!”敖玲结果瓶子看一看,“我在网上见过的,要好几百呢!” “也就七八百吧。本来要买一整套的,可我东西太多了,没地方装。这个您先用着,回头我给你买全套。”杨芜让他收好,继续翻找自己的箱子,随后从里头翻出来一盒进口的自热眼罩,“敖哥,这个给你吧。我是用不惯。你当大夫累眼睛,没事用用。还有……” 杨芜将箱子里一小半的东西都给二人分了,这才拿出来自己常用的洗漱用品,去外屋打水洗漱。 敖玲也将自己得到的东西摆在炕上,尤其是那旅行装护肤品尤其喜欢:“他好厉害!这个可贵了!” 敖木看一眼,好像是网上常见的一个牌子。可究竟多少钱他是没概念的。他倒是有些奇怪敖玲竟然知道这么清楚:“你怎么知道这个值钱的。” 敖玲直接将几瓶护肤品抱住了:“爸不让我买!每次我说买,他都骂我!” 敖玲越说越委屈,似乎怕敖木也骂他,身子还向旁边挪了挪。 “那你以后随便买。我爷人没了,也管不着你了。” “真吗!”敖玲面带惊喜,“那会花好多钱的!” “你儿子能赚。”敖木将炕铺好了,下地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具,“喜欢现在就用用吧。明儿咱们去县里,想买什么买什么。我买单。” 敖玲美滋滋的抱着自己的东西回自己屋,拿出小本本开始想着明天要买什么。 等敖木洗漱完了,敖玲才过来洗漱。洗漱完就小心翼翼的用她新得到的护肤品,对着镜子美了半天。 敖杨二人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头,也没熄灯,一人抱着一个手机刷新闻。 “之前都没听你说你妈的事。”杨芜压低了声音用胳膊碰一碰敖木。 “没必要。”敖木从没跟被人介绍过自己的母亲。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因为总被人嘲笑,所以当这个妈妈是耻辱。后来长大了,又觉得没必要逢人就说。 “你这人就这样。”杨芜嗤笑一声,随后又有些羡慕道,“你妈人真挺好的。一点心机都没有。跟她相处一定很舒服。” 敖木没吱声。 杨芜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她天生就这样吗?” “小时候烧的。”敖木面无表情的刷手机。 杨芜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学医?” “你想多了。”敖木皱皱眉毛,胡乱打开一款软件,便被头条吸引住目标。 国内另一个城市,也发生了跟S市类似的特大地震。 第4章 敖木将手机给杨芜看。 杨芜拿过手机,翻看了一下新闻,又看了一下评论区。 “不是说上次就是史上最强地震吗?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杨芜心里有些发慌。 “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敖木将手机拿回去,打开购物网站,看一看网站里关于地震准备上面的销量。 很多像是地震包这样的商品,评论只有几十个,销量却直接破千了,是今天刚刚被下单的。 也许家里也该准备一些。家里有,总好过事情发生时候没有。 “你看啥呢?”杨芜凑过去看,“你也想买这个了?那正好咱俩商量商量买啥。这地震也太邪乎了,怎么也要多准备点。” “这里不在地震带。”敖木道。 “那你搜啥?” “……” 杨芜先是打开论坛,搜了一下灾难准备,然后挑选一些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开始在网络上疯狂剁手。 敖木也开始也在买东西,而且挑选发货地的时候,直接避开了那两个发生了地震以及其周边城市。一来免去发货困难,二来也是让那些地方将资源更多的送去灾区。 二人半宿没睡觉,都怀着强烈的不安买了很多东西。稀里糊涂醒来的时候,再打开手机看看订单,又有些后悔。 敖木买的多是一些野外求生用得着的东西,还有一个便于携带的食品。比如压缩饼干,或是晒干的蔬菜包、肉干。而杨芜这小土豪买的东西就更多了,光是自热食品就买了两大箱。 下地开房门,敖玲就坐在外屋的小凳上玩着手机。 “木木醒啦!咱们吃饭吧。吃完饭一起去县里。”敖玲站起身去开锅,饭菜已经热好了。 三口人吃完了饭,一块去村口的小店里等车。家里没有车,只能搭村里头的客车去。只是这边村子有些偏远,一天只有两趟去县里的车。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等来车,车上人有多,三个人挤在后面,感觉并不舒服。 杨芜闻着车里封闭的味道,皱着眉跟敖木商量道:“咱买车吧。” 敖木正听着郭德纲,被打搅了有些不痛快:“这破路买什么车?” 家里这边的路并不好,部分地方坑坑洼洼的,简直就是底盘车的克星。而且村里这边灰大。车子很难开出干净的样子来。 “那买越野车呗。房车也行,开出来贼六。”杨芜笑道。 “你能待几天?”敖木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听自己的相声。 “啧,鬼知道我啥时候走,听啥呢?连哥们都不理。”杨芜摘下敖木的一个耳机带在自己的耳朵上,“你这啥耳机啊,音质够差的。” “……”敖木没理他,眯着眼睛继续听他的相声。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任谁都想不到他满耳朵都是郭德纲的“你要反三俗”。 进了县里,众人先进了商场。敖木的衣服都在S市的出租房里,估计在地震中埋进废墟里了。他眼下只剩下换洗衣服,需要买。而敖玲身上穿的,还是两三年前的衣服。 杨芜时不时拿一件衣服让二人试一试。最后三个人都买了三四件衣服,这才转苯下一个阵地——化妆品店。 在这里敖木彻底成了背景板,都是杨芜陪着敖玲在货架间流转,探讨需要什么、什么好用。 其实杨芜也不懂这个,他只是习惯在货架上直接拿最贵的,再去考虑这个是不是自己最需要的。而敖玲长期上网,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有个数。最后二人挑好了,敖木一结账,两万三千多。 比他们仨买衣服加一起都贵。 有点理解爷爷提起买化妆品就生气的心情了。 女人钱真好赚。 敖木看着花出去的钱,心里头吐槽着。 这么一圈逛下来,人也就饿了。进了县里口碑最好的饭店。特意点了敖玲最喜欢的锅包肉。 敖木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敖玲跟杨芜俩人有说有笑的,自己低头翻看一下最新新闻。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差不多以S市为中心,不断的向外。每隔几百公里,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起特大地震。从国内蔓延到全世界,甚至漂洋过海,倒了大陆的另一边。 地震,就仿佛恶魔巨大的脚印一般,所到之处,将足下全部的建筑夷为平地。 评论区完全爆炸,所有的论坛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网络上关于灾难的商品已经卖爆了。当下国内有七个重灾区。死伤人数难以估计。而对快递物流的影响也很大。 这一份恐慌,不仅仅是灾区才有。这是世界性质的。 “一会儿咱们去趟超市吧。”敖木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杨芜正跟敖玲抢着锅包肉吃,听他话咬住筷头问道:“怎么了?” “现在怕是全球都要进入物资哄抢了。家里现有的不多,多买些备着。”敖木有很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那是该多准备点。”杨芜想一想道,“咱们把车买了吧,回头运送东西也方便。” 敖木略无语的看着满脑子是车的杨芜:“我不掏钱。” 杨芜眼睛一翻:“你倒是买得起啊!” “……”敖木拒绝跟着土豪通话。 杨芜怼完了人,又笑道:“既然是哄抢物资,咱们就没必要进超市跟那些人抢。咱们多准备一些的话,就干脆去批发啊。超市从哪儿进货咱们就去哪儿。可能麻烦点,但从买来东西的数量上看,肯定比从超市买轻松。” 敖木听这个提议也是眼前一亮。 随后,吃过了饭,杨芜说什么也不肯再去挤客车,直接打了个车去市里车行买车去。而敖木带着敖玲通过网络寻找批发商,订购了一批足够家里吃用一年的东西,然后坐着送货的货车回去。 杨芜是个改装控,一辆车买下来,少说也要三五天才能回来。敖木在家里清点着买回来的东西,跟敖玲一块将东西收拾好了。 等都收拾完了,敖玲就趴在炕上摆弄自己今天新买回来的化妆品,那感觉就像是小孩子在玩刚刚得到的最新玩具。 敖木看着网上的新闻,这几个小时的功夫,世界上又有新的地方发生了地震。 网上有人翻译了外网的评论,在一开始国内发生地震的时候,外网还有少数人在幸灾乐祸,而现在,全世界走在为这一场浩劫一般的地震默哀。 这种新闻看的越多,心底的不安感觉就越强烈。 随后,忍不住又打开购物平台,又买了一批物资。 哪怕知道这些东西可能这辈子都用不上,可支付完的那一刻,心里还是莫名的踏实。 敖木也不光是给自家买了,还买了些东西寄到灾区。 随后几天,母子俩在一起过日子,偶尔跟敖珍视频,让他不要担心,再催一催杨芜差不多就行,别太过分。 随后便是第一批快递的到来。 乡里有代收点,差不多每隔一天去县里收一次。敖木直接租了村里的面包车去收,原以为一次就够了,结果加上杨芜的包裹,足足运了三次才将东西全部运回家。 开车的司机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多快递,便问敖木都买了什么。 敖木也觉得臊得慌,只能胡乱找借口道:“我打算装一下房子。都是材料。” “哦,那也用不了那些吧。”司机想一想,又道,“你说买这么多东西装修,还真不如再盖个房子。我小舅子就在村里盖了个楼,什么马桶、热水器都装上了,跟城里楼没啥差别。楼上自己一家三口,楼下住老头老太太,住得近还是分开的。” 敖木精神了些,问道:“村里盖楼要不少钱吧。” “分人吧。”司机嘿嘿一笑,“要是什么都不挑的,三十来万够了。要是什么都要好的,再来个精装修,那五十万都收不住。” “这么便宜?”敖木长期在一线城市,对老家这边了解的还真不多。 “这还便宜?”司机不禁多看了敖木一眼,“那你挺有本事的。” “城里呆久了,都快忘记房子什么价了。”敖木看车子快到自己家了,结束了这个话题。 进院子,司机帮忙将快递都半斤屋里。随后敖木给司机结了账,司机就离开了。 敖玲没再东屋,敖木去西屋看看,发现敖玲正缩在炕里,抱住自己低着头哭着。 敖木呼吸一滞,忙靠近问道:“妈?怎么了?家里来人了?” 敖玲哭得厉害,却用力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抽噎着说道:“没有。就是找到这个盒子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它我就想哭。好难过。” 敖木只觉得奇怪,将盒子接过来。 这是一个木盒,十分精致。有些像仙侠剧里用来装最重要丹药的那种盒子。精致古朴,只有两个指节长,小巧玲珑很适合掌上把玩。 敖木并不记得家里有这个东西。 “哪里来的?” 敖玲只顾着哭,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敖木打开盒子的暗扣,将盒子掀开。 那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后,敖木再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第5章 眼前还没看清,便嗅到一股深沉悠长的檀香。 敖木看清了四周,便是一愣。入眼处,是一个木制的大屋子。一根漆红的柱子将敖木视线中的房屋分成了两份。左边墙面上,挂着九个卷轴,右边却只摆放了一个占了半边屋子的大铜镜。 敖木往左边走,看清了上头的壁画。走进了,才发觉每一个卷轴上,都没什么实物,里面隐隐有几片烟雾浮云,再无其他。 敖木眯眼看了一会儿,感觉那雾似乎是会动的。 “敖木。”一道悠扬深远的女声传来,那声音冷清、圣洁,仿佛自远古飘摇而来。听不出源头。 敖木一惊,四下观瞧没有一个人。 “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只是过了几秒,那声音自说自话道:“此处,乃镜画仙境。我本是西王母所造。三千年前由九天玄女所持来往人间。至此,我便陷入长眠,不知世事。你既来得此处,这仙境,便暂由你使用。” 敖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什么西王母,什么九天玄女。这种事情,未免太玄之又玄了。 “由我使用?这里有什么用?” 等了几秒,才听那声音道:“九幅画卷,乃幻境所化。可做牢笼,亦可储存杂物。幻境时间,可凭借你之所愿调整。或快于外界,或慢于外界。卷轴之下能量汇聚。当能量满盈。便可随心调节。” 敖木刚要开口,又听那声音道:“九龙宝镜,乃东王公所持神物。可观瞧六界之内众生之态。但需使用之人拥有无边法术。凡人者,可凭此镜察觉几日内将发生之事。宝镜能量充盈时,方能使用。” 随后,任凭敖木怎么开口,都没人再说话了。 这时候敖木才想明白,那个声音类似npc,并不具备跟人聊天的能力。 敖木先看画轴的下面,八个画轴,每个画轴下方都有一个类似进度条的东西。此时看是一条绿线,应该就是能量充盈。 敖木伸手触碰一下画轴。画轴里面水墨游荡,浮现出了一行字。先是古朴的大篆,随后改成了敖木看得懂的简体字。 “想你所要放置之物,想你所要更改的时间。” 敖木心中便想:“更改时间。慢于外界最高值。” 敖木也不知怎的,常识性的说出这话,便见画轴中迷雾被搅在了一起,很快,浮现一行字:“设置成功。与外界时间比例,1:9000。” 这……这里也太智能了,不光完美设定了敖木心中所想,还只用了偏口语化的文字让敖木更好理解。 既然里面比外界的时间慢了九千倍,是不是就代表,放置一个保质期为一年的东西进去,保质期就被延迟到了九千年? 如果是这样话,敖木只要放置足够的食物进去,那么这辈子都不愁吃的了。 “你可以放进去多少东西?挑东西吗?” 敖木问道。 那画轴上浮现了一个在向上滚动的丝带,丝带上面,写着各种文字。大概是类似食物、丹药、衣袍、工具等等。 敖木伸手按下食物,随后画轴里面水墨翻飞,渐渐恢复了原样。 如果这不是做梦的话,那他真的得到了一个神器! 敖木还要继续研究,便听见有哭声传来。那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 “木木……木……哪儿……” 是敖玲的声音,敖木对着空气说到:“我能出去吗?” 一晃眼的功夫,敖木已经回到了家里。 敖玲此时正在慌忙的四处找人,忽然看见敖木站在家里,顿时一把将人抱住,头埋在敖木的怀里痛哭。 “我不跟你玩儿了!一点也不好玩!我要打你,你不让我找到。我害怕!” 成年以后,他们母子二人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忽然被她这样抱住,敖木有些不知所措。 “妈,没事了。” 哄了好一会儿敖玲才不哭了,敖木才跟他解释了一下。 “我刚才应该进这个盒子里了。”敖木将盒子拿在手里。 哪想,敖玲看见盒子又哭了,哭得厉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敖木将盒子拿远些,敖玲哭声才小了些。 敖木无奈,值得先将盒子放进口袋,别让她看见。 “我也说不明白,只是知道这东西是宝贝,人能进去。妈,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谁都不可以告诉!知道吗?” “为什么。”敖玲哽咽的问道。 “你告诉别人,我会死。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敖木只能将这件事说的简单一些。 这话敖玲能听懂。一听再也见不到人了,敖玲直接将敖木抱住:“不行!你不可以死。木木乖,你死了,就没人陪妈妈了。妈妈喜欢你,你不许走。” 敖玲的想法很单纯,处事也简单。 敖木从前都不觉得,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敖玲的话触动。也许是因为敖玲的毫无保留,也许是因为他们母子之间的血缘关系。 随后的时间里,敖木反复进入盒子里实验了一些事情。也就此做出了结论。 那些古卷轴,单一的种类可以放进去很多东西,只是不清楚是不是无限大小的,或者是有边界,只是现在敖木的物资还没有将里面充满。 敖木也尝试从那个大铜镜里看东西。只是从里面看到了磅礴大雨。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会发生的。只是看过以后,镜子下面的绿条就清空了,开始从新加载,从速度上来看,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才能下一次使用。 当天,敖木光是拆快递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杨芜的东西,经过了杨芜的同意也给拆了。 拆完了将东西分门别类,找地方放好了。 敖木家里并不大,这刚取第一次快递,东西就有些放不下了。 这是敖木第一次有想把家里扒了重盖的想法。 又过了两日,杨芜开车一辆改装过的悍马停在了敖木家大门口,下了车人靠在车上摆了个帅气的pose,拿出手机骚包的给敖木发了条信息:“出来!” 过了几秒得到回信:“上山烧头七了,钥匙在门边石头下。” 杨芜唇角一僵,只得认命的自己找钥匙开门进去。 将车子开进院子里,进了屋先看看自己买的宝贝。 看碗架里,有两份之前吃席时候的剩菜,还有中午新作的火腿肠炒辣椒。杨芜瞧着没什么胃口,就拿出来一个自热火锅添水吃了一顿。 可巧天上阴云密布,杨芜一顿饭吃完,发现整个屋子都暗下来了。 看看窗外的天空,天上乌云翻滚,忽然一个炸雷炸响点亮了整个天空。 杨芜被吓得一哆嗦。看看院子里自己刚买的宝贝车,忙出去,从后备箱里翻出买家赠送的车罩,将车子整个罩起来,然后给敖木打电话,问他们到哪里了。 此时敖木跟敖玲也是急着往回赶,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天降暴雨,二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成了落汤鸡。 杨芜给二人递了毛巾,让他们好好擦擦。 “我买的姜茶应该到货了,敖哥,你还记得放哪儿了吗?” “你翻翻电视柜。”敖木看了一下手机,确定没进水才松了口气。敖玲打了个喷嚏,先上炕找毯子将自己包起来。 杨芜翻出了姜茶,从暖壶里倒水给二人冲了姜茶,二人裹着毯子缩在炕里。 敖木打开软件看一下最新新闻。 先前的地震全世界都有涉及,现在全世界都在投入最大的力量对灾区实施救援。看热搜上面,多数热搜都是来自灾区。有战士牺牲,有搜救犬活活累死,有誓死保护亲人的死者,也有无私帮助了很多人的英雄。 天灾远比人们想象中更加残忍,灾区的情况,也远比网上的照片更加触目惊心。 这里距离灾区很远,可带来的震撼,并不比灾区周边地区小多少。 村里面广播里都有组织捐款的活动,村里面也有人捐了一些钱。敖木让敖玲送去了两百,不多不少,不会在村里显得扎眼。 “你说这快递也太慢了。”杨芜翻着手机说到,“我有的七天前下单的,到现在一半路程都没走完。” “现在买的人太多了。”敖木道,“加上部分地方没办法做中转站。” “双十一那么大的出货量不也挺快的嘛?现在很多快递都是用空运吧。”杨芜不理解道。 “双十一那种是提前做过预案的,跟现在情况不一样。知足吧,至少你买到了。我看网上不少人都喊买不着东西,买了好几家都缺货。”敖木身上暖和了,下地将炕烧上。下了雨的天儿有些冷,不注意的话容易着凉。 “那我再多买点。”杨芜再次打开论坛,考虑买什么。 “我家装不下。”敖木面无表情道。 “那租房子呗。”杨芜说完,也觉得这说法没谱,“话说你真不考虑盖个新房?要是我,就在这里盖个小别墅。就算平时不住,闲来无事的时候回来静静心也不错。” “没钱。”敖木手伸进口袋里摸打火机,却先触碰到了那个神器木盒。看一看杨芜,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按照杨芜的脾气,估计让他知道了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的买东西,直到空间填满。 第6章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着。 敖木将炕烧了,站在床边看着窗外。这跟他在那大铜镜里看到的一样。 看样子,这个镜子会随即显示未来几天内的情况,但只有一个画面。 虽说只有一个片段,但对于二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敖木在看窗外,杨芜和站在他身边,身体弓起来,撅着屁股趴在窗台上看着房檐躺下来的雨水。 “这雨下的真大。” 敖木道:“没见过?” “没见过这种房檐往下淌的水帘。还挺好看的。”杨芜看着外面是不是炸响的雷电,“这里连下雨我看着都新鲜。” “委屈你能呆住了。”敖木看看杨芜那张精致的小脸。这倒霉孩子,仿佛天生就是被金玉堆砌起来的,好看的近乎完美。 只是可惜,生在一个虽说福贵,却混乱的家庭中。亏着他长这么大,还能报以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换个心眼窄的,只怕都活不到现在。 “不比埋废墟下头强。”杨芜一撇嘴,转过身,手臂弯曲,手肘支撑在窗台上,两条腿向前伸,让身体舒展开,“说真的,还真有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的冲动。” 敖木略沉默,看着杨芜一会儿。方开口嘲讽道:“那么喜欢农村的土厕所?” 不提还好,杨芜一想起土厕所的凶残,脸都黑下去半分:“我说哥,咱就不能来个冲水马桶吗?我掏钱给你安。” “没那个空间。”敖木回过头,开始准备饭。 “那房子扒了,我给你盖房子。”杨芜跟在敖木后屁股墨迹道。 “受不起。”敖木顺手拿起黄瓜回头敲了他脑袋一下,“现在过得新鲜,没几天你就玩够了。” “那我要是没玩够是不是就能扒你房子了。”杨芜揉揉脑瓜顶道。 “你敢扒我房子,我就能扒你裤子。”敖木将黄瓜洗一洗,手起刀落将黄瓜切成均匀的丝。 杨芜伸手拿一根黄瓜丝尝尝:“那你扒完我裤子还能让我扒你房子吗?” 敖木照他屁股踢了一脚:“节操喂狗了吧你。” …… 这一场大雨,直到夜里都没停。 当天晚上伴着雨声入睡。杨芜也不知做了什么梦,手脚都搭在了敖木的身上,砸着嘴嘟囔着什么。 敖木将他手脚拿下去几次,又被他顺手搭了上来。最后梦中的杨芜被折腾的烦了,直接将人熊抱住了。 敖木绝望的看着灰暗的天花板。 有反应了。 这兔崽子,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第二日一早敖木起来叠起了被褥。跟敖玲准备好了饭菜,趴窗边向外一看,雨依旧在下。 院子里已经形成了不小的水流留到院子外面。一夜的冲刷,已经让地面有了一道沟壑。 院子在前些日子丧事的时候,帮忙的过来给填了一下,眼下冲出来的,全是新有的。 杨芜起来的晚些,坐起身揉揉眼睛,满鼻子都是饭菜的香气。 “吃啥?” 敖木站在炕边,眼瞧着杨芜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睡眼蓬松的开口说话。因为刚刚睡醒,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敖木转开目光,声音有些冷淡:“这两天没买菜,没太新鲜的。赶快洗漱吃饭。中午去乡里取快递,顺便买菜。” 杨芜顿了两秒,噘嘴道:“那我吃自热火锅行吗?” “没收了。以后一个星期最多吃一次。”敖木将他的衣服扔过去,“今晚你睡左面,我睡右面。” “为啥?”二人也不是没在一起水果。 “你睡相难看。”敖木转过头去给兑了温水。 杨芜磨磨蹭蹭的将衣服穿上,吃过了早餐,雨依旧没停。敖木穿上了雨衣出去挖水渠两次,确定水不会囤积在院子里。好在村里去年刚安好了下水道,排水眼下还没有太大的压力。 临近中午,敖木跟敖玲正在准备午饭,杨芜就提醒他们院子外来人了。 敖木开门,一个穿着雨衣和稻田靴的男人进来。敖木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来人村长。 “敖木还在家呢!”村长行周,家里行二,按辈分来算,敖木当叫他周二爷。 “事情有点多,就没想着回去。怎么了嘛?” 村长笑道:“原本是不该麻烦你的,只是现在村里能干得了重活的人实在太少了。你也看见这雨下得多大了。我看咱们村这边,河边好几个地方都不太安全。所以想着找人扛个沙袋,把河岸增高点。万一河水真冒了,就算淹不着人,这地里也完蛋了。” 这是按理还真就找不到敖木。敖木毕竟刚从外头回来,而且名下的地都包出去,就算河水决堤也轮不到敖木担心。 不过既然找到了敖木,这也表明现在村里能找到的壮年实在不多了。 “这么严重?”敖木皱皱眉,“等我收拾一下跟你去吧。等到了你告诉我都干什么。” 到底是一个村子的,这种事有条件还是尽可能帮一帮。 周村长面上一喜,忙夸了敖木两句。 敖木进屋翻自己仅有的衣服。要么是新衣服,要么不适合干活来穿。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了爷爷敖天国的衣服套上,又穿上靴子披上雨衣跟着一块去。 杨芜没见过这个,也穿上雨衣打着雨伞跟着去看看新鲜。 敖木在前头快步走着,杨芜一边注意脚下,一边让敖木也在伞下。 河边的情况确实十分不容乐观。此时已经聚集了一批人,正在用麻袋装沙子码在河岸边。 敖木是没干过这种活的,周村长也没安排太重的活给他。忙了两个多小时,河岸加高了半米多,看样子是没大问题了,人这才散开。 等到了家,敖木将外套脱了,看看自己肩膀,已经有点磨破了。从小到大,敖木真的很少干这种活。 杨芜看着眉毛都皱在一起:“你还真实在,这都磨破了。” “村里就是这样。”敖木拿出消毒喷雾,给自己喷了两下,皱一皱眉,“我这算娇气的了。” 杨芜砸砸嘴:“你着肩膀是应该抗人命的,哪能用来扛沙袋啊。” “人命?”敖木一挑眉。 “你是大夫啊!手是救人的,肩膀抗的肯定是人命啊。”杨芜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敖木略无语,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伤口做了消毒,敖木也就不再管了。起身换一身运动装,拉着杨芜让他开车一块去取快递。 这次又是折腾了三趟才将所有的快递都取了。其中敖木的占比不足五分之一。 敖木买的不外呼是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些医疗用品。暗里倒是买了些粮食,存放在盒子里。不过明面上买的并不多。 拆快递的时候,敖木就发现杨芜这个败家子儿买的东西越来越抽象了。 对,抽象。 他是在想不明白弓箭在农村能有什么用。附近的山上一只兔子也没有。 还有打火石。村里头又不是荒山野岭,打火机还是能买到的。打火石有什么用? 酒精块的话,为了方便引燃煤炭,买个几十个也正常。杨芜买的,光是到货的就已经五大箱了! 敖木一方面怀疑他脑子有坑,另一方面也对他究竟有多少存款有了全新的评估。 敖木直接拿过了杨芜的手机,打开他购物的app看了一下。那等待守候一栏里面,已经接近一百了! 敖木点开翻看了一下,越翻脸越黑。 杨芜毫无求生欲的笑道:“是有点少。我怕咱们取的时候不方便。” “少?” “某东还有呢。”杨芜满脸无辜的提醒道。 “你还买什么了?”敖木一直管理的很好的表情有些崩塌。 “并夕夕系也有。” “……”敖木花了足足五秒钟,深吸了口起,“你当我家是仓库吗?” “没事,实在放不下我租个仓库。” 敖木握紧了拳头,忍下了想要扯他脸的冲动。 敖木坐在外屋的小凳上,摸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两年了。 此时还真想来一根借烟消愁。虽说花的不是他的钱。可就是有座金山,这样败家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杨芜总算感觉到自己的过分了,搬个小凳坐在敖木的身边。 “我没在给你施加压力。”杨芜用胳膊碰一碰敖木。 “我谢谢你。”敖木往旁边挪了挪。 “我只是听说快世界末日了。”杨芜道。 “?”敖木转过目光,“听谁说的?” “你不认识,”杨芜道,“是我特靠谱的一个哥们。他跟我说。让我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储存足够的粮食和物资。说未来很长的时间,这个世界的秩序都会变得很混乱。” “哪个邪教徒?”敖木不觉得杨芜会相信这种话。 “万一是真的的?”杨芜却道。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敖木站起身,“如果谣言真的会成真,这个世界早在2012年就没了。” “我倒是挺推崇一句话的。”杨芜伸直了两条腿,脚尖刚好能够到敖木的裤腿,“我宁可买来一辈子吃灰。也不能等到需要的时候,竭尽全力都求而不得。” 敖木低头瞧见了鞋子上露出的一截洁白脚踝。 “所以,你是散财求安?” 第7章 杨芜嘿嘿一笑:“别这么说,显得我多迷信似的。” 敖木没说话,杨芜自己想了一下,才到:“你应该说我钱烧的。” “……” 外面的雨没有停,时大时小。水库那边已经限制放水了,可河水的水位线依旧很很危险。 这连天的不见太阳,让门外的杂草都有些发蔫,院子里原本种的蔬菜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有院子后头还有一点玉米,再等个一个月半个月的,就可以收了。 家里没种地,对于旁人来说忙碌的秋季,他们是体会不到了。 杨芜剁手确实太严重了,取了几次快递后,家里一半的空间都被他的包裹占据不说,看他这架势还有越买越凶的势头。 吃过了晚饭。敖玲洗漱完,对着镜子看着已经用了好几天护肤品的脸蛋。 “木木你看,比以前好看了。” “嗯,好看。”敖木是看不出来这个。不过现在敖玲有了化妆品,又从头到脚换了新的。打眼看过去,比当初刚回来时见她年轻了很多。 得到了儿子的确认,敖玲心满意足的拍拍恢复弹性的脸蛋,回屋睡美容觉去了。 敖木看看那地上都堆到天花板的箱子,看着就有些犯愁。多余的包装都已经拆了堆放进仓房了,可剩下的东西装在一起,依旧多的让人崩溃。 杨芜还在翻看购物软件,打算继续剁手。 “喂。”敖木看着埋头苦买的杨芜,总算坐下了决定。 “嘎哈。”杨芜飘过来一句比敖木还正宗的东北话。 “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陪你上厕所。” 杨芜话音刚落,便觉得眼前一闪。伴随着身体的一阵眩晕,再抬头眼前已经是另一幅光景。 “这是哪儿?”杨芜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房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敖木,有些无措。 “听说过随身空间吗?” 杨芜站起身四处看一看,瞧见了那几幅画,画里头还画着东西,定睛一看,是一些大箱子。 “这画还挺写实的,就是难看了点。” “……这是我这些天装进去的东西。”杨芜将这里的特点跟杨芜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也是在你去买车的时候发现了这里。暂时来看,我能够使用这里。” 杨芜的脑子,比敖木零活,接受起来,也比敖木快。 “难怪你不让我扒房子,原来你还有这么个移动仓库。”杨芜伸手摸摸画上头的东西。 “……”你都没别的好说的吗? 敖木太了解杨芜了,道:“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可你太能买东西了。我家地方小装不下。偷偷装进来你肯定怀疑。” 杨芜清楚,这般不世出的宝贝能够这么轻易的给他看。一方面是相信他的为人,另一方面也是他们有足够好的关系。 杨芜一手搭在敖木的肩膀上,往自己怀里用力一拉:“放心吧兄弟,这里我帮你填满。” “……用不着。小心点你储值卡就行。”敖木带着杨芜回到了卧室,“东西装我这里了,也就是说,只有我才能控制这里面的东西。别等着你买的倾家荡产,我回头带着你的宝贝溜之大吉。” 敖木说着,要扯开杨芜揽着他肩膀的手。 杨芜眨一眨眼睛,凑近了些道:“那些你随便拿,又不是好动。其实我还真有个世上最宝贝的东西,你要是能拿得走那才叫本事。” 敖木略疑惑的看着他。以为他也有什么逆天的东西:“什么?” 杨芜一指自己:“我。” 敖木一抖肩膀甩开他的手,下地直接将屋子里堆积的东西放进空间里头。 “可我还是觉得你该盖个新房。”杨芜趴在炕上,脚丫子瞪着炕里的枕头。 “……”杨芜提得多了,其实敖木还真往心里去了。只是村里头盖房子事情太多了,必须要慎重考虑。 杨芜又道:“你知道我喜欢住大一点的房子。这个炕还是得留下。挺暖和的。咱还是要买个再厚一点的床垫,软和的那种。” 瞧他已经开始规划上了,敖木无奈道:“村里麻烦的事情还是太多。很多事都不方便。我想就算定居在这边,也要自己在城里买个房子,装修容易,生活也方便。” “这个又不冲突。”杨芜眯眼笑道,“在城市住久了,就回村里待两天。乐得清静。我是真看中你这里了。你要是不走,我能一直呆着。” “家里的事不管了?”敖木挑眉。 “都砸死了还管什么。”杨芜冷笑,“再说我也不想回去。就算让我回去继承财产都都要考虑考虑。他们若是有活下来的,那是老天爷没长眼。若是都死了,这世上也少了祸害。” 也难得他能把这么狠的话说的这么轻松。 “考虑好了?我没跟你玩笑。”敖木走过去问。 杨芜翻身,看着敖木的下巴:“我从不开玩笑。” “你什么时候没开玩笑。”敖木靠着墙坐在炕上,“等晴天再说吧。” 杨芜微怔:“同意了?” “我一分钱都不会出。”敖木转开头,没让杨芜看自己的表情。 “你钱又不多。”杨芜转过身从炕上爬起来,“你放心,回头我还你个城堡。” “政府不可能给你批那么大到地方。”敖木泼冷水道。 显然,这句话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杨芜美滋滋的再次打开手机,搜索重点从买买买转移阵地到盖房子和装修。 敖木瞧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头满是无奈。 瞧他这样热情高涨的模样,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这件事。他还能不随他? 第二日,雨依旧没停。敖木将打算盖新房的事情跟敖玲说了。敖玲有些舍不得现在这个家。但一听说杨芜给他盖大大的房子,还会给她一个童话一般漂亮的房间,她对这个房子的不舍就少很多了。 既然要盖新房,就要扒掉原本的房子。他们住在哪里,就是个问题了。 原本敖木家是有两套房的。当年敖玲结婚。招的上门女婿。敖天国给敖玲新盖了房子,让他们另立门户,后来敖木的父亲死了,敖天国不放心就搬来一起住了。 而原本的老房子直接买了,现在原地重新盖了房子,住着一家四口日子过得热闹。 又过了一日,杨芜连建筑工队都联系好了。敖木对他这速度有些无语,倒也跟着忙起来。先去村长那边说一声,提交了申请。 农村盖房还是需要批准的,若是部分中心地区,还要得到邻居的批准。而且农村盖房的高度和面积是受控制的。这边的规矩是一楼高度不能超过五米,楼层不能超过三楼,房屋总面积不能超过350平方。 也就是说,不论杨芜有多少钱,最多能盖三层,每层的面积,都要控制在110平方以内。超过了这个限度就地违章建筑,别说房产证下不来,遇到强硬一点的管理还会被强制拆除。 听此话杨芜大失所望,只能再联系施工队重新规划。 三天左右,杨芜就已经拿到了初步的房屋设计图,和3D模拟情况。杨芜通过手机操控,在手机里仿佛真实走在盖好的房屋一般,让敖木跟着参考怎么样。 有了这个策划,敖木就真的被彻底燃起了盖房子的想法。这跟买城里现成的楼房不一样。这是直接从地基开始,每一砖每一瓦都要自己考虑的。 二人一块讨论了每个房间的装潢,还让敖玲自己选自己房间的风格。敖玲挑来选去,选中了一个海绵宝宝题材的主题装修,瞧着就是满满的童趣。 随后,二人差不多将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 然而,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下来。 这边地势较高,雨时大时小,情况不算太恶劣。但同乡的几个地势较低的村子就遭殃了。查看最近的新闻,本乡已经有两个村子全村在解放军的帮忙下撤出村子居住在附近临时准备的安置所。村民们都住进一个个巨大的帐篷里,虽说解救及时,但情况看上去依旧很糟糕。 而本村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一天下午敖木又被村长叫了出去。河水决堤,村里有人家的地被淹了。 几户地势比较低的人家,明明已经开始灌浆的稻地放眼过去一马平川,丝毫瞧不见稻子的影子。显然今年的收成是没有了。 而受影响的不光是水田,旱地也不好过。距离河比较近的,有的田里积水半米多。就算距离河比较远的,水也基本末小腿了。 敖木跟着村长指挥忙到了傍晚。这时候解放军的军卡开进了村子里,随后只留下几个经验丰富的中年人,其他人都各回各家了。 解放军接手了这件事。 村里居民除了几户被淹了以外,其他人家的情况都还好。村里的排水是新安置的,没有堵塞的情况。所以只要不出门,几乎是没有危险的。 村民们深居简出,也就只能上上网看看电视,以此打发时间。 “这时候就能感觉到城里的好了。”杨芜有些犯愁道,“在S市你家在22楼,怎么也淹不到你。” 敖木看他一眼:“若是一二楼被河水冲塌了,你猜住在22楼是砸死的还是摔死的。” 杨芜砸砸嘴:“所以咱家只有三楼也挺好的。淹了两楼还有一楼。” 第8章 这一场洪水,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个多月。大半个中国都有影响。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地震灾区,原本地震就足够让人手忙脚乱了。洪水的到来,不光让幸存者更加难过,也大大缩减了废墟下人们生还的可能。 类似的新闻看多了,人身上的负能量也跟着增多了。 又取了一批快递。其中一个足足有一米多高的大箱子。打从拿到手开始敖木就开始好奇是什么。问杨芜,他却说买的东西太多了,他也记不清了。 等到了家一打开,入眼的只有布料。而且布料巨大,根本没办法在室内摊开。 “这是什么?”敖木看向杨芜。 杨芜看了一下迷彩的颜色,恍然大悟道:“帐篷!都都快忘了。这也太慢了。才到。” 敖木看看这个巨大的箱子:“你是买了个蒙古包吗?” 杨芜眼前一亮:“这我倒是没想到。回头咱再买一个。” “……”敖木拒绝跟二货交流,“买这个干什么?” “咱不是要扒房子吗?既然没地方住,就干脆住帐篷好了。这个帐篷是充气的,商家给我保证不会破。打足了气空间至少有四十平方。光住人的话住二十个人都不是问题。咱们把院子收拾收拾,弄好了以后,咱们在里头拿窗帘隔一下,还能再地方当厨房。吃住都不耽误。” “家里的家具也搬进去?”敖木只觉得眉角跳动。 “那是肯定的。”杨芜拍拍帐篷,“这个可能装了。好像解放军救灾的时候就用这种。既能放物资又能住人。外出自驾游带着还能当个移动车库。方便着呢。” 敖木有些脑袋疼。先将东西放进空间里头,继续拆其他快递。 敖木现在比较少买东西了,主要是该买的都买了,不该买的杨芜买了。现在取得快递百分之九十都是杨芜败家得来的。 敖木十分相信,像杨芜这种人,有十个就够养活一家快递公司了。 连绵的雨终于停了。当太阳出来的那一刻,快要长蘑菇的村民们踏出家门沐浴在阳光之下,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场大雨,让庄稼基本全军覆没。作物从根上溃烂,根本没办法收货了。 政府为了控制粮食上涨,紧急调配粮食来控制市场,同时限量销售防止人恶意囤积。 粮食价格涨幅不大,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影响虽还有影响,但短期内还过得去。 等大地干一干,家里头就开始准备盖房方面的事情了。 自从杨芜知道地下室不算房屋面积以后。就折腾着要在准备个大型的地下室。要不是敖木拦着,估计杨芜能再挖个三层地下室出来。 杨芜是个行动派,又是个急性子。所以等确定了工期,就拉着敖木将充气帐篷在院子角落里弄上。然后将家具都搬进帐篷里。 房屋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了,施工队到来,直接用一颗巨大的金属球给砸倒了。 村里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在好奇敖木哪里来的钱,一回家把房子扒了,也不知道是要盖房子,还是在城里得罪了人过来扒房子。 村里有跟敖木有点亲戚的,也上门过来打听一下。 “盖房,这房子二十多年了,看着不结实。扒了重盖一个。”敖木面对前来做客的男人,这人说是他隔了两代的堂弟,可他对他还真没多少印象。 “现在盖房可要不少钱呢。”那堂弟叫赵有龙,小敖木几岁。 “还好,总比城里头便宜。”而且花的不是敖木的钱。 赵有龙微愣:“便宜?现在城里房子多便宜啊,要是不挑地方买个二手的,一个六十平方的房子□□万就能买下来。这盖房子每个十二三万哪里够啊。” 敖木对村里的物价还真有些模糊了。道:“我之前一直在一线城市。那边房子地势不好的都上百万了。想一想还不如在村里盖个楼方便。花钱更少。” 赵有龙顿了顿,才开口道:“我说爷们,你这些年是干什么了?” 听着语气,百八十万好像都不放在眼里。 当日敖木跟刘婶儿说过这事。不过显然刘婶儿对此没有大肆宣扬。村里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在医院上班。在私人医院,工资还不错。” “那得赚不少钱吧!”赵有龙问道。 “还行吧。饿不死。”敖木还没必要四处炫耀自己的收入。 赵有龙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又道:“那刘三儿咋说你欠钱没还?” 敖木本想找借口送客,听此言目光一顿,反问道:“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前两天在咱们村群里。不信你看?他说他家被水淹了,没钱修房子。你欠钱还不还。” 那刘三儿是个标准的无赖,当日上门讹钱不成被敖木赶走。本以为人就此老实下来了,没想到还真就这样没皮没脸敢在村里头说。 “拉我进群。你微信多少。”敖木拿出手机。 加了赵有龙,随后被赵有龙拉进群。问了他群里哪个是刘三儿。敖木直接艾特了刘三儿。 “上次没挨揍是吧。没讹上钱又再传谣?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家欠你钱,那咱们警局见吧。” 随后,敖木从赵有龙那里要来了刘三儿在群里头发言的录音,直接报了警。 赵有龙没想到自己随口的话能引来这么多,也怕得罪刘三儿:“这事没这么严重吧。” “你知道我妈什么样。”敖木捏着手机,看着群里炸开了锅,“我爷刚下葬,他就上门来说我爷住院花了他五万块钱。让我还。我妈说没有的事,他就说我妈脑子不好使,把这事忘了。且不说我妈懂不懂事理,我们家还不至于缺那点钱。就算是借,还有我大姨,还有邻居,甚至跟你借。借谁也借不到他那个小瘪三手里。之前我把人赶走,他现在又在群里传谣。再不回句话,就真成我好欺负了。” 赵有龙想一想刘三儿平日里的为人,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那也是他太不是人了。” 听敖木的语气,好像根本没拿着五万当钱看。之前说他又是吸毒,又是欠债,所有人都默认他在外头混的凄惨又好回家,是个穷光蛋。眼下来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而且说来奇怪,这谣言也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活像真的一样。 警察很快上门来调查了一下情况,敖木直接说明了已经做好了对付公堂的打算。这件事不光是那五万块钱的事,也事关他们母子在村里的名声。 很快,警察去将刘三儿带了过来。刘三儿看见群里消息的时候就有些发憷,在家里忐忑了半晌果然看见警察上门找他。此时他这一路走在想着。最后想的办法就是咬紧了牙关坚持说欠了这五万块钱。 即便刘三儿手里没证据,敖木也没办法证明没这份钱。 这事情闹到最后,最多也只是个不了了之。 “警察同志啊,我是好心借他们钱啊,谁想到他们不承认不说,还说我诬赖人,你说这去哪儿说理去啊!” 到了敖木家门口,刘三儿开口便道。 敖木也不跟争辩,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支付平台,给警察看了一下流水。 “我每个月都会定期给我妈的户头上打五千到两万不等的钱。我妈跟我爷爷都是节俭的人。大部分钱都会存在另一张存折里。这一点我妈跟我大姨,也就是我妈的姐姐都很清楚。现在户头上共计二十一万六。就是说。我爷住院的时候,我妈手里有充足的资金支付医药费。就算我妈想不到,我大姨也能想到。” 初步了解一下情况,警察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事实上看,以敖木的条件,和家庭情况,完全没必要向别人借钱。而且刘三儿本人言辞闪烁。不像是一个老实的人。 “情况我初步了解了。那按你的意思,是不接受调节对吧。”警察问道。对于敖木这种长期不回乡,一回乡就因为同村人而报警的人家,基本上是没有调解和好的可能。 “不接受。我现在需要一次备案,然后上法庭。”敖木本人不是个多事的。只是想到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会长久住在这个村子里,家里的情况又有些特殊。这件事必须大张旗鼓的解决。免得再被别人当软柿子捏。 村里这么多人,刘三儿偏偏找上他们家,不就是以为他们孤儿寡母的好拿捏吗? 警察随后带着两人进了县警局,分别作了笔录后,出了警局,刘三儿再看着敖木,脸色都变了。 “你非抓住我不放了是吧!你非仗着你妈是傻子做不了证就讹我是吧!特么钱我不要了行不行!这事就这样了!” “等法院传票。”敖木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没有再跟他说话。 随后打开村里面的群,发现群里还在讨论这件事。不过有人提到了赵有龙。虽说没明说,但言语的意思都是说这件事是赵有龙挑拨的。敖木知道赵有龙肯定在关注这件事,只是他实在不好开口。 敖木发了一段语音在群里:“刚刚在做笔录,所以没看见群里这边。大家别多想了,这件事是我在小店里听打麻将的人说的。正好今天小赵来我家。他是我弟,我就让他拉我进群说一下这事了。毕竟这事不大不小,事关我们姓敖的名声。大家就担待一下吧。” 第9章 有敖木的这个解释,赵有龙的情况就好多了。毕竟这件事因为刘三儿自己在群里头传播,有人打麻将聊这件事被人听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敖木是本村人,加本村群也十分正常。 这时候群里有人跟敖木说话,都是觉得敖木家里无辜的人。虽说敖木之前的谣言在村里被传的很多。可刘三儿是什么人村里头都太过于清楚。 敖木想一想,在群里晒了一下给敖玲打钱的截图:“我之前是在S市的私人医院当医生。可能是我爷爷本人比较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流,所以让大家误会了。我发这张截图也是想让大家看一下,我们家不差那五万块钱。自然更没必要借这个钱。我职业是医生。虽说不至于高收入,但这些存款还有。我这边已经打算上法庭了,更多的事情等出结果了在跟大家说吧。” 敖木也是有心想拉近一下跟村里人关系的。毕竟同在一个村里自住着,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 敖木认真想过来。未来真的可以考虑在县里的医院找个工作。以他的工作经验这并不困难。 那么以后就会频繁回家这边了。村里该有的交际还是要有的。 敖木虽说有心理洁癖,但还不至于连最起码的联系都不维持。 敖木去法院提交了一下申请。提交申请后,敖木就可以回家等通知了。 等再回家的时候,外出采购的杨芜刚好回来。也是这时候再踏足院子,敖木都有些不太敢认。 院子里站了三十多个人,此时正拿着设计图相互讨论这后面的施工。 杨芜对敖木招招手:“快过来,再不多看两眼,明天就看不着了。” 敖木是眼看着房子被推倒的,几步走到了杨芜的身边:“这么快就施工?” “我着急啊?争取一个月以内完工。然后等干一个月。咱们就能住进去了。”杨芜拿着蓝图给敖木看,“看看,帅吧。” “两个月?这么快?”敖木印象里盖房子都是至少需要几个月的。 “当然要快了,再不盖出来就冬天了。虽说咱们那帐篷冬天也能用,可怎么也比不上房子。这房子墙平均下来有一米厚,有两个保温层。贼结实贼耐用。甭管天儿多冷里面点个炉子就很暖和了。” 杨芜眨眨眼睛,炫耀自己的设计成果。 “不用那么夸张吧。”敖木略无语。 “我怕冷,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影响美观,我都想弄两米的。另外你家这围墙也太破了,等房子盖出来了,咱们再把围墙拆了吧。哥给你弄个好的。” 敖木伸手一掐杨芜的后勃颈:“你是谁哥?” “你是哥你是哥。敖哥轻点。”杨芜忙求饶道。 敖木冷哼松开手,看着一群人在自家房屋的废墟旁边,也没多说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随后的时间,敖木家原本房子处,几乎一天一个样子。 第二天所有的杂物都被清理干净。第三天开始挖地下室、打地基。两层地基,地下室上下各一个。地下室和上面楼房中间,就有一米半的地基。上面的地基水平建的比较高,弄了个台阶。差不多距离地面一米多一些。 五天以后,钢筋水泥到场,这就开始正式盖楼了。 这房子盖得方法跟城里施工差不多。只是所有材料都是买的同行业内最好的材料,且房子主人亲眼看着建立。不论是整体质量还是结构上,都是接近完美的。 不过半月的功夫,敖木就算是看见了一栋楼的崛起。 当天灌上了水泥,只能这干透了,就可以准备装修了。 也是这时候,杨芜拉着敖木坐车去县里的装修公司,最后确认一下装修的细节。然后直接去市里的家具商城,挑选适用的家具。 衣柜方面不用多想,装修方面直接定做嵌入式衣柜。用起来很方便。而家里陈列的沙发、茶几一类,还是要解决的。 二人的洗好还是有些差距的。敖木喜欢简约干净的设计,讲究实用与简洁。而杨芜是标准的享受人生,所喜欢的不光实用,还将就设计感与整体的搭配感。 从他嘴里说出来一连串敖木不懂的词汇,他选好自己卧室需要的后,就找一个舒服的沙发上坐下,喝着导购送来的咖啡,等着他选购结束。 等杨芜挑完了,还发了个视频给敖玲,她房屋的装潢已经提前想好了,不用多做考虑,杨芜让敖玲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摆件,二人聊的热络,弄得敖木愈发无聊。 翻看手机上的新闻,地震救援基本完成,已经开始投入重建。只是虽说在防疫方面,国家已经动用浑身解数,可依旧有不同程度的疫情从灾区蔓延出去。为此,国家不得不暂时封闭的一些重灾区的人员往来,进行隔离。个情况依旧不是很理想。 网络上大批人在骂国家坐视不理,当初08年地震的时候处理的那么好,现在却一发不可收拾。一口一个纳税,一口一个社畜韭菜。见多了就会觉得,他们未必真的是瞧不上这个国家。他们只是在发泄生活中的不如意。 敖木翻墙看了一下国外的新闻,发现这个问题世界上都有。只是国内大部分的新闻版块都在汇报国内的情况,对国外所知不多。甚至因为事态紧急,直接封闭了海关,连港澳台都暂停了往来,为此那些需要在海外办公的公司对此哀声哉道。 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而且从境外的新闻上看,部分贫困国家的情况比国内糟糕的多。 其实最让敖木奇怪的还是日本。作为一个地震高发的岛国,他们应对地震应该算是得心应手了。对重大地震的防疫工作也应该有十分丰厚的经验。而日本瘟疫的蔓延依旧很严重。部分严重地区,已经根据小区进行独立隔离,连宠物都禁止随意外出。 可瘟疫依旧以稳步的驱使蔓延至全国。 回墙内论坛,对比了一下所有瘟疫扩散的点,以及官方公布的瘟疫蔓延情况。 既然国家大力都无法阻止的瘟疫,恐怕是现如今世界都束手无策的新型病毒。 眼下能做的,也仅仅是做好防护,防止感染。 越看越触目惊心,敖木转过头瞧着正跟敖玲视频聊得热络的杨芜。 今年年前,就在村里自呆着吧。在这场瘟疫过去之前,敖木断绝了找工作的打算。 “喝饱了?”杨芜瞧见敖木在看他,笑道。 敖木看看见底的咖啡杯:“买完了吗?” “差不多了。电器说是县里的就行,也方便。走了走了,咱们回县里买电器去。”杨芜拉起敖木,一块去付了定金,只等着送到以后结算。 在车上,敖木就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敖芜说了。 敖芜开着车,手指扣紧方向盘,不知在想什么。 “所以等房子能搬进去以后,咱们还是深居简出的好。”敖木道。 “我也没打算乱走。”杨芜看着导航上距离县里的距离,“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地震就算是地壳变迁,也没有这样全球性地震的。而且地震程度相似,破坏力也相似。这未免太巧合了。” 杨芜或许是个乐天派的人。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去想。相反,他比绝大部分的人都聪明,想的也更多。 他若真是个天真无邪的,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呢?”敖木挑眉。 “所以,我是按世界末日准备的。”杨芜对敖木眨眨眼睛。 “……你可以当你是未雨绸缪。”敖木转开目光。 “也许吧。”杨芜旋转方向盘转了弯,“其实那些准备也未必没用。光是这场瘟疫就是世界性的。咱们准备的,就能有用。而瘟疫过后呢?你有没有想过。地震死多少人?瘟疫死多少人?经济会不会跟着地震?万一爆发金融危机,咱们手里的票子一斤大米都买不着?那留着还有个卵用,既然咱们有空间,还能长久储存物资,何不把用不着的钱先花出去,也好过真有那一天成了废纸。” 其实这话说的有理,敖木倚着座椅,贴着窗户,看着路边的风景,一路无话。 随后,二人网购的势头愈发变本加厉。敖木自己已经花出去将近五十万。而杨芜,如果说用流水避雨花钱多,杨芜这种纯粹是泄洪的等级了。 没人知道他有多少钱,只是看他买各种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 为了避免外人怀疑,快递直接写了县里,还单独租了个仓库,用于囤放物资,敖木每隔一段时间去让县里快递将物资送到仓库里头码好。等人都走了,他讲仓库里面的东西收干净了然后一锁。雇了个解放车里里外外开了几次空车做掩饰,也就没人怀疑东西的去向了。 后面的这一个月,光是买东西和收快递,就几户占用了这一家人的所有时间。 因为米面国家已经限制购买了,就算是网上,一家店的一个米面也只能限量买一次。有的商家刷下聪明,同一个商品开了多个购买窗口来增加销量。当前光是米面在网络上的月销量,就已经超过百万了。 也就半个月的功夫,国家直接暂时关闭了米粮的网上交易。而这个时候,敖木跟杨芜二人五百吨左右的米面。 米粮不能交易了,可一些其他主食还可以继续囤积。比如挂面、米粉一类,也成了囤积物资的主力。 敖木自己下单了五百包的面制品,而转头杨芜那边,足足下了五千包。 第10章 主食上二人就下了大手笔,其他菜品的囤积自然更加疯狂。 各种干菜、酱菜甚至一些菜品的半成品都是以吨位单位购买,各色肉干、熏腊肉也都是跟店家商量好了数量,以优惠的价格由店家安排运送车辆单独送货。 除了这些,速食食品,也没有被排除在二人准备的范围之外,网上能叫上名的,基本上都被二人横扫一通,尤其罐头一类原本销量有限的东西,经过二人一光顾,老板感动的热泪盈眶。 还有各色饮料。直接以预备开商场为由,预先进购了二十吨的各色饮料。 视频上二人下了不少功夫,其他方面也没含糊。 各个平台的官方大药房就销售的药材,都是大幅度收购。只是当前药品也处于限购,敖木就干脆转战中药,购买一些正经的中草药。国家暂时没有将这个放在限制里,购买起来难度不大。 虽说敖木学的是现代医学,可他爷爷是祖传的中医,从小耳濡目染。大学时候也曾选修过中医。对此基本的理念是知道的。虽说用的不是特别熟练,但日常用药的方子他还懂得一些。 为了以防万一,敖木还囤积了不少的中医医书,以及这些年来,中医研究人员最新成果的论文和结论。 等这些都准备出来了,剩下的能想到的也就是各种生活用品了。 洗护用品首当其冲。敖木是用不出好坏的,他眼里哪怕几块钱的东西,只要能用就行。结果杨芜直接砍掉了他在这方面购买的权利,由杨芜自己全权负责。 他先购买了大量自己用的惯的东西,随后参考了一下敖木母子二人的使用习惯,给他们挑选了一些合适的囤积。 只是卫生用品杨芜没办法买。敖玲生理期还有,要囤积怎么也少不了经期使用的东西。 敖木身为医生,对这个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问了一下敖玲平时用什么,发现她用的竟然是村里头卖的廉价又没有卫生保障的三无用品。 这种东西确定用不出病来? 敖木随后在网上下单了大量的卫生裤和液体卫生巾。随后拉着敖玲进县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尤其是妇科。 弄得敖玲还挺害臊的,最后得出结果,敖玲除了血压低和有些缺铁性贫血外没有别的毛病。吃点补药,平日饮食注意一点就没问题了。 回去的路上,敖木难得话痨一次,叮嘱了敖玲各种卫生知识。从衣服的清洗,道日常身体洗护说的都很详细。敖玲一路红着脸,只顾着点头也不知记住了多少。 敖木无奈,到了家直接写出来一个单子给敖玲,让她平日贴在床头,一个都不能差了。 敖玲还是相当听儿子话的,干脆将这个当成了功课,平日没事嘴里念叨着,跟背单词一般。 杨芜无意间听见了敖玲一句:“卫生巾不要超过八小时”当时一口咖啡喷出去,差点差点呛到。 这母子俩,老的老小的小,好像都挺硬核的。 也亏着家里没外人,敖玲背书就让他背去。 房子再有半个月就可以进入装修了,天气倒是一天天的冷了下来。期间下了两场雨,不过不痛不痒。 只是这边的收成依旧十分难看。因为前头小一个月的洪水,泡烂了绝大部分的作物。剩下能收上来的也不多,也买不了多少钱。 米粮的价格有政府帮忙压着,价格还让人接受,可各种蔬菜和水果的价格翻了翻的往上涨。农村一边没有足够的收成,另一边菜价又高的飞起,一时间不论网络还是现实中的气氛都有些低迷。 杨芜也加了村里的群。群里头男男女女都有,平时聊个闲也不错。 村里有人提要扣个大棚。现在菜这个价格没得吃,还不如扣个大棚。一方面自家不愁吃菜了,卖出去也能赚上不少。 一个人提起,就有人跟着开口。同乡的其实有别的村整个村专门弄大棚,因为有国家政策扶持,往年就赚的盆满钵满,算得上县里都数一数二的富村,眼下闹天儿不给好日子过,弄个大棚也不错。 有人心动的,就相互戳一下,一块儿弄的话,去批发材料还能便宜点。 农村弄这大棚,基本上都是自家来了准备材料自己家琢磨着来。 因为每年春天,种水田的都要自家吸稻苗,所以在这方面,各家各户基本都有些经验。 “敖哥,你说咱也弄个这个怎么样?”杨芜听他们一说,就蹭到敖木身边去询问。 敖木瞥了一眼:“太麻烦。我侍弄不明白。” “慢慢学呗。或者咱们弄无土栽培一类的。我上学那会儿有过这种作业,还挺好弄的。” “家里就那么点地方。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左右敖木是不会地里头的活,也舍不得让亲妈一个人干。要是杨芜真能折腾出什么来也挺好。 “那我找施工队了。”杨芜开始搜索附近的建立温室的公司。有开始去找批发无土栽培设备的买家。 随后家里又多了个折腾的项目。一种以坚固为主的温室,在敖木家的院子里折腾开。差不多原本种地的地方都给弄上了温室。前后院加起来总共有五个。因为不太会侍弄地里种的,所以能选择的也只有无土栽培。 这一单生意对于施工队来说不算太大,将材料运送到这里,就大张旗鼓的弄上了。 因为是以坚固为主,还是需要打地基的。有一米多的墙壁垒的结实,上面铺设钢化玻璃,以及加装了遮阳板用于调节温度。 价格是真贵,使用起来也是真的方便。 因为杨芜要求速度,给的价格够多,施工队来的人也多,差不多十天完工,还顺便将温室里头给打扫干净了。 随后杨芜买的无土栽培的订单也送货过来了。因为购买的设备很多,店家还总送了不少种子和营养液。以及1G的教学视频。 后面的几天杨芜兴趣满满的都在研究无土栽培,连装修队来了,都是敖木全程监工。 装修材料要的清一色最顶尖的,这对装修公司来说也是一个大单子。所以整体施工上面都有意做到尽善尽美,装修过后,还赠送了一些画作为装饰品。 杨芜指挥敖木将这些字画随意摆放字啊楼梯处,看似随意,等放好了敖木站在下头一看,比想象中还要好看。 新家装修好了,不过并不急着住进去。再好的装修材料也会有甲醛残留。先开窗户放一个月。不过大部分的家具还是搬进去放着了,左右帐篷哪里可以点火,晚上睡并不冷,就继续在帐篷里定居。 一场秋雨一场寒,伴随着哩哩啦啦的小雨步入深秋。 只可惜,今年见不了多少十里稻花香,到了天边放眼望去,好看的地方并不多。 租了敖木家地的人过来找到敖木,来年不打算继续租了,这个要提前打声招呼。 人家不想租了也是有道理的。可地回到敖木的手里是有些犯愁的。敖木不懂种地,可来年情形不知道,往出租是个问题。 杨芜将事情听了个仔细,看着敖木嘿嘿笑着。 敖木被他笑的发毛,道:“又想干什么?” “租给我呗。”杨芜支起一口小白牙。 敖木:“种地?” 杨芜:“弄温室。” “钱烧的。”敖木是不太支持这种败家行为的。当然,弄温室大棚国家有相关政策支持,可他们两个种田的门外汉,这样大手笔的投入风险太大。而且谁知道杨芜时不时一时兴起。 “咱搞个副业玩玩嘛。我最近弄无土栽培还挺好玩的。既然咱家还有地,就干脆在弄上。咱们建的大一点。这样不论冬夏都能种东西。还能种点木耳蘑菇。干几年就回本了。” “咱们三个人,三双手。不干别的光进大棚也干不完。”敖木道。 “啧,又没说光咱们俩人。村里那么多闲人呢,雇几个不也挺方便的吗?”杨芜胳膊碰一碰敖木,“或说用温室养牲口也行。我特想养两匹大马。在温室里种上草。平时自己取食,我什么时候有空把马牵出来呱嗒呱嗒跑一圈,这不挺享受的吗?这是标准农场主的日子啊。” 脸皮吗,敖木脑补出了一出二人骑着马策马奔腾的画面。 …… 莫名期待。 “你还有多少钱。”这是这么长时间里敖木第一次问杨芜这些话。 “不多了。”杨芜做了个心算,“你知道最近金融不好。我资产蒸发了不少。那些人死了,我一个人能继承百分之七十五。但我一分没要全都捐了。我全国的房产都在出手,要是都卖了,还有期货、股票这一类。想要抛售但还需要时间。加上一些流动资金不能动。我现在手里也就两千来万了。而且现在物价涨得那么快,能买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敖木脸上有些发僵,这叫不多? “地震前你有多少钱?”敖木问。 杨芜:“一两个亿吧。我老家那边还藏着点古董。那些要卖也能卖不少。” 敖木:“如果你继承那些钱呢?” 杨芜:“七八个亿吧。” 敖木:“……” 第11章 敖木只觉得他脑子有坑。彻底没了声音。 杨芜见他不理自己,继续道:“我是觉得以后钱越来越不值钱了。所以投资方面也不打算参合了。在这边当个农场主也挺好。能置办的就赶快置办。剩了的钱我打算买黄金收藏。这样就算过去一二年就恢复以前了,咱们也有翻身的机会。” 这件事实在太重要了。而且敖木并不赞同他这种规划。可不赞同归不赞同。他想怎么作就怎么作吧。而且他自己也要想想退路了。 “随你吧。”敖木对此深觉无力。 “那就是同意了。”杨芜笑嘿嘿私戳村长,问问要在地里盖温室大棚需不需要什么手续。 “不过我有心提醒你一句。”敖木忽然开口道。 “哈?”杨芜挑眉。 “在村里,太扎眼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你这样的外乡人。”敖木道。 杨芜眨眨眼:“你们东北民风不久是热情好客吗?” “这个跟哪里人无关,是人性。”敖木伸出两根手指,“我只举两个例子。一个是新闻上说的。某个人成为了亿万富豪,想要造福家乡。他给每户人家每个人都盖别墅。前提是要先把原有的房子拆掉。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很快就不了了之了。因为村里有的人房子大,有的房子小。有的家里有两个儿子。也有明明移居外地,突然回来要别墅的。最后闹得鸡飞狗跳,反而都在骂那个富豪居心叵测。” “那第二个呢?”杨芜并不觉得这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第二个是本县的一个村子。大概是七八年前。有个富豪要在村子附近租地开设一个工厂。一开始村民们满口答应。那个富豪从前期准备,到层层审批都准备好了。而且为了避免污染,从国外高价买了净化设备。工厂都开始建了。这个时候全村集体变卦了。一边坐地起价,翻了几倍的要工厂补偿金,另一边去上访,说开工厂会有污染,要高额的赔偿金。大批村民在施工地上占地禁止继续施工。” 杨芜略皱眉:“跟我是有点像。”只不过他是打算当农场主。用的也是敖木的地方。 敖木继续道:“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富豪宁愿前期投入都打水漂,也要另择地方。最后选了个人造山林附近。不光成本大大降低了,也没那么多的糟心事了。当时新闻采访的时候。富豪说,他曾设想过等工厂建成以后,就进招募工人。还能帮助贫困的村民有个出路。七八年前这边的经济可没有现在看着那么好。” 杨芜好像听懂他的意思了:“意思是说,只要他们看着我奇货可居,就可能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 “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只是人多少的问题。这个要分时机、动机。以及你个人品性。参考一下我家。我们敖家还是扎根在这村里几十年的。不还是有人见我爷爷一死就上门来讹钱吗?何况你。” 杨芜嗤笑:“这么说第一个故事应该是映射你的。不过你也做不出回馈乡里这种高尚的事情来。” “那个富豪是当初全村人集资送出村里的。所以才要用别墅回馈。自己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你。”敖木淡定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还不行。”杨芜也听明白了他的劝说,不再提这件事。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不是告那个讹人的了吗?怎么样了?” “再有几天开庭了。” 刘三儿接到法院传票后,也知道事情严重了。加了微信跟敖木认错了。 敖木直接将人删了,而且在群里刘三儿亲戚说敖木得理不饶人的时候,在群里开口道: “我知道大家对我这样坚持上法院有些不理解。但这件事情并不是他简单道歉就能够解决的。他讹我家。不过是看着我妈是你们口中的傻子,说话没人相信。而我长期在外不清楚情况。所以他讹我钱,我不给,他就全村传谣。如果我脸皮薄,一定会破钱免灾给他。只是他没想到我这样较真。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这样较真呢?或者说我比较懦弱,或是这个家干脆没我?他会怎么对待我妈? 我爷爷刚死,我们还在悲痛中没有走出来。他就上门趁火打劫。这让我没办法原谅。还是那句话,这不是简单的是否借他钱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在这个并不合适的时间,做了一件没有道德的事情。我没有邀请媒体,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说完这话,群里半晌没有人开口。 直到杨芜先发了个真棒的表情包,道:“给老铁刷一波666。” 这件事,村里多数人还是支持的。也有少数人觉得太不给人改正的机会。 不过敖木是不在意这个。它所等待的,就是法院开庭。怎么判刘三儿他不管,只要这个人得到真正的教训。 还在十月中旬,天气一日比一日冷。 一家三口搬进通风差不多的新楼里,将陪伴他们两三个月的帐篷收起来了。 一直道敖木新家盖好。他都没有在村里办席。一来他并不喜欢这些。二来这房子是杨芜盖得。 家里的设备用的都是最先进的,别说敖玲,敖木自己有的地方都需要熟悉了解。 也许是因为一家人都不算勤快。所以清洁方面都是采用的各种黑科技。三个楼层,分别有自己的地宝,长时间开启,没电了会自己去充电处充电。 这栋楼里甚至还有两个作为备用电源电池。而一楼的锅炉房里面还准备了柴油发电机。就算长期停电也可以无障碍使用电力设备。 因为足够的资金砸下去,里面的一切设施,都是做到了尽善尽美。 当天夜里敖木躺在床上,刚好听见地宝晃晃悠悠进了房间做清洁。瞧着左摇右晃的地宝,不禁感叹一句资本家的奢侈**。 也从此,二人彻底结束了同床共枕的日子。 楼房分三层。第一层只有一个卧室,而且没有配备卫生间。 现在家里家具一应俱全,但不住人。一楼一室一厅两个杂物间一个锅炉房。其中一个杂物间是放冻货的,里面有极好的隔温,放置着几个大型冰柜。门口有指纹锁,只有自家人才能够开锁。 二楼是两室一厅,一厨一杂间。卫生间在两个卧室中间,杂物间放着一个备用电池和衣物被褥一类换季更换的东西。敖玲就住在这一楼。因为她怕高,一楼又有有些害怕。住在中间刚刚好。 三楼没有客厅,但有两个较大的卧室。每个卧室里有独立的卫生间。卫生间里搭配了一个热水器。还有一个厨房和一个书房。书房里放着备用电源,还有个小隔间作为茶水间。里面有泡茶、煮咖啡的工具。 敖木和杨芜都住在这三楼。 一共五个卧室,平时不用的房间就当杂件了。若是来人了,比如敖珍这样的亲戚在这里小住,收拾出来给他们正好。 敖珍这几个月只来过一次。就是房子刚建成的那会儿过来看了看。杨芜没说是自己建的,敖木也没提。敖珍默认是敖木出息了,回家盖了房子,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后来就没再过来,只是三天两头的在微信里说说话。 早晨起来。敖木就下意识的往身边摸了摸。 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敖木左右看看,轻轻叹口气,拿出手继续看新闻。这是他最近的习惯。 某娱乐为主的app里,现在每天热搜上都是某个明星怎样做公益。甚至冒着危险去瘟疫地区捐款慰问。 少数几条官方的新闻挤上热搜,也很快落了下去。 看够了新闻,起身去床边打开窗帘。 看向窗外却是一愣。 外面漫天雪花飘,才十月中旬,竟然下雪了。 当然,这不是太稀奇的事情。这里毕竟是东北。天气反复无常,忽然冷一些也可以理解。 敖木看了半晌,才套上衣服走出去。之前一直跟杨芜住一块,他养成了穿睡衣睡的好习惯。现在又一个人睡了,他还是喜欢脱光了进被窝。 下楼到了二楼客厅,刚好杨芜正在跟敖玲吃早餐。二人也不知在说什么,有说有笑的。 “点炉子了?”敖木问。 今天屋里比昨天暖和。 “不光屋里头,温室也点了。”杨芜叼着筷头道,“咱家里煤炭还是太少了。回头多进点煤吧。反正放盒子里头也不占地方。” 敖木坐下来,今天是分餐制,每人一份。他面前的是一杯奶,一个煎蛋和一张馅饼。 “想买就买吧。不过家里买进太多的话邻居都能看见。放在那里不好解释。”敖木喝了口奶道。 “那送去县里仓库不就行了。”杨芜道。 敖木瞥了杨芜一眼:“那是租来的仓库。煤炭太脏了。不地道。” 弄脏了,其实可以陪些钱。可这有些缺德。人家是货物专用的仓库。用来装煤炭,等人家收仓库的时候会多崩溃。 “那就买包装好的呗。比如蜂窝煤那样的。而且蜂窝煤好像更耐燃,用起来也方便,不脏。对了咱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多囤一些砖块和水泥?” 第12章 “随你吧。”敖木继续吃饭。 左右敖芜有足够的资产。他想怎么败家,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左右物资放进空间里丢不了,就算他真有破产的那一天,用空间里的物资几辈子都不用愁。 这几天群里越来越热闹了,大批外出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有的是纯粹的农闲外出打工,农忙和冬季回乡。更多的还是已经在外面定居的人,因为今年的灾情不得不回来的。 其实能够回来,就已经是一件好事了,现在光敖木知道的,客死他乡的同村人就超过了十个。其中还有同在S市的人。敖木甚至从没见过他,也忘记小时候通在村子里对方长什么样子。 愈发低迷的气氛,让全村都有些人心惶惶。群里头被转发进来的谣言越来越多。 有说瘟疫是外国人弄得生化武器的,有说吃什么东西最容易感染病毒的,其中还参杂着一些传教的人混进其中。这个说信佛的不会被传染,那个说信真主的得了也能自愈,还有人说信耶稣就算没了也能上天堂享受最好的新天地。 敖木看的哭笑不得。 也是在时间进入十一月份。某双十一的活动还在,只是国内有瘟疫蔓延的地区店面和收货渠道全部了。而这个时候,地图上瘟疫示意图中,代表完全没有瘟疫的绿□□域,已经只剩下一小半了。 今年的双十一,怕是要打破历史最低交易几率了。 而此时的敖木看了本省的最新新闻,本市开始有被传染的病人了。 这瘟疫的症状很奇怪。前期有些像流感。发烧、流鼻涕、头晕恶心。这种时候哪怕是做全面检查也坚持按不出什么。但过了十天以后,人就开始有痉挛的症状,并在几日内高烧昏迷。人会在这种昏迷中不知不觉的死去。致死率极高,现有的资料,死亡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 有少数救治过来的人,可脑子已经因为高烧伤了脑神经。有永远成植物人的,有丧事部分功能的。比如语言功能、日常某项行为功能、视觉功能听觉功能等等。还有最直接的,就是人醒来后头脑不清不楚,就是普通人口中,发烧烧傻了。 敖木空闲的时候会研究这些病例的情况。以他四年的临床经验,是真的看不出什么来。 历史上,也是在找不出类似的病毒和病菌。也不知道以当前世界的医疗水平,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完全治愈的方法。 本着医者仁心。敖木还是在群里曝光了一下自己医生的职业,以及曾经被三甲医院录取的含金量。同时分享了一些普通人家防疫的专业建议。为了避免他们不当回事,还特意去网上找了一些抱着侥幸心理最终送命的案例。 现在每天电视新闻都是滚动播出瘟疫,网络上也是信息轰炸。即便再不长心的人,此时也有了危机意识。 各大药店的消毒产品全部脱销,几乎供不应求。部分连锁药店临时做了个预约购买,提供了姓名和电话号,等到货后拨打电话,接到电话的过去取自己预定的药品。 这种时候,敖木就不跟其他人一块参合了。反正他已经囤积足够的消毒用品了。 随着群里畅通的消息渠道,很快,县里有第一个感染者的消息轰炸了村里群和朋友圈。 那个被检查出患病的人是村里某人的亲戚,那人私戳敖木,说他要过去看一看,但怕被传染,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敖木给的建议是别去。多转一些钱,然后视频说两句话足够表达心意了。 敖木给的是最好的办法,至于对方怎么选择,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敖珍打电话给敖木询问了详细的防护措施。敖珍前几年没了丈夫,家里只有一个独生女,女儿早婚,已经有了个八岁女儿了。 前些日子,就是敖珍女儿家里有些情况,所以一直没空出时间来敖木这里。眼下问的仔细,也是为了这么个独生女。 敖珍家里的事情,其实敖木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女儿嫁给了一个家里条件很好丈夫,早年听敖珍说起来,那是满满的骄傲的。 只是现在几乎不听敖珍说自己的女儿了。也不是敖木心理阴暗,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事情。 县里法院开庭了。敖木一个人开车去的。并没有请律师,走了程序上法庭后。刘三儿并没有到场。 按照惯例,这件事是可以拖到下一次,延迟开庭二次传唤的。只是最近瘟疫闹的厉害,伴随着瘟疫,纠纷也多了起来。 法院直接开庭,让敖木提交的了证据和供词。结束后,给了敖木文件,让他先回去,等后续调查后判决。 打官司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行的。 回去第二天,赵有龙发了一条朋友圈截图给敖木。是刘三儿自己在朋友圈发的一条。大概意思是,只要她不出庭,敖木就拿他没办法。 可见,这不光是暴露出了刘三儿法盲程度,也看得出他这人脑子不大灵光。 自从敖木给赵有龙说话以后,赵有龙就有心跟敖木亲近。敖木在村里真没什么朋友,见他有意交好也没拒绝。 相处时间长了,赵有龙还是有些佩服敖木的。所以村里头若是知道些跟敖木有关的事情,也都告诉敖木了。 自打知道了敖木竟然是当医生的,还曾经被北京的三甲医院录取过。这镀金镀的金闪闪的光环算是照在敖木的身上了。 其实敖木倒不是会把这件事挂嘴边炫耀的人。只是当时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权威性添了一句。结果现在村里说他都直接称他三甲医院里出来的大夫。敖木几次解释,都被人说太谦虚。 这一听说他27了还没有对象。这村里媒婆圈儿都震动了。很快就有人上门来说亲。 可怜敖木在群里多方科普减少出门,却依旧挡不住那些大太阳天穿着雨衣也要上门来做客的媒婆们。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听说了穿雨衣出门就能把病菌当在外面。病菌又不是雨点。 而这些说亲的也不找敖木,怕他看不上。就赚拉着敖玲说。把自己要介绍过来的姑娘夸得天花乱坠的。 敖玲一连几天听了好几个媒婆的说亲,听得人都有些发飘。她自己并不是一个太有主意的人。又坚信儿子总要找媳妇。 就开始跟敖木商量要找谁家的个姑娘。敖玲的思维简单。她眼里,这找儿媳妇还真跟买大白菜没什么区别。 杨芜全程围观这事笑的都快不行了。 还过来凑热闹的在群里发了一句:“你们都不考虑一下给我吗?我好歹也是玲姨干儿子。含金量比木哥高。” 村里头还真不知道杨芜是什么底细。只是看他为人处世和长相都是个半大孩子。还以为是敖木从外头带回来的亲戚家孩子过来玩玩。 群里有人调侃他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的事情,问他准备好彩礼钱了吗? 敖木窥屏了半晌,发了一句:“我家楼他盖得。”来了一招漂亮的祸水东引。 伴随着群里的一片沉默。 敖木又添了一句:“他24。跟我一样硕士毕业。” 又是一片沉默。 敖木又道:“他比我更喜欢农村生活。打算长期定居。” 随后,敖木收到了杨芜私戳过来的一张表情包。里面是一张丁丁被疯狂切割的画面。 敖木发回去一张“你来打我啊”。 然后敖木再不理会杨芜,继续去看近期新闻。 随后的几天,前来说亲的大妈们的目标,都转向了杨芜。哪怕敖木每次见来人,都拿着消毒喷雾追着人消毒,依旧赶不走这些笑脸迎人的大妈。其实敖木大可关门谢客。他也做得出来。可眼瞧大妈们转移了目标,就冷眼观桥杨芜怎么应付。 这可苦了敖玲。前些日子还在说自家儿子,转眼一天几次的被人打听这个外地来的杨芜是哪里来的,月收入多少,有多少存款。 敖玲去哪里知道?被问得多了,干脆当了甩手掌柜。来人都懒得下楼了,人来也闭门谢客不开门。有人微信问她,他就说儿子们不让她管。 有人在外头敲门啪啪作响,家里人都当听不见。两三天的功夫,就再也没人上门了。 杨芜的微信算是炸了,每天都有人加他,以前加过的人,也会找他聊天,各种旁敲侧击的打听他的底细。 一两次杨芜还有这个耐心烦,时间长了,就有些不耐烦了。 入冬以后,家里的炉子炉火不断。温室里的植物都开始生根发芽了。一家三口平日里也有的忙了。 杨芜想养活牲口,敖木正去县里的马市去找合适的,趁着现在瘟疫还没有完全扩散。若是全面爆发,只怕牲畜想买都买不到了。 正在挑着,就接到了敖珍的一个电话。 “大姨。” 敖珍的语气有些急迫:“木木!你跟大姨说实话。那小杨真是你对象?” 敖木心里咯噔一下,反问道:“打哪儿听的。” 敖珍道:“你们村群里说的!我在你们群里你不知道吗?小杨自己说的,说他是你对象。” 听此言,敖木唇角有些抽搐。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兔崽子的报复。 “那没事。是他使坏。前两天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嫌烦得慌,就把他推出去。弄得他这几天被那些说亲的大妈烦的快骂娘了。估计是气我给他惹事,又不想再有人给他介绍对象才这样的。” 敖珍听这话长长舒了口气,随后道:“要是这样那还好。可小杨这么干也过分了。哪有拿这事开玩笑的。你回头说说他。也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 敖木也不给他辩解,只点头称是:“行,等我回家我收拾他。” “你在外面?”敖珍忙问。 “我在马市呢,打算挑点牲口回去养。温室挺多的,全种菜也吃不了。养点玩意打发时间。”敖木解释道。 “这可不是随便买着玩的。你该找村里懂得的人帮忙。现在人坏着呢,有的就憋着卖得病的给你。小心点别被骗了。”敖珍嘱咐道。 “行,那回头再说吧。” 挂断了电话,敖木打开微信。果然,他微信整个炸了。而村里的群内消息已经有五百多了。 第13章 翻了将近五分钟,才找到那条点了油锅的消息。 仅仅是一张二人的合照。然后附了几个字。 “请祝福我们。” “……”敖木无奈一笑,随后打下一行字,“祝福我们都能找到媳妇。” 字打完,却犹豫的没有发出去。 犹豫了半晌。敖木将这话删掉。随后打开手机内置的保险柜,翻找里面隐藏的照片,发出去一张珍藏许久的杨芜的一张自拍。 并附上“我爱他”三个字。 然后,群里新一轮的炸锅又开始了。有人觉得这事扯淡的,有看热闹的,有以长辈的姿态教育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只是敖木关了手机,没再继续看。 过一会儿敖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又胡闹什么!”敖珍的语气哭笑不得。 “这不就没人给我介绍对象了吗?”敖木笑道。 “你再怎么见不得别人给你介绍对象也不能这样啊!万一你以后真找对象让人家姑娘知道你咋办?现在网上闹得多大,都是同性恋骗婚的那档子事。你不想结婚了?”敖珍训道。 “你觉得我可能在村里找吗?”敖木只回了一句。 敖珍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敖木这条件肯定是要挑好得找。 “那也不能这样啊。” “您这几天跟我妈聊天了吗?前几天我妈都快被那些说亲的逼疯了。那些人也是怕我看不上她们给介绍的姑娘。就缠着我妈不放。我妈到现在都不敢下楼。生怕被抓到灌一耳朵哪个姑娘应该当她儿媳妇。”敖木将敖玲抬出来。 “还有这人呢?木木你告诉我谁!我上门找去!什么人啊明知道你妈没主见还非要抓着她!”敖珍火气顿时被点起来了。 “所以您觉得还能更有啥办法。将错就错吧。反正我也不着急。”敖木道。 “我看你还是解释一下吧!别影响以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娶个媳妇了。也别太挑条件。其实村里姑娘也挺好。找个老实的还能多伺候伺候你妈……” 敖木没听完就挂断电话了。他知道敖珍是心疼妹妹敖玲。可按他这么说,被他娶进来给妈妈当保姆的女孩有没有姐姐疼呢? 当了那么多年当医生,敖木比谁都清楚人心。正是人心复杂,所以很多时候,不能用单纯的对错去衡量。 马市走了一圈。敖木买了两头牛四只羊。猪没有卖的,鸡鸭鹅也没有,更没有敖木心心念念的马。 跟卖家说好了自家地址,卖货的人会送去。现在县里也开始闹瘟疫的,虽说没有全面爆发,但大部分人还是深居简出,做一单生意不容易,说以敖木前脚走,两个卖家后脚就开始准备送货了。 出了马市上车,敖木开的是杨芜的车。最近倒是有买车的想法。只是环境不好,等来年开春再说。 坐上车系上安全带,打开手机就看到手机强制弹出的消息。 “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是杨芜。这是他设定的。 敖木面无表情的回复:“你朋友圈随便找的。” “可我朋友圈清空了啊。”杨芜回复道。 敖木手指一顿,点开杨芜的朋友圈,果然朋友圈里只有昨天发的一条跟敖玲的合影,配字:“我干妈越来越年轻了。” 这画风还带着几分四五十岁中年男人的味道。 随后杨芜又发来一条:“我刚加群的时候怕别人加我顺着我微信查我底细,我就给清空了。” 敖木:“……你不知道可以朋友圈仅三天可见吗?” “忘了。”杨芜道。 这二货。 敖木想要拍脑袋。 “你还没跟我说咋有这张照片的。”杨芜这语气显然不打算这么算了。 “之前同事跟我要你照片,顺手搜的。”敖木张口就来道。 “要我照片干嘛?”杨芜奇怪道。 “用你照片泡妞。”敖木圆了这个谎。 杨芜:“那为啥不用你的。” 敖木:“对方目标是小姑娘。” 杨芜:“你能干这么缺德的事?狗子我看错你了。” 敖木靠在座椅上。他也很崩溃。只是这慌撒了,就必须圆上。 “我奖金要他签字。”敖木道。 杨芜:“几千块钱你就把我卖了……敖龙天你真狠。” 敖木:“以后少看那些三流。” 这件事算糊弄过去了。敖木看看哪个被抓包的照片。照片里杨芜站在游艇上,背对着大海抬头看着自拍杆上的手机。身上套着一件防晒衣,脸上带着戏谑又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当初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敖木就保存了下来。甚至还当了一段时间他手机屏保。 只是后来差点被杨芜发现,从那以后别说手机屏保,连手机里存的照片也放进保险柜里了。 这辈子也不能被发现了。 敖木缓和了一会儿。重新做了个心理建设,这才开车回去。 等到了家,家门口是可以指纹开门进去的。外人进就只能按门铃。敲门楼上是听不见的。 一楼没人,上了二楼只有敖玲坐在沙发上一边追剧一边给自己化妆。 “木木回来啦。”敖玲抬头让敖木看清自己,“好看吗?” 敖木哪里懂得这个:“好看。” 眼睛往四周看了看,敖玲自己道:“他刚煮了螺蛳粉吃。好臭的。所以他端回自己房间吃了。” 敖木还真有点害怕看见他。坐在敖玲身边:“我大姨联系你了吗?” 敖玲拿出手机看了看:“大姐说让我管管你。木木你是不是又不乖了。” “不用管它。以后再有人给你介绍儿媳妇,你都别听。明白吗?” 敖玲点点头,继续给自己化妆。 敖木去温室里弄了一下无土栽培。里面的设备是清一色的自动水循环。每个温室的两头都有两个大水槽。一个装干净的水,一个装营养液链接所有设备。敖木兑了一些营养液放进营养液水槽里,然后观察一下长势。一些叶菜已经可以收割了。 这时候听见外面大门又响声。敖木出去看见买家送羊过来了。 打开大门,顺手给杨芜发个信息让他下楼看羊。 温室里的羊圈早就准备好了,将羊赶紧圈里,看着状态还不错。敖木就将剩下的钱结了。 杨芜下楼看见敖木送人出去,人进温水里,看见四只正忐忑熟悉环境的两大两小四只羊,直接跳进的羊圈里头去撸小羊。 敖木回头进温室,瞧见杨芜跟小羊们打成了一片。 沉默些许,回屋里头几分钟后再出来,手里拿了一个喷壶。 “出来。”敖木道。 杨芜不明所以,起身出了羊圈:“嘎哈。” 自从来了这里以后,杨芜对东北方言十分痴迷。问题是他口音是普通话。这种用普通话的语气说东北方言别扭至于还有些搞笑。 敖木没说话,直接压了两下压力壶就开始往杨芜身上喷水。水里头有一股消毒水味,熏得杨芜打了个喷嚏。 “湿了湿了!你抽什么风!” “消毒。”敖木面无表情道,“等你消完毒我给你出气的机会。现在闭嘴闭眼睛。” 给杨芜做了个全身消毒,随后将杨芜感到门口。然后给养羊倒了准备好的饲料和水,在圈里做了消毒,这才道门口将喷壶递给杨芜:“给我消毒。” “不用这么夸张吧。”杨芜无奈道。 “鬼知道牲畜会不会感染。观察三天,进出都要消毒。三天后你爱怎么办玩怎么玩。” 敖木张开手。 二人做了消毒,回楼里就洗了个澡。 楼顶上盖了一个小水房,里面大概有八吨水的储备量。烟筒是通过水房的,所以水房里头并不冷,水也不会冻住。 然后是牛,差不多的做法,将牛在温室里安置好。 倒不是敖木这种时候冒险买。他只是怕瘟疫过后,这些牛羊什么的就买不到了。 随后没几天。乡里有了第一个病例。 然后是村里。 门口的大门直接锁了。可还是有感染的人家过来敲敖木家门,让他去帮忙看看。没有人相信自家人会感染这种病。 敖木心里在一番天人交战以后,还是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占了上风。不过在去之前,还是在一个暂时闲置的温室里放了一张床,又放了些家具。 然后全副武装的去别人家看一下。所有手套、温度计、一次性手术衣,在离开病人家以后,直接脱下扔在村里设置的垃圾桶内。 随后在家门口进行全身消毒。拒绝敖玲和杨芜的任何接触,独自一个人在温室里生活了几天。 随后,官方下来了医疗队,结束了敖木暂时的工作。 因为瘟疫的霸道程度,医疗队也没时间跟人们解释太多。确诊瘟疫的直接带走,县里已经临时分出来两栋楼作为临时医院对患者进行安置。 而被带走的人,却很少能够回来。 随后几天,敖木确定自己没有被感染后,才回到楼里跟家人团聚。在此之前,这段时间他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全部销毁。温室里面也做了里外彻底的消毒。 在瘟疫没有被攻克之前,任何的一点疏忽,都可能要人的性命。而医生,是距离这危险最近的职业。 在得知敖木是医生以后,医疗队是有邀请敖木前往县里的。工资每日几百元,这对于这个小地方来说,是旁人望尘莫及的天价。但敖木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过他还是表示如果有任何的研讨,他愿意通过视频加入进去。 他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第14章 一时间,有关于白事的所有东西都脱销了。 吹喇叭的手艺人不敢吹来,家里有条件的,就用大音响循环播放哀乐。 楼房里的隔音做的极好,外面的喧嚣影响不到里面。 敖木难得睡了个好觉。下楼的时候,瞧见杨芜正在跟敖玲肩靠着肩一块儿追剧。 “早饭呢?”敖木问。 “冰箱饭盒里,一凉一热,热的拿出来用微波炉叮一下。”杨芜头也不抬道。 “吃饭不带我。”敖木走进厨房。 “大佬,我们在等你就是一块吃午饭了。”杨芜扬声道。 敖木看了眼手机时间。都十点了。 透过厨房向外看一看,十户人家里,有五户都挂上了白绫。有的人家买不着白绫的,就将家里白色的被面甚至裙子撕了做成花挂上去。 没有停灵,也没有出殡。人被发现得病就带走,回来的时候要么被治愈,要么带回来一盒骨灰。至于骨灰是不是自家死者的,已经没有人去深究了。 微信群仿佛成了瘟疫交流群。每一条消息几乎都是跟交流群有关的。哀悼的,有嘱咐的,有祈祷的,也有汇报自己传染,在这世上留下最后声音的。 这是一场死神的肆意屠杀,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人。 每天都有人加敖木。有的不是本新村的人,听说了敖木也加了他,询问情况。关于咨询怎样预防的,敖木已经准备好了模板随手复制粘贴。朋友圈里也全是此类文章。 渐渐的,咨询的人少了,更多的是将他当做一个窗口,哭诉自己的愚蠢害了自己。 感染瘟疫的人,大部分都是前去看望了生病的亲戚而传染的。也有是人死后,去上门报丧将感染源传至别人家的。哪怕政府已经明令禁止擅自走动,仍旧有人不相信自己会是倒霉的哪一个。 经历了一开始的混乱以后。现在,终于再也没有人敢出门一步了。 村里头年近八十的老村医也患病了,人被医疗队的人带走,群里头都在说,怕是回不来了。 敖木成了这村里唯一一个大夫。 后面的几天,敖木都在微信上看着来自村里各处的声音。 卧室门口被敲响。敖木有些浑噩的起身去开反锁的门。盯着一脑袋鸡窝看着面前的杨芜。 两个月没理的头发有些长。敖木瞧着杨芜微卷的头发快要盖住眼睛,略沉默。 “没睡好?”杨芜这几天都没怎么见他。 “睡得挺好。可能是负能量太多,不太舒服。”敖木回头,坐在沙发上,身体靠在沙发背仰头看着天花板。 “你也有这么颓废的一天。”杨芜坐在她身边,将咖啡递给他,“不过也能理解。你是大夫啊,跟死神挣命的勇士。” 敖木嗤笑:“这算什么形容词。” 杨芜眨眨眼睛,换了个话题:“什么样的灾难都有过去的一天。你说瘟疫过后会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有□□?或者金融崩溃?再或者更麻烦的事情。” “国家想的比你多。肯定会做更多的预判。”敖木喝了口杨芜泡给他的咖啡,略皱眉,“太甜了。” “是你牙齿不好吧大叔。”杨芜说完话站起身,躲开了敖木踢来的一脚。 敖木瞪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 “我多加了一点糖。你这几天状态一直不对劲,给你提升下血糖。我是没什么医学常识,不过不是说糖是最简单的带给人幸福的调料吗?中和一下你身上的负能量。” 敖木没理会他,一口口将咖啡喝光。 等敖木喝完了,杨芜才又坐回敖木身边:“有可乐吗?我要冰镇的。” 盒子现在被敖木用绳子帮着挂在衣服里。虽说有些大,还硌得慌。但放在胸口最不怕丢。虽说难看,却也比丢了好。 将盒子从衣服里抻出来,手一摸盒子里拿出一瓶带着水珠的可乐。 杨芜拧开可乐,喝了一大口,然后将瓶子递给敖木。敖木目光顿了顿,拿过瓶子也灌了一口。 “你有有没有想过干脆在这里开个诊所。”杨芜道。 敖木没开口,倒是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杨芜给分析了一下利弊:“收入肯定比不上以前。而且村里头事多,弄不好是赚着卖白面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可要是能扎根在这里,不论以后有什么,咱们都不至于随风而荡。” “做噩梦了?”敖木了解杨芜,他不是个无病呻吟的人。 “嗯。”杨芜承认了,“只是梦太真实了,醒来时候枕头都湿了。” 敖木:“哭的那么惨?” 杨芜:“哈喇子淌的。” “……”敖木无语,“做什么梦了?” 杨芜指了指敖木的胸口:“我梦见里面的那个大铜镜了。” “你从里面看见什么了?”敖木问。 “我被吸进去了。”杨芜撑着下巴道,“进了镜子里以后,我发现我在S市,周围是棚户区。应该地震以后盖得临时住所。我就在一个满是又脏又臭铺盖的胡同里爬起来走出去。然后我看见的,都是瘦骨嶙峋的人。你应该看过那种就像一具能行走的骷髅的人吧。我梦里头遍地都是。我就在里头走。特别饿。不光是肚皮饿,而是一种吞噬的冲动。我看我自己手指,都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想要撕咬吃下去。实在是太饿了。” 敖木没做评价,听得很认真。 杨芜看看自己白皙的手指:“然后我梦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过去。然后那些站着、坐着、躺着的人都精神起来。他们都跑向那个那个小女孩,你看过丧尸电影吧。就像丧尸那样,把那个小女孩瓜分了。我看着害怕。就跑了。可不知不觉,跑到了一个满是高楼大厦的过去的S市。就是那条我常去的夜市儿。我看见一个小男孩,买了一个薯塔,咬了一口觉得不好吃,跟妈妈说一下,就扔进垃圾桶里了。还有一个男人买了麻辣烫,没走几步听见女神给他打电话要约会,他也随手麻辣烫扔进垃圾桶里了。” 杨芜一边说着,一边溪流这口水。 “你味道我从来没闻过,太香了。我还吃不着。”杨芜颇有怨念的又喝一口可乐,“然后我醒过来,就用麻辣香锅料炒了一锅。可怎么也没有那味儿。”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要呆在这里不走了?”敖木挑眉。 “我还怕回了S市,我就真成那样了。你不知道按个地方多脏多臭,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闭嘴。”敖木听着有些受不了,“你要是真不走了,这房子是你的,你想住多久住多久。诊所的事情我会考虑。但不是现在。至少也要等瘟疫过去。我资质没问题,不过程序走下来也麻烦,一步步来吧。” 杨芜听这话笑了,转过身,身体往敖木的身上一靠,“咱们有个小诊所,这样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饿肚子了。” “我就是吃闲饭,以现在盒子里储存的东西,也够你吃几辈子了。谁饿肚子也轮不到你。”敖木知道他是被噩梦吓到了。 事关盒子里的铜镜,敖木也不敢确定这只是偶然的梦,然是杨芜受到了盒子的影响而有了预知的能力。 不论怎样,既然杨芜没有安全感,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杨芜眯起眼睛,背靠着敖木打算眯一觉。这时候敖木接到了电话。 敖木看了眼来电显示:“喂?大姨。” “木木啊,你家那边怎么样了?”敖珍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还好,我家挺长时间不出门了。”敖木道。 “那就好,现在这事情太邪乎了。”敖珍叹了口气,“我家你姐的小姑子老公没了,你姐老婆婆非要把小姑子母子俩接去他家里一起住。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这样,谁知道那小姑子母子俩有没有被传染,这事儿这个乱啊!” “我姐跟公婆住一起?”敖木对表姐家里的情况所知甚少。 “别提了。早几年说好了公婆不参合,结果你外甥女一落地那老两口子就搬去一起住了,说得可好听了,要帮忙看孩子。结果这些年了竟是你姐伺候他们了。现在这世道本来就不好过,你说家里没人感染就烧高香了,那小姑子娘俩又不是没地方住,自己家里什么也不缺。接过来一大家子住一块有什么好的?一个得病了弄不好都传染上了。” 别人的家务事,敖木也不好过多评价。 “那大姨你怎么想的。”敖木问道。 “我这不也是没主意吗?我这疼我家闺女,人家也疼人家姑娘啊。咱没道理拦着不让。可你姐这两个月闻见肉腥味就想吐,说不定又怀上了。偏偏还遇见闹疫病。你说这要是在被传染上咋办啊!”敖珍重重叹口气,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她的无力。 敖木是敖珍认识的人里,最有本事的人。但凡她再有旁的法子,也不会打电话麻烦敖木。 敖木脑袋转的还算快,想一想道:“你告诉我姐。就让她说肚子疼,可能是最近吓着了。最近不容易找大夫。你就去把他接回家。说能找我过去给看看。最好把孩子一起带着。等确定那母子俩没事,或是瘟疫过去了再送过去。孕妇为大,他们应该找不出什么错来。” 第15章 敖珍听这话,声音都激动了几分:“对对对!就该这样。还是木木你脑袋活份。我这就给你姐打电话。因为这事你姐昨晚一宿都没睡好。我明儿就把她接回来。” “记得进门前消毒。家里一天消毒三次,不要再跟任何人走动。”敖木嘱咐了一句。 第二天,敖木收到了敖珍的信息。她女儿张琳雅和外孙女吴丽丽。 这时候敖木刚听说这个外甥女的名字。还有些别扭。这母女俩的名字,若是反过来的话没有任何违和感。倒不是丽丽这个名字难听。只是对比她母亲的名字,总少了些用心。 敖木倒也没深想。怀孕的表姐和外甥女接近了大姨家,这件事就算落一段落了。 时间一转过了元旦,深冬天空忽然炸响惊雷。即便是家里这样放音极好的屋子也没拦住多少声音。 敖木从梦中醒来,发现窗外电闪雷鸣,亮如白昼。 挑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明明刚刚元旦,大雪茫茫的时候,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雨中夹杂着冰雹落在地上。 敖木先下一楼,将家里电闸关上,又拔了所有电器插头和网线。 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本地名称后头加上下雨,网上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这件事了。 再进群看一看,群里头也在说这件事。 往年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不过那是在城里。而且雨只下了一阵就结束了。当时还有专家怀疑是因为空气污染,烟筒热气融化的雪所以才下的雨。 现在外头的情况现在跟之前不一样。 看着群里炸开了锅,还有人艾特敖木问他知不知道。 敖木回了句不知道,这才上楼先看看敖玲。 敖玲正抱着娃娃吓得面色发白,敖木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提灯放在床边。看见光了敖玲害怕少了些。敖木安慰她让他先睡下。 上三楼看见杨芜正站在楼梯口,一手拿着手机打开手电。 “你关电闸了?”杨芜问。 “嗯,这雷太厉害,我不太放心。这个灯给你,回去睡吧。这楼结实,冰雹打不坏。” “我有点担心温室。还有牲口们会不会吓着。”杨芜没接灯,“我房里台灯是充电的。没事。就是雷声太吵,睡不着。” 敖木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隔音耳罩:“带着吧,还能听见声音就加上耳塞。” 杨芜没说话。敖木又拿出耳塞,搓细了要给杨芜带上。 “我能跟你一块睡吗?”杨芜开口道。 敖木手指一顿,手中的耳塞慢慢回弹。 “害怕?” “心里有鬼的才怕这个。”杨芜矢口否认,见敖木没答应,从他手里拿过耳塞和耳罩刚要转身,就听敖木开口了。 “要是再谁不老实,我就踢你去沙发。”敖木回头回自己房间。在床上多放了一个枕头。 外面雷声依旧,大雨还在继续。二人背对背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各自拿着手机摆弄着什么。 “你说,心里有鬼的人真能挨雷劈吗?”杨芜忽然问。 “干亏心事了?”敖木反问。 “不算。”杨芜手里随便翻着,“我曾拔过一个人的氧气管。人没死,不过更糊涂了。死的也快了。” “老头还是老太太。”敖木问。 杨芜指尖一颤:“说什么呢?” “是你爷爷还是你姥姥。”敖木道。 杨芜没有回答。 沉默些许,敖木继续道:“不论是谁,你做的都没错。而且你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你既然做了,自然有你做的道理。你没错。不用担心挨雷劈。” 等了一会儿,敖木感觉肩膀一热,杨芜的一只手搭过来。随后杨芜撑起上半身,脑袋凑过来笑道:“那你呢?你有亏心事儿吗?” 呼吸打在敖木的耳朵上。敖木耳朵发痒,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我不怕雷劈。”敖木道。 “挨不挨雷劈是次要。你是不是有亏心的事儿?我想听听。可不行撒谎。拿你下面保证,你要是做过亏心事儿不承认,下面小五厘米。” 敖木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刚要回答,就听见杨芜那边已经笑的不行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过分了。” 敖木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杨芜继续道: “五厘米也太残酷了,你那玩意要是小了五厘米就没了,不光没了,还要倒找人四厘米!哈哈哈……” 杨芜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敖木直接一把将人抓住。手脚并用的将杨芜压在身下。 杨芜依旧在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敖木看着他的笑脸就有种打心眼里散发出来的无力。 “你还闹?”敖木拍了一下杨芜的屁股,“我看你不挨操不老实。” 杨芜勉强喘匀了气,拍拍敖木的腰身:“我看你还是别了,万一进去了我一点感觉都到没有你多尴尬。” 有那么一瞬间敖木还真想把他给办了。只是敖木终究没禽兽道那个份上。 杨芜挑衅的挑挑眉,敖木刚刚拍pg的手慢慢放在杨芜的腰上,让后顺着腰侧慢慢向上探。 杨芜微怔,愣愣看着敖木。就在以为敖木认真的时候,敖木的手忽然钻进了杨芜的腋下。两只手一起搔他的痒。 随后伴随着震天的笑声,杨芜差笑断了气。这时才终于才杨芜求饶的声音结束下来。 第二天早上,二人抱在一块抱的紧紧的。雷声早就没了。 敖木感觉到身上的束缚,略皱眉睁开眼睛,眼前是杨芜的一张毫无睡相的脸。 一张娃娃脸睡起来还真像个孩子。如果忽略还在流口水的唇角,人还是挺好看的。 这样的距离,敖木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亲到那张在梦里肖想过无数次的柔软。 嘴唇一点点的靠近,忽然感觉杨芜动了一下。敖木忙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迷糊的杨芜摇一摇敖木:“木哥,帮我看看外面还下雨吗?” 二人还抱在一起,杨芜抱进敖木的手还动了动,换了个地方抱的更紧了。 有些反应了的敖木沉默些许,拍拍他腰:“你松手。” 杨芜砸砸嘴,手松开翻身继续睡。 敖木坐起身,看着杨芜几秒。看看自己下身精神起来的小家伙。 (下去!没出息。) 敖木穿上拖鞋到窗边,挑开一点窗帘一瞬间眼睛就觉得刺痛不已。 忙将窗帘放下来。 是在是太晃了,可以想象,昨晚的大雨冻结成冰。并被雪更能反射阳光,对眼睛的伤害自然成倍增长。 从盒子里拿出墨镜带上。再挑开窗帘看个仔细。 外头房屋的房盖十分干净,晶莹的镀上一层并,在阳光下五彩缤纷。地面大部分还是雪白的。只是从光泽程度来看,上面还是被冰包裹的。 杨芜在床上被阳光刺的直哼哼,将被子盖到头顶,皱着眉继续睡。 敖木摇醒了杨芜,拉着他一块下楼准备饭。 下了楼,敖玲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正在做面膜。 “做饭了吗?”敖木问。 “没电的。”敖玲道,“没有电,锅炉房没有锅。所以做不了饭。” 敖玲就没想到把厨房的过拿去锅炉房。 “没事,昨晚我把电闸扳了。”敖木下一楼,去将电闸扳上。然后用一楼的灯尝试了一下,发现还是没电。 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区里,果然全村都停电了。有人说乡里也停电了。 这停电的范围有多远没人清楚,只是这样的天气,这电估计一两天都恢复不了了。 好在家里有备用电源。将备用电源开启,一家人做了早餐吃了早饭。 昨晚的暴雨伴随着冰雹。那冰雹来势汹汹,最大的足足有拳头大。村里又人家弄塑料大棚的,基本上都被砸塌了。 有人发了视频进群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原以为大棚能给减产的家里带来一点收成。结果却这样。 看来,明年必须出村子找活了。哪怕是出大力吃苦,也不能让日子一点奔头也没有。 敖木家里的温室倒还好。用的都是最好的钢化玻璃。玻璃上倒是有划痕,但并没坏掉。 有人艾特敖木问他家的大棚怎么样。敖木只说没事。村里都在开始考虑,等化雪以后也盖一个。要不然这样一场冰雹下来全白忙实在太让人揪心了。 有人问到价钱的时候,敖木跟杨芜问了一下。随后在群里发出了十四万一个大棚。 然后再也没人提弄玻璃温室的事情了。 过了几天,道路重新畅通起来。现在如果说村里最怕什么车,就只有部队和卫生队开下来的车了。每次他们离开,都会带走几个人。而这些人,绝大部分都等同于得到了一张死亡证书。 又过了半个月,卫生队带回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十二三的孩子。人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恢复意识,不过已经康复了。至于大脑损伤到什么程度,医生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确诊。另一个是村医。人醒过来了,只是傻了,谁也不认识了。 老头在村里当大夫半辈子了,现在这样,村里人都多少除了一些份子钱,争取让老人家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再好一点。 敖木也给老村医的儿子发了五百。小时候吃过他的药,虽说印象已经模糊了。 第16章 这一场瘟疫不光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还制造了更多大脑方面的残障人士。 这影响何其大。可当前,还是没有太有用的方法。 又过了半个月,已经进入一月份了,敖木看到了敖珍发来的微信。 “木木啊,你姐那小姑子的儿子被传染上来,还传染给你姐公公了。眼下她婆家都让他回去再看看老公爹最后一眼。可那情况你说……” 这事儿是真的没办法解决。 敖木皱着眉毛回复道:“人不是不给卫生队的人带走了吗?” “带走了啊!可你姐他老婆婆非说她有关系,一家人能过去看最后一眼!” “胡闹!那个地方全是被感染的人,到处都是感染源。嫌自己命长才会过去!”敖木这个正经八百的医生都怕死没去,竟然还有人往跟前凑。不光自己要去,还要带这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和才八岁的小女孩去!这种人,蠢到家了,也坏到头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那是人家公爹,咱不让去,就显得咱们多无情似的。你人家姑娘都去了咱这坐儿媳妇的……”敖珍有些为难 “她去是因为这病是她儿子传染的,她心里有愧我姐没有。”敖木道,“大姨你是怎么了?怎么脑子也不清楚了。你说是脸面重要还是你闺女命重要?得了那病不死也傻了。而且谁知道会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这事就算闹得离婚也不能去,哪边轻哪边重你都看不明白了?就为了给你姑娘搏个贤明,那等人没了直接殉葬多好听?” 敖木不明白她还在犹豫什么,说出来的话也难听起来。 敖珍听他这么一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当即点头道:“对对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她生气就让他骂两句。谁家闺女谁家不心疼,那病又不是我姑娘给传染的。那两个人也是他们自己家非要接回来的,要不是我接走我闺女,说不定我闺女就被传染了。错儿怎么也落不到小雅头上。还是木木你脑子清楚。你说这话赶话的功夫,要没你说两句公道话我这一为难说不定就让你姐回去了。” 见他听进去了,敖木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这种事咱们占理,那有什么好犹豫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不占理又怎样?你疼闺女还疼出错来了?说真的,能让孕妇往那边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姐就先在你家待着别回去。等瘟疫过去了,我姐夫什么时候想起有这么个媳妇了等着他自己接!” 有敖木给出主意,敖珍这心里头是有底了。二人又聊了半晌的话,这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再有一个多月过年了。敖木已经好些年没再家里过年了。小时候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他没见过父亲,或者说在他记事前父亲就死了。这些年来,也从来没跟父亲那边的亲戚有任何来往。 只是小时候隐约记得有人说过,他父亲刚死的时候,父亲的家人曾经过来闹过一场。说说好好的高中毕业的帅小伙,入赘进敖家才几年人就一头碰死了,肯定是敖家瞧不起人把人逼死的。 而事实上,恰恰是敖木的父亲高中凤瞧不起敖家,尤其瞧不起傻傻的敖玲。而他的死,也是他在家暴敖玲的时候,自己脚滑碰死自己的。可现场只有敖玲一个人,那高家人以傻子的话信不得为借口,便是一番打闹。还要抢走小敖木,说这是他们高家的种。 后来怎么解决敖木没听过。只是这么多年了高家在了没来过。 初中那会儿正式叛逆时期的敖木曾经想过去找他们,因为那时的他眼里并不喜欢傻傻笨笨的妈妈和总板着脸恶言恶语的爷爷。他想要有更“正常”一点的家人。 他曾经假装是自己的同学,去过那个村子打听了一下情况。 却听到高家族人对他的妈妈一口一个傻子;对他一口一个杂种;对他那个家一口一个死人窝的时候,对那些人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爷爷和妈妈。 后来过了那个叛逆期,敖木大学进了医学系,跟家里越来越远,倒是跟敖玲、敖珍交谈越来越多,也就认同这个家了。 其实当初的敖木自己也没发觉。他虽说不喜欢自己的爷爷和妈妈,但听见别人言语侮辱的时候,他依旧会气上心头。 因为当时,他曾今打掉了那个骂他一家的那个人两颗牙,人推进臭水沟里转头就跑。 敖木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嘴臭的男人有没有猜到揍他的人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杂种。 村里断电以后,就之一没有通上。那晚高压的雷电直接报废了几个电力重要设备,而来不及抢修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大暴雪。当前,勉强维持各个村子的相通就已经十分吃力了,电力方面更是没办法维持。 很快,群里就很少有人说话了,朋友圈也几乎没有更新了。 家家户户都没了电。小卖部早就关门了,现在连蜡烛都买不来。少数人家买了太阳能的提灯,夜间照明还能用,更多的是没有的了。 再后来,敖珍家里也失去了联系。敖木一家三口足不出户,唯一接触道的外人,也就只有卫生队了。 卫生队的人知道敖木是医生,所以每次来例行检查都是走个简单程序。没有谁比敖木更清楚防疫方面需要做的事情。所以每次都给他们做个抽血,再留下一点消毒药品人就走了。 也是因为敖木专业对口,平时能跟卫生队的人多了解一些有用的消息。 当前已经有几款疫苗问世了。可具体使用效果还要等充足的实验数据支持。这个需要时间。 而当前因为防疫工作做得越来越好,被传染的人也越来越少的。渐渐的,被送过去的新人少于被救活的人,这一场近乎屠全球人口的瘟疫,终于开始步入尾声了。 年前的半个月,疫苗终于正式发售了。而治疗方面,也找到了治疗方法相对较好的方法普及下去。幸存者越来越多。虽说依旧没办法挽回对大脑的损伤。但人活着,就终归是一件好事。 卫生队的人再来的时候,过来打了疫苗。告知等下次再过来再打一针加强以后,只要打过疫苗的,就可以相互走动了。不过还是要多注意卫生,家里要经常消毒。尤其是衣物和房间地板。 有了这句话,也就代表着瘟疫即将彻底过去。 而网络上,也有了官方公布的消息。 当前疫苗研发出成品的,只有中国、M国和Y国。M国疫苗发布早于中国五天,而Y国的疫苗是在中国的三天之后。 而治疗方法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方法,国际医学做了几次研讨会,最后根据各自国家的情况,吸取别国的经验进行调整。而疫苗也在开始安排出口适宜,而究竟用哪个国家的疫苗,那就看各个国家自己的决定了。 瘟疫结束后,政府也开始安排对电路进行紧急抢修,争取在新年到来之前让每户人家都恢复用电,而对于那些实在没办法短时间内恢复的人家,也批下来大功率的发电机给村子里。只要家庭电压控制在五十左右且不超过两百瓦,发电机就可以勉强支撑。 这个电压,绝大部分电锅都没办法使用,但最基本的照明已经没问题了。而且这种发电机用电,不会花费任何电费。 而通讯方面,各大运营商也开始检修基站,有短期难以修复的,就安放临时基站确保信号和网络畅通。 有了这些努力,村子里的用电和网络都恢复了。群里恢复了热闹,敖木也跟敖珍重新联系上了。 敖木表姐的公公没了,但小姑子的儿子救了回来。只是烧坏了脑子,以前学的都不记得了,人傻傻的,耳朵还有些听不清。 小姑子母子俩依旧在表姐家住着。他们家在城里买的三层复式,多两个人也住得下。 只是他们一直没接表姐和她女儿回去。敖珍也想到他们肯定是生气了。 “他们不接就不用回去了。养活不起我给你掏钱。真要是一年半年的不接,就回去办个离婚。省着你一个人过日子怪没意思的。”敖木在餐桌上剥着虾,通话放了扩音。 “看你这话说的。你姐好歹肚子里怀着他们吴家的种,她老婆婆再不是个东西,也舍不得孩子在旁人那。我就是怕你姐回去了受他们欺负。她小姑子出嫁前他们俩就不对付(不和睦)。没生丽丽的时候,她婆婆还知道帮着你姐说两句话,这孩子以生出来就不管了,还总让你姐少说两句话。你姐还跟我念叨,肯定是嫌弃丽丽了。” 敖木略皱眉,道:“我姐夫呢?” “他能说什么?那怎么也是他妈他妹子。一开口岂不是两头不落好?” “你错了大姨,这事要的就是男的开口。但凡男的开句口两头都不至于太僵。算了,我姐家事我也说不明白。你们家那边能买着东西吗?买不着带着我姐娘俩来我家过年吧。”敖木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时候胳膊被杨芜戳了一下,转口看过去,杨芜指着自己张着大嘴巴。 敖木看着手里刚剥好的虾,将虾扔进杨芜面前的蘸料碗。 第17章 敖珍还真买不来什么好东西了,因为瘟疫闹得,大部分粮食都被哄抢一空。家里还有能吃饱饭的粮食,就已经很幸运了。这年货,自然是没办法买了。 可虽说这样,敖珍还是没舍得答应,只是笑道:“买是买不着,不过以前的还有剩。这大老远的就不穷折腾了。你们家怎么样啊。” 听这话敖木就知道他们是有苦说不出:“我们没事。只是办席的剩菜还没吃完,盖房子以后又买了不少吃的。” 听他们这样,敖珍也能放下心来:“那就行,可别舍不得吃。你这大小伙子,吃饱了才有力气。还有你妈,玲玲他能吃着呢,你别限制她啊。” 敖木抬头看看对面剥虾手速飞起的敖玲:“放心吧,数她吃的多。” 敖珍笑一笑,又说了几句闲聊,就挂断了。 杨芜喜欢吃虾,但是懒得剥虾。自己慢腾腾的剥着,什么时候敖木吃了两三个的时候,杨芜就跟他要最新剥好的虾。给不给看敖木的心情。心情好了两三个都给杨芜,心情不好杨芜要个几次都不给。 杨芜两盘虾几口人吃完了没过瘾,饭桌上其他的菜还没吃几口。杨芜有些失望的趴在桌面上,这时候发现蘸料碗里多了一颗虾,抬头看见敖玲对他笑。 “吃吧。” 杨芜忙将虾子沾了沾料塞进嘴里,还不忘跟敖木算一句:“阿姨比你好多了。” 吃着饭的敖木筷子一僵,他算是知道什么叫白眼狼了。 温室里的新一批野菜又收获了。上一次就没吃光,大部分都便宜牛羊了。今年眼看着又要过年了,敖木跟杨芜商量了一下,就干脆换给村里人吧。现在钱的幅度太大,没办法更好的定价。敖木干脆用以物易物的方法交换。 有鸡鸭鹅种蛋的,可以用种蛋叫唤,没有的,鸡鸭鹅换也行。若是这些都没有的,还可以过来帮一天工,或是用家里的种子、粮食。 敖木二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其他物资还是越多越好。 敖木将商量好的价钱发在的群里。大过年的,有肉的人家光吃肉也少了什么。其他人家的大棚因为之前的冰雹全部报废,眼下冬季想要吃口菜,就只能依赖敖木家硕果仅存的几个温室大棚了。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就有人上门来换菜的,用的几颗鸡的种蛋。这些虽说现在不容易买到。可村里养活的人家还是不少的。算起来没有菜值钱。不过敖木也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一斤蛋换三斤菜,省着点吃年夜饭是够了。 很快,家里就换来了五只鸡、两只鹅和各类种蛋共一百多颗。外加五十斤大米,和三十斤的玉米碴。 只是来的人越来越多,敖木家里剩下的蔬菜已经见底了。叶菜还要留下一点自家吃,然后是黄瓜、西红柿此类不容易得的,买的贵的。愿意买的不多。有的只用几两粮食换一颗柿子,给家里孩子解解馋。 年关将至,过了小年儿距离年三十儿就不远了。 敖木空间里有着相当丰富的食材,家里这个年,过的不会太枯燥。甚至会比往年都好。往年家里只有敖天国和敖玲两个人,敖天国节俭了一辈子,舍不得,买什么吃的。而敖木常年工作,对过年没太大感觉,最多是叫外卖的时候,多点两个菜。 这一次,是三口人正经八百的过一年。 敖木也没忘记敖珍。跟杨芜借了车,准备点不太扎眼的年货去给敖珍送过去。敖珍家里是养鸡鸭的,所以不用带。敖木就将家里的羊肉给带去一些。还有蔬菜、草莓以及瓜子坚果一类的零嘴都准备一些给送过去。 往年家里过年没少受敖珍的帮衬,今年轮到敖木帮衬敖珍了。 杨芜非要一起去,敖玲只好留下来看家。但他可以跟敖珍视频,姐妹俩见见面也是一样。等年后敖珍会带着女儿、外孙女一块过来吃顿团圆饭。 车子开进敖珍的村子,敖木对这边不熟,还下车跟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敖珍家的位置。 敖珍家里提前得了信儿,还在做饭,敖珍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忙迎出来。 将大门打开,车子开进去。 敖木下车,先被敖珍从头到脚好好看一看。 敖珍看着大外甥稀罕了好一会儿,才拉着二人进屋坐。 敖木跟杨芜拎着带来的年货一块进屋了,敖珍看着最里头还嘟囔着:“你这也是,你家里两个大小伙子的,吃的肯定多。还给我们送这些东西。好东西只怕打春之前都买不着了,你们也不知省着点。” 其实敖珍也是看不上自己父亲敖天国的。因为每次逢年过节带东西回去的时候,都要听敖天国批评一顿浪费钱。只是时间长了,她自己也学会了。眼下批评起敖木来。 敖木撇嘴笑道:“我说大姨,我这带东西过来了,你这嘴里还不说我两句好。谁心疼你。这不是给我姐和我外甥女的吗?长这么头一回当舅舅,自然买点好吃的。” 这话听进敖珍心窝里头了,忙脚敖杨二人进里屋拖鞋上炕,祛祛这一身的寒气。 敖木进了里屋,坐炕上将带来的包都拿出来。 “我家里有温室,菜种出来不少,鸡也下蛋,攒了二斤鸡蛋过来。前几天把羊杀了,过来带了两块,其他的都是之前家里剩下的,我们仨也吃不了。” 这里头有敖木的,也有杨芜的。敖木用杨芜的东西时候,都会跟他打个商量。只是杨芜不喜欢讨论这些,只跟敖木说凡是自己拿,别问他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对此敖木也是哭笑不得。 这些东西,别说敖珍,就是嫁了好人家,见过好东西的张琳雅看着也有些发直。 她婆家不缺钱,可眼下这些也是很难吃上的。 敖木看向张琳雅,瞧她气色不错,就是人偏瘦,对她点点头,叫了声姐。又见躲在张琳雅身后,有些害羞的小姑娘,就是吴丽丽了。 “丽丽过来,有东西给你。” 吴丽丽这才探出脑袋,张琳雅示意她叫小舅,吴丽丽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吴丽丽长得好看,张琳雅就很漂亮。说句现实的话,不好看也不会被条件好的人家娶进门。而吴丽丽比张琳雅更漂亮,五官也更精致。只是人气势不强,显得小家碧玉的。 敖木从包下面拿出来两包品牌的坚果递过去,下面还有一包奶糖:“记得给姥姥也妈妈吃啊。” 吴丽丽看着零嘴眼前发亮。她这两个月都没怎么吃零嘴了。忙将东西接过去。 “该说什么?”张琳雅提醒道。 “谢谢小舅。”吴丽丽说完,又躲到了张琳雅身后。 张琳雅也有些无奈,对敖木抱歉一笑:“我这闺女也不知道随谁,看见不熟的就往我身后躲。怎么教都不管用。” “可能是小时候被陌生人吓着了吧。”敖木道。人的每一个反应都是有原因的。尤其是小孩子。小孩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按理说要比大人强得多。她拒绝接触外人,只能说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会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而且说实话,有的地方也确实有吓唬小孩为乐的习俗,美名其曰喜欢孩子,逗孩子玩。 张琳雅认真的想一想:“也有这个可能。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给改改?都八岁了还这样也不是回事。” “也不见得是坏事。”敖木道,“只要没有太大的影响,这些就由着孩子吧。不跟陌生人玩也有好处,至少不怕被拐跑。等她大一大能分辨是非了很多事就自己明白了。” 有的事情大人可以帮忙,可有的事情人工干预只会适得其反。所以还不如干脆让孩子自行发展。 只要不长歪,事情可控就没问题。敖木小时候混蛋着呢,家长也没管,现在不一样根正苗红。 听他这么说,张琳娜也能松口气。随后敖珍让敖木给张琳娜检查检查情况怎么样。摸摸脉看看孩子。 敖木哪里会那个。敖天国活着的时候倒是会摸脉象,听说是男女都能摸出来。敖木根本没接他的班。只是询问了一下张琳娜情况,给她了一些应该注意的意见。 好在这是二胎,张琳娜的身体素质又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 随后张琳娜好奇,问了敖木一些平时不懂的。多半都是那些有关于医疗方面的谣言。敖木懂得的就解释了。 其实很多谣言,可能谣言发起的那个人自己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很多民众都喜欢一些跟事实完全相反的话。辟谣的多了,其实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在敖珍处待了两个小时。吴丽丽吃着零嘴,对敖木熟悉了很多,能跟敖木多说几句话了。 其实吴丽丽还是很聪明的,现在上二年级了,考试一直是学年第一。只是性格确实腼腆了些。 二人离开后,敖木开车,杨芜坐在副驾驶上,抱着肩膀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敖木注意到杨芜的情绪。 “没什么。就是莫名感觉你姐过的并不好。”杨芜道。 “我大姨还能亏了他?”敖木嗤笑。 杨芜摇头:“我是说她在婆家。不说你姐,就是看那孩子就知道。孩子什么脾气,肯定是有原因的。” 敖木本想讽刺一句那他这脾气是什么原因,可想想杨芜的那些乱糟糟的事情,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第18章 敖木倒是认同杨芜的话,不过没开口接话。 杨芜靠在座椅上,笑道:“要是你姐那边真有设么事,你帮忙吗?” “要是求上门来自然帮,没找到我那就代表没逼到那份儿上。”敖木道。 “啧,对自己那么有信心?” “我是对她们有信心。”敖木一脚油门,车子出了村上路后开快了些。 大年二十七这日,村口来了辆军卡。赶在年前,下发了一批救援物资。之前瘟疫的时候,曾经伴随着消毒品给过一些物资。不过都不多。这一次也许是赶在过年前,所以送来的东西相对较多。 每家每户一包二十斤的白面、一盒水果罐头、十包50克的咸菜。成年人每人一盒500克的午餐肉罐头,未成年每人一个250克左右的肉罐头。至于什么肉罐头,就看发下去的有什么。 村里有的人家的亲人在外地生死未卜,还没回来。有人想要替在外的家人领。只是解放军不认户口只认人,所有罐头必须本人在现场领。 杨芜被自动算成了跟敖木一家,虽说不是本地人,也有一份救援物资。 领到物资后,敖木写下了自己跟敖玲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抬头看一眼等级和分发物资的兵哥。他们很壮实,不过也很瘦。脸上气色还好,日子不算太艰苦。 只是在这个居民们都不太敢出门的时候,他们随着军卡四处走动。这里头的辛苦,只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道了声辛苦,等杨芜写完了身份证号就走。 刚巧周围想起了小孩子尖锐的哭声。敖木顺着目光看过去,看见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正在拖拽着一个坐在地上不肯乱走的男孩。那男孩手里拿着一盒午餐肉罐头,罐头已经打开了,里面为挖出来一大块。男孩的哭声在喧嚣的人群中如哨子一般,嘴里的午餐肉落在地上,跟雪混在一起。 女人看见了直接提了男孩一脚,就要将他手里的午餐肉抢下来。可那男孩死死捂住,就是不肯还给女人。 女人又用力打了两下,最后实在没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着:“这日子过的什么劲啊!说了这午餐肉要留着过年包饺子的,你一个人吃了算什么啊!怎么不噎死你啊!养活你够干什么的,什么好东西东西那你手里都是填你那□□子!” 周围人忙围过去劝。也要将男孩手里的午餐肉罐头拿下来。结果那男孩倔强的很,谁抢也不行。惹急了,抓住一个人的手死死咬一口。咬的那人手淌了血,挣脱的男孩往后跑了两步,还不忘手伸进罐头里挖一块午餐肉塞嘴里。 敖木看的直皱眉,低声问敖玲那人是谁。 敖玲认真想一想道:“叫高宝。他特别坏。他跟你一样没有爸爸,妈妈以前在外面赚钱,所以他跟奶奶生活在一起,以前经常打奶奶。” 一看那孩子就不像是个好的。在场人好长时间没占肉腥的人有,可还没有人像他这样,刚拿到手,连家里人是否吃到嘴都不管直接开吃,别人抢还咬人手的。 且不说教养这类说烂的话,这样的孩子,真就没人管得了吗? 欧玲还要继续看热闹,敖木已经拉着人走了。大家驱驱寒气,敖木打开手机群,果然群里有人发了视频。也立刻有人认出了这孩子。 显然,这个孩子在村子里的评价也不好。还有人在数落这个孩子从前干的好事。不光是打奶奶,还用打火机点别人的柴垛、偷别人的自行车、把人家三岁的孩子打了个乌眼青。才九岁的孩子,已经被两家小学劝退了。在学校里,不是偷东西,就是欺负同学。 原本当前念的小学也要劝退他,还是孩子的奶奶去给学校校长下跪,才勉强留住了他。 光是看他们讨论,敖木都能感觉到那么母亲浓浓的绝望。也许孩子这样,她有责任。说实在话,丈夫死了,多数女人都会离开然后另找。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她不光留下来了,还一个人支撑这个家的花销,想要养家,村里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只能出去打工。人在外,怎么可能知道儿子发展成什么样。没有奶奶不疼孙子的。可若是个没主见的软弱奶奶。是很容易把孩子养成一个小霸王的。看群里讨论的火热,敖木愈发觉得人生百态。 杨芜也围观了这件事,看的直咂嘴:“敖哥,你说你要是碰这孩子你能收拾住吗?” “没有如果。”敖木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巴不得自己别碰见这熊孩子。 杨芜嘴一撇,过一会儿又凑过来道:“咱们村这种熊孩子多吗?” “不知道。”敖木道,“不过以我的经验,村里宠孩子比城里更没底线。但家教好的也很多。什么样人都有。” “那你算那种?熊孩子还是乖孩子。”杨芜坏笑道。 “跟你一样。”敖木毫不犹豫。 “啧,那你这孩子够混蛋的。”杨芜笑道。 也不知他有没有想过他这话把自己骂进去了。 这件事也就是看个热闹。毕竟村里有将近两千户,就算瘟疫死了很多人,也至少三千来人。挨家挨户的去知根知底的了解,敖木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年三十当天,敖木将要吃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一早上一家人就忙碌起来了。 村里的孩子们被圈了小半年了。过年的这一天也都撒欢儿起来了。刚从温室里摘了新鲜食材的敖木站在院子里,听见了院子外一串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敖木的记忆力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小学是怎么混过去的,他也不记得了。反正那并不美好。导致整个初中他都有些阴郁。差点辍学跟那些“社会人”混“社会”去了。 后来他自己也忘记怎么就突然醒悟了。拼了命的学习,用初三最后的半年来了个成绩翻盘。加上一点运气,念上了全县最好的高中。 他现在还记得这份幸运。因为每年县一中除了会招募分数线的学生以外,因为数量太少,还会在分数线以下给每个学校的应届生们一定的宽额。到时候按照成绩数出宽余的人数入读一中。 当时县一中给出的是十三个名额。敖木刚好以0.5分的优势以第十三个人进入了曾经对他如同远在天边的高中。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十三这个数字在西方是不详的数字,却是敖木此生最幸运的数字。 而印象里,最深一次听见孩子们的笑声,是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那天他骑着家里唯一的自行车去县里取信件,将车子停在路边,拆开信件看见里面的录取通知书。 那一瞬间,邮局不远处的小学铃声响起,孩子们一窝蜂似的从学校里涌出,那带着自由的笑声传得很远。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恶的,重要的是一双怎样看待的眼睛。 小学时候,同龄的孩子们对于敖木来说如噩梦一般。而现在在他看来,只要不是熊孩子,那就是这世上的小天使。 “看什么呢?”杨芜从打开门看一眼敖木。 “没事。”敖木转身进屋,将菜递给杨芜换上拖鞋。 “群里说有个老头人没了。早上还跟孙子有说要笑的。再炕上躺着睡一觉就没了。”敖木拎着菜踩在楼梯上。 敖木抬眉:“人送走了?” “刚打车送去医院。不过人已经没气了。应该就是去开个死亡证明然后火化。对了,大过年的人没了,是不是又什么说道?”杨芜好奇道。 “哪来的说道?不过是不让家里过个好年罢了。对了,还有家里人几年不能放炮。”敖木跟上杨芜,二人一块上了二楼进厨房。 敖玲正在给早上刚杀好的鸡拔毛,鸡刚被开水烫过,还在冒着热气。 杨芜洗菜,敖木将要用的炊具都拿出来。家里两个发电机都用上了,保证电压足够。家里的几个电器同时作业,还用上了锅炉房里头的炉火,争取年夜饭的时候,菜能够在差不多的时间一块拿上桌子。 现在网速很慢,看视频是很难了。好在杨芜败家的时候买了卫星接收器,只要安装在外面,调整好角度链接到电视,就能接收到电视信号。别的不能保证,中央一肯定能看到。 锅具都准备好了,吃过早饭,又将中午的食材准备好。 敖木从空间里拿出新衣服,几个人都好好挑一挑。 “有红色吗?”杨芜笑问道。 “有。你要穿?”敖木看一眼杨芜,他不太适合穿红色,粉色还好,红色太艳丽了些。 “我本命年啊!”杨芜眯眼笑道。 “你不是95年生的吗?”敖木脱口道。 “你咋知道。”杨芜微怔。 敖木知道自己失口了,好在他心理素质强大:“我看过你身份证。” “记得还挺清楚的。嘿嘿,当初他们为了让我早一年上学,把我户口改早了一年。我其实时候96年的。” 难怪敖木会觉得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计算农历生日跟往年杨芜过的农历生日不一样。原来是差了一年。 第19章 敖木从空间里取出来一件红色的毛衣。看了一下型号,递给杨芜。 “你知道我穿多大的?”杨芜摸摸毛衣的手感,感觉还行。 这些衣服之前都是直接从厂家批来的,价格不高,质量还是不错的。 “不合适再换。”敖木自己着手忙其他事。 杨芜钻进卫生间将毛衣换上。看着镜子里被鲜红的衣服衬托的极好的面色,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这才走出门。 “咋样?”杨芜问敖木。 敖木看了他一眼,微怔,随后转开目光:“好看。” “这么敷衍呢!”杨芜过去用胳膊捅了他一下:“你本命年时候穿过吗?” “没有。”敖木面无表情。 杨芜笑道:“为啥不穿。我以为这边比我家看重多了呢。” “我嫌丑。”敖木推了推杨芜,“闲得慌就找活干。别在这碍手碍脚。” 被嫌弃的杨芜转头看向敖玲,又有了新目标。 下午时分,各种食材都准备好了暂时放在冰箱里。熟食已经煮在锅里,等好了拿出来放凉切片,年夜饭的所有准备工作就齐备了。 敖珍打开电视看着从卫星接手来的信号。电视里当前节目全部是跟春晚有关的。下午演的是历年比较经典的相声小品。再晚一会儿就是样式主持人们带头去采访今年会参加春晚的明星。 瘟疫席卷了全球,明星、主持人们也不例外。很多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模样不会再出现了。 这几个月新播出的电视剧里,看一个影片结束时,片尾曲长长的名单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被标上了死亡诓。其中有一个两三年就拍好了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无法开播。最近因为是在缺少上星剧而勉强播出的电视剧中,剧组连演员带工作人员,死亡人数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从主演到导演无一幸存。 这部剧,甚至还被苦中作乐的网友们戏称为亡灵剧组。 敖木看了一会儿,抬手看群里正在转发者几年前就老掉牙的新春祝福,难得有了几分节日气氛。 转头回楼上,瞧见杨芜正在楼上走廊里自拍。 敖木瞧他面对镜头换着动作,那侧脸在光线中带着一层金边,带着目光中那一分活跃自信,好看的撩拨人心弦。 “木哥,过来咱俩拍个。” 敖木毫不犹豫回头往自己房间走。杨芜一个箭步过去用胳膊将人拦在怀里:“我能让你跑了?快,笑一个,你不笑我把你P成狗。” 杨芜将敖木放在自己手机的屏幕里,靠着敖木换了两个表情和姿势,都不太满意。 敖木看一眼镜头里的杨芜,二人靠的很近,在镜头里美颜过的敖木眉眼瞧着温和很多。 “你配合我点,跟个木头似的。”杨芜读者镜头摆了个剪刀手放在敖木的肩膀上。手上微微用力,让敖木配合。 敖木唇角勾起,杨芜下巴放敖木肩膀上,按下拍照键。 二人合影过几次,不过这样贴近还是头一次。 杨芜看着二人的合照,挑三挑四着:“你这笑的也太敷衍了。不过别说,你这脸挺吃美颜的,这么一弄比我都好看。不行,给你调暗点,我的朋友圈不准许有比我好看的男人。” 敖木抽着唇角,转头钻进自己卧室。 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下午四五点钟天黑透了以后下楼,敖玲已经开始忙着炖菜了。敖玲准备素材,敖木准备肉菜。杨芜负责两边打下手。既然准备好了一家人的第一个春节要吃的丰盛一点,仅有三个人都必须动员起来。 小鸡炖蘑菇是东北年夜饭的标配,负责年年有余的鱼也不能少。汆白肉最是解腻,红烧排骨和酱烧猪蹄也能成为这一顿年夜饭的主角。 喝什么酒还真不好说。敖木觉得喝一点葡萄酒助助兴就行,杨芜飞闹着要喝茅台。 “你觉得你那酒品配得上茅台吗?”敖木一个白眼过去。 杨芜略心虚,还是梗着脖子道:“那是店家黑心给弄得假酒!咱俩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见过耍过几次酒疯?” “你喝过几次酒?有几次没耍酒疯?”敖木冷笑。 “我喝的多了去了!”杨芜涨红了脸,“再说我那不叫耍酒疯,叫借酒助兴!再说喝茅台耍酒疯,能叫耍酒疯吗?” “好的杨乙已”敖木将一盒茅台放在桌子上推给杨芜,“你今晚再让我看见你耍酒疯,吊着打。” 年夜饭的菜起了,总共十二种。敖玲坐在正位上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品都想哭,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这么丰盛的。 “木木,饺子快熟了吧。”敖玲满眼期盼的看着敖木。 “快了。”敖木看了下时间,回厨房掀盖子看,水已经小开了,等滚开以后,开盖用凉水将滚水浇灭,再等滚开再浇灭,如此反复个三次,饺子就彻底熟了。 敖木的时间掌握的很好。当三盘饺子出锅,电视里刚好想起了春晚开始的声音。 看着熟悉的面孔出来,聊天的三人都停住了声音,看的十分仔细。 今年的春晚,可以说是除了奥运年之后,最特别的一次春晚。过去的一年内全球的人们都承受了恐怖又艰难的浩劫。 这一次的春晚,不光是回顾了这一场全球瘟疫,更是在这场绝望的瘟疫中,寻找希望。 全国新建了几百个福利院,去抚养失去了家人或是感染瘟疫后陪抛弃的孩子们。还有几百个养老院,抚养那些失去孩子,或是被孩子所抛弃的老人们。国家最新投入的计划,便是在全国各地设置疾病救助站,里面会定期培训一批人,让他们掌握一定的医疗知识,让他们再有类似瘟疫时,指挥周遭的所有人,让他们不至于像这一次那般手忙脚乱。 他们,正在使劲浑身解数,指引着大家走出这场灾难的阴影。这一次春晚的节目,多半都是有关于绝境重生。演员也不仅仅是专业演员,还有大批地震灾区、瘟疫幸存者的参演。 每个节目都十分用心,也十分振奋人心。敖玲整个过程哭了几次,即便敖木这样,在医院见惯了人间百态的医生,也红了眼眶。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敖木看春晚看的入神,也没去注意杨芜喝了多少。只是开始的时候,三口人每人一小杯,然后茅台的酒瓶子就一直放在杨芜的面前。 这一场春晚,只坚持到了凌晨读秒以后。读秒过后,新的一年到来,这一场春晚,便在主持人门慷慨激昂的结束词中,响起了那首难忘今宵。 饺子只吃了一半,菜也没吃多少。 吃完了饭,敖木将菜全部收进盒子里。在盒子里不怕坏,明儿早拿出来吃是一样的。 敖木清理完桌面,才发现一直坐在座位上不怎么动的杨芜有些不对劲。 “杨芜。”敖木摇一摇杨芜。 杨芜朦朦胧抬起头,随后便是痴痴傻笑。 敖木只觉得头疼,怎么把这个小祖宗给忽略了。 “你喝醉了。咱们回去睡吧。”敖木难得温柔些扶气杨芜,结果杨芜根本站不住,直接倒进敖木的怀里。 “嗝……喝……好酒……我还能再喝十瓶!”杨芜晃着要站起来,被敖木一把拉住。 敖木一手拿起茅台晃一晃,这至少还有大半瓶呢。 ……杨芜的酒量是不是更倒退了。还是因为这回喝的是真酒,酒精度数比较准确? “他没事吧!”敖玲担心的问敖木。 “没事,妈,你先回去睡觉吧。这醉鬼我来弄就行。”敖木将人抱起来,对敖玲点点头,转身上楼。 敖玲歪头看着敖木的背影,总有种莫名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杨芜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想要伸手揉眼睛,手却被人拦住。杨芜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询问道:“谁啊!” “有脸问我?” 听见声音中带着二斤寒霜。杨芜被吓得一激灵,精神了些,看清楚眼前是敖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 “木哥早。”不知道为啥,看见他这个表情杨芜心里慌得雅痞,“你咋在我屋里。” “这是我屋。”敖木压抑着情绪道。 “哎?”杨芜坐起身看清楚四周的陈列,确实是敖木的性冷淡风,“你够坏的,趁我不注意往你这屋里带。” 敖木额角起了青筋:“你自己吐了一床。难不成你想睡楼下客房。” “我吐了?”杨芜唇角一僵,“不能吧,我能干这种事?” “你干的好事多着呢。”敖木冷笑的伸出手放在杨芜的鼻下,“闻闻这是什么。” 杨芜往一边躲,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玩意,别是那个?” “你亿万个子孙。”敖木摊开手掌。 杨芜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玩意你留到现在!” “你昨晚抱我一宿,死也不松手。我挣得用力了,你还咬我一口。”敖木扯下睡衣领口,让他看看锁骨上的齿痕。 杨芜哭得心都有了:“骗人的吧。” 敖木又拉起杨芜的一只手,晃晃他的爪子:“你手上也有我的东西。” 杨芜咽口口水:“我对你下手了?” 敖木冷笑:“我不拦着你你就吃了。” 杨芜脸埋进被子里没脸见人,敖木面无表情的又补了一刀:“我做梦也想不到差点被你强了。” 第20章 “别说了。”杨芜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禽兽的一面,“我会负责的。” 敖木心中一跳,面上却冷笑道:“怎么负责?” “你要多少彩礼吧,只要我拿得出绝对不还口。” 敖木直接抬腿将这货踢下了床:“洗澡去!昨晚出了一身汗,熏都熏死了。”敖木整理一下睡衣。 杨芜摔了个屁堆儿,爬起来揉揉屁股:“那你不生我气了?” “不然呢?再撸回来?”敖木瞥了他一眼。 杨芜再无话可说,转头钻进浴室。 敖木看他关上浴室门,拉上淋浴帘。抽抽唇角。他睡衣穿的好好的,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 坐在床上沉默半晌,敖木看看自己手掌,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没太大异味 。 此时此刻,浴室里的杨芜做的是相同的动作。虽说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从敖木的嘴里也能听见昨晚是什么样的修罗场。 杨芜将手放在莲蓬下,让水冲刷着掌心复杂的每一道掌纹。 手上有别的男人的东西,而且是干掉的。竟然没有恶心感。 也许似乎他们二人真的是太熟了吧。 昨晚过的荒唐,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敖木拉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天山灰蒙蒙的一片正在下着鹅毛大雪。 杨芜的澡洗了半个多小时。敖木都怀疑她是不是要把自己洗化了。 杨芜围着敖木的澡巾,拿着敖木的毛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哥,吹风机呢?我记得你从不把吹风机放浴室。” “放盒子里了。”敖木从空间拿出来,递给杨芜。 杨芜回卫生间吹头发。 他吹头发的功夫,敖木就进了卫生间,拉上帘子,将睡衣脱了扔进脏衣桶,打开花洒让水流冲刷自己的身体。 杨芜一边吹头,一边回头看一眼。便瞧见敖木的身影印在防水布上。那匀称的身材隔阂防水布都能看出其结实有力。 敖木虽说健身的时间不多,但身材管理却极好。他本身,也是一个自我管理十分严格的人。 杨芜不觉看的有些发愣。 地震、洪水、瘟疫,已经伴随着时光,成为去年的旧事。今年的新年并不完美,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满怀期待等待着今后的日子。 村口的小店重新开业了。但因为后面接连的大暴雪倒是没办法进货,卖的也是去年瘟疫前的存货,开张不久就被买的差不多了。 大暴雪没下几天,狂风接踵而至。垒实了暴雪,也增加了这一场雪灾的重担。 村里的电路再度停止了,手机信号倒是一直支撑着,也许是还有临时基站在苦苦坚持,只是网络信号一直很可怜,每打开一个网页都需要至少五分钟的时间。 敖木对这个已经不抱有丝毫的信心了。 暴雪比想象中持续的更久。从大年初一,一直下到了正月十五。 再懒的人都出来清雪了。不晴雪也没办法,再不清理,房子都要被淹没了。 勤快一点的,将院子清扫干净,然后远远的倒了。懒一点,就只清出来房子周围和出门的一条路。雪直接堆在院子前或是房子后。 现在完全没办法出村,不过倒是给孩子们一个天然的游戏场所。 村里头的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出门,拿着小铲子在有房子高的积雪中挖雪迷宫,然后在里面追逐打闹。有的孩子还会从家里带柴火出来,点火烤火腿肠吃。眼下火腿肠吃一根少一根,所以口袋里能装一两根火腿肠的孩子都能立刻成为所有孩子的焦点和奉承的对象。 敖木家院子里的雪就没没过膝盖,清理的十分及时。 杨芜外出几次,看见孩子们疯玩实在新鲜,也拉着敖木陪他一块跟孩子们打成一片。 玩的好了,杨芜就拿出来一大把肉花肠跟孩子们一起烤,因此一跃成了村里头的孩子王,被众星捧月的杨芜一度美得冒泡,连敖木送他唇边的烤肠都差点忘记吃。 敖木知道杨芜什么性子,知道他爱玩,也就任由他玩了。期间二人还拍摄了不少视频。 而所有人都没玩尽兴的时候,雪触不及防的化了。 前后也就两三天的功夫,地表绝大部分的冰雪都化得一干二净。短时间内,气温提升了整整五十度以上。 眼看着化雪后露出的黄黑色的地表,所有人都沉默了。 雪不用清理,自己就化了。按理说这算是好事。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没人笑得出来。 站在院子里,看着脚下湿润的铺设的转头,再看看院子里除了温室外露出来的土地的泥泞。 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 这样大的雪量,化雪后引发了一场小型的洪水。河水再度决堤淹了周围的田地。 不过因为还没种地,影响并不大。 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在了忽然化雪上头,现在正月都没过,还是公历二月份,这样的气候。 没人解释的了,但都在谈论。 不知不觉,世界末日的言论在民间不胫而走。 一连几天的功夫,人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当土地里逐渐有绿色冒出来与人打招呼后,人们的注意力,村里人的注意力,就转向了要不要现在就播种上头。 敖木没有考虑那么多,先去城里将种子和肥料都买好。 村子里有播种机,直接抢先预约了播种机,将土地打垄播种。 其他人家瞧见敖木家已经种上了,并没有跟着,依旧在观望。敖木家里一共一晌五亩地。是带上爷爷总共算的三口人的口粮地,每人四亩旱地、一亩水田的口粮地。敖木的父亲九几年就死了,所以分地的时候没有他的份。 这些地绝对不算少了,旱地种好了,水田还在温室里面育苗,所以暂时没有动。 敖木家的旱地全部种的玉米。等到村里人看见敖木家地里的玉米都发芽长出来以后,这才放心开始跟着播种。 往年都是五月份播种,眼下足足早了进三个月。乐观一点的人还在笑着,若是种土豆地瓜,今年说不定能收货两次。 这话一开始是当玩笑话说的,不过还真就有人当真了。播种的时候,有些人家故意流出来一两亩来中土豆红薯。就算不能种两次,收获上来自家吃也不会太亏。 种完了地,敖木是没太多心思打理的。村里有好心人上门来提醒该补苗了,敖木询问了一下怎么补苗,在家想了两天还是觉得辛苦,干脆请村里人帮忙弄一弄,他跟杨芜就站在地边儿学着。 时间一长,他们二人“城里大少爷”的名号也在村里头传开了。虽说知道他们是享福的命,可回村地不包出去,自己种还懒得搭理这种人,多少还是被人嘲笑的。 好在敖木也不在意。有空闲时间多在温室里泡一泡,多种一些水果蔬菜,对于他跟杨芜来说,不算太累,又不用晒太阳。他们也算是乐在其中。 后面的一个月里,敖珍过来了两次,看敖木家里过得好,看着也喜欢。 城里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乡里的集市也开始恢复了。 敖木跟杨芜去过集市两次,有兴趣的东西不多,倒是看见有卖家禽苗的,家里正好没有鸭子,就买了三十只小鸭子回去。还有鹌鹑,瞧着不大下蛋也小巧。杨芜看的是在新鲜,就买了三十只连同笼子一块拉回家里当鸟养着。 家里的日子逐渐规律起来,这时候,敖木接到了法院的通知,二次开庭开始了。 敖木将手头上的活安排好了,直接开车去了法院。这一次刘三儿依旧没有出现。不过这并不影响庭审。 而这一次,也直接做出了审判。 敖木的指控成立,根据刑法和民法规定,判处刘三儿行政拘留14天,罚款5000元,赔偿敖木损失1346.5元。当庭生效。 刘三儿知道今天庭审,心里虽说有些忐忑,但也没觉得自己会出什么事。就算判他赔偿又怎样?他赖住了,谅敖木也拿他没办法。 在刘三儿的认知里,不论是讨债还是讹钱,凭自己手段拿到钱才叫真本事,去打官司维权的都是怂蛋。你认准了不给钱,谁也管不着。 所以当警方到来亮出居留证的时候,他本人是懵逼的。 刘三儿的亲属得知了这件事后忙要到了敖木的电话,他们也没想到这么个小事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他们眼里,这种事道个歉最多赔两个钱就过去了,怎么还给抓起来了? 敖木耐心给他们普了个法,行政拘留是法院判下来的,跟敖木自己没关系。是他自己诈骗,而且那么大的数额。没判刑已经是法官仁慈了。而且拘留跟判刑没关系,纯粹是小惩大诫,出来以后没什么影响。 得知此事以后,刘三儿亲人们也放下了心。其实他们也有些看不上刘三儿。只是终究是一家人,骨肉血亲的。看不上是一码事,人要出事了该帮还是要帮。 这种血亲枢纽绑在一起,有好处,也有不方便的时候。究竟利弊哪个更多一点,也没人说得清。 十四天以后,刘三儿缴了罚款,他仅有的存款也基本见底了。 然后就是敖木的追讨赔偿。刘三儿刚要将人拉黑,就得到了敖木的最新一条提醒。 “这个赔偿是法院判下来的。是有法律效果的。如果你真觉得拘留所里的日子十分舒服的话,这笔钱你大可赖下去。” 第21章 随后过了两天,敖木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好友申请。加了好友以后,对方发来了转账,正是法院判的赔偿款,一毛钱都没差。 敖木回了个收到。 然后转头打开支某支付软件,打开公益页面。看见了灾区重建募捐,直接将这比全一毛不差的捐了出去。然后截了个图发了个朋友圈。 “不差这钱,差的是这口气。法院给了公正的判决,这个钱我就不留了。” 现在信号不是很好,不过也不缺每天几次刷手机、耐着性子看最新情况的人。已经很少有人发视频的,因为一张照片加载出来都需要很长时间。 不过好在流量上的资费给调整了,虽说很慢,但一个月最多花几块钱的流量费,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村里大队和村里的两家小店有发电机。所以玩手机的人会拿着充电宝过去充电。充满一个给一块钱。在家里完全断电的情况下。这个价格也是相当优惠了。 虽说敖木的这个朋友圈看到的少,可村民们走街串巷,没两天就知道这件事。 由此也看得出来,敖木是真的不缺钱。之前关于敖木得理不饶人趁势讹钱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当然,对此事村里人的态度也是褒贬不一。年轻人们佩服的居多。因为就算是知理懂礼的,也没有敖木这样的魄力说告就告。因为告了以后不光容易被邻里说成不近人情,若是遇见个疯子报复怎么办? 老人则是看重人情更多。住在一个村子里,应该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敖木哪里会管他们?这事解决了,纠缠了小半年的矛盾也就结束了。敖木倒是再也没见过刘三儿,他也不会刻意去关注。 日子继续过着,地里头的玉米苗越长越大,又到了除草的时候。 敖木中的比同村的人早很多,不过杂草长得差不多快。眼看着杂草越长越大,就需要除草了。 有好心人过来跟敖木提一嘴,敖木道了谢后邀请他帮忙除草,价钱好说。随后敖木站在地头头,看着那人开着拖拉机在自家地头上来来回回的用药泵撒药,看的十分满意。 杨芜坐在地边的树下,坐在折叠凳上吃着瓜子儿:“现在机器是发达了,我还以为除草是拿着铲子一个一个挖呢。” “我小时候是这样。”敖木道,“小学时候还有在学校里头铲过。” 那好心人的老婆看着四十多岁,人爱笑,也好说。道:“那是肯定的。现在高科技多发达的。咱们这是地少!有包几十晌地的,都顾飞机撒药。咱么这都算笨的了。不过小敖你也得学学了。哪有种地啥也不会的。” 敖木但笑不语,看着那拖拉机来来回回的。 杨芜凑近敖木笑道:“咱也买一个?你单手开拖拉机回头应该挺帅的。” “……”敖木没理他。 这户人家姓卢,叫卢有全,人是村里出了名的厚道。瘟疫的时候他大儿子和小孙女都染上病了,找敖木去给看过。只是那瘟疫当时根本没有攻克,大儿子没留住,小孙女是留住了,只是孩子聋了,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虽说敖木没正经帮过什么,不过也教了他们一家怎么防止传染上那瘟疫。所他么一家对敖木的印象都特别好。也有心照顾照顾他这个刚从城里回来的孩子。 看了一会儿,眼看着地里撒药快结束了。卢有全的媳妇刘翠兰忽然想起来道:“对了,小敖,你家有奶粉吗?” 敖木不明所以:“有,但不多。怎么了?” 刘翠兰叹口气道:“这么回事,我大孙女养了俩兔子下崽了。一个没注意母兔子被大耗子咬死了。那一窝十个小兔子才十天。这没有母兔子奶看着是养活不了了。我家没奶粉,卖店又买不着。所以看看你家想不想要。那兔子能长十多斤呢,你说养大了吃肉也比现在没了糟践强。” 话是这个道理,敖木看一眼杨芜。 杨芜倒是很有兴致:“是不是红眼睛的那种大白兔?” 刘翠兰忙点头:“对对对!可好看了!我大孙女是当宠物养的,平时还满院子遛呢。这兔子没一个可把她哭完了。” “那死兔子炖了?”敖木问。 “想炖来着。可我孙女不让。非让埋了。你说十几斤肉呢,扔了怪可惜的。就让儿媳妇送回娘家吃去了。可这小兔子都饿一天,瘦的可快了。小孩儿又心软,我还想着再找不着人就趁着没死偷着扔了。孩子看不了这个啊。” 也看得出来刘翠兰是真心疼孙女。 敖木瞧着杨芜有兴趣:“那一会儿我去你家取吧。我家里正好有奶粉,可以试着喂喂。正好家里没兔子。” 兔子吃草,家里有地方种了牧草,空间里也有很多干草料。兔子成年以后繁殖很快,养殖的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给地里喷完了药,二人直接坐着拖拉机到了卢有全家里。 卢有全是跟着大儿子生活在一起的,住的东西屋。大儿子没了以后,就是儿媳跟大孙女两个人了。 现在一家四口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拖拉机一进院子,就看见有孩子蹲在院子里摸着一只大公鸡玩。看着十二三的样子,是个半大孩子了。 “月欣啊,小兔子呢?你敖家小叔家里有奶粉,咱把兔子送他家去说不定能养活。”刘翠兰下了拖拉机,对孙女道。 大孙女叫卢月欣,小脸儿有些脏,抬头看看敖木二人,瞧着他们身穿运动服,面容俊朗,活像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不觉一愣,随后又有些戒备道:“你们要养兔子?” 卢月欣长得不算漂亮,不过小姑娘人很精神,透着一股子英气。 “对啊。我家刚好有奶粉。有总比没有好。”敖木蹲在她面前,看看太怀里抱的大公鸡。 “你是不是养大就吃肉了?”卢月欣质疑道。 敖木笑了,这样大的孩子问这话倒也正常:“这个难说。因为我带回去肯定是跟鸡鸭一样当牲畜养的。而你的当宠物养的。人不会吃宠物,但会吃牲畜。就好像你会吃鸡肉一样。不是吗?” 敖木说的有道理,卢月欣皱眉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可还是舍不得,低声商量道:“能不吃吗?它们是我看着生出来的。” 敖木想一想,这事没办法完全保证。所以摇头道:“不能,他因为我不会给他们取名字。没有名字就算牲畜。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们养大了生兔宝宝的话,可以给你留几只让你当宠物养。你不会吃兔子的对吧。” 杨芜字啊后面看着敖木软声细语的跟卢月欣商量,不禁打了个寒颤。严重怀疑这个敖木是不是坏掉了。他的霸气外露呢? 兔子养在家里会死,送给敖木虽说可能被吃掉,但至少会养大,还会继续生宝宝。还会送她几只。这里外想一下,卢月欣自然明白这事对她最好的选择。 所以卢月欣不太情愿的点点头:“那行吧。但你要对小时候他们好!一定要好好养。” 敖木:“行。” 卢月欣:“那我能去看吗?” 敖木:“可以,不过最好提前说一声。比如给我发个短信,或是在街上遇见我,跟我说什么时候要去看。不然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的。” 卢月欣:“行!” 一大一小两个人达成共识,卢月欣就带着他去屋里看被放在炕头上的十只小兔子。 十天的小兔子十分小巧,可爱的让人舍不得触碰。 敖木将几个小家伙带回家,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保温箱插上电,将小家伙们放进去。调整好温度,又翻找出了幼儿羊奶粉。 这种奶粉只有两罐300G包装的。还是杨芜之前白家时买了大量各色奶粉。这个是买家赠送试喝的。 对于小兔子来说,羊奶相对来说比较合适,而幼儿奶粉对肠胃刺激较小。如果这个都喂不活,那就是小兔子们注定活不下去了。 用针管给每只小兔子都喂了奶。饿了快两天的小兔子们喝的很快,敖木也不知道应该为多少。只是小兔子看着太小了,宁愿饿着一点,也不能让小家伙们撑死。所以每次只喂两三毫升,看它们的排泄情况确定他们是否消化得了。 最喜欢这些小家伙的莫过于敖玲了。平时就趴在保温箱旁边看着,时不时的录个像。每个小家伙动一下都能让她激动的笑出来。 敖木和杨芜也算是昼夜值班的照顾小家伙们了,可惜还是有两个弱小的小兔子死了。 剩下的八个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强壮。二十日龄的时候离开了保温箱,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满地跳了。 杨芜看着这群小家伙们,还搭着敖木的肩膀笑着道:“这也算咱们第一次爱的结晶了。” 回复杨芜的,是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敖木的生活已经十分规律了,诊所的资格证也很快办好了。正早敖木开始着手于开诊所的时候,敖木接到了敖珍的求助电话。 张琳雅在婆家,还是出事了。 第22章 化雪后一个月,张琳雅的丈夫吴文伟接走了。 这么长时间才来接,显然是有意晾着张琳娜。可敖珍本着一家人不该多事的心思,还是劝着张琳雅带着吴丽丽回去了。 后来因为信号不好,敖珍就很少跟女儿联系了。 结果这还没过去几个月,就忽然接到了张琳雅婆家的一通电话,张琳雅住院了!原因是摔了一跤,孩子恐怕有危险。 敖珍不是傻子,再说吴家又是那么个情况。当时就觉得不简单。打车去医院的路上,敖珍就给敖木打了电话。敖木是医生,他去医院能帮上忙。而且说的现实些,敖木这个大小伙子在医院,要是知道了张琳雅在婆家受欺负,也能帮忙要个公道。 敖木从不跟敖珍外道,听了这话问杨芜要不要去。杨芜一蹦老高要凑这个热闹。 杨芜将车开出来一顿漂移,仗着当前交警太少监控没用,到的比敖珍还早些。 进了医院,敖木先问了张琳雅的名字,得知了病房后带着杨芜坐电梯上楼。 张琳雅在四楼住院处打吊瓶,情况已经稳定了。吴家显然是确定没事了以后才给敖珍打的电话。 敲开了门,病房里还住着两个其他病人。敖木扫了一圈,先是认出了还在抹眼泪的吴丽丽。 “丽丽,”敖木先叫了声吴丽丽。然后才看见病床上十分虚弱的张琳雅。 屋子里足足十几个人,有些凌乱。敖木看看环境。抬眼竟然看见病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正叼着烟头吸着。 敖木直接一把拿过烟头扔地上踩灭:“医院是无烟区,抽烟去外面。” 那人刚要开口,回头瞧见是个一脸凶相还体格壮硕的男人,顿时气焰小了些。但还是皱着眉低声说了句:“神经病啊!” “张琳雅是我姐。”敖木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两男一女。女的是老太太,应该是张琳雅的婆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应该是张琳雅的丈夫。 “姐,怎么样了。”敖木低声问了句。, 张琳雅虚弱的厉害,说话的声音也气若游丝:“没事了。” 听着声音就不像没事。 “诊断书呢?拿给我看看。”敖木目光扫过几人。 张琳雅的婆婆眉毛一皱,觉得敖木太没有礼貌了些,进了屋也不知道先给长辈打招呼。 “你要诊断书干嘛?你看得懂吗?”张琳雅婆婆开口,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敖木还没说话,吴丽丽先开口了:“姥姥说了,小舅是北京回来的大医院的医生。可厉害了。” 这话一出张琳雅婆婆的表情就有些尴尬了。敖木目光看向那个年轻一点的男人。 那男人蹲下身子在床下翻找了半晌才将一张折的发皱的诊断书拿出来。 敖木愈发觉得他们心虚。接过诊断书甩了甩,抻直了看个清楚。越看敖木的眉毛越皱。他虽说不是妇产科的,可基本的还能看懂。 这情况并不算太乐观。 婆婆看他看的认真,也怕他先开口说什么,先一步开口道:“现在小年轻就是娇贵,我那会儿生我家文伟,一直到生出来都在地里头干活。哪有这样坐地上就得进医院的时候。我看是没事了,打完吊瓶回家养几天就好了。” 敖木看了婆婆一眼没说话。 杨芜倒是觉得这婆婆说话比太监都阴阳怪气,便开口怼道:“人家拿什么跟您比啊,她身娇肉贵,比不上您皮糙肉厚。” 不等那婆婆开口,敖木便道:“这情况还是随时有流产的危险,转单人病房。我姐需要静养。然后雇个护工,至少需要七天。” “你不用发表意见,”瞧见那婆婆还要开口,敖木直接拦住话,“钱我掏,你们别捣乱就行。当大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当着快流产的孕妇抽烟的,还是在医院病房。” 敖木虽说跟张琳雅并不熟。可就算是完全的陌生人,看见一个快流产的孕妇被这么对待,有点血性的人都会生气。更何况是有血缘的亲人。 说完话,敖木回头去护士站,问了一下管张琳雅的医生。此时医生正一边写报告一边跟同事们吐槽张琳雅这件事。敖木一来将自己的提议都说了,二人相互做了个简单交流。医生直接按照敖木的提议重新安排了一下。 结束后感叹一句。还是同行之间交流起来方便。之前跟张琳雅的那个婆婆说话差点没让她背过气去,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孩子都快流产了,非说没事,打个吊瓶就要带回去。 敖木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刚好瞧见敖珍火急火燎的赶来。 “木木你先到了啊。你姐怎么样了?”敖珍忙一把抓住敖木的胳膊。 “暂时稳定了,但还有流产的危险。听大夫说她那婆婆打完针就要带走。我让他们转去单人病房,先住院七天观察一下。”敖木特意将这个细节告诉了敖珍。 对敖木的决定,敖珍是百分百信任的。 敖珍面色发白道:“这么严重吗?” 敖木自然知道敖珍心急,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让她明白。:“咱们先给我姐换个病房。然后就该问问我姐是怎么弄得这样了。” “他们打电话说是你姐自己不小心摔了个屁墩儿。是不是你也觉得这事不简单?”敖珍道。 “不可能。”敖木道,“以我姐六个月的肚子,除非从桌子上跳下去,不然不可能这么严重。行了大姨,咱们先给我姐转个病房。” 敖木带着敖珍回病房。瞧见杨芜正跟那个老太太拌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气的老太太直喘粗气差点动手。 敖珍忙跟护士一块将张琳雅转移病房,婆婆在旁边酸了两句,但没人理。医院不大,并没有单人病房。但现在住院的人少,可以包下一整个病房,也花不了多少钱。 等弄好了张琳雅,张琳雅的婆婆看看一下子空下来的病房,又酸溜溜的说道:“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谁家媳妇住院弄得这么铺张。” 杨芜扫了一眼婆婆,只冷笑道:“你要是现在怀一个,也给我一屁股坐的差点流产。我掏钱给你包这一层楼的病房。” “你说什么?你几个意思!”婆婆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 婆婆后面两个一直不怎么吭声的男人看出来这男人不好惹,年轻一点的男人将婆婆往后拉了拉,示意她少说两句。 婆婆却没有发觉这个提醒,反而拉着儿子的手控诉道:“文伟你听见他说了吗!你爸才刚死啊他就提这个!不就是欺负我没了你爸吗!你看说的是人话吗!” 见她要闹,敖木先开口道:“我姐是怎么摔的。” 这一开口,顿时让婆婆要开嗓子嚎的架势问了回去。 等了两秒,婆婆才忽然挺了挺胸口,提高了声音像是理直气壮一般:“她就是自己摔的!谁知道她自己月份大了还不注意!亏着没上伤着我大孙子!这还闹得住院了!” “听谁说没事的?这么大的孩子,就是孕妇受惊吓也有可能导致胎儿残疾。而且现在月份大已经不容易检查出来了。”敖木看一眼面色发白的张琳娜,故意道,“如果孩子生出来有什么问题,推她的那位就是罪魁祸首。” “这么严重?”婆婆听这话脸色也变了,匆忙看一眼吴文伟,随后忽然反应过来,突然喊了一句,“谁说是被人推得!” 那一嗓子病房外整个走廊从东到西都能听得清楚。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心虚一般。 “是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推得你最好说清楚。”敖木拿出手机,“还是说等我报警以后,让警察来查。” 一看要报警,婆婆也有些慌了。要是旁人要报警她就让报了。可看敖木这样,显然不是轻易罢休的人。他还是个医生。万一有点特殊关系,这件事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就算被人推得又能怎么着,谁家没个吵吵闹闹的?是她自己体格不好,坐地上一下就要住院,怪得了谁?” 杨芜在旁边凉凉的来了句:“那我照你脑袋来一枪子儿,你死了是不是应该怪你脑壳不够硬?那我应该被判无罪啊!当庭释放。” “你闭嘴!”婆婆忍杨芜很久了。这人明显是个外人,凭什么参合他们的家务事。 敖木回头到了张琳雅病床前:“你都听到了吧。我只问你一句话,能交给我处理吗?我什么脾气,我大姨跟你说过。” 张琳雅此时只觉得深深的绝望,从摔倒到现在,事发突然,其实她记忆也有些模糊了。此时得知了者坚持,无疑是给她脆弱的精神增添了一份打击。 抬眼看着敖木,那五官跟自己起那么有几分相似。虽说他们不熟,眼下却在为她撑腰。再开口,张琳雅的声音已经有几分沙哑:“你做决定吧。报警也行。” 得到了张琳雅的这句话,敖木满意点点头,说了声放心,然后拿出手机摆弄两下,转过画面给婆婆:“你说的我已经录音了。后面的事情,就请你们跟警察先生解释了。但有一个态度我必须标明一下,这件事没完。” 敖珍将婆婆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又恨又怒,红着眼睛骂道:“你们还要不要点脸啊!那是孕妇!肚子里是你们老吴家的种!你们不想要早说,两三个月我就带她打了去。何苦这么大月份了还让她遭这么个罪!” 敖木已经拨通了110,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随后敖木跟杨芜一左一右站在张琳雅的病床边刷着手机,随时注意一点吊瓶。 婆婆此时也厉害不起来了,知道警察快来了,又开始跟敖珍说软话。往常敖珍生怕女儿在婆家被欺负,说以她几乎没说过什么硬话。谁成想她这边好意笑脸相迎,就换来他们这样对付,真拿她耳根子软好欺负了。 此时看着面无表情的敖木,敖珍心硬了些,没理会婆婆。 第23章 警方很快来了。直接带走了婆婆、吴文伟和敖木去录笔录。敖芜原本是想继续跟着的。可病房里只有敖珍一个人看护张琳雅,也不知道安不安全。就暂且留下了。 到了警局,警方了解到这件事是婆家人自家干的,就有些不情愿管了。因为这种事家长里短的事情最难管,而且不论怎么管,都容易落不下好。公事公办了,回头人家孕妇好了在婆家挨打挨骂,要怪警局破坏了他们一家人和谐。可要是不办,这娘家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一开始的方向,是打算调解的,只要双方握手言和,这事就过去了。 敖木开始没开口,听着婆婆那便以为先开口的人更能站住理。 “我说警察同志啊,这事情哪有那么严重啊!是我那儿媳妇自己身体不好。其实就是我大外孙推了她一下,她就坐地上不起来了!” 一名警员写着记录,另一个问道:“请说明一下,您的外孙子为什么要推您的儿媳?” “还不是琳雅自己太自私了!我家里不是养个狗吗?本来是我孙女养的。我大孙子之前染上瘟疫了,正缺补身子的东西。就先把狗宰了。我孙女小不懂事不让,琳雅竟然也不让。我外孙一生气就推了一下。你说才五六岁的小孩,能有多大力气?他推个凳子都推不动呢,怎么她那么金贵一碰都就不行了。” 这种事情就更难搞了。两位警员对视一眼。 敖木先开口了:“先生我能补充一下吗?那是一个感染瘟疫过后,智商出现问题的孩子。听我大姨说,那孩子当前连屋子里陈设都说不明白。我不觉得他能主动提出想要吃狗肉。其次,既然你说那是五六岁的孩子。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他怎么会推倒一个成年人。 一个人面对生气的孩子推过来的时候,应该是有防备的,怎么会摔的这么严重。警察先生。这是医院开具的证明。孕妇已经有了流产的预兆。情况是很严重的。如果是面对面情况下,我不相信是一个孩子做的。只可能是成年人或是孩子在孕妇做有风险动作时候突然用力推了一下。参考孩子智商问题上。不排除成人教唆的可能。” “你什么意思!说谁是傻子呢!你以为跟你妈一样是傻子啊!”那婆婆瞬间炸了。 那一瞬间,敖木的目光中便迸射出寒光。之前一路所有的事情,也只是让敖木有些生气。可现在,婆婆的这一句话,成功点燃了敖木全部的怒火。 敖木便冷笑道:“警察先生,我知道您的为难。这种事你们处理的很多,所以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严重。只是我这人天生好较真。如果这件事没有通过法律途径获得合理合法的解决,我会动用我所有精力聘请律师进行民诉。再不行,还有第三方记着。反正我时间多得是,这件事没完。” 最怕的就是一方来个太较真的。两个警官也看出这个婆婆实在无赖,难怪娘家气性这么大。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一名警员还是劝了一句:“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要问一下孕妇本人的意见。毕竟是孕妇在这个家庭里面。如果以后还要继续生活,事情就需要一家人商量着来。” “话说到这里您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敖木想一想敖珍这一家这些年,有些话他有必要说一说,“但凡他们看重我姐,会有这件事吗?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敷衍过去,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们宁愿要一个离了婚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姐姐好好的回家,也不想真等那天被作践死了,他们捧着骨灰盒流鳄鱼的眼泪。我姐的工作我会做。眼前还是解决这件事比较好。” 敖木既然报警了,就没打算将这件事粉饰过去。事情他做到这里,这样的家庭,如果张琳雅还对他报以幻想。那敖木就真当自己多管闲事了。以后他们家的事情,也不会插嘴一句了。 路他铺明白了。就算是白做工,至少先给那个还未出世的外甥先报仇了。 看出他的决心,警方也就将这件事正式立案展开调查了。婆婆见这样都有些发蒙。她看电视里那么多女人被打骨折了都不了了之了,怎么他家里就是打个吊瓶就这么严重? 她纠缠着警察说这件事没那么严重,回头她让姑娘给儿媳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她儿媳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敖木却没有听她说那些废话。录好了笔录人就离开了。 先去病房看看情况。张琳雅已经打完了吊瓶,正在休息。吴丽丽就趴在床边陪着,敖珍心疼的打了温水给张琳雅擦擦脸。看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心疼的直抹眼泪。 敖木又去跟医生讨论了一下情况。了解了一下后面治疗的计划。 也是这时候,敖木才忽然注意到之前被忽略掉的一个细节。 B超显示孩子是两个。 双胞胎。 看图片,其中一个是男孩,另一个位置不太好,还看不出来。 这个之前一直没听敖珍说过。估计吴家人也不知道。就算之前产检过,因为条件不好,吃不着太好的东西,所以胎儿比较小,其中一个看不见也是正常现象。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这六个月双胞胎的肚子,也只是比其他肚子大一点。 这一摔,差点没了两个孩子。 随后,敖木让杨芜看着点,拉着敖珍下楼吃饭。进了个包厢,敖木将情况跟敖珍说了一下。 敖珍听这个,又是激动又是庆幸。 看她表情,敖木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如果你认为他们能看在双胞胎的面子上对我姐好的话还是省省吧。” 敖珍有些心情复杂的道:“好歹是个儿子,看儿子面子他们还能怎么作。” 也许是独生子没有参考,敖木从小到大都没觉得老家这边能有多少重男轻女。 听此言,敖木只冷笑:“万一是女孩呢?” 敖珍一顿,脑袋低了下去。敖木道:“我不是妇产科的,我的判断不可能百分百正确。所以万一是女孩呢,万一两个都是女孩呢?你既然说他们在意男女,我想你没有把握不会乱说话。您把我姐这辈子的幸福放在现在在肚子里才六个月的我外甥身上。您觉得,我外甥他还想生出来吗?” 这句话是彻底刺激了敖珍。 敖珍拉住敖木的手,抹着眼泪道:“木木啊。你知道,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儿子啊。我也知道你从来不把我当大姨,所以能为了我们娘俩废这么多力气。你说得对,姓吴的那群人,没一个正经疼我闺女的。我要是在不疼,你姐还有命活吗!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这样吧木木,你再帮我个忙。” …… 当天夜里,敖木拉着杨芜打车去的县里最好的宾馆开房。医院附近倒是有有旅店,但各方面条件都很差。敖木怕杨芜住不惯,就打车往远的走。 敖木直接开了一间房,在收银员有些诡异的目光中,二人一块进了该宾馆价格最高的一间房。 一进去敖木就明白为什么收银员表情诡异了。 这特么是字母主题情侣房。 “咦……哥们,我咋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杨芜故作嫌弃的远离了敖木两步,走到带手铐的椅子面前,拍拍那真皮的椅子,“坐上来试试?” 敖木拒绝跟着二货交流,但也没提换房间的事情。将外套脱下来挂上,人先进入卫生间洗了个澡。 等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便见杨芜坐在床头晃着一串包装好的套子:“你看这服务多周到,套子都是带波点的。” 敖木过去讲套子拿过来扔回抽屉:“洗澡去,明天还有事情忙。” “你这人真没情趣,活该单身一辈子。”杨芜在敖木一脚踢过来之前站起来跑进浴室。 敖木扯了扯身上的浴袍,看看周围的环境,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不禁也想起了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难得不动如山的敖木脸上发烧,随后他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给敖玲打个电话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并嘱咐敖玲要是害怕就找隔壁的刘婶儿过来陪一宿。 敖玲也担心自己的外甥女,嘱咐敖木多帮帮忙。张琳雅没有各个兄弟,爸爸没的还早。这回被欺负了,敖木一定要站稳了给她出气。 这一点上,他们母女俩是完全一致的。 一夜无话,早上退房的时候人在楼下还不能立刻结账,要有收拾屋子的阿姨先去看看屋子里都用了什么消耗品一块结账。 随后阿姨用内线电话打过来,告诉了床单没有特殊脏污、情趣用品一样没用的时候,收银员的表情更怪异了。 敖木看她满是怀疑的结账的时候,也是觉得羞耻的。不禁开口解释了一句:“我们是单纯来县里办事的。进房间才知道里头那样。” 收银员差点笑出声,周围其他的工作人员已经笑出来了。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笑道:“那怎么不换啊。” 这回敖木不知道说什么了。杨芜先笑道:“你就当他这个二十八年母胎单身的小伙子也想体验一把睡情趣房是什么滋味吧。” 被怼了一下的敖木看一眼杨芜:“你住过?” “没有,不过我设计过。我们家旗下的宾馆。大众上好评如潮。” “……”敖木结了账,在店员们的笑声中,逃得有些灰溜溜。 第24章 二人回了医院, 上了三楼见敖珍正在护士站跟小护士说着什么。 敖木过去拍了一下人肩膀, 敖珍忙笑问:“吃了吗?” “还没,不着急。我姐怎么样了。” 敖珍叹口气:“还那样呗。她老婆婆非说让她小姑子过来给她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你姐现在也不想提这事。” “那他小姑子来过吗?”敖木问出了重点。 “没有。”敖珍提这事也皱眉毛,“这可是她干的好事, 甭管是谁推得, 终归是他们母女的账,到现在连看都不看一眼。” “往好处想, 也许是被抓了。”敖木面无表情的往病房走。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头婆婆的声音传出来。 “你说你都没事了你还想咋样?真打算让你妹进局子里?你是我儿媳妇,我能不疼你吗?可那也是我亲闺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也为难吗?你也别那么大的气性,别让人以为你多不讲理似的。要是真闹得日子过不下去, 丽丽怎么办?你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那婆婆的声音不小,敖木听得清楚。而且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软话里头带刀子。看着像是在服软,实际上句句都在威胁。 张琳雅直接气哭了。可她现在身子虚得要命,实在提不起力气争辩什么。 敖木直接打开了门:“听你这话,是我再追究就混蛋是吧。” 婆婆听这话一激灵, 抬头跟敖木对视了一眼。想到昨天敖木在警局里说的话。有心发火却也不想继续得罪。只得尴尬笑道:“你这话说的, 这都是一家人……” “那我们就滚蛋。”敖木先开口道,“反正我也不想我一大一小两个外甥女看着他妈这么被欺负。” 敖木这话信息含量太多了,婆婆忙问:“外甥女?这个也是女孩?” 敖木冷笑:“幸亏是闺女。要再是个儿子,摊上你这么个太婆婆估计就找不着媳妇了。” 这次婆婆没急着开口, 眼睛转了又转,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张琳雅见她这样,在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自然看的明白。不由得目光暗淡些。心里头的失望又加深了几分。 敖木询问了张琳娜几句,确定她身体已经没太大问题了。 这时候,那婆婆又压低了声音问了句:“现在……还有流产的危险吗?” 敖木听这话目光一寒,却没开口。杨芜靠着门框凉凉的来了句:“这么问是憋着孩子没了?还是说你们家就是知道了是女孩故意闹这么一出要把孩子作下去?”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婆婆转身就要跟杨芜吵起来。 “丽丽和他爸呢。”敖木打断了婆婆的话。 婆婆看一眼敖木,冷哼一声道:“丽丽不上学啊!文伟去拿身份证和一卡通去了。” 昨天事发突然,住院没用身份证。今天补办住院手续,该有的证件就少不了。 敖木没有继续问下去。 随后楼里面有送餐的人上来,人可以去大厅位置跟送餐人员买饭。 敖珍去买了些饭,一家子吃了几口。 下午时分。张琳雅的婆婆又跟敖珍说了一下。这回态度强硬了很多。说要是她闺女真的因为这事进局子,那张琳雅他们吴家也不要了。孩子生了也带走,这么金贵的孩子吴家要不起。 这态度的转变之快,只怕说跟孩子性别无关都没人相信。 然后婆婆好像是故意让他们明白明白自己的强硬态度,硬拉着吴文伟离开了。 然后,这母子俩算是彻底从这个医院消失了。 当天夜里。张琳娜打了个静脉注射针。第二天早上再验血验尿,只要检查没问题,张琳娜就算彻底安全了。 天黑了,敖木跟杨芜坐在空病床上,各自看着手机。今晚他们就留下来陪床了。昨天是因为有婆家人在,空病床有人占着。今天他们不来了,反倒是方便了敖木二人。 敖珍那温水给女儿擦擦哭过的脸:“闺女啊,想明白了吗?不论你想怎么着,妈都听你的。你心疼你姑娘,你也是我姑娘啊。” 提起这个,张琳雅眼泪掉下来了:“妈,这日子是真没发过了。可真离婚了,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以后带着俩闺女,您咋办啊。” “谁说是两个闺女。”敖木在旁边幽幽来了句:“是一个丫头,一个或是两个儿子。” 张琳雅眼泪都回去了:“什么?” 敖珍笑着道:“是我让你弟撒谎的。其实你怀的是双棒(双胞胎)一个是儿子。另一个看不出来。你也别怪妈私自做主,他们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 张琳雅想起婆婆走前的那副嘴脸,以及这些日子的桩桩件件,哭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人家态度都放下了。咱们再顺着来,那不是把脸凑过去给人打吗?算了,这日子过得也没劲。离婚就离婚吧。别的我还不担心,就是怕丽丽判给他们。” 现在的张琳雅实在无法在法庭上证明自己有更好的抚养孩子的能力。只要男方家里争抚养权,张琳雅没有丝毫胜算。 “这个我可以帮忙请律师。”玩手机的杨芜抬眼。 敖木添一句:“或者他们根本不会要丽丽。就算要,我也让他们不敢要。” 敖木虽说强势,可也很少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杨芜不禁多看了敖木一眼。 张琳雅看一眼二人,想着后面的事,还有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不再开口,开始为以后做打算。 其实现在慢慢回想。也许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第二日下午,敖珍想要去接吴丽丽放学来医院见一见。不然张琳雅的婆婆在事情结束前是不会让他们母女见面的。 敖木让敖珍留下来照顾张琳雅,问了一下小学地址,他跟杨芜开车去。 眼看要放学了,门口站了不不少家长。 敖木依靠在车旁边,低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眼前来了个人。 敖木抬眼一敲。正是吴文伟。他那窝囊的表姐夫。眼下还是姐夫,以后就说不准了。 “你……是来接丽丽的?”吴文伟这是第一次跟敖木开口。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舅子。吴文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难以明说的忌惮。也正是因为这份忌惮,让他几乎躲着敖木。 “你妈不让?”敖木讽刺道。 吴文伟略皱眉,道:“你要接丽丽,我不拦着。可我妹那事情就不能这么算了吗?到底是一家人,以后的日子还要过。我妈什么人你清楚,这事真没完没了了,被为难的也是琳雅……” 敖木本想要问他一句如果是她妹妹出这事他怎么做。可看他满是犹豫的脸。千言万语,还是化作了当他脸的一记老拳。 吴文伟被打倒在地,他怒从心中起,刚要起来就听见敖木压抑的声音。 “你也算个男人?你也配当我姐的丈夫丽丽的爹?你既然那么疼你妹,娶你妹不好吗?凭什么糟蹋我姐!” 他心疼妹妹,张琳雅有哥哥疼吗?敖木终究是表弟,很多事情都有些束手束脚。但凡张琳雅是敖木亲姐姐,敖木绝对等不到她被欺负道这一天。这桩婚事就不可能成! 那一瞬间,吴文伟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声下课铃想起,几秒钟的功夫学生们带着欢笑蜂拥而出。 人群中,吴文伟坐在地上,第一次这样无措。 杨芜都是头一次见敖木直接下手。不觉走过去,站在二人的中间。有心开口,却又想不出说什么。干脆半坐在车盖上,抱着肩膀看那些孩子们。 吴丽丽很快出现在学校门口,敖木对她招招手。 “小舅!”这一次吴丽丽面对敖木明显热情多了。经过了这两天的事情,吴丽丽也明白敖木是真的对她和她妈妈好,所以彻底对敖木放下了戒心。 “走,咱们去看妈妈。”敖木伸手给吴丽丽拉。 吴丽丽还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吴文伟。问爸爸怎么了,吴文伟坐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让吴丽丽跟着去吧。 吴丽丽跟敖木坐在车子后面。她很奇怪发生了什么。只是腼腆的她不好意思问。 回了医院,吴丽丽扑到张琳雅的身边,跟张琳雅说今天在学校的事情。 敖木跟着坐了一会儿,敖珍便要拉着敖木下楼吃饭。敖木便跟着去了,还是留下敖芜一个人。 二人刚下楼不到五分钟,杨芜就发现敖木的手机落在床上了。便拿着手机下楼去找。吃饭是去这几天常去的那家店,杨芜找得着。 进了餐厅包厢,点了菜,敖珍先感叹了一番这事多亏有敖木。 “你说这事吧。我跟你姐都糊涂。这种人家早就该看透了。只是苦了丽丽和两个还没生出来的孩子。要是孩子长大怪我们,也是应该的。” 敖珍一边说话一边叹气。 “不是每个家庭都是十全十美的。还是往后想吧。三个孩子,够你们娘俩忙了。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我要是能伸手的,绝对不会推脱。”敖木道。 从小到大敖珍没少帮他们娘俩,敖木不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对此,敖玲也只能苦笑。 “不过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小杨是真挺仁义的。可惜了人家条件好,你姐又结过婚带了孩子。我要是有女婿能像这样。那我就是入土了也能合眼了。” “不可能。”敖木恳切道。 敖珍只以为敖木再说二人差距太大。却听敖木紧接着道: “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所以不可能。” 刚走到门口的杨芜当机当场。 心里已经掀起狂风巨浪。 敖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的这样干脆。 他明白,敖珍这话,也许仅仅是随口一说。 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鬼使神差。 “你……你说什么?”敖珍差点以为是自己耳朵的问题。 敖木坦然道:“我没在开玩笑。不过这也不算正经出柜。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我这么明确的告诉你,只是怕你什么时候心血来潮给我们介绍对象。我可不想我以后清理来自大姨你给我弄出来的麻烦。” 随后便是一片沉默。敖珍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敖木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主意,他要是自己认定了一件事,那旁人说肯定是没用的。 可喜欢个男人,终究不是一辈子的事啊? 刚巧这时候,包厢外不远处传来杨芜提高了几分的声音:“还是老房间对吧。”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都坐正了些,换了个话题。 “最近热的太邪乎了。这才几月份,比以前七八月份都热。咱们这边按理说是比较凉快地方了。也不知道南方人都怎么过的。”敖珍清了清嗓子。 “今年一直都挺怪的。”敖木习惯性的一摸口袋,发现手机没带。 这时候杨芜的笑脸出现在包厢的门口:“我说你出门不带手机,等着你大姨给你付账呢?” 二人对视一眼,敖木没急着说话。他审视杨芜的表情神态,不敢确定杨芜会不会听见了什么。 杨芜被他眼睛看的不自在,进了包厢自惯性坐在他旁边。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方,然后目光一扫桌面:“都点什么了?菜单呢?” 敖木将菜单递给他,随后拿起手机解锁,下意识看了下打开历史。手机没人动过。 敖木心虚的慌,杨芜那边还是点自己的。加了两个菜后,上菜的时候总共四个菜。 三个人四个菜,听着可能不多。可东北这边的猜码不是一般的多。盘子大,菜装满,四个大盘子放桌子上,差不多就把桌子占满了。 “嘿,好像比上回还多。”杨芜要开一瓶放在包厢角落里的啤酒。被敖木一把拿回去。 杨芜奇怪的看着敖木。敖木将酒放回去:“你配不上这酒。” 敖珍的目光就没离开二人。见这样,打圆场道:“木木,不就一瓶酒吗,喝了就喝了。” “他耍酒疯。上回喝了三盅茅台折腾半宿。弄得我到现在闻到酒精味都能想起他那呕吐物。”敖木嫌弃的拿了一瓶桌子上的可乐放到杨芜面前,“这个就行了。” 杨芜嫌弃的将可乐放回去,自己起身跟老板要了个冰镇的可乐。 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吃完了饭回去,刚好张琳雅要打吊瓶。 早上化验的数据下来了,敖木看了一下结果也算彻底松了口气。后面事情就简单多了。 请来的护工刚干了两天的活,敖木跟他说一声,明天在干一天就直接结算了。张琳雅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张琳雅的肚子没事了,可婆家那烂摊子还要准备着。敖木干脆让杨芜回去陪敖玲,要是抽了空白天过来。医院里大家都住一个屋,条件并不好,敖木怕杨芜睡不惯。 敖珍几次想要跟敖木在说说关于他喜欢杨芜这件事。只是自打上回说完杨芜就来了以后,敖木多少有些阴影。说什么也不要再在杨芜背后提喜欢他这件事。 不过有一点敖木很肯定。他们敖家他这一枝儿,是注定断子绝孙了。 随后几天,张琳雅以妈妈的身份给吴丽丽请了假。吴丽丽就没去上学呆在病房这边。 而吴家那边的这几天,也确实够乱的。 吴文伟的妹妹吴馨被带走接受调查了。因为警方了解情况得知,她那五岁的儿子人已经傻的差不多了,实在不像能够将孕妇害的差点流产的模样。 所以这件事情,不论是吴馨教唆的,还是她自己干的,事情都不会糊弄过去。 吴文伟期间买东西要过来看**丽,被敖珍连人带东西都轰出去了。 吴家那边看警方开始调查起来了,就开始花钱打通关系找人了。吴家条件放在这边十八线小县城里算是有钱人了,家里有两百来万的存款,平日三教九流的也有些涉及。在这个小地方,有些事情只要肯花钱不是做不出来。 敖木从敖珍嘴里得知了吴家的情况,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早有这本事,当时刚进医院的时候多说几句好话,多花一点钱让张琳雅舒服点。说不定以张琳雅为孩子考虑的程度事情就这么算了。实在想不明白,她婆婆是怎么做到明明自己理亏还能理直气壮苛待人的。 还是说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不把张琳雅当人看。 吴家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请到官方的人来帮忙。以他们的为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人脉。 所以能请到的也就是涉黑人员了。 只是他们也不敢在医院闹。只有杨芜隔三差五的进进出出,最容易被发现。 这天敖木在杨芜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仍不见人。杨芜车子开得普遍快,仗着车子性能好,保险程度高,杨芜出门从来没晚到过。 敖木犹豫再三,还是拨通的杨芜的电话。可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什么,怎么也拨不通。随后敖木又联系了他所有的社交账号,还是拨不通。 给敖玲打电话询问,杨芜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敖木是真的心慌了。有心立刻下楼去找。可也不能留楼上娘仨。虽说是医院。可婆婆丈夫若是带人过来做点什么,护士姑娘们不见得能拦住。不是敖木多心,那种自私到了几点的极品,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就这样,杨芜失踪的期间,敖木打了无数通电话,可没有一个是接通的。 敖木能做的,只是不停拨打。 在杨芜失联的两个小时候,敖木在听得有些绝望的忙音中,终于听见了一声提示接通的声音。 “喂。”杨芜接听的声音比较随意,显然并没有什么危险。 “你怎么回事!”敖木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心的愤怒。 杨芜听这话就有些心虚:“没有,我刚才在录笔录,所以手机就关机了。” “超速被抓了?”听这个,敖木心里是松口气的。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我差点挨揍好吗?开车开的好好的,忽然有几个疯子出来砸我车。结果我这车抗揍,他们拿棍子砸半天都没事。又要砸我。” 敖木心里猛然一跳。忙到:“你受伤了?” “你忘了,我散打九段。挨揍的那几个疯子。被我揍一顿报警来着。然后刚才被警察叔叔训了半天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一窝小混混,没少闹事。我把他们送进去也是帮了大忙了。所以我才现在才出来。” 敖木松了口气,听他这语气,应该是没是了。 “赶快回来。” “行嘞!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加个油就到了。” 二人挂断电话,敖木将手机收起,忐忑了两个多小时的内心,总算放下了。 杨芜挂断了电话,笑的颇嘚瑟。这时候接到了运营商的提醒短信。 杨芜顺手点开一看,人都愣在了那里。 没开机的时候,敖木给他打了一百多通电话。 他不会下载了呼死你软件吧。 杨芜心里吐槽着,可坐上车,手握着方向盘,却没急着发动车。 “没事了吧!”敖珍见他眉眼都舒展了,就知道是联系上了。 “没事了。”敖木回想杨芜跟他说的消息,刚刚舒展的眉毛,又皱到了一起,“姐!他们吴家人,是不是跟社会上的人又来往?” 张琳雅认真想一想,先是摇头,随后又道:“丽丽她爸是没有。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我公公的兄弟家里,有所谓混道的,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听说他们那些朋友,跟县里最有钱的老板都能攀上一点关系。所以有时候我婆婆出什么事了,可能会找他们帮忙。” 敖珍忙问:“怎么了?” 敖木解释道:“杨芜来的路上遇见混子拿棍子砸他车,砸不了车又要打人。不过杨芜从小学的散打,一般人进不了身。那些人反被揍了一顿送去警局了。杨芜不是本地人,以前从没来过。要说得罪人,也就那天在这里骂那老太太来着。估计是不敢在医院闹,咱们又不怎么出门。就打算收拾一顿我兄弟小惩大诫。没想到我这兄弟骨头更硬。” “他们还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敖珍光是听着都是心惊肉跳的。要是杨芜不懂得拳脚。或是这是出在他们娘俩身上。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这样也看得出来,他们狗急跳墙了。”敖木冷笑,随后给杨芜发短信,询问他有没有将这件事可能跟张琳雅这件事有关跟警方说。 过了一会儿杨芜回了个嗯。 这样事情就不用他们再做什么了。即便是瘟疫闹得那般厉害,当前扫黑除恶的力度依旧不减。这不是送上门的业绩吗?不信警方能不受理。 过了一会儿,杨芜到了。敖木看杨芜从走廊走过来的步伐来确定他身上确实没什么受伤痕迹。 “过瘾了?”没见面的时候敖木担心的厉害,可见了面,敖木开口先怼了一句。 杨芜笑道:“还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立案了吗?”敖木又问。 “原本没打算立案的。然后我说这是可能跟你姐离婚案有关,又把行车记录仪给他们了。他们调取录像以后说这事好像挺严重的。他们说性质恶劣,虽说砸车和砸人都没成功吧,但他们好不了。”杨芜进了病房,找个空床坐下,拍拍旁边让敖木过来坐。 敖木冷笑:“也不知是他们断定了咱们不敢声张,还是他们真法盲。严打的时候干这种事。” 杨芜四处摸了摸。敖木顺手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杨芜拧开了给自己灌一口。 “不只。我加油的时候越想越气,就找了个枪手写文章去网上发帖。那一窝连猪带圈没一个好人。尤其是你那姐夫,太特么丢你们东北爷们脸了,说好的宠妻人设呢?” 听这话敖木也是哭笑不得:“连猪带圈?哪儿想的。” “B乎,你不知道我这半年可稀罕看这些了。什么婆媳关系、家庭纠纷,比都精彩。要不我推荐你几个问题?” “不必了,你留着慢慢欣赏吧。”敖木嫌弃往旁边躲了躲,想一想又问道,“那你雇水军了?要把事情闹大?” “水军我雇了,其他的就自然发酵吧。不过这种事,只要一个地方爆了估计全网都能关注。这种人家还是曝光的好,造福一下未来无知的少女。” 杨芜还要说,敖木怕张琳雅想的太多,直接推了一把杨芜:“你先造福一下我。去,帮我沏杯茶。” 杨芜起身,成功结束了这个话题。 吴家人利用自家有钱,先想要为所欲为。杨芜就让他们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玩资本的那一套,杨芜是他们家祖宗。 其实打舆论战这种事,吴文伟的妈不是没想过。可她自己也明白这种事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他们家做得对。 当天夜里,这边的烂事直接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源头是某瓣的一篇吐槽亲戚极品的文章。将张琳雅的这些事无比细致的描写出来。其文笔引人入胜,光是评论区就引来了大段大段的骂声。 随后被人截图转至其他平台,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婆媳、小姑子、宝妈男、重男轻女。一条比一条能刺激网友们的神经。 经过一夜发酵,第二天早上杨芜打开论坛的时候,看见热搜前十里面三条都是跟这个有关的,其热度连杨芜自己都有些惊讶。 杨芜雇佣的那个枪手也戳了敖木。对方在某瓣也是小有名气有一定关注度的人,此时有大量的网友们私信回复问他究竟是哪里的事情。对方也怕事情被戳穿,就崩坏了他好不容易在网上维持的虚拟形象。 杨芜只给了他本地的所在的县名称,告诉对方又这个就足够了。 随后当天下午,就已经有手眼通天的记着电话到了敖珍这里了。 敖珍提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将敖木给准备好的话说出来就行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解决。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不能让别人欺负我们无依无靠。所以这件事情上,我们相信法律会给我们公平。同时也希望早日尘埃落定,我女儿能够成功离婚。其实文伟这孩子还挺好的,也挺孝顺的。要不然小两口也不可能过那么多年。现在这样,只能说没缘分吧。” 随后记者想要采访张琳雅,敖珍已孕妇的状态不是很好为由拒绝了。随后简单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敖珍将电话关机了。 然后,就是吴家的一片狼藉了。前一天吴婆婆还在逼着吴文伟去把吴丽丽带回家,后一天家里的所有电话都被打爆了。吴家是村里头出来的,家里又有些钱财。所以认识他们的人很多。很快就有好事的人将他们家的情况通过网络捅了出去。没多久,他们家的电话、住址、社交媒体,全部人肉出来,连同过去跟邻里之间的矛盾都被扒了出来。 当然,也不排除就是从前跟她家有过节的人在落井下石。 吴婆婆也不是没想过反手。她不敢接受那些记者□□短炮的采访,就暗戳戳的想要按照网上的教程去找水军帮忙造张琳雅的谣。微信加了个水军领头的要他们帮忙四处传张琳雅自己不干净,怀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只可惜她还是免不了抠门的老毛病,只想买几千块钱的水军。最后那水军领头的截了图转手卖给媒体买了几万。一时间更让他们一家的骂名更上一层楼。 紧接着张琳雅出院了敖珍先在城里比较偏远的地方租了个房子给她安胎,随后就劝敖木先回家陪陪敖玲。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没有结果的。也不能一直麻烦敖木在这里耗着。 敖珍怕吴家人知道敖珍的住处前去报复,所以开始准备重新置办房子。敖珍家里虽说不富裕,可在这房价极低的地方,买套房子并不是难事。 敖木几天没睡好,到家先睡了一下午。 天擦黑才醒来,下楼吃饭的时候就看见杨芜跟敖珍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傻笑。瞧见敖木的,招手让他过来一起看。 “木哥你看这个!还有人给他们家寄花圈呢!太有创意了。” “……违法了。”敖木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口,“你最好别学。” 杨芜看一眼敖玲,二人相视一笑。 家里的活一直是敖玲一个人在忙,杨芜回家的时候倒是会帮忙,可三个人的工作变成了一个半人去忙确实为难了。更何况家里的温室都很大,三个人忙碌已经很辛苦了。 而敖木还要准备开诊所这件事。 他已经得到了许可证,也印好了招牌。同时家里也开始进药品和一些简单器材了。只是最近事情一忙,这些事情就必须推后了。 原本是打算在一楼开设的,可是楼里面价值高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的。多少都有些不放心。 “要我说就在院子前面再盖个房子。把墙扒了盖房子。就当门市房用了。”敖木站在窗口,指了指前面的围墙。 敖木摇头:“需要审批。不然盖了是违建。” “啧,你们村规定那么多的吗?”杨芜还以为自己的想法很出彩呢。 “你在城里也没有随便盖房的时候。” 敖木想一想,指了指右边盖到一半的车库,“那边应该正好。空间足够大。反正没盖完,直接改成诊所也挺好。车子的话,还是继续停在温室里头。温室里温度恒温,冬天也不怕冻坏。温室足够大,就算再买两辆也放得下。” 杨芜听这话也觉得可行,就听了敖木的决定。 随后,杨芜发挥了他土豪的本质,承包了这个诊所的一切,而敖木继续着手准备开诊所的事情,与此同时密切关注一下网络上和现实中敖珍家那边的情况。 舆论的压力让警方加快了办案的脚步,很快将各方面证据,然后对吴婆婆和吴馨进行了公诉。 与此同时,也向公众透露了更多的细节。 比如,张琳雅头发被吴馨儿子撒了酸奶,打算洗头时发现热水器被拔没有热水,喊家里人没人应,踩凳子去高处插热水器插头的时候,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而究竟是孩子还是大人做的,张琳雅当时失去了意识,根本不清楚。要不是敖木一心追究,就算吴家说张琳雅自己失足,张琳雅也未必想的起来。一开始吴家人一口咬定是孩子做的。可随着事情的深入调查,动手的分明是吴馨。 只可惜,吴馨的量刑估计不会高。甚至不被量刑的可能性更大。关于胎儿方面的伤痕鉴定在法律上一直是有些模糊的,就算是流产,最多也只是按轻伤。张琳雅的事情被判定为轻微伤,吴馨只需要拘留几天。 可吴婆婆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撞在□□除恶的枪口上,又有舆论在上头压着。以她情况恶劣的程度,移交法院就是半年起步。 吴文伟这几天是焦头烂额,几次给张琳雅打电话求情,可张琳雅的手机根本没开机。他不求张琳雅的原谅,可哪怕是打给杨芜也好。也许杨芜不追究这件事了,事情就结束了。 只可惜,这是公诉事件。 随后的时间里,敖木的时间进入正轨。伴随着愈发炙热的阳光,诊所的屋子装修好了。院子里空地上还拉了一张遮阳网。因为随着阳光愈发炙热,烤在皮肤上已经有些发疼了。 遮上阳光,人去温室或是诊所的时候才不会接触到太多的阳光。 诊所打算开业这天,论理在村里办席也不夸张。只是敖木并没有这个打算。 时间一晃到了一个半月后。敖木诊所开放,开始陆续有人过来看病买药。 这个时候杨芜接到了敖珍给过来的消息。婚离了。孩子归张琳雅。 吴馨果然被拘留了七天,早就放出来了。而吴婆婆的判决下来了,足足三年。 这个结果,是连敖木都没想到的。 不过敖木不会在为这件事继续费心思了。 因为最近,伴随着庄稼越长越高,老鼠越来越多起来。 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敖木在温室里面,发现了十几个老鼠洞。 随即铺设老鼠夹、陷阱。结果第二天一早,得到的是一地只有残肢的碎片,老鼠不光糟蹋粮食,他们相互还在吞噬。 这种简单的灭鼠装置,在当前的老鼠数量来看。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 第25章 敖木在诊所遇见了好多前来买老鼠药的。最后敖木直接写了个纸条贴在门口:“不卖耗子药。” 小卖店进了一批, 乡里的农产品批发里也有。只是基本一进货就卖脱销了。 老鼠药管用吗?管用, 而且效果显着。可老鼠的数量太多,即便一户人家药死几十只老鼠,外面还有几百只老鼠在乱窜。他们吃得多, 长得也快。地里的玉米出现了大幅度的啃食。老鼠们很聪明, 他们很轻松的爬上玉米杆,咬开玉米皮享受里面还很鲜嫩的玉米。 即便地里下了大量的老鼠药, 即便老鼠尸体遍地,依旧没办法挽救这样的局面。 敖木刚在诊所打扫完卫生,从侧门进了院子,便瞧见杨芜正用玻璃粘着什么东西,身边散落着各种易拉罐。 “忙什么呢。”敖木走过去蹲下看看,也瞧不出是什么。 “捕鼠神器。”杨芜已经做出了的框架, 然后拿手机上的视频给敖木看,“你看看, 人家那抓老鼠都是连窝端的。我先做一个试试,要是好用,咱们每个温室放几个,进来一个逮一个。” 杨芜是搓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敖木也不忍心打击他, 拍拍他肩膀:“那你弄吧。管用给你记一功。” 杨芜是摆弄出一点门道的。他设施的陷阱有不限制捉鼠的效果,当天晚上尝试安装,一宿下来足足有几十只的收获。 只是第二天早上去看了一眼,杨芜那一整天都没吃好饭。 “特么这群畜生也不怕感染脘病毒, 怎么同类都吃啊。”杨芜用的透明玻璃,那陷阱里头看的一清二楚。 里面已经堆了几层的老鼠。只是这些老鼠,多半都不完整。有的都被掏空了吃的只剩下一张鼠皮。 这群老鼠在陷阱里面,吃光了诱饵以后,就会开始相互蚕食。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个胜利者,站在尸山血海之上享受战果。 这画面太有刺激感,别说杨芜,就是敖木看一眼,胃里面也在翻腾。 最后陷阱是敖木收拾干净的。也算不得收拾,只是不去看,将陷阱上面部分拿下去,然后去外头空地里挖个坑,将里面连死带活的老鼠全部倒进去,再填土埋上。两个大小伙子再在上头用力将土踩实。 虽说战利品很恶心,可陷阱有用,杨芜就继续做。只是将玻璃涂黑,再也不往里头看了。每天依旧是敖木在收拾,每天早晚两次,没几天的功夫村外地头间,已经有了一连串的老鼠坟墓。 而村里其他人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缺乏良好的灭鼠方法,他们就只能变本加厉的撒更多的耗子药。耗子药不够用了,就撒农药。将粮食跟农药拌了撒外面,第二天一看也都吃干净了。 而这样的结果也很显着,耗子被药死很多,村里的猫也所剩无几了,跟着药死了。 见杨芜连家门都不怎么出了,每天只是看着地下室,生怕有老鼠打洞进来。虽说地下室用的真材实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耗子进来。 敖木直接拉着杨芜进温室里,将里面的无土栽培搬一搬,将地面上铺砌上红砖。 二人都没学过瓦匠,只能说是摸索着混了泥浆,然后将红砖用泥浆铺着将地面铺好。 等泥浆干了,继续用水泥在砖上面覆盖一层瓷砖。 “那边再擦一下。等干了就不好擦了。”杨芜带着一身的泥灰,指挥着敖木再擦得干净点。 “天快黑透了。”敖木面无表情道,“你继续继续磨洋工,明早你又能在水箱里看见死老鼠。” 想那早上被彻底更换的水箱,杨芜打了个哆嗦:“你说这么些耗子是从哪儿来的啊,以前看新闻里也没有这么严重的时候。” “耗子自己都不见得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敖木继续铺设,看着这一整个基本被弄完的温室,“暂时就只保留这一个温室吧。其他的暂时不用设备可以往这边搬,然后慢慢铺。” “地里咱们就彻底放弃了?”敖芜有些不甘心的说到。 “不是放弃,根本没救了。苞米棒基本都被咬过,你确定要吃老鼠剩下的?”敖木问道。 杨芜打了个寒战:“可都便宜了耗子还是有点不甘心。” “眼下情况还不算太糟糕。最多是地里绝产。以现在存粮情况,还饿不了肚子。” 国家在粮食方面是有储备的。而且之前的瘟疫至少让全世界消失了三分之一的人,甚至更多。这样人口吃饭问题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你这话的意思,还能有别的?”杨芜好奇的问道。 “历史上闹耗子的还可能有什么?”敖木将新一落的瓷砖搬进来。 “鼠疫?”杨芜明了。 “不仅仅是这样。这老鼠是吃肉的,既然吃同类,就肯定吃牲畜。甚至吃人。这还不算可怕。可一但他们感染上病毒,传到其他动物或人类的身上。那问题才是最严重的。” 如果短时间内,出现了大量传染病的扩散,那就是另一场瘟疫的爆发。而且是一场各种病毒融合在一起的瘟疫组合。其杀伤力,只怕不比去年的那场瘟疫小。 即便是杨芜,想到了这些还是打了个哆嗦。 “那怎么办?”杨芜皱眉。 “我已经预定了大量的消毒用品和抗生素。咱们自己家暂且还好,村里不好说。门口写个条,信不信看他们自己吧。”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干活,总算赶在天黑之前将瓷砖铺设好。随后又在院子里喷上了些对动物来说味道十分刺鼻的药。这些人闻着没太大感觉,但嗅觉灵敏的动物就会觉得很难受。 虽说不能做到百分百驱逐,但只要老鼠还有更好的选择,多半就不会往这边走。 因为开了诊所,村里的消息也灵通。老鼠果然开始吃家畜了。很多人家没办法就将牲畜赶进自家屋里。然后家里晚上留下一个人不睡觉看着。防止老鼠咬坏塑料窗子或是咬破墙面打洞进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鼠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敖木家里的牲畜都没问题,因为之前确定一个温室用来养牲畜以后,为了方便打扫,地上就用水泥和泥砖砌好了,老鼠轻易打不进来。就算打进来了,不论是温室的周围还是温室里面都铺设了灭鼠陷阱。 做的顺手了,敖木就直接拿她做的陷阱放在村里卖,同时跟村里收这种易拉罐。 村里人的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这种易拉罐只买了几天,村里就已经有人研究出来了。他们用铁桶或是破缸做出来,效果也差不多。 老鼠咬坏了电路和基站。有的人家家里进了老鼠,老鼠还将家中的电器咬坏了。 村里的几家小店倒是进了不少的蜡烛,眼下已经都被卖干净了。电池和手电也买不到了。完全脱离了用电,光源只能依靠这些。而且为了防止夜里老鼠入侵家里,晚上也必须随时准备点起光源来随时对付那些不速之客。 这段时间,村民们甚至来不及去可惜地里面被糟践的粮食。 敖木开始给家里每天早晚各一次消毒,院子里更是一天三次喷洒消毒水。 因为耗费了足够的心血,家里的情况一直很好。可村里猝不及防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因为老鼠而受伤的第一个病人找上门以后,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找上来了。敖木从一开始每天三五个,到后面十个八个,纵使村民们已经十分努力的对付了,可人去面对成千上万的老鼠,还是满满的无力感。 敖木正在给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包扎耳朵,男人夜里被咬去半个耳朵。而现在都已经化脓了,不知道过去几天了。 敖木已经溃烂的部分割下去,然后给伤口做好消毒重新包扎: “怎么才想着过来。再晚两天我这里都救不了,去县里这整个耳朵都保不住。”敖木用过的工具全部扔进垃圾桶。这些每天都会直接封存。等医疗队来的时候,医疗垃圾统一回收。 那男人显然并不在意。借了镜子看看镜子留自己被包扎好的耳朵:“现在哪还有车去县里了。再说耳朵坏了最多难看了点,要不了命。” 身为医生,最怕的就是这种无知的客人。 本着医者仁心,敖木还是提醒了他一下:“有机会还是去县里验一下血吧。现在老鼠闹得这么严重,说不准会有病菌传播。你这耳朵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感染了什么病菌,早期发现基本上可以治愈。这不是心疼钱的事。” 那男人笑了,笑的还挺憨厚的:“这话说得,这几天不都没事了,废那个钱呢。再说现在去医院的人肯定不少,咱也不见能挤得进去。” 人是不愿意听这种“危言耸听”的话的。就好像传说中,乌鸦明明是预知到死亡提前告知人类死亡即将来临。而人们却十分坚定的将乌鸦认作不祥之鸟,个别的还会驱逐猎杀她们。 敖木小时候被敖珍带出去的时候,也时常被教育多说几句好听话,如果话不好听,哪怕是实话也不能说。 心大一点的还好。若是心眼窄的,非但不会感谢你的提醒,反而会说你乌鸦嘴,见不得人好。 敖木该说的都说了,见他没往心里去也就不说了。左右不熟,他没必要惹人不自在。 第26章 那男人探头往垃圾桶里看:“你这东西都用一次就扔了吗?也太浪费了吧。” “本身就是一次性用的。”敖木洗了手, 给手上涂一点护手霜。因为每天都要反复吸收, 多的时候要几十遍。手部皮肤十分容易干裂。所以在没有别的工作的时候,敖木都会擦一点护手霜。 “你要是不要的话能给我吗?”男人对着敖木笑道:“你这皮筋儿还挺结实的,我想拿回去给我姑娘绑个弹弓。还有你这刀片, 还挺快的, 拿回去杀鸡肯定特好用。” “……”敖木看他性子还挺好的,没拒绝, 将一次性压脉带和手术刀片里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后,擦干又喷上了酒精消毒,随后才递给男人:“刀片太快了,不用时候包起来。其实跟老式的那种刮胡刀刀片差不多。最多是这种不生锈。配个把能用。” 按理说医疗废料是不能往外送的。不过这在村里没那么多讲究。今天敖木心情不错,也就随他了。 男人忙道了谢,拿着刀片满是好奇的看了半晌, 才又低声说了句:“那……你那刀把卖吗?” “……” 可巧这又有人过来了。是个女人抱着个被老鼠咬到手的女儿。进屋看见那男人,笑着叫了声二哥。 村里相互之间多少都有些关系。就算想不起来是那一层关系, 就排着街坊辈叫着。 小姑娘一抽一抽的哭得可怜,敖木给处理好后,还是提醒一下女人带孩子去城里看看。毕竟诊所里面条件有限。 女人看着自家闺女,虽说心疼, 可有些事还是难做。 “要是以前, 去城里检查一下就检查了。没病过去检查检查也是好事。可现在去城里太麻烦了。前几天有个面包车去县里,一人车费就二百。现在花钱跟流水似的,哪有那么多了。” 敖木这些年手头都很宽裕,习惯了S市的消费, 有些事情是有些想当然了。 敖木没再多说,重新洗了手,继续给手涂护手霜。这时候就听见那女人看着前头的那男人对敖木笑道:“你们这相处的就挺好的吧。这刘家人其实都好相处。就是那老三干事不太像样,也亏着兄弟们因为他被人念叨。” 那男人想起那三兄弟,不禁叹了口气:“他那人就那样,老头老太太在的时候就没少念叨怕他往后蹲笆篱子(监狱)。” 敖木正搓着手,听她们说话反应过来:“刘三儿吗?” 男人表情有些尴尬:“是他,这不是前头他干的那事儿吗?” 敖木点点头:“人可不就是一个人一个样。就是双胞胎个性也有差异大的,更何况差几岁的。” 后来敖木才知道,这男人家里行二,村里人叫他刘老二。人也是出了名的憨厚。媳妇去年闹瘟疫的时候没了,现在只跟家里两个丫头相依为命。 没别的人,敖木就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熟悉熟悉村里情况。临走的时候,男人还是想买手术刀柄。这东西只在电视上见过,想买回去在家里放着好看也好。 敖木倒是有心送出去,又怕以后出什么事自己担责任,就没答应。瞧着那男人颇为沮丧的离开了,敖木竟然莫名的觉得自责。 鼠患还在继续,可情况确实越来越恶劣。 就在村民们对老鼠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政府终于派下灭鼠团队。 先是通过喇叭,让家家户户的人全部回到家中紧闭门窗,牲畜也要赶至室内封闭出,时间至少两个小时。现在要统一喷洒灭鼠的毒药。这毒药直接触人也是有一定危险的。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不相信政府说的话。 敖木将家里所有的门窗都关好,将温室里面的透气窗也都关掉。政府团队先是全村来回广播了大概十五分钟。随后打开垃圾车同款的音乐,接着全村喷洒药物。 敖木在一楼透过窗子向外看,果然,撒过药以后,老鼠就开始疯狂逃窜。有的老鼠跑到一半的路上摔了一跤。随后再也没起来。 药物来来回回喷撒了几遍,包括村子周围一百米也喷了药物。 足足过去两个多小时以后,喇叭的声音再度响起,示意可以打开窗户了。但人最好还是不要出门。等待专门的人员家家户户的去。 敖木大门没开,只打开了诊所的小门等人过来。 是医疗队带着设备挨家挨户的走,一共只有两只队伍,村里上千户人家家家户户的走,也是难为他们这么辛苦了。 有人敲门,敖木将门打开。因为知道敖木是当前村里的医生,跟他说明了一下要验血,将家里人都叫过来一下,随后又跟敖木询问了一下村里的情况。比如有多少被老鼠咬的人,有多少有发烧等不寻常的情况。是否出现疑似感染疫病的人群。 随后又多给了敖木一些消毒防疫的用品和药品。如果村里有人家出现短缺的情况,可以直接来诊所免费拿。 抽血的时候,敖玲和杨芜都有些不敢。杨芜看着开始撕工具包的小姐姐就有些打怵,笑问道:“姐啊,你打针疼吗?” 护士小姐听这话有些好笑。不过看敖芜的学生长相,便笑道:“没事儿,跟蚊子叮似的。过来手伸给我。” 杨芜下意识看了一眼敖木。敖木知道杨芜怕疼,本不想惯着,刚要转开目光。杨芜直接扯了扯敖木的袖口:“你来吧。” 护士姐姐哭笑不得:“这么不信任我?” 杨芜嘿嘿一笑:“倒不是。就是哥们让我疼我能忍住。不认识人不行。” 这诡异的逻辑让在场人都笑了。 敖木带上口罩,用皮肤消毒液擦擦手,从护士姐姐手里接过枕头,坐在杨芜对面,示意他撸袖子。 杨芜手臂伸过去,敖木拿出压脉带绑上,开始找血管。 将皮肤消毒,让杨芜攥拳头,血管有些难找,敖木看了一会儿,确定好了位置才将针头拿过来,将针头跟试管连接好,开始将针插进去。 杨芜完全不敢看,最后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看见自己鲜红的血液流进试管里头。眉毛皱在一起。 “这么多血的吗?” 敖木看拿起另一个试管又接了半管:“要我给你来个翻场吗?” 血液样本采好了,拔针的时候敖木也跟着松了口气。敖木将样本交给护士。护士在上面写了名字和编号防止弄混。 敖玲见杨芜采完血也闹着要儿子亲自来。随后卫生队的人又跟敖木说了一下进来的情况,让敖木遇见什么问题一定要随时记录并上报。随后一块离开了。 官方出手,老鼠果然短时间内在村子里失去了活力。开门后,门外遍地的的老鼠尸体,简直是大快人心。 村长组织村里头的男人们一块在村子外的一片荒地挖一块空地。将死老鼠集中起来进行统一填埋。 敖木没去,不过贡献了些消毒驱疫的药粉,老鼠堆进去一些就撒进去一些药粉。防止老鼠死后再有疫病传出来。 村里头终于干净了。 偶尔还有老鼠在村里出现,那也是行动萎靡,用铁锹就能很轻易的拍死。 此时村民们的心情,无疑是跟打一场胜仗一般痛快。 过了两日,政府的医疗队再次下乡了,这一次血液检验的结果也下来了。村里面有几个人感染了传染性较强的病,医疗队的人直接将人带走,不光是确定感染的人,连同与他们亲近的人也带走观察几天。 而这一次,直接拉响了瘟疫警报,老鼠带来的弊端已经开始显现了。有去年的教训,一听说又有瘟疫,家家户户无不是门窗紧闭,别说走街串巷,连进院子都很少了。 敖木从医疗队中拿到了被拿走人的名单,医疗队要求敖木尽量填一下这些人的病例下一次要拿走。 而名单中,敖木一路看下来。看见了一个叫刘国强的人。而这个刘国强,就是当时在敖木这里,要走刀片和压脉带的刘三儿的哥哥刘老二。 被带走的原因是鼠疫。 敖木的心情有些复杂。当时他提醒过。只是刘老二没有放在心上。虽说敖木已经尽到了身为医生提醒的责任。可看他感染,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饭桌上,敖木理了理筷子,吃了两口饭才开口道:“今天下午开始我搬进诊所住。这边跟诊所还是完全隔离吧。” 敖玲微愣:“又要分开吗?上次分开好久了。这次要分开几天。你能忙开吗?要给人看病,还要照顾自己很麻烦的。” 敖木知道敖玲在为自己担心,让她放心道:“你忘了,我盒子里有现成的。最多一个月就好了。现在瘟疫的种类太多太杂了。诊所里人来人往的,风险太大。我一个人的话还好。你跟杨芜没必要跟着一起。” 杨芜筷子尾抵着下巴:“严重到这个程度,国家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只要不是太致命的,控制起来应该不难。” “不难是不难,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敖木看看面前的两人。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更让人不省心了,“咱们这楼里还跟以前一样,尽可能减少出门。温室里面也减少时间停留。” 杨芜没再说话。等吃完了饭,敖玲就帮敖木收拾东西。 左右在一个院子里,就算有什么东西没带走,敖木也可以从盒子里拿新的。敖木先将家里的冰箱放满食材,又在储物间里放了大量的零食和日常用品。正式再一次开启了独居模式。 第27章 【十连更预警】 杨芜跟他要了个新的医疗箱, 等敖木将诊所里面安排好了以后才听他提议道:“现在信号完全报废, 咱们就算住一个院子里想要传递信息也很困难。就用这个医疗箱吧。咱们随时往里面放东西,或是传送东西,或是写纸条传简讯。不至于消息太封闭。相互拿到的时候, 都做一次彻底消毒。只要消毒足够密集, 只要不是所谓的超级病毒,就不怕相互感染。” 难得杨芜能说件正事。医疗箱不大, 不过能装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随后杨芜跟敖玲回楼里,敖木将诊所里外再一次做了彻底消毒,就先将跟院子相通的门反锁了。至此,敖木再次短暂的过上了独居的忙碌生活。 虽说家家户户都减少出门,但还是有人来诊所的。一般过来除了是买药品和外伤用品,更多的还是过来领取政府免费提供的消毒用品。说是免费的, 但每人限量提供的。可即便是限量的,免费又有用的东西, 还会很多人每天都想着过来领一份的。 村里陆陆续续又有人感染了瘟疫。病情来源各有不同,治疗的难度也各有不同。不过多数都被救治回来了,全村只有四个人没有救回来,其中两个还是体质相对较弱的老人孩子。一个女人本身就有致命的癌症, 而唯一的壮年, 刚好就是那个在敖木这里拿走刀片和皮筋的刘老二。死因是鼠疫,原本鼠疫致死的几率只有不足百分之十。他会死亡,也是有运气不好的成分在里面。 敖木是听前来拿免费消毒品的人说的。他为人憨厚,村里又不少美名。去年那场瘟疫时他的老婆就没了。他自己带着两个女儿几个月, 日子已经很艰难了。所以他才会节俭到完全不考虑去县医院检查。 而他一死,那一双女儿,就成了这世道中,毫不起眼的两个孤儿。这二年的灾难,造就了无数个孤儿。 并不是每一个孤儿都能有好归宿的。 敖木再度想起了那天没有更多的提醒他去检查。不禁多问了几句那两个孩子怎么样。 这种事村里也是口口相传,因为没有了网络,事情的真实度往往更加模糊。只是有人说两个孩子现在在大伯家里养着。 刘老大家里本身就有一儿一女,这刘老二的一双女儿大的都已经十六岁了,刘老大家里并不富裕。这能养活几日还很难说。 人生百态,大致如此吧。 敖木虽说心有所感,可别人家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没办法管。 后来忙碌之余的闲暇时分,敖木瞧见了自己工具中躺着的手术刀。想起那日刘老二对这个爱不释手。便抽空去了一次刘老大家见一见那一双女儿,将手术刀送给了大女儿,算是留下一个念想。 医疗队进进出出。每次都会带走几个人,又送回来几个人。有一部分人虽说治好了,但不排除复发的可能,还需要打几针。有的是肌肉注射,有的是吊瓶。为了防止交叉感染,敖木也不能让他们聚集在诊所里打针。所以跟医疗队要了需要打针的名单。敖木自己每天游走于各家各户之间。 跟去年一样,每次从患者人家出来后,敖木都会将一次性手术衣和手套扔掉。好在这些消耗品都由国家承担,医疗队每次到来,都会留下大量的此类用品。就是每天都用几套,使用几个月也完全没问题。 累是肯定的。可比身体的疲惫更难过的是心灵上的冲击。走过的人家多了,见过的人多了。敖木从前工作的医院,不是三甲医院,就是高额的私人医院。接触的人群不说是大富大贵,基本也是小康水准的病患。虽说见多了人世百态,可远没有现在一家一户的走过去更加震慑人心。 当暮色降临,敖木从最后一户人家走回家里。将手中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打开房门,托着一身的疲惫,累的恨不得倒上床一觉天明。 可他不敢。强迫自己对房屋进行基础消毒,并将今天来人碰过的地方进行重点消毒。这一系列动作仿佛成了肌肉记忆,机械又熟练的重复着。 等忙完这一切,敖木刚要脱衣服用毛巾擦拭自己,又想起今天还没拿跟杨芜他们联络的医药箱。 将跟院子连通的侧门打开,一开门就受到阻碍,门口放置着药箱,好像生怕开门的人注意不到。 敖木喷了两下消毒喷雾,随后将箱子拿进诊所并打开,里头有一个饭盒和杨芜的手机。 饭盒上面放着一张便利贴。 “你妈喊你吃饭。” 拿起便利贴,上面的字体随性,跟杨芜的处事一般。一看就是他写出来的。敖木没有急着打开盒饭,而是拿起杨芜的手机。 这手机从来都是现代人一刻也离不开的东西。可自从没了信号,人对它的需求就越来越小了。 打开手机,手机有锁,不过背景屏保就是六个数字。敖木输入进去后屏幕就打开了。 然后翻看打开历史,所有软件里最后打开的是相机。点进去翻看拍摄历史,果然有一段视频。 点开视频。镜头里,杨芜一手搭在敖玲的肩膀上比了个剪刀手,一手拿着手机。敖玲头放低故意让脸显得小一些,两手还比着剪刀手。这画面颇有几分十年前流行的非主流味道。 “木木!吃饭了吗?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家。最多是晚上看见你灯亮不亮来猜你是出去了还是睡觉了。很累吧!”敖玲先开口道。 杨芜对着镜头眨眨眼睛,变换角度寻找自己脸最好看的时候。那画面像极了他自拍的时候。敖木不禁退回去多看了几遍:“好像更帅了。敖哥,你说是不是。我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姨说想你了,想要见见你。你就用这手机拍个视频吧。放门口明儿早我去拿。我这两天就怕生病天天健身。都快把我之前练散打时候的肌肉练回来了。估计等你搬回来我看着比你壮。” 敖玲忍不住开口:“那木木也比你壮!他比你高!看着也比你大!” 杨芜撇嘴:“反正你儿子打不过我。对吧敖哥。” 敖木气笑了。不过他确实没自信能打过杨芜。当然,他也不会对杨芜动手。 玩笑了几句,敖玲收敛了些笑意,难得严肃道:“木木,妈妈想你了。什么时候能结束啊?两个人吃饭好没意思。小芜都变乖了。你不跟他斗嘴,他饭都吃少了。” “我没有。”杨芜抽抽唇角,他怎么不记得他少吃了。 “可饭每次都剩好多啊。我没有少吃,就是你少吃了。”敖玲辩解道。 “阿姨!那是你自己每次都做三人份!敖哥那么大饭量咱们怎么吃的完。”杨芜给了镜头一个无奈的眼神。 随后二人又说了两句,杨芜只提醒他记得用这个手机拍摄视频回复,随后结束了这个录像。 敖木看完,等了一会儿,又看了一边。 看完后,用酒精棉片消毒一下。然后躺在被窝里抱着手机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实在忍不住将视频传进自己手机里面。 当天夜里没有录视频。 第二天一早被手机闹钟吵醒。敖木给炉子上做了热水,给屋子消毒后又开窗通了一会儿风。 随后一边吃饭,一边录了个视频。吃的刚好是昨晚他们送来的。 随后将手机放回医疗箱里,又从盒子里拿出来几瓶可乐和一些零嘴放进盒子里。将盒子放在门口。 随后做床边看一会儿手机,就到了去别人家打针的时候了。 每天这样,足足坚持了一个月上下,村里面最后一个传染病患者也完全痊愈了以后,这一场疫病才终于过去。 当医疗队重新给每个人验过血,最后回来播报本村疫病完全消除以后,有的人家甚至还放了鞭炮庆祝。 这两年,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艰难了。 老鼠又多了起来,不过照比之前客气了很多。政府分发了驱鼠的喷雾,在房子和院子里喷洒以后,老鼠会有意躲避,其伤害力已经大大不如从前了。 而这个时候,村里人才终于有了多余的精力,为绝产的土地叹息一番。 去年的情况就已经很不好了,今年又绝产了。 现在农村愿意屯粮食的人也已经很少了。即便是种水稻的人家,收货后也只会留出一两麻袋的大米,剩下的全部卖出去。家里若是不够吃,再去乡里粮油店买。反正大米价格不高,吃完了现去买新脱壳的大米更新鲜。 而这大半年来,金融迅速膨胀。政府也是花了大力气避免粮食的疯长。可即便粮食的价格没有涨多少,却依旧是每日限量。买到的并不多,没办法积攒粮食。 更何况,还有这回闹鼠灾被老鼠们偷吃去的。 现在村里至少一半的人家,家里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到来年收获了。 敖木终于可以搬回楼里了。确定完全无事后,敖木打开连同院子的大门,脚踏进院子,透过头顶的遮阳网看着那三层小楼,明明没分开多久。此时竟然有种一走一二年的错觉。 先是回楼里,跟家里人吃了顿团圆饭。随后杨芜帮他将东西搬回楼里。 其实要搬的东西不多。大部分用过的东西都直接销毁了。二人不缺这个钱,浪费也就浪费些了。 “这回应该没死多少人吧,”杨芜坐在敖木诊所的床上,看看这个敖木一个人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地方。 “咱们村就四个。不过有救治及时和防护到位的原因在里面。具体数据还要再等一两个月星期我才能拿到。不过这一次瘟疫明显比上一次瘟疫应对自如多了。” 第28章 【十连更第一更】 杨芜嗤笑:“要是这次还不长教训, 那才是咱们人类要完了。而且这回的瘟疫基本都是知道的病症。就算种类多, 可每样都有有效的治疗方案。死亡率自然是能压多低压多低。” 去年瘟疫中死亡的人至少有一半是不听劝告坚持跟感染者接触的人。直系亲属最多。也有谁家人病了,或是死了,亲戚坚持去看一眼。最后又将瘟疫传到自家, 进而进一步扩散的。国内虽说没有国外某些国家必须亲吻死者的传统, 可也有相互探望的风俗。有的时候,这种面子工作, 比官方严重警告还要重要。 就好像张琳雅的前夫家里,明知道吴馨的丈夫是瘟疫死的,高婆婆还是坚持要将吴馨母子接回来。结果吴馨的儿子果然感染了瘟疫,还传染给了高公公。最后儿子只是傻了,公公却死了。高婆婆非但不后悔自己作为,反而责怪张琳雅这个孕妇不懂事, 连公公死了都不去送。 这种人说句实话,死一百个都不心疼。 敖木没回应, 将自己简单的东西放进箱子里,让杨芜送上楼,自己再整理一下诊所里面的药品。 当前抗生素、退烧药和感冒药都基本见底了。下次进药的时候要一次性多进一些。盒子空间里面倒是还有,只是短时间内敖木没打算动。 注射□□化钠和葡萄糖也不够了, 好在最近也没有人需要打吊瓶了。 因为敖木是正经的医生出身, 且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在这个特殊时候的背景下,一些即便不准许诊所使用的药品、器具,敖木这里也可以配备齐全。甚至于若不是空间太小, 敖木现在诊所里的条件,绝对比乡里的卫生所还要好一些。 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地里头暂时没有精力去管。剩下的就是温室了。 温室里大部分的植物都因为之前的鼠灾被老鼠糟践了,剩下的不多。自家已经不够吃了。杨芜又闹着要多种一些水果。打算启用一个之前没用的温室全部种上矮果树,用大缸种的那种。盒子里倒是储备了树苗和缸,果树种起来也不用蔬菜那么麻烦。 “这个大缸小了点吧。”杨芜看着已经装满土的大水缸。这水缸的最下头用的无土栽培的陶土,上面用的基本都是椰土。外面的泥土不敢用。怕有之前灭鼠时候打药的残留。 “这连你都装下了,是一般栽树苗的盆几倍大。这嫌小还不如直接重地上。生根粉拿来。”敖木对杨芜伸手。 “你说咱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吃上?”杨芜看着一颗颗连叶子都没有的树苗,满心期待道。 “一二年吧。就算是大苗也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而且不知道能有多少成活。咱们可以分批种。这大棚里面不用分四季,到时候每个月都可以吃。”敖木将生根粉拌上,然后将树苗种进去,浇水。水不用太多。水缸下面没有漏水洞,所以必须严格控制浇水。 “总觉得少了什么。”杨芜看着种了一半的温室。 敖木看他一眼。杨芜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所以对于他在想什么敖木并没有多少信心。 杨芜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来,只是皱着眉头努力的想着。 当天夜里,杨芜非要赖在敖木的屋子里,跟他一块讨论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二人躺在床上话题还是挺多的。虽说性格完全相反,可思想上还是有很多重合地方的。不然二人也不可能关系这么好。 说着说着犯困要睡的时候,杨芜忽然精神了些,拍着敖木道:“我想起来了!还记不记得白天时候我说感觉少了什么?” 敖木皱眉:“什么?” “蜜蜂啊!没蜜蜂怎么授粉啊。”杨芜也被自己的聪明惊喜道了,“你说现在还能买着吧,咱们买几箱蜂蜜养养看,真养好了咱们还能吃上蜂蜜,多好啊。” “有空再打听吧。”敖木将被子紧了紧,“咱们的活已经够多了,养蜜蜂的事情不少,能不能忙过来还是两说。就算忙得过来,咱们也要从早忙到晚。你不想躺床上舒舒服服玩手机?” 这么一想也是。村里的生活足够规律,可活多起来,玩的时间就少了。这跟上班有啥区别? 杨芜换了个姿势躺着:“那你说咱们要是顾别人帮忙干活呢?” “你能信得过谁?”敖木无情道。 杨芜这个人,不论对谁都有很强的戒备心理。敖木跟杨芜的关系已经足够好了。即便如此仍旧有很多地方看不懂他。 雇佣别人固然好,可别人过多的走进自己的生活,就难免你会被人发现自己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敖木跟杨芜不怕这个,可不代表跟别人不怕。 杨芜略沉默。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大姨他们怎么样?应该能信得过吧。” 敖木精神了些:“我没问题,你呢?” “咱俩谁跟谁,你能信得过的就没问题。” 这话说的敖木挺舒服的,不过还是提醒一句:“时间长了朝夕相处,很多事情不是保持距离就没事的。而且我大姨跟我姐,很快就要养育三个孩子了,事情会很多。只要接过来了,咱们就不能不管。以后同住一个楼里,你确定你适应的了?” 这话确实是这个道理。当然,敖木没说的一点是他真有点担心他表姐时间长了看上了杨芜。天长日久的,什么事情都说不准。杨芜不是一个会在意孩子问题的人,要是他看上了,说不定真的会跟张琳雅在一起。 敖木自己是想过将大姨接过来的,可是以想到杨芜,一来怕人多相处起来多有摩擦,二来怕接触多了有别的事情,就暂时打消了。相比之下,敖木还是觉得直接出钱帮她们度过眼前的难关。救急不救穷,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杨芜很认真的想了想,才道:“那就给他们买个新房呗。村里空房那么多,应该不会贵。要是房子不好,就新盖个。我是不缺那个钱。” “等把钱花光了,你吃什么?吃土?”敖木瞥了他一眼。 “吃就吃呗。这二年闹得这么厉害,钱越来越不值钱了。还真不如全都买干净了。上回在县里我就买了两百多万的金砖。现在金子涨价也挺快的。要我说能花的花,不能花的全都换成金子银子。以后换回钱也容易。” “随你。”敖木就是提一嘴,不行就算了。杨芜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杨芜胡乱的想着什么:“现在电力和网络,估计再有一年半年的也没办法完全恢复了。地里头又绝收。怎么看都像以前说的那种世界末日。最近我是越来越觉得像了。所以先准备上吧,反正你有空间,都买上存在你空间里。就算明年就好了,保值的东西到什么时候都值钱。” 敖木没回话。不过杨芜说的他也听进去了。 这二年的情况确实是越来越糟糕了。也许杨芜之前的败家,以后都能用上。 “那木哥,你说真要是世界末日了,你最想做点什么。”杨芜凑近了些。 杨芜的味道透过温热的体温传过来,敖木鼻尖发痒,声音还是一派的冷清:“有什么可做的?左右是个死。” “也是。你说要是像S市那样,一下子就死了反而不是什么坏事。最怕的就是这种环境越来越恶劣,人没有勇气死,可活着只有受不完得罪。”杨芜叹了口气。 这说法实在太悲观了。敖木皱一皱眉,道:“我有空间。就算是不可抗力的灾难,也可以躲进空间里。别说天灾,就是核爆也不怕。”敖木安慰道。 “所以我是抱紧你这条大粗腿了。”杨芜伸手用力一拍敖木的胸口,“只是你这大粗腿的腿毛扎不扎人就要慢慢感受了。” “……”敖木翻了个身,没理他。 杨芜看着天花板。月光透过窗帘让室内能见度极低,不过天花板还能隐约看见一点。 “我之前在网上看了一个段子,后来我想多了,就真的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梦。我去南极爬雪山,却掉进了冰的裂缝里。坠落了几百米后,我卡在了裂痕中间的位置。我没有死,但动也动不了。上下几百米都没有一个人,更不可能发现我。我身上穿的衣服保暖效果极好,我不会轻易冻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天、两天。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没办法自救。甚至没办法自杀。只能在满是冰的的孤独的世界,一个人等待死亡。” 敖木听得头皮发麻,转过身:“胡思乱想。” “就是胡思乱想。”杨芜嬉笑道,“只是我听说,人在梦中死亡的话,大脑可能接受这件事真的脑死亡,那人就成了植物人。可你说,在梦里无法自杀的人,可能永远困在梦里吗?” 敖木没有回答。 杨芜想一想,又笑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在我旁边。我不想一个人等着我自己断气。那太可怕了。”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敖木道。 这句话的解释有两种。是看着他死,还是陪着他一起死。杨芜不会去问,敖木也不会去说。 有的时候,二人真的就这样的默契。 第29章 【十连更第二更】 家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敖木跟杨芜二人开车去了趟县里敖珍处看看。 这几个月过去了, 算起日子来张琳雅的产期也快到了。 再见到张琳雅的时候,她肚子大的厉害, 跟吹鼓了的气球一般。行动起来也很吃力了。显然, 两个孩子发育的很好。 敖木又重新对了一下当初她产检的单子, 最近几个月因为闹瘟疫,张琳雅没有去产检, 现在情况只能靠推测。 “先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吧。如果临近产期就先在医院里住着。总好过回头手忙脚乱。”敖木想了一下, 给出了提议。 敖珍点一点头,倒是同意, 随后有有些为难道:“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 要我说要是孩子大小合适剖出来就好了,省着两个孩子太遭罪。只是这要是生孩子事情本来就多, 木木, 你看丽丽能不能先放你那里十天半个月的。等孩子生出来以后稳定稳定再接回去。” “这些都好说。不过生产这种事还是看医生建议吧。我不是妇产科的,对这方面不熟。不过一般来讲能顺还是顺产比较好。打上无痛针, 情况会比剖腹产好很多。具体进医院再看看吧。” 将张琳雅送去医院检查一下。这预产期还真是最近这三五天了。具体还要看什么时候发动。 顺产和剖腹产各有利弊,当前医疗条件比不上一两年前,剖腹产不见得比顺产舒服多少。 而且还有一点,无痛针县里是没有的, 除非是去市里第一医院。 敖木跟敖珍商量了一下,直接将张琳雅转院进市里医院。 带着张琳雅下楼的时候,敖木让杨芜拉着点丽丽,而他走在最前面, 防止有横冲直撞的人碰到张琳雅。 电梯等了半晌才到,电梯门移开就听见了电梯里头嘈杂的声音。 “我看他们就是没红包不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行了?这事必须讨个说法,明儿我就去举报上访去!” 电梯是从五楼下来的,敖木听着声音就皱起眉毛。 几个人走在电梯前面旁若如人的说着话,敖木走过去提醒了一句:“麻烦让让。” 那几个人看了一眼敖木,又瞧见他们好几个人,就往后退了退。 几人上了电梯,电梯向下走。又听他们继续谈论着。 敖木原本是在看电梯楼层数,忽然心弦一动,转过头看向那几个人,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寒气。 杨芜觉得电梯里味道熏得慌,靠近了敖木些,就发现了敖木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怎么了?”杨芜问。 “没事。”敖木压抑着翻滚的情绪,看看一眼杨芜,尽量维持着理智。 虽说早就想好了以后跟他们再无任何联系,此时见到了他们,心态还是有些难以控制。 到了一楼,敖木率先走出了电梯门。 走出去两步,那随后跟出来的那些人竟然还叫了敖木一声。 “爷们!我好想在哪儿见过你,您那儿的啊。” 敖木顿了顿,刚要回头,杨芜跳过来拍了他一下肩膀,回头对那几个人道:“人家是北京回来的大夫,哪见过你们。” 后面几个人顿时表情复杂了些,毕竟刚刚在电梯里头骂了半天医生了。 除了门口往车子走。敖珍回了几次头,才低声问敖木:“你也看出来了?不对啊,当时你还不会走呢,应该不记得他们吧。” “我初中时候见过。”敖木走在副驾驶上。杨芜发现了他心态不对就没让他碰方向盘。 “他们去找你的?”敖玲面大愠色道。 敖木哪里肯说是自己主动过去找的?只道:“别问了,离远点就是了。” 敖木是真不想离他们太近。因为自幼积攒起来的怒气到了现在,让他连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晦气。另一方面,也是真怕自己将这些年的修养抛之脑后,抡拳头将他们揍一顿。 倒不是怕多事,只是不值当。 当初他们自己把事情做绝,那么以后就当永不见面的陌生人挺好。 杨芜多聪明,只听了几句就猜得差不多了:“你生父那边的极品?” “嗯。”敖木应了一声。 “他们没认出你来?不对,是认出你了。只是看着眼熟,没直接认出你是谁。”杨芜开车出了医院。 “也难怪他们能认出来。”敖珍叹口气,“木木是有点像中凤。不过就是眉眼有点像。他那跟个小鸡子似的,家务活两桶水都拎不起来,哪比得了木木这么出息。” 敖木人长得高,人看着壮实。长相在村里头也属于拔尖儿的那种。要不是他自己常年在外当大夫,要是在村里,只怕说亲的人家都能把门槛踏破,哪像现在28了还单身。 “我还真想不出来敖哥像小鸡子时候是什么样。”杨芜幸灾乐祸道。 敖木只看了一眼杨芜,杨芜就打了个哆嗦,收敛了些:“以前的事儿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我就是猜一句。你们说要是他们知道了敖哥现在这样了,能不能又跑过来认亲了?” 敖木冷笑:“他们最好别有那个心思。” 敖珍仔细想了想,道:“不是不可能。他们当初能让中凤来咱们家当上门女婿,不就是看上当时老头手里头有存款吗?不过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就算木木出息事情传出去了,估计几年也传不进他们耳朵里。” 敖木靠着窗户,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 忽然灵光一闪。 会不会爷爷活着时候对他的职业只口不提就是因为这个?毕竟自敖木考上医学院开始,前后十几年了,竟然连邻居都不知道他高中以后去了哪里,甚至都以为他成了混混。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觉得。 敖木的记忆里,对这个爷爷真的是越来越模糊了。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小时候的恶语相向,以及长大后的冷言冷语。 所以敖木一直是躲着他的,没有谁会喜欢一直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可现在人没了以后,他生前做的所有,就值得去慢慢回味了。 “大姨,我爷是哪天生日来着?”敖木忽然问了句。 “你等一下啊。”敖玲翻出手机打开。这手机原本是他戴在身上的备用机老式手机,还是敖木给买的能够超长待机。眼下有一个充电宝和一个这个手机,即便是到了现在,手机至少还能再用两三个月。 翻开手机里头的备忘录,敖玲道:“快了,还有不到半个月。” 这二年事情多,要不是敖木提一句,敖玲都快忘了。 “到时候一块烧纸吧。”生祭也是需要祭奠的。 随后一路上再没有旁的话,杨芜利用离线导航将车子开进市里,这高速公路上一路上只遇见了一辆辆车,更多时候只有自己一辆车,那感觉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们几个人在流浪一般。这种感觉并不好。 到了市医院挂了号,将之前产检的情况交给挂号的医生,随后先安排住院,先观察两天再决定是顺还是剖。 人安排好了,敖木跟杨芜就先带着吴丽丽先回家里。 敖木没急着带上吴丽丽,而是先拉着杨芜出门找了户外用品店,去了几家才找到有一家销售卫星电话的。敖木一口气买了三部。卫星电话的缴费是按月算租金的,必须要提前缴清一年并且有一定的预留花费。敖木直接选择了每部电话都缴了三年的话费。这花费就小十万了。 可没办法,当前相互之间沟通实在麻烦了。 三部电话敖木一部,杨芜一部,然后回医院给敖珍一部。实验一下通话没问题后,嘱咐敖珍若是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他们。 随后杨芜又拉着敖木去了附近还能取钱的银行,先取出来两百万现金,随后去附近的农贸市场批发东西。每次购买东西基本都是买的刚好能够将车子装满。装满以后敖木将东西装进空间,再去下一家继续购买。 眼下物价已经飙升的没眼看的,绝大部分东西都是过去十倍的价格起卖。因为去年的地震,加上年前年后一连两次的瘟疫和鼠患,现在莫说全国,全世界的生产都极度匮乏。眼下卖的都是过去剩下的,新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做出来。有了危机感的众人都在囤货,这价格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眼下,已经不是轻易控制的住的了。光是保持粮价让每个人都吃得起,就已经十分吃力了。 看着哄抢的众人,敖木二人若不是说了要批发,恐怕很难从人群中抢出物资来。看着人群们为了一箱饼干或是一床被子抢的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敖木囤货的心也被刺激的高涨了几分。 等杨芜将取出来的现金挥霍一空,敖木默默的取出来十万,不过没买别的,只是买了些婴幼儿奶粉和一些孩子用的衣服。家里头已经什么都不缺了,可张琳雅孩子出生以后,只怕这些东西想买都很难买到。敖木先高价将这些东西准备着,免得生出来以后再买手忙脚乱。 再次出了医院,杨芜给了敖木一个眼神,拉着他又去了银行。眼下杨芜的账户上还有几百万,空间里面的物资基本足够了,现下能想到的东西都已经买了,那剩下的放在银行里也不保险。当下县里绝大部分的银行都关门了,什么时候恢复都是个问题。 杨芜直接将这些钱全部从银行那里换成了黄金和白银。 第30章 【十连更第三更】 银行这方面的商品还是很多的, 加上最近购买此类商品的客户明显增多, 所以购买起来相对方便。 几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多了,可购买金银方面是在买不了多少。杨芜让敖木帮忙参谋, 买了些金砖、金条, 又买了些金元宝、银元宝。剩下的就买金银币。这些都是银行出产的, 带有银行的标记和国家的认证,以后流通起来也比较方便。大众也很认可。 敖木看了一下自己账户上只剩下不到五十万了。想一想, 也都换购成了金银。这一点钱, 也就够买一根不大的金条,金银元宝各一对和一些金银币了。 其实以后拿这些当做代替货币, 已经是最差最差的情况了。当然, 即便是在选购这些的二人,也希望是这些东西放自家以后, 过几个月就能放心的换回货币。 随后, 带上吴丽丽回家,杨芜路上摆弄着金币银币, 见吴丽丽瞪俩眼睛看得入神,就随手抓一把银币给她拿着玩。 吴丽丽知道这个值钱,但架不住好奇,一颗一颗的拿起来看, 精致的银币在阳光下色泽极好,闪闪发光的好看极了。 等车子兜兜转转回了村,吴丽丽才不舍的要将银币还给杨芜。杨芜只笑道:“你拿着玩吧。” 银子又不值钱,就杨芜的败家程度, 拿来扔着玩也不心疼。 “收着吧,”敖木拍拍丽丽的肩膀,“别玩丢了就好。” 吴丽丽捧着银币,妈妈和姥姥都不在身边,他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她看杨芜面善,又有舅舅的准许。礼貌的跟杨芜道了谢,随后等车子开进温室里停放好,就跟着一块进楼里了。 进了楼里,吴丽丽对周边儿一切都很好奇,敖木让他现在沙发上坐下。敖玲正好从楼上下来,跟吴丽丽对视了几秒,忙赶过来问敖木这是谁。其实以前二人是见过的,只是丽丽长得快,敖玲认不出来了。 “我大姨外孙女。丽丽,这是你姨姥。” 吴丽丽乖巧的跟着叫了一声,随后敖木就让敖玲带着吴丽丽上楼去玩儿。敖玲心理年龄只比吴丽丽大一点,他们二人能玩儿一块去。 敖木跟杨芜先去温室里头将要忙的活儿忙完。植物需要打理,牲畜也需要喂一喂并打扫圈。 家里的牲畜还是太少了。可眼下经过了这两年的灾情,再买还挺不容易的。 干完了活儿二人换上了衣服回楼里,上楼发现敖玲正在二楼客厅里跟吴丽丽分享她收集的游戏卡。 回了敖木的房间,二人将现有的金银都拿出来再清点一下。 “这金砖咱们尽量不要动,金币和银币应该足够买东西用的了。现在钱每天都在贬值,还是这东西保值让人放心。”杨芜拿起一颗金币,看着上头闪亮亮的小熊猫,“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花了。这也太好看了。” “留一部分做收藏。等上几十年更值钱。”敖木摆弄着五十克的金元宝。他记得小时候村里生孩子了讲究给小孩买金银,金银锁或是镯子居多,也有买元宝的,不过基本上只有三五克,用红绳绑在小孩手腕上。 敖木小时候是没带过。不过这种精致又值钱的东西,没有人不喜欢。 “照你这么说,咱们弄一套纪念币,然后当传家宝传下去,指不定咱们哪一辈的子孙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卖了,就一下子发达了。”杨芜将一枚金币高高抛弃。 “你能有孩子?”敖木看他一眼。 杨芜一怔,没来得及接住那一枚金币。金币掉到床边,杨芜扑过去要捡,结果一压床边金币顺势掉下去,转了几圈钻入了床下。 杨芜就趴在床上努力伸手去够:“木哥你按一下我腿。” 敖木看一眼那圆润的两坨肉,看他这般高难度的姿势,脚踢了踢他屁股侧面:“别掉下去。算了吧,回头收拾床下的时候就翻出来了,丢不了。” 杨芜揉揉屁股,费力的坐起身:“白瞎了,黄橙橙金灿灿的,多好看啊。” 弄掉了一颗金币,杨芜总算不玩了,将这些金银清点好了,自己留了一点在自己的背包里,剩下的全让敖木放进空间里。也不用分清谁是谁的,反正二人的东西放在一块,早就忘了谁的东西是谁的了。 “下午咱们再去趟你说的那个马市儿吧。再买点牲口回来。”杨芜提议道。 “想好都买什么了吗?”敖木问。 “看吧。最好能卖两头奶牛。对了,还有绵羊。我想试试剪羊毛是什么感觉。可惜咱们这边应该买不着马。我马具都买了。可惜了。”杨芜道。 敖木打开笔记本,看一下里面下载的电影还有没有没看过的:“小时候听说邻村有养马的,现在还养不养就不知道了。回头可以问问村长,让他帮忙注意一下。大不了咱们给他十分之一的价钱算是拼缝儿(差价)钱。” 杨芜眼前一亮:“那试试。马要是养起来了,我教你骑马。” “我怕摔死。”敖木挤兑了一句,没再多说。 下午的时候去了马市,现在马市的情况简直就是人可罗雀来形容了。卖牲畜的就很少,过来看的人更少。而且基本都是只看不买,只是挨家挨户的打听价格。 二人看了一圈,还看见有人家买毛驴的。卖的还是个年轻人。 敖木过去看了看那驴还挺精神的,上前问了一下:“这驴几年了?” 年轻人看着跟敖木差不多大,人偏瘦。显然是被问的多了,无精打采道:“刚三岁。挺有力气的。不算太驴,听话。” “就这一头?”敖木伸手摸一摸驴,那驴也不躲。 那人叹口气:“我家就这一头。之前是老头收破烂用他拉车的,前年刚买回来。这回老头去了,家里也不打算继续倒腾破烂了,家里也没别的活用他,杀了吃肉又舍不得,只能卖了。” 有道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好吃,可价格更是不便宜。以前日子好的时候都舍不得,更何况是现在。与其吃了,还不如卖了还能换来粮食吃好久。 “那你知道哪儿能多买几头吗?你这头我买了,不过一个不够,我想多买几个留着配种也好。”敖木拍一拍驴结实的脖子。 敖木还挺喜欢吃驴肉的,而且驴可以驮东西或者拉不算太重的车。只要是短路途的,完全可以代替汽车,还省了油钱。 那人精神了些:“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养不养。我大舅村边儿有人家开了个小养驴场,最多时候三四十头驴呢。你要是想要我带你过去问问去。” “行,不过今天没空,明天吧,你直接送驴去我家,我给你算运送费。”敖木这才跟他谈价钱,“你收粮食吧。多少粮食?” 那男人眼前一亮,随后又有些为难:“这还真不好算。现在粮食太难买了,政府那边还限量。可我这驴也不便宜。这往后都不容易找了。这样吧,我也不吭你们。就按以前价格算吧。以前这么一头驴能卖七八千。我就算你七千。粮食的话大米挑好的算也就三块一斤,这七千除以三……” “两千三百多。”听这个价格敖木有些为难,是太贵了。家里倒是有,就是几万斤粮食拿出来也不眨眼睛。可买一头毛驴还是奢侈了些。 见他有些犹豫。男人忙到:“哪用得着那么细致,就两千吧,我给你送回家里去。不算送货费。行吗?” 敖木看一眼杨芜,用眼神询问他买不买。 杨芜目光一转笑道:“我想看看骡子什么样。” 骡子就是马跟驴交配的产物,杨芜已经决定好了要养马,这再养了驴,骡子近在咫尺了。 “买了。”敖木拍板道,“你这公母?我打算凑个买两公两母。明儿你带我们去找吧,不过能不能麻烦摸帮我压压价。我家里虽说有粮食,可也没那么多。” “这好说。咱们有这单生意就是交朋友了。” 敖木从后备箱里费力拎出来一麻袋五十斤的大米给那年轻人:“这个算是定金了,下午给送过去了。这是我家地址。我家是村里诊所,随便找个人就能打听了。” 直接交定金,这也是敖木信任他们。年轻人看着大米,脸上笑容都收不住:“爷们,不瞒你说,最近家里都快断顿了。政府那边倒是能买到粮食,可每天限量,总有抢不着的时候。家里吃的半个多月苞米碴子了,要不是上回政府发救援物资分了二十斤大米,我家都快忘了大米什么味儿了。我这家里一个奶奶一个妈,还有俩孩子,总共六口人,这两千金大米够吃二年了。” 吃二年还是保守估计的,尤其是孩子越长越能吃,可能二年都坚持不下来。不论怎样,一头驴换来二年的口粮,已经十分奢侈了。 “这都是小事,要是再买驴价钱合适,我还能再给你点介绍费。”敖木见他确实不容易,又摸了摸驴,再去看其他的东西。 家里牲口只有牛和羊。牛只有两头,显然不够用的。 马市上倒是有两个卖牛的,不过都是黄牛,没有杨芜要的奶牛。 第31章 【十连更第四更】 两边扫了一眼, 因为养了一段时间牛, 对牛的好坏还是能分辨一些的。其中一个买的三头牛瞧着其中两头都是比较壮实的,看着年龄不大。敖木跟杨芜商量了一下, 过去打听一下价格。 牛比驴值钱, 成年的牛能比驴重上一倍。肉牛的体重甚至更多。 仔细看看牛, 那人之前看了半天敖木买驴的热闹。知道是个大买主,忙笑道:“爷们儿买牛啊。这是咱自家养的。原本是要杀了卖肉的。可卖贵了没人买, 便宜了现在钱又不值钱了。你要是都卖了, 还用粮食换的话,我给你按便宜的算。” “我就看这两个不错。”敖木拍拍牛的身子。“我家粮食有, 可也没那么多。跟您的打听一下, 你收压缩饼干吗?就是那种军粮的压缩饼干。味道不怎么样,不过热量高耐放。只要没发霉, 十年八年的都能吃。” 那人想一想, 有些为难道:“听说倒是听说过,我也知道那是好玩意。可不好定价啊。粮食都那么不好卖了, 压缩饼干肯定更翻了番的涨。这多了少了咱两边都不满意。” “这一头牛以前能卖多少钱?”敖木问道。 “怎么也得两万。”卖牛的有些为难道。 敖木心里做了一下心算,按照那卖驴的定价,这一头牛就是小七千斤粮食。就算是种粮大户这价格也够心疼的了。光是大米的话,就算是东北这边的土地产量高, 四亩地的水田也就长出这些了。 也难怪这年头愿意种地的越来越少了。一户人家所有水田也就够卖一头牛的了。 压缩饼干绝对不能按照末世前的价格计算。至少在这两年以内,压缩饼干的价值只会越来越值钱,不会减少。 “这样吧,这两头我就按照两万给你算, 这就是四万块钱。可那么多的大米我也舍不得拿出来。就一半的粮食,另一半我用压缩饼干换。压缩饼干跟大米市里那边都快一比五十了,我不多算你,一比二十。然后抹个零。我给你6000斤粮食,30箱二十斤的压缩饼干。压缩饼干可以留着自己吃,以后用来买别的东西也方便。” 这是敖木眼里,对两边都好的办法。 卖牛的还是有些犹豫。一时间也算不过这个账来。不过六千斤大米是绝对好的,压缩饼干的话,许多人都当做营养品来吃。去买别的东西肯定是不怕人不要的。可足足三十箱放在家里,以后消耗肯定有些麻烦。 见他还犹豫,敖木看一眼杨芜,示意去另一家问问。牛虽说不错,可价钱还是优先考虑的。 见要走,卖牛的忙将人叫回来:“你说这价就这价吧!我是不赚你什么了。要不是家里实在养不下去,我也不想着卖。你说现在虽说买牛的人少,可养牛的更少了。等以后缓过来了肯定越来越好。这就是眼下有点坚持不住了。现在谁买了都是赚了。” 他还在絮絮叨叨着,敖木给了他五十斤的大米作为定金。 继续逛其他的,没见到卖羊的,倒是有两窝猪崽子要卖。敖木看中了稍大的一批猪崽子,一共十只,看着一两个月的样子,瞧着也欢实。最后以两千金大米的价格将这些小猪仔划入自家的牲畜大军。 剩下的就没什么可看的了。开车回去的路上,杨芜还在盘算着。眼下还要再买几头羊、几头那牛和马。最好多买几只,自家能够繁殖才是最好的。可涉及了自家繁殖,这麻烦事情就更多了。 “你说买这么多咱们能忙过来吗?”杨芜粗略计算一下照顾他们需要发给的时间。脏臭暂且不提,想要保证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又能繁殖后代,再要保证环境良好。估计就算二人忙得过来也要累的厉害。 “可以尝试自动化养殖。不过费水费电。水现在抽地下水还好。电力想要足够的话,就必须多安装几个发电机。还嫌咱们现在不够眨眼吗?”敖木给出了个不太好的主意。 “所以这个才让人操心啊。想要雇人又谁都信不过。或者说还是你大姨他们一家?不过他们劳动力应该也有限。”杨芜无奈道,“就是这时候能想起多几个老爷们多好了。” 倒不事说女人不能干这个。可这种活有点血性的爷们都不想身边的女人去碰。这不是直男癌还是什么,只是自小的教育刻在骨头里了。 “我大姨没问题。她跟我姨夫早年就是靠着养羊攒下的家底。我姐不太清楚,好像念过大学。”敖木道。 杨芜挑眉:“上过大学我倒是相信。看吴家婆婆那狗眼看人低的架势,能看上你姐肯定是有原因的。” 张琳雅人长得漂亮,又是个大学生。所以当初跟吴文伟在一起的时候,能够顺顺利利的走入婚姻。可嫁入是嫁入。吴婆婆看不起依旧看不起。不然张琳雅也不可能绝望到只能怀着孕离婚自保。 “这个就别提了,咱们先把新领回来的祖宗们伺候好了。过几天还要去市里等我姐生孩子。这一下多俩,养孩子可比养牲口费劲多了。”话是这么说。不过敖木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开得比平时快了许多。显然心情不错。 虽说孩子不是他的,可看着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辈生出来,那感觉也是十分奇妙的。 回了家,敖玲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以后家里要多个小成员,今天敖玲打算多做点好吃的。 “木木,咱们家大虾冻在哪里了,冰箱太满了我翻不到。”敖玲见二人回来了,探头问二人。 “在地下室呢。没事你先做着,我去拿。”敖木说了一声,让杨芜先去温室里头再去确认一下重新规划的牲畜圈,自己去地下室去取。 等饭快做好了,刚好送驴的到了,还是奢侈的开着拖拉机送来的。 敖木道了谢,有跟他说好的时间明天中午的时候过来,领他们一块去买驴。 驴安置在牛圈的旁边,栓好了以后回楼里吃饭。还没吃两口送牛的和送猪的前后脚来了。等将这些张口兽打理好了,天都黑了。 第二日中午时分,二人去又去以前的养驴场买驴。那养驴场已经不打算干了,驴已经买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老弱驴,就剩三个小驴因为太小没人买的。最小的那一头驴瞧着跟狗似的,好像没断奶一般。不过小驴也确实好看。杨芜抓一把草逗弄了半天,勾搭着敖木说什么也要买下来。 可惜的是三头驴两公一母,而前一天买来的成年驴是公的。这就是三头公驴了。这也许是小母驴的幸福,可敖木不想看这个啊。 最后挑来减去,发现还有一头七八岁的瘸腿母驴。虽说瘸了一条腿走路一条一条的,可不耽搁下崽子。而且腿瘸也是跟别的驴打架弄断的。为了防止近亲繁殖太严重,敖木还是决定将这条瘸腿驴领回家。 这四条驴,一头瘸腿的,三头小驴,价格都不高,只花了四千多斤粮食就买下来了。别说杨芜,就是敖木都觉得是捡了便宜的。回头给了那引荐的中间人二百斤粮食,算是中间费了。 而在小驴们接回家的第二天下午,敖木正看着杨芜跟小驴们打成一片,玩儿的正不亦乐乎的时候,空中忽然响起炸雷,让二人都下了一跳。 “什么情况?”一声炸雷让杨芜的耳朵都有些嗡鸣。牲畜们更加受到了惊吓。随着一声鸡叫后,整个当做牲口圈的温室都炸开了锅。 敖木转头除了温室门口抬头看一看。不知不觉,天上已经布上了一层厚重的阴云。 自打开春以后,村里几乎没下过雨,鼠患之前,每天的平均温度更是高达四十度以上。最近的温度还好一些,最凉快的时候还能到三十度以下。只要减少出门完全受得了。 可这样的干旱,还是无法让土地里长出什么来。 鼠患过后,庄稼基本都被糟蹋了。可不死心的村民们还是在土地里补种了土豆一类生长周期比较短的农作物。可天公不作美,现在发芽率少的可怜。 如果现在痛快的下一场雨,就算对收成没多大帮助,至少也是一场希望。 “先回楼里。”敖木对温室里抱着小驴的杨芜道。 杨芜看看棚顶:“这么大的雷不会把温室劈了吧。” “牲口又没做过亏心事。”敖木过去,伸手把杨芜拉出来。 随即,天上又是一个巨雷炸响。抬头看,那一瞬间,一道巨型闪电仿佛将天空劈开一般。 只看一眼,那种近乎绝望的无力感就从脚底升到天灵感。 敖木扯着杨芜的胳膊,发现他胳膊在发抖:“先回屋。” “先把遮阳板都盖上吧。”杨芜道:“至少能隔点声音。” 天上还在打着雷,不过楼的楼顶有避雷针,倒是不用怕那个。天上雷声轰鸣,进而迟迟没见雨点落下。二人忙着将温室的遮阳板都放上。好在这些都是半自动的,弄起来并不麻烦。 等过了十分钟,二人忙完了又回了楼里。敖玲正抱着吴丽丽做在沙发上。 敖木过去四口人坐在一处。没过一会儿,外面的暴雨便落下来了。 第32章 【十连更第五更】 事实充分的证明了, 杨芜提议的遮阳板覆盖是多么明智。 因为暴雨没下多久, 就下起了冰雹。 冰雹最小的,也有婴儿拳头大小, 最大的比碗还要大。即便是隔音很好的楼里, 也能已经建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 敖木站在窗口向外看了一眼。外面电闪雷鸣直接, 瞧见有的人家房顶的红瓦被砸落大片。即便是有的人家房顶已经换上了钢材,依旧被砸的坑坑洼洼。 村里还有几户人家是稻草的屋顶, 这样可怕的雹子, 只怕把房子砸塌都有可能。 杨芜拉着敖木回楼上,赖在敖木的房间里, 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情况。楼下的窗帘都拉上来了。敖玲跟吴丽丽的胆子都小, 不能让他们看着。 杨芜顺着窗口眺望着大半个村子的情况,难得没有开口。 敖木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现成的果盘放在床头柜上:“吃吧。” “没心情。”杨芜脱了拖鞋盘腿坐在床上。感觉气氛有些死气, 有开口道, “朕的快乐水呢?” 敖木拿出来一瓶可乐,拧开了递过去。 “我要冰的。”杨芜嫌弃的退回去。 “我以为你见多了大冰块, 能想喝口常温的。”敖木将常温的自己喝了,又拿一瓶冰镇的递给他。 “笑话,就是外面零下一百度快乐水也要冰镇的。不冰没得灵魂。” 敖木无言,坐在他旁边:“还怕吗?” “谁怕了。”杨芜喝一口冰可乐。 敖木冷笑:“也不知道谁刚才抖得跟小鸡子似的。” 杨芜将可乐一放, 翻身去推敖木,要将他压在身下:“谁小鸡子?我看你丫小鸡子。长得比我壮是吧,我看你还能比我大?” 敖木一手握着可乐,一手勉强支撑住身体, 看着贴上来的杨芜,心跳的仿佛蹦出来一般。 “我劝你最好别比。”敖木道,“怕你比了以后再也不敢露出来。” 没有男人听得了这话,杨芜眉毛一挑,伸手变向他下身压去:“我只看你的不久完了。” 敖木一慌,忙将支撑身体的手臂抽过来去抓杨芜的手,人也就被杨芜压得瓷实。可乐瓶盖掉在地上转了两圈,敖木生怕可乐撒床上,只能任由杨芜胡闹。 “别闹,可乐要撒了。” “嘿嘿,又不是我床。我是不怕没地方住。”杨芜两只手要将敖木的手扒开,脸上带着邪笑,朝他的软处进攻。 敖木是真有些慌了,更怕在他面前失态,一手握住杨芜的胳膊,声音阴沉了些:“你最好想明白。我要是真被你挑起火来,我当场把你办了!” 这话半开玩笑,杨芜听了却直接笑出了声:“你还真能对我有反应!” 敖木自己都有些糊涂这算不算说漏嘴了。只能黑着脸不回话。 杨芜却继续道:“原来你馋我身子,下贱!” 敖木脸更黑了:“瞎说什么?” “瞎说什么大实话?”杨芜直接骑在敖木的腿上,“还是说你没馋我身子?说实话!” 敖木喉咙发痒,还是嘴硬道:“没有。” 过了几秒没回应。敖木再将目光转回来,瞧见杨芜笑的阴险中带着得逞。 敖木有种不祥的预感。 便听杨芜开口道:“我这样你都没感觉?太监!” 这话很轻松的激发了敖木快如隐入尘埃的冲动。直接将可乐放入空间,身子一翻直接将人压在身下。 杨芜被下了一跳,被压在身下还只顾着笑。 “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说说你是馋我还是太……” 那一瞬间,伴随着外界的炸雷,二人仿佛雷雨中海上狂风巨浪下的一条小船,透过眼睛,瞧清楚了对方心中的慌张。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连敖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敖木成功用嘴唇封印住了杨芜毫无求生欲的两片皮肤,可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敖木已经脑海中一片空空,全然没了动作。 又是一声炸雷,杨芜手有些发颤。敖木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人也猛然起来,转过头,嘴唇上仍有余温尚存。 他……他都干了什么? 杨芜咬一咬嘴唇,抬头瞧见了敖木已经发红的耳朵尖儿。 时间凝滞了几秒。杨芜那标志性玩味的声音响起:“常威,你还说你不馋我身子?”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笑了。 多年积攒下来的心理素质总算做了件好事。敖木整理好心情,回头冷笑:“我要是真像你说的,你觉得你还能从我床上下去?” “啧,”杨芜一挑眉,“这么说来,你完全不否认你对男人感兴趣。” 敖木知道杨芜诡辩的技巧,站起来提一提裤子:“我以为我对男人感不感兴趣你最了解。” “果然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杨芜抱起枕头往里缩了缩,敖木更是哭笑不得。 “我去书房看一会儿书,你在这躺着?” 敖木道。 听这话,杨芜钻进了被窝里:“我先睡一会儿。给我耳塞和耳罩。外面也太吵了。” 冰雹下了足足半个小时。整个地面都铺上了半米多高的冰层。大雨却下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下午十分,那上午还快见底的河水又到达了决堤的临界点。 不过这一次没有叫敖木过去。因为年前年后的事情太多,好多外出打工甚至移居城里的人都选择搬回了村里,虽说瘟疫死了很多人,但眼下村里的年轻壮力比过去多了两三倍。倒是让村子恢复了许多活力。 不过人不用出去干活,不代表敖木就清闲了。 这一场雹子实在是太要人命了了。雹子大,来的突然,让人触不及防。好多人还在路上就遭遇了雹子。受伤的,还算是幸运的。出血了来敖木这里包扎,敖木要的钱不多,这样的天灾国家是给补助的,回头绝大部分国家就能报销。可那厚厚的冰雹层下面,还不知埋了多少被砸死的尸体没被人发现。他们甚至连被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仿佛受了远古石刑一般。 一个下午,敖木都在给村里受伤的人们包扎伤口,反复的嘱咐了注意事项后,杨芜都能背下来了。用打印机打印了注意事项,给每个来包扎伤口的人发一份,也免得了敖木的一番口舌。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那些冰雹化了些。村长组织村里的年轻人穿上连体的稻田靴在村里路上淌来淌去,去找一找现在还被掩埋在冰下还未被发现的人。哪怕这些人生还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了。 慢慢的手上的人都包扎好了,送过来的就变成在冰下发现的人了。甭管人还有没有气,都会送来给敖木看一眼。确定死了以后,再将人接回家,商量着要怎么发送。 敖木一直忙到了深夜,光是死人,就碰见了十几个人。这还是在村里砸死被及时发现的。村外以及地头,还有很多人生死不知。尤其是今天乡里有及时,有不少人去乡里看看有什么需要采买的。虽说中午集市就散开了,可还是有很多人在乡里待到下午。眼下没有了客车同行,汽油又越来越贵,前去乡里,基本上全靠步行。这路上的砸死了几个,根本没没办法估量。 到了夜里接近十一点了。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人送来了。严重透支的敖木吃了两块压缩饼干,躺在诊所里的床躺了一会儿。 杨芜翻看着他的医书看着玩,看他躺在床上满身疲惫的样子,不禁道:“这么晚了应该没人了。再说要是人死了你救也没用。你先睡吧。来人了再叫你也来得及。” 敖木没应声,算是默认了。自打二人白天亲了那么一下,在他们中间一直有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蔓延。虽说二人已经极力去忽视了,可跟对方交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那个尴尬的回忆上面想。哪怕那个吻,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一吻。 敖木眯着眼睛,累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疲惫。此时眼睛一合上,差不多就能沉沉睡去。 而就在这时候,诊所的忽然被打开了,一窝蜂进来了五六个人,用门板子抬着一个人。敖木的诊所房门是一大一小两扇门,都可以打开。几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进来,不用杨芜叫,敖木自己身体反射一般起身,带上白手套。 “什么情况。”敖木凑过去,先问了一下家属。 “木木,快救救你叔吧!”一个同来的女人连雨衣都没有穿,单薄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人走过来拉了一把敖木,手指冷的瘆人。 敖木看她一眼,硬是没认出来是谁。 这时候一个抬人进来的男人开口了:“敖木,我敖成军。还记得吗?” 敖木听这名字才反应过来:“这是我长生叔?” “对啊!木木,你是大夫,你快救救你叔!咱们就只有你了。” 敖木让他们先把人放病床上,然后拿出检测灯,去照伤员的瞳孔。瞳孔已经扩散到边缘了。 只照了一下,敖木就放下了手里的探照灯:“没救了。” 随后,又带尝试试探了一下脉搏和呼吸,彻底证实了这一点。 “怎么会啊!刚找着时候还能喘气呢!木木!你在好好看看!” 敖木道:“小婶,人要是能救我就说不出这样话了。人已经不行了。您在让我看看人是怎么没的,身上有没有其他伤。” 死者名叫敖长生。是村里唯一一家跟他一个姓的亲戚。不过已经隔了好几代了。平时因为住得远,来往也不多。 敖成军让媳妇拉着一点亲妈,抹着眼泪配合敖木再给敖长生检查一下情况。 第33章 【十连更第六更】 敖木将敖长生的衣服脱了, 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身上有致命伤, 死亡原因应该还包括长期的低温。低温加上砸伤,人能坚持到被找到再送过来, 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许就是因为他想见家人最后一面的信念让他坚持到了被发现。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得出结论以后, 家里人最后看一看, 给他擦一擦身上。 敖木呆在一旁,也不好走开。最后想一想, 让杨芜去陪吴丽丽, 让敖玲下楼来。敖长生比敖玲小几个月,从家族角度来讲, 是敖玲的堂弟, 怎没了总要过来送送。 只是两家平时不怎么来往,敖玲跟这兄弟的感情并不亲厚, 也只能在这里看一看。 敖成军的媳妇沈雨荷打伞回去, 将敖成军弟弟和女儿叫过来最后送一送老人。左右跟敖木是自己家,也不急着接回去。先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发送。 敖木跟他们都不熟, 只能说是认识。在一旁干看着,直到天边蒙蒙亮。 等人终于接走了,敖木一点睡意都没有。 二楼沙发上,敖木眯着眼睛打算小睡一下, 一会儿还要去敖长生家看看能不能帮帮忙。作为村里头唯一的族亲,这丧葬的大事敖木必须代表他们这一枝儿到场,这是本地的规矩。眼下天蒙蒙亮,敖木最多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不然去的晚了就不好了。 敖木靠在沙发上, 眯着眼皱着眉。疲惫的厉害,可怎么都睡不着。 敖木打了点豆浆加了糖给敖木。敖木喝口热乎的,能舒服一点。 “我之前咋没听说村里还有姓敖的。”杨芜见他没睡,就找点话题聊。 “村里头一两千户呢,两边又住得远。今天要不是送人过来,我都快忘了有这门亲戚了。”敖木叹口气,“再说我们两家接触也不多。说是一家的,可正经相处起来还没周围邻居相处的多。小时候我倒是跟敖成军玩过。只是后来上了学就不怎么见面了。” “算起来还是你名字好听点。”杨芜笑道。 敖木想要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结果敖玲最快直接脱口而出:“木木以前不叫木木的。他小时候叫德汉。爸爸说生了个爷们,家里多了个汉子,就叫德汉。” “噗!”杨芜直接笑出了声:“敖德汉?哈哈哈哈!这名字霸气!” 敖木一记眼刀子甩过去,杨芜收敛了些,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挺贴切的,你看看你人高马大的,正经东北汉子。哎?这么好的名儿怎么改了?” 敖玲无奈道:“是木木自己觉得难听,又听集市上算命的说他命里缺木。他就非要该叫木木。爸爸没管他,他就改了。” 杨芜怎么也没想到敖木的名字还有这个来历,在一旁时不时笑一声,憋笑憋的辛苦。 敖玲瞧见敖木面色不善,显然她的求生欲比杨芜好太多:“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改得好。” “是比以前好听多了。”杨芜搭茬道。 敖玲却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只是名字取出来,经常跟现实完全相反的。就好像长生的爸爸。我的叔叔叫敖长寿。结果四十都没活到人就走了。长生名字叫敖长生,可今年才五十三岁。他取的媳妇叫金玉,有金有玉的。可他们两口子穷一辈子了。成军这孩子,一出生长生就想他当兵。可成军小学时候眼睛就看不清黑板。去检查好像有一千度。根本当不了兵。” 杨芜听这话,唇角忍不住抽了抽。这运气是多差啊。祖孙三代叫什么不成什么。 “那不是还有个弟弟吗?对了,他好像瘸了。”杨芜道。 “他叫敖成杰,俊杰的杰。”敖木道,“听说小学读完就不肯念了,出去打过几年工。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但去年瘟疫的时候,染上瘟疫。人救回来了,但右腿没有知觉了。” “怪惨的,”一家人这样也是唏嘘,“真不知道他们家再有下一代怎么取名字。” “这个我会!”敖玲举手笑道,“他家孩子满月时候我去过!生的男孩。家里不敢自己取名字了,找算命的给取得。算命的给取名叫荣欣。是个女孩儿名。说是只有这个名字孩子才能镇住。” “噗……”杨芜毫无同情心的笑了,“这名字至少不用担心孩子以后娘了。” 敖木坐正了身子,敲了杨芜的头顶一下:“我回屋睡会儿,再有一个小时叫我起来收拾。记得去牲口圈清理一遍。我今天就不干了。” “去吧。”杨芜也给自己倒一杯豆浆,吹着热气一点点喝着。 敖木回了房间,将外套脱了,连洗把脸的立起都没有,直接进被窝趴着了,甭管能不能睡着,休息一下总是好的。 不知道躺了多久,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高度紧绷的神经逐渐恢复,困倦席卷而来,渐渐进入睡眠。 就在敖木刚刚睡下,他放在床头柜的卫星电话响起。敖木整个人一激灵,睁开眼睛,一瞬间刚刚积攒的困意全无。 认命的拿起手机看一眼。这是卫星电话,总共就三个号码相互对打。杨芜不可能打扰他,剩下的就只有人在市里的敖珍了。 “大姨。”敖木接通电话。 电话那一头的敖珍声音难掩激动的笑意:“木木!你姐生了!双胞胎两个大小子!昨儿打雷大冰雹你姐吓着了,孩子昨晚就生了。好在没大事,人现在也出观察了。孩子再有俩点儿就能从保温箱里出来。你不知道,俩孩子加一块八斤多呢!亏着你姐顺产生出来了。哭声可大了!” 没有什么比新生命的诞生更能够振奋人心了。 敖木也难掩笑意的说到:“母子平安就好。我下午看看,有空的话就过去。要是不行可能明儿才能去。” “咋了?家里那边有事?”敖珍知道敖木的脾气。没有立刻过来,就肯定是村里有什么事绊住脚了。 敖木先叹口气:“您还记得敖长生吗?论辈分我叫叔,是您弟弟。昨儿被冰雹砸没了。送我这时候人已经没气了。早上刚接会去。到底是一个姓的,我不在说不过去。” 原本还沉浸在有外孙出生的欢喜的敖珍听这话,也不禁多了几分唏嘘:“你是不能走。左右你姐现在情况挺好的。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我就不回去了,你帮我随个分子。随一……两千吧。现在钱越来越不值钱,也只能往多了随。” 村里头平常的份子也就二百上下。关系近的三到五百,这直系亲属也就五百起步一千封顶。眼下通货膨胀太剧烈了。就是两千块钱随份子,只怕也没有过去两百块钱实用。 “不用,我想过了。上回从市里回来我买了点金子。这回你跟我妈算是两份礼。就随两个金币就行了。您那份我出了。” “那不行。丧事哪有替别人随的。金子多少钱回头大姨给你。说起来昨天也确实邪乎。市里这边也砸死人了。医院里昨天乌央乌央的全是人,现在刚好点。你先在家里忙吗,得了空再回来就行。” 挂了电话。敖木又躺了半个小时。随后起来洗漱换身衣服下楼。 “这么快就下来了,睡了吗?”敖玲见敖木这么快下楼,心疼的问一句。 “没。刚要睡接到我大姨电话了。我姐生了,两个男孩。现在母子平安。明儿我带你过去看看吧。”敖木看茶几上有茶水,先给自己到了一杯喝着醒醒神。 “两个呐!你姐姐好厉害!我也想要两个都不会生。”敖玲兴奋道,“又当姨姥了!丽丽过来!你妈妈生了两个弟弟。明天姨姥带你去看!” 家里的气氛好了很多。敖木又坐了一会儿,就出门去敖长生家了。 敖长生算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房子盖得大,敖成军一家三口住西屋,敖长生两口子带着小儿子住西屋。前些年敖成军夫妻俩在城里定居来着,西屋就给敖成杰住了。去年因为瘟疫搬回来以后,就一直定居了。 此时院子里已经搭上了灵棚,棺材还没拉回来,敖长生还在屋子里用一床被子裹着。 敖长生的孩子们已经披麻戴孝,媳妇金玉只抱着孙子哭,里里外外都是敖成军夫妻俩在忙。敖成军开拖拉机去县里买棺材去了,沈雨荷照顾着前来看一看的人。敖成杰拄着拐棍做不了什么,也不想跟沈雨荷一起招待外人,就守着敖长生,坐在地上的板凳上,靠着衣柜有些颓废。 敖木进了屋,看见的也就是这些了。 沈雨荷抹着眼泪,还认识敖木。道:“兄弟过来了。给你叔戴孝吗?这时候也不好卖白布,都是家里被子撕下来的。” 敖木本不想。可敖长生的小辈太少了,送的人少了,瞧着也冷清:“给我一个吧。对了,我明儿可能要去市里,也就发送的时候能回来送一送。” 沈雨荷抽噎道:“能给送就挺好了。咱们敖家人少,这人多一点热闹热闹。这老头活着时候就想着孩子成群,可家里人丁就这么点。你是大夫,昨天刚有冰雹肯定不安生,忙是肯定的。” 第34章 【十连更第七更】 看过最后一眼, 敖木往外走。沈雨荷抽了白布条给敖木。敖木只要在这院子里系在腰上就行了。离开前还是要留下的。 “倒不是忙别的。我大姨家我姐生了。生的双棒(双胞胎)。我姐是离婚以后生的。跟婆家断开了。所以就我大姨一个人给伺候。我怕她忙不过来, 怎么也要去看看。”敖木解释了一句。 “两个呢?那是好事!”沈雨荷摸摸口袋,便问院子里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的金玉, “妈, 我脱得那大衣呢?” “就放你那屋衣柜里了。”金玉抹着眼泪道。 沈雨荷收起哭腔努力笑一笑道:“妈!兄弟她大姨家的姑娘生了双棒呢。” 金玉愣一愣, 算了一下关系道:“是珍大姐家的姑娘?我记得前头生了个丫头了吧。” 就算平时不怎么走动,村里头的消息传得也很快。对于同姓人的事情尤为关注。所以即便敖珍外嫁几十年, 她女儿的事情在村里也多少知道些。 见她不哭了, 敖木心领神会走过去,道:“是我大姨。我姐前几个月就跟我姐夫离婚了。带着孩子离的婚。所以这俩孩子, 怎么也得跟我姐姓。也算咱们敖家人了。” “离婚了啊!那得多不容易啊。”金玉被转移了话题, 刚失去丈夫的伤心总算小了点,不至于全都郁结在胸口, “那男方也真不是个东西, 这怀着俩孩子的咋就同意离婚了?” 敖木解释道:“我们骗他们说是俩闺女的。他们自己重男轻女,一听说是姑娘就不想要。这才离的婚。” “那就是活该他们没孙子命了!要是真有仨孙女那也是福气。哪想我家这俩小蛋子, 一个比一个不省心。”金玉叹了口气,才对沈雨荷道,“雨荷啊,你去给拿两千块钱来。现在这世道, 俩孩子估计光奶粉就不少钱。” 沈雨荷笑道:“我不就是问问大衣在哪里要拿钱吗?” 敖木摇摇头道:“这道不用。现在钱也不值钱了。我就记得婶儿你做衣服做的好。现在衣服不好买。我想着您往后要是有空,给俩孩子做个衣服就行。” 金玉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那钱也得拿着。衣服我记得了,以后肯定给做。就是眼下家里头有白事这时候做衣服给孩子不吉利。等过七七的吧。我把针线都准备好,七七一过就预备上。” 沈雨荷回屋取了钱, 出来要塞给要目。敖木推脱不过就收下了,随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金币的包装盒。 “我大姨本来想让我给送来两千块钱的。不过我之前正好在银行卖过金币收藏。还挺值钱的。这金币是足金,一个有七克。以前就值两千多块钱。正好我跟我大姨一人算一个。这金币留在什么时候都值钱。” 一看见这个金玉直接站起来了,推脱道:“这也太值钱了。你留着往后干点什么也好啊。” “这也就当我随礼了。我家里也拿不出别的太好的东西。”将两个金币连同各种证书一块给他们。 敖木在这待了一上午。敖成军从县里拉回了棺材,将人装好放置在搭建好的灵棚里。此时小雨依旧在下。 河边昨晚半夜还是决堤了。不过情况并不严重。地里有的庄稼本身就没救了。眼前只要不淹着人,事情就不算大。 下午时分,敖木是被人找回去的。有人昨天被砸了。原本上伤不重。只是过了一天开始发炎,只能找到敖木这边来给看看。 今天被找到的尸体越来越多。从村里到乡里足足发现了十七具尸体,其中最小的才七八岁。 这些人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僵硬了,自然不用给敖木看了。村里自又响起了哀乐。虽说村里没有电,但村大队和两家小卖部都有发电机和音响。直接出租音响,每天轮流每家唱个三五个小时,有那个意思就行了。 政府下来了车,现实将手上较重的人一块拉去县里给治疗。然后放下话,第二天会过来带走死去的人统一火化。政府会承担基础的骨灰盒。如果觉得骨灰盒不好,可以自己添钱要更好的。 敖长生的儿子跟亲妈商量了一下,给敖长生买个好点的骨灰盒,也不讲究停灵几天了。左右是意外死的,尽快入土为安也好。 可也有家里重规矩的,说什么也要老人停灵三天或是七天才能表达对死者的尊重。直接去找村长周二商量想要将老人留在家里。 对此村长也很为难。现在世道不好,跟政府作对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若是真让政府将尸体带走了,村民们不敢记恨政府,只会将气撒在他这个不帮忙的村长身上。 不过能当上村长的人,脑袋肯定零活。 当天夜里就找到敖木,跟他说了一番话。趁着没人,嘱咐敖木跟他一起扯谎,就说这回冰雹砸死人弄不好又会出疫病,这时候谁家停着尸身不放手,那往后真有疫病传出来,那就是停尸的人家传出来的。 敖木也明白这村长当的不容易,就满口答应了。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上门来打听是不是真有这事。敖木一一应下,全都按跟村长说好的讲。 直到中午上面下来车将尸身都带走了。敖木又将村里的伤亡跟村长核对了一下,交给随行而来的医疗队。 等一切都忙完了,敖木才开车带上家里的三口人,一块儿去县里看看那敖玲母女和新诞生的两个小生命。 此时敖木的两个小外甥都已经出了保温箱,进病房的时候,就瞧见了敖珍和张琳雅两个人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襁褓的颜色是不一样的。这个还是敖木给买的。因为之前只确定了一个小家伙的性别是男孩,另一个还不知道。所以买的一蓝一黄。蓝色肯定是小男孩的,黄色的话男孩女孩都能用。就算是两个男孩也能用于区分两个孩子。 “长得像吗?哪个是大的?”敖木凑过去,先看看敖珍手里抱着的孩子。 “快给我看看我的外甥孙子。好小啊,比木木小时候还小。”敖玲到了张琳雅身边,看一看已经睡下的宝宝,脸上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惊喜。 “我这个是老大……啊,是老二。老大是咱家丽丽。俩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小孩子长得也都像。大一大应该就好分了。”敖珍将孩子递给敖木,“你抱抱?” 敖木不会抱孩子,敖珍教他怎么抱,当孩子被他小心翼翼托在手里的时候,那手里的重量是那样轻,可这份生命又那样的重。 “我看看。”杨芜也凑过来,探头看一看,“这也太小了吧。还是说因为是双胞胎,所以小一点?” “四斤上下已经是正常孩子体重了。”敖木回头问敖珍,“取名了吗?” 敖珍为难道:“就是取名有点为难。这孩子肯定不能姓吴。我是要都跟你姐姓。姓张。可你姐非说应该跟我姓。说咱这姓好,叫这个姓也吉利。” 相传海里头的龙王就姓敖,自诩龙的传人的国人,自然对这个姓氏多几分喜爱。 杨芜笑着凑热闹道:“要我说就一人一个姓。仨孩子姓三个姓。” 敖珍哭笑不得道:“哪有这样的。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里多乱呢。” “这有什么可乱的,叫什么不是自己家孩子。”敖木蹲下身子,让吴丽丽看看自己弟弟,“丽丽,看见了吗?这是弟弟。以后有人陪你玩儿了。” 吴丽丽看着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人还是挺高兴的,转头去看张琳雅,去摸张琳雅瘪下去的肚子。 敖珍道:“孩子小名倒是取了。这俩孩子哭起来就挺有特点的。这哥哥哭起来先哼哼,小名就叫哼哼。这小崽儿开口有点哒哒声,就叫小哒哒。这大名我是没文化,你们取吧。” 张琳雅也这几天还真就在想这个。 “大的就跟我姓吧,我还真想了几个名字。敖木啊,你帮我参谋一下吧。张宏新和张龚凡哪个好听。” 敖木想一想:“龚凡吧。听着挺特别的。” 杨芜点头也同意这个。 敖珍笑道:“那小的就你取吧。跟咱们姓敖。” 取名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敖木抱着孩子走到床边。怀里的小哼哼张龚凡感受到亮光就醒了。哼哼两声,睁开眼睛看敖木。 那一瞬间敖木就感觉心脏中了一箭,转头看向窗外。便瞧见那医院院子里有几颗杨树在小雨中摇曳,那杨树上稍微有些绿意,在这盛夏时节,像是刚长出来的一般。 “新杨怎么样?”敖木询问其他人意见,“弟弟叫敖新杨。” 屋子里人还在品着这个名字,杨芜先走过去笑道:“行啊兄弟,还不让带上我。” 敖木这才反应过来杨芜姓杨,敖新杨,谐音敖心杨。 “巧合。”敖木面无表情道。 “谁管你巧合不巧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俩孩子呢。”杨芜笑的没心没肺的。 敖木心中一跳,面上还是挤兑道:“你倒是会生啊。” 杨芜也跟他胡闹,皱眉道:“你有脸说我。咱俩躺床上你从不碰我,还让我生。你碰我我当时生。”! 第35章 【十连更第八更】 敖珍的表情有些奇怪, 看着俩人的互动, 略尴尬道:“要不再想一个吧。” 不论敖木有心还是无意,自己外孙的名字里包含两个男人感觉还是有些奇怪。 敖木也觉得不妥, 倒是张琳雅还挺喜欢的:“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名字。新杨?这名字寓意还挺好的。” 张琳雅是有自己的心思的。一来自己从怀孕道现在, 没少受敖木二人的帮忙;这二来自私一点说, 自家孩子名字上跟他们有了联系,以后也能多帮一帮。现在世道不好, 谁知道以后什么样。 敖木点头道:“我也是看见这院子里有杨树。之前天那么热, 树上叶子基本掉光了。可能是昨晚下雨了吧,我看那杨树长新叶子了。这时节长出来看着挺新颖的。就想到这个名字了。多有生命力。” 名字就这样决定了, 敖木怀里的哼哼是哥哥, 叫张龚凡。敖玲现在抱在怀里的是弟弟哒哒,名字叫敖新杨。 这是敖木接触过的, 他亲人里第一个小辈, 而且是这么小就抱在了怀里。 不过两个孩子照顾起来也是足够辛苦的。敖珍心疼闺女生俩,不想她再辛苦。所以晚上一定要张琳雅睡个好觉。夜里孩子闹了, 就自己冲奶粉喂给孩子。 不过这样一来敖珍就是不分昼夜的忙了。敖长生那边再有一两天骨灰就要送回来了,送葬当日敖木需要在场。可敖珍这边怎么安排是个问题。有心把敖玲留下来帮忙。虽说敖玲平时比较靠谱,可谁这种忙的时候,敖珍自己都怕一个不小心伤到孩子。更何况敖玲这样小孩子心性的。 可要是将杨芜也留下, 谁来照顾吴丽丽?敖木也不能自己去参加葬礼把吴丽丽一个人扔家里。或是将丽丽带去葬礼。可这种事终究不是小孩子好参与的。 跟杨芜商量了一下后,敖玲还是要留下的,她也喜欢跟小孩子凑在一起。就干脆让敖玲主要看着吴丽丽,要是有力所能及的就帮一帮。敖木去参加葬礼, 杨芜就留在医院帮忙。要是有个跑腿打饭一类的活,一个大小伙子跑腿也方便。 敖长生的葬礼并不隆重,当然,想隆重也没有那个条件。 金玉和小辈们的哭声,在送葬的一路哭了一路。敖木一路跟到了敖家祖坟,远远的看见了自家爷爷的祖坟。 等人埋好了,祖坟里多了个新冢。儿孙们磕了头,也就可以回去了。敖木没跟着儿一起回去。而是到敖天国的坟前看了看。 坟上有枯草,枯草下面还有些绿意。前几日的冰雹,在坟上咋了几个坑。周围有人,敖木也不好从空间里拿工具出来。只能用手捧土将坟墓上的坑填上。 等下次爷爷冥寿的时候,再带工具上来好好修整吧。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开始模糊了。就像敖木对敖天国的印象一般。童年的记忆渐行渐远。有时候,他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去听他的爷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我该多去了解您,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妈现在很好,也会越来越好。你不用担心了。) 敖木看了半晌,回头跟上敖长生的送葬队伍。 到了敖长生家,有一盆水被轮流使用过后已经浑不见底了。不过按照规矩,手还是要在里头洗一洗,才能避免将送葬的晦气带回来。 敖木手在水里沾一沾,用随身的纸巾擦干净。 沈雨荷见婆婆哭得厉害,又拉着敖木去跟金玉说说话。敖木在金玉面前算是个新面孔,又是自家人。很容易就能转移金玉的注意力。金玉人比敖长生大两岁,今年都五十六了。村里头的人长得都老,人看上去都小七十了,哪里受得了不要命的哭。这老来丧夫,也难怪老太太受不了。 金玉也喜欢跟敖木说话。只跟他问孩子的情况,长得怎么样,叫什么名字。敖木都说了,金玉一听三个孩子三个姓,还有一个是跟他们敖家,也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珍大姐什么时候能抱孩子回来,我也能看看。我都好些年没见过一对双(双胞胎)了,这是福气!你没兄弟,也没姐妹。就这么一个姐姐,那就是你亲姐姐。以后俩外甥肯定都是跟你亲的。对了,原来的老大怎么样了?这一下子生俩肯定都照顾不过来。要是老大再照顾不到,小孩子心眼窄,弄不好就记恨住了。这可不是小事。”金玉想起孩子,再看看自己已经开始窜个头的孙子,心情好了太多。 “丽丽现在我妈看着呢。你知道我妈小孩子性,能跟丽丽玩到一块去。丽丽人也老实。可能是之前在吴家影响吧,孩子内向,也不太爱说话。倒是好照顾。”敖木道。 “那孩子肯定是奶奶带大的吧!”金玉问,敖木哪里知道这个,只摇头,金玉道,“亲妈带出来的孩子有几个内向的?你看我家荣欣,打四岁到现在没有一天不作的。这么大的小丫头跟小小子差不多,要是真老实到不让人操心的地步,那肯定是被人狠收拾过。收拾怕了就不敢吱声了。我看珍大姐不是那样人,闺女肯定也不会厉害。那孩子能是被谁调教的?也就剩下奶奶了。” 这种事情已经是无头官司了。张琳雅已经离婚了。吴丽丽以后估计也很难在见到爸爸那边儿的人。孩子虽说性格在那,改起来困难。不过好在往后有姥姥和亲妈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 跟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敖木回诊所收拾了一番。在门口贴上条说过两天回来,这才开车回市里。 刚进住院部,上楼到妇产科的楼层。敖木手里还拎着在楼下买的鸡汤和一些清淡的菜色。 原本心情不错,可刚经过护士站,便听见有人跟护士询问张琳雅这个名字。 敖木一回头,刚好跟那男人对视在一处。 吴文伟。 敖木自然记得他,之前敖木结实的给了他一拳,没想到这人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兄弟你在这呢。”吴文伟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说话也明显底气不足。 “有事?”敖木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视了他一眼。身上穿的还算干净,手里头还拎着些营养品。现在物价飞涨,应该没少花钱。 “琳雅生了吗?我算了产期,原本去县里妇幼和大医院打听来着。大医院人说来市医院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张琳雅按理说产期是应该这几天的。只是前几天被冰雹砸死人吓到早产了几天。 敖木冷笑:“过来抱儿子来了?” “儿子?”吴文伟还以为都是姑娘,听这话都是一愣。 “俩小子一个姓张一个跟我姓敖。跟你们吴家没关系。你就别多想了。” 被亲妈传宗接代的想法查毒了多年。一听见一下是两个儿子,吴文伟的心情也激动起来。可一听说两个孩子没有一个跟他姓,心情也瞬间降到了冰点。 可那又怎样?就算孩子是他们姓吴的种,眼下二人离婚了,姓什么还不是张琳雅说的算。 “那个兄弟……我能去看看吗?”吴文伟眼圈有些发红,“我这还买东西了。” “你觉得我姐想见你?早干嘛去了。”敖木冷笑着往病房走,见吴文伟要跟上来,回头添了句,“你跟上来试试。” 上次敖木一言不合抬手就是一记老拳。那力道现在吴文伟心里还有阴影。他的威胁显然很有用,吴文伟真的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敖木对吴文伟不客气,不过进了病房,还是吴文伟来的事情跟张琳雅说了。那到底是张琳雅前夫,怎么决定还是要看张琳雅。 张琳雅抱着怀里的小哒哒。睡梦中的哒哒口水有点多,咂咂嘴睡得香甜。 “抱出去给他看一眼吧。人就不用进来了。还有丽丽。你看着点,别让他吓着孩子。是他的孩子,总要让他看一眼。反正往后他也不见得能找着了。” 张琳雅的新住址吴文伟是找不到的。这次能找来是因为算好了预产期来的医院。往后是没机会了。只要张琳雅没有继续联系的心思。以当前通讯极度匮乏的时候,吴文伟可能找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们母子四人。 敖木看看敖珍,还是选择不让敖珍出去。让杨芜抱上哼哼,自己抱上哒哒,领着吴丽丽走出去给吴文伟看一眼。 吴文伟在走廊里望眼欲穿的看着病房。他不是不想死皮赖脸的凑过去。可他明白敖木的脾气,就算张琳雅脾气软,敖木不是个好说话的。 瞧见敖杨二人带着三个孩子出来了,吴文伟面上狂喜又是想看孩子,又是想看看后面有没有张琳雅跟出来。 “我姐不想见你。”敖木冷言道,“但让你看一眼孩子。看完了就回去吧。别耽搁我姐坐月子。” 传统的坐月子当然不科学。可产妇需要足够的产褥期。这也算是现代版的坐月子。敖木虽说不擅长这方面,不过跟这里的医生能说上话,能参考着做个月子计划。 吴文伟略失望,可还是将目光转在了两个新生儿的身上。 “这是老大?叫什么名字?” 敖木不耐烦的问什么答什么。不过也没让他抱孩子。小婴儿虽说还没到认生的时候,可被别的味道的人抱着是会惊醒的。 第36章 【十连更第九更】 过了五分钟, 感觉看着差不多了。敖木将孩子交给杨芜, 让他带着三个孩子回去。 “让丽丽再跟我待一会儿吧。”吴文伟不舍道。 吴丽丽已经三四个月没见爸爸了。想念是真的,可陌生也是真的。小孩子的世界里, 几个月足够让她的认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再见到从前亲密无间的爸爸, 多少有了一层隔阂。 吴丽丽看向敖木, 敖木只道:“你想吗?” 吴丽丽有些犹豫,没有回答。吴文伟见他这样反应, 心里凉了半截。 这几个月的变化, 说是妻离子散也不为过。 吴文伟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 只能忙用袖子去擦:“兄弟, 你再让我见见琳雅吧。吴馨被我赶回去了,现在妈还没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以后她不会受委屈了。我也知道错了。” 瞧他这般说, 看来还是有悔过之心的。 敖木冷笑:“所以呢?你觉得你做了这些, 我姐就大受感动然后带着仨孩子跟你好好过日子?” 吴文伟有些发愣,看着敖木, 才又见敖木毫无感情的吐出字眼:“晚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我不信吴馨在推我姐之前没有任何前兆。他们两个之前的矛盾你管过吗?你妈欺负我姐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吗?别跟我狡辩,你但凡维护我姐一下,她也不至于被逼到怀着俩孩子也要跟你离婚。她一个人养三个孩子怎么活?她比你清楚。这样都不想跟你一块过了, 你心里还没数吗?也许她吃亏的时候你还在埋怨她不会维护婆媳关系,不会讨好小姑子。现在觉得道了歉我姐就该原谅了,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这些话上次见面的时候敖木就想说了。只是当时人太多。现在吴文伟自己找上门来,也就怪不得敖木不留情面了。 如果是外人, 敖木还不至于多管闲事。可受害人是他堂姐。说一说怎么了?没动手就已经是敖木涵养好了。这种男人其实不比那些家暴、出轨的男人好多少。因为不作为也是软刀子拉人,让人离开他觉得不至于,在一起又受不了。不真正吃个闷头大亏根本没办法下决心离开。 张琳雅两个孩子能平安生下来是运气好。但凡运气差了,流产后再离婚,那对张琳雅的伤害又有多大? 吴文伟又有什么惩罚?没有,他除了自责外最多流个鳄鱼眼泪,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人,也只能是自作自受。 说了这么一番话,敖木拉了一把吴丽丽,跟在杨芜后面回了病房。 病房是单人病房,直接将房门反锁,反正没有事的情况下,护士最多一天过来两三次做个例行检查。 走廊里敖木说的话张琳雅也听见了。从杨芜手里抱过两个小的,就开始抹眼泪。终究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有了三个孩子。眼下分开了,伤心是肯定的。只是见决定分开了,就没有再回头进狼窝的道理。 这分开,就是分开了。 张琳雅一哭,敖珍就开始劝她。说月子里哭眼睛会坐下病,也容易回奶。 敖木解释了一句,月子里哭不会做病,但哺乳期母亲的情绪会影响孩子。哭就哭了,还是尽快调整好心态的好。 又等了两个小时。吴文伟还是没走。 张琳雅听说他没走,心情也不好。下午时分奶孩子就明显奶水不够,好在奶粉充足,孩子饿不着。 敖珍有心去处劝退。可面对这前女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轻了不管用,说重了也不好。终究当初推张琳雅的不是吴文伟。既然婚都已经离了,人法院也判了。有些事情就没必要一直抓着不放了。傍晚时分,走廊里终于不见人了。 敖木看着有些上火的母女而来。终于开口道:“搬去我那边吧。” 敖珍微愣:“那太麻烦了吧。” “不算麻烦。我家前院正好有人家的房子要卖。现在村里房子不值钱,买过来不难。房子看着还很新,我再给修缮修缮,住人挺好。正好我家里扣了几个大棚,还养的牲口。我诊所那边活多,杨芜和我妈有些忙不过来。大姨你们搬过去,多少帮个忙也挺好。” 这话说的容易。张琳雅带着三个孩子肯定是累赘的。 敖珍知道敖木的好心。可这拖家带口的过去,肯定是要麻烦人的。 想一想,敖珍道:“要是种菜什么的,你姐就是念的农业的大专。就算撂下这么多年了,知道的也肯定多。就是这带了孩子以后,干活肯定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丽丽应该能帮点忙了,可小孩子干的也不多。这俩小子,还有的养活呢。” “这些都不算问题。”敖木道,“左右都不是重活,干起来也不难啊。我们赶不过来,雇外人还不放心。也不好给工资。咱们自己家人,吃在一处。在经济没恢复前,你们吃住都我负责,等经纪恢复了以后再谈工资。这吃不吃亏的,是不好说了。” 这世道,其实能够供吃供住就是好卖卖了。更何况敖木说是不给开资。可这一家五口,还有两个新生儿,日常的花费就足够高了。 敖珍知道敖木这是在照顾他们,此时也确实没别的路可以走了。最近敖珍的存款花的跟流水一般。就算有医保报销,账户的钱也依旧急剧减少。继续下去,恐怕一年都坚持不到就彻底没钱了。 眼下敖木给的主意,确实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这件事还有很多商量的地方,也不再这一时半会儿下决定。 敖木倒是有些惊讶张琳雅竟然是农业毕业的大专生。来了这样一个专业的人,温室里的植物们应该能被照顾的很好。也算是解决了一项后顾之忧。可惜找不到畜牧毕业的兽医,不然家里就完美了。 第二天一早,吴文伟又出现在了医院,还是想要见一见张琳雅。也许是真有悔过之心,也许是用这种方法,想要磨到张琳雅心软。也许两者都有。 等到了下午,吴文伟离开了。也许是去吃饭,或是找宾馆睡下了。 趁着他不在的功夫,敖木给张琳雅办了出院手续。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开车回县里了。 吴文伟什么时候发现人不再医院了敖木管不着。反正他再也找不上门了。 回了县里敖珍的出租屋。人刚回来下午时分房东就找过来了。原因无他,这个房租还是要涨。县里房价很便宜,这里地方偏僻,按理说一年也就三五千的样子。可因为物价飞涨,眼下一个月两千了,对于房东来说还是亏损的。 说来也怪,眼下买房子的话比以前便宜的多,可这租房的价格一月一涨,租几个月房子都够买套房了。 敖木只跟房东说,这房子最多再住一个月就搬走了,要涨也是涨这一回了。 然后确定家里头准备的东西足够了,敖木又下楼带着杨芜拎了几件矿泉水和速食食品上楼。现在楼上都停水了,饮用水倒是有政府给定时发放。可到底没有这瓶装水喝着方便。 随后敖木一家就先回家了。敖木一边整理诊所这边积攒下来的事情,另一头谈房子价钱,再买个房子。眼下什么物价都在飞涨。就是房子一跌再跌。村里死了不少绝户。从前空房就很多,眼下一些人口少的一家人重新住在一起大伙过日子,剩下的房子上赶着卖也很少有人买。 所以敖木只花了两千斤粮食就把前面的一套房子卖了下来。房子是前几年新盖的,砖瓦都很新。就是门窗粗糙了些。敖木跟杨芜去了几次县里寻找还能装修的队伍,将新房里里外外用最好的材料装修一番。又将围墙推倒重新盖了。 虽说没有敖木家这边条件好,可一家五口住进来是顶好顶好的。而且这边院子很大。杨芜爱极了这样的大院子,闹着还要继续扣温室。眼下尝到了温室的甜头,对这个越来越上心了。 这边还在装修着,敖木跟村长的关系倒是越拉越进了。特意帮忙打听了敖木家里想要买的东西,还真打听到了有养蜜蜂的不干了要出售蜂箱。敖木直接买了三个放在温室里头。 那养蜜蜂的人家还送了几本养蜜蜂的书。敖木只看了几眼就扔在一边了,还是杨芜看的津津有味。 随着装修进度的推进,时间也一点点过去了。 眼瞧着张琳雅的孩子要满月了,敖木这边还在想着满月那天过去看一看送什么礼物。 也就在这个时候,午夜时分天空忽然爆亮。隔着窗帘都将敖木晃醒了。 敖木起来,想要拉窗帘看一看,心里却忽然重重一跳,一种毫无预兆的恶心感喷涌而来。 敖木只来得及找到垃圾桶,俯身便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等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完了以后,那光又毫无预兆的没了。 擦擦嘴,来不及漱口从房门走出去,先去敲敲距离不远的杨芜房门。杨芜没开门,而是透过门说了声没事。显然不打算让敖木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敖木又打着手电下楼去找敖玲。 敖玲毫无预兆下,吐了一床,此时正坐在床边手足无措的哭着。 敖木动手帮忙清理一下床。床单下面的褥子也被秽物弄脏了。敖木让敖玲先别哭,床褥都拆下来洗了才是眼下该做的。 第37章 【十连更第十更】 那不知名的强光莫名其妙, 而给人带来的副作用也很奇怪。那光让人猝不及防的呕吐, 可呕吐过后,并没有其他感觉。 将脏的被褥扔进洗衣机里, 敖木给敖玲做了个初步的监察, 当前来看情况很正常。又回楼上去敲杨芜的门。这回杨芜开门了, 身上穿着明显不是前一天晚上穿的睡衣,房间里也有卫生间传来的洗衣机的声音。 “姨没事吧。”杨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问敖木。 “没事。你先坐沙发上, 我给你做一下检查。”敖木将杨芜推进屋,让他解开衣服, 先给他听一下心跳。 “我没事。就是吐了一下。应该是跟那个光有关系。”杨芜道。 “暂时还不清楚那是什么光, 检查一下总没错。”敖木给杨芜做了个简单检查。还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正在敖木考虑要不要去一次县里做全面检查的时候,却听杨芜笑道:“那你可要忙起来了。” 敖木挑眉。 杨芜嬉笑道:“别忘了, 你是这村里唯一的医生。就算当前过来的人少。可等天一亮, 你这里估计就人满为患了。” 敖木动作略停顿,有些任命的拍拍他肩膀:“你去照看一下牲口看看情况。我先去诊所做一下准备。” “那肯定很惨烈。”杨芜抽抽唇角, 也不知是在说敖木还是在说自己。 “……注意安全。”敖木说完,简单收拾了一下,前去院子里用钥匙打开诊所。诊所每天晚上,前门都是反锁的, 而院子里的门在院子里锁上。敖木每天早起都是先后打开这两道锁,这诊所才是正事对外开放。 敖木还有些困倦,眼下没人上门来,敖木躺在诊所里的床上打算小憩片刻。结果眼睛刚闭上不久便被刺眼的阳光吵醒。 敖木有些奇怪, 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还不到凌晨两点。 这个时间,按理说是一天时间里最黑暗的时候。就算东北这里太阳升起的时间比国内其他地方早一些,也没有这么早的时候。 敖木透过诊所的窗户向外看了一眼,东方,真的有一轮太阳在缓缓升起。 见了鬼了! 敖木拿出手机,一再确认时间,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随着太阳过早的升起,前来诊所询问情况的人也越来越多。半夜忽然起来呕吐,而且是每个人都这样。这件事实没人解释的清,又怕是别的不知名的瘟疫。 随着人越来越多,敖木也没办法解释这个。只能是给每个人做个简单的检查。告诉他们初步检查他们没问题,呕吐可能跟那个不知名的光有关,一切等官方的消息吧。 时间一直忙碌道了清晨四点多的时候,太阳又一次升起了。 没错,又一次。第二轮太阳。 所有人都出去瞧见了此时的奇景。前一个太阳,已经让大地如往日白昼一般。而眼下,又一枚太阳升起。天上,同时出现了两轮太阳。 “这是什么神显灵了吗?” “两个太阳!妈的这什么情况!” “会不会是发射了什么人造太阳?” “两个太阳那得多热啊!” …… 人群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敖木用手机拍下了情况,然后回到诊所,将所有的遮阳窗帘全部拉下来了。 村长周二找了村里其他的村官在大队开会后,找到敖木这里询问敖木给众人检查的情况。 确定暂时没问题后,又将村里讨论的内容跟敖木说了。 “这天上两个太阳的事情,谁都解释不清。咱也不知道有没有害处。且不说有没有害,两个太阳在天上,肯定比过去更热。我们这边讨论出来的结果就是,先告知村里人别出门或是减少出门,家里窗帘都拉上,能挡一点是一点,具体等上面给消息下来吧。没有消息之前就先这样了。”周二点了根烟,重重的吸了口气。 人都说村官官小权力大。可很少有人说当了这么芝麻大的小地方的村长,村里屁大的事情都要管。而遇到这种灾难连天的时候,也不惜支撑起来一个村子的秩序。眼下,他连卸任都无处去。村里人口急剧减少,手底下还现存的干部也不多了。这事情,也就越来越棘手了。必须抗在肩膀上。 敖木看看他手里的烟,开口说了句:“诊所里别抽烟。” 周二微愣,瞧见敖木真没客气,尴尬的笑一笑,将烟掐灭了:“那你觉得这事呢?” “这件事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敖木道,“村里的事你们比我熟悉。这些决定肯定比我明白。我能做的,也就是用现有的这点医疗工具给出能有的检查结果。要我说自然是去县里检查啊,那里有充足的检查设备。可我这么想,全县的人都这样想的。现在县医院肯定是人脉为患。咱们去也不见得检查上。能做的也就是待在家里了。” 周二吸吸鼻子,嗅一嗅空气中残留的烟雾。常年习惯了边吸烟边思考的他,需要烟味来冲淡一下心理的焦虑。 “也就只能先这样了。可以后要是再有问题,还是需要你这边配合。你现在是村里的大夫。这种事也只能找你。”周二道。 敖木给周二倒了杯浓茶:“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只要力所能及我不会推脱。如果发现其他情况,我也会及时去大队那边的。” 周二也就不多做打扰了,他还要回办公室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周二走后,敖木打印了个纸条在门口。上面写着眼下的两个太阳还没有任何情况支撑对人体有害。所以能做的仅仅是较少外出。如有不良情况可以随时来诊所检查。但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话,还是建议呆在家里拉上窗帘减少阳光直射。 很快,村里几个喇叭时隔几个月再度响起,反复提醒村民们减少外出,避免有其他意外发生。 一开始,还是有很多不放心的村民们来敖木这里让敖木给检查一下。不过这个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天上的两个太阳,同样散发着光和热。 外面不光是光线十分刺眼,连温度也在迅速飙升。等到上午八点钟左右,温度就已经到了三十六度。随着时至中午,温度迅速上升着。 敖木换上了清凉的断袖,用上了电风扇吹着。可依旧没办法驱散这烦躁的热度。诊所这边没有安装独立电源,是从楼里面拉电线过来的。而且电压是受控制的,无法供应空调使用。所以这里根本没有安装空调。 等到中午时分,室内气温已经飙升到了四十五度。敖木没办法,只能从空间里拿出来几个大冰块放在房间里进行降温。 随着冰块冰块的融化送来了几分清凉。敖木才有时间喘匀一口气。 连续两个小时都没有人再来以后,敖木直接回了楼里。院子里拉了遮阳网,密度很高,遮阳效果很好。可即便如此,一进院子敖木也感觉仿佛进了火炉一般。楼里面空调开得很足。三楼三个大功率空调都开着。当然,相应的,发电机也处于长时间开启的状态。 敖木进屋,吸了一口屋子里清凉的空气,才感觉自己活了下来。 “诊所里很热吧。”杨芜给敖木递了条毛巾,让他擦擦额角的汗。 敖木擦擦汗,皱眉道:“还好。我用冰块降的温。” 空间里有一些之前为了试验盒子里画卷中时间究竟有多慢,放进去一些冰块和开水。现在拿出来温度基本没变。 “还好咱们这里有空调。屋里还能维持23度。”杨芜指了指空调上现在的温度。 “三层楼的空调里都开着?”敖木将毛巾送进空家里,看见茶几上有酸梅汤,先给自己倒一杯。当下屋子里的所有窗口都被用三层窗帘严实的挡着,一点阳光都不会透进来,室内是点灯照明的。 “不开也不可能有这么低的室温。”杨芜道,“也亏着我这墙壁足够厚,能保温下来。” 敖木略想一想,才道:“这么大的耗电量终究不是长期的办法。对了,温室里面怎么样?” 杨芜摊摊手:“我在里面放了空调扇。温度倒是能坚持在三十上下。可没办法再低了。我已经开始在冰柜里头冻大冰块了了,只是就算是速冻也要再等两个小时。” “先用我空间里的冰顶上吧。而且既然咱们楼保温效果很好,既然温度降下来了,空调就可以暂时关了,或是只用一个空调。其他地方也用空调扇吧。但大冰柜都开最大功率,多冻一些冰块。虽说麻烦点,但暂时先最大程度节省之下现有资源。”敖木站起身,拿起遥控器先将一楼的空调关了。 杨芜皱一皱眉:“光用空调也不会太费电吧。毕竟发电机能坚持住。” “你要明白,天上多出来的那个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咱们积攒的汽油、柴油经不起长期大量的消耗。咱们的交通工具还是仰仗你的越野车。可那本身就是个烧油怪物。咱们今年先坚持过去。相比之下,积攒更多冰块性价比更高,毕竟空间里时间十分缓慢。 冰块放上几十年还能有正常使用。一会儿你就上楼去睡吧。晚上温度降下来以后,咱们去吧太阳能和风力发电安装上。一套组合发电,应该能供应一个空调的耗电量。咱们楼里一组、温室里一组。一共两组。至于诊所那边……以后就用蓄电池送电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敖木是打着持久战的想法,当前汽油是不可再生资源。即便储存了很多,也要尽可能节省着用, 第38章 风力发电、太阳能发电甚至水力发电杨芜都在去年瘟疫之初买了, 现在都好好的放在空间里。 当初没有装, 是因为当时还没有完全断电。楼里面的备用电是用来准备忽然断电的。并没有当做主要供电来使用。 而彻底断电后,日常对电量的消耗并不大。就算大冰箱都在运作, 发电机基本每隔一天发电两个小时就基本够用了。 眼下温度照比上半年热的更加剧烈, 为了减少消耗, 就只能动用这种自然发电的发电机。 当然,这发电的速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可有总比没有的好。 杨芜觉得敖木的安排有道理。跟敖木要了一盆冰就上楼睡觉去了。将冰放在床头柜上。自从昨晚半夜, 杨芜还没休息。既然天黑以后还有别的活, 那眼下还是尽快睡饱的好。 敖木看一眼冰柜里冻冰的情况,随后去温室看一看。 温室里面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牲畜们一个个分散着爬着, 瞧着就很没有活力。 看一下温度计, 温室里的温度已经接近三十五度了。空调扇吹出的风已经不凉了。 敖木重新在空调扇里面放了冰块。又在各个圈的相交处放上一盆冰。并让空调扇的风对着这些冰加快冰的融化。 眼下是不能通风的。外面的温度远比这里温度酷热的多。 植物的情况显然好很多。对于部分喜欢暴晒的植物而言,当前更为剧烈的阳光让他们增加精神。当然, 对水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敖木还是将遮阳板放下来遮住大半阳光, 不过通风的窗口都打开了,给无土栽培的水循环装置里加满了水, 暂时没有管。 过了半个小时,牲畜圈里头的温度终于下降到了三十度以下。这样的温度就已经相对舒适了。 温室里面没有太高的电压,无法承受太大的电力消耗。眼下这样虽说麻烦,但有用就行。 下午三点左右, 是这一天最热的时候。度过了这个极热的时间点,新的太阳开始落山,温度就开始还不下降了。 等到两个太阳全部下班,外面的气温终于从白天接近五十度的高温, 下降到了二十几度相对舒适的温度。 这时候,人们才终于能够踏出家门,闻一闻外面的空气。 现在村里最热闹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村口长期打麻将的小店,一个是村大队,一个是敖木这边的诊所。 有人因为白天极度的高温有了中暑的症状。情况比较轻的敖木给拿了药,严重的留下打一针吊瓶。 等天黑了两个小时以后,见来的人慢慢少了,就将门关上,跟杨芜一块去安装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 这个不算复杂,不过也不简单。二人忙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将四个发电机全部装好,期间敖木还被叫去诊所拿了几次药。 夜里有微风,吹在人身上舒爽极了,当风力发电的风车被吹动转起来,蓄电池里面有了充电的提示,敖木总算松了口气。 杨芜用运动毛巾擦着脸,速干布料能够感觉到些许清凉:“明天估计太阳能发电能爆表了吧。对了,这太阳能会不会被烤化了。” “不知道。看一看吧。若是烤坏了,咱们空间里有备份。大不了以后再用遮着点。” 太阳能只要有光亮就能发电,只是光线的亮度决定了发电的多少。 杨芜看一看满天星辰:“你说这多出来的太阳是哪里来的。” 这大概是昨天午夜起的二人唯一有时间好好说说话了。多出来一个太阳,让他们二人必须忙碌起来。 敖木这一天来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有过几种设想。但咱们终究不是专业的,更没有专业设备。再有可能的猜想,也没办法去证实。”敖木测试了一下蓄电池里面的电量。这是安放了四个电池。如果这四个电池明天能够成功充满,那么就可以通过这四个发电机来支撑楼里面和温室里所有的用电。 别说是完全解决用电。只要解决了日常生活的百分之八十用电,那么对燃油的消耗也是极大的一笔。 杨芜往屋里走:“我想到了伽马射线暴。你说这个可能性大吗?” “我想到的也是这个。”敖木道。 伽马射线,听起来是个很晦涩的名词,其实这对人类来说并不陌生,这只是一种穿透力强杀伤力高的电磁波。比如医学上用于杀灭癌细胞的,用的就是这种。 至于伽马暴,就是伽马射线在短时间内突然增强。通俗一点理解为,可能是宇宙中某一个行星忽然爆炸成,形成的短时间内产生的比太阳散发出的强大几百倍甚至更多的能量。 这个名词在敖木小的时候就没少在科教频道上看。网上也有相当多关于伽马射线的猜想。所以多少知道一点。昨夜的那一次强光爆闪的时候敖木就想到了这个。 杨芜想一想又道:“可按理说,这个持续时间应该很短。天上的第二颗太阳怎么解释?” 杨芜给敖木扶门,敖木进入后,将外套拖下去。 “这个我想不明白。但又一点可以确定,这第二个太阳肯定不是来自咱们太阳系。这么庞大的能量,距离咱们一定是以光年为距离单位的。否则这么庞大的能量,太阳系直接毁了。” “就是说,可能很远很远的某刻恒星。或是行星爆炸。他的能量射线经过几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到了地球。只是能量很大,让咱们看到第二颗太阳?”杨芜脸上有些发白,“这么说的话,那一颗星星本身的能量该有多巨大。恐怕十个、百个太阳都比不上。” 敖木忍不住笑着揉一揉杨芜的发顶:“傻了。放眼整个银河系,咱们的太阳系也只是一个沙粒。而银河系,相较于整个宇宙,可能也是一粒沙尘。这种事情想不明白的。别想了。反正咱们都活着。糊里糊涂的也没什么。” 二人都不知这方面专业的,而且对这个也不了解。谈论这个,无异于两个傻蛋在讨论点燃火箭是应该用火柴还是打火机。 相比之下,怎样应付明天的两个太阳,怎样降温才是正经事。而降温的前提,还是用电的解决。 现在全村还能够用电是没几家的。敖木是其中一个,村里小店因为缺少燃油,基本上一个星期只会开一两次,储存下来的电量都是一省再省的。村大队暂时有足够的燃油。发电机每天会用一个小时左右。村里不嫌麻烦的人可以拿着需要充电的设备过去充电。前提是抢得到插头去充电。 剩下的,还有两家是因为家里情况特殊买过发电机的。一家是曾经包过山,为了解决山上用用电的风力发电机。另一家是家里开的鱼塘。抽水需要极大电量,所以有的柴油发电机。前者还好,电量多时候还会让邻里沾沾光。后一个就很少使用发电机了。但会将发电机租出去,给村里一些家中有事需要电的人家,还能有些收入。 敖木不是没想过开放诊所里头用电,让村里人可以花少量粮食在他这里充电。 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这世道电量稀有,别人又不是没电不能活,没必要浪费力气给自己多找活干。 敖珍那边打过几次电话,只是信号十分不好。只能模糊的确定对方现在没什么问题。 当前村子里的事情还是有些多,敖木打算暂且适应两天,等情况都稳定以后,再去将敖珍他们接过来。 现在情况特殊,敖珍一家五口在城市里孤立无援,是一定不能继续独立生存了。 正好明后天看一下发电机的使用情况。如果情况良好,可以给前面给敖珍家准备的房子也安装上。 也许会有些扎眼。不过敖木打回村到现在,扎眼的事情还少吗? 回楼上休息,敖木给敖玲和杨芜每人一个报警器让他们放在床头,如果发现了什么,就按动报警器,整个楼层都会有响声,到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 这一夜,也就只有敖玲这样心大的人才能睡得香甜了。 敖木躺在床上一个多小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如果再有一两个小时,新太阳还是升起来了,那么估计这就是要打持久战了。 越是想睡,就越是焦躁。 敖木心态差的厉害,坐起身有些暴躁的将枕头砸向地面。 没有什么比这种陌生而又恐怖的事情更加折磨人心了。 可敖木在人前一点都不能暴露出来。他必须强大起来,逼着自己对一切应对自如。 哪怕午夜时分,他也会被恐惧包围的睡不着。 这时候门口有敲门声。能够保持进屋敲门这个礼貌动作的,也就只有杨芜这个城里孩子了。 “进来。”敖木整理一下心情。 杨芜抱着自己枕头拿着手提电灯进来,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的,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睡不着。”杨芜道。 “找我要安眠药?”敖木问。 “我不吃药。”杨芜走到敖木的床边,将电灯一关放在床头柜上,随后顺势一倒,放开枕头伸手跟敖木抢被子。 “我很催眠?”敖木面无表情道。 “看着你利尿。”杨芜嘟囔了一句,盖好了被子抱紧了枕头,枕着敖木的枕头没了声音。 第39章 很快杨芜的呼吸就均匀了。 敖木听着杨芜的呼吸声, 叹了口气。盖好被子, 直接枕在杨芜的旁边。 有杨芜在,敖木就有坚强下去的决心。他会努力支撑起一切。至少, 给杨芜支撑起一片天空。 杨芜过去的二十几年生活的太辛苦了。 敖木心里胡乱想着什么。贴近了杨芜一些, 轻轻睡去。 窗帘挡的很严实。可是等两个太阳同时在天上的时候, 强烈的阳光穿过窗帘,敖木还是睁开眼睛醒了。 见杨芜还在梦中, 敖木浑身上下都透着疲倦, 还是坚持着起身,先是又给窗户加了一层遮光窗帘, 让屋子里再暗一度, 又在床上眯眼躺了一会儿,就听见敖玲来敲他的门, 诊所有人过来了。 敖木给杨芜也好了被角。到了三楼楼梯口, 想一想,将三楼的空调先打开。两个太阳都出来了, 温度就开始升高了。 大冰柜里头的冰块都冻好了,敖木将冰块全部收入空间内。重新在模具中放好水继续冰冻。 然后拿出一个盆,里面放放满冰。端着冰去打开诊所的门。此时诊所里面实在闷热的厉害,一进屋就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开了诊所正门, 门口几个打伞的人进来。基本都是买中暑药的。还有过来打听有没有防中暑的药。 家里倒是有一些凉茶,可诊所里卖这个卖少了不够分,卖多了不好说来历。好在中暑药有防中暑的效果。板蓝根冲剂也不错。 这种药卖的快,如果不算敖木空间里的大量存货的话, 以现在诊所明面上的数量,估计不到一个星期就见底了。这还是敖木将药拆开卖拖延了消耗速度。 但愿在那之前政府能派下来医疗队。哪怕没有成品药,只送一个解暑凉血的中药。那煮开了放凉喝也比现在更好。 敖木这几个月有空会看一些中药医书。只可惜没有正经的老师教,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而且古籍的记载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敖木不是这个专业的,分辨起来也有些晦涩。而当代关于中医药的论文和杂志敖木收集的十分有限,学习环境可以说是相当刻苦了。 敖木有些后悔当初选修中医的时候没有认真学。导致毕业了这么多年,当年学的那些都还给老师了。 自然发电的设备效果还是十分理想的。尤其是太阳能设备,在两位太阳公公的合力之下,蓄电池里面的点亮以十分可观的速度上长着。 敖木口袋里放着冰袋,每隔一个小时后温室里看一下蓄电池的存电情况,顺便给牲畜们添一点冰降温。 直到下午五点时分,四个蓄电池全部充满。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阴天,太阳保持现在的状态,敖木家的用点就可以完全使用天阳能和风能来供应。 家里当前最耗电的电器也就是几个大冰柜了。然后是空调和偶尔会用的烤箱和微波炉正常煮饭的话,楼里面是有烟筒的,就算是在三楼做饭,也可以点燃蜂窝煤来做饭。杨芜去年买了大量的蜂窝煤。 剩余其他都用不了多少电,这四个充电设备,已经完全够了。 看看牲畜圈里的张口兽们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升温有些发蔫。敖木就将一些凉茶熬了一大锅水,放凉后略镇一下,给他们分了。当水来喝。喝了两田以后,也就适应了当前的热度,慢慢恢复活力了。 等确定了自然发电组合没问题后,过了两日夜里敖木又拉着杨芜给敖珍那边的房子也装上。确定风力发电正常使用了,第二日入夜,敖木又给敖珍打了电话。 电话的信号还是不好,哪怕是卫星电话,也常常说一两句话后就有些听不清。敖木只跟她们说要接他们过来,也不管他们是否听清了,直接跟杨芜开车去县里接人了。 敖珍家里此时的情况当然是十分不乐观的。 张琳雅还没出月子,天气就忽然这样。张琳雅甚至都用上面棉被将窗子挡起来了,依旧无法阻碍酷热的侵蚀。 敖珍自己都忍受不了,更何况两个没满月的孩子和一个月子里的产妇? 没办法,再怕留下后遗症,敖珍也在张琳雅的床下头放置矿泉水瓶。水瓶里的水温度稍低,能够让张琳雅舒服一点。家里地上也奢侈的随时撒水降温,后窗永远开着保持通风。 即便这样,屋里头的温度也三十几度。而且随着温度提升,一天比一天难熬。 酷热让人没有胃口。张琳雅吃的不多,孩子吃的就更少了。 眼瞧着两个婴儿蔫蔫的,两三天的功夫瘦了一大圈,敖珍心疼之余,什么都做不了。 敖珍租的房子在六楼,楼层比较高。敖木上楼的过程中,就看见几乎每层楼道的楼道里都有地铺。显然是因为天气过热,又没有电。一些热的是在受不了的人,就干脆到相对凉爽的楼道里头睡觉避暑。 二人小心的避免踩到别人的被褥。 杨芜还贴心的拎着几瓶冰镇的饮料,略嫌弃的踩在空地上:“不睡了都不知道收起来么。” 等到了四楼杨芜就闭嘴了。因为四楼还有两个袒胸露腹的老爷们躺在被褥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快走两步就行了。”敖木也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赶快接人下楼,车里头空调给的足。可比这里舒服多了。 到了敖珍家门口,敖木敲了敲门。 敖珍忙放下汤碗走出来,举着敖木留下的太阳能提灯走过来:“谁啊?” “大姨,是我。”敖木一开口,门就打开了。 敖珍眼圈发红的看着敖木:“这大热天的怎么过来了。” “接你们回去。房子那边安排好了,我家里还能冻冰,温度没那么高。我姐还没出月子呢,在这边太遭罪了。”敖木进屋,将自己手里的手电开到最大,“丽丽睡了?” “睡了。她睡小屋。晚上开着门没那么热,就先睡了。你姐还没有,这几天晚上都睡不着,都是白天睡一会儿的。”敖珍泪中带笑,将二人迎进去,让他们坐在沙发上。 随后去叫醒吴丽丽,然后里里外外收拾一下,正式搬家回村。 敖珍从村子里嫁出来几十年了,压下要正式搬回去了。 杨芜坐在敖木的旁边,将拎来的垫子放在茶几上。 这屋子里有些乱。地面很脏。可也没办法。城市里真的没有水。敖珍家里有水,还是因为敖木走之前给她留了几箱的水。否则现在只怕冲奶粉的水都没有。 政府倒是有打水处。可敖珍照顾两个孩子就已经费时费力了,哪里还有力气拎水上六楼? 吴丽丽被叫起来,整个人都没睡醒。进了客厅,先叫了声舅舅。 “丽丽过来,哥有好东西给你。”杨芜对他招招手。 吴丽丽还是很喜欢这个长得好看又出手大方的大哥哥的。缓步走过来,瘪着嘴为咋了。 瞧他没睡醒,杨芜从袋子里拿出来一瓶带着水珠的冰可乐,拧开了递给他:“这个给你。” 吴丽丽眼前一亮,人都精神了许多。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喝到这个了。刚要伸手去接,手又停在半空中。随后带着试探的看一眼敖木,见敖木点头,吴丽丽才道了谢。接过可乐瓶喝了一大口。 这样乖巧的样子讨喜极了。杨芜将袋子张开,道:“喝完了再拿饮料给你姥姥和妈妈。” “这么多。”吴丽丽有些难以置信,“哥哥家开卖店吗?” 杨芜笑了,道:“没有,不过东西种类确实赶上小店了。喝吧,你老舅有的是。喝完跟他要。” 敖木在旁边没理他,让吴丽丽拿饮料给敖玲和张琳雅。 吴丽丽又喝了一大口可乐,感受着嘴里面的清凉和甜蜜,随后拿起两瓶饮料跑去先给敖珍。 敖珍拿着饮料整个人都愣住了,忙过来询问敖木怎么还会有。敖木只说是从前剩下的,敖珍还是不肯喝:“这东西现在越来越贵,还是留着吧,这一个现在能买上十块二十块的呢。” “放心吧,家里我囤了一个地下室。而且这是冰镇的。您也知道现在冰镇的难得。等不凉了就可惜了。村里你家冰柜我还给放了呢。这个外头值钱,在咱家不值钱。东西收拾好了吗?咱们还要天亮以前回去呢。诊所那边离不开人。”敖木也拧开了一瓶果汁。 从前敖木是不喜欢这些的。觉得糖分太高。不健康又容易发胖。敖木倒不是视身材如生命的那种人,可也不想自己成为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 不过自从气候恶劣,生产崩盘以后。也许是因为杨芜的影响。现在敖木也会隔两三天喝一瓶了。 敖珍还是没忍住,喝了一口清凉。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又忙给张琳雅送过去。要说以前,敖珍怎么也不会让月子里的产妇喝一口凉的。可现在太热了,敖木又没阻止。那少喝一些应该没问题。 等敖珍收拾好了。敖木跟杨芜都帮忙拎了较重的东西一路下楼。 杨芜的车里面空间足够大,六个人加上成堆的行李放在车里,空间看着依旧很宽松。 想一想确定没什么遗落的,敖木一脚油门带着敖珍一家四口直奔村里。 至此,敖木在村里,终于有了关系近的亲人了。 第40章 凌晨一两点,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 一行人终于到家了。 车子先到了给敖珍一家准备的院子,进了院子, 敖珍下了车抬头眼一看。就看见房子上头安置的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那一瞬间眼圈就红了。 “咱们这个都有吗?”敖珍是见过这个的, 她租的楼房后面就有一家在阳台上装了这个。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自家也有这个, 生活是不是就能好一些。 “之前盖房子装修的时候杨芜下单下错了,本来想买一套的, 结果多了几套。最后没退留到现在。现在倒是有正用了。太阳快出来了, 咱们先进屋。”敖木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简单解释一下后, 让几人赶快进屋。 敖玲正在屋里点火烧炕。虽说天气很热, 但屋子几个月没住人,会很潮。而且产妇不好睡冷炕。看见人回来了, 先是喊了一声姐。 敖玲是敖珍带大的, 自然是想的厉害。姐妹俩拉着手说了两句话,就尽快进屋铺上被褥, 让张琳雅上炕歇歇。其实张琳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没那么金贵。只是敖珍心疼她奶两个孩子,能养着就尽量不让她干活。 “东西放下就行,先去我家那边吧, 正好咱们好好吃顿饭。今天天黑以后再回来。现在每天白天至少十六小时到十八小时,尽可能不要被太阳直射。先去诊所,我给你们简单检查一下。”敖木跟杨芜将东西搬进无,暂时堆放在炕上。 吴丽丽还抱着可乐瓶, 里面的可乐刚刚喝了一半。知道现在饮料少,吴丽丽舍不得喝,上车以后是不是喝小小一口,现在饮料都快常温了。 “走了,咱们去舅舅家吃好吃的。”杨芜拉一把吴丽丽。 诊所们没关,已经有几个人趁着天蒙蒙亮赶来了。基本上都是买药的。敖木收钱、卖药一气呵成。等外人都送走了。敖木先给两个没满月的小家伙简单检查一下。 敖木能做的判断是十分初步的。一方面是没有精良的器材,另一方面是小孩子跟大人的差距是很大的。别说是跟大人,一岁的孩子跟三岁孩子之间的差距可能都要赶上人跟猴子的差距了。那完全就是一门全新的学问。 敖木也就是给他们量体温、测血压、测血糖和听心跳。 “都没什么问题。丽丽过来。”敖木又给吴丽丽检查了一下,也没问题,最后是张琳雅和敖珍。 “现在有人因为这个出事吗?”敖珍问道。 敖木摇摇头:“没有。或者说没检查出来。官方的车还是没有下来。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杨芜依坐在敖木工作台上,侧身笑道:“那也侧面证明了,这种阳光还不足以致命。官方是打算将这些光摸透以后再告知大众。”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了。 “就算新太阳什么毛病也没有,这两个太阳在天上挂着,这人也受不了啊。地上也不长庄稼啊!”敖珍叹口气。 “谁知道了。这个咱们也管不了。咱们也回楼里吧,今天就别再出门了。” 敖珍一家五口接过来,也做了简单的安置。 他们过来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张琳雅再休息几天也会加入工作里来。敖珍干农活就是一把好手,她是正经泥土里走出来的庄稼人。虽说无土栽培对她很陌生,但学起来并不难,张琳雅有空还能教教她。 敖木往后主要的工作还是诊所和牲口,杨芜的主要工作是牲口和家里为数不多的重活。 如果牲口这边事情多,敖珍会过来帮忙。而敖珍跟张琳雅主要忙碌的还是温室。院子里的几个温室全部启用。眼下多了两个人手,能全部忙过来。 敖玲基本负责做饭,太精细的活也信不过她,不过她若是闲来无事进温室帮忙,也可以找些轻松的活来干。吴丽丽还是孩子,敖木还是想让他继续念书。他有几个关于教学视频的U盘,这是杨芜无聊的时候下的。吴丽丽主业还是学习。如果学累了就随便玩。进温室帮忙也可以。**岁的孩子已经能做很多事了。 至此敖木家里的分工就十分明确了,生活步入正轨以后,也更加井井有条。 敖珍一家人的生活质量,绝对是质的飞跃。之前在楼里面,拥有的资源十分有限,不夸张的说,连做饭都要考虑几粒米几滴水的程度。 现下不光是吃着敖木家中冷冻室里头的冻肉吃的面带红光,还随时可以杀温室里新鲜的吃。蔬菜眼下虽说不是随便吃,但新的种子播下,以现在的情况,收获只是时间的问题。 几天后,敖珍家里完全适应下来。白天都是带着孩子过来。干活的时候敖玲会看孩子,若是敖木不忙,也会放在敖木这里。诊所干净卫生,两个孩子也不算吵闹。敖木烦躁的时候多看一会儿孩子,心情也能大好。 “这俩孩子还真的一模一样。”杨芜趴在床边,看着两个熟睡的小家伙,“也太能睡了吧。” “新生儿每天需要二十个小时以上的睡眠。你离远点。别把细菌传染给他们。”敖木看着电脑里头的数据,喝一口茶皱着眉。 杨芜也听话,退后了两公分后,继续看着孩子:“这孩子也太小了。抱着的时候都不敢用力。一想起这么大的孩子,一点点长起来,穿的鞋子,从一丢丢长到巴掌大,或是更大。这么一想,我就有些能理解为什么都执着生孩子了。” 敖木心里一跳,面上还是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想生了?” “我倒是会。”杨芜嗤笑。 “也就是说,你默认找不到媳妇了。”敖木瞥他一眼,“正常思维下一个男人应该想不到自己生。” “啧,你这叫什么话,”杨芜戏谑的看着敖木,就在敖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的时候,杨芜又笑道,“我什么时候正常过。” “……”敖木没理他。 “忽然想养孩子了。”杨芜又道。 “自己生。”敖木也懒得听他的胡扯。 “我跟谁生?跟你啊。”杨芜聊有兴趣的看着他。 敖木没急着开口,等一会儿转头看杨芜也还在看着他,就知道他是认真的。 “想要就去领养。这年头孤儿遍地,害怕找不到合适的?”敖木道。 这年前年后,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抛弃了。其中有爹娘死了,或是爹死娘跑的,家里没人肯领养抛弃的。也有染上瘟疫,虽说救回来但身有残疾的。 “可养孩子也麻烦啊。总要对孩子负责。我怕我养上几年就腻了,就不想养了。”杨芜又道。 敖木敲打着键盘:“那就不养。” “可我想要。”杨芜又道。 “……”敖木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疯狂暗示,“我不会给你接盘。” “别说那么难听,当我孩子干爹呗。”杨芜笑的露出了牙齿。 他跟杨芜领养孩子?敖木是心动了。可他对杨芜的不放心。鬼知道他是不是三分钟热度。 想了一会儿,敖木才看一眼床上的两个孩子:“真喜欢孩子,当他俩干爹不就行了。省着他们长大了跟丽丽一块叫你哥哥。怎么,这么想当我小辈?” “谁当你小辈了,各论各的不就行了。就像那电影里说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哎哎哎?jio……”杨芜一边笑,一边将自己脚从敖木的脚下拯救出来。 敖木不再理会他,杨芜却又道:“可我想要个闺女。” “还有丽丽。”敖木道。 “太大了。我想要小公主。”杨芜为难道。 这回敖木彻底不理会他了。 张琳雅出了月子以后,人胖了一点。进入温室以后也很快找到了状态,空闲时间一直在看敖木给她的水土栽培方面的书,结合她记忆中学过的知识,很快将现有的无土栽培重新规划一下模式。让种植更加高效便捷。 敖木几天没干温室里的活了。换冰块的时候顺便看一眼,整个温室里头的设备摆放方面都变了些。 最近一天比一天热,连温室里头也要放上冰块。不然那温度都快到五十度了,在喜欢高温的植物也受不了了。 高温,水的消耗也是成倍增加的。 村里头的自来水早在闹鼠患的时候就停了。虽说金属管道,老鼠不容易弄坏,却会咬坏一些较为薄弱的接口处然后钻进去。有的老鼠死在了里头,连带着自来水放出来的水也臭了。 当时闹了一阵后,干脆暂且放弃自来水,这么长时间也没时间修缮。村里有水井的吃自家水井,没有水井的,或是吃邻居家的,或是去水房拎水。 敖木家里眼下倒是没这个问题,他们有自家的水泵。因为有发电机,抽水并不是问题。 只是很快,敖木听过人来人往的村民们得知,地下水的水位也开始不停下降了。一些水井比较浅的人家,已经快打不出水来了。只能拼了命的在家里头存水。村里头一传十十传百,也都在拼命存水。水房的水井比较深,一时半会儿不用担心。可这水位不断下降。在物资已经极度匮乏的时候,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第41章 敖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家里楼上倒是有个水房, 主要是为了方便楼上用水。可水房里水箱蓄水是有限的。 敖木空间里倒是能够储存大量的水。可空间的事情, 敖木并不打算告诉敖珍。 所以,明面上, 必须有个能够糊弄过去的水源。万一哪天地下水的水位线下降到了村里都没办法打出水的时候, 至少两三个月内家中用水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至于两三个月以后, 政府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而现在诊所这边,有的空间实在不多了。温室全部用上了, 并不适合动工。地下室已经放慢了物资。楼上空房基本都放着杂物。 要说扩建水房?楼顶阳光暴晒的程度太大, 持续的高温对水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敖珍想一想:“这样的话不如就在我家院子里挖水池子了。挖的大一点,涂上水泥, 再去挖河里的淤泥放上去。也不太容易漏水。上面再盖上塑料布, 应该能放挺长时间。” 敖木凝眉想一想,轻轻摇摇头。这是个好办法。若是没有空间, 敖木也会这样想。可问题是这个蓄水池的主要作用是掩人耳目。蓄水池在敖珍的院子里, 往里头添水就是个问题了。回头楼里有源源不断的水用也会让人十分怀疑。 “楼上的话,只要做的足够好, 其实还勉强适用。”敖木拿出纸,做了个简单的规划,“咱们可以干脆做一个楼顶泳池。这水短缺,不知道会坚持几年。也许过了今年, 就恢复正常了。那么到时候在院子里挖的水池怎么办?不如就干脆做一个可以多用的。这样一个泳池。缺水的时候是蓄水池。不缺水的时候,往后天儿热了,可以上来游一圈避暑。这楼房是钢筋水泥做的。就算在多七八个楼层都能称重的住,游泳池完全没问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其实敖珍不太看好这个主意。可这终究是敖木自己的房子, 她眼里房子敖木自己盖的。他自然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杨芜探头看一眼:“环形泳池啊。” 因为水房是在房顶的正中间。三楼有楼梯上中间的楼顶。所以这个“泳池”中间部分肯定是要空出来用于出入的。所以一定会环绕着楼顶的水房来建造。可不就是一个环形泳池? “想试试了?”敖木挑眉。 “我旱鸭子。”杨芜可惜的提醒了一句。 “理论上讲人生来就会。我可以教你。”敖木难得主动跟杨芜谈笑。 “我怕我学不好你忍不住把我按水里淹死。”杨芜往后缩一缩。 “别误会,你学得好我也想。”敖木说完,开始完善一下这个规划:“这个只能用砖来砌。好在之前做温室的时候剩下很多。然后再内侧铺上地砖。这个家里也有剩余,如果不够,就只能挖温室里铺设的了。这样下面放水就可以放心了。不会渗到三楼。然后水里可以放一些独立的架子,然后再上面铺设木板做支撑,再覆盖塑料布防止蒸发。塑料布可以多几层,上面再放上遮阳网隔热。” “这应该挺麻烦的吧。”敖珍道。 “可是经久耐用。反正现在来诊所的人,也最多是天亮前或是天黑后。咱们往后,就改成天黑干活白天睡觉。要是外面太热了,你们就留下来住。一楼的杂件可以收拾收拾,沙发睡人也没问题。一楼温度比楼上凉快。咱们坚持半个月,我跟杨芜应该干得完。” 敖木懂得一些,杨芜又之前给温室扑地砖的经验。虽说并不熟练,但糊弄出来并不难。 杨芜先发表意见:“我没意见。” “我听木木的。”敖玲道。 敖珍心里有想法又不好说。叹口气道:“听你们的吧。现在这白天也确实没法待了。白天又太长了。要我说,就是第二个太阳下山以后,我跟琳雅就带孩子过来干活。然后等第一个太阳出来了,我们就回家。咱们原本太阳是好好的。就是新来的这个太阳邪乎。” 气温是在新太阳出现以后在骤然上升的,而且现在白天的平均气温已经接近了六十度。 这里可是东北啊。往年就算最热最热的时候,也就是临近四十度,而且只有那几天,过去了就凉快了。 现在这般极端的环境,对于并不适应酷暑的本地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而这些,是第二个太阳出来以后才发生的。所以很自然的,都会默认自家的太阳还是服务地球的好太阳。第二个太阳,破坏了他们原有的生态。 商量好了这些,敖木跟杨芜将需要用的东西全部搬上楼顶。二人在楼顶高高挂起照明灯,琢磨着建造这个简陋的环形泳池。 而就在敖木这边摩拳擦掌的准备的第二天,全村人翘首以盼的政府车队,终于在午夜时分来到了本村。 车队先是到了大队。村长周二急忙穿上衣服过去。没过五分钟,村里喇叭想起了一个掷地有声的声音。 意思是让全村每户人家出一个代表到大队这边开会。敖木毫无疑问的下了楼换上衣服连手都没来得及洗就去了。 夜晚的温度也接近了三十摄氏度,闷热的厉害。而大队此时人群聚集,因为缺水,洗澡的人并不多。敖木闻到空气中的汗臭味,人不禁推后几步到了人群边缘。 等了一会儿,传过来麦克风试麦的声音,音响分左右放好,那声音足够大。估计不用站在这里,村里大半的人家都能听见。 “接下来我们跟大家说的事情十分重要,希望大家能够听清楚每一个字,并且严格遵照我们的嘱咐来做。最近两个太阳的问题,相信大家都很疑惑。当前科学证明,那阳光是具备一定辐射的。但只要避开阳光,对人体的伤害并不高。但是,因为臭氧层被破坏大幅度,未来几个月,空气中可能会出现毒气弥漫的现象!现在政府正在紧急建造避难所。只是需要时间。在避难所建造成功以前,我们会尽可能的协助大家度过这个难关。 我们即将分发给大家足够的种子,这些是经过科学家挑选、对比的藻类。领回种子后,大家将种子和淤泥混合,涂在家中室内墙壁上。一定要尽最大可能保证这些藻类有充足的水分,它们会提供一定的氧气。同时,我们会在诊所里面配置制氧机。后续,会安排人员每家每户送氧气。 请大家相信政府,相信我们。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解决未来可能面对的所有问题。还请大家积极配合。接下来,我们会播放一段特殊的警报声音。未来,如果哪一天听见了同样的警报,那么一定要紧闭门窗,杜绝外出。请今日起,请大家每家每户挖出足够生活的地窖。具体施工,我们会随着种子发放传单。重复一边……” 即便是家中准备完全的敖木,能做的也只有沉默。 看来。家里不光要挖蓄水池,同样还有还有足够生存的地窖。 随着阳光的暴晒,大规模的植物死去。而承包了全球绝大部分氧气产出的海中绿藻,也因为紫外线高强度的照射开始死去。 现在地球上的氧气,已经进入了严重的负增长。每呼吸一口氧气,地球上的氧气,就真真正正失去了一部分。 排队领物领种子和传单的时候,敖木就开始计算着楼里面的空气循环。人体每天消耗的氧气是一笔大数目,空间里倒是放置着一些制氧机。但氧气循环问题,还是需要相对完善的安排。 他家里,算上敖珍,足足有八口人。 制氧机至少需要三个,加上种植上这些藻类的话,二氧化碳的消耗还不清楚。好在家里为了控制牲口圈里的空气,败家的杨芜买了空气检测仪。 只要随时注意情况,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敖木家里尚且麻烦。其他人家只怕会更加糟糕。 领到了自己的一份种子,分发物资的解放军看一眼敖木:“你是本村大夫吧。” “是我。”敖木道。 “你先进办公室,一会儿还有事情跟你说。”解放军对他点点头。 敖木拎着手里的东西,先进入办公室,里面的军官和卫生队的人已经开始跟村干部们说话了。 敖木跟他们都打过照面,进屋后就找个位置坐下了。 听他们谈论的,基本都是这次的全球危机应该怎样去解决。 现在国家已经开始着手于建造地下避难所。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而用海藻提供氧气的这一方法,也并不是眼下唯一的方法。科学家们提出了二十几个应对方式,其中只有五个被确认可行性较高。并对各个地区根据情况分区实验。如果有一种方法效果超出预期,就会完全使用这个方法。 但是,这个实验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如果某一个方式实验中有数据不妥,或是个人操作有误,那么这一户人家,可能都要命丧黄泉。 可这个全球性的灾难当前,伤亡在所难免。政府能够救下的人有限。剩下的,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村长几个干部商量认为,与其各家各户分别准备,不如将人集中在一起。这样劲往一处使,只要地洞做的足够大,没有塌方的危险,那么众人在一起远比独立作业的成活率更高。 当然,这一题意也面对一个问题。一旦众人作业的结果不理想。那么死神就会带走全村的生命。 第42章 警官跟卫生队也在根据这件事进行分析。两边各持己见, 又各有道理。 敖木听了一会儿, 才开口道:“也许可以两种都试一试。” 众人目光转移道敖木这里。 敖木看一眼众人,又想一想这些日子在村里行医的经验, 道:“毕竟以村子里的情况, 不是每户人家都有能力挖出足够的地窖的。这些人里, 不乏鳏、寡、孤、独,或是家庭中缺乏劳动力的。完全可以让大家自己选择。让那些没办法自家过好的人, 都集中在一起挖一个地窖生活在一起。能过下去的, 自然有办法坚持,过不下去的, 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这个居中的办法是绝对合适的。 村长周二当即一拍大腿, 道:“从前咱们村里小学荒废以后一直放着,前两年打算建粮仓。只是因为拨款问题一直搁置。那里的情况还是挺合适的。愿意住一起的, 到时候一户或是几乎分一个教室, 然后挖一个地窖在操场下面,连同各家。” 军官考虑了这个问题, 看一眼旁边的同行来的局军医:“只要挖的足够大,全部种上藻类和植物,再隔一段时间送一下氧气,应该是没问题的。这样的话, 不光是那些愿意聚集在一起的人。其他人最好也要相对聚集一下。可以是亲属住在一起。并且居住集中一些。这样可以减少输送氧气的成本。减少送氧气人员在外界停留的时间。” 军医轻轻点头,证明这个想法可行。 “这样的话,安排的事情就更多了。”村长皱一皱眉:“我们村原本就有年轻人大规模在外定居的情况,村里多数都是老幼病残。就算去年瘟疫回来了不少, 那年轻人的比例也不算高。纯粹靠我们动员的话还是有些麻烦。不能派几个解放军现场指挥一下吗?不然我们村里实在人手不足。” 去年的瘟疫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村干部也不例外。现在整个大队能过来上班的也就五六个人。全村还有上千人,全部动员起来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军官沉默些许,道:“可以,我可以安排一个班的战士留下来。但最多只有一个星期。现在军队的事情也很多。每一个战士都是不可或缺的力量。此外,真到了氧气覆盖已经足够低的时候,我们会每个村安排两到四名战士,连同本村选出来的人员,每天给各家各户送去氧气。以及……如果有出现意外的人,也可以及时发现统一处理。” 这话已经十分隐晦了。眼下的办法并不能百分百的保证所有人多能活下来。而尸体需要及时处理。 等了一会儿,外面所有的种子和传单都分发完了。拿话筒的解放军告知众人暂且在家中待着不了乱走,会有战士开着军卡挨家挨户的分发物资。 眼下,全世界都将遭遇一场能够遇见的浩劫。百姓们的粮食不够是肯定的,可分配多少物资,是每个地方都不一样的 东北这边还算物资丰富,在空气彻底不适合人类呼吸之前,还会陆续送来几次。看的出,他们是真的在很努力的安慰着每一个人糟乱的心。 等大队这边结束了,村民们散去。接下来就是分发物资了。这次一共来了三个班,其中两个班开着军卡去分发物资,剩下的一班站在办公室外。 之前一直拿着话筒的军官走进来,从警卫手里拿过文件。打开文件夹,将里面的文件分为了两份。 “咱们村的情况相对较好了。劳动力放在全县都算是多了。而且还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在。所以敖一声,往后你必须跟村干部还有全村的人关系更加亲密起来。您身上的担子不比村长重,甚至可以说是更重。我们会尽可能的降低您的压力。但我们需要你的学识……懂我的意思吗?” 敖木从他手里接过文件,看着上头开头的文字《2020重大灾难预备计划》。 这份文件二十页左右,却重达千斤。 “明白。”敖木呼吸一口气,都觉得沉重非常,“我会积极配合。尽我所能。但也只是尽我所能。我没办法为每一个生命负责。” “没有谁要为每一条生命负责。能负责的只有自己。”军官人看着三十岁出头,眉宇间已经有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我们要做的,是给他们一个能够活下去的希望。能活下去多少人,没有人预见。” 敖木没有说话,只是捏着文件。 随后,军官又道:“我们会在诊所安置一个制氧机,还有十个正常使用的氧气罐,以及便携的防毒防护服。服装里面会配套便携的氧气瓶。让人能够短时间在毒气中行走。如果后续我们有分派来了新的氧气罐,还会送陆续过来的。还有可能用得到的其他物资,上面会进行统一分配。然后大队、诊所,都会安防一批食品物资。未来如果有人饮食方面出了问题,就暂时由这两处支援,过后我们会补齐。” 要说的也就这些了。剩下的就是文件里面的内容。敖木会跟村委会继续商议,等军队下一次来以后,再正式敲定关于村子里面的计划。 每个村子的情况多少都有些不一样,所以计划也需要反复敲定。 等结束以后,敖木拿着文件和种子回家。 一楼客厅里,大家坐在一处。军队送来的屋子都对方在茶几周围。有大米、有罐头。还有大量的自热包和两个自热包专用的饭盒。 氧气缺乏的情况下,点火烧饭也是相当奢侈的一件事。自热包加热过程不需要氧气的加入。所以这绝对是氧气缺乏时候神器一般的存在。 敖木进屋,将手里东西放在茶几上。蹲下身子看看足足两袋子的自热包。这些不知道能用多久,后续应该还会送过来。 之前自热食品是相当受欢迎的,自热包加工厂很多,这个加工起来并不困难。灾难预备的时候,临时恢复部分工厂加工并不是难事。 “后面一段时间咱们会很辛苦。都做好心理准备吧。咱们楼里不用担心,咱们有足够的制氧机和空气检测仪。没事的。”敖木的笑容有些勉强,还是尽量让语气轻松一点。 敖珍压抑了半晌的情绪,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什么世道啊。听他们说,是咱们天破了个大窟窿。所以氧气都跑出去了。是吗?” 敖木手里的文件倒是有大概的介绍:“说对了一半。咱们地球臭氧层被穿破,至少了五分之一。不过位置不在咱们这里。咱们这里只能算是波及,还不算严重后果。至于氧气问题……是空气份子被击破,重组成了二氧化氮。通俗点说,不是氧气被吸走了,而是适合呼吸的空气变成毒气了。不过这个需要一个过程。眼下,咱们还有准备时间。只是这个时间究竟是多少。科学家也给不出确切的时间。咱们尽快吧。” 敖木说这些,一方面是科普,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家里人他很靠谱。他可以成为这个家的依赖。 “天破了个大窟窿……共工和祝融又打架了吗?”敖玲忽然低声来了句。 “噗……共工战败撞倒不周山吗?”杨芜笑的没心没肺,“说不定敖哥就是火神托生下来的。看他多上火。” 敖木看他一眼。虽说他这幅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欠揍。但要承认,他这样子就如同一道清泉,让敖木上火的心好受了不少。 “你不怕死?”敖木不禁问道? “怕。可那又有什么用。”杨芜翘着二郎腿依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游离,却笑得十分讽刺,“要是老天爷真的想让咱们死,那就死呗。” 敖珍忙到:“呸呸呸,活的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 “还没到没活路的时候呢,”杨芜拿起敖木带回来的文件扫了一眼,“这种事,以前放热血漫里头我都觉得扯淡。没想到真有了。听说咱们地球第一次物种大灭绝就是因为这个。远古生物死了小一半。只有什么都吃、什么环境都能适应的小型生物才能活下去。我不觉咱们祖宗能拿过得去的,咱们过不去。” 敖木感觉到了杨芜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今天的话有些多。当然,再大的事情,他面对的时候都会表现的很不靠谱。 但敖木明白,他越不靠谱的时候,往往就是他心里波澜最剧烈的时候。 “那就当自己是主角吧。”敖木应了一句,随后道:“不过眼下有个脏活交给你了。晚上趁着天黑跟我大姨一块去河里挖泥。越多越好。然后跟种子混合了,在每个屋子都糊上。听好了,是每个房间。包括你自己的。” 听此言,杨芜打了个哆嗦:“别吧。那淤泥多腥气。” “忍着。尽快把藻类种出来。窗户……暂时完全封闭吧。用泥封死。通风靠大门和换气扇。屋内点太阳灯。大姨,你们搬过来吧。住在一楼。以后咱们除了睡觉的时间,怕是要部分昼夜的忙起来。尤其是挖地窖的事,这个我跟杨芜都不懂。” “这个我挖过,大的也能挖。你放心吧。对了,你说这个会坚持多久啊,是一二年就过去了,还是以后就这样了?” 第43章 敖木给不出答案, 杨芜也沉默下去。 敖珍不傻。见他们这样, 就知道这就是回应了。也许是无边无际。 也许…… 坐了一会儿,杨芜就拉着敖珍一块去河里挖泥了。敖木研究了一下宣传单上面给的教程, 看一看这些看藻类的种子。 这么多的藻类种子, 太阳出来还没有多久, 究竟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集这么多的种子的?虽说每个地方的应对方法都有所不同,那么对藻类种子的需求量也应该也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敖木想不通。也没闲着, 让敖玲看好三个孩子, 跟张琳雅一块去地下室寻找合适的挖掘地点。 地下室里面堆满了物资,就算以后全都搬到楼里面, 也并不合适。更何况, 全搬到楼上,敖木也不放心。怕会有贼闯进来。 所以这地下室下面还要挖一个地窖。面积不能太小。但不住人。主要用于种植无土栽培和绿藻。二氧化碳向下降, 就算不能完全被消化掉, 沉积在这里也比沉积在地下室要好。 地窖的边缘,还要再挖两到三个小空间, 利用水泥涂满墙壁,再用生石灰保持干燥。将一些重要且耐放的物资放在这里。 这样,地下室就空出空间来了。敖木跟杨芜就睡在地下室。 敖珍一家五口最后决定和敖玲睡在二楼,两个房间, 姐妹俩住一个,张琳雅带三个孩子住一个房间。 除了卧室以外,其他所有房间全部涂上藻类淤泥,并全天候打光, 只要房间内产出的氧气足够众人消耗,那么日子就可以过下去。 可牲畜呢? 当初买的痛快,想的更多。现在那一个个牲畜放在那里,内天消耗的氧气都是一笔大数字。 家里的几台制氧机,估计大半都要给他们消耗了。 在桶子里将淤泥和种子搅拌均匀。敖珍带着张琳雅在墙上钉麻绳。因为墙面光滑,不知道淤泥还能黏上去多久,所以用麻绳在墙上钉出一个个格子,然后将混合了种子的淤泥刷在格子里。 后续只要定期喷水就没问题了。 “咱们那些牲口怎么办?总不能不管。那么多肉呢,要是都因为毒气没了,咱们也吃不完啊。”敖珍拿着小锤,一边锤钉子一边道。 杨芜也犯愁的看着敖木:“咱们制氧机够用吧。” “制氧根本不是难题。”敖木看一眼杨芜,将一个小桶装上淤泥,再给他一个小刷子,“问题是那么些牲畜产生的二氧化碳就是庞大的数字。任凭堆积,鸡鸭最早窒息而死。排放出去又是个麻烦。怎么排放?拿什么排放?你去刷那边。” “粉刷匠开工,”杨芜嫌弃的拿起小桶,凑近闻了一下,咧开嘴更嫌弃了,“这个熏都熏死了。” “熏死总比憋死强,”敖木又给了吴丽丽一个小桶,让她刷比较低的地方。小孩子对涂鸦都十分感兴趣,美滋滋的拎着小桶刷墙去了。 敖玲一边帮敖珍把着麻绳,一边颇为认真的想道:“既然咱们地下室下面都可以挖,为什么温室下面不能挖呢?” 敖木跟杨芜对视了一眼。 这倒是个注意。 敖珍道:“那得多大个地窖啊?这挖土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总要上面的土塌下来。咱们地下室下头的地窖支撑的柱子能不能够用还是两说。那下头再挖,忙也忙不过来啊。” 敖木却道:“如果咱们地窖跟楼顶的游泳池能建成的话,我妈这主意还是挺好的。支撑确实是个问题。可咱们没必要在地下支撑。完全可以在地上面做文章。之前盖楼剩了不少钢筋水泥。咱们没事时候抽空弄一些混凝土条,跟温室差不多长就行。等咱们什么时候忙完了,将温室里的牲畜弄别的温室里,然后直接在温室里往下挖。挖好了在地窖上头铺上混凝土条。再在上头铺上木板。这样承重力就没问题空气流通也没问题。” 敖珍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你们小年轻脑袋活,想得多。咱们先把眼前的活干完吧。要是忙完了还有时间咱们就弄。要是来不及……咱们就在楼上挑两个房间。牲畜能养多少养多少。养不住的话,就赶快往外卖。回头咱们问问部队,看看部队能不能收这个。” 天亮前,一家人就把楼里,除了地下室、一楼两个卧房外,所有较大房间都涂上了淤泥。剩下的一些小房间因为要囤房物资,一定要保持干燥。 天一亮,敖木就让大家都各自回房睡觉。 杨芜的房间原本要刷,可敖珍他们房间都没刷,他的就也没刷。可即便如此,他也嫌弃自己房间里飘进去了味道,说什么也要去敖木的诊所里面睡。诊所里面因为要保证绝对的卫生,里面不光不会弄淤泥,还会时常充分消毒。 以前杨芜是嫌弃消毒水味的。可相较于淤泥的味道,杨芜觉得消毒水味道简直不要太好闻。 敖木的卧室涂了淤泥,没一会儿就觉得杨芜的嫌弃不是没道理的。他还是小看了自己对着味道的忍受能力。河里的淤泥带着土腥和鱼腥的味道,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少量的还好,这满屋子都涂上了,味道能好闻就怪了。 在床上躺了半晌都没办法入睡。 没办法,敖木认命的坐起身,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带上充电器下楼进了诊所。 一开门就瞧见杨芜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床上,手脚都搭在床外了。 “还没睡。”敖木开口道。 “你咋知道。”杨芜的声音有些发闷。 “你睡觉不是这个姿势。”敖木走过去将他往床的另一边赶。 “啧,你这观察真入微。”杨芜翻身,快要道肩膀的头发散开,显得额头比平时更宽大了些。 “害怕了?”敖木躺在杨芜身边。 “你不害怕?”杨芜瞥了他一眼。 “害怕又不可耻。可咱们必须要睡觉。”敖木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这病床是单人床。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必须紧贴着。两个人都活动不开,这样睡其实并不舒服。 倒是有折叠床。不过敖木故意忘记它的存在。 “你咋过来了。”杨芜问。 “……怕你害怕。”敖木撒谎不脸红道。 “我说哥你开口前都不想想这话你自己信吗?”杨芜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敖木没开口。 杨芜摸摸敖木身上穿的睡衣。布料很柔软。 “亏着你照顾我把睡衣穿上了。”杨芜说完,有笑道,“我以前突然去你屋里你都是果奔的。” “我穿内裤了。”敖木无力的解释一句。 “我还真没试过脱光了睡。”杨芜打了个哈欠,“听说脱光了睡更解乏,睡得更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敖木有些不好的预感:“我没有跟人裸睡的习惯。” “怕我晕针?”杨芜说完这话,先一步伸腿压住敖木踢过来的腿。 杨芜的笑声在黑夜中传来。敖木都能想象到他那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不跟你闹。你帮我找找安眠药。我试试不穿睡衣能不能入睡方便点。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杨芜推一把敖木,坐起身将睡衣脱下去。 敖木认命的起身,去药柜架子上找合适的药。 安眠药只要是短期服用,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如果入睡困难,吃几次是没问题的。 敖木拿着手电找到药,手电照回床上,就瞧见杨芜在床上踢着两条大长腿。 那腿型极好,匀称、有力。杨芜是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他骨架比较小,但散打九段的实力,让他身上的肌肉匀称的近乎完美。 暗暗吞了下口水。敖木连水带药送给杨芜:“吃吧。” 杨芜接过去,盘腿坐在床上将药吃了:“多有有效?” “半个小时左右。”敖木道,“躺下吧,平心静气,呼吸放缓,一会儿就睡了。” 二人躺在床上。床太小,二人距离远的话怕掉下去,靠得太近又有些热。 杨芜翻了两回身,还是找不到睡意,干脆手脚并用的缠上敖木,听一听敖木呼吸的声音。 跟往日不同,这一次杨芜只穿了一条内裤。脚裸在腿胡乱的运动中,偶尔擦过敖木露在睡衣外的脚环,便让敖木不禁颤栗。 杨芜心思重,最近事情又多。心情正烦躁的时候。腿又胡乱的动一动,忽然瞪大了眼睛:“木哥。你好像*了。” 敖木身子一僵,当即要翻身:“你自己乱动的。” 杨芜忙将人按住,伸手要去碰:“那我也是糙老爷们。你还真对我有感觉?” “这是正常生理反应。”敖木努力让自己的学识压过此时的羞愧。一边有些慌乱的去拉杨芜的手。 可惜杨芜的手开始快了点,虽说碰上去就被敖木拉开了,可还是调侃了一句:“还真精神。” “正常人都会有反应。你别闹。”敖木想要从床上下去。 杨芜却拉着他手往自己弱点按:“你看我就没有反应。” …… 触碰道那还有些柔软的小怪物,敖木那名为理智的弦就崩溃了。 杨芜还在没心没肺的笑着,转瞬间已经被敖木压在了身下。 “没有正常的反应。那需要治疗吗?” 杨芜表情凝固在哪里。 随后发生的事情…… 有些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杨芜啊,你迟早自己把自己作的菊花不保hhhhhhhh~ 第44章 “在来两桶土, 我推得动。”敖玲推着独轮车, 让两个挖地窖的小伙子再倒进来两筐土。 敖木跟杨芜挖地窖,敖珍将土图一出去。张琳雅收拾地窖里的东西。将一些不怕潮湿的的货物搬去楼上收拾好的房间。敖玲有时候会过来帮忙搬一下张琳雅打包好的东西, 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看三个孩子。 要是婴儿是一个, 就暂时交给吴丽丽了。吴丽丽孩子稳重, 婴儿又不会爬。只要哭的时候告诉一声大人就好。可两个婴儿不确定因素还是有些多,交给一个□□岁的孩子也不放心。 敖木将杨芜挖出来的两桶土拎道门口倒进敖珍的手推车里:“之前下雨的时候在上面那里冲出来一条水沟。土就先填到那里。等铺好了再往村外送。注意点脚下。” 敖珍正了正头顶的探照灯, 拎独轮车的把手推着小车出去。 敖木拎着两个空桶回地下室下头挖洞的地方, 杨芜已经填满一个桶了,正在填第二个。 二人打从起床就没什么交流。杨芜起床后会楼里准备施工, 敖木从穿着雨衣打着伞带上口罩墨镜去的大队。在大队跟着开会一直道天黑才回来一块挖土, 这挖土一挖就要等到天亮才能休息。 虽说在一块干活。可相互之间连最基础的交流都没有,目不直视, 干活全靠默契。 敖木不知道杨芜在想什么, 后悔?厌恶?还是跟他一样无措? 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和语言去面对杨芜。现在二人的沉默,让敖木既不知所措, 又有所庆幸。他期待杨芜跟他说话,却也害怕二人的说话。 昨天晚上实在荒唐,却是两个人一起犯的错误。敖木对杨芜图谋不轨不是一年两年了。可杨芜呢?感情方面,没有人是有自信的。越是在意, 心里越是没底。 更何况,以杨芜的个性,单纯觉得好玩疯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这样的话,敖木会更加觉得自己卑鄙。 “敖木啊, 你过来看看这几样东西是搬楼上还是先放一楼。”张琳雅到来打断了敖木的胡思乱想。 东西搬楼上不是全部存放在楼上的。更多是暂放一楼,将一些占地方的东西先放在一楼,方便地窖的施工。 敖木转头去跟张琳雅重新确定一下搬什么,杨芜回头看了一眼,回头继续干活时候,动作慢了点。 这一天下来二人都有些尴尬,一直忙碌到天蒙蒙亮,敖珍做好了饭,一家人累了一宿围在一块吃了顿晚饭。随后收拾一下残局,各自回房间休息。杨芜还是住在诊所。敖木打算回楼上卧室的时候,被敖珍拉了一把。 “你是不是跟小杨闹别扭了?”敖珍问道。 敖木确定杨芜已经进了诊所,才否认:“没有。” “那今天怎么没见你们说话。”敖珍可不信。这俩小伙平时就喜欢黏在一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虽说性格不太一样,不过旁人都看得出俩人感情好。 敖珍本就是个心细的人。近来一直怀疑敖木真对杨芜真有什么心思。所以对二人的互动尤为注意。 “有什么可说的。活那么忙。我俩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样的活。够累了哪有力气说话。”胡诌这方面敖木还是相当有实力的。 听着是这个道理。敖珍将信将疑,还是嘱咐了一句:“就是真吵起来了你也让着人家点。看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好人家长起来的。看他这么长时间让干啥干啥,没耍过熊(耍赖),没放过狠的。挺好一孩子。人家叫你也是一口一个哥的。你这当哥哥的也让这人点。” 这话让敖木差点笑出了声:“大姨,我三岁两岁让你这么教。” 村里训孩子都是这么一套话,用来说敖木这奔三的小伙子实在不合适。 “那你还不让人省心!一百岁了也是这德行!行了,看你晚上就吃那么两口。家里要是还有泡面就泡一碗。没了就煮点面条。你这干的都是体力活,不吃饱了明天没力气,听见了吗?” 听着敖珍的唠叨,敖木一边应声一边上楼。 敖玲从来不会跟她说这些。甚至他们母子俩站在敖珍面前往往是排队挨训的。敖玲被挨训的次数还多一点。心理年龄上看,敖玲确实比敖木这个儿子小太多。 回楼上,过了一个小时仍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从空间里拿出安眠药。刚就着水咽下去,就听见了卫星电话的响声。 敖木拿起来一看,是杨芜打来的。只是晃了一下,没等敖木接通就挂断了。 敖木想要打回去,又想到当前信号不好。也许杨芜就是想到这个所以才打一下就挂断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敖木没有多想,下地将睡衣套上,下楼进了诊所。 开门,发现里头灯亮着。现在窗户完全封死了,即便白天屋里头也要点灯。 杨芜就趴在床上看着他笑。 “又睡不着?”敖木移开目光,努力压一下过速的心跳。 “昨晚睡得挺香的。今天就睡不着。”杨芜拍拍自己的床边,让他过来坐。 提起了昨晚,敖木的脊背有些发僵。尽量不去想昨晚情迷的滋味。几步走过去,从空间里拿出自己刚吃过的药。 杨芜却没接。他抬头看一看敖木的侧脸,翻身仰面朝天。 “你是不是没跟别人弄过?”杨芜问的比较委婉。 越是不想回想,杨芜却越要提。敖木不回答,杨芜也不说话。等了几秒,敖木自己先忍受不了沉默开口道:“没有。” “啧,哥,你二十八了。一直自己修炼麒麟臂?太惨了吧。” 被这样嘲讽,敖木反唇相讥道:“跟我表现你经验丰富?” “嘿嘿,我不也单身到现在吗?所以才有点好奇叫你过来。”杨芜道,“我昨晚睡得好,我有点好奇是因为咱俩的事还是因为我吃了药。” 敖木喉咙动了动。他有些不敢去想杨芜想要求生的究竟是什么。 杨芜坐起身,一只手搭在敖木的肩膀上,下巴枕着手背,靠近敖木一点:“所以我想尝试一下,今晚不吃药,是不是一样能睡好。” 敖木从尾椎处生气一股酸麻蔓延全身。心爱之人的耳边私语,仿佛妖精吸取阳气时,先散发出来的致命幽香。可怕的事,明知道往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敖木仍有沉沦下去的期望。 杨芜伸手摸了摸敖木身上的衣服,笑道:“挺上道啊,穿的这么简单。” 理智的那根弦被绷到了极致,就在即将断裂的那一刻,敖木忽然站起了身:“别闹。” 有些错误,一次就足够了。 那**的滋味固然诱人。当前杨芜玩意正浓,就是敖木顺着他得意跟他胡闹也没什么。 可敖木并不觉得那样就是对的。尤其他明明心怀不轨的时候。 这不光卑鄙,还亵渎了杨芜。 在这方面,敖木有着近乎执着的想法。哪怕是杨芜主动要求的。 杨芜微怔,瞧着敖木有些僵硬的背影,想一想方道:“昨晚好像是你主动的吧。” 敖木耳尖一些发红:“要我道歉吗?” “咱俩谁跟谁,那用得着道歉。”杨芜脚伸向床边的鞋子,站起身狞笑道,“不过昨晚你按着我L这件事我必须把场子找回来。” 敖木刚要回身,就被敖木从后面抱住,然后敖木整个人双脚腾空,被杨芜转身扔在床上。 “……”死也想不到能有被杨芜扔床上的一天,“你……” 杨芜突然靠近,二人的脸险些撞在一起。 杨芜笑容阴恻道:“注意一点。你的手是握手术刀的,我的手是练散打的。下手可黑着呢。你敢乱动,把你掰折了可没地方治去。” 敖木禁声,杨芜动手扒他睡衣。 他清楚,杨芜不是个强迫人的人。此时只要他伸手推一推杨芜,杨芜不会难为他。胡闹归胡闹,杨芜不会触及他的底线。 明明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应该推开。不能任凭自己沉浸于此。 可当空气都变得炙热的时候。敖木认命了。 就这一次吧,算是还了昨天的荒唐。 以后是不行了。 然后…… 第二天敖木也是这么想的。 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也是。 第五天……明明嘴里心里都想着不行,身体却让人崩溃的真实。 当杨芜带着一脸坏笑贴上来的时候,敖木所有理智都喂狗了。 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被自己喜欢的人勾搭更加难以拒绝的事情了。 如果杨芜明确表示了喜欢他,敖木能抱着杨芜来个托马斯回旋。可问题是杨芜是抱着游戏的心思。 两个男人葫芦娃,应该还算正常吧…… 要是他不喜欢杨芜就好了。没有就能心安理得的闭着眼睛享受。 可若是真的不喜欢,敖木也不可能让他近身。 这就是个无解的问题了。 一家人忙碌着,地窖的进展也在加快。本省的林业局开始大规模砍伐树木,分发给各个村庄做支撑柱子。敖木家里人口多,多分了一些。地窖一边挖一边往里面支撑柱子,还要将木板嵌在上头,防止塌方。 地窖需要规模大。但为了降低支撑的成本,先是挖一个细长的主道,然后向两边延伸,分别有两个较大的植物种植和四个较小的储藏室。需求的标准已经一再降低标准。可即便如此,进度依旧不高。 敖木家里算上敖珍有三个粗壮劳动力尚且这样,更何况其他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hhhhhhhhhhh~ 杨芜: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敖木:我有句mmp现在就要讲 那么要加更吗? 要吗要吗? 第45章 留下来的一个班的士兵是村里最忙碌的, 给各家各户输送物资, 并在各家决定定居的房间门窗进行加固避免空气泄漏。同时在窗户上安装气体阀门。到时运送氧气的人员只需要窗口通过阀门先检测一下里面空气的成分和浓度,然后抽出一部分气体然后注入氧气就可以了。 而送物资的方法就相对笨拙一些了。只能在门上开一个小洞。放上小门后用木桶订一个小盒口放在门上小洞口。 到时候需要什么物资写在纸上, 输送氧气的人员看一眼几率下来以后, 等下次再来的时候回带上顺着门口小门塞进盒子了。 等外面小门关上后, 再从里面打开获取物资。 不光物资,有排泄肥料也可以通过密封的塑料袋送出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全村人都加快了准备的脚步。 敖木的诊所门口也被延长了一段, 加上了一段比较迂回的入口。这是政府出资直接用砖头和水泥建造的。期间有三道完全封闭的门。当然,因为没有足够的预算, 这个门只能是手动的。外面的人开门进入第一个门后, 关上门那一刻房间里面的气泵就会迅速将里面的空气抽离出去。大概两分钟后,打开第二道门进入第二个空间。 第二个空间同样是气泵。不过是一边抽离一边注入空气。空气中二氧化氮的比例降到安全数值以后, 第三道门才会打开正式进入诊所。而诊所里有空气净化器, 负责消灭剩余的二氧化氮。 最近几天,一个班的解放军战士基本上都在紧急建设这个, 敖木每天都会过去看一眼,顺便检测一下外界的空气含量。 虽说伽马射线暴传播的大气层距离这边有一定的距离,可本地二氧化氮的成分还是每天都在增加一分。二氧化氮质量比空气中,会下沉。所以, 当空气已经不适合人呼吸的时候,人就必须待在房间里。 除非想死。或是进化出不会被二氧化氮毒死的能力。 以现在二氧化氮飙升的速度来看,能够给他们准备的时间,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这么大应该够用了吧。”杨芜擦擦头上的汗, 再看手背脏的像是一幅画。这个这几天里杨芜都快看习惯了。 地窖的两个大空间已经挖出来了。眼下只做了简单的防塌,小房间还没来得及挖。挖掘的速度比想象中慢得多。 敖木看着灯光下仍旧昏暗潮湿的环境,沉默些许,才道:“让我姐他们过来铺设电线,在墙上种上藻类吧。咱们去弄一下牲口。牲口那边应该方便很多。咱们缩短一下休息时间,争取三天内完工。” 小房间可以等毒气来临以后再挖。 原本诊所跟主楼中间间隔一个仓房。当前挖了一个地道链接了仓房和主楼。而仓房和诊所之间凿通,可以来去自如。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敖木还想将温室相互之间地下挖通,并链接仓房。这样照顾动物们也能方便。 温室三个暂时弃用,两个用于养牲口和种植,足够用了。 可想法是这样,是否来得及还是两说。 “有的干了。”杨芜扯扯唇角,笑容僵硬。 “这几天坚持过去就好了。”敖木道,“等到完全封闭的时候,我给你放三天假。” “你就是放一辈子也不给我开资啊。”杨芜活动一下筋骨,将铁锹放在角落里。 二人上楼,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等饭做好了吃了饭再跟解放军那边规划一下后面几天的工作就可以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敖木检测了一下空气质量。当前的浓度已经不亚于雾霾时候的情况了。凌晨新太阳升起的时候,抬头看一看天空。那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雾,已经瞧不见阳光了。 这样的大雾只会一天比一天浓。 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追逐。 温室里的瓷砖已经因为其他地方要用挖掉了,下面的砖头虽说是用水泥镶嵌的,但挖掘起来还不算费事。 敖珍等人承包了地窖那边地窖的收尾工作,敖木跟杨芜专注于这边,竟然两天的功夫就将两个温室的地窖挖好了。挖好后,将混合了藻类种子的泥浆涂好,然后将之前做好的水泥条镶嵌在地表。又在水泥条上面放了铁丝网,在铁丝网下面铺设了三个功率较大的日光灯链接在温室里面的电源。随后在铁丝网上面铺设木板。木板之间不算太密,让空气可以自由流通。 这又花了一天的时间。 然后空间重新分配,一半的空间种植作物,另一半的空间分成牲口圈养殖牲畜。因为植物的这一边会全天候提供补光灯照明,植物跟牲畜中间会用黑布隔开。虽说不能百分百遮光,但已经是尽可能的不影响牲畜了。 这些又忙碌了一天。 当人在外面愈发不舒服的时候,就必须尽可能降低外出的时间了。 就算遇到一些必须室外长时间作业的事情,敖木也会背上潜水用的氧气瓶,用呼吸机在外面呼吸。而家里其他人已经被他禁止出去到外面了。 家中暂时安放了两个制氧机。不过墙壁上的藻类长出来以后,制氧机使用的次数并不多。暂时来看室内的呼吸质量还不错。 而且家中还有空气净化器,可以净化偶然被放进屋子里的二氧化氮。 两台净化器,一个在诊所,一个在楼里。政府倒是送来了一个,因为诊所已经有了,暂时被按在学校里的校长室。那里面是公共使用的。 随着个方面的施工相继完工,外面终于想起了那最终的警报声,已经彻底不能走人了。 “原本我们计划是七天,现在已经十天了。明天我们会乘坐军卡回去,剩下的事情您要跟村长他们做好交接。”战士班长对敖木做了最后嘱托。 “明白,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敖木看一看完全焕然一新的诊所。他明白现在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这边还在做着最后道别,敖木就听见了门外乒乒乓乓的声音。外面的声音有些嘈杂,此时正咋这门叫敖木开门,出事了。 敖木跟战士们的眉毛都皱起来了。当前外面二氧化氮的含量越来越高。村里喇叭三天前就开始反复提醒禁止外出,正式进入等人送氧气的阶段了。 这些人大刺刺的站在外头敲门叫喊,这会子吸进去的毒气就够人受的了。 敖木对班长点一点头,然后让杨芜帮忙整理,背上便携氧气瓶带上呼吸机,先过了一号门和二号门,最后打开三号门。 三号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门蜂蛹进六七个人,他们还抬着一个躺在们班上明显呼吸不畅的人。 “快让我门进去,我家育权快不行了!”一个声音有些尖锐的声音喊着。 敖木被喊得耳膜发疼,让后面的人赶快将门关上。 还没等敖木问情况,敖木的手腕子就被那声音尖锐的中年女人拉住:“小敖啊!你快救救你叔吧!他就出去一会儿,怎么就不行了?你看看他啊!” “退后!”敖木一手压着呼吸机,再看其他人,只有两个男人带了毫无作用的口罩,其他人一点防护都没有,“不要命了?说过了不需外出!” “这事回头再说吧,你快让我们家育权你叔吧!”女人又喊了一嗓子。 跟出来的杨芜瞥了她一眼:“闭嘴吧你。屋里头还有七八个战士呢。你们想死比捎带上人家。外面毒气一点都不能进去。” 杨芜声音隔着呼吸器听起来有些发闷,最近没少跟敖木忙,自然知道那毒气究竟有多厉害,拉一把敖木,让他先去看病人,别被这女人影响了。 “那……那也救人重要啊!你这什么态度!”那女人有些不满,身后一个送人过来的男人拉了她一把,那女人才不情不愿的推后两步。 敖木从身上掏出空气检测仪。这个空间的空气已经开始往外抽了。可是这里的人都没有穿仿佛,跟更没有呼吸器。不能让氧气含量太低。 “等一分钟才能进去。你们什么情况?说了不让外出,你们这七个人集体唱反调。怎么?真觉得自己命硬到老天爷不敢收?”敖木皱眉问道。 敖木看了一下门板上人的情况,人已经开始踌躇,敖木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只是当前这额情况,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健康人的情况。不能因为一个人情况紧急。就让更多人陷入危险的境地。更何况还是整整一个班的战士。 应该是急性二氧化氮中毒。以当前的条件,完全康复不太可能了。 一个送人过来的男人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十分沙哑了:“大夫,这还有救吗?” “我能给做个急救,如果能送去县里,也许人还能活。但后遗症不好说。他我暂且不问。你们为什么就这么把人送来了?且不说对他是二次伤害。你们暴露在现在浓度的二氧化氮下,估计也是轻度中毒。你的声音就已经出现问题了。如果有条件送去县里,你们也必须跟上。如果你们真觉得自己命不值钱,就当我没说。”敖木扫了一眼众人。 一分钟刚好到了,敖木示意他们抬着人进入二号门,等待这里面二氧化氮浓度降低道可以呼吸。 里面的战士在一号门门口敲门,示意要出来,敖木回应道:“先别开门,把空气净化器打开。” “这么严重吗。”前来送人的人就是一哆嗦。 “你以为国家跟你开玩笑?”杨芜讽刺道。 作者有话要说:啧~我话放在这,这种人肯定少不了。 第46章 那人在开口透着满满的心虚:“现在浓度不是没那么高吗?以为出来一会儿没事。” 敖木看他一眼:“你要真觉得你说的都对, 何必在这里听我说废话。” 那个声音尖锐的女人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这么说我们都不行了?” “看急慢性。六小时内没问题就是慢性。”敖木继续给病人看诊, 将症状记一下。然后观察二氧化氮的浓度。 生气是肯定的,可不想人出事也是真的, 敖木甚至将呼吸机分给病人。病人呼吸到氧气, 情况稍有好转, 但仍旧不容乐观。 “那……那还能治吗?”女人带着哭腔问。 “以前能,现在玄。”敖木能回答她, 完全是职业素养。 听到敖木说这话, 那女人人身子当时软了。被人扶了一把后一拍大腿就哭出声:“这挨千刀的!他自己作死还带上我们啊!说了不上他出门不让他出门。他非说那雾没到地上就没事,好端端的要去收拾柴火垛。现在好了, 他自己躺在这还带上我们啊。” 她的声音也开始哑了。沙哑的嗓子加上高昂的声音, 就仿佛指甲刮过黑板一般刺耳。 敖木有一瞬间想把这女人直接扔出去。他见过难缠的人,可没见过生死关头还这样胡闹的人。 空气数值终于到了正常, 敖木测了两次确定空气正常, 这才打开了最后一道门。 门打开那一刻,几名战士也围了过来将人抬进去。同时给其他人准备呼吸器, 让他们尽快吸氧降低二氧化氮的持续伤害。 敖木忙给病人口服异内肾上腺素,并将地塞米松用注射用水稀释后雾化给其吸入。同时开始准备急救的吊瓶。 敖木做好了紧急处理,看着病人呼吸逐渐稳定下来,擦一下额头的冷汗, 对解放军道:“我当前有的只能做到这里了。呼吸道痉挛暂时稳定了,可肺部情况不容乐观。明天你们离开的时候能不能把他带去县里?” 人还有救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尽力施救。 “人能救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班长问道。 “七八成吧。不过不排除对肺部产生不可逆伤害。还有他们几个。急救我能做。系统的治疗这里没那个条件。”敖木顿一顿,添了一句, “而且我是外科医生,呼吸科不是我的强项。就算有良好条件,我能做的也只是基础治疗。” 医生不是万能的。总有自己专业的方向和擅长的地方。 班长道:“那我明天带走吧。那他们几个?” 其他人都眼前一亮看过来。没有人不怕死。先前不过是幸存者偏差觉得只出来一会儿没事,哪里想到会这么严重? “带走两个体质较弱的吧。检查一下。然后带药回来,我负责给他们治疗。”当前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能够接收到治疗就已经十分幸运了。 事情暂且拍板,敖木看着病人的状态。很快他就会出现肺水肿的状态。随时可能有生命生命危险。而敖木要做的,就是保证他在送到县医院之前活着。能不能救回来,就是医院的事情了。 那女人又开始哭,其他人都有些尴尬,甚至看着她脸上都带着些怨恨。 吊瓶点上了。看着明显快满了的诊所,敖木才有精力问一下他们这些不省心的人是谁家的。 躺在病床上的名叫马育权,家里行六,那个拎不清的女人是他的媳妇。其他六个人都是他们马家的人。 村里孩子排行男女是分开排的。这人排行老六,就代表她母亲至少生了六个儿子。 敖木听了都有些惊愕,毕竟这么能生的人家村里还是挺罕见的。 这些人就暂且留在诊所了,明儿一早军卡来接人的时候,送走的人一起送走,其他人敖木会继续观察进行保守治疗。 生怕马家其他人过来看情况,敖木用家里刚接上村里喇叭的话筒重复了即便禁止外出。且说明白了马家已经有人中毒,连送人来诊所的人也已经中毒了。 播报完了以后,时间也不早了。几个解放军带上呼吸机防毒面具回大队住下,等明日军卡来。 酸性滤毒盒的防毒面具是可以短期内防止二氧化氮吸入的。只是因为地表的植物和海中藻类大幅度死亡,氧气正在逐渐下降。这防毒面具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失去作用。 敖木打开了诊所的制氧机。坐在角落里看着吊瓶,考虑着点完吊瓶要不要今晚就呆在诊所观察情况。 这时候,一个症状好一些的人拿下自己的呼吸机,开始跟敖木攀谈写事情。 敖木对这个没有兴趣,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这一会儿敖珍过来叫敖木吃饭,瞧见满屋子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敖木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敖珍皱眉,有心训两句,可一看自己跟这些人又不熟,犯不着得罪他们。 “那你去吃饭吧。这我看着。”敖珍知道敖木最近辛苦的厉害,推着他让他先去吃饭。 “吊瓶快打完了,你会拔针吗?”敖木不放心道。 “哪有什么不会的。你姨夫活着时候针都是我给打得。你吃饭去吧,真有什么事我叫你。”敖珍将人推到仓房那屋。 敖木知道敖珍稳重,就先回去吃饭了。 饭桌上,敖玲询问她姐为什么没过来,敖木又将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马育权?是不是马叔家的人啊。我记得。大姐跟我说过。说马婶可厉害了,生了十五个孩子,九个大小伙子。只有最小的儿子没养活,其他的都养大了。” 杨芜被呛了一下:“十五个?机器人吗?敖哥,一个人生这么多确定没事吗?” 敖木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见杨芜问,便解释道:“按理说肯定会出现问题。子宫壁会非常薄。” 敖玲点头道:“对!我听我姐说,马婶就是上厕所时候,子宫都掉出来了!后来送去医院,可一直有病,治不好,就死了!” “子宫?还能掉出来?”杨芜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就算是只生一个,子宫垂落这种事,任何生过孩子的女人都有可能发生。”敖木淡定的吃一口饭。 杨芜只是想象一下,就有些食不下咽:“这么恐怖的吗?” 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张琳雅也忍不住咽口口水。她都生三个了。不过怕听见更多不好的可能,她也没敢多问。 “还有更恐怖的要不要听?”敖木挑眉笑道。 杨芜将一节猪大肠塞进敖木的嘴里:“冷静一下,我不需要。” 其实敖木不喜欢这个,当然也不讨厌。只是杨芜塞过来的,不喜欢吃的,也变成美味了。 见敖木嚼着菜不说了,杨芜才感叹一句:“做男人真好。” “男人也有很多可能面对的问题。”敖木开口道。 “你闭嘴。”杨芜快被他说出心理阴影了。 见他们结束了这个话题,张琳雅才道:“往后事情就算稳定下来了吧。现在看,要是只是那毒气的话,生存还不是太大问题。” 敖木去却摇头道:“毒气从来都算不上多可怕,只要不自己作死就没事。问题是由二氧化氮引起的其他反应。比如气温骤降,比如酸雨。这些都是问题。具体怎么解决,还需要继续探讨。上面对这件事也在讨论中。咱们还是先等他们的应对策略吧。” 说起这个,饭桌上又多了些沉默。 毒气还只是初级阶段。后面的问题,才是更加严峻的。 这边原本就接近中国的冷极,眼下的情况,只怕冬天会更加恶劣。 往年就算再冷至少可以生火取暖。可随着氧气大幅度降低,人呼吸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更何况生火取暖。 煮饭有生石灰做的加热包代劳,可取暖呢?就算有御寒的棉袄,不能生火人生活的成本也称几倍的上涨。 敖木家里有足够的器械不用担心。 可其他人家呢? 他们想不出怎么办,只能看政府那边的决定了。 吃过了饭,敖木回到诊所。敖珍让他先回楼里睡一觉,她在这里看着就行,有事再去叫他。这些擅自出来的人肯定不会只有他们几个。万一明天还有怎么办?敖珍还有一些基础的护理知识,在这里守夜也好。 最后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敖珍看到天亮前,等天一亮敖木就过来。 刚好敖珍人随和,跟谁都谈得来,留下来跟这些人俩聊天时间过得快。好过敖木人跟木头似的杵在这里。 今晚是不能睡在诊所了。敖木刚在地下室放上折叠床,就看见杨芜抱着铺盖卷过来。 “怎么就放一个折叠床。这比诊所那床还窄呢。” 现在天黑以后敖木都有些不敢看杨芜。没有确认关系,可晚上发生点什么却成了二人每日必备的节目。 杨芜一个大小伙子正年轻,食髓知味又发现敖木挺配合,自然不打算放过他。 “你自己搬,我先睡了。明天事情可能会多。”敖木坐在床边,按一按发紧的眉心。 杨芜将自己的铺盖扔到敖木的身上,开始搬折叠床跟敖木拼在一起:“那我今天先放过你了。赶紧睡吧。万一明天还有作死的人呢?” 敖木暗暗叹口气,也不知是松口气还是遗憾。 第47章 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敖木是被敖珍摇醒的。 敖木即便是在睡觉, 脑袋里也有一根弦绷着,人一推就醒了。 “怎么了?”敖木声音有些发哑。 “那人好像抽过去了, 还上不来气。你快起看看吧。”敖珍的声音有些激动。 敖木要坐起身, 身子却被杨芜抱进。敖木拍拍杨芜的腰身:“松开。” “嘎哈……”杨芜声音还犯着迷糊。 “上厕所。”敖木随口道。 “别踩回来。”杨芜松开手, 翻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敖木也不知道杨芜是哪辈子养成的习惯,睡觉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一开始跟杨芜睡一块的时候, 敖木整晚整晚的精神着。现在能睡着纯粹是习惯成自然。 敖珍见二人的互动, 目光有些复杂。敖木起身迅速穿好衣服,快走几步出了地下室, 从地道里钻进仓房再进诊所。 “小敖!你快看看这怎么了, ?怎么好好的人抽过去了。”马老六媳妇又要过来拉着敖木。 敖珍忙一把将人拉开:“你别耽搁人救人啊!” 敖木看了一下病人情况,还是呼吸道痉挛。还算好控制。忙将白天急救的办法又来了一次, 重新查看一下病人体征。情况已经恨不乐观了。但愿军卡能早一点道, 人早一分送去县里,就能多一分治愈的希望。 马老六媳妇还要拉着敖木问情况, 敖木因为起的急脑袋有些疼。更受不了她那尖锐的破锣嗓子。说了两句后,让敖珍看着一点吊瓶,他回楼里写材料,有事再叫他。 “行。这边我看着。你也别写东西了, 回去接着睡吧。再有俩点天就亮了。”敖珍是心疼外甥的。 “不用了,万一再有情况呢?你随时检测一点空气数值,只要不红基本就没事。门千万别开,等天亮吧。” 敖木回了屋里, 在翻找一下表格,将病人的情况详细写了一下。又想一想哪两个人最需要被一块带走,也写一份资料。有这个,拿到医院里,接手的医生能够尽快了解一些情况。身为同行,他还不算太忙,就给他们多一些方便。 差不多写完了,又过去半个小时了。敖木脑袋疼的同时,还有些困。可这样的状态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吃了两片布洛芬,敖木正靠在沙发上喝着热水,便听见脚步声从地下室传出来。 敖木回头,瞧见杨芜套上了一身软萌的小熊睡衣走来。 “上厕所?”敖木看一眼便收回目光,生怕多一秒就再也离不开。 “怕你掉厕所里,过来捞你的。”杨芜走过来,坐在敖木身边,看一眼桌面上的资料,“还真敬业。” “习惯了。你回去睡吧,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 “我随时都能睡。”杨芜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绿油油的天花板。屋子里的采光不光是从下往上,还有从下往上和往四周的光。电压自然不低。也就是他们家现在还能支撑。 不过这份支撑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柴油、汽油发电机发电需要消耗大量氧气,显然用不长久。太阳能发电现在还好,可未来终有一天迷雾笼罩大地,遮挡住阳光,太阳能发电就会少得可怜。 剩下的就是风力发电了。可风力发电发的那点电,显然很难支撑。 最近家里已经放了七八个新的风车。若是等太阳能无法使用的时候,这些风车还是不够用,那还要继续安装。 值得庆幸的是,未来的大风会越来越多,风力发电暂时不用担心使用问题。 “是少了我这个安眠药?”敖木调侃道。 杨芜挑眉,笑容带着几分肆意:“所以我过来吃药来了。” 敖木身子一僵,只道:“试用期过了,以后付费。” “拿什么付费?”杨芜凑近些,“肉偿行吗?” 敖木回头,刚好瞧见他睡衣里胸口处的大片皮肤。 他摸过,手感好极了。 “价值太低,”敖木违心道,“抵偿价超过五毛我都觉得亏了。” “啧?你这药也不见得多贵啊。”杨芜伸手捏住敖木的脖子,“看着我的大刀再说一遍,谁亏?” 敖木的脖子被他摸得发痒,伸手一拉,杨芜向前一扑倒在他腿上。 “木哥,你也太坏了。”杨芜稳住身子,在他腿上笑出了声。这动作实在太暧昧了。 敖木身子一顿就要站起身,可随即发现他站起身杨芜的脑袋容易磕在茶几上。身体僵直道:“起来。” “不用了,你这大腿挺软的。”杨芜顺势翻身躺在沙发上枕着敖木的大腿,“你控制点就行,别一会儿我躺着躺着脑袋被顶起来了。” 面对总是胡乱飙车的杨芜,敖木内心有些崩溃。只能木着脸整理资料。 杨芜也不胡闹了,闭上眼睛换个舒服点姿势:“你后悔学医吗?” “这又什么后悔的。”敖木道。 “你要不是医生,就不用管这些烂摊子。这村里这么多人,以后肯定都来找你。我现在都后悔劝你开诊所了。还以为多轻松呢,结果这事情一串接一串。要我早跑路了。”杨芜嘟囔道。 “有利有弊吧。正因为我是医生,这世道我才能掌握最一手的资料。甚至于,我能有足够的药品、食物,能准备这么多,也都得益于我学医。退一万步讲,如果我没有学医,你就遇不见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敖木还是十分感恩自己学医的。甚至他觉得,他的幸福都是来源于此。 “也许你说得对。你也算是天生折腾的命了。”杨芜说完,好一会儿都没声音,就在敖木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杨芜又说到,“其实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也幸亏我在你这里。不然我要死了,估计也没人知道,没人心疼。或者根本没人在意我死活。” “我在意。”敖木道。 杨芜眼睛睁开,看着敖木。 敖木不敢低头看杨芜,只道:“不论你在哪里,我都很想知道你情况。只是你在我身边,我不用担心你活的怎么样,是死是活。” “我要是死了呢?”杨芜问。 敖木没急着回答,等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至少我会心疼。” 这六个字,仿佛消耗掉了敖木所有的勇气。他不是一个浪漫的人,甚至在感情上面,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他能够提起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这本身就是莫大的进步。 杨芜没说话,只是笑。敖木也没等他的回复,将文件放在茶几上,靠着沙发眯着眼睛养神。 就这么等了一会儿,这难得温馨的气氛被从诊所回来的敖珍打破。 敖珍一出地道就看见沙发上的两个人。 “木木啊,睡了吗?”敖珍低声问了句。 敖木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点滴打完了。人也睡了。我看天边都白了,是要亮了。你用不用在检查安排一下。等军卡来了好送走啊。”敖珍道。 敖木拍拍杨芜的脑袋,发现他睡熟了。值得小心的将他脑袋抬起,身子抽出去后,在他脑袋下面垫个枕头。 刚往地道方向走两步,敖木又被敖珍拉住:“小杨挺粘你的。” “不算是。”敖木道。 “那……你们俩是真在一块了?”敖珍表情有些复杂。 敖木看一眼敖珍,没承认也没否认:“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还用看吗?你别糊弄大姨,是不是真在一块了。他看着应该是有钱人家出身。你们在一块能长远吗?” “能活几天还是两说,想那么多没用。”敖木转头钻进地道里头。 敖珍看着他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敖木不是个听劝的人。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可这种事情到底靠谱靠谱谁说得清呢?敖木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就是半个儿子。有心为他操心吧,又怕费力不讨好。不管不顾的,又怕出了什么事敖木以后受不了,敖珍看着也不舒坦。 这种事情,亲爹亲妈管起来尚且为难。何况敖木不是从敖珍肚皮里爬出来的。 天亮后不久,军卡来了,将马老六和他媳妇,以及另一个岁数较大的男人一起带走了。 剩下的人,不能全在敖木家里。看两个人状态比较轻的,就先送他们回去了。送回去的时候指挥其家里人让他们迅速进屋,尽可能的少放空气进屋。 其他三个人暂且留下继续观察啊,防止有意外发生。 然后去了一趟大队,跟村长他们通了气儿。 村长周二他们昨晚就通过解放军知道的这事。本身就为家里人操心的他昨晚气的差点一宿没睡,早上也是在开会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最后还真讨论出个结果,连敖木听了头忍不住想要挑大拇哥。 他们直接用喇叭告诉村里人。要是再有人未经村里、诊所准许从屋子里走出去,那以后政府再下来任何物资就都没有他们份了。 这句话显然比一百句警告都管用。一听说擅自出来以后政府给的罐头就都没有了,一个个无不是门窗紧闭,别说私自出门,窗户口都封严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再回头检查这里,看见敖木说的话满脑子都是吴邪那句:“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第48章 村长广播完了, 敖木再跟他们确认一下送氧气的事情。 村里头招募了十一个年轻人, 加上上头留下的三个解放军,一共有十三个人负责给全村送氧气。从明天开始分为两队, 各自负责一部分人。然后一天一次交替供应。往后每户人家隔一天会有人来送一次氧气。到时候会用气泵先抽出一部分空气, 然后注入氧气如此循环。 也就是从明天开始, 敖木每天都要随时随地给氧气罐注入足够的氧气,确保送养不会断流。 “你要是忙不过来的话, 我还可以帮你雇两个人。”村长周二知道敖木工作量不低, 开口尝试给他降低些难度。 “暂时不用,先干着试试吧。”敖木刚要离开, 又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敖木略皱眉, 村长更抹不开面儿。他刚广播完了说谁家不听话就没有罐头,这又有人闹到大队这边了。 门外有人敲门, 村长让敖木先进里屋, 他带上防毒面具出去应付。 敖木回了办公室关好门。想一想还是将防毒面具带上。省着再有楞种直接闯进来把所有门都打开。 外面响起吵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 等外门空气抽的差不多,里屋们开了以后,村长带着几个有些咳嗽的人进屋来。 门一开鱼贯进来七八个人,里头还有三个孩子。两个孩子手里拿着湿布掩着口鼻, 还有一个男孩是被绑着过来的,不过口鼻也被绑了湿布条,显然是因为外面的毒气做的防护。 “小敖啊,你先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问题。”周二表情有些复杂。 “一会儿去诊所吧。”敖木目光扫向几人。他之前走街串巷的给人打吊瓶, 所以村里人多少都认识些。这家人敖木认识,印象还挺好的。想不明白他们好好的出来做什么。 敖木本打算走,又见那被绑起来的孩子挣扎的厉害。 村长嘟囔了两句,将那孩子绑着的布条解下来,没想到那熊孩子开口就骂,骂的难听极了:“我*你妈!你妈祖宗都被我*了!你他妈凭什么抓老子,我告诉你!我没成年,我捅死你们都不犯法!*你个妈的信不信我回头就拿刀把你们宰了!” 敖木听这污言秽语都觉得头皮发麻。一个看着最多十岁的男孩,开口脏的简直不堪入耳。 周二都被气的气血上涌:“谁告诉你不犯法的?你砸人窗户就得陪!现在什么时候你不知道!你这就是杀人!” “你告我去!你报警抓我!”那孩子梗着脖子,嚣张极了。 看他这样,敖木越看越眼熟。问了周二一句:“这谁家的。” 周二被气的喘粗气,道:“还能是谁家的。村东头高老大家的。” “高宝?”敖木想起年前儿发物资时候,那个独占全家的肉罐头还咬伤人的熊孩子。 “除了他还能谁。老高家老太太和高老大媳妇都挺好的人,怎们就有了这么个不是物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不知道,这是咱们村卢有年家。他们卢家人都厚道你知道。这因为毒气这事儿。家里头鸡都杀了,用盐腌了挂外头晒干。前些日子这兔崽子就去偷,被抓找了人家卢家人也没难为他,让他妈把人领走了。结果今天这兔崽子拿石头把人家窗户砸了!你知道现在这时候要命啊!人家一家七口这半个月累死累活的准备着,他这把人家窗户一砸人家住哪啊!” 敖木这个局外人听到这里都不禁气血上涌,更何况卢家这些受害者。 敖木之前跟卢有全关系不错,还要了他孙女的十只小白兔,现在还有七八只在温室里好好养活着。这卢有年是卢有全堂哥。村里头姓卢的是有名的好想与,名声一直很好。 敖木还没开口,那高宝又张嘴继续叫嚣着:“我他妈就是把他们都宰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你弄死我?你碰我一下我就告你去,我*……” 他张嘴还要骂,敖木直接一脚过去将人重重踢在墙上。 高宝当即惨叫一声,周二也忙伸手拦着。他是真没想到敖木能这么暴躁,对待一个十岁孩子说动手就动手。 “冷静冷静,这还是个孩子。”周二忙开口劝道。 敖木拍拍周二的肩膀,示意他没事。然后冷笑看着高宝:“你说的没错,你未成年,也没到执法的最低年龄。就算你杀了人法院也判不了你。” 敖木走进了几步,那高宝却再也没有半分嚣张气焰,缩着身子要往后退。可后面是墙,还能退到哪里? 敖木一步步走进,封闭的室内,灯光下敖木的阴影笼罩在高宝的身上,仿佛要将其吞噬一般。 “不过我也警告你,这世道不好,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没了更没人在意。尤其是你。再让我听见你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绑在村口。让村里烦你的人一人过来割你一刀。每一刀都能见到骨头!我让你疼上几天几夜都死不了,更没人知道哪一刀是要你命的。你听清楚,你没个三千刀死不了。但就算有人管你,全村两千多号人也不可能全抓走。你觉得全村里除了你妈你奶奶还有谁会喜欢你。” 敖木说完,高宝吓得冷汗都下来了,最后随着腿间一湿,人直接哭出声来。 周二见此,也就明白了敖木时候在吓唬孩子。 这孩子这么嚣张,就是因为没人管得了。家里奶奶宠着,母亲管不了。其他人不是自家孩子也不好多做管教。时间一长,孩子自然无法无天。再听说了什么未成年杀人不犯法一类的胡话,作死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总有人说孩子无辜,可很少有人去在意恶魔不分年龄。 敖木见他被吓住了,回头看了眼卢有年一家。这高宝这么恶劣,他们一家带人来大队的时候还给他鼻子上绑湿布条,防止吸入过多毒气。已经是十分厚道的。虽说湿布条起不了多大作用。 “二叔,还有多少防毒面具?不够用的话,我回来再接一次。”敖木对村长道。 “是不够。你也不用多走一趟。先让小点的去你家,你先检查者,然后让大一点的拿防毒面具再回来取一次。你好好给看看吧,没事也给开点药用着。”周二瞥了一眼尿在当场的高宝,心情也有些复杂。这是村里出了名的小霸王,没有他不敢惹的人,也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刚会走时候就会往人身上吐口水,从小到大,从没被村里人说过半个好字。 此时被吓成这样,要是就此改了哪还好。要是因此记恨上敖木伺机报复。看他能砸人玻璃,就能烧了敖木家的诊所。 也就是敖木这样年轻人敢这么得罪人。 村长翻出来四个防毒面具,敖木等卢家人都带上了,因为只有四个,第一批就是卢有年领着俩孙子一个孙女。回去路上敖木才一点点想起来。这户人家敖木是有印象的。卢有年只有一个儿子,因为当初响应国策,真的生一个就不生了。 结果儿子娶了媳妇以后,生了个儿子以后有想要女儿,最后生到第三胎才有。 东北这边计划生育上面民众自觉率十分高,大部分不用人提醒,上面让怎么生就怎么生。当然也有少数可了尽生或是为了生儿子生一串的。这样为了生闺女生到三胎的还是少见。 到了诊所,敖木先给三个孩子做检查,卢有年客气两句去接老婆儿子。 瞧见又多了三个孩子,敖珍过来打听情况。听完了以后不禁骂了句畜生。 “哪有这样的孩子。这不是杀人吗?” 后头吸氧的一个马家人不禁开口全了句:“那不还是个孩子嘛?” “放屁。”敖珍看看这检查的三个孩子,大的十八岁是个小伙子了,小的小姑娘才七岁,比自家外孙女还小,哪里会好受,“现在孩子猴儿精猴儿精的,什么不知道?就是仗着自己小啥事都敢干。” 敖木好像有些明白自己这暴脾气随谁了。 “我打了。”敖木道,“他口脏着呢,什么都敢骂,被我踢了一脚。”敖木检查完最小的,再检查第二小的男孩。 听这话,敖珍顿了顿,才道:“你这也是,哪说动手就动手了。那兔崽子再混蛋也看看孩子奶奶。他奶奶比他还混蛋呢,到时候找到你赖上你咋办。打得了孩子还打得了老太太吗?” 敖木忍俊不禁:“大姨你了解这么清楚?” “她才比我大几岁!还不是小时候一块长起来的。她比我早出嫁两年的。别看当时她不生养,可婆家里里外外被他收拾的看她鼻孔子喘气。后来生了老大,更没人惹他。这老公儿子都没了以后她是收敛了。不是收敛,是越来越老实不吱声了。跟她死的那老婆婆一样。谁成想还没等到孙媳妇呢,这孙子就已经成这样了。” 敖珍虽说嫁出去好多年了,可因为网络发达,加上村里女人们串门走动传递。对村里这些事敖珍也算是如数家珍。 敖木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开门声。 本以为是卢有年回来了,结果一开门是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用沙哑的声音哭着说着什么。 敖木没听清,只是在三号门里头戴着防毒面具等空气抽离。一边看着数值。一边想着这女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敖珍:我这暴脾气…… 敖木:我这暴脾气…… 敖玲:66666666~ 杨芜:66666666~ 请真情呼唤下一章 第49章 过了几分钟。等二人进了诊所, 那女人的哭声才少了些。 空气净化器打开, 女人呼吸两口清新了很多的空气,想起心底的伤心事, 又哭了起来:“你说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啊, 怎么什么好事都找不找我, 还有这么些的烂事。” 女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叹气。敖木知道她这是要说事了, 靠在椅子上没吱声。 敖珍仔细看一看那女人:“你是高老大媳妇吧。” 女人点点头, 看一眼敖玲想一想:“敖姨是吧,都这么些年不见了, 我都认不出来了。” “那肯定的, 你多大了我多大。你这些年都没咋变,我这一年老一个样。啧, 你这是因为你家高宝吧!这孩子也是够让人操心的了。”敖珍叹口气。 敖木挑眉, 再看女人总算认出来了。去年可不就是她拉扯的高宝,边哭边骂。 “除了他还能有谁吧!前几年我回村里看, 他是皮了点,可也没看出来他被惯成这样啊。往年我一年也就在家待几天,他能给我装几天好人。现在我出不去了,也不赚钱回家了。他可真是要在家里头称霸了!我怎么就养这么个儿子啊!你说要是五岁六岁, 打两下骂两句还管得住,现在根本不听管了。我那老太太就知道护着她孙子,你说我怎么管啊。这老大那该死的走得早,我为了养他儿子吃多少苦。可你看我现在享他家一点福了吗?” 女人越说越激动, 最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嗓子也不知道是被毒气害的还是哭的,声音有些发哑。 敖珍看了一眼敖木,这大概意思,敖木是明白了。 卢家三个孩子都低头没吱声,家大人不再,他们孩子也不好跟人家吵起来。而且这女人哭得厉害,也不好再说重话了。 女人哭了半晌,敖珍劝了两句也管不了什么。等哭了一会儿,女人才从衣服里头取出来几个包裹的严实的罐头,一共就三个午餐肉罐头和两个猪肉罐头: “我这也是听你家邻居说这事才知道的。我家也实在没别的值钱得了。这年前年后的,我家老太太惯着孙子,值钱的都给高宝换鸡吃肉了。这几个罐头是刚发下来的,小宝又不喜欢吃午餐肉才留下的。孩儿啊,你拿回去吧,好歹是个贴补。” 女人要将罐头都给卢有年的大孙子。大孙子名叫卢欣宇,以前已经念高三了。瞧着是个能管事的半大小伙。此时看女人要塞东西过来,看看弟弟妹妹一时也做不了主,只能往外推。 “姨你不用给我。我爷我爸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你跟他们说吧。”卢欣宇倒是有心管事,可这种事他管不了。 一这么说女人哭得更厉害了。 敖木被他哭得有些烦躁,却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只得开口道:“留我这吧,我回头给他们。而且叔他一会儿就回来,跟你也就前后脚。这是那孩子的事,奶奶管着的,你管不了也说得过去。” 女人脱开外套,又从衣服最里面有些私密的地方掏出来一个小纸包。纸包打开,里面是一条金项链:“敖大夫,我能不能再跟你这买个那个什么防毒面具?” 敖木多聪明?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你想回娘家?”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不回去我哪还有日子活命啊!那就是过来讨债的。日子但凡有一点盼头我都不走。问题是没活路啊。” 敖木略沉默,没急着开口。 敖珍一听,几乎下意识的开口道:“哪有那么严重啊!老大他媳妇,孩子才多大啊,你要走了剩俩咋办啊。” “大姨。”敖木开头提醒了一句,敖珍看向敖木,敖木对她轻轻摇摇头。 敖珍是老好人,老观念里头带着家轻易离不得的心思,更何况孩子还那么小。 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主角不是自己,就永远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去想。 敖珍忙禁声,后退两步离开众人的视线,开始回想自己刚刚说的。 敖木才开口道:“金子你收回去吧。我可以借你一个。你以后要是回来还给我就行了。要是回来晚了,给我也没用了。外面毒气越来越浓,总有一天氧气降到人无法呼吸程度。到时候就算有防毒面具,出去也只有死的份。东西我给你。你自己想好吧。” 敖木顺手拿起自己用的防毒面具扔该给她。 那女人接在手里,开始回想起来丈夫死了以后到现在的种种。 要不是真被逼到绝路上,一个丈夫死后宁可自己打工也要支撑起整个家的女人,又怎么会真的下定了决心离开呢? 可问题是,那个十岁的孩子秉性已经定型了。她不是没想过去将孩子教好。可问题是教不了。 一想到这里,那女人蹲下身子哭得更厉害了。 这回,屋子里谁都没话了。 等了一会儿,外面有了动静。 敖木重新翻出来一个防毒面具带上,知道这是卢有年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了。 当敖木走到一号门门口的时候,女人忽然站起身,带上面具道:“我走。” 看她人还在抽噎,目光中却带着决绝。敖木不禁再感叹一句人生百态。 出了一号门,再过二号门。打开三号门的那一刻,却看见门外站着五个人。 多了一个高宝。 敖木和女人看见高宝的一瞬间都有些发愣。 那高宝第一眼看见的是敖木,人还有些忌惮的向后躲了躲。随后才看见自己亲妈。 女人的目光没离开高宝,高宝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躲着敖木站的距离敖木最远。 三号门就在门口,敖木没急着关门。女人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有些犹豫的继续看高宝。 高宝没有看他,女人眼里噙着泪,一点点挪步到三号门外。 这个恶人还是敖木来做。站在门口,看一眼那女人。 女人还在看高宝。随着三号门一点一点关闭,女人眼泪再度决堤,直到门完全关闭。 那眼神,带给敖木的印象太深了。 敖木甚至相信,当时的情况,只要高宝多看她一眼,喊她一声妈,她绝对不会就此离开。 可没有。从此以后,这个村,再也没见过她。 人离开了,进了屋卢有年才问道:“她先回去了?” 敖木没开口,反问道:“带他过来了?” “他在外面时间比我们长。也给他看看得没得病。”卢有年看一眼高宝。其实也嫌弃,可孩子到底是孩子。也不能把十岁的孩子扔那里不管。 等回了诊所,这回诊所更拥挤了。 给每个人做了个简单检查,给有轻微症状的人开了点药。 诊所还是没有效果太好的药,还要军队送带走的那几个马家人回来的时候,应该会带过来一批药。 先前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这方面特效药大医院储备的也不多。眼下是趁着准备的这段时间加紧生产,当前应该有了救急的药品,才能给基层分派。 高宝人开始咳嗽,已经有了轻微的中毒症状。敖木让他吸了一会儿药,他也不敢多说话了。马家还有人调侃一句他终于有怕的人了,被他用恶狠狠的目光瞪了一眼。可敖木在场,他一句脏话也不敢说出口。 此时敖木虽说没什么表情,可每个人做检查、写记录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这样的人对比起来之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只会更加瘆人。 下午时分,杨芜才来到诊所,带着一身的土气。 “还没忙完?嚯,这么多人?”杨芜进屋发现自己坐的地方都没有。 “干什么了一身灰。”敖木看他一眼,嫌弃道。 “地窖啊。现在温室里弄好了,地窖还太小咱们还得继续挖啊。”杨芜看看身上脏了的衣服,“你还嫌脏,这你衣服。” “……你自己没衣服穿了。”他不说敖木都看不出来。 “你衣服宽松,干活挺合适的。”杨芜看看屋子里一圈人,“都住院的?” “一会儿就送回家了。你先回去吧。我把人送回去就回楼里。你先换身衣服去。”敖木将人往外一推,然后先对马家人道,“我先送你们回去吧,给你们留个防毒面具,再有不舒服过来找过。或者明天有过去送氧气的,跟送氧气的人说一声也行。” 敖木将人分批送走,最后只剩下高宝一个人。 高宝用药呼吸了半天,看情况稳定了。 敖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该让私人情绪影响判断。 “今晚你留在这里。我这屋有监控。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敖木找出吊瓶,开始配药。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了。高宝更觉得敖木要对自己下手。等半晌敖木没再开口,高宝才开口道:“我要回家。” 敖木也不想让他在自己家里太久。 “可以,不过要打针以后。”敖木将配好的吊瓶挂好,又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给他扎上。 敖木再看高宝,发现他看自己的表情很复杂。也说不出是恐惧还是仇恨。 说真的,这种表情出现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敖木还是头一次遇见。 这种人幸亏是个孩子,因为再大一大,敖木都绝不会放过他这个隐患。 正因为是孩子,敖木还没办法说服自己的道德跟他过不去。 第50章 给高宝打了针, 敖木就将人送回家了。 高宝奶奶此时记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不顾敖木提醒走出房门来,现实确认高宝没事, 然后询问敖木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儿媳出去找人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敖木只说她回了娘家, 具体不清楚,让他们祖孙俩赶快回屋去, 明天会有人过来送氧气。 高宝奶奶显然对空气中弥漫的毒气没有足够的认识, 连个口罩都没有的她抓着敖木要问事情的缘由。 敖木知道再耽搁时间只会让她吸入更多毒气,不再理会她的询问转身走了。 而高宝奶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忙捏住高宝的胳膊询问情况。高宝有心告状, 却想到了敖木的那一记窝心脚, 犹豫着要不要说。他越是不说奶奶越是着急,祖孙俩竟然就在外头耽搁了一阵才想起来回屋。 回屋不久高宝奶奶便咳嗽不止, 只是因为常年抽烟, 高宝奶奶本就有咳嗽的老毛病,所以谁都没放在心上。 这些烂事可算告一段落。敖木回了诊所, 闻着经过净化变得清新起来的空气,总算舒坦的了些。 敖珍将人交回诊所上楼吃饭,因为天上开始弥漫其淡红色的烟雾,天气愈发昏暗。太阳能发电也一日比一日少。 为了尽快适应以后电量少的日子, 现在每天都尝试一次用加热包做饭。 相比于其他厨具,用加热包做出来的饭就只能是煮的。开始变着花样吃还好,一家人还能吃个简单的火锅。可连炒菜都没有的日子,显然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今天用火锅底料煮的面, 我多放了点虾仁干和干贝,还挺鲜,拌了个凉菜。晚上就少吃点吧,明儿咱们再做好吃的。”今天饭桌上简单些,敖珍怕几人不习惯,还多说了两句。 吴丽丽用力吸吸鼻子,笑道:“我喜欢干贝!” 敖木道:“家里干贝不是挺多的吗?回头拿两包给丽丽当零嘴。” 敖珍劝道:“你别把孩子惯坏了。咱家里这么多人呢,好东西要都可着孩子吃,大人吃啥?你来小伙子干活还多呢。” 杨芜笑道:“我们俩可饿不着,真想吃什么自己就弄了。” 敖玲也帮腔道:“现在日子多难过啊,有好吃的、好喝的当然要尽快吃吃喝喝的,不然吃不到了多可惜。” 敖珍点点敖珍额头:“就你馋!大没大样,带着孩子胡闹。真吃没了你比谁哭得都厉害。” 敖玲被敖珍当孩子训话,人也习惯了,只吐吐舌头,就闷头喝海鲜粥。 杨芜最先吃饱,坐在饭桌前也不急着走,而是问敖木:“今晚咱们去哪儿睡?” 这个咱们让敖木差点被粥呛到,不留痕迹的抽纸巾擦擦嘴:“诊所没人了。” “那更好,那边一点儿味儿都没有。”杨芜对这个答案满意极了。地下室虽说干净,可楼里面的味道还是会传到地下室。 又要回到诊所里头住,敖木就不可避免的想道二人住在一起会发生的那点事。不觉思想旖旎,满脑子都是糊涂事。吃饭也就更不走心了。 敖珍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想一想不禁开口道:“俩小伙子住在一块多挤啊,地下室还挺空的。留一个人在诊所看着就行。万一晚上来人了,一个人能应付就免得多打搅一个人。” 敖木自然明白敖珍的意思。他没开口,杨芜先道:“没事儿,我天天吃安眠药,一觉睡到大天亮,扔炮弹都叫不醒我。” 其实杨芜这些日子半片药都没吃,他口中的“安眠药”就是敖木本人了。 敖木生怕想太多在饭桌上出丑,扒干净饭要下桌。 敖珍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态度:“难怪你俩最近几天都没分开过。这天儿也是够上火的。可老吃药也不是好事。木木啊,你最近不是学中医吗?试试给他开个方子调理调理。睡觉这事我看还是中医好用。” 敖木强压抑住尴尬的心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吃完了起身离席。 敖木跟杨芜承担了家里的重劳力,所有家里的基本家务都是敖珍等人负责。敖木吃过了饭就回诊所,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以前存下来的视频。 杨芜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过来,手里头还端着个带盖子的碗。 敖木躺在床上没动,眼神却不住的往杨芜的方向飘。 杨芜坐在敖木的旁边,拍拍敖木的腰:“起来,爷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敖木没动,努力让自己目光定格在自己手机上:“你做的?” “怎么?怕我毒死你?”杨芜伸手讲敖木扯起来,“大郎,把药吃了吧。” 敖木放下手机,看杨芜手里拿着的东西。盖子是半透明的,隐约能瞧见一点里面黄色和银色。 杨芜将盖子打开,一道甜香味飘出来。里面放着六个蛋挞。 “尝尝,这也算我为数不多会做的东西了。”杨芜将碗交给敖木。 敖木还真不知道他有这个手艺,伸手拿起来一个,将锡纸剥开,轻轻咬一口。外皮酥脆,内里爽滑。跟店里头买的蛋挞差不多的味道。 “好吃吧。”杨芜笑道,“要是往常我可懒得做这个。这几天电越来越少了,估计再有几天烤箱就不能用了。我趁现在先做点好吃的。别看就这么几个,可费事了。姨和丽丽都抢着吃的,我好歹给你留了这几个。” 听这话,敖木喉咙动的有些艰难,唇齿都有些发酸,吃的却还是很小心。 “盒子里我留了些快餐。以后还能吃着。”敖木难得吃的秀气一次,每次只咬一小口。 “那也不是我做的。”杨芜自己也拿一个,一口咬了蛋挞的一半,“你不知道我学这个废了多少事。初中那会儿家里看得严,出入有保镖,家里保姆看着。我因为想多吃两个但他,结果一天被打来几个电话说了一堆废话。我就只能自己跟保姆要材料自己做的。可真等学会以后,又懒懒得做,他们再专门给我买我也不吃了。你说怪不怪。” 敖木没有回答,他心里很清楚,但凡涉及杨芜那边家人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凡那些人能给杨芜留下丝毫的美好印象,杨芜也不至于对他们恨入骨髓。 听他不说话,杨芜探头看一眼,奇怪道:“不好吃?你这樱桃小口学林妹妹呢?” 敖木手指一僵:“太久没吃甜食了,有点不习惯。味道还行。” 敖木继续吃着,这回嘴张的大了点。蛋挞外皮本身就酥脆,一咬渣滓就掉下来了。一点渣滓落到另一只手的手心,敖木抬手看着犹豫要不要吃下去的时候,杨芜拉过他的手掌,伸舌头将哪一点渣儿吃掉了。 一阵酥麻自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杨芜舔一舔唇角:“就说这一点渣才是精华。” 敖木发怔的看着杨芜,杨芜伸手在敖木面前晃了晃:“傻了?” 敖木将最后一口蛋挞吃进嘴里,心下有些挣扎,杨芜却毫无发觉的笑道:“要不要再来一个?我陪你吃?” 敖木回头,最里头抿着那一股软滑的甜香,瞧见杨芜眼中似有繁星点点。 终忍不住凑过去,锁住了那一片嘴唇。 说来可笑,二人躺在被窝里没少做龌龊事,但做那事以后正经八百的亲吻还是头一次。 杨芜怔了一瞬,便感觉到从对方那里传来的香甜。 随后的二人,竟然就昏天黑地的纠缠在一起。 这份进度,毫无逻辑,却又水到渠成。 当然,最后的那一步底线敖木守住了。 原因无他,真做到了那里,明天怎么跟家里其他人交代? 第二天一早,杨芜醒来的比敖木早。或者说昨晚没怎么睡。看着天花板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身边有了动静,杨芜就知道对方要醒了。 忙闭上眼睛稳定呼吸,假装还没醒。 敖木睁开眼睛后,是差不多的场景,眼睛盯着天花板半晌没有声音,负罪感与狂喜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心里纠缠的难舍难分,而他已经无法确定昨天晚上杨芜的配合究竟是因为好奇还是喜欢他。 毕竟只是多了亲吻这道程序,对于爱玩的人来说好像没什么差别。 敖木轻轻叹口气,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还是趁着他没醒忙一阵吧,在他没做好心理建设前,二人最好别见面,别交流。 “大猪蹄子。” 敖木刚穿好衣服还没出去,就听见杨芜慵懒沙哑的声音传过来。 敖木后背一僵,努力经营的表情,回头面无表情道:“去洗漱吃饭,有一头母牛要生了,必须随时注意。” “哦……”一个字杨芜说的转了几个弯,“我还以为你提裤子不认人呢。” 敖木耳朵尖儿有些发红:“别闹,穿衣服。” 杨芜装模作样的抱着被子抽噎道:“你刚夺走了人家的第一次,现在就让我起床,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早知道你是这种男人,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得到我。” 敖木强忍住将鞋底子拍他脸上的冲动,压着嗓子道:“今天早上煮虾。” “真哒。”杨芜直接窜了起来,套上睡衣就要跟着回楼里。 第51章 这一整天敖珍看敖木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敖木不明所以, 等下午收拾完了牲口圈,弄了温室里的植物后才趁着二人独处的机会问敖珍。 “今天怎么总看我。”敖木问。 敖珍哪里敢说是因为昨晚她担心杨芜睡不好去送小米粥的时候听见了不太好的声音?被敖木这么一问, 敖珍心情更加复杂。 见他没答案是不打算走了, 才勉强开口道:“我就是有点放心不下。你给老高家那媳妇防毒面具, 让那媳妇跑了。他家老太太要知道了不得跟你拼命?那万一跟你记仇呢?这么大孩子都楞着呢,真做了什么事也不用负责。” “就这个?”敖木只觉得好笑。 敖珍见他信了, 心底也暗自松口气:“不然你以为呢?你这孩子看着挺有主意, 干的事一个比一个让人不放心。都快三十小伙子了。比你妈还不让人省心。” “放心吧。”敖木毫不在意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防毒面具不还是你给的吗?你不给那媳妇能走得了?外面都是毒气, 出去就是送命。”提起这个, 敖珍还是有些担心的。 “您说她能往哪儿走?”敖木拉着敖玲一块回仓房那屋,“她只是想要回娘家, 说不回来了吗?这世道这样, 人家担心娘家爹妈出去看看怎么了?凭什么不让人回去看?她回不回来是她自己的事情,跟咱们什么关系。” 当时看那样子, 高宝妈是要脱离这个家庭不打算回来的了。可这个跟敖木没关系。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 敖木在前面走快了些,敖珍在后面看着敖木的背影。那后背宽厚、□□。在这绝望的世道里,一看就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男人呢? 敖珍没念过什么书,倒是在电视上看过一点类似的事情。可终究没有侧面给她参考的东西。这要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 她肯定有立场劝他“回归正途”。毕竟喜欢个男人太不正常了,面对的也太多了。可敖木的话,她可以像教训自己孩子一样对其管教。却不能像自己孩子一样去干预人生。 而且,就算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这种事情能管得住吗? 晚饭的时候,敖木跟杨芜坐在一块,靠得很近,吃饭的时候却目不斜视,没有丝毫交流。 晚上吃的饺子,杨芜能吃酸的。醋放在张琳雅面前,杨芜刚要站起身去那,敖木伸手拿起来递过去。 杨芜顺手接过去给自己倒上。 依旧是没有交流,却默契的有些暧昧。 别说敖珍,就是张琳雅也发现二人的气氛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今天都开始送氧气了,倒是没有随便出来的了。”张琳雅觉得饭桌气氛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 “村长那边不是广播过了吗?再有出来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今年地里头是一点收成都没有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估计村里至少一半人粮食都吃的差不多了,就指着政府给的救济粮了。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敖珍越想越多,不禁叹了口气。 “十年八年应该没问题。”敖木淡然开口,“就算国内一个人都没死,当前储备的粮食也够吃几年。之前瘟疫死了那么多人,这次毒气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原本给十四亿人口准备的储备量,以后吃的人七亿不到甚至更少。用原本两三个人的口粮养活一个人。这并不是难事。” 这一点敖珍还真不清楚:“有那么多呐!” 杨芜道:“储存的地方应该是全国各地。你说那些之前地震灾区储备的粮食能转移走吗?” 敖木现在听他声音都有些不自在,道:“灾难发生首要任务的应该就是军事储备和粮食储备了。应该都会第一时间转移。冻货可能会有损耗,但不会太多。” 杨芜眯眼笑道:“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国家就就会将那些储备的其他粮食加大量发给大家了?” 敖木想一想,还是摇头:“谁知道。这个就是上面那些人讨论的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些。要是真什么都知道,就去当官了。” 杨芜胳膊肘碰一下敖木:“你当初就该去考公务员。” “谁喜欢谁考。”敖木知道杨芜是想一出是一出。 “我倒是想,政审就过不去,我能咋办。”杨芜要咬筷子,继续趴着自己碗里的饭。 敖木脊背发僵,生怕别人要坚持问什么,忙开口道:“对了大姨,那母牛眼看要生崽了。这种笨牛的奶能喝吗?” 大姨好笑道:“咋就不能喝了?煮一煮都一样。你以为就奶牛的奶能喝啊。黄牛也就是没有奶牛奶多。喝着都一样。” “那牛崽多大的时候能挤母牛奶?”敖木又问。 “怎么也等小牛大一大满月吧,不然牛崽子吃少了长不大。”大姨道,“咱家有俩羊不也带崽子了吗?羊奶也好,现在也算入秋了,天儿要是冷了喝羊奶暖和。驴看着也快了……” 这么一算,家里要不了多久就完全不缺奶制品了。而鸡鸭鹅鹌鹑虽说杀了很多,但蛋来源依旧很丰富,哼哼和哒哒都小,远不到吃辅食的时候。四个大人一个丽丽也吃不了太多。 这吃的一多起来,就要考虑怎么消耗就是个问题了。留着放坏了的话也太可惜了。 “吃不了的等部队下来人送物资的时候就卖给他们吧,”敖木道,“他们应该能管这个。缺什么跟他们问问,再不济也多换一些喂牲畜的饲料。要是不行,就只要金银这类的,咱们留下来也能保值。” 现在家里囤积的粮食是足够多的,不过还是经不起长期的消耗。今年已经注定绝产,从明年开始就是在吃陈年的大米了。即便是敖木自家,短时间内也种不出新鲜的大米,表面上若是家里的大米吃完了,在政府没发放足够的大米的前提下,就只能自己买。 敖珍点头道:“就该这样,不然那这些张口兽吃的也太多了。我说咱们养的还是太多,应该再减减。人吃的就够多了,哪有那么多余粮养他们。留点够吃肉的就行了。” 杨芜不太同意道:“也不能这么想。现在养这个的应该没多少了,这村里鸡鸭鹅不知道,牲口咱们家肯定独一份。慢慢养着,以后繁殖了肯定不愁卖。咱们吃喝不愁,可多赚点其他物质需求也能满足。咱们又不是只有吃喝拉撒。” 敖木抽出张纸巾盖在他嘴上:“吃饭了别扯别的。” “我话又不脏。”杨芜有些可惜道:“可惜咱们没办法养海鲜。对了,咱们好鱼也没有。今年过年咱们咋吃鱼啊。” 敖木没开口,敖珍笑道:“就你会享受!咱们现在啥也不缺的,过年了吃腌鱼也一样。” 杨芜也不跟敖珍抬杠,碰碰敖木:“你说部队能买到鱼苗吗?” “不知道。”敖木将最后一口饭爬进嘴里,放下筷子:“你要是真那么闲,就多想想温室里氧气循环问题。那边比楼里头更难控制。” 话题总算结束。吃过饭敖木在地下室里跟敖珍重新整理一下物资。之前因为准备的太匆忙,很多物资都是随便堆放的。眼下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也应该再好好整理一下了。 “你说当时你们咋寻思准备这么多东西的。”无论看了多少次,敖珍都对这些无比全面的物资感到惊奇。 这些东西,绝大部分的囤积对于好的时候都没用。当初刚开始有末日传言的时候抢着囤货的确实多。可像这么多这么全面的是绝对凤毛麟角甚至绝无仅有的。 “多数都是杨芜买的。你知道他,钱烧的。”敖木没有将盒子空间的事情告诉他,甚至现在在外面放着的这些物资,也没有让敖珍看的太明白。这样方便以后需要的时候随时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而不被发现。 “这么说咱们也是沾了人家的光。”敖珍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住了口。 敖木刚搬走两箱东西放在地窖的小房间里头,在办一个箱子一时想不起里面装的什么。顺手打开一口,里面装着满满的计生用品。 只看了一眼敖木留将盒子合上了,顺手拿过胶带直接封上。 身为医生,按理说他对这个是不感冒的。而且这东西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属于日常用品。 可当前一看到这个就想起杨芜,光是杨芜这个想法在脑海里闪一下,就足够敖木过敏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明知道不好依旧让人上瘾。 自己什么时候纯情的跟个未成年小姑娘似的了。 “这个搬哪儿啊。”敖珍也没发现他反常。 “仓房里吧。是诊所里用得上的。这个您搬吧,轻一点。再让杨芜过来跟我一块把这两箱腊肉搬地窖吧。吃的能隐蔽尽量隐蔽。” 虽说不太可能有人闯过来抢,可食品、药品太过于重要了,就是地下挖十米藏起来都不过分。 敖珍也不疑有他,抱着箱子上楼梯。 第52章 伴随着天空的雾气越来越浓, 气温终于不似之前的酷热, 慢慢温度降到了三十度一下,日常生活就比较舒适了。 敖木平日只需要操控制氧机将氧气罐充满就基本完成了诊所里头的活。而马家那三口人后来一个星期都没见回来。 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了, 往年这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 下雪都有可能。可今年温暖的仿佛盛夏。没人知道冬天什么时候到来, 甚至不知道冬天是否还能到来。 敖木还在看着中医教学视频写着笔记,也许是家学天赋, 他的进度还不错。只可惜没有考试, 对自己水准如何也没办法做定论。 刚学完了一部分打算整理笔记的时候就听见开门声,敖珍从仓房那边走进来: “木木啊, 你看看哒哒是不是有点发烧?这都睡一下午了。哼哼都醒两回了。” 敖木忙放下笔, 让她将小哒哒放在床上。自己拿了温度计先给孩子量了一□□温。 “这没事吧。”敖珍担心的眼圈有些发红。现在不比以前。以前有病了随时去医院,眼下诊所里设备少, 就算有医生这心里也不放心。 敖木也担心, 可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看了一下温度计:“37.3°,低烧而已, 没事。没咳嗽问题就不大。这么小的孩子抵抗力弱,只要物理降温后退烧了就没问题。你帮我去打点温水……让我姐过来吧,你去看着点哼哼。” 听这话,敖珍这才放下心, 不禁嘟囔道:“你说你姐也是。我就说多给孩子包着点,她非说孩子不能太捂着,你看这不久着凉了?” “谁说这是着凉了?”敖木随口科普道,“这么大的孩子什么可能都有, 也许是因为环境,也许就因为你亲他一下。这么热的天孩子不能捂着,这个我姐有数你就少参合了。” 张琳雅好歹上过大学,生吴丽丽的时候也没少看育儿相关的书。之前刚接他们过来的时候敖木就跟张琳雅说过一些话,看得出张琳雅在养孩子方面还是很讲究科学的,至少比敖珍靠谱的多。 听敖木这样说,敖珍也就不开口了。 过一会儿敖木用温水给哒哒物理降温,很快体温降下来了。又过了一个小时孩子醒了,张琳雅抱着喂了奶就没什么事了。 杨芜眼瞧着所有人都松口气,这才凑到敖木的身边:“你不是说孩子里相差几岁的差距都比人跟猴子的差距大吗?啥时候你也擅长儿科了。” 敖木瞥了他一眼:“每段历史都有专门的专家及尽一生去钻研,那你为什么还会一些历史。” 杨芜眨眨眼睛:“我不懂啊。” “……总知道自己是中国人吧。”敖木道。 “那知道,这不是开国以后才叫的吗?”杨芜笑道。 “……”敖木沉默些许,瞧着杨芜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才勉强开口道,“如果人是按照智商分的年龄,你大概还是个胎儿。” “嘿,我怎么也比不会说话的哼哼哒哒强吧。”杨芜不依不饶的跟在敖木屁股后面。 “他们至少听了一肚子音乐。你分得清古琴和古筝吗?”敖木将用的工具都收起来,打算继续整理笔记。 杨芜道:“我分得清你就行呗。” 敖木动作一顿,撇一眼杨芜。杨芜却先一步坐在了敖木的椅子上:“你看我多会说话。” 果然不应该对他抱有太多幻想。 敖木抱着肩膀看他:“又没事做了?”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嫌弃,杨芜砸砸嘴:“亏我怕你无聊过来陪你。” 敖木拿过给病人做的凳子过来,坐在杨芜的旁边没理他。 敖木整理笔记,杨芜就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着。 “话说中医跟西医不是很冲突吗?你学起来不会觉得怪吗?” “那你觉得什么是中医,什么是西医?”敖木反问。 “就是咱们祖传的叫中医,西方传过来的叫西医呗。”杨芜道。这也是绝大部分人的认知。 “他们现在有个统一称呼为现代医学。传统西医也有很多可笑的常识错误,中医自然也有糟粕。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更新医学知识。让治疗的过程更加科学有效。但很多病症的治疗过程直到现在都不能完全完善。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就会推翻现在对于某种病的治疗方案。”敖木将自己的笔迹给杨芜看一看,“我是当下是没有机会去突破了。能做的,就像是回到大学一样,尽可能的去吸收更多的我所不擅长的部分。用最少的资源去治疗更多的病。明白吗?” 杨芜第一次听说这些,不禁靠近了一些:“那你能学进去吗?我现在看见书脑袋都疼。” “那是你智商问题。”敖木吐槽了一句,随后又道,“只要找到自己兴趣的切入点,没什么学不进去的。” 杨芜一撇嘴:“我是没你那个耐心烦,也没那么高尚的情操。” 敖木没理会他,将笔记拿回来继续整理。 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做就够了。杨芜确实不是一个抱着书死读的人。敖木也更喜欢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这么美好的人,本就不该太难为自己。 又过了一个星期,医疗队和部队再度下来的时候,送回了马家的三口人。那两个症状较轻的已经基本恢复了,只是那个病重的马育权肺部已经有了纤维化的症状。没有生命危险,吃药可以缓慢恢复,但也有恶化的可能。 吃药需要长期吃,这种情况国家也只能报销一部分。 人先送回家去,让他们全家人在一块自己商量着后面怎么办。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马育权自己不将国家的警告当回事私自外出的。国家全力救治已经仁至义尽了,这后续治疗上面,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一点代价。尤其是这世道。 全球的含氧量已经达到了几十万年来最低,野生动植物大规模死亡,情况已经愈发严峻。以当前的数据,就算没有毒气,以当前外界的氧气含量人也很难长期作业。哺乳动物新陈代谢较快,而肢体运动会加快代谢从而对氧气有更多的需求。 用一个比较夸张的比喻,随着含氧量越来越低,总有一天一个人在那种含氧量情况下,随便做个跳跃的动作都会消耗掉全身的力气,疲惫不堪。 身为医生,敖木十分能理解这个情况。 “这个结果是不可逆的吗?”敖木皱眉道, 医疗队的医生叹口气:“当前看是这样的。动植物大规模死去已经没办法挽回了。现在全世界都在收集个物种样本,就算已经灭绝的,也收集受精卵进行冷冻,等以后条件好了以后再进行复活计划。” 敖木喉咙动一动,对此也只剩下叹息。 军官道:“当前国内已经加快了空间站的进度,来年就会正式投入使用。到时候,会优先送入人类基因样本,然后是动植物样本进行冷冻或低温储存。算是应对绝境的计划了。但地表当前看并不是完全没办法生存。地下避难所还在施工,会争取三年内全部入住进去。坚持过去就好了。” 这些,也是因为敖木是医生,所以才会跟他说这些。哪怕这跟他没关系,却足够点燃起一个人对未来的希望。别人还好,医生比任何人都需要随时保持一颗积极的心,这样才能去拯救更多的人。 敖木沉默些许,才问道:“以后会越来越冷吧。” 军官点头:“以当前数据,以及历史地理检测的数据来看,地球会几个月内进入冰川时期。而且气候会越来越恶劣。地球会进入长期的恶性循环,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地球可能几万年、几十万年甚至更久才能逐渐恢复。我们当前能做的,就是保证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也许几百年后,就有足够的科技解决当前难题了。” 绝望,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这些消息对于敖木来说已经足够了。眼下事情并没有道不可挽回的地步,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并且尽量带着更多的人一起活下去。 “我明白了。村里我会尽全力安排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能做到这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医疗队的医生说道,“以后有什么需求一定要给我们提。我们会尽可能满足。当前资源还算丰富,这一点你放心。” 送走了战士们和医疗队,敖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沉默良久。 杨芜无聊的在诊所里无聊的玩着转椅。敖珍跟敖木说两句话后,发现他情绪不好,兴趣缺缺,无奈拍了拍自玩自乐的杨芜肩膀:“小杨啊,你念过书,你去跟他多聊聊。你说这么老大的事情压他一个人身上,总要有人陪着。” 敖珍知道二人的关系,更知道他们能说到一起去。 杨芜外头想一想,道:“他现在谁都不需要,只需要个姑娘。” “姑娘?谁家姑娘。”敖珍没听懂。 杨芜笑出声道:“当然是静静姑娘。让他一个人想去吧。咱走。” 等被杨芜推出了诊所进了地道,敖珍才反应过来这什么意思。 第53章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 敖木深吸口气, 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包烟, 打开包装抽出来一根,点燃后, 却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戒烟已经很多年了。他明白复吸以后更难戒掉。只是现在的他, 太需要这个了。 眼瞧着烟雾缓缓上升, 敖木深吸一口空气中的烟雾,抬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知道烟头燃尽自己熄灭了, 敖木才整理好全部思绪。将烟头扔进垃圾桶, 那一包只抽出一根烟的烟盒也放入空间。 杨芜等了半个小时,才提了壶开水回来。 “都想明白了?”杨芜走进笑道。 敖木没回答, 回头瞧见他手里的开水壶。 杨芜道:“想喝什么茶自己弄吧, 心情不好就多喝热水。” 敖木拿过两个杯子,分别在里面放了颗菊花, 杨芜倒上开水, 眼瞧着那茶杯上头弥漫着一层水蒸气。 “抽烟了?”杨芜闻闻空气中残留的烟味,顺手打开了空气净化器。 “没有, 只点了一根。”敖木指尖碰一碰烫手的玻璃杯。 二人沉默些许,杨芜才趴在桌子上看着敖木:“你害怕吗?” “你说呢?”敖木反问。 “我相信,只要我跑的足够快,死亡就降临不到我头上。”杨芜唇角勾起, 笑的邪气肆意。 那一瞬间,敖木只觉得呼吸被他紧紧吸引。 “也许吧。”敖木目光有些发直。 “所以我不怕。”杨芜道,“如果我死了,那是我该死。” 敖木伸手扯住杨芜的脖领子, 轻轻一拉,身子半起身过去,直接封住了那张桀骜的嘴。 这个亲吻,光明正大,又煞有其事。 杨芜眼中多了一抹惊愕,随即转为轻笑,伸手环住敖木的脖子。 一个亲吻,浓烈又柔和。 带着双方都不会去注意的默契。 从那以后二人之间就弥漫上了明目张胆的恋爱的酸臭味,没有追求,没有告白。连正经八百的确定关系的话都没有。就因为一个亲吻,二人竟然直接一步跨到了老夫老妻的阶段。 楼上的环形泳池还在施工,当前已经进入了尾声。敖木跟杨芜二人在上头用厚塑料布和竹子弄了个顶棚,将里面空气净化后开始抽地下水注入。 家里有简单的水质检测工具,一个星期后再检测水安全程度较高,然后室内使用的时候再经过净水器过滤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这个环形泳池是被分割成两个差不多部分的。地下水先抽入一半部分的水池装满,然后经过消毒、沉淀后,确定符合标准才被打开水闸放入整个环形泳池如此反复。虽说复杂了些,但楼里面大规模用水基本解决了。 而这个时候,敖木跟杨芜才终于能够明目张胆的洗澡了。 当天夜里在楼里二人就洗了个鸳鸯浴折腾一番后进入贤者时间的二人一正一反躺在浴缸里头。 “这比在盒子里泡澡舒服多了。”杨芜眯着眼睛看天花板,舒服的雅痞。 之前二人最多擦一擦身子,实在觉得脏了就去盒子里拿充气浴缸放水好好泡一泡。虽说之前家里也有足够多的水,但因为人太多,敖珍生怕某一天地下水抽不上来或是被毒气污染也不能喝了,水一定要尽可能的多储存,但使用起来一定不能奢靡浪费。 现在有了楼顶的蓄水池。就算突然断水,一家一个月的用水也足够用了。敖珍这才放宽了用水。 敖木透过水汽看着杨芜享受的笑脸,那笑容像极了被抓头顶眯眼享受的小猫。 “喜欢泡澡?”敖木问。 “当然。可惜了,大姨这批准咱们一个星期泡一次。”杨芜失望道,“不过好在淋浴不限制了。每天洗白白的多好。” “盒子里可以天天泡,诊所门一锁没人会发现。”敖木道。 “嗯……看吧。”杨芜对这个还很提不起兴趣。 “你好像不太喜欢盒子里。”敖木不禁问道。二人虽说经常进出盒子,可杨芜对盒子的兴趣一直都不大。这不太像杨芜的脾气。 “不算是吧,就是迷之觉得不舒服。就感觉我不该在那里。也许是因为你是这盒子主人吧。外人进去会有不易察觉的排斥反应。” 敖木将放在架子上的盒子拿过来,放在手中把玩:“也许吧。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操控这个盒子。要是按里什么认主,可完全没有。我从我妈手里拿过来的时候,直接就能用了。” 杨芜眨眨眼睛,半开玩笑的说到:“说不定是因为姨是上一代主人,你是他儿子所以你能用的。” 杨芜本是无心的一句话,敖木听了却楞了一下。 杨芜瞧他面色认真:“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敖木不太确定的说到:“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妈是一定不能见这个盒子的。一看就哭,靠的越近哭得越厉害。我也说不出为什么。这盒子好像在我家很长时间了,但我从来没见过。” 越听越觉得诡异。敖木躺在温水里愣是打了个哆嗦:“那你带姨进去过吗?” 敖木摇头:“她看一眼就开哭,我怎么可能带她进去。” “也许带她进去一次就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了。”杨芜随口说一句,随后反应了一下又道,“我也就随口一说,你也别轻易尝试了,万一出事咋办。” 知道这个盒子秘密的,也就他们三口人。敖珍一家完全不知道。原本敖木二人是最担心敖玲说漏嘴的。然而敖玲对这个盒子从来都是只字不提的。也不知她是真的打心眼里讨厌盒子,还是因为当初敖木那句“你说出去我会死”让敖玲不敢说的。 敖木捏着盒子略沉思:“我还是觉得这事跟我妈有关系。” “这明摆着的。可这种神器,就算姨是小孩儿心性也不应该害怕啊。以她好奇心应该比谁都喜欢才对。”杨芜道。 前文讲过,敖玲不是传统意义的傻子,只是她的大脑,被永远定格在了十一二岁那年。所以她永远保持着那份童心和天真。 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世道变了,像她这样近乎永恒的天真,成了所有人的加油站。跟她相处一会儿,身上的负能量都会小很多。 敖木想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可能:“会不会是这个盒子给她留下了极其强烈的心理阴影。不然不可能看见就哭。” “那能是什么样的事情?姨忘性那么大,村里人欺负她她都能转眼忘,什么样阴影能让他这样?” 杨芜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敖木想不出来,也不敢深想。只是再看盒子的时候,也开始升起了抵触情绪。 这个盒子,对他妈做了什么?或者说,敖玲在面对这个盒子的时候,经历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二人一时间都没了话,又等了一会儿,杨芜才忽然开口:“盒子的话只有你能使用,可盒子里头的东西别人可以用吗?” 敖木摇头:“没试过。” “我想试试。”杨芜对敖木眨眨眼。 敖木对他勾勾手。杨芜跪坐起来爬向敖木,二人手指相碰的那一刻,直接在浴缸里消失了。 盒子里,二人身上一点水珠都没被带进来,只是敖木半躺着,杨芜在敖木的腿中间伸手去够敖木的手指,这个动作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了。 二人这个动作停顿了两秒,杨芜目光向下,敖木直接一脚踢开敖木,站起身道:“你试试吧。” 这里没外人,又不冷。二人就光着在盒子里走动。 先到了画卷前,敖木抬下巴示意杨芜。 杨芜看着古朴的画卷,以及里面国画风格的物资图画,伸手摸在装着食物的画卷轴上。那画卷轴的表面如同水面用了水墨的涟漪。 杨芜心中想着可乐,手在空中轻轻一抓,竟然真的拿出来一瓶可乐。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读读到了惊愕。 “我可以用!”杨芜道。 敖木拿过可乐,略皱眉道:“这就表明,我并不是这个空间所谓的主人。只是我刚好发现并使用了这里。” 那么以后就更要注意隐藏这个盒子的存在,否则任何人都能够使用盒子的话,总有一天他们的囤积会是给他人做嫁衣。 杨芜开始也这么觉得,随后又仔细想想,还是摇头道:“也未必,也许……是因为咱俩有过*关系,这里没拿我当外人,所以我才能使用。要是有我和姨以外的人,且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还能使用这里,才能真正证明这个空间是公交车,谁取谁用。” 敖木也深想了些:“而且,如果真的谁对可以使用的话,这个空间过去的使用者就没有留下东西吗?” 敖木初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可是干净极了的。 想得越多,越是想不出答案。 杨芜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我都开始怀里这里是不是好地方了。” “咱们走吧。”见杨芜感觉不舒服,敖木也不想让他在这里多呆。 杨芜先是点点头,随后目光又看到那个大铜镜。 “对了,那个我还没试过。”杨芜一指那镜子,“你看过那镜子多少回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下一章高能 第54章 “每次看都是红雾, 外面都是二氧化氮。所以根本预示不了什么。”敖木带着他走到大铜镜前, 瞧着大铜镜下方的绿条已经满了,可以看一次了。 “那正好我试试。”杨芜笑着到了镜子前, 笑嘻嘻摸摸那大铜镜:“我还没试过预知未来是啥感觉呢。” “别胡思乱想, 集中精神去看。”敖木见他笑嘻嘻的, 心里头也只剩下一片无奈。 杨芜看着眼前的铜镜,他曾在梦中梦到过这里, 还被镜子吸进去看见自己正在经历饥荒。 显然, 现在的地球是不可能出现那样场景了。 杨芜并没有奢望自己能看见什么,但还是努力集中了精神, 眯着眼睛仔细去看。 敖木瞧见杨芜进入状态, 推后了半步,等候结果。 二人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敖木无数次使用过真面铜镜, 里面看见的, 有营养的东西并不多。 只是还没过三秒钟,敖木就发现杨芜的身体猛然一颤, 双眼忽然瞪圆眼角仿佛撕裂一般。 敖木箭步上前,发现杨芜杨芜瞳孔放大,已经失去了神采。 “杨芜!”敖木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敖木拉着杨芜远离铜镜, 开始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几十秒钟过去,杨芜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一次敖木彻底慌了,他喊破了嗓子, 用力晃着杨芜,拍打他的脸颊,掐他的人中和虎口。试图用疼痛刺激杨芜清醒。直到一分钟过去,才见杨芜的眼角一滴泪落下。 杨芜瞳孔渐渐有了聚焦,开始缩小,当看清敖木的那一刻,几近疯狂的吼了一声:“快跑!” 随后,杨芜浑身发颤,看得出人已经崩溃了。只是这样,远比刚刚的情况好太多。 “没事了!没事了杨芜。我在这里。”敖木将人用力揉在怀里,“别想,什么也别想,有我在呢!” 感受到敖木身上传来的温暖,杨芜人已经哭出了声:“木哥!我看见了!火山爆发了!岩浆飞的满世界都是!一个大城,直接被岩浆埋上了。有个孩子用力跑,拼了命的跑,就被岩浆溅出来的一点花儿打中就死了。岩浆流出来有两米高,就在我眼前要盖住我了!我看见,我都看见了!” 只从杨芜有些混乱的描叙中,敖木就已经感觉到了那将是多么绝望的场景。 “别怕!我在这,咱们没事!”敖木将杨芜抱的更紧了,再看那铜镜,目光中已经多了复杂情绪的酝酿。 杨芜精神崩溃的抱着敖木哭了一通,良久才终于缓和了些情绪。 “妈是不是就看了这种画面,所以吓傻的。”杨芜声音还在发颤,他自己都没有注意他对敖玲的称呼已经从姨变成了妈。 只怕十之八九了。 这个是最简单的推理。这个盒子很早就出现在这个家了。敖玲小时候无意间进入盒子,从镜子里看见了可怕的未来,年幼的她无法承受这样的惊吓,就成了现在这样。 当初说敖玲是发烧造成的大脑损伤,人过度惊吓后发烧,也是很常见的应激反应。 “别想了,咱们出去。出浴室咱们就去睡觉。你不许再多想,什么都不可以,听见了吗?”敖木语气强硬的说到。 杨芜刚刚经过了情绪爆炸,此时还有些抽噎,人却老实极了,敖木说,他就点头听着, 敖木的心都快碎了,可面上还是保持着镇静。他很清楚,杨芜受到了惊吓,敖木必须暂时成为他精神支柱,不能让杨芜发现他丝毫的软弱。 给杨芜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设,二人才从盒子里出来。二人站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发凉了。 敖木先走出浴缸,将脚擦一擦,然后一手拉着杨芜,让他将脚伸出来给他擦。 敖木让他做什么,杨芜就做什么。敖木给他穿上内衣,套上浴袍。将略长的头发再梳一梳:“咱们回诊所。” 杨芜像洋娃娃一样被敖木照顾着,敖木问什么,他只顾着点头。 出了浴室,就听见敖珍拿着拖把往这边走唠叨:“你看你们俩,洗个澡都俩点儿了。你当个大夫还不知道澡不能泡太久?又混折腾了吧?快三十了还这么大玩性。” 敖珍唠叨了两句,随后便发现杨芜面色惨白,看着不太对劲:“这是咋了?” 敖木随口撒谎道:“我们看鬼片儿来着,他吓着了。” “洗澡时候哪能看鬼片啊!水多阴气重,这时候一吓着小鬼儿就找上来了。”敖珍皱着眉,伸手摸一摸杨芜的手,“你看这泡完澡手还这么凉,可别下掉魂儿了!你俩没事看什么鬼片啊!” 敖珍给杨芜捂捂手:“害怕吗?别乱想啊!一会儿大姨给你下面条啊。” 老话说人被吓掉了混以后吃面条能将吓出去的苗条吃回来。 敖珍进浴室收拾了一下,又让张琳雅去翻糯米出来给杨芜铺床底下。 虽说都是些封建迷信,可见敖珍这么里外安排这,杨芜脸上还见了点笑脸。哪怕是心里安慰,也是十分有用的。 敖木见他情绪稳定下来,心里稍稍放心些。 到了客厅敖木本想拉着杨芜回诊所,敖玲听敖珍说了杨芜吓着了,忙凑过来看杨芜。 敖玲歪着头看着杨芜,敖杨二人都想到了敖玲可能看过那大铜镜,正发愣着,敖玲伸手去摸杨芜软软的头发。 “摸摸毛吓不着……”有去摸杨芜的耳朵,“摸摸耳吓一会儿……”又拍拍敖玲胸口,“拍拍心顺顺心。乖乖不怕不怕……” 敖玲并不聪明,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她用哄孩子一般的模样安慰着受惊吓的杨芜,那一瞬间,杨芜好容易被敖木安抚好的情绪又崩盘了。 杨芜伸手抱住敖玲,哽咽的叫了声妈。敖玲还没反应过来,感觉着杨芜抱她抱的紧紧的,才拍杨芜的后背道: “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敖珍坚持让杨芜吃了碗面条才让他们回诊所。等回了诊所,哭了两回的杨芜蹲坐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 “我刚才是不是太娘炮了一点。”杨芜扣着床单,还能感觉到床单下头的糯米。 敖木在柜台上翻找着药给杨芜,听他这么说才道:“男人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杨芜听这话笑了:“木哥你自己品品,哪个男人比你更孙子?” 论起装X谁能比得过敖木? 敖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面上依旧冷静如常将药递给杨芜:“吃吧。咱们今天早点睡。” 关于杨芜看见的那些,敖木并不觉得现在是讨论的好时候。至少要让杨芜先睡好。 杨芜将药吃下去,然后拉扯敖木的睡袍:“你比药管用。” “吃我?”敖木笑问。 杨芜的回应,是轻轻舔了一下唇角。 当天夜里,敖木做了个梦。那一朵心尖儿上成长许久的菊花花苞,终于在他满心期待中绽放。 而第二天一早,杨芜发烧了。 敖木这个医生也不敢确定他是因为惊吓而发烧,还是因为…… 总之早上杨芜没起来床,敖珍就坚信这是被吓掉魂儿了,可惜当前各家封闭,也找不来半仙儿神婆的给叫魂。就干脆在家里弄了一堆驱鬼的东西放家里,而杨芜的伙食除了面条就是糯米,一连吃了一个星期。 杨芜脑袋疼,刚跟敖木要了两片布洛芬。趴在床一腿百无聊赖的蹬着。早上时候有送氧气的人过来拿氧气罐,杨芜一直装睡到他们送完氧气,眼下抱着手机愈发觉得无聊。 心神已经平定下来了,杨芜开始仔细回想之前早铜镜里面看见的事情。 当时猛然看见,杨芜差点被吓死过去,可时间长了慢慢接受下来,杨芜已经开始从里面分析许出很多事情了。 “木哥,你说是不是真的要火山爆发了。”杨芜抬头问敖木。 “这里最近的火山还是五大连池,哪里火山爆发都影响不到这里。”敖木安慰道。 “那去年地震好多都不是地震带呢。”杨芜道。 敖木道:“真有那天,咱们往盒子里一躲就是了。” “那盒子被岩浆融了呢?”杨芜又道。 “那就死呗。”敖木道,“我陪你一起死。” 听此言,杨芜笑了。随后,又开口道:“我在那镜子里看见的,是全球都弥漫着火山爆发的那种烟雾,具体哪里爆发我也不知道。但那岩浆都跟水一样,喷泉似的喷出去好高。你说,真的发生的话,对没被岩浆影响的地方有影响吗?” “这是一定的。”敖木又给他量一□□温,已经开始慢慢下降了,“而且火山喷发会伴随大量的二氧化硫和硫化氢。咱们现在外面已经弥漫着二氧化氮了。再加上这个……大气估计会很热闹。” “这么说来只要不在火山喷发的地方就不用担心了。一种毒气和一百种毒气对咱们来说没什么影响。”杨芜笑容再度没心没肺起来。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二氧化氮和二氧化硫好像会起反应吧。不过我不擅长化学,这个就交给科学家们研究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个隐形车~ 第55章 就算知道火山要爆发了, 其实二人也什么都准备不了。如果真的有全球火山大爆的情况,在发生之前, 地质学家应该会提前发现。而如果二人处于火山会爆发的地方, 是跑不了的,如果没有,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多一些毒气成分罢了。 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红雾弥漫, 气温随着时间的流失稳步下降中。从一开始的三十度以下, 直到渐渐接近零度。而伴随着气温的下降, 气候也变得更加恶劣。 期间下了两场雨,雨水被无红雾感染带着浅浅的红色。酸性,大规模土地被彻底污染。狂风一日赛一日的大, 对于新房还好, 那些已经住了二十几年的老房子每天听着屋外延绵不绝的狂风, 整个人都会被那绝望所包围。 而眼下,取暖又成了很大的问题。 论理,东北这边有十分完善的取暖方式。可除了穿棉衣外,多数取暖都是建立在电力和燃烧取暖上。前者自然不可能了,而后者更加不可能。燃烧会消耗大量氧气。而现在维持人呼吸的氧气就已经让人费劲心力了。 村子里开始有了死亡的人。 从第一个死亡的人被发现了以后,就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不过个星期的功夫,死神已经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二十几人的生命。 有绝望中自尽的, 有夜里大风吹开门窗人被毒死的,也有受不了太冷,在屋子里烧炭窒息死亡的。 发现尸体的人, 都是去各处送氧气的人。那三个解放军还好,而剩下的几个普通人已经因为太多的负能量开始有了辞职的心思。 再高薪的职业,见多了这种生命的绝望心里也是承受不起的。 有人不想干了,村长就只能再想办法招募新人。 可愿意干的人又有几个呢? “死这么多人了。”杨芜看一眼敖木记下来的名单,“别村情况呢?” 敖木道:“听医疗队的说,也许是准备充足,全县数咱们村死亡人数最少。就是乡里当前也有将近两百人的死亡记录。死亡最多的是隔壁乡的一个小村,光这次死了就是小四百人。全村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 不足三百,听着人不少。可放在这村子里,可能一条街的房子都填不满。 杨芜顿一顿,又问道:“那其他地方呢?全国其他地方知道吗?” 敖木摇头:“我只知道,咱们这个藻类制氧在所有计划里是相对成功的。虽说发电方面很麻烦,但产出的氧气确实降低了送氧的压力。” 藻类制氧的前提是光照。现在外面红雾弥漫自然不可能。所以之前发放物资的时候,挨家挨户都送了电灯,以及简陋的手摇发电。 手摇发电的原理很简单,原料也不难找。所以即便十分紧急的情况下赶制出来也不麻烦。虽说手摇发电的发电量并不大,但用节能灯的话,每天最多忙碌半个小时就可以提供藻类一整天照明了。 加上人工送氧,当前只要不出意外,基本没有缺氧事故发生。 “也就是说,有人死亡几乎是不可抗力的了。”杨芜心情有些复杂。 “谁还没个生老病死。”敖木将资料拿到手里整理好。 “那现在一天赛一天的冷。取暖咋办?”杨芜道,“手摇发电供不起取暖,烧火更不可能。就算有棉袄,取暖靠抖也不是办法吧。” 敖木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暖宝宝。 “我又不用这个。”杨芜嘴里说着,手里还拿起来看一看。 “这是上面送下来的。明天开始每天分派跟每户人家。按人头分配,每人每天一个。跟送氧气一块。还有加热包翻倍提供。”敖木道,“这个估计一两个月前上头就安排好了。所以天一冷就送来了。也许没有暖气暖和,但贴在棉袄里头也能少遭不少罪。” 杨芜看了一下暖宝宝的生产日期:“去年的了。” “新的已经做出来的,眼下是消耗掉存活。”敖木那一份传单给杨芜,“我也是刚拿到手的。等这下跌囤货分完了,上面就来新作的了。只是因为塑料现在来看成本较高,所以新的暖宝宝是三个暖宝宝放在一个密封的塑料盒子里分发给下来,回头盒子还要进行回收再用。” “我有配额吗?”杨芜问。杨芜必定是外地人,要是没有也情有可原。 “有,不过我把咱们全家的配额全都分给村里人了。”敖木道,“咱们家的配额比一般家庭还要高一点。” “这是肯定的。你这出人出力的再不多给点好的谁乐意干。”杨芜将传单还给他。 敖木将村里最新的死亡报告整理好,下午基本没什么其他工作了,开始继续学习中医。 杨芜看教材一个头两个大,就回楼里跟敖玲、吴丽丽在一块玩。 自从上次杨芜在大铜镜里看见了可怕的一幕后,他对敖木的盒子也有了恐惧心理。从那以后,敖木更是将盒子隐藏的死死的,平时带在衣服里的胸口,睡觉压在枕头下面,尽可能不让杨芜看见。 而杨芜在一开始几天会有做噩梦的情况外,到现在已经完全从当时的惊吓走出来了。 敖木刚暂停视频里的讲解,发现自己手头的便利贴用完了,刚要蹲下神从柜子里取的时候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期初还以为是低血压,可很快敖木就发现了,不是自己意识在晃,而是整个天地都在晃。 地震了! 一瞬间什么常识、理智都被抛在脑后,敖木想都没有想一个箭步冲出诊所通过地道进入小楼。 一楼没有人,敖木因为没站稳后腰撞了一下鞋柜脚,也顾不得疼痛就往楼上跑。 “杨芜!妈?大姨?地震了!”敖木喊了一声,随后便听见了客房里婴儿啼哭的声音。 敖木顾不得其他先跑过去,进屋看见张琳雅正抱着两个孩子躲在桌子下面。 “敖木!”张琳雅喊了一声。 敖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扶住门框短暂思考一下:“杨芜他们应该都在地下室,咱们去地下室!” 当初建造地下室的时候,杨芜唯恐地下室无法承重造成坍塌,所以哪里防塌效果做的极好。就算整栋楼塌陷,地下室也不会有问题。而且那里有充足物资。 敖木一手抱起一个孩子,一手拉住张琳雅往楼下跑。 下楼的途中遇见跌跌撞撞往楼上跑的敖珍,几人一块跑进地下室。 此时地下室的三口人在角落里抱在一起,周围都是用整理箱摆放得当的屋子,在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一家人总算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相互确定安全。敖木也注意到杨芜的手按在吴丽丽的大腿上,看样子应该受伤了。 按理说,地震的时间不会短,再长的震动,坚持个一两分钟就基本到达极限了,这一次地震,却足足持续了将近五分钟。 一家人抱在一起,孩子围在最中间,敖木跟杨芜尝试保护着怀中的老幼妇孺,可在颤动面前又显得那般无力。 二人手紧紧握着,能够感觉到对方传过来的力道和温度。 敖木精神高度紧张,已经做好了一旦周围有坍塌的迹象就立刻带着所有人进入空间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五分钟,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当震动终于停止的那一刻,几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停了吗?”敖珍带着满脸的泪水问了一句。 “应该停了。”敖木站直了身子,看一看那些物资没有继续颤动。 “还好,这不算严重。这程度最多五级。死不了人的。”杨芜努力放轻松,试图缓解这高压的气氛。 张琳雅忙附和:“对对对,咱们这不是地震带,我没结婚那会儿还遇见一次呢。吓得够呛结果啥事没有。” 敖珍也忙到:“我还遇见过两回呢,我小时候比丽丽还小点时候,帮我妈烧火就觉得地面颤,后来才知道那叫地震。咱们这边没有大地震。” 一家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在一块相互安慰。 敖木给丽丽看了一下大腿。大腿外侧有一条三厘米的刮痕,伤口有些深,已经见血了。刚刚杨芜用毛巾盖住止血,不过显然没什么用。 遇见这事,大人都跟着哭,何况孩子。两个襁褓中的小子扯脖子嚎一会儿了,就丽丽哭得都不出声,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敖木抱起吴丽丽,对其他人道:“我带丽丽回诊所处理下伤口,你们现在这里呆着着别乱走,随时都可能再有余震。杨芜你去把便携氧气瓶翻出来,太紧张了就吸两口氧。” 敖木回诊所,不光是要给吴丽丽包扎伤口,相信很快解放军战士就会过来,然后去挨家挨户确定安全。如果有发生意外的,一定会送到这里, 自家楼是新盖的,用的又是最好的建筑材料,就是七八级地震也不用担心什么。刚刚那样强度的地震,真的说不准村里会不会有房子因此坍塌。 果然,敖木刚给吴丽丽做好了消毒,还没缠上沙袋外面三号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场末世,瘟疫是开胃菜。伽马射线是第一重,火山就是第二重。 我现在写到了第三重 人心。 昨天晚上写的时候写哭了 因为写的太残忍了 然后发给基友看 基友说看的心的凉了,而且犯恶心 对,真实到让人恶心 所以我对于这一章究竟要不要放出去十分纠结 我甚至毫不怀疑这一章会不会有人看着受不了而举报 我现在的想法还是决定不改,到时候在标题上标出来血虐不建议看。 因为就算是我跟基友这样平时看过很多重口事件的人也觉得难受到窒息 你们觉得呢…… 另外明天开始日万,也是分为两章两更,没更五千~ 第56章 敖木打开监控果然是那三名整装待发的战士。他们已经带好了呼吸机背上了氧气瓶。虽说这个大大束缚了他们的动作, 可有他们去看情况总比没有的要好。 等他们进来的过程中,敖木将吴丽丽伤口包扎好:“还能走吗?” 吴丽丽抽噎的点头:“还能。” “行, 你先回去找妈妈姥姥, 小舅还有事要做。”敖木拍一拍吴丽丽,让她先自己回去。 敖木没有将工具收起来,而是将所有东西重新整理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同时将制氧气全部启动, 准备好呼吸机。 这时候, 三名战士终于进来了。 “你们这里没问题吧。”一解放军摘下呼吸器先问道。 敖木摇头:“就我外甥女摔了一下有刮伤, 其他人都没问题。村里就不知道了。” “路上我看见有房子倒了,村长那边已经开始组织人员抢救了,一会儿他们会过来领设备, 你这先准备一下吧, 我们先去看有没有受困人员。” 听见事态这样严重, 敖木说了声明白,拿了两个医药箱给他们,用于在救援现场临时使用,然后回头去地下室将杨芜和张琳雅着过来,让他们临时帮忙打下手,姑且算是护士。 敖珍让敖玲带着三个孩子,也从地下室出来。进了诊所时候,敖木三人已经忙碌开来。不禁道:“咱们还不知道伤员多少呢, 也不知道这诊所还能不能放下。木木,用不用我去把一楼收拾一下放上折叠床。万一人多总要有个放人的地方。” 诊所本身是车库改的,能有多大? 敖木点头:“杨芜, 你过去帮我大姨,听我大姨的就行。忙完了再回来。” 杨芜力气大,一楼虽说没有放置太扎眼的物资,可笨重的东西也不少。敖珍跟杨芜二人勉强般的了。 就这样着急忙慌的准备了十五分钟左右,两个战士背着两个伤员进入三门等候空气抽离。 即便是这样紧急的时刻,也绝对不能让有毒气体进入诊所。哪怕可能耽误黄金救援时间,也不能因为一条生命而害了更多人。 在三号门里,战士急,伤员急,其实敖木更着急。 通过监控里伤员的情况,敖木做个初步判断,可能需要什么说给张琳雅,二人一通准备。 当一号门终于被打开的那一刻,战士将两个伤员放在两章病床上,敖木直接进入状态一气呵成。 “伤员粗略估计不下十人,排除出重伤员的可能。你先做好准备。”留下这句话,战士又匆匆离开了。 虽说这两个人伤的都不重,敖木还是给他们呼吸机让他们吸一会儿氧,然后将伤口处理好。 伤虽说不重,但也需要伤口缝合。此时担心后面还有更多伤员,也没办法缝的太细致。确定伤口不会再裂开,做好消毒包扎,就让人先通过地道去小楼里,给后面的人空出地方。 随后一直到深夜,敖木一直都在忙碌。 全村一共送来了十三人,其中九人轻伤,四人重伤。轻伤好办,重伤员敖木只能尽量让情况不会恶化,治疗必须去医院。 可当前没有军卡,杨芜的车子因为外界氧气含量太低没办法正常发动。 战士早已经通过军用基站联系了县里,可当前根据情况判断,本村的情况相对较好,大队人马需要率先将人派遣到灾情比较严重的地方。不是不来,只是将时间安排的靠后。 有过来陪同伤员的人,也管不得是谁抓紧了就求着一定要救救人,场面一度进入混乱。 好在敖珍在安排人方面比较有能力,人该劝的劝,该骂的骂,暂且都安抚住了。 “熬大夫,你快看看我家二儿,看着好像上不来气了。” “熬大夫,这烧还没退了,你在过来看看吧。” “熬大夫你真不能治这腿吗?看着除了发紫没别的啊,怎么就严重道要截肢啊。” “熬大夫你看我姑娘这脸是不是要留疤了,你说这好好脸留疤了以后怎么办啊。” 敖木一边脚不沾地的游走于病人之中,一边还要应付时不时过来叫他的人。 “都退退!别站道眼儿上。你这堵着他走动不方便不更耽搁病情吗?一个一个来啊,咱们人挺多的,就这一个大夫也不能扯两半用。都退退。”敖珍将人疏散一下。 敖木写下几个药的名称递给杨芜:“仓房左边第二个和第三个箱子里。” 杨芜扫了一眼,回头去取药。 再确认一下新送过来的伤员受伤严重,必须进行抢救:“姐!你去看一楼那空房收拾的怎么样了?收拾好了消一遍毒,我要做临时手术室。让我妈一起帮忙。” “好。”张琳雅一路小跑的回去。 杨芜找来了药,敖木拿起起草的单子开始配药,配好一份就让杨芜拿着到那病患的床上,避免因为混乱弄混。 随后逐一给每个人吊上吊瓶,便开始着手于临时手术。 可巧这时候村长过来送来了两个小丫头。 “敖大夫忙的过来吗?我怕你忙不过来。这俩小姑娘一个念过护理系,一个是幼时,应该能帮得上忙。” 敖木略无语的看着两个不足二十岁的姑娘,再看看有些混乱的诊所。 有个帮忙的总比没有好,打打下手也行。 “谁学的护理系。”敖木问一句。 一个个子稍高的女孩站出来:“我。” “抽屉里头有全新的一套医疗包,那就是你的了。小伤消毒包扎学过吧。”敖木道。 女孩点点头:“学过。” “行,你就管这个,要是有人纱布渗血了你也管换。那小姑娘你过来,这个单子给你,每个人的用药都不一样,你就负责等谁的药瓶打完了,你按照这上面的先后顺序给换药就行。每次换之前一定要反复确认,千万别弄混了。也看着点别让他们相互混着看。吊瓶打错了是会打死人的。” 敖木简单安排一下,拍了一下努力正在给绷带拆封的杨芜:“你跟我去手术。” “不是有护士了吗?”杨芜不解道。 “闭嘴,忙完再说。”敖木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他也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一间原本对方物资的房间被清出来,此时刚刚做完了消毒。敖木让人将重伤员抬进来,先跟杨芜说了一家最基本的注意事项,随后二人全身消毒后一起换上手术衣,带上手术帽。保持好一个简单的无菌区后开始用仅有的条件进行急救。 “擦汗。第二个、第四个、止血泵、缝合用具、消毒……” 不到十分钟,杨芜就完全理解敖木为什么拉他进来了。因为敖木知道说什么杨芜能够听懂,能够尽快将敖木需要的东西送到他的手里。这一份默契,能够很好的弥补杨芜对这方面的毫无常识。这种紧急情况下,默契远比只有一些护理知识的半吊子强。 缝好最后一针,再清理其身上其他的伤口,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期间又送来两个重伤员,敖木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选择情况更紧急的重新回到临时手术室。 时间仿佛回到了末世前的医院中。只是这是敖木第一次面对如此简陋的环境。 四个伤员,三个情况都比较稳定。只有一个六十岁的大叔情况不好。 可眼下根本没车子送他们回去。 地震后的六个小时有了一点余震,不过只是晃一晃,几秒钟就过去了。 所有人都打足了精神,没人敢确定这地震是不是真的过去了。 深夜时分,众人翘首以盼的军卡车才终于进村。直接将所有重伤员拉走,并留下足够的多的物资,尤其是医疗物资。 敖木托着有些发僵的身体将物资重新分拣,按照轻重缓急跟杨芜和念过护理系的女孩说一下,让他们二度整理放在随时方便拿取的地方。 时间一直到了后半夜,诊所里面的人生才逐渐安静下来。 轻伤的已经在战士们的护送下陆续回去了,重伤员被接走,但因为县里伤员太多,没有带家属同往。 所以前来陪同的人也陆续离开了。有的家里塌了回不去的,就先被安排在村里众人共同居住的学校。等情况好一些再重新安排。 也是这个时候,敖木才能轻轻松一口气。 一口气舒出来的瞬间,这大半夜的高强度工作和极度紧张的精神松懈下来,那仿佛要一头栽入深渊的疲惫席卷而来。 杨芜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敖木,不禁道:“你先睡吧,我们没你那么累在这看着就行。” 敖木多一个字都不想说,只看了杨芜一眼,杨芜就知道他的答案。 敖珍烙了糖饼、煮了鸡蛋,一家人就着咸菜对付一口,先补充一下血糖和蛋白质。 敖木吃完了饭,又吃了一块压缩饼干。 疲倦席卷而来,杨芜送他去地下室,他栽进被窝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杨芜没照顾过人,此时只能生涩的将敖木鞋袜和外衣脱了,给他盖好被子。 这时候敖珍正端着一碗热汤下来,刚好看见杨芜给敖木盖被。 “这么快就睡了?”敖珍压低了嗓子问道。 杨芜点头:“他这一年多都没这么忙过。而且以前在私立医院,也很少有这么忙的时候。” “你也去睡吧,你干的都是重活。”敖珍道。 杨芜却不在意道:“我随时都能睡,不过今晚先精神精神吧,万一再有别的呢。” 也不知是杨芜的嘴开了光了,还是老天爷就真的不给人活路。 敖木刚睡下半个小时,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一次大地的颤动明显比上一次还要剧烈,敖木还以为自己做了噩梦,最后却被杨芜一把拉起用力摇醒。 。"敖哥!醒醒,又地震了!。" 听见地震两个字,敖木眼睛猛然睁开,随后下意识拉起杨芜直奔墙角。 这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是让潜意识接管的身体。 。"敖哥?。"杨芜被敖木拉扯着,就知道他还没醒。 敖木的意识渐渐回路,左右看一看,瞧见地下室站满了人都在看他。 站稳了身子,看着地下室内不停颤动的堆积物资。这些物资相互之间都是有固定的,并不用担心它们会不会散落。 上一次地震时候,楼上有被震到地上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收拾好,这一次震感更加强烈。 敖玲扯住了敖木的衣角:。"木木,妈妈害怕。。" 敖木拉过敖玲的手:。"没事,我在这呢。。" 敖珍抱住了自家妹子,忍不住哭了出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们家这么好的条件,却也这般绝望。不难想象外面的那些人会是什么样。 这一次震动,比上一次还要长一些。 等震动终于停下来了。敖木就明白,这一天,他再也没有休息时间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家里人忙起来明显从容的多,各自分工,连敖玲都要做一些事。吴丽丽留在地下室里看着点襁褓中的两个弟弟。 正好吴丽丽腿上有刮伤,就躺在床上暂且不动,给她准备零嘴让她慢慢吃。 这一次,受伤的情况比上一次更加严重。虽说都已经有了应对经验。可因为一些上一次地震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房子这一次直接毫无预兆的塌下来。让人措手不及。 村里头的房子都是村里头的瓦匠给盖得。近几年的新房还好,老一些的房子质量本来就算不得太好。这地震强烈些,就算不倒墙上也满是裂痕。看着瘆人不说,外面的毒气也钻进去了。 那些换上彩钢房顶的还好说,那些用老式红瓦的,那瓦片子砸下来才要人命。 敖木只来得及洗把脸,就开始诊治送过来的伤员。 那两个小丫头也被折腾过来继续帮忙。敖木一连做了三场较大的手术,期间不乏一些相对严重的外伤需要他亲自缝合伤口。 等蜂拥而来的伤员终于安排妥当的那一刻,敖木手指都快握不住手术刀的时候,一名战士归来,连进来的时间都等待不了,直接冲着监控对里面的敖木大喊:“敖大夫!我们方便跟我去一趟吗?有人腿被压在重物下,伤口已经坏死需要紧急截肢才能保命!” 敖木直接给自己开了瓶葡萄糖灌了两口,穿上防护服带上呼吸设备,将诊所做了简单安排就去现场了。 走在村里的路上。道路两旁熟悉而又陌生,与年幼时记忆重合在一起,仿佛小时候的世界,也充满了那淡红色的迷雾。 路边好多人家的围墙坍塌了,像极了小时候那坑坑洼洼土垒的墙。 许是过度疲惫,敖木竟然有了些许幻觉。用力的甩甩头,前去房屋坍塌的地方。 进了院子,这家幸存的人已经紧急转移到大队或学校了。在场的人都是有呼吸机的,那被压在废墟下头的人也用着氧气,此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熬大夫,快!他瞳孔已经开始外扩了。” 敖木对人进行简单检查,随后对其皮肤消毒注入麻药。 紧急截肢并不麻烦,因为此时要求的是迅速让病人脱离险境,只要保证不会失血过多就算成功了。 人从废墟中拖出来,便迅速送往敖木的诊所。 随后推入临时手术室又是一个半小时的紧急治疗,这时候敖木感觉自己精神开始亢奋起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飙升。这并不是什么好状态。 敖木清楚自己需要休息,可眼下的时间远远没到。 杨芜按照敖木要求找好了药,看着敖木配药的动作,就知道他的情况不对。 “你去休息吧,哪怕十分钟。当下没有新人送过来,我们都能应付。”杨芜看着敖木的目光有些复杂。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敖木。 “没事,挺过去这两天就好了。”敖木知道自己状态不好,此时更怕配错药剂。所以每次配药都要反复看一下药单也药品,再确认一次病患名字。 “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现在这样猝死的几率有多高。”杨芜难得冷着张脸严肃的看着敖木。 敖木配完了药,开始准备给每个人扎上:“心源性猝死的话仓房那里有除颤器,结构性心脏病的话我抽屉里有肾上腺素,你可以给我做心脏复苏。我教过你。别捣乱,外面又有人要进来了,你去守一下监控。解放军出不了错,可那些参与救援的人着急了只会往咱们诊所混钻,别把毒气带进来。” 杨芜不是个多嘴的人。既然劝了他不听,也就不再多嘴。可一转头心里头就有一股子气郁结在胸口。敖木伟大,有医德。这样的人,死了与他有什么关系。 每个人都没怎么休息,其中最辛苦的莫过于那三名战士和敖木这个唯一的医生。别说休息,就是吃口东西,都是见缝插针的找时间。 又吃了两块压缩饼干,敖木感觉自己心跳频率下降了些。可惜时间不够,他连给自己测心跳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次的地震照比上次损失更大,但人员伤亡上要好很多,只有被敖木截止的那个男人一个重伤员,其他的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最多是吸入了一些二氧化氮。处理了轻伤,打个吊瓶吸一会儿氧气就可以了。 当所有废墟都被搜寻一遍以后,战士前来告知敖木可以暂且休息了。政府的救援队很快就会再次下来,会接手敖木的工作。他可以暂且休息了。 第一次地震手忙脚乱,是因为东北地区没有出在地震带。发生地震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政府安排救援也有些乱。这一次有了上一次经验,又有外地紧急派遣了有丰富救援经验的战士前来支援,所以动作更快,情况安排也更合理。 得到了可以休息的通知,敖木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 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开口。 “木木啊,去睡一觉吧。”敖珍看看敖木脸色煞白,心疼的道。 敖木看了敖珍一眼,多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敖玲拉一拉杨芜:“杨杨,木木怎么了。” “累了。”杨芜嗓子发痒,咳嗽了两声,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看敖木,“还认识我吗?” 敖木看着凑近的脸,可能是刺激了肾上腺素,身体多了点力气:“我坐会儿。” “我背你回地下室?”杨芜摸了一下敖木额头,发现他已经有些低烧了。 要是三天两头的连轴转,可能还没这么吓人。可过去敖木虽说职业是大夫,可人大部分情况都是养尊处优的情况。这一忙就是两天一夜,还做了几个费神费力的手术,不累吐血也没了半条命了。 敖木本不想,可瞧着杨芜皱紧的眉头,话道嘴边又说不出口。 敖木不说话,杨芜只当他默认了,背起敖木回地下室。 路过敖玲的时候,敖玲伸手握一握敖木的手指,上头还有缝合时线割伤的口子。 人被背走,敖玲却走到姐姐身边哭了:“木木手好凉,大姐我害怕。” 敖珍抱着敖玲拍一拍他后背:“不怕,没事木木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我记得咱们家还有人参呢,咱们炖点人参鸡汤,等木木睡醒了喝一碗,也能补补。你去找人参,挑大个儿的。我去抓鸡,咱们杀个母鸡吃肉。” 给敖玲一点活儿,就能很容易转移她的注意力。敖玲听了,忙去翻箱倒柜的找人参去。 敖木被杨芜背到了地下室。杨芜将其放在床上,又是一顿脱衣脱袜的伺候着。嘴里也不禁念叨两句。 “哥我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呢。也是你犯贼,做手术的时候还指点江山呢,现在比林妹妹都娇气。”杨芜说完不禁又咳了两声。 敖木略皱眉,也没心情跟他拌嘴:“你去吃点东西,然后睡吧。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地震。” “再这么折腾,还不如死了了事。”杨芜躬身钻进被窝,隔着衣服去探敖木的腰身,“老天爷穷折腾,打个喷嚏咱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敖木的后腰被撞了一下,此时觉得有些疼,杨芜要摸,敖木只能多喝一点。 敖木是不喜欢他说这些,索性不理会他,闭上眼睛有心要睡,可有些亢奋的精神却并不打算让他睡得那么容易。 “你说,是不是真的火山爆发了。”杨芜想起那天在大铜镜里看见的东西。 “别乱想。”敖木道。 杨芜道:“如果真的来了,你说你这么忙碌还值得吗?” “哪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做。”敖木闭着眼睛,可杨芜透过呼吸传来的每一个字他都感受的真真切切。 “越是看你这么忙,去跟阎王爷挣命,我就越是有点舍不得死了。”杨芜嘟囔一句。 “我陪你就是了。”敖木身体疲惫,精神却亢奋,就难免会说一些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活着时候有我在。死的时候一起死。有我陪着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敖木本以为杨芜听了他说这些会挤兑几句,没想到杨芜没了声音。敖木睁开眼睛看一看,发现杨芜抱着他闭着眼睛,呼吸已经均匀了。 就这样看着他的脸,额头、眉眼、鼻子、嘴唇。一路下去,即便有这两年的蹉跎,依旧精致的像是个瓷娃娃。 这一二年来,二人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从一开始的小心接触,到现在没羞没臊的在一起。 敖木忽然发现,暗恋许久,苟且了这些日子。 他竟然连一句像样的“我爱你”都没说过。哪怕这三个字,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为什么说不出来?也许是有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顾虑。 可看着杨芜这么自然的抱着他睡得没心没肺,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敖木也不知道自己看着杨芜看了多久,只是不知不觉人就睡了过去。 睡觉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一次地震,这回没有人员伤亡,不过又有两栋房子倒塌了。 部队里已经派下来一个班的战士在这边战士驻扎,伤员都被暂时紧急送往乡里的卫生所。剩下的,最多是在废墟中寻找可以抢救的物资。 不过这些,都跟敖木和杨芜没关系了。 以二人当前的疲惫程度,只怕就算扔个炮弹进院子里他们都不见得能醒了。 敖珍、敖玲和张琳雅三人虽说依旧很辛苦,但还没到虚脱的程度。三个人轮流去睡几个小时,一直坚持到了第三天天亮。 煮出来的鸡汤被热了几次,一家人抱着吴丽丽都吃过了,仍旧不见敖木二人醒过来。 二人这一觉就是十二个小时。 还是杨芜先醒过来的。醒过来时候就觉得呼吸不顺畅,起来更觉得身子骨难受的厉害。虽说睡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像干了一天活儿似的,难受的厉害。 坐起甚至反应半天,杨芜从床边抽出张纸巾擤鼻子,果然是感冒了。 也没去叫敖木,自己翻了两片感冒药吃下去,忍一忍发痒的嗓子,先出地下室去吃药。 见他出来,敖珍忙让敖玲去把人参鸡汤热和菜都热一热。 “没睡好吗?看着小脸比没睡时候还白。”敖珍忙让杨芜在餐桌旁坐下。 杨芜搓搓鼻子,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那还好,等木木醒了给你打一针。木木还没睡醒呢?”敖珍有些担心,“也是,昨天竟他一个人忙了,别说人,就是大骡子大马这么忙也能累出个好歹来。也亏着是大小伙子,这累了多吃点好东西就补回来了。” 杨芜脑袋有些犯迷糊,点点头表示应下了。人感冒,擤了几次鼻涕让鼻翼有些泛红。张琳雅看见了,就把自家孩子的婴儿纸巾拿过来给杨芜用。这纸巾软和,擤鼻子不怕发红破皮。 敖木还在睡梦之中,仿佛身在海洋之上起伏不定。 迷迷糊糊瞧见眼前迷雾散开,竟是杨芜对他笑。 睡梦中的敖木就上前,那杨芜双手搭在他的肩膀,竟然缓缓靠近主动索吻。 这对二人来说并不陌生,不会有人去提,却默契极了。 嘴唇慢慢靠近,眼瞧着那精致的脸越靠越近。 一瞬间,敖木只觉得整个人腾空而起,前一秒还近在咫尺的杨芜转眼间已经在三米之外。 敖木面前瞧清楚,便看见杨芜正在奋力呼救。虽说看不清他的脸,可从那声音和他疾跑的动作看得出,他在逃命。 敖木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杨芜在奋力奔跑。敖木在空中只能观望。他越跑越快,身后却追来了两米高的岩浆。 岩浆接触空气迅速冷却,黑色与红色斑斓交织之间,带着足以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敖木,就这样看着杨芜被岩浆所淹没。 毫无踪迹。 敖木猛然睁开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一面。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敖木手摸向枕头下,拿出一个只有指头大小的手电打开。瞧见了四周熟悉的物资。 “杨芜!” 敖木再管不了其他,下了床赤着脚出了地下室,顺着光源走上楼梯,进了一楼,便听见了楼上有说有笑的声音。 有了人声,就有了烟火气。 有了烟火气,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敖木几步上楼,转角处刚好遇下楼的杨芜。 四目相对。 “醒了。”杨芜鼻子不太舒服,吸了吸鼻子开口道。 “你没事吧。”敖木脱口道。 “没有,就是有点感冒。”杨芜道,“可能是昨儿什么时候没注意凉着了。正寻思等你醒给我开药呢。” 杨芜几步下楼梯,才发现敖木光着脚就过来了:“鞋呢?” 敖木这才发现自己的窘迫,沉默些许,才扯谎道:“我以为又地震了,跑出来看看。” 杨芜点头:“我昨晚也做噩梦来着。没事,政府那边人都安排好了。地下室又塌不了。你先上楼吃饭吧,吃完了饭……” 杨芜一边说一边要与敖木擦肩而过。而就在二人靠近的那一刻,敖木却伸手将人抱住。 杨芜一怔,敖木只抱着他没说话,脸埋在杨芜的肩膀,只轻轻叹口气。 这样的触感,这样的温度。人还在,真好。 敖木无比庆幸,他的杨芜没有被带走。 “抽什么风。”这回轮到杨芜哭笑不得了。 “我梦见你死了。”敖木难得说句实话。 “……”杨芜顿一顿,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力道,鼻音中带着几分狡黠,“你不是说,不会让我一个人死吗?” 想一想,杨芜又添了一句:“要是我哪天咬死了,我一定先给你来一刀。” 敖木没有回应,抱的却更紧了。杨芜,他比敖木想象中更了解敖木。至少这样的话敖木听进耳朵里,反而觉得安心了。只抱了一会儿,松手后的敖木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杨芜,推了一把杨芜:“你去诊所吧,我先去吃饭。虽说地震基本解决了,可伤员问题我能做的有很多。” 杨芜抓住栏杆,转头瞧见敖木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莫名的感觉自己是个充电宝,抱一抱充完电就扔了。 眨一眨眼睛,人差点笑出了声。 明明已经上了本垒了。可这敖木的情感表达方面依旧跟小学生没什么区别。也许小学生还能比他轻伤更高一点。 这一次,敖木吃过了饭,直接前去医疗队那里做了个简单的交接,同时协同医疗队共同作业。 与此同时,敖木也得到了地震的确切消息。 就如杨芜在那大铜镜中看到的一般,这地震真的跟火山爆发有关系。 医疗队这些人已知的消息中,其他地方还不清楚,只是整个亚洲的半块都有地震波及,伴随着版块变动,岩浆受到挤压大规模喷发而出。喷发口不拘于曾经有过的火山口,大兴安岭地区,更是多了一条延绵几十里的巨大裂痕,无数岩浆喷涌而出,周遭大片地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岩浆淹没。 这个,是五个小时前刚刚得到的消息。 而这个喷发口,只是当前已知的。全国乃至全球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至少亚欧板块的情况很糟糕。 现在,大兴安岭火山喷发带来的弊端已经伴随着空气流动蔓延开来。不光是遮天蔽日的火山灰,还有同样致命的大量二氧化硫一类毒气在空中弥漫。 一座火山喷发的二氧化硫,就足够让周围的人们感受道不良反应。 几十里的巨大裂痕喷发出来的……敖木难以想象。 此时外界空气中还充斥着二氧化氮。 果然,多了一种毒气罢了。 敖木想到之前跟杨芜的戏言,也只能苦笑。 忙了一天到了下午,敖木跟着医疗队一通去村大队开会。 伤员暂且安置在诊所,情况严重的已经带走了,情况好的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各自安排住处了。 只是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还是要进行紧急预案。 “我们最新得到了消息,根据地质学家的测算,这一次的地震是全球性质的版块变动,不排除地壳变迁加剧,甚至版块分离重组的可能。且因为地球剧烈变动,也导致了岩浆在世界各地大规模喷发。从卫星传来的底图来看,将火山爆发进行分级。大兴安岭处的火山爆发,已经接近七万年前,现今为止可完全认证的最大火山爆发——多巴火山喷发了。而这样的超级火山喷发,通过卫星可以确定的,至少还有七处。” 说话的军官让身边的战士们帮忙,将手里的资料一个个传阅下去。 资料比较全面,上面甚至还有一些卫星拍摄的截图。 “这一场全球性大规模地动,先前全球竟然完全没有发觉。因为什么,科学家们现在还在讨论研究。当前全球喷发中的超级火山七座,巨型火山十九座,大型火山五十四座。中小型火山无数。毫不客气的说,全球至少五分之一陆地,已经完全被火山摧毁了。而接下来会因此死亡的人数,还不清楚。” 说到这里,军官说话的声音已经哽咽到了起来:“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不光是我们有没有可能遭遇火山。同时要面对的,还有已经在大气层弥漫的火山灰、二氧化硫以及其他有毒气体。火山爆发造成的温度升高、南北极冰川融化,进而让气候进入更加可怕的恶性循环。包括但不限于大海水位上升等等一系列问题。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甚至能够知道这些的,也仅限于我们。” 听到这里,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宁静。 几秒种后,有哭声传过来。村里一干部有些承受不住的哭出声:“这算什么事啊?老天爷不让咱们活,直接在这弄个火山不久得了。反正掉岩浆里想都不用想人就没了。何苦在这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无不红了眼眶,也有受不了的人摸着眼角,气氛低迷极了。 当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那军官正色了些,又说到:“现在情况十分严峻,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众所周知,我们正在兴建的地下避难所还在施工。受到火山影响的并不多。绝大部分仍在继续施工。具体政策中央会进一步决策,但所有人都住进避难所的那一天并不远。而且还有个好消息是。二氧化硫比二氧化氮重,且在两者发生反应后,就对二氧化氮造成一定的消耗。二氧化氮我们大规模消除的技术并不成熟,但对待二氧化硫,我们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 这样的欲扬先抑,确实让在座的人看见了更多的希望。 人在绝望中,哪怕只看见了星星斑斓的光亮,也会将其当做生还的火种,奋力前行。 敖木看着自己热水杯里泡着的几颗枸杞。那枸杞殷红如血,像极了夜空中的一点红。 村长周二深吸了两口气,举手道:“也就是说,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到避难所开放的那一天。” 军官点头肯定道:“没错。我们眼下首要目标,是坚持到避难所开放。然后就是等时间沉淀。当二氧化硫附在该地表的时候,我们可以尽量将其过滤掉,然后种植一些对二氧化硫有一定耐性的植物,进而一点点增加氧气含量。当然,这些都是科学家们要考虑的问题。咱们眼下要做的,仅仅是活下来。食物问题政府会解决,虽说吃不上大鱼大肉,但不会让每一个人过日子。咱们的科技很强大,只是发展起来需要时间。我们只要活着看到那一天,就足够了。” 军官的声音铿锵有力,足够带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情绪。 随后,办公室内掌声雷动,其中包括敖木。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重灾难来喽 新年快乐丫 第57章 可当会议结束, 最后跟医护人员交接了一下工作后,往诊所走的时候, 抬头看天上会中带红的天空, 能有的只能是苦笑。 他很清楚,军官在给每个人打气,政府也字啊努力维持每个人对生的希望。 敖木能够理解, 但他不傻。高中大学时学的化学, 他多少还记得一点。 二氧化硫和二氧化氮产生的化学反应会消耗二氧化氮不假, 可这个反应是否会产生侵蚀性更加强烈的毒性,怕是只有上面的人最清楚。 军官所描叙的请款已经十分糟糕了。 可事实,只怕比军官说的更加严峻。 风卷着沙子吹在脸上, 有些疼。前些日子还是零下。今天已经零上十几度了。 那火山灰遮天蔽日的效果可比二氧化氮更加强烈。当前青天白日, 地表的能见度已经极低了。 彻底失去了光照。当下因为火山爆发能有一定时间内的升温。但敖木清楚, 极度严寒,对于他们而言已经不远了。 而这个极端环境会坚持多久,没有人清楚。 先进诊所,检查几个还在诊所里头几个人的情况,随后回了楼里。 一楼的敖玲正在领着吴丽丽一块看故事书。吴丽丽按理说应该念三年级了。可眼下连教材都没有。敖木跟杨芜都很忙,张琳雅干活之余还要照看两个刚过百天的婴儿。也只有敖玲能带着一点吴丽丽。可敖玲懂得的,不见得比吴丽丽少多少。 二人能做的,也就是在一块看看故事书, 或是玩一点孩子间的游戏。 “木木回来啦。”敖玲抬头对着敖木笑:“杨杨和大姐去牲口圈了。说是大猪生了小猪,都是血,可吓人了。大姐不让我去。小雅在做饭, 应该快好了。” 敖木看他们二人相处,心情略有舒展,坐到了她们二人身边。 “妈,你害怕吗?”敖木道。 敖玲有些不明白敖木为什么这样问,只是歪头道:“为什么要害怕。” 昨天还抱着敖木哭着说害怕,现在已经全然忘记了。 “外面已经见不到太阳了,可能未来几年都见不到了。”敖木尽量说的简单些。 “没有太阳我们有灯啊。”敖玲笑道,“只是不能出门了。但咱们家大,我楼上楼下走一走就好了。反正我以前最多也是在院子里走一走。咱们家加上地下室,比以前院子大好多呢。现在还有大姐,还有外甥女,还有三个孙子孙女。我觉得比以前好。以前爸爸不爱说话,还不爱让我出门,好坏的。” 敖玲说得越多,想的越多,最后竟然有模有样的叹口气:“爸爸要是活到现在,其实应该会开心的吧。人多起来,吃饭也觉得香。不像我和爸爸,炒一盘菜,要吃要几顿才吃的完。” 敖木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那就继续过下去吧。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一家人一起支撑,远比一个、两个人来的轻松。不论是生活上,精神上。 家里有丽丽。有小哼哼和小哒哒。这个家的希望就还在。 刚做了一会儿,杨芜从地道里走出来,看见沙发上的三人,先给他们瞧瞧自己手里的血:“咦……你们看看这血。也亏着老母猪出这么多血还能奶猪仔。杨哥,快去帮我打点水,我洗澡的那香皂你知道在哪儿,我要洗上三五遍的。” 敖木起身去给他准备,敖玲抱着丽丽嫌弃的看一眼杨芜:“浪费水,不乖!丽丽不学他。” 敖木陪着杨芜将手连同胳膊都用香皂洗了两遍。杨芜洗澡喜欢香皂、沐浴露混着用。不过说是香皂,其实售价也是百八十一块,不大,也用不了几次。不过味道是真好,闻着清爽干净,男女皆宜。 杨芜洗完了,闻一闻忍不住打个喷嚏,感冒严重影响了他的嗅觉,便将手凑到敖木的鼻子前:“你闻闻,是没味了吧。” 瞧见眼前纤长白皙的手指,敖木压下脑海里龌龊的想法,道:“没你那么金贵的鼻子。洗完了?洗完了上楼等饭。下午还有活。我大姨那边快忙完了吧。” “差不多了,小猪崽子都吃上奶了。你该去看看,小猪还挺好看的。大姨说养个四五个月咱们就杀吃肉。羊也快生二胎了。等他们生二胎,咱们就能杀羊吃肉了。” 杨芜难得絮叨两句,敖木正听着入神,又听杨芜话锋一转:“你去开会都说什么了?” 敖木心底一跳,看一眼杨芜,还是讲军官说的话简单跟他说了。 杨芜的表情管理有了短暂的失衡后又挂上了熟悉的笑脸:“这不挺好的吗,福兮祸所依,福兮祸所伏。咱们没死,就总有些好的坏的等着。” 敖木拍拍他肩膀,先一步进楼道往楼上走:“只看眼前吧。多活一天算一天。” 杨芜快步跟上去:“你说,要是你知道明天就要死了,你会做什么?” 敖木默然,没急着开口。 杨芜却笑道:“我会大醉一场。想做什么做什么,最好在最疯狂的那一刻死亡。那肯定就跟昙花……不,烟花一样,最灿烂的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敖木想一想杨芜喝酒以后的样子,便冷笑的挤兑一句:“喝了酒像泰迪似的日天日地?” 杨芜唇角一僵:“你就不能照顾一下中二少年的热血思想吗?”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什么酒品心里没点数?”敖木上了二楼,就嗅到了厨房里传出来的饭香。 家里餐桌是放在餐桌门口、客厅角落里的。那饭桌上已经摆放了两个菜了。 “又吵起来了?”张琳雅探头笑道,“也没见你俩好好说两句话。知道的是你们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什么仇儿呢。猪下了几个崽啊?” 杨芜道:“九个呢,还有几个带花的。等吃完饭你也去看看。别看老母猪磕碜,小猪仔好看着呢。” “啥崽子时候不好看的?”张琳雅笑道,“你们再做做,我还炖着鸭子呢,马上就出锅了。” 家里人口虽多,可肉方面消耗却并不大。女人们本身吃的就少,敖木跟杨芜吃的倒是多,但对肉方面消耗也不大。一只鸡杀了够一家人吃上三四天。这样还有可能放酸了直接扔了的。 家里牲畜养的足够多,可真吃起来,还真吃不了几口肉。 前两天折腾的厉害,今天到现在,虽说偶尔晃一下,倒也没到吓人的地步。而且都知道了这房子解释。 用那句前些年在网上盛行的话。大地震跑不了,小地震不用跑。用在现在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算一下子来个十一级大地震,人也不能往外跑。外面是要命的毒气,出去以后的结果,也许比被废墟压着还要惨。 一家人吃了午饭,村长又找到了敖木这里。 “敖大夫啊,村里这两天事情你是最清楚的了。这一下子倒了那么些房子。这些人住哪儿咱得解决啊。学校那边快满了,而且那么多人氧气不好处理,人总要再分散分散。那些能住亲戚朋友家的还好说,这剩下的几个……” 话说到一半,敖木就听懂了。当即拒绝道: “我说实话,也不怕您说我自私。我这楼里看着大,可有一半都是装着东西的。外人住进来是不怕,可楼里东西多,机器也多,不说丢了什么东西吧,就是碰坏了什么机器算谁的?哪个东西不是诊所里用的上的?再说这楼是我兄弟盖得。当初盖楼我不同意,他非要盖的。就算我同意又怎么跟他说?”敖木不可能让外人住进来。于公于私都不行。 周二也明白这事不可能。而且他本意也不是这个。 “那这样的话,之前你不是给你大姨他们买了新房吗?那边我看收拾的挺好的,住人也不麻烦。还有现成的发电机。我想着先安置些人在里头。回头学校那边地下再挖挖,应该就能住下了。” 饶了这么一圈,原来是看中前面的房子了。 这个敖木倒是不在意。那边囤放的屋子早在毒气弥漫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到楼里这边了。敖珍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搬回去,给别人住也就住了。 “那没问题。我一会儿去跟我大姨说。那边其实有现成的地窖,人住进去稍微挖一挖就行。你们整理我就不干涉了。” 跟敖珍要了钥匙交给村长,就让他自己安排人去弄了。 那房子还算是新的,比较结实,又有地窖基础。差不多一两天的功夫就能收拾出来,然后住进五六个人很轻松。 这村子就算现在也有几百口人,身为村长他必须仔细着一一安排到。敖木是操不了这个心的。 下午时分,观察中的伤员们情况都没什么问题,敖木给他们每个人都分了消毒水和绷带,告诉他们什么时候换一次,又开了一点药。还能回家的就先送回去,家里住不了人的,就先送去小学安置。 村里的小学已经闲置十几年了,平日里最多有村里人用那平坦的院子晒个粮食。眼下倒是热闹起来了。 当天夜里,诊所已经安静不少了。有两个解放军暂住在诊所里,轮流站岗避免临时事情发生。其他人都是住在军卡以及医疗车里头。现在军卡和医疗车里都有十分完善的空气循环系统,里面比诊所里还要安全的多。 敖木心里压着事,吃完了饭一家人各干各的去了,敖木在三楼洗了个淋浴澡,穿着浴衣往地下室走。 “看见我沐浴露了吗?” 冷不丁听见杨芜说话,敖木抬头,瞧见楼梯下的杨芜。 敖木直接从盒子里拿出来一瓶新的:“下来时候小心点。” 小心着别被敖珍看见,否则不好解释。 “你睡得着吗?”杨芜忽然开口问道。 敖木挑眉:“怎么?” 杨芜眨眨眼睛:“当然是吃药。” 敖木只觉得尾椎发痒。不知不觉见,“晚上吃药”竟成了二人鱼水之欢的暗号。 “你要不要泡一下澡。”敖木看看他红着的鼻子,“明天再不好我给你打个吊瓶。” “你不是说安慰剂都是缓解症状吗?”杨芜吸一吸鼻子道。 “缓解症状总比这样难受着强。”敖木道。 “咋不说你想洗鸳鸯浴了。”杨芜嗤笑一声,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敖木看着杨芜的背影,夜深人静,保暖之下心思愈发不受控制。 还真想再看看水蒸气里,杨芜若隐若现的身子的模样。 不过当天夜里,二人只胡闹了一番后就停下了。 “所以说,死了多少人咱们这里是拿不到资料的。”杨芜就趴在敖木的胸口,头发似有似无的扫过敖木的胸口。 不过因为进入了贤者时间,此时二人还能说两句正经话。 “我想,上面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以现在这种情况,怕是连大概人数都不好估量。”敖木伸手想要给杨芜理一理不听话的碎头发,奈何头发长且碎,怎么弄怎么乱。 杨芜被他摆弄的难受,用力摇摇头,让头发更乱了点:“火山周围地区应该是直接放弃了。幸存者应该会有撤离。但能撤离多少,安置在哪里都是问题。去年地震就直接让全国几座城直接成了无人区。瘟疫以后,人口集中又放弃了一些地区。现在因为火山爆发,后续还有海边水位上升的问题……想想光是人口搬迁就是个大问题了。” 杨芜的心思永远是最复杂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也可以心思重到连敖木面对他,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敖木伸手抓住杨芜在他胸口乱画的手:“这是肯定的。人口越来越少,肯定要竭尽全力的保证更多的人活下来。” 杨芜目光一转,笑道:“那你说要是有人不愿意走怎么办?是直接绑走,还是留着自生自灭?” “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自然是紧着愿意活命的先救。要是因为一个人耽搁了所有人的进度,那才是得不偿失。”敖木道。 杨芜眼睛一眯道:“那等咱们也要搬走的那一天呢?这里不适合住了,或是避难所挖好了。你觉得咱们该走还是该留下来?” 答案很显然,他们有神器一般的盒子。不论环境再恶劣,都总有他们好好活着的时候。 可若是搬离到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们不光是会束手束脚,还随时有暴露的可能。 “你觉得呢?”敖木反问。 “我随便。”杨芜抬眉,想一想又带着几分调侃道,“抱进你这条大毛腿,哪儿还能饿着我了?” 敖木不禁动了动腿,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少腿毛啊? “我不想走。”敖木道。 “其他人想走呢?”杨芜又问。 敖木略沉默。这个他还想不明白。 杨芜给了他一个主意:“为什么我们不自己挖一个地下堡垒?我们的地窖还可以继续扩容。我以前看新闻里,有人花了百万早了一个地下末日避难所,看当时给出来的报道,据说能够在独立环境下循环上百年。咱们虽说没有那么多现成的材料,可手头上有的物资可远远超过那些人准备的钱数了。只要时间够,咱们自己慢慢弄个足够用的地下空间出来,抗地震是有些困难,可抵抗外面的毒气、洪水是没问题的。” 敖木略沉默,杨芜也习惯的他这样,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敖木冷不丁的来了句:“这么不想离开这里?” 杨芜被一下子戳中心思,便笑道:“你不也不想离开吗?” 敖木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滚风草,风往哪吹往哪儿跑。” 那是杨芜朋友圈里的一句戏言。被敖木这么突然出来,杨芜自己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说的了。 杨芜还在想着,敖木却开口问道:“是因为我吗?” 许是白天受到的震撼太大,敖木有心想要多跟敖木交交心。 “鬼知道。”杨芜却没打算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也许是不小心滚进你把我坠住了吧。也许是你小子把爷伺候舒服了。不跑了。在这生根了。” 这个回答足够了,敖木伸手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翻身让二人一通躺在床上,探头去寻找杨芜的嘴唇。 杨芜人向后一躲,人被敖木拉回去。就在二人即将接触的那一刻,杨芜却伸手拦了一下。 “你是不是喜欢我。” 敖木被问的一怔。一时间也分不清杨芜问这句话是为什么。 敖木想不出杨芜问题的立意,那藏在心底的感情许是被藏的太久,已经过了能够脱口而出有的时候。 几秒钟敖木都没有回应。敖木却听见杨芜笑了: “渣男,光打X不负责啊你。我都怀了你都不表示一下。” 室内只有暗蓝的小灯,敖木看不见杨芜的表情。听他语气轻松,知道他又在胡闹。 便跟着闹着将手伸向他小腹:“有了?几个月了?” “刚才怀的,你干了啥心里没点数?”杨芜折腾的还要压在敖木身上。 二人就为了位置闹了几次,最后以杨芜一个喷嚏喷在敖木的脸上结束。 第二天一早,敖木跟杨芜一起擤鼻涕。 作者有话要说:崽啊……你错过了一个告白的好机会…… 其实一开始我真没打算让他们离开。可随着剧情铺开……感觉他们自己过好像也挺艰难的。而且人总需要社交吧。总窝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走吧。 第58章 为了避免耽误工作, 敖木给自己和杨芜开了差不多的吊瓶,麻烦医疗队的护士小姐姐给他们打针。 幸亏今天没有往日忙了, 不然估计小姐姐撕碎敖木的心都有了。 没见过自己队友净添乱的。 “敖哥要不咱们打一瓶药吧, 下去的还快。”杨芜感冒更重了点,揉揉烂鼻子笑道。 “……”敖木撇一眼杨芜:“你再找来十个人陪你一起吊一瓶更快,不用五分钟就能拔针。” 护士要给杨芜打针, 杨芜碰碰敖木袖子:“你来。” 杨芜怕疼, 敖木清楚。敖木蹲下身子给他找血管, 杨芜眯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瞧见周围还有其他小姑娘,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就干脆笑嘻嘻的来了句:“你们看我这像不像被求婚。” 敖木脊背有些发僵, 然后一针扎下去换来杨芜的一哆嗦。 耳边是几个小姑娘的笑声, 敖木抬头看一眼杨芜, 只瞧见杨芜对他挑眉笑。 一战士进了三门,等待毒气抽离。敖木通过监控器瞧见人了,对诊所里其他人提个醒别闹了。 小护士们没有别的工作时候还是能玩能闹的,不过正经工作的时候也是一丝不苟的。 进来的战士瞧着也就二十出头,是新派过来参与救援的。 “敖医生,当前所有废墟我们都已经排查过了,能够抢救的物资也都抢救出来了。明天我们会开始撤离回到县里驻扎。再次之前会有一大批物资送到。这一次物资运送的数量比较多,食品物资会堆放在村办公室那边, 剩下的药品、罐头和一些其他抗腐蚀设备就只能往这边放了。” 敖木抓住了关键词:“抗腐蚀?” 战士点一点头:“外面毒气对金属是有腐蚀作用的。所以前面一段时间全国都在加快抗腐蚀技术的加快生产。咱们市区前不久刚刚分派下来。根据检测明天下午就回有下一场雨。这一场雨融合了火山灰、二氧化氮、二氧化硫等有毒物质的混合物,可能还会有其他化学反应形成酸雨。腐蚀性不容小觑。这次来的设备里有抗腐蚀的风力发电。咱们最好趁着下雨前赶快完成。” 敖木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好, 等物资到了以后你们清点完了缺少什么可以再跟我们提。现在物资相对充沛,只要要求不算过分,我们都会尽可能争取的。”战士写了一下手里头的资料,给了敖木一份清单后就离开了。 护士小姐已经弄好了针头,目光询问他现在还扎不扎。 敖木将手伸给她道了声辛苦,让她扎上,随后跟杨芜一人一只手翻看清单。 “这么多。”杨芜这败家子儿看一眼都不禁感叹一声,“这够养活咱们村人一年了吧。” 敖木表情凝重,“这是要打持久战的准备了。”一次性送这样丰厚的物资,很有可能是因为往后在送过来就困难了。 当然,也可以说是官方物资多的没地儿放去。 又往后翻了两页,杨芜一挑眉:“风力发电就有十二个。这也就是大队、咱们这和学校那边能分了。还是炕腐蚀的。 家里现有的其实也属于抗腐蚀性的。不然在二氧化氮气体弥漫的情况下也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不过官方能送来的,肯定是眼下最合适的。不论诊所能有几个,这在发电程度上都会提高一大步。 没办法,楼里、诊所里还有温室里面一个比一个耗电,眼下用点已经有些相形见绌了。为了降低电量使用,敖木甚至给大冰柜定时停电,尽可能在里面不化的情况下降低用电量。 眼下汽油发电机不能用,太阳能没太阳,水能不能用,河床都断流了。就指着风力发电了。 “这里还有饮用水呢。”杨芜抖了抖纸张。 当前水房还能抽出水,经过净化和沉淀后,会由送氧气的人分别派送。学校那边也有水井正在使用。地下水当前还没有受到污染,是可以饮用的。 “这应该是应急储备吧。”敖木道,“当前已经下过两场雨了,地下水很有可能已经污染了。水房过滤设备并不好。现在又有了新的毒气。不能喝是迟早的事。咱们家也有准备吧。以后开始喝蒸馏水。咱家有蒸馏设备。” “不是说总和蒸馏水不好吗?”杨芜好奇道。 “那你渴死?”敖木给了他一个白眼,“再说了,这说辞传了那么多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能够正经论证蒸馏水不能喝的论文。倒是有人说水里有微量元素。可真靠着喝水补充,那一天至少需要喝几顿才能维持人体所需的。” “这么夸张?”杨芜嘴一撇,“那咱们存水都安排上?” “过几天的吧。这几天应该很忙。”敖木抽卫生纸擤鼻子。 杨芜身子向后一靠,继续翻看后面还有什么。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护士姐姐们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有说有笑,有时候还会跟敖木二人说两句话。这些人最大的才三十几,小的才二十,凑在一起只要不太紧张,气氛一直都很轻松。 难得诊所里人多还能有这么欢快的气氛,敖木跟杨芜也也不知是打了吊瓶,还是被他们带动起来,倒是好受多了。 随后敖木跟杨芜为了避免将感冒传染给其他人,二人平时都带着口罩,平时生活环境及时消毒,吃喝也跟其他人断开了。感冒虽说不是什么要命的症状,可传染给别人的话,难受不说,还会影响日常工作进程。 第二天一早,温度已经飙升到了三十几度。明明已经开始接近元旦了,这大概是东北有史以来最热的一个冬天。 下午时分,医疗队撤离了,解放军队伍暂时驻扎,协助输送物资的部队一通分发物资。分发的物资里面,最先派发的是沾着手摇发电手电筒的传单。传单上面会将近期的事情简单说明一下。 随后是干粮,其中多数是小包装的大米,其次是一些挂面一类便携又不占空间的面制品和一些杂粮。其次是一些蔬菜干、肉干,还有腌渍菜和各色罐头。这些基本都是真空包装的,部分还是用的金属涂层,大大延长了保质期。 其次是自热方面,有各种自热暖身贴有很多,其中还有部分盒子标明重复使用,打开后,盒子要留着下次回收的。然后是加热包。 每户人家都分一个巴掌大的医疗包,里面消毒、包扎的工具,还有一些日常可能使用的药品和净水片,和一瓶多维元素片,避免因为饮食单一而造成某项营养的缺乏。 饮用水每人足足20升全部是用较厚的塑料袋密封好的,这个是作为紧急储备水,且使用后包装一样需要回收。 剩下的,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上的补助,甚至贴心的还有一点护肤品和计生用品。 虽说当前全国人数极度下滑,可没有那个生养的环境,官方也希望现在不会有孕妇出现。 每个有夫妻的家庭都会分配,而单身适婚的人不好直接配送,就先存放在敖木这里了。敖木看着一大箱子的计生用品,不禁看了一眼杨芜。 要不是人多,估计杨芜能直接回怼有:“你倒是用啊。” 敖木诊所这边净水存放的并不多,倒是在学校那边大量囤放,甚至有专门一件教室用来放水。敖木也被打了预防针,一旦检测到地下水已经污染到没办法通过净水器净化,政府会隔一段时间过来送一次饮用水。饮用水一定会解决,但生活用水就要看未来的情况了。 当前趁着水资源充足且安全,一定要特别注意使用。 同时队伍还派发了大量的塑料袋。用于装垃圾以及日常排泄。 当前人无法从家中离开,吃喝拉撒全在屋里头。排泄也需要人工清理,这并不脏。 风力发电如同敖木所料,诊所这里分了三个,村大队那边也是三个,学校四个。 学校那边的条件显然比普通人家更好。得知了这些,还有不少人通过前去送物资的人联系,想要搬去学校那边定居。 敖木在战士帮忙下,带着呼吸机将新的风力发电装上,等回到诊所后不仅问一句:“这样的发电机在未来的毒气下,大概能坚持多久?” 战士对此也不清楚:“这个上面没给数据。不过上面的图层是重新研究出来的。按理说一二年是没问题的。到时候一定还有更好的材料。” “那就好。”敖木刚要去忙别的,这才想起早起敖珍叮嘱过他的,“对了,麻烦跟您问一下。你们部队收兔子吗?” “兔子?”那战士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就是肉兔子。长得快肉还多。我家这三个月六窝兔子了。草料剩的是不多了,兔子太能吃也太能生了。我看着三窝兔崽子都能断奶了,别人家肯定养不起。想问问你们部队收不收。” “收!收!只要不是人能喘气的我们都收!”那战士听此言脸都笑开花了,“你这具体有多少跟我说一个准确数字,我回去就跟上面汇报。对了,您心里又什么预期价位吗?这个可以用于给上级参考。” 敖木思考片刻,带着几分犹豫的压低声音道:“您知道的,我家里什么也不缺,有旁的好东西固然好,可我们这里事情多,没有什么比热武器更能让人觉得安全。” 战士目光一柄,再看敖木目光中多了几分扫视:“你想要买木仓?” 敖木任由他审视,坦然道:“医生这个职业在以前就属于危险职业了吧。现在处于极端情况。谁知道人心会不会跟着畸形。我有此一问,也是担心以后有极端情况发生。不然谁会想把要命的东西放在自己手里。伤着自己人怎么办。” 这话说的有道理,战士点点头,不过语气明显严肃了很多:“我会向上面申请的,不过能不能成功我也说不好。” 那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这没问题。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就算不成功我也不会有什么不满。如果不能换木仓的话,换个空气净化器也行。现在空气并不能流通,味道太大。” 其实楼里面是有两个空气净化器的。如果再多一个,敖木打算安置在牲口圈里面。现在里头的味道是真的没法闻了。短时间内还好。时间长了进去人能熏死。而且难保里面会不会有其他有害气体囤积。有空气净化器也能放心些。 “可以,那没别的我就先走了。” 相互道别后,敖木回到楼里上了三楼。一上三楼就感觉到了一股子热浪。 当前敖珍跟张琳雅正按照敖木之前给出的主意蒸馏水,然后将水灌装斤干净的塑料水壶里面。等彻底冷却后,这些水袋子会见缝插针的存放在各个角落里用于以后的不时之需。家里楼上楼下三层楼原本是有很大空间的,而当前因为资源过度囤积,三百五平方的三层楼愣是给人一种八十平方的错觉。而这个空间,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着。 这么多的物资,他们一家八口,已经足够用使用很长很长时间了, “木木,你看这么多水够用了吧。”敖珍擦擦汗道:“还继续吗?这么弄也怪费电的。” “有空就弄吧,能弄多少弄多少,有地方装就行。我跟杨芜忙过了这几天去把地窖再扩建一下,应该还能装下很多。这东西不比旁的,而且水要是被毒气污染的话,咱们那净水器不见得有用。现在先把蒸馏水存上,至少饮用水到什么时候都要供应的起。” 敖木甚至还考虑过去提取空气中的水蒸气。可惜不论是二氧化氮还是二氧化硫,都是溶于水的有毒物质。冷凝水并不靠谱。 眼下未受到严重污染的水,最安全的还是经过两次净水器,然后再蒸馏。 “咱们家都这么麻烦了,你说旁人家得什么样。”敖珍每每想到这里都操心的黄。近两个月村里死了不少人呢,其中多数敖玲都认识。就算不熟,以往在村里也见过。 听说的多了,就难免觉得唇亡齿寒。 不断的得知认识的人相继死去,这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而且这并不是普通的生老病死,而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没人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咱家最多是衣食住行上比其他人家好一些,其实危险都是差不多的。”敖木道,“生活是困难了些,但远远不到绝境的时候。您就别多心了。政府还在运作,还在管咱们。这世道就完不了。” “也是幸亏还有政府。要不然,天上又那红色毒气的时候咱们就都毒死了。”提起政府,敖珍人精神了些。 政府这两个字,在老一辈人心里远比新一辈人更有分量。人们日子过得越好,其实越会不知不觉的忽略甚至轻视政府存在。而只有真正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人,才会更加心怀感恩。 因为当一个人不再将自己放在索取的位置上的时候,才会知道他被赋予的一切有多么珍贵。 当天傍晚,天上就下雨了。 天上雷声阵阵,敖木在地下室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这一场雨,是今年所有雨中最大的。也绝对是最惨不忍睹的。 暴雨包含了大量的有毒气体和火山灰落在地上,带给原本就饱受二氧化氮侵蚀的大地增添了更多的负担。 地表的动植物,死的更多了。 这是不折不扣的酸雨。 而酸雨是带有腐蚀性的。 其伤害,远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些。 敖木睡不着,却怕惊动躺在身边的杨芜。所以虽说内心烦躁,但还是压抑住脾气,眯着眼皱着眉,就是睡不着。 杨芜睡得倒是挺香,一般二人为爱鼓掌后,杨芜都睡得很快很香,完全没有了之前神经敏感睡不好的习惯。 敖木都怀疑自己是被他传染的。 杨芜睡梦中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翻身一手搭在敖木的胸口,还伸手抓了抓,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随后继续睡觉。 敖木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到杨芜的嘴唇,轻轻亲了亲。 这个动作十分小心,生怕惊醒怀中软软的人儿。 哪怕这个人苏醒的时候,那战斗力连敖木都不敢轻易近身。 能够一探头,就能轻松捕捉到这一片柔软。 这是敖木从前做梦都不敢奢求的。 今后,只为了这一个有些龌龊的习惯。敖木也会拼尽全力的维持现状。 他不知道杨芜对他是什么感情。说实话,他完全没有信心。 可哪怕只是杨芜的一时玩心也好。能够又亲密接触,能够亲吻到这一抹柔软。对于敖木来说,就已经此生无憾了。 (我爱你。) 这三个字,也只能在心底说。 敖木从没有说出来。一方面是没有机会,另一方面,敖木也是想着万一哪一天杨芜要结束二人这样的关系,敖木也可以故作潇洒的说一句。都是成年人,一些**接触又有什么关系。 敖木不想让杨芜有任何负担。 而他自己,也卑鄙的小心维护自己的私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也知道这个文太过于残酷…… 但你们不觉得绝境之下这种手拉手相互守护的剧情很带感吗? 第59章 第二日下午时分, 雨才停了下来。 军队们即将离开,一名军官临走前来到诊所, 跟敖木说一下昨天关于兔子交易上的问题。 “敖医生, 国内对木仓支的监管严格程度您心里是清楚的而且在没有战乱的情况下,越是极端的环境,我们越是要严格管控木仓支流通, 这样才是对普通人最大的保护。” 敖木见他言语严肃, 表情凝重。只以为这件事不可能了:“这我都能理解。” 不想, 那军官又道:“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如果您是党员或是预备党员的话,我们可以考虑让您入伍。当然,您可以留在这里继续你现有的工作, 但我们军方那边会将你列入军医职务。特殊情况下, 军医配木仓是完全可行的。当然, 有了军医职务,您在没有任何合理情况下开木仓,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您会承担成倍担责任。如果这一点您接收到话,我会向上方申请。” 如果不是当前情况实在特殊,也不可能轻飘飘的让一个医生入伍,更不可能让一个军医在这个小村子里呆着。 只是一来当前情况越来越特殊,在接连天灾的高压下,难保人心会不会出现问题。其次本村幸存人数确实多了。这当然是好事。可人口多了, 在封闭、高压的情况下,出事的可能就会成倍增加。 三名战士驻扎还是觉得不够,还需要给村里名望较高的人生杀大权。村干部不行, 这样的人在村里多少都会有远近亲疏的人。敖木本身是医生,家庭背景干净,又是常年在外地,在村里行事应该相对公平。 所以这件事并不是随意决定的,而是经过政府深思熟虑的。 听此言,敖木都是没想到。也没急着点头答应,而是略思索了些,才低声问道:“我只想知道,这个‘合理’的底线在哪里。” “所有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的人,都在合理范围内。”军官说了这句话,敖木就明白了。 杀人放火算危害公共安全,释放毒气在室内也算危害公共安全。 这个尺子,敖木可以自己掌握。 乱世用重典。在多数人都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谁还有时间用一二年的时间去考虑一个人是否有罪要不要判刑? “如果你愿意的话,在这文件上签个字。是否会通过审批,我们下次来的时候会告诉你。”军官将文件递给敖木。 上面只是一张自荐表,用的是通用模板,敖木只需要签个字就可以了。 内容很简单,敖木不再多想,直接签了字。 “那兔崽子你们能带走吗?”敖木道,“它们太能吃了。” 刚刚还有些严肃,听此言军官忍俊不禁道:“你若信得过我们,我们现在就带走自然好。不过还是要再向你买一部分兔粮。我们虽说有养殖基地,但准备出他们的粮食也需要审批。现在养牲口饲料比人吃的粮食难得。您理解一下吧。” “养殖基地?”敖木一挑眉,“什么动物都有吗?那能往外卖吗?” 这件事其实属于机密。不过敖木既然预备入伍了,军官也不瞒着他:“也不是什么都有。至于往外卖……首先要确保你有足够好的样子空间,而且价格并不低。暂时只接受牲口换牲口。最好是我们缺少的牲口。” “我想换马。”敖木道。 他还记得杨芜想要骑马。 军官一愣:“马?现在这情况哪有地方骑马了?而且运输也需要耗费大力气。” 敖木当然知道这不现实,只笑道:“不必送到我这边来。我只想买下两匹马,但那马不用动,以后吃的用的,养殖成本都我来掏。挂我名就好。以后没机会就没机会了。要是有机会……万一有一天还能在外面策马奔腾呢?” 二人相视,笑容都多了几分苦涩。 这可能吗?只怕自己也不相信吧。 军官面对这个特殊的要求,心里也有几分唏嘘:“行,这个我会去申请的。价格上面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是小事,我家驴快要下崽子了,到时候我用驴换。” “……”军官看一眼敖木。他是真想好好问问敖木家里还有什么。毕竟这个院子看着并不大。 好在军官心理素质还有,勉强压抑下了强烈的好奇心。 军官走了走了以后,日子算是又恢复到了过去的频道。外面的气候更恶劣可,可当前来看影响并不大。反正是一样大无法出门,一样的需要专人输送物资和氧气。 敖木每天夜里准备好氧气罐,每天早上看着输送氧气的过来取氧气罐,然后挨家挨户的去送氧气,空的氧气罐随时注入氧气,等待下一次使用。 下午时分就是自家时间。因为之前的地震,家里的家禽都受到了惊吓,一连几天都没下蛋了,一头牛被吓得有流产的先兆,这几天每天都要打针。这打针的任务自然就落在敖木的身上了。 杨芜还会调侃他,说敖木现在也是物种通吃了,给人打针的手还能用在牲口身上。 对此敖木的回应是:“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这么积极的把自己和牲口划等号的人。” 有几只鸡和鹌鹑因为应激反应情况不对。敖珍发现以后直接快刀斩乱麻将发蔫儿的都一刀杀了,然后开膛破肚拔了毛全都放在大冰柜里先冻着。 因此这几天家里肉食上面一直很丰富。 “木木啊,部队那边怎么说呢?这能买多少啊?咱们家里饲料越吃越少,鸡鸭鹅猪这些都好对付,这兔子、牛羊还有那驴总得吃草料吧。我看库房里都没多少了,再养喂什么啊。”敖珍这几天正因为这事上火呢。 敖珍是勤快人,更是个能管事的。也许是懂事的早,又要照顾妹妹。所以家里大事小情的敖珍都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家里虽大,可总共就那些空间。人吃马嚼的总有消耗。敖木能一时趁着不注意填补些,可不能长久了来。 敖木最近就有考虑将盒子的事情告诉敖珍,可又怕她心疼女儿再将这事告诉了张琳雅。 秘密最怕的,就是告诉一个自以为不会泄露给其他人的人。可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信任的人。将自己秘密告诉给最信任的人,才是最后一传十十传百被传来的最大原因。 听他这样一问,敖木思索再三,开口对敖珍道:“您就没发现,咱家有的东西越用越多吗?” 敖珍听这话不明所以,打了个哆嗦道:“你瞎说什么呢?” 敖木对他比了个嘘,道:“我没在开玩笑。有些话我不能多说。大姨您看见了也就当没看见吧。咱们家东西什么都不会缺。那牲口就是再多十个,咱们也养活的起。” 敖珍见他严肃说这个,尴尬的笑一笑,左右看看,才低声问了句:“是不是跟那小杨有关系?” 毕竟家里就杨芜是外姓人,有不能说出口的奇怪事,也不怪敖珍听见这种事第一想到的就是杨芜。 敖木摇头:“怎么可能?我说了这话不能多说,你也别多想。真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就见怪不怪了。就当……就当是咱们家有仙儿保佑吧。我是看你为这事操心,才跟你提句嘴。再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要是换了别人,敖木绝对不会这么说,因为人的好奇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你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越是想要知道如果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至于后果,一般就不再考虑范围内了。 可敖珍不是那样的人。敖珍人沉稳,也通事理。给她画一个底线,她一般不会轻易触及了。 敖木将事情模糊的跟她说一点,以敖珍的心思,只会将这件事想的更加严重。那么她的嘴会闭得比谁都严。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敖木也不会告诉她。 没办法,敖珍忙里忙外的实在太尽心了,再不告诉她,等她自己发现,恐怕事情闹得会更大。 敖珍眼睛转了又转,想了又想。才道:“那我心里有数了。可连你姐都告诉吗?” 敖木摇头:“我姐就算了,她那一孕傻三年,你不提她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这本来算是好事。知道的人多了可能就是坏事了。左右她也不管这些,看孩子就够她忙的了。咱们心知肚明就够了。” 不得不说,敖木忽悠人的本事还是有一手的,听此言敖珍重重点头:“那行。我谁也不告诉。不过往后什么会多出来的时候你要是知道了跟我提一声,我把你姐支走。这事我能给你烂肚子里,你就别往外说了啊,尤其是你妈。她那没定性,早晚抖搂出去!” 敖木煞有其事的点头。其实敖玲是最先知道的。 后面敖木就能长长舒口气了。拿东西出来相对能光明正大一点。 敖珍也是没了后顾之忧,没事儿的时候就守在牲畜圈里头左右看看。这些放在以前那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这末世以后,更加是一笔奢侈的巨款。 有了这些,至少生的希望就更多了。 敖木推着小车,将牲畜、人的排泄肥料用小推车装着去村口倒掉,身上穿着防护服,头上带着连着呼吸器的头盔。 敖木回头看着深灰色透着几分红的天空。已经想不起多久没看见太阳了。前些日子,好歹透过迷雾还能看见一点太阳的轮廓,现在完全看不见了。也许是阴天了,也许是迷雾太过于厚重,以至于完全掩盖了。 不久前,所有人都在嫌弃两个太阳让人苦不堪言。可那个时候,至少太阳不毒辣的时候还能出来看一看。 而现在,家家户户足不出户,窗户被糊死,不分昼夜黑咕隆咚的一片。只能用小小的手摇发电机,电亮个小灯泡作为唯一的光源。 也许乐观一点的人家,还会围在一起打个麻将打打牌消磨时间。 虽说不能出去;虽说不见天日;虽说前景迷茫。 至少,眼下吃喝不愁啊。 秽物是装进塑料袋里的。敖木将袋子拎出来扔进深沟里,确定桶里面没有漏出来的脏东西,这才继续推着独轮车往回走。 正推着车往回走,耳朵里便听见人狂笑的声音。当前不论昼夜,外面都是寂静的可怕。突然听见这样的声音,免不了让人头皮发麻。 敖木正左右观望着,就瞧见胡同里头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脚步虚浮的跑出来,瞧着疯疯癫癫的,那笑声带着几分嘶哑传出来,带着满满的绝望。 “什么特么毒气不毒气的!老子就不信!你毒死啊!我特么就不信活人还能让喘气毒死!” 那人行为癫狂,声音嘶哑。敖木看他的状态不对,也不敢轻易靠近。 持续的高压下,有人疯了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人跌跌撞撞的靠近,径直撞向敖木,敖木伸手拉了一把:“你做什么!跟我去诊所!” “别碰我!老子不信!我他么不信!比放手!都是骗子,骗子!没有毒气,你就是想要骗我,要让我变成奴隶!我就知道,你们都是骗子!” 敖木被推了一下,推后两步稳定心神,再仔细看看,这个男人看着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虽然形态狼狈,应该是马家人。可马家是村里大姓,具体是哪户人家,敖木实在想不起来了。 男人推了敖木,随后人转头,朝着村口跑过去。 敖木伸出手,却没了其他动作。 还是那句话。 他在末世行医。需要救得,应该是求胜**强烈的人。而不是找死的人。 不应该为了找死的人浪费心神。今天若是救了他,让一个已经精神崩溃的人在村里待下去,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因此害死更多的人。杀不了自己的人,往往会将毒手伸向其他更好下手的人。 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就由他去吧。 敖木重新推着小推车往回走,没有再回头。 这样被末世压垮的人,以后不会少。 也许见多了就习惯了。 也许吧…… 那黑压压的天气,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也许更久。 回了家,敖木进楼里没找到杨芜,又去温室里。果然瞧见杨芜正蹲在兔笼子旁边看小兔子。 母兔在的时候,轻易不能碰小兔。否则沾染了人的味道,母兔会将小兔吃掉。 “这么好看?”敖木站在旁边看了半晌,杨芜拿一根干萝卜缨逗弄着母兔子吃下。这样母兔子越来越熟悉杨芜,杨芜也能多看一会儿兔子。 “这不比你好看?”杨芜回头看一眼敖木,“再怎么说这也是咱俩人的结晶啊。你看现在这兔宝宝都当妈了。” 当时杨芜不过开了句玩笑,现在又重新提了起来。 “兔子生长周期总比咱们快多了。”敖木也跟着蹲下身子,看着小兔子。 “哎……”杨芜忽然叹口气,随后开口道,“你看看人家,都知道给我下俩崽儿给我玩。你倒好,跟你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了,你连个蛋都没给我下。哎哎哎?别推我,倒了倒了。错了还不行?你这娃不识逗呢?” 敖木冷笑,瞥他一眼不跟他胡闹。 瞧他这样,杨芜自己又凑过来道:“怎么?你心情不好?” 敖木都有些奇怪杨芜怎么会发现。也许是他们二人真的是太熟了。敖木只往那里一蹲,杨芜就发现了。 “回来时候遇见一个人疯了,往村外跑了。”敖木道。 “可惜了?”杨芜挑眉,“这种人以后应该不少。” 敖木默认了这个说法,又道:“现在外面低氧,又有毒气。应该坚持不了十分钟人就休克了。然后就是死亡。” “所以?”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敖木看向杨芜,“我记得你说过,如果老天爷让你死,你就死。我不这么想。只要还没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我一定是所有人里活的最长的那一个。” “这么强的求生欲。”杨芜拿起一根新的萝卜缨,看着埋头苦吃的母兔子,“活着也挺好。” “一起活下去吧。”敖木道。 杨芜笑出声:“我活着你养我?” “养不起。”敖木冷笑,随后顿一顿又道,“陪你还不够吗?” “陪吃□□陪玩?”杨芜回头,竟探过身子亲了敖木嘴唇一下,“那就拜托你了……三陪先生!” 敖木有些发蒙,嘴唇发热。看着杨芜刚刚使坏过的嘴唇,伸手将人拉过去,进行了反攻。 吃的正香的母兔子抬起头,一脸懵逼。它吃的好好的,萝卜缨怎么跑了?哎?喂它的铲屎官怎么跟另一个铲屎官啃上了?他们那么饿吗? 再饿也别抢它萝卜缨啊,它还要奶兔宝宝呢! 最近安装了新的风力发电机,这两天家里电量多了些。 一连几天吃的都是汤汤水水的,虽说有鱼有肉的,可还是吃的不痛快。 看着电量足够了,敖木就提议一家人吃些烤肉。正好最近家里肉多。再从冻肉里挑些牛羊肉来。温室里有些叶菜刚好能吃了,有的可以包烤肉,有的可以烤着吃。 吴丽丽是吃过烤肉的,多少还有些印象。一听说要吃烤肉乐的蹦蹦跳跳的要一起帮忙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啧~太撩了这小妖精 第60章 “敖哥, 咱不是有削肉机吗?把这个削成厚片,一次烤一大片吃着多过瘾。”杨芜拿着一大块圆柱形牛肉。这是牛排专用牛肉, 是以前杨芜专门买来放空间里的。这是今天要吃烤肉, 杨芜让敖木假装从大冰柜里拿出来的。现在正是半化不化的时候,适合切割。 “好像在地下室,我去翻翻。”敖木放下手里的蔬菜转交给张琳雅, 人去地下室, 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来。 张琳雅笑道:“有削肉机那更好了。干脆在弄个火锅吧。连吃带涮的多过瘾。” 杨芜也道:“那更好了, 我记得冰箱里还冻着虾呢。可惜没有毛肚也鸭肠。回头咱们杀牛杀鸭子的时候可得记着点。我记得咱们上回炖鱼的鱼头剁下来还留着吧。咱们就吃鱼头锅了。” 敖珍是不怎么吃这个的。不过看孩子们都喜欢,脸上也满是喜气:“我记得还有干蘑菇呢,我去泡上, 这个吃锅子也能吃。丽丽, 你去温室里头, 草莓我看红了不少。你去摘了。少吃几口啊,多留点咱们大家都吃两个。”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忙里忙外准备着。八口人算起来正经吃饭的也就六个人。虽说以前没少一块吃的丰盛些,可像这样围在一起吃火锅烤肉的还是头一遭。 光是准备就准备了一个多小时。吃饭的时候将灯开的最亮,屋里头灯火通明,当水开的时候,那热气熏得整个屋子都暖和了不少。 每人面前都有一小碟草莓。这些草莓有温室里头的,也有屋里种的。因为打的都是仿太阳光, 所以吃着不算太甜。即便这样水果依旧是珍贵的,吃一口新鲜,就远比其他人奢侈的多。 敖木空间里倒是存了不少水果。当时虽说物价飞涨, 但水果还是买得到。只是敖木没有办法直接拿出来给大家吃,自己吃独食心里又不落忍,也就一直放着了。 地下室里头还有不少饮料,眼下看生产日期是快要过期了,所有多拿了几瓶,有冰镇有常温。都放在桌子上,喝多少都不限制。 “大姨,啤酒递给我一瓶呗。”杨芜吃了颗草莓,对敖珍笑道。 “别给他。”敖木开口。 敖珍笑道:“今天高兴。他再闹能闹哪儿去?反正有你看着,少喝几口就是了。” 熬珍笑着起开一瓶啤酒递给杨芜,杨芜拿着啤酒对敖木挑眉挑衅,然后给自己灌了一口。 敖木心底为自己点根蜡,只能时不时的往敖木的碗里头夹菜,让他多吃些,降低酒精的作用。 张琳雅还在哺乳期,不能碰酒,敖珍是有酒量的,就拉着敖木要跟他喝两口白的。 敖木将上次没喝完的茅台拿出来,敖玲闹着要一起喝,就给他倒了一小盅。 随着热气升腾个,一家人说说笑笑。习惯了忙碌,一家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单纯的享受吃饭了。 “肉片可以剪开吃了吧。”杨芜喝了两口酒,就要站起身去够烤好的大肉片。 敖木生怕他把自己脸栽烤盘里,按肩膀将他按回去:“我来。” 用夹子夹起大肉片,用剪刀将肉片剪成小块放进盘子里,大家谁吃自己夹。又铺上午一点土豆片和肉丝,鹌鹑放在角落里慢慢的烤。火锅里鱼头煮熟了。敖木夹一点肉放在杨芜的碗里。杨芜沾着蘸料吃一口,让敖木再多给他夹一些。 “丽丽,别光吃肉,再多吃两口菜。拿生菜包着肉吃好吃。要不要姥姥在给你下点面条?” 敖珍一边吃着一边照顾着外孙女。 敖玲剥好了一颗虾,递到了杨芜的唇边,她还记得杨芜最喜欢这个。 杨芜喝了酒,就探头就这敖玲的手将虾肉咬下去。享受着虾肉Q弹得口感,用胳膊碰一碰敖木:“你看还是妈对我好。不像你。” “……”正在给杨芜挑鱼刺的敖木此时真想将鱼肉摔他脸上。这白眼狼这几个月是一点都没变。 杨芜也是在胡闹,酒越喝越尽兴,吃的也越抱。是不是伸手进面前的小盘抓草莓吃。原本没几颗了,再一抓竟然又变成了满满一盘。杨芜歪头看看满起来的草莓,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多了。 旁边将自己的草莓盘跟杨芜调换的敖木一声不吭,就看着杨芜能不能自己想明白。 这一顿饭吃的酒足饭饱,大家吃的都满足极了,肚子都鼓鼓的,吃饱了也不收拾屋子。将屋子里的取暖器都打开,各自回房睡下。 下饭桌的时候杨芜都有些玩疯了,敖木半拖半抱的拉着杨芜回诊所去睡觉。路上杨芜手还抓向半空中:“草莓呢……刚才还多了,怎么没了。” 手中抓了个空,却依旧往自己嘴里送。 敖木生怕他咬到自己,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别闹,咱们睡觉了。” “睡觉……你下贱,就知道睡觉睡觉。我比吃草莓重要是吧。”杨芜走路摇摇晃晃的。敖木干脆将人抱起来,穿过了地道进了仓房,然后打开诊所门。 这时候,杨芜一抬头,直接咬在了敖木的脖子上。 “嘶!”敖木吃痛差点将人摔出去,“别闹!” 杨芜双眼迷离,眼瞧着被自己咬的地方迅速红了。嘿嘿笑道:“找到草莓了。” 敖木将人放床上,开始帮他脱衣服:“这是你自己种的。” “我种的……那是不是我多种一点,就有吃不完的草莓了。”杨芜醉酒的时候,也只有让他想点事情才能安静下来。 “对啊,种草莓。”敖木将其裤子拽下来,探头亲他一口,“咱们种草莓。” 杨芜伸手抱住敖木,额头抵着额头:“种草莓,种草莓,种了草莓吃草莓。” 上一次杨芜醉酒的时候,二人还没有现在的这种关系。甚至于,敖木要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才能将两个人的荒唐事掩过去。 现在,敖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自家爱人醉酒以后可爱的样子。 敖木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这里有草莓,不信你试试。” 杨芜毫不犹豫的亲上去。 敖木从空间里拿出一颗香甜的草莓放进嘴里,杨芜果然从敖木嘴里得到草莓,吃的满足极了。 “好吃吗?” “好吃。” “还要吗?” “要……” “我这里还有,要多少有多少……” 敖木带着几分恶趣味,带着酒后犯二的杨芜一步步跳入自己的陷阱。 二人折腾到很晚,玩的也很尽兴。 第二天一早二人起来的时候,相互身上都种满了“草莓”。 “发生了什么。”坐在床上,看着二人的惨样,杨芜只觉得阵阵绝望。 敖木恶人先告状道:“你先动得嘴。” “那你就反口?”杨芜哭笑不得道,“狗咬你一口你还咬狗一口?” 敖木一边穿裤子一边道:“你当自己是狗我也买办法。”彻底贯彻了什么叫做提上裤子不认人。 杨芜将脸埋在被子里:“我特么再也不碰酒了。” “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敖木伸手揉一揉杨芜的发顶,“挺可爱的。” “你个禽兽。”杨芜手伸向敖木,“拉我起来!” “沾床上了?”敖木有些不敢看杨芜的身体。越看鼻子越上火。 “你有脸说?你干了啥你自己没点X数吗?我要拉肚了就找你。再有下回我给你灌肠,让你试试啥滋味!”杨芜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控诉敖木的恶行。 难得敖木没再怼他,二人都穿了高领的衣服。不然被人看见不好解释。当然,二人同时穿上高领衣服,但凡懂得点的都明白怎么回事,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穿好衣服,杨芜就仿佛忘记了刚刚的怨妇是谁,脚步轻快的走在前头去楼里:“你说今早能吃啥。” “昨晚剩下的热一热,然后再煮点粥吧。”敖木也习惯了杨芜这换脸比变天还快。 “你说今早咱们能再煮个虾吗?昨天没吃够。”杨芜问道。 “吃虾仁儿吧,都差不多。哪有那么多好虾给你。”敖木道。 “也是。眼下青虾也是奢侈品啊。”杨芜砸砸嘴,“木哥,你吃过活虾吗?就是刺身。说真的那跟煮着吃完全两回事。之前吃的好像叫什么牡丹虾。都是活的,然后从水里抓出来直接扒了吃。就是剥虾的时候难一点。你要是在就好了,能帮我剥。” “从水里抓出来吃?”敖木挑眉,“你怎么不说在海里追着啃。” 随着二人的笑声回到楼里,上了二楼,敖玲、张琳雅和吴丽丽正在吃饭呢。 “木木杨杨睡醒啦。过来吃饭。”敖玲喝了一口菠菜汤道。 敖木没看见敖玲,便问道:“我大姨呢?” “猪生宝宝了。”敖玲道,“早上大姨去喂,发现猪已经生四只小猪了。所以去看着点。等生完了就回来吃饭。” 吃过了饭,敖木回诊所收拾一下,将被褥都收起来。准备好氧气瓶,等送氧气的人过来使用。 等了一会儿人来了,相互打了招呼。外头的气温在下雨之后越来越冷了,这两天又跌破零下了。 往后指挥越来越冷。敖木给他们准备了些热水。敖珍倒是建议放一点姜片。不过姜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敖木就准备了点糖姜片,谁要是喜欢就自己拿一点来吃。 送氧气的人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将拎回来的秽物都集中放在手推车上套着塑料袋的垃圾桶里,每天都会统一倒一次。村口刚好有个深沟。以前有村民们在深沟下头开荒种了点地。现在土地受到了污染,以后怕是也没人种了。就成了村里头现成的垃圾场。 来来回回几次,就快要送完的时候,忽然有个人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在三号门里头等了半晌,进诊所的时候依旧喘着气。 “又……又死人了。”那人穿了两口气,“就是老张家,我敲窗户有没人回应,透过窗户一看里面五口人都躺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是一家五口啊,敖木脑内过了一遍村里的人口。一家五口人的不多,姓张的就更少了。 “张绍臣那家?”敖木问。 那人点头:“对,前天去送氧气人还好好的。他家儿子还在窗户上写谢谢呢。怎么今天就都没了。窗户也没破啊。” 那人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可惜。敖木拍拍他肩膀,道:“等人再回来多一点,一块去开门看看吧。万一还有活着的呢?最近几天风大,半夜吹开门窗也不是不可能。” 等了一会儿送氧气的陆续回来了,敖木也没让他们再去其他人家,直接去张绍臣家去看一看。要是有活着的就送敖木这边来。 好在回来的人里有解放军战士。直接占据主导指挥了一下众人,再带上用得上的设备一块前去。 敖木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其中一个人回来。 那人回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进诊所就是连连叹气:“救不回来了,人是自杀的。” 敖木一怔:“一家五口?” 那人点头,叹口气:“你说这不作孽吗?一个人死就死了,把三个孩子都带走了。那当兵的说的,他们是想要把房子点着自杀。是把窗帘拉开,又在下面堆了被子和衣服。结果屋里头氧气烧完了以后,五口人都是憋死的。人都硬了,应该昨晚就死了。他们现在把人都送大队那边,跟县里打电话了。明天就下来车把人都拉走火化。下次再回来再带骨灰。” 带着孩子去自杀。敖木已经能够看见其中的绝望了。这是自私的,也是走投无路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死前是做过什么样的挣扎。 这个消息实在太沉重了。敖木也不想太过于沉浸在这种负能量中。给那人倒了杯开水。 那人说完,叹了口气:“你这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死什么啊。” 这件事情上面,外人能够说的永远都是有限的。 敖珍忙完了猪圈,出来时候还一身的血腥气。顺便看一眼诊所,就听见那人这么句话:“怎么了?” 敖木将事情简单跟她说了。敖珍也跟着叹气:“你说这不是傻吗?再说夫妻俩自己不想活了,那孩子好好的啊?带走干什么,送人不好吗?村里多少人孩子死了想抱还没有呢。退一万步说给政府也好啊。在困难政府也能养孩子啊。这仨孩子招谁惹谁了就非要带走。怎么不比死了强。” 敖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猪崽子怎么样了?” 听这话敖珍脸上见了笑:“十三个呢!你说这小老母猪多能生吧!这头一胎这么多。几年的老母猪也没见这么能生的。而且个头都不小。现在都硬实吃上奶了。” 那人听了脸上一脸吃惊,不过不是因为猪崽子的数量:“你家还养猪呢?” 乖乖,现在人呼吸都困难了,村里连养鸡的人都少了,哪还有人舍得养猪?那消耗的氧气只怕不比人少。 敖木解释了一句:“我家楼里有单独的氧气机,以前买的,加上以前存的苞米也多,就养到现在。反正它没死就养活吧,暂时还能养活起。” 那人一开始想的也是敖木用的诊所里给村里人用的制氧机去养猪。不过这也正常,放他这里他多用用也没错。听敖木这么解释一句,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道:“那能养到现在也是本事啊。这一下子十三个猪崽子呢,养大多少猪肉啊?村里人应该也能买点,这不少钱嗯。” 敖木摇头:“现在村里人也不缺肉吃。政府给不少午餐肉和罐头呢。” 那人笑道:“罐头哪比得上新鲜的?” “那卖多少钱也是回事。等以后情况再好好再说吧。这些猪我打算留两头吃肉,剩下的就卖给政府吧,换点有用的东西。” 话音刚落,又有其他人回来了。尸体都处理好了,这氧气还是要继续送的。 等送完了氧气,人就散了。 这样的死亡,并不是偶然的。 有很多受不了压力打开门出门毒死的,也有人不敢去面对毒气,直接一个绳子拴在门把手上,绳子套在脖子上人向下一坐就死的。 这样的人不稀奇。 第二天过来即送尸体的军卡到了,来的时候先到的诊所。敖木还以为是军医方面的事情。没想到来着先让敖木做好心理准备,有具尸体想要让敖木来认一认。 敖木还在好奇,他也认识不了几个人。 结果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敖木便是一怔。 “您认识?”军官跟他确认道。 敖木反映了一下,才叹口气道:“算是认识。我们村人。” 这是个女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当初绝望之下选择回娘家的高宝的妈。 当初的防毒面具还是敖木给的。现在照片里头看,她旁边就是防毒面具。应该是带着防毒面具死的。发现的人为了辨认摘下来的。 “知道具体是谁吗?家里还有人吗?这是我们过来时候刚发现的。死了大概又两三天了。跟本家人联系一下,我们好拉去火化。” 敖木心情复杂,点一点头:“村里还有个婆婆和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说她很快就能出场吧 第61章 军官一听这, 便是一怔:“她……这是改嫁又回来的?” 敖木摇头,他家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又道:“我想是她知道了火山爆发以后, 不放心家里就又回来了。以为带着防毒面具没事。可现在氧气含量太低,所以人窒息而死了。” 还有种可能敖木没有说。防毒面具里面的过滤是消耗品,在外超过一定时间, 或是使用到一定程度过滤就会大大降低。这也是防毒面具没有大规模普及的原因之一。不过这一点军官自己应该比敖木更清楚。 军官听了这些,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评价。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女人明明都选择跳出火坑了。竟然又回来了。 也不是敖木冷漠。其实想一想这个女人的前半辈子, 死在半路上可能是对她而言最好的结果了。因为回来以后,鬼知道还有什么等着他。 高宝和他奶奶在亲妈离开以后,就选择去了学校跟其他人定居。因为没人愿意跟高宝住在一起, 他跟奶奶两个人单独住一个单间里。可即便是现在这种, 政府给了足够的粮食, 也不缺肉罐头。高宝依旧手脚不老实,经常趁别人不注意仨瓜俩枣偷点东西。每次被抓住,都是当奶奶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给人赔不是道歉,事情就没办法追究。 时至今日当奶奶的依旧在无底线的惯着孙子,女人回来,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高宝的消息,还是敖木去大队开会的时候,听村长周二发的牢骚。其实敖木也明白周二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敖木再去收拾一下那混蛋小子。全村估计也就只有敖木不怕事大。 不过敖木可不愿当这个出头鸟。没惹上他, 他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敖木告诉了军官现在高宝祖孙俩所在,军官通过对讲机跟其他士兵说了一下。随后再将话题转到了敖木入伍的事情来。 “您知道当前是情况特殊。那么咱们也算是特事特办了。你的家庭情况和基本经历上方已经收集好了,各项审核也已经通过了。估计再有一个星期, 入伍通知书和木仓支外携批准就能通过了。预计会有一支□□和20发子弓单。介于您可能需要进行练习,子弓单可以自行兑换,每个月上线是三十发。” 以国内对木仓支的监管程度,能够这样已经超乎敖木预期了。 “这我完全能接受,那……手雷一类的呢?” “……”军官看一眼贪心的敖木,失笑道,“这我再给你申请吧。不过没有经过任何培训的话,很容易伤到自己或是自己人。到时候跟这里驻扎的士兵咨询吧。不过也别抱太多希望。他们也没摸过多少次木仓。也就这次下乡驻扎才有的配木仓。” 能派遣道基层的,多数都是义务兵。而像之前前来救灾的,奋斗在一线的,至少要两年以上的志愿兵才有的“特权”,其中包括特种部队。 敖木对此表示理解,有了军官的这句话,也算是吃了定心丸。 “辛苦你了,也感谢政府对我的信任。”敖木也难得由衷说句官话。 军官左右看一看,靠近敖木压低了声音道:“我们上级倒是托我问话。你这里还有别的动物需要销售吗?” “……猪崽子要吗?不过都没断奶呢。全都要的话至少十五头。” “……要,有多少要多少。”军官再仔细看一眼敖土豪,以前咋不知道他家这么能养。 “那马呢?”敖木还是比较在意这个。 “咱们这边没有,但内蒙那边有很多。你用猪仔的话,五头猪仔能换一匹小马。” “成交。” 随后军官离开,另一头跟高宝祖孙俩交流一下,让他们见一见死者最后一面。眼下是没办法拉去娘家再给娘家人看了,随后就拉着六具尸体去县里了。 这世道,就算是这小县城里,每天都会有死人,这个并不稀奇。 敖木回楼里,本想再去地下室挖土,结果又听见了按铃声音。这诊所里头是有按铃的,有人到了诊所若是发现敖木不在可以按铃。就算敖木听不见,家里其他人听见了也会叫一声。 敖木认命的回到诊所。发现人已经进屋了。诊所的三道门都是有锁的,只有村长、三个战士和敖木有钥匙。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周二。 “二叔怎么过来了。”敖木给他倒上热水。 村长周二一脸的为难,张了两次嘴都没开口。 敖木看出来后道:“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这话就是没拿周二当外人。 周二叹口气道:“这事原本不想跟你来说的。可那老太太闹开了,这事总要有个结果。” 敖木不是傻子。当即想到了是高宝的奶奶:“老高家的祖孙俩?” “可不就是这俩吗?”周二提起这俩人也上火,“你说咱们村也不知道是怎么倒得这个霉,碰上这么个活愁。那老高家媳妇不是死了吗?这人还是你认出来的呢。这老太太去看过媳妇以后,就闹着说是我们给了防毒面具儿媳妇才走的,儿媳妇不走就不会死,跟我们大队讨说法。我们那也不知谁嘴快就说是防毒面具是你给的了。那老太太就非要找你要说法。” “所以?”敖木脸上笑容收起来,坐正了些。 瞧他面色严肃,周二也是心虚,手捧着热水杯,苦笑道,“你也知道,那一个老太太哭起来也怪可怜的。而且她住的学校。那学校里头的人也觉得可怜。所以那边一商量,从村里头出些罐头粮食给他们祖孙俩,就当可怜他们了。你在出面说两句软和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敖木冷笑:“因为觉得老太太可怜,所以就白给他们东西还让我认错?咱们国家好像没有按闹分配这一条法律。” 周二也有些窘迫。可这种事也只能他来说:“我们这不也知道这事不干你事吗?人家媳妇就回个娘家,搁我我也给防毒面具。可你看这老太太可怜,现在不给点说法不罢休。要是真不罢休了,在学校那边继续闹。时间长了对你这名声不也不好吗?你说这在村里头,谁还没吃个亏?就是堵人嘴罢了。” 周二的意思很明确了。敖木没错,可这件事情上要的根本不是对错。而是老太太可怜。要是敖木不顺着些,去讨个好买个乖,那就是敖木不近人情,不知道惜老怜贫。那就是敖木的错。 村里头自然不缺讲理的,可更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是敖木真态度强硬起来,时间长了让他们对敖木有怨言也不好。这话村里头,谁还不想听别人夸两句? 敖木也不跟周二为难,只翘起二郎腿,等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知道这回部队的人来我这,还说什么了吗?” 周二哪里知道?只摇头。 敖木道:“我入伍了。就是军医。不是我托大。我好歹是在北京三甲医院有过工作经验的医生。末世前当军医也许不可能,可在这世道,我想当不过是碰碰嘴皮子的事情。” 周二是真么想到,脸上带着吃惊道:“真有这事?” “再有一个星期证书就下来了。不信可以给你看看。”敖木道。 周二连连摇头,尴尬笑道:“这种事那还有假的。” “对,我没必要骗你。”敖木继续道,“所以二叔,咱们不是外人。我说话不客气您也别见外。嚣张点说吧。不是我离不开这个村,是这个村离不开我。我要是想走,随时拍拍屁股走人,直接进军区多好,那里头都是兵蛋子,怎么摆弄怎么算,何苦在这里为了多吃几个罐头管这么多鸡毛蒜皮的破事。我是拖家带口了。可要养活一家八口,您觉得对我来说难吗?” 话说到这里,周二更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过分了:“你也别多想,我这也是……” “我知道您为我好。”敖木道,“咱们这一个村里头的,多多少少都有点亲戚关系。您是我长辈,为我着想是疼我。我这也是挂念我在村里长大的。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哪儿治病都是治,为什么不在村里头给村里人一个方便。在我我妈根在这里头,我们敖家祖坟也在这里头。所以我留在这。可我留在这里,不代表我是来受委屈的。不能因为孩子或是老太太,我就天天低头给人当孙子。您说对吗。” “对……是这道理。”周二叹口气,“也是我没拎清。被那老太太一闹啊,我这脑子都是嗡嗡的。你说这世道那天每个死人的?要是谁家死人都闹着要说法,那大家日子都不用过了。” 敖木今天算是把一个星期的话都说出来了。见他都听进去了,也满意点点头:“二叔您要是听我这一句,这件事就让她闹去。她可怜,这世道谁不可怜?被她孙子欺负过的人家哪个不可怜?她儿媳妇为什么跑谁心里还没点数?你惯她一次,那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还怕别人不学吗?随便谁家漏气毒死人了,亲戚就说是送氧气的给弄漏气了。谁家人被毒死没救回来,就说是我救治不力。那还有头吗?” 敖木说完,只顾着自己喝热水。周二握着热水想了片刻。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敖木的道理。 今天来这一遭,是因为看那老人带个孙子相依为命实在可怜。可敖木说的没错,这世道有不可怜的人吗?他们祖孙俩好歹住在学校,虽说孙子讨人嫌,可真有难处了其他人家多少都能帮衬一点。那些选择住在屋子里不动的人呢?他们每天活在方寸之地足不出户不比他们可怜? “你说的对,这事是不能听他们闹。那我先回去把这事安排一下吧。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没事,我没那么小心眼。”敖木见周二要走,忽然有开口道,“对了,那高宝见他妈时候什么样。” 敖木忘不了高宝妈临走时看着高宝的眼神。绝望,又带着期盼。敖木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想法回来的,至少她离开的时候,那是满心满眼的不舍。 村长想到这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什么样?能什么样!那兔崽子根本没去,谁拉都没用,就是不去看!人都拉走了到现在一个眼泪疙瘩都没掉!” 村长离开后,敖木喝着热水想着这件事。 他不是高宝,没办法去设身处地的去站在高宝的角度去想。也许他对亲妈有怨气,也许只是单纯的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 可站在他母亲的角度去想,怕是再心寒也不过如此吧。 做了一会儿,杨芜从温室里头钻出来,手里头握着一颗绿中带红的圣女果:“木哥你看,熟了。” “再挂两天才熟透。”敖木看一眼那小小的圣女果。 “那也能吃,大姨说的。”杨芜捏着圣女果凑到敖木身边,“咱俩一人一半。” 敖木看一眼送到嘴边的圣女果,张了张嘴,瞧见杨芜真的在往他嘴里送,头往前一伸,直接将圣女果连同敖木的手指一起含进嘴里。 杨芜松手抽出手指,看看空了的指尖:“你……” 还没等杨芜说,敖木直接一把拉过杨芜让他坐自己腿上,拉着他脖领子便交换了了一个亲吻。 圣女果咬开,酸甜的滋味在二人的口腔中蔓延,让周围的空气中都活跃了起来。 结束后,杨芜保持坐在敖木身上的姿势,锤了两下敖木的后背:“你可太坏了,心情一不好就过来占我便宜是吧。” 敖木有些窘迫,刚要反思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就听杨芜笑道:“有本事你心情好的时候也找我啊。” 这浪的没边儿的小妖精! 敖木简单粗暴的继续了这个吻。 紧跟着杨芜出来的敖珍探头看了一眼,然后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累死她也想不明白俩大小伙子处对象能有啥意思,看他们亲的还有滋有味的,不知羞不知羞。 转眼的功夫,元旦已经过去了,气温随着逐日下降,已经突破带了零下三十度。这个温度,倒是符合往年这时候的温度了。 因为门窗都封死了,敖木也鲜少出门。只是某一天出门倾倒废料的时候,发现外面下雪了。下雪的时候,白天的能见度更低了。甚至还没有过去有月亮时候亮。 敖木的强光手电照在雪上,这雪甚至反光都比不上过去的。算不上白,浅灰色里头带着一点红。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纯白的雪。 这雪是酸雪,不能饮用是真的,就算是蒸馏过后都不能保证是否安全。完全不能放在饮用的考虑范围内。 而这个时候,敖木家的地下水抽上来已经不能喝了。哪怕经过双重过滤+蒸馏,水里面依旧含有有毒成分。 敖木就没有浪费时间去多次蒸馏,也是开始用现存的净水。 反正楼上有环形泳池,温室里有较大的蓄水箱。而弃用的温室里头也有蓄水箱,而且那种了树的温室里头,敖木还会定期检测里面的空气,而且每棵树都有自动灌溉的装置,现在里面的果树都还活着。正好最近有时间,敖木还想着再将这个温室也挖通。这里面只种树,并不费事。三五天来一次就可以了。、 现在除了每天上午忙碌给村里其他人送氧气,剩下的时间相当充裕,也就是跟挖土打交道了。趁着现在土还没冻实,还挖的动。 元旦一过,腊月就不远了。 想着这是一大家子过的第一个年,大家对此多少都是期待的。 哼哼和哒哒两个小家伙已经会翻身了,这小胳膊小腿吃硬以后,开始尝试爬了。 这么大的小孩子是最招人稀罕的时候,这家里大人抱都抱不过来。 敖珍给俩孩子换纸尿裤的时候都念叨着:“这小小子也就这么小的时候怎么摆弄怎么算。你看他再大一大的时候,能把人活活气死。不过木木,咱们这纸尿裤还剩多少?要我说还是用尿片子吧,不也挺干净的吗?” 敖木抱着弟弟小哒哒:“够他们用到两岁的了。” “你说现在是娇气啊。我那时候哪见过这个。”敖珍看垃圾桶里用过就扔的尿不湿,嘟囔了一句。 敖木看她一眼:“那你也看看那时候夭折率多高。谁知道是不是尿布感染的?” “也是,我小时候是没少听说谁家孩子一抽风就死了。有人家家里生七八个到了就剩下一两个。” 小哒哒嘴角湿哒哒的,就要张嘴啃敖木的脸,敖木躲了一下,看他口水快流出来了,抽纸巾给他擦擦:“现在谁家孩子不金贵。家里就一两个孩子,肯定是有什么给用什么。以前人家家里本身就穷得叮当响。孩子要是再多起来那肯定有多有少。我上班时候,有个女同事家里孩子十二个,她都工作五年了,照样月月寄钱回去给弟弟妹妹。要不然弟弟妹妹上学钱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啊!!!!! 睡他!赶紧的! 让这小妖精的嘴只能牙齿咬下嘴唇! 快点! 第62章 东北这边这么能生的人家少。而且跟风气有关系。要是左右邻里都是生一个两个的, 那就是有心多生的也不好意思再生。所以都扎堆,也有少数一个村里十几家家里三四个孩子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家家户户一两个宝贝疙瘩。 “要我说没那条件就别生那么多啊。不然孩子生出来吃苦你还能给塞回去?再说, 就是条件好了, 孩子多了还有厚此薄彼的时候呢。你看你姐仨孩子,这俩崽子才刚学爬,你姐就没少操心了。生怕老大看俩小的不顺眼。也不知道那一生生一串的怎么想的。” 换好了纸尿裤, 敖珍拍拍孩子屁股。敖木将哒哒放在床上, 让他坐好, 又去摆弄一下哼哼。俩兄弟对坐着,打眼一瞧这俩还真是一模一样,要是不熟的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这自己家人也是因为熟悉兄弟俩, 知道他们什么脾气, 要不然他们也能弄混了。 两个小家伙伺候好了。敖珍看看左右没人, 才压低了声音问敖木:“你跟小杨真打算这么继续下去了?” 敖木还不太习惯被长辈问个人感情生活。 “这怎么了?”敖木反问。 “这能长远吗?看你也挺喜欢孩子的,就真不打算要孩子了?”在敖珍这一代人的心里头,男人娶媳妇生娃那就是头等大事。喜欢一个男人,生不了孩子,那就是错的,甚至有罪的。 “所以?为了生孩子才结婚?那跟老母猪配种有什么区别。”敖木是看不上这种说法。 “你们这些念书的,一个个想法都独!多少小伙子等着盼着娶媳妇生孩子都娶不上,你这条件这么好还不用心找。小杨那孩子是挺好的。可万一以后时间长了, 人家想要孩子呢?你俩有一个会生的吗?” 敖木知道老一辈这种思想是固化思想,很少有能够撼动的。敖木只摆摆手,结束这个话题:“我以后孤独终老是我活该。你觉得你能说服我吗?” 敖珍沉默, 还真说不服。 “这不就结了。”敖木摊手,“说不过活何苦浪费这吐沫星子。老一辈思要都是对的,那现在思想也不可能更新换代这么快。你要是真觉得我没孩子,以后被人戳脊梁骨。那谁戳我脊梁骨就让他替我多生几个。他自己拿孩子当权衡一个人成功与否,那跟我什么关系。怎么人家活不下去跳楼了,我不跟着跳还成我不是了?讲不讲理。” 敖珍喘了两口粗气,实在被着臭小子气得慌。偏偏敖木说的有理有据的。 “我是说不过你!说不定再等几年你就想明白了。” 敖木嗤笑:“说不定再等几年我跟小杨孩子生出来了。” 敖珍知道这话是在讽刺他,抄起孩子的小被子往敖木那边打去:“你再皮!你给我生一个看看!你要真给我生个大外甥孙子我多一个字都不说。” 敖珍当敖木是儿子,才会跟他说这么多的唠叨。敖木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不过她说不说跟自己听不听就是两回事了。 也许是因为双胞胎里弟弟的名字叫敖新杨,敖木多少都对弟弟多一点关注。双胞胎里,哥哥像是话痨,有人在的时候经常哼哼唧唧的跟人聊天,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是否能听懂大人说话,弟弟就相对比较老实,没事的时候总砸吧嘴。不过弟弟活动能力明显更好。敖木给兄弟二人计划了一些小训练,比如听觉、视觉和抓握,都是弟弟的成绩比较好。 时间久了,敖木还真就有了抱养弟弟的心思。不过张琳雅对两个孩子都疼极了,显然并没有送养任何一个的打算。 敖木也舍不得夺人所好,更何况杨芜喜欢女孩。这世道不缺孤儿。所以想通这一点,敖木就打消这个想法了。 只等哼哼和哒哒都大一大,比较好照顾的时候,再养两个孩子吧。到时候养个一男一女,二人也尝尝为人父的滋味。 敖珍有一点说的没错,二人这辈子攒下来的点东西,总要有人继承。 这养在身边的外甥,敖木会给他们准备一份遗产的。不过外甥在怎么也是人家手心里的宝贝疙瘩。 需要继承的不单单的财产,还有人这一辈子留在这世上的一切。包裹感情、精力和思想。 外面的酸雪洋洋洒洒下了两天。伴随着狂风被吹走压实,一时间村子里倒也有几分风景。 送氧气的人们又多了一个活,那就是将挡路的雪都清一清,避免积雪多了路以后只会越来越难走。 村长跟敖木没事时候回背着氧气瓶满村走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路边发现一个死人。 现在天气冷了,尸体也没那么容易腐坏了。所以在发现尸体都是放在大队附近没忍住的房子里头。军队的军卡一个星期会来一次,统一火化后会送骨灰盒回来。 敖木的入伍通知书和木仓也下来了,附带了二十发子弓单。敖木送过去的那些兔子很值钱,敖木换了这个月限定的三十发子弓单,剩下的都换了厚重的棉被,这些棉被只有轻便的给自家人换了。现在家里室内温度也不算高。除了婴儿房里面一定会保证二十五度以上,楼里面平均温度只有十五度到二十度,室内也需要穿上棉衣棉裤才能暖和。 倒不是不能让屋里再暖和一些。只是敖木不想家里人变得那么“娇气”,成为温室里花朵。在生存各方面条件都充足的情况下,多少还是要适应一下当前的残酷。 相对的,温室里面就暖和多了。 多余的棉被全部被敖木用来铺在温室爱面了。棉被的上头又用厚重的塑料布盖了一层,可以说的做足了保暖。 也因为这个,一家人都喜欢往温室里头钻,因为里头有空气清新器,味道也不算太难闻。对此敖木也是哭笑不得。 “这黄瓜洋柿子(西红柿)都快熟了,茄子和辣椒种的晚点,不过再有十天八天的也能吃了。”敖珍摘了一小盘柿子到了诊所里,跟正在一块看电影的敖杨二人道。 “那晚上吃啥?”杨芜吃着瓜子回头问道。 “柿子拿糖拌了。这黄瓜要我说就切成条跟蘸酱菜一起吃。拌凉菜都糟践了。”敖珍给二人看看柿子,“今天就输了这一个大洋柿子。其他的都小。这两天就拌糖吧,大人孩子都能吃。等过几天多了再炒鸡蛋也行。” “这就你决定了。”敖木笑道,“我们现在就管吃。” 敖珍笑容无奈:“不过这些一下来就都下来了,咱家不见得都能吃完。往年多少都得扔不少。要以前扔就扔了,现在这些玩意多值钱啊。木木,要我说咱们能卖就卖一卖吧。你说政府那边能要吗?” “他们应该不缺。”敖木伸手拿过一个小圣女果,只用手擦一擦就塞进了杨芜的嘴里,“政府有那么多材料,要多少温室没有。咱们先吃着吧。实在吃不了就给村里孩子分了。咱们也不差那点大米。真少什么,咱们张口兽那么多呢,单拎出来哪个不值钱。” “也就你会败家。”敖珍说这么一句,倒也不反对。越是上了岁数越是心疼孩子。这要是能给孩子们吃两口,敖珍是舍得的。 夜里,敖木跟杨芜二人回了诊所,将诊所同往仓房的小门反锁。 敖木拍了一下杨芜的肩膀,二人一瞬间在原地消失。 盒子里,依旧是那个房间。 此时空间被敖木稍微改了一下,有画的那个房间,被放了好几个厚钢板作为靶子。 最近二人每天夜里都会进来连上一个小时。子弓单肯定是谨慎小心使用的,但出木仓的姿势需要定期训练,最好训练出肌肉记忆,当掏出木仓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做出正确动作。 二人只是被在这里驻扎的士兵简单教了一下,剩下的就只能通过军队提供的视频资料自学成才了。 敖木对照视频里人的姿势,看着杨芜举木仓的姿势。 “这个手再放低一点。这样能缓冲一下木仓的后坐力。”敖木道。 杨芜的肌肉条件其实比敖木好一些,毕竟杨芜又多年散打经验。敖木就相对差一点了。敖木甚至有考虑要不要这个木仓就一直放在杨芜的手里。 可转念一想,要是被外人发现,军人木仓外泄,好像是挺严重的事情。 等以后有机会在给杨芜弄一个吧。明面不能就暗地里弄。左右敖木有的是时间。 “不是说木仓法都是用子弓单喂出来的吗?什么人打个几万发子弓单都能成为神枪手。”杨芜胳膊发酸的跟敖木牢骚:“咱们子弓单才几个。手木仓的话进目标能打中就很好了。” 敖木喝了口雪碧,看他一眼抬杠道:“你还吃什么都能吃饱呢,怎么还挑着好吃的吃?” “这是一回事吗?”杨芜抗议道。 “我说是就是。别废话,你还有十五分钟。” “大哥,你这当我特种兵练呢。”杨芜看一眼敖木。 敖木冷笑:“要真是特种兵训练至少两个小时起步。” “你不爱我了。”杨芜一边僵硬的维持着动作,一边跟敖木胡闹道,“亏你天天晚上一口一个宝贝的叫,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对我下手这么狠。” “你可以考虑换人。”敖木翘起二郎腿,外头看看他。 敖木自然清楚杨芜是靠着这些胡言乱语转移注意力,这样能让自己忽略肩膀的酸痛从而坚持更长时间。 “识人不清啊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渣男!”杨芜哀嚎一声。 “同性相吸。”敖木道,“能看上我只能说咱们是同类。” 杨芜:“就不准我脑子瘸眼睛瞎啊。” 敖木:“你高兴就好。” 杨芜拌嘴就没赢过,憋了两秒才道:“等一会儿你来的。” “我至少不会像你这么能哭。”敖木又挤兑了一句。 杨芜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看他这样,敖木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杨芜终于坚持到了时间,敖木将木仓从他手上拿下来的一瞬间,杨芜两条胳膊都快不会动了。 “也不知道那些当兵的都是咋练的。我是吃不了那个苦。”杨芜坐在沙发上,让敖木给他捏一捏酸疼的两条胳膊。 “那你散打是怎么坚持过去的?”敖木挑眉。散打九段啊,那可是绝大部分人都无法触摸的程度。 “就当成打我想打的人呗。一咬牙就坚持过去了。”杨芜道语气轻描淡写,“那段时间感觉自己快疯了。就找这种能发泄的运动。时间长了,发现身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了。” “……”敖木不想让他继续想那些让他不愉快的回忆,转移话题道,“以后是用得上的,以后我主攻木仓法,你管揍人。这样怎么配合都行。你打人我掩护,或是我开木仓,你负责近战人员。” 杨芜笑道:“你当打仗呢?” “鬼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敖木道。 杨芜抬头看敖木:“不太可能吧。现在什么世道?外面都是毒气,没有防护谁出来都是一个死。” “可消息更加闭塞了。”敖木道,“以前被打了,打个电话警察就来了。现在呢?” 这件事,就是一件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的事情。杨芜细想了一下,打了个哆嗦。 “算了,咱别想这个了。该你了啊,可别偷懒。”杨芜起身去拉敖木,“你的魔鬼教官以上线。半个小时啊!少一秒都不行。” “你还能罚我?”敖木抬眉看他。 杨芜笑容阴恻道:“少一秒这一个月别上床。” ……罪不至此吧。这罪过是不是有点大。 敖木拿起木仓,站在靶子前面,双臂放松一下,随后进入状态,眯着眼睛看向前前面的靶子,双手举木仓瞄准目标。 “行,有样子。”杨芜对着视频里的模样看着敖木,“肩膀再放松一点,肌肉紧张容易受伤。对对对,双腿再分开一点。” 给敖木板正了姿势,杨芜上下欣赏了一下,还拿出手机来拍拍照。 被喜欢的人这么打量,敖木难免身上有些僵硬:“别闹。看着点时间。” 杨芜只对着敖木笑,笑的敖木头皮发麻。 随后,之间杨芜漫步走到了杨芜的身前,挡住了靶子,正对木仓口。 保险没关,敖木此时,只要轻轻叩动扳机,这世上就没有杨芜这个人了。 敖木想要退后,莫名想起杨芜说他没达到时间乱动就一个月不许睡一起的fg,不觉皱眉道:“别闹。” “谁跟你闹了,我说了有你好看的。”杨芜凑近敖木,“你是不是记得很清楚,我说过,你要是动一下咱俩这个月都别睡。说到做到。” 敖木皱紧眉毛,努力不去看杨芜,也不想承认自己对杨芜随意点一句话有多么看中。 杨芜靠近一些,呼吸打在敖木的身上,让敖木的身子有些发颤:“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跟我睡觉,更喜欢睡我。对吧。” 杨芜的呼吸顺着敖木的耳朵一路向下打在脖子上。 “我看你是欠C。”敖木面无表情道,“再胡来,你明后天都别想下来床,我也说到做到。” 杨芜拒绝的话,敖木绝对不会强迫。但二人床上的那点事,敖木拥有绝对的主动权。这一点,没有谁比杨芜更清楚。 杨芜眨眨眼睛,反倒笑道:“我等着呀。睡我睡我啊,让我尝尝下不来床的滋味。” 敖木青筋都起来了,看一眼时间,还有27分钟。 敖木第一次感觉到了读秒如年。这小妖精实在太磨人了。 敖木干脆只看眼前的靶子,尽量不讲自己的注意放在杨芜身上。 “哎?不理我了?不会吧。你还有坐怀不乱的时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杨芜依旧在试探敖木的底线,“你就真不想?让你的汗顺着你的下颚流到我胸口?” 这描写……敖木瞪了一眼杨芜,杨芜总算还有一点求生欲,当即笑道:“逗你玩的。你还真一动不动啊。为了训练还是为了我啊?” 敖木没回答,目光只看着面前的靶子。可眼睛去瞧见的靶子,怎么看怎么像杨芜。 杨芜回头做沙发上,拿起敖木的雪碧喝一口:“我不是坏你。真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意志力到底什么样。我就是有些好奇。咱们俩搞事,你究竟是觉得爽还是因为面对的是我。如果不是我,而且能让你更舒服,你是不是就毫不犹豫的换人了。” 敖木第一次听杨芜说这样的话。 敖木没有急着回答。酝酿一下才开口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任谁都行的人吗?” 杨芜含着雪碧瓶口:“也就是说,是因为是我,所以你更有感觉?” 敖木喉咙微动,不敢去看杨芜,身体僵硬的保持着持木仓的动作,在心底回绕了半晌的回答,才应一声:“嗯。” 杨芜舔了一下瓶口,看了敖木两秒。 忽然换上一副怨妇脸:“竟然这么半天才回应!分明是犹豫了!你个渣男!” “……”敖木拒绝跟着二缺交流。 作者有话要说:让你的汗顺着你的下颚流到我胸口 …… 啊!!!!!!!!!!! 第63章 伴随着时间推进, 外面一日赛一日的冷。因为不能生火,没办法用暖气, 家家户户都冷的厉害。好在有足够的暖身贴和加热包, 虽说屋子里冷的像冰窖,但日子还没到没发过的时候。 最近一个星期死亡人数算是火山爆发后死亡人数最低的一次。只死了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末世前就有病魔缠身, 一直用药顶着。末世后药吃没了, 人渐渐在病痛折磨中死去, 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可怜这老人费力的坚持到了现在,死后却连个棺材都没有。 敖木正填写着死亡报告,顺便看一眼村内现存人数, 已经不足八百人了。以前这里还事三千多人的大村。世界末日, 大致如此吧。 这样眼瞧着曾经眼熟甚至认识的人相继死去, 远比一次性全死光了更加让人心神疲惫。 因为可能再细心些,或是他们求生的**再强烈些。就有可能活下去。 “还写呢?”杨芜探头看了一眼,“想这么多死人,心情能好就怪了。” “谁还没个生老病死。”敖木写完最后一笔,翻看一下这一本即将写完的死亡报告。 杨芜跟着看了一会儿:“太负能量了,不符合我小天使的人设。” 敖木看一眼杨芜:“就你?小天使?” 杨芜眨眨眼睛,外头一脸天真:“不是你的小天使吗?” 被萌一脸的敖木转过头,不理会这个恶意卖萌的娃娃脸。 杨芜笑出声道:“不跟你闹。我看草莓熟了不少, 有的长得还挺大的。我特意调整了补光程度,这回应该比上回甜。弄完这个就去摘草莓吧,把我那一分也摘出来。” 敖木应了一声。重新检查了一下, 确定没问题以后,起身刚要温室,就听见了门外有开锁的声音。 村长?敖木打开了监控看一眼。那三号门里头站着的可不就是带着便携氧气瓶的村长。 等着三号门里头空气向外抽离的功夫,敖木已经开始跟杨芜讨论他这回来在干什么。 “不会是又多什么东西要从咱们这里送了吧。”杨芜喝口敖木最近喝的茶,只一口便皱起眉:“这什么啊。” “决明子,挺香的。”敖木看一眼茶杯,最近杨芜用他用过的东西是越来越顺手了。 “保健的?木哥你现在都需要保养的地步了吗?我是不是把你榨的太狠了。”杨芜自我检讨到。 敖木一把将杯子拿过去:“这是养肝明目的。补肾那是你的事。” 这方面是个男人都有一种迷之自尊。 杨芜也不跟他争,只是眼睛不住的往敖木下身飘,弄得敖木都要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真饿着这五行欠浪的小混蛋了。 村长送算进了诊所里,敖木起身打开了空气净化器。 “二叔有空过来。”敖木客气了一句,让他坐下给他倒杯水。 周二脸上带着疑惑,进了屋先对敖木点头笑一笑:“最近挺忙吧。” “还行吧,该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敖木开门见山道,“有什么事吗?” “我也说不准算不算个事。”周二仔细想一想,叹口气都道:“又死人了。是学校那边的,说是自己脚底下滑磕死的。我就觉得有点奇怪。那地方也不滑啊。而且要是个老头老太太站不稳还说得过去,可那人四五十岁还能抗石头干重活呢,不好烟不好酒的,平白无故自己滑到撞死这可能性也太低了。” 杨芜来了精神:“您是觉得是被人杀的?” 周二点头,又摇头:“我这不也不确定吗?我想着把你和解放军都叫在一块过去检查检查。你说学校那边住着那么多人呢,真要是别人杀的,那杀人犯还留在里头的话别人咋活啊!” 周二的担心不无道理。凡是都有个万一。就算人真是自己碰死的,检查一下也是对死者的尊重。 敖木是医生,至少能推断一下死亡方式。虽说他不是正经八百的法医,但简单的判断还能确定出来。 敖木点一点头:“那行,我准备一下就过去。那几个当兵的过去了吗?” “过去了。哪里人多,原本就有个人在那住着。知道以后就先把现场保护起来了,人都没动。又叫其他两个过去一块的。”村长重新整理好呼吸机。 “那我也过去看看。”杨芜站起身。 “别捣乱就行。”敖木知道杨芜脑瓜活,带着去也没什么坏处。 回头跟敖玲打个招呼,二人穿上防护服背上氧气瓶直奔学校。 这小学其实只有三四十年的历史。建立才二十多年的时候就因为计划生育孩子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合并到乡里了。这村里的小学就搁置到了现在。 现在连当初给孩子们用的锻炼教材都没拆,就是窗户换成了塑窗。当初小学合并前几年刚刚重建,用的红砖。加上修缮的好,一直道现在还很坚固。 这其实是敖木回村以后头一次进小学。他童年一二年级是在这边念的。后来合并后去的乡里。在他记忆力,一二年级比后面四年更加难过。因为他的特殊家庭,小孩子的恶意又那么的纯粹。他常常是小朋友们课间取笑欺负的对象。 后连上了三年级时候,面对的都是陌生的同学。那时候敖木还有些高兴,以为不会再有以前的情况了。 当时他刚刚跟两个小男孩有所交流,约好了中午放学的时候一块去玩单双杠。 结果被分到同一班的同村小女孩忽然指着他说了一句:“他没有爸爸!他妈妈是傻子!他也是傻子!跟他玩的也是傻子。” 从那以后,小小的敖木再一次陷入了一个对于童年的他十分绝望的轮回。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小女孩是谁敖木都不记得了。可她说的那句话敖木一辈子都不会忘。那声音那么尖锐,又那么残忍。 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有些陌生的学校,跟记忆力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记忆力那经常长杂草需要高年级同学清理的操场变成了水泥地,教师被刷了白胶。房顶也从红瓦变成了蓝色的彩钢。 迷雾的后面,隐隐的只有那几个锈迹斑斑的健身器材还立在那里。 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杨芜碰了碰敖木的胳膊,透过头盔的玻璃用目光询问敖木怎么了。 敖木只是摇一摇头。当初的他如同身坠地狱,现在故地重游,反倒是颇有几分感慨。 这个小学并不大,总共只有七个教室、一个教师办公室和一个校长室和两个杂物间。现在相互之间已经砸通了,而们全部同水泥和塑料封死了。要进入只有从最边缘的一个杂物间进入,等待空气抽离到安全数值以后才能进入。 而死者人在校长室。 这里面一共住了百十来号人,其中老幼妇孺居多,也有一些家里人多但只有一个男人的也搬进来。 这也造成了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聚集在一起主持事宜,进而隐约有了挣谁是老大的势头。因为是吃的大锅饭,很多时候都需要人员管理。这个也在所难免。 正式进入了学校,教师办公室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一见村长和敖木来了,都七嘴八舌的说这话。 “先都别说话,让小敖去校长室看看,来来来,都别挡着,让个道出来。” “村长啊!我们真不明白这事啊!真是被人给推的吗?你说咱们都一个村的谁不了解谁啊!谁下得了这个狠心啊!” “就是啊!能有谁啊!不过要真是被人推得那可得把人抓出来。看电视说的,能下手杀一个就不在乎杀俩,这都可邪乎了!” “小敖啊,你是大夫,你有本事,你可得好好看看啊。” “你说这么好的爷们怎么就死了呢,昨天还帮我拎水呢!” 走一路,两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敖木继续往里走,眼看要到门口的时候,瞧见又两个女人扶着一个年轻姑娘走过来,那女孩瞧着二十出头,因为缺水,人蓬头垢面的,但看眉眼这姑娘长得不错。 “小月啊,你快跟他说!” 那女孩目光有些呆滞,看见敖木,低头人又哭上了,抽抽噎噎的说话敖木也听不清,只是听出来“爸……没……不行……”这些字眼。 周二眼里头带着怜悯,低声跟敖木解释了一句:“死的是马老三,马育林。他家就爷俩,当爹的带个闺女。之前就怕只有俩人相互照顾不过来搬过来住的。你说这当爹的就这么没了。这小丫头才二十来岁连婆家都没找,以后日子咋过啊。” “马老三?马老六一家的?”之前就是马老六马育权不信外面毒气要人命,私自从家里出去急性中毒。后来虽说被救回来了,但已落下了病根。最近听说人躺在炕上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可不就是嘛,这闺女也怪可怜的。咱们先进去看看吧。”周二拉着敖木跟杨芜一块进校长室。一进校长室立马就清净了。屋里头除了一个死人也就三个解放军守着。 “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敖木将笨重的防护服脱下来,带上手套问战士们。 一个战士皱眉道:“其他的都还好,就是柜子这边好像有血迹被擦掉了。但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现场比较乱,不排除人挤人的时候蹭到的可能。” “被发现?”敖木抓到了关键词。 战士点头:“人应该是死了一会儿才被人发现的。这里是校长室,平时罐头一类比较重要的食品都锁在这里,所以轻易不让进来的。” 杨芜挑眉:“这样的话应该很容易排查对象啊。” 战士苦笑摇头:“难度还是很大。这里也就一开始时候看得严。不过大家是吃的大锅饭,伙食也不错。没必要偷这些东西回去。而且就算少了一点,物资派发的多,对大家也没什么影响。所以虽说平时锁着,但钥匙就放在抽屉里,谁都能拿。平时也就做饭的和管人的经常进出。也不排除外人拿钥匙偷进来的可能。这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就算看见谁偷拿了也不会声张。这人就更不好找了。” 村长碰一碰敖木:“你看看一看是不是真自己碰死的。” 敖木点点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其实人刚死的时候是看不出死的,如果不是没有呼吸,就跟睡着了差不多。 这一年来,敖木也算是跟尸体打过很多次照面了。不说有多熟悉,至少不会做噩梦了。 人是仰卧的,有名战士就像电视里一样,用这里残剩的粉笔在地上画了人死时候的姿势。 马老三的眼睛还睁着,嘴巴还张着。敖木先自己检查了一下脸上,没有太大问题。只是表情定格上带着惊恐。 然后让战士帮忙将衣服拖下去,然后翻过身。 他的后勃颈有明显伤口,对应的是旁边桌子的桌角。伤口血迹来看,应该是活着时候造成的。这应该就是致命伤了。 敖木以前无聊的时候,也会看一些法医题材的剧,看过两本相关的书。他是做梦都想不到也有用的上的一天。 “真是撞死的?”周二又问了句。 敖木没回答,而是伸手摸了一下马老三头发,手套上竟然有血迹。可从脖子上流血程度来看,不应该留到头发上。地上的血迹也不太对。 “有剃头推子吗?把他头发剃一下。”敖木道。 周二忙出门去跟众人要。找了半晌,也只找到了一个老式刮胡刀,还是用刀片的那种。 敖木只能凑合着用,小心将后脑勺位置较长的头发一点点剃掉,果然看见了一个比脖子处更大的伤口。 敖木看了一眼其他人。杨芜凑近了些,他看着尸体有些抵触,但瞧见伤口还是忍不住道:“看来这个才是真的致命伤了。” 敖木道:“也许都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了。当时现场肯定有第二个人。而且这个人就是凶手。” 一名战士仔细看了一下伤口形状:“你的意思是……是有人先推他撞的柜子,然后再装的桌角,所以柜子上才有擦拭痕迹?” 敖木摇头:“那柜子木头薄,这么重的伤口,恐怕能把柜子撞裂了。看着形状,很有可能是长条形重物击打的。然后人还有气,或是还有意识,又抓住他的脖领子撞向桌角补了一下,也算是伪装意外。柜子上可能是有喷溅血迹,也有可能是凶手身上沾了血然后蹭到的。” 村长奇怪道:“可要是人身上沾了血,这里这么小的地方住了这么多人呢,肯定有人看见啊。” 杨芜摇头,在开口话语中多了几分讽刺:“您想太多了。那可是杀人犯。相互又都认识。谁看见了敢说?说了以后就算杀人犯被抓走了,他家人会不会报复,其他人又怎么敢告密的?” 敖木道:“也不尽然。现在缺水,看他们基本都穿黑衣服。屋里头能见度不是那么高。只要不是弄到脸上,打眼看很难看出来。谁还能爬人家衣服上仔细看。” 敖木跟杨芜说的都有道理,村长叹口气道:“这算什么事啊。” 战士听了这些,不禁道:“这么说来,凶手也只有可能是一个成年男人。” “差不多。也不排除力气大的成年女人。这样的话就好排除了。壮硕的女人,或是成年男人。死亡时间也好推断。只要在人出事的时候有自己的事情做,身边又其他人的就可以排除嫌疑,这样范围就小很多了。这在封闭空间时间长了,人很有可能在高压之下心里出现问题。但谁都不是天生的杀手。既然杀了人,就肯定会有异样。这个不难察。” 这个不是自家事,而是一个集体的事情。 现在学校里自己开灶,又有独立的发电机、空气净化器和制氧机。几乎是从村里独立出来的存在。因此村里对这边管理也是愈发松散。 也因此滋生出来更多的问题。 完全封闭的环境下,人心是很容易出问题。如果再涉及权利,那造成的后果将更加严重。 这里仅有的几个壮年相互之间是有些权利竞争关系的。如果这一个死人没有控制好,弄不好以后只会越发失控。 那样,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 随后排查就是村长和战士们的事情了。敖木再对尸体进行细致检查,衣服也拿起来反复研究。敖木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激动。杨芜也陪着,时不时跟他讨论点问题,也能带给敖木不同的思路。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带了三个人过来,一共两男一女。男的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五十来岁还留着小胡子,而那个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壮硕,个头至少一米七五,因为穿着粗糙,把脸遮上根本分不出男女来。 一进屋,那女人已经喊上了:“凭什么就叫我过来?怎么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是不是你们是不是怀疑我!你们抓着我手了吗就怀疑我?要是有证据我立马认,可要不是我我告诉你们我跟你们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人心有变,也算是悲剧的前兆吧 第64章 其他两个脸上也是愤愤不平, 只是有人开口,他们就没开口多事。 敖木只是指了一下用被单盖住的尸体:“你也许觉得你自己冤枉, 可你看看他, 他冤不冤。” 女人看了那尸体一眼,吓了一跳。当即转开了目光,声音低了些:“那凭什么怀疑我啊!我招谁惹谁了!不就当时没跟其他人在一块吗?” “一个人被杀了, 周围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既然你拿不出不在场的证明, 那么被怀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抓犯人不是看一个抓一个, 是要从嫌疑人里将真凶抓出来。每个人都有被怀疑的可能。这是不可避免的。你可以觉得自己委屈,但你必须配合。”敖木道。 谁都不想成为被怀疑对象,这是人之常情。但不喜欢, 不代表就可以不调查。 女人又看了眼拿木仓的战士, 这才收了声音。 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又开口道:“我们不是不配合, 只是杀人这么大的罪谁承担得起啊。任谁都生气好吧。” “那咱们就快点调查,调查完了也能洗清你们怀疑。”敖木随后随即挑选了些问题问他们,有的是按键相关的,有的只是生活上的问题。问的时候,不停看每个人的表情。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人不是天生的杀手。更何况是一个在小村子里生活这么多年,连贼都没见过几次的小地方。既然杀了人,就肯定会心虚。 很快, 敖木就发现那个少言寡语的中年男人每次回答都会有一两秒钟的反应实验。如果是是跟相关相关的还好,有些完全是日常问题也有所犹豫,显然是有所顾虑怕说漏嘴。 敖木给了杨芜一个眼神, 杨芜走到柜子前,躬身仔细看看。 敖木表情轻松了些,道:“也不怪我们怀疑。其实要说死自己碰死的也不是不可能。可血怎么也不可能飞到柜子这边啊。” 女人显然是个直脾气,说了一会儿话,让她看敖木顺眼多了。只笑道:“这么说还能是人撞着时候又转个身甩上去的?弄不好就是被人推着撞的撞出血的。” 敖木点头:“也有可能是人自己撞了以后自己又站起来碰到的吧。不然血迹不能那么模糊。” 那个小胡子尴尬一笑:“我咋没看见血呢?别是谁开罐头时候划到弄上去的。” “也对,这样才有人擦啊。”杨芜开口,语速加快了些。 小胡子男人立刻道:“可不就是。” 敖木紧接着道:“那就更奇怪了,血怎么会是喷溅上去的?” “那都擦了哪看得出来是的?”男人紧跟着语速也加快了些。 “你怎么知道是人擦得?”敖木紧跟着问。 “你们刚才自己说的。”男人立刻到。 “谁说是擦得,就是喷上去的,你自己说出来分明是你心虚。”杨芜喊了一声。 那男人被吓一跳,面色都沉了下去:“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自己说的!凭什么说是我杀的?我平白无故砸他干什么?我跟他有仇啊!” 此话一出,现场都安静了。谁都没有看口,就静静按着他。 那男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杨芜挑眉,笑容狡黠:“谁告诉你是被人砸的?我们说的是自己摔的。” 男人眼睛急转,又道:“你们自己说是喷溅的啊?喷溅的可不就是砸的?” 敖木立刻喝了一句:“还敢狡辩!你杀了人连衣服都不换,血还在上面呢!” “我换了!” 男人刚刚被诈了一下,正式精神高度紧张急于脱罪的时候,被敖木这么一喊,又把实话说出来了。 这一次,算是把罪名坐实了。 旁边的三十来岁年轻男人而那女人立刻站远了些,他们也没想得到竟然是他杀的人。 那男人话已出口就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两个字。 完了。 那男人转身就要跑,可站在旁边的两个当兵的都不是白给的,一个猛子上去将人按住。那男人还在挣扎,手乱摸的时候摸到一名战士腰间的刀子,手用力向上一抬就划伤了一名战士的胳膊。 那战士痛叫一声,下手一记老拳打在他脖子上,直接让对方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周二的脸都吓白了,等人昏迷过去,被士兵捆上以后,才走到敖木身边:“真是他干的!” 敖木道:“他自己说出来的。这人谁啊?” 周二叹口气:“老赵家的。以前还当过村主任呢。后来村里人不选他了,就搬去城里住了。闹瘟疫以后才搬回来。后来儿子死了,就带老婆儿媳妇和小孙子住进来了,哪想到能这么恨心下手杀人啊。” 敖木重新看了一下现场:“怕是没那么简单。等人醒继续问吧。你去外面安抚一下群众。也让他们别太为难家属,尤其是孩子。这种事我不熟,还得你来。” 跟周二说完,敖木走到那手上的战士面前:“这里应该有医药包吧,我给你包扎。” 战士点点头看一眼那昏迷中的犯人:“*的,大意了。” “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敖木安慰了一句,一名战士找来了医药包,敖木给战士清洗伤口并缝合,最后做好包扎。伤口有些深,好在不严重。只要注意别感染就没问题。 敖木过来是帮忙破案了,这后续的事情就不再他考虑范围内了。拉着热闹没看够的杨芜往回走,到家以后杨芜依旧在分析这件事情的可能,敖木知道他是有些亢奋,也就听着他的唠叨。 等到当天傍晚,周二才又过来一次将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 “别说。你猜的是怎没错。这就是封闭久了,人心都开始扭曲了。”周二这辈子也没遇见过这种事,叹了口气继续道,“也怪我们村委没注意。以为他们自己供得了自己就没事了。哪成想他们有这些幺蛾子。” “长期在封闭环境下心里出问题是肯定的。尤其在还涉及权利的时候。恐怕这事开头也跟权利有关系吧,”敖木道。 周二带着几分佩服的点头:“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就因为我们队那边管理不够,给他们安排了点职务,各自管一个,原本是觉得有人管着点免得乱吗?而且都些老幼妇孺。基本能干活的爷们都给安排上了。就过这就安排的多了点,这就有爱权的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竞!这回我跟他们打听,以前这里头小矛盾就不少。可谁都没当回事。这么多人在一块,磕磕绊绊也正常。” “那□□是什么?”敖木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能激起杀人。 周二叹口气:“明儿不是小寒了吗?这老赵有点买通人心的意思,想要多放罐头,明儿多做几个好菜。可最近罐头消耗多,下回部队送给养过来不知道。马老三眼看过年了,还不如把一天的量分作几天,这临近过年天天吃好的。这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刚好俩人以前就有点矛盾,马老三就骂了他一句:‘你这不当村长了还当自己是干部呢?怎么就都听你的了。’那老赵一听气不过,就拿打气筒给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一下重了,人出了不少血。老赵就慌了。” 杨芜眼睛一转:“就这么点事?” “就这么点事!”周二恨铁不成钢道,“当时老赵看见柜子上有血,就把棉袄脱下来擦血又穿上的。结果这时候他看见马老三又起来了。那时候要是当时过来找你,人可能还能救回来。可这老赵看左右窗口都没人,怕担责任,又抓着老赵脖领子往桌角撞了一下装成意外。这老赵人才彻底没动静。然后他就跑地下放衣服的地方把衣服换了。当时有人看见他了。只是没当回事。” 敖木冷笑:“就算当时没发觉,过后听说死人了应该也猜到了吧。” 周二无奈道:“谁看见了谁能说?谁得罪那个人啊。这村里头谁不认识谁啊,更何况还生活在一块。也可惜了。就这么一时冲动。老赵那小孙子今年才三岁,老婆因为瘟疫瘸了,当媳妇的以后又要伺候老太太又要养活儿子。马老三那闺女更可怜。原本那马老三也是个老实人。这不就是怕家里闺女挨人欺负吗?所以才像管点事,让闺女在学校里头提提气。现在这闺女咋办还是回事了。” 冲动是魔鬼。大致如此吧。 敖木沉默些许,问道:“那赵家人是什么态度?” 周二目光复杂:“还能怎么着?老太太给马老三那姑娘跪下了,说是他们家不能少个爷们。求着那姑娘就不追究了。还说家里有东西都陪给那姑娘。姑娘以后配人就有依靠了,他们家缺了爷们就完了。” 敖木冷笑:“什么时候刑事案件受害人家属不追究就管用了。” 周二道:“问题是还有袭击军人这一遭啊。现在这世道,说句不好听的,哪有什么事都跟以前一样的?要是那姑娘真原谅了,陪东西说不定事情过去了。可有当兵的在,抓他时候他还把当兵的弄伤了。这事哪有那么容易过去的。人现在在大队里,等几天上面再下来车送尸体的时候一块送县里了。送走也好。要不然那姑娘真心软不追究就了,咱们更不好说什么了。可一个杀人犯留在学校里头谁能放心啊。” 老赵是周二的上上任村长了。有十多年没当村长了。不过说句实在的,曾经当过村长,就难免心里感觉自己还有那个光环在。这两个人吵起来,话赶话的功夫没忍住,就把人给杀了。 周二身为村长,看见这个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心思。 对此,敖木就不好评价的。至少在他世界观里,小偷小摸都应该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应有代价,更何况是一条人命。 所谓乱世用重典,这老赵被送走,只怕会不来了。 周二将事情讲明白,就没多留,人离开了。 人走后,敖木看着茶几上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杨芜过来直接坐在敖木身上,身子向后仰将敖木当做人形沙发:“又被人心险恶吓到了?” “意料之中。”敖木道,“早晚而已。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学校那边少了什么。可惜,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是什么。” 杨芜也想不出来,只艰难的转这头,看着敖木的皮肤:“那就别想了,这种事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太多了。你听说过鲁荣渔的事情吗?” “山寨的鲁花和金龙鱼豆油?”敖木调侃道。 “没跟你开玩笑。这是挺大的一个惨案。”杨芜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过两节法律课,就拿这事当的案例。出海三十三个人,回来只有十一个人。里面事情是错综复杂。不过跟这回差不多,也是封闭环境下长期高压造成的。不过那个还涉及资本欺压的事情。可自打知道那个,再听说什么人心险恶我都不觉得奇怪了。” 敖木听杨芜的语气就知道他没再开玩笑。 伸手将其抱住:“那就别去想了。至少,咱们不会变成那样。” 杨芜反问:“如果你真有被逼到绝境的那一天,你会杀人吗?” 敖木想一想,才道:“看底线吧。如果真的涉及底线或是威胁生命,我不会犹豫。别忘了,我现在是军医了。” 在这样的乱世,一条人命的消亡何其容易,有一千种、一万种的可能。 敖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 杨芜转过身额头抵着敖木的额头:“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把你勾搭成我傍家儿了。” 敖木拍了一下杨芜pg:“会不会说话,傍家儿那是小三。” 杨芜脑袋埋进杨芜的脖子里:“对对对,你是东宫正室。作为正宫娘娘可得帮我好好打理后宫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你还想要几个,一个喂不饱你。”敖木挑眉。 杨芜抬头舔了一下嘴唇:“你试试不就得了。” 二人闹了一阵,倒是没真干出什么来。这旁边就是仓房。仓房里头人来人往,万一传出去什么声音怪丢人的。要是外人俩小伙子还能厚着脸皮,这都是自家人哪里好意思。 外面风吹,天上的迷雾被吹来吹去,偶尔会有雾气小的时候,虽说依旧看不清太阳,但能见度高了很多。 只是风还是一日塞一日的大。温度的恶劣会带动气流,气流会形成风,而风的吹动会加速温度的恶劣。如此恶性循环之下,外面送氧气的若不是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只怕寸步难行。 随着送氧气变得越来越困难,这工资也只能一点点的提升,有的人不想干了,还要村长忙里忙外的去找人接替。 好在政府那边也考虑道这一点,直接给送氧气的人每个月增加了二斤糖和可以自行挑选的衣裤。而且逢年过节还有额外待遇。 这个显然比单纯的罐头有诱惑的多。这送氧气的人还能干下去。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时间一晃就到了小年。 在这边的风俗,过了小年儿就算在年里头了。家里养了五头猪崽子,敖珍建议,不如杀一头大公猪来当年猪,只是这猪在哪里杀就是个问题了。在温室里头怕吓到其他的牲畜。而且杀猪的味道大,比不得杀鸡鸭,不能在屋子里。 刚好温室里跟另一边种树的温室挖通的。敖玲就建议将猪赶到那边儿去杀了。就算有味道就在那一个温室里头,几天的功夫也就散干净了。 敖珍的胆子大,以前在婆家也跟着杀过猪,知道怎么处理。就是杀猪下刀敖珍有些不敢下手。这要是鸡鸭好说,这猪绑起来就尖叫连连,实在不好下手。 “那就我来。”敖木道,“正好我这有匕首还挺快的。一刀下去应该没问题。” “你下刀的时候记得再左右转一转,这样血淌的快。玲玲啊,你去找个盆和小棍儿来。小杨,你跟木木跟我一块先搭一个杀猪的架子出来。琳雅你烧开水,多烧点,一会儿用的多。”这里只有敖珍懂得杀猪,很自然的就成了众人的指挥成员。 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敖珍带着敖杨二人拿了两个板凳去种树的温室里头搭架子。这时候才瞧见温室里头有几棵树开花了。眼下敖木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树是什么树,只是花开以后,整个温室里头都弥漫着一股子甜香。 之前因为天气冷,这里又没有供暖,树的树叶都落了。眼下重新挖通以后,敖木在这里放了电暖气。因为温度回升,树木以为春天来了,就竞相开花了。这可美了放在这里的蜜蜂们了。敖木将所有补光灯全部打开,看着蜜蜂们在花间飞舞。恍惚间仿佛回到过去去果园里看花一般。 “哪个是桃树啊?”杨芜问。 “怎么?想桃花了?”敖木怼了一句。 “有你这一朵烂桃花还不够。”杨芜嗤笑,“不过不是都说桃花好看吗?其实咱们种点观赏花也挺好,当初怎么就忘记种樱花了。” “什么花不是花开了就谢。”敖木不解风情道。 杨芜跟他抬杠:“按你这么说谁都会死呢,那还活着有啥意思。” 随后杨芜快走了两步,躲开了敖木抬起的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就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一章了 第65章 敖珍看看那些开得正艳的花, 可惜的说道:“可惜这花了,咱们还得在这杀猪。过来, 凳子这么放就行。” 二人摆好了凳子, 又去仓房里拿了一个大粗棍子和麻绳,这才将挑好的猪顺着地道赶过去。 等到了以后,敖珍就让二人将猪按倒, 她用麻绳将猪前后蹄子绑好了, 最后再绑到一块。 再用大粗棍子将猪抬到凳子上。然后那猪刺耳的叫声就充满了整个温室。 敖木都觉得闹得慌, 手里拿着匕首看了杨芜一眼,杨芜双手张开装模作样的挡住眼睛:“动手吧。” 敖木再看一眼敖珍,敖珍对他点点头。敖木掂一掂手里头的刀, 过去伸手一刀下去。 后面基本都是敖珍指挥怎么处理这么一头猪。敖木倒是有丰富的解剖经验, 可这猪太大了, 比一个成年人还大,看多了难免恶心,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将一整头猪拆解开来。敖木让杨芜将分好的肉再均匀切成块放在仓房里冻上,敖珍开始处理内脏,尤其是肠子,要将肠子里头的东西都翻出来清洗干净。别说杨芜,敖木看着都想吐。 最后敖珍看他做的活差不多了, 就给他跟棍子让他去搅猪血,别让血凝固,这血是要留着做血肠的。 又忙了一个小时, 猪下水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敖木看着猪肺有些犯愁。猪肺炒起来好吃,可清洗起来费劲且废水,要用清水不断从肺管子往里头灌水,将血水一点一点洗出来,直到肺变成浅粉色才算干净。以前不叫什么,可现在舍不得那些的水。 当然,吃猪肺这种事,一个人家一个吃法,基本上饭店和多数人都不怎么清洗。洗的是否干净很好分辨。这炒猪肺的成品要是白色,那就是洗干净了,成品要是黑色的,那就是里面还有大量的血。看个人喜好以及干净程度。至少敖珍的眼里是看不了洗不干净的。 其他的都收拾好了,内脏基本可以装进一个锅里用香料卤了,这肺迟迟不收拾。敖木听敖珍说了,干脆拍板道:“那就给人吧。估计村里就咱们家吃的这么干净。村长再有两天能过来,咱们让村长拿回去就行了。” 这么一想也是。敖珍点一点头,又道:“真这样的话,咱们也多少往外送点。正好咱们不喜欢吃肥肉,把太肥的切出来点,经常送氧气的那几个小伙子一人分一小块。还有长生家。自打有毒气以后咱们都没见过他们。也送点过去。咱们这村里,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姓敖的,暂不再不进进跟谁进。” 这么拍板决定了。家里人都不是很能吃肥肉,敖木跟杨芜都长期习惯了吃精肉,敖玲姐妹俩能吃两口,但吃的也不多。 肥肉这种东西,也就只有长期不吃肉星儿的人才会当成宝贝。对于不缺肉的人来说,肯定是捡着瘦肉吃的。 村里人虽说因为政府给的罐头足够不缺油水,可这种新鲜肉类也是稀罕东西,自然没人去挑肥瘦。 这杀猪折腾了一个下午,敖玲在冰箱冷藏里头翻到了袋装的酸菜拿出来,跟五花肉做了肥瘦相间的汆白肉。血肠做了两种,一种只有盐什么都不加的,一种葱姜蒜各种料加足的,看都喜欢吃什么样的。血肠煮好了,再切开了扔进汆白肉里头一煮,开锅的时候那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杀猪菜摆了一桌子,敖玲跟吴丽丽早就忍不住趴在了桌子前等着,杨芜还是头一次吃这种杀猪菜,往常只在网上见过。东北菜多数都比较粗狂简单,讲究大开大合的刺激味蕾,吃起来痛快。对于习惯了精致慢品滋味的人来说可能会不习惯,但只要不是厨子太差,尝过的人都会觉得好吃。 “还喝酒吗?”上了饭桌,敖木先挤兑杨芜一句。 杨芜手指一僵,那天晚上的事情渐渐回炉,随后几天二人都穿的高领衣服。可敖木这么一挑衅,杨芜也不想落下风。 反唇相讥道:“那你受得了我就喝呗。” 自从知道了杨芜酒后的正确使用方法,敖木还真有些期待杨芜醉酒了。 不过喝酒伤身,这一点没有谁比敖木这个医生更加清楚。饭桌上敖玲都能合上两杯,敖木就只给杨芜到了一小杯啤酒,再多一口也没有了。 家里人也难得吃一回新鲜猪肉,这顿饭吃的都快赶上年夜饭了。好肉多数还留着,要等到过年的那天吃。 吃过饭以后,敖木就拎着猪肺和一斤多的猪肉,先去了趟村长家里将猪肺留给周二,又去了趟敖长生家里,将猪肉放进大门口防止的二门,在里面填充一些纸张,尽可能的挤压空气不让多余的空气进去。再推回去,随后敲敲门。 此时敖长生家的一家五口正在苦中作乐的一块打麻将打发时间,孙子拿着扑克正学着大人有模有样的玩着。听见有敲门声,沈雨荷站起身,跟婆婆商量了两句去门口看看。 随后蹲下身子检查一下盒子,就看见里面一个被黑塑料袋包好的东西。拆开了赫然是新鲜的猪肉。再看旁边是敖木写的一张纸条:“今天新杀的猪,敖木。” 敖木回家的路上,继续看天上的雾气。不论下了多少次雨和雪,天上的浓浓雾气依旧没有消散的痕迹。他大概是整个村子里最自由的人,可以随时走出来看一看。 可这份自由对于敖木来说,并没有多少特别的。这份自由,也是带着锁链的。 敖木有些能够理解上世纪被关在监狱中,那永远不见天日的人是什么感觉了。自己没经历过,那些残忍而又绝望的事迹就只是史书上的一行字罢了。 现如今全世界的人都关在了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出来呢? 敖木有点想去乡里学校、县里学校去看一看。青春期的他,走的太急,又太压抑了。现在的他,特别想故地重游一次。 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吧。 不知道,现在天上是不是依旧又两个太阳。 大年二十八这天,军卡再次来到村里,又送了一大批物资进来,这一次物资里,不光有新鲜包好的饺子,每家每户竟然还有一瓶二两多的白酒。眼下肉都算不上什么奢侈品,可酒绝对是稀奇的玩意。 敖木这边还比常人家多了两瓶,敖木只看了一眼,就放在角落里不动了。现在家里唯一喝过的白酒还是当初的那瓶茅台,而且现在还没见底。倒不是舍不得喝,纯粹是都不算太喜欢喝白的。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的这一天。一早上忙完了送氧气的事情,敖木给他们每个人都送了一块冻猪肉拿回去吃。好歹也算是共事了,大过年的相互分一点喜气。 随后一家人忙起来,各自做点什么。这是一大家子头一次过年,自然要比往年隆重了些。 敖木从盒子里拿出来一些食材放在冰箱下头,然后在翻出来就说是以前屯的。敖珍心知肚明却也没说什么,张琳雅很少碰食材这一块,平时做饭敖珍做得多,就算张琳雅做饭,用的都是厨房冰箱里头现成的食材。 这一个下午都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光是饺子馅就准备了四种,菜品更是变了花样的做。杨芜不善烹饪,但煮的糖水极好。作为纯粹东北人的敖珍等人连糖水是什么都没听过,以为就是白糖冲的水。等杨芜做出来一点牛奶糖水给大家尝尝鲜以后,一个个都要求年夜饭的时候杨芜再多做一点。 当然,还有蛋挞。就算上不了年夜饭的桌,下午时分作为点心吃也是一项佳品。 知道夜幕降临,家里大部分的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敖玲蹲在垃圾桶旁边开始剥蒜,这一家人除了杨芜都能吃蒜,这年夜饭吃的油,多做一点蒜泥蘸肉可以解腻。 “敖哥,这边儿奶粉不够了,我上回放诊所你抽屉里半袋奶粉。”杨芜下午做的蛋挞已经被一扫而空了,眼下陈这年夜饭开始之前再做出来一根解解馋。蛋挞这玩意还是现做的更好吃,放久了外皮的酥脆就差了。 “去地下室拿个新的不就好了。”一因为家里奶粉多,张琳雅在奶孩子,有时候自己也会冲一点成人奶粉来补身子。部队那边下发物资时候,因为敖木是明面儿上的军医,还给了两罐军用奶粉,这些都对方在地下室随取随用了。 “别浪费,那个打开的放你那儿都快一个月了,再放结块就不能喝了。去去去,别那么懒。”杨芜推了一把敖木。 敖木无奈下楼去诊所,杨芜看一了一眼厨房的窗户,哪里已经被淤泥糊的严严实实。 去年因为敖木家里有丧事不能放鞭炮。今年也不行。 不同的是,今年全村都没有鞭炮声了。 而且,敖木一家人,连上坟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现在的日子还能过,就已经是老天爷最大的馈赠了。 敖木进了诊所,弯腰去找杨芜说的那半包奶粉。之前杨芜睡前,非要闹着喝杯奶睡得好,结果一边喝一便跟敖木闹,撒了二人一身。当天晚上二人奶香四溢的进行了深入交流,后来杨芜食髓知味的又玩了几次。再后来杨芜有了新的花样,也就把这半包奶粉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吃了…… 话说敖芜你俩对奶粉做了什么…… 第66章 敖木拿出奶粉, 想起来之前跟杨芜的胡闹。不禁耳朵尖儿有点发红,探鼻子闻一闻, 奶香四溢。 就在敖木骚包的回味着什么, 忽然冷不丁听见了一声响。那响声急促,又飘扬的很远。 枪声! 如果是普通人,也许会当做放炮的声音。可敖木是玩过木仓的人, 他一直到现在还保持这在盒子里头训练木仓法。所以对这种声音, 他比常人都要敏锐的多。 出事了? 敖木想不明白。 拿着奶粉回到了诊所, 敖木满脑子都是那一声木仓响,越想越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么慢想什么呢。”杨芜快步过去接过奶粉,就瞧见他好像又心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敖木看看其他正在美滋滋准备年夜饭的家人, 不想让他们也跟着担心:“啊, 没事,我发现你袜子跟咱俩内裤都放在一起了,我分不清内裤谁是谁的。你跟我先去分一下。” 杨芜内裤什么样没有谁比敖木更清楚了。杨芜人虽说欢脱,却不是个傻子。将奶粉放下,故作挤兑道:“我那不是用我袜子给你裤衩添点男人味吗?” 二人一块通过地道进了仓房。杨芜忙问道:“怎么回事?” “我听见木仓声了。”敖木严肃道:“虽说只有一声。但我没听错。村里有木仓声!” 杨芜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咋没听见。” “傻了?那楼是你盖得,多隔音你没个概念?”敖木有些心急,坐在自己的软椅上,抬头看着杨芜, “我担心出什么大事。” 杨芜手指抵着下巴,认真想一想:“也是。这大过年的,正是大家伙最放心的时候。我要是想干什么大事也这一天干。” “问题就在这里。也许是擦枪走火, 也许是有人闹事鸣枪示警。但也有可能是恶人出手。不论哪一种可能,咱们都应该确认一下。” 必须确认一下,至少要个心安。 杨芜点头:“那咱们先去大队看看?我陪你去。” 敖木太赞同道:“你在家里吧。万一我一走家里有点什么事呢?” “咱们把房门一锁,真有外人闯进来里面就报警了。他们往地下室一躲,就是警察来了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再说就算你木仓法比我好,可你打架行吗?”杨芜反驳道。 想想也是。有敖珍在,她沉着稳重,真出了事能镇住全场。而且家里诊所和一楼就囤放不少物资,真有坏蛋来了,也应该是先去抢值钱的东西。 敖木先回楼里头跟敖珍说一声,就说是村长那边儿要开会说点事,他跟杨芜去一下。 本来就是大喜的日子,人人心里都带着见几分喜气,自然没多想就让他们走了。 敖木二人穿好了防护服带上氧气罩。敖木想一想,又带上一个350ml的小氧气瓶,避免真出事背后氧气瓶被撤掉甚至被打破,有小的就不至于吸入太多毒气。 “一会儿我在前面,如果对方又木仓,你就别轻易凑过去了,身手再好你也躲不过子弓单。”敖木拉开手木仓的保险栓别再后腰。 杨芜撇撇嘴,点头。带上呼吸器的时候还嘟囔一句:“要是有第二个就好了。” “迟早的事。”敖木带上呼吸器,拉了杨芜一把,二人离开诊所。 那木仓声只响了一声,分不清是哪里响起的。一路上二人十分注意周围的声音,警惕的注意着周遭的环境,好在家里距离大队不远。 等到了大队,隔着封闭的玻璃,敖木都能看见里面隐隐透出来的一点光。 敖木有大队的钥匙,先开门刚好跟两名已经全副武装的战士迎面撞上了。 “你们也听到木仓声了?”一名战士皱眉说到。 声音透过呼吸器有些瓮声瓮气。 敖木点头:“我们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确定是哪里了吗?” 一名战士道:“是学校那里!我们完全跟那边的小王失去联系了。刚刚我们联系了上方,他们很快会派人下来。我们眼下要弄清楚的是这件事发生的原因。究竟是外部入侵还是内部矛盾。而且开木仓的是谁,是不是小王手里的那只木仓。而且为什么会失去联系。” “有没有可能是对讲机没电了。”敖木说出一种可能。 战士摇头:“我们已经等了五分钟了,真要是对讲机没电了,又有了木仓声,他一定会过来跟我们汇合。” 他们都是毫无作战经验的士兵,虽说训练中有时候会模拟对战,但终究跟现实不一样。所以在进入基层以后,他们就已经对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做了预判,然后设定应急策略。除非遭遇意料之外的险情,不然不可能消失的这样彻底。 “那咱们去学校?”敖木问。 另一名战士摇头:“现在还不明白危险在哪里,我们不能让你们陷入危险里。” 有解放军在,敖木虽说已经是入伍军医了,可在战士面前还是不会让他亲自动手。 “那也能帮一点忙。我手里有木仓,我兄弟散打九段。一旦发生意外,我们都有自保手段。” 两名战士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下他们确实缺少人手。敖木是军医,让他参与总比普通百姓要好。 “这样吧,我们进入学校,你们在外面守着。一旦发生危险,你们看情况才去行动。但前提条件是一定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必要的时候直接撤离到这里,然后通知县里总部。” 四人简单制定了一下作战计划,随后一同离开大队前往学校。 这学校越是不安生,之前杀人事件才发生多久,这又有个这个。还是在大年夜里。 过年这天,风照比往日小了一点。风小了些,听见的声音也就多了些。 大队距离学校还不足两百米。甚至于二人还没到校门口,只远远就能听到顺着风飘过来的惨叫声。 敖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听了这些只觉得头皮发麻。 “别动!门口有人。”走在前面的战士隐隐瞧见学校门口又人的影子,“你们别动,我摸过去看看那。” 另一名战士提醒道:“有人把守很有可能是外部入侵,注意安全。” “明白。” 敖木抵住呼吸,身体不住的挡在杨芜的身前。他有预感,今晚上一定十分热闹。 两个士兵带着蓝牙耳机,相互之间可以低声交流。三个人原地隐蔽,等了将近三分钟,敖木才听见身前的战士说到:“是外部入侵,门口看守已经被解决了。可惜没能将人抓住。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但既然有人把守,就一定有团伙。” 随后战士回头对敖木道:“你们俩一会儿就守在门口隐蔽,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身上带有警报装置,一旦我们拉响了,你们即刻撤离不要犹豫!如果遇见有人逃出来,也要确定对方受伤知否有无法抗力的杀伤性武器,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敖木点头,这种事必须听懂得的人安排。虽说对方也只当了一年多的兵,可接触过的怎么也要比敖木这个门外汉多一些。 那名战士带着二人一块到了学校的大门口,敖木二人分左右隐蔽在墙边,眼瞧着那战士跟另一名战士汇合,分别端着步木仓消失在迷雾中。 黑夜,能见度小的可怜。即便是学校的操场的旗杆上点着灯试图照亮国旗,依旧只能音乐看见一点红。 随着周围的安静,那学校里面时不时想起的哀嚎声显得更加凄厉。 很快,便有木仓声传出来,一声、两声、三声。 敖木抽出了手木仓,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 杨芜忽然开口问敖木:“你怕死吗?” “别胡说。”敖木不知道这时候杨芜还在中二什么。 “我看见里面在流血了。”杨芜道,“你也许见到过血,可我绝对没见过那么多那么大量的血液。” “……你留在这里别动,也别过去。”敖木知道杨芜是在害怕。 杨芜却开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怕我会造成那么多的流血。放心,我站在你身后。” 那一瞬间,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贯穿敖木的身体。杨芜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最后一句敖木听懂了。 木仓战终于停下来了,敖木听见了门被撞开的声音。有脚步声跑过来。 敖木正犹豫这要不要开木仓,就听见那人身后有人高喊了一句:“别让他跑了!” 是战士的声音。敖木手指一颤,一发子弹脱膛而出。一瞬间击穿了那个人的脑袋。 这么长时间的联系,这么短的距离。这一瞬间仿佛条件反射一般顺其自然。 木仓声扫过耳朵,这是敖木第一次没带耳罩的情况下开木仓,那木仓响震得他耳朵有点疼。 愣了两秒,才发现自己打死了人。 杨芜几步走过去,用手电看了一下尸体,随后又走到敖木的身边:“你没杀错。这估计是个qj犯。” “怎么看出来的?”敖木回过神。 “裤子还没提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太黑暗了 我写的时候哭了 基友觉得恶心 但我还是决定放出来。 这是末世的一部分 不同于环境的绝望 而是人心的变化 第67章 【别看】 敖木也几步走过去, 身为医生他更加能判断。 死人的器官果然露在外面,而且细看一下, 杨芜的判断没有错。 “畜生!” 那一瞬间, 敖木开木仓杀人的愤怒都被冲淡了很多。这样的人,就是打死十个他都不会做噩梦。因为他该死! 再往前走,那名战士已经戴上了呼吸机。 “都解决了?”敖木问道。 “解决了了。这是唯一漏网之鱼。”那战士身子还有些发抖, 眼圈也湿着:“熬大夫, 里头有伤员, 你赶快给看一下吧。要是缺什么我去诊所去取。” 看他反应就看得出,里头一定很惨烈。 敖木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对他点点头。擦肩而过的瞬间, 战士又抓了一下敖木的胳膊:“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敖木点一点头, 回头看一眼杨芜。对他点一点头, 二人快步进了学校。 还在等待空气抽离,就已经听见了里头哭天抢地的哭声。敖木一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一开门的一瞬间,还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所到之处,总有人坐在地上痛哭。地上全是血,有的人倒在血泊里,完全没了动静。 敖木甚至不敢去多看,只能是随便抓一个人, 问伤员是否集中在一起,集中在哪里。 一个反应有些迟钝的老太太指了指里面五年级的房间里:“解放军在那里!” 敖木拉上杨芜快步跑到了五年级的房间。五年级有地道直通地下。当前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太多,有的人已经搬到地下去住。敖木本以为是将伤员暂时安置在地下, 记过一进房间的时候就愣在了那里。这屋子里血腥气明显更重。重道敖木这个历经许多手术台的敖木闻起来都险些吐出来。而这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哭声比外面还有大,基本上都是有人抱着女孩,而有的女孩还被被子包裹……裸露的脚踝上有血。 一瞬间就感觉到什么的了敖木只觉得脑子翁的一声! 随后在众人中找到迷彩的颜色。那解放军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按着伤口,眼里头却含着泪。 “我来了!”敖木到他面前。 那战士看见敖木的一瞬间,眼泪已经决堤了:“那就是一群畜生!我们……我们来晚了!” “急救包呢!快给我急救包!你别说话,我给你止血!”敖木喊了一眼其他人。喊了几声才有人七手八脚的找来拿给敖木。 敖木一边让他脱衣服,一边给他紧急止血。 那战士还在往外推着:“你快去救其他人,还有没断气的呢!还有……还有人只是打昏了,随时能醒过来,快去把他们都绑起来!等上面来人审完了,我要亲手毙了他们!” 战士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这他妈还有孩子啊!他们怎么下的了手!你杀人就算了,还糟蹋小姑娘算什么啊!那就是群畜生!要不是要留下活口给总部,他们一个都别活,都给我死去!” 敖木听着战士又哭又骂的声音,急救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再蠢的人,听他的只言片语也能拼凑出情况了。 这里的女孩们…… “人在哪?我去!”杨芜对战士道。 战士指了指地道入口:“里头就有。还有我战友……他死了!就他死前开的木仓,咱们才能过来救人。可我来晚了啊……我好好的打电话给总部干什么,听见声音当时来了可能还能救更多人!” 他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洞。好在初步检查并不致命。敖木一边给他止血一边道:“谁都没想到这边情况这么严重。你们做的都没错。能救下人,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你先别说话,先止血要紧。你再多说话,我这急救慢了,就没时间给其他人急救了。先别说话!” 等了一会儿,另一名士兵进来了,要对现场进行收尾,先将那些犯罪分子的尸体拖出去,活着的绑起来,然后安排幸存的人一块用水将地面和墙面洗一洗,将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现在没办法开窗通风,就只能依靠空气净化器来净化空气中的血腥气。 学校大部分的男人都死了。有的是他们一进来的时候就给杀了。有的是那些人拖拽女人去地下室事实暴力的时候,为了保护女孩子们被杀的。 敖木给解放军做好了止血,然后再去找受伤严重的人。 刚给两个人做好了包扎,有一个女人低声跟敖木道:“刘大他们家闺女我看过一眼,大腿流了好多血。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带我去看看!”敖木做了点心里建设,将这里暂时交给杨芜。 没受伤的战士已经去通知村长去诊所里取药了。暂时手里头的医疗设备能做的还是太少。一会儿要是情况还不行还要将重伤的人带去诊所去打抗生素,直到县里的人下来。 刘老大就是当初跟敖木有过节的刘三儿的大哥。当初刘老二死了,生了两个姑娘成了孤儿。刘老大又把这两个侄女收养了。现在他家就是夫妻俩,养着家里连男带女四个孩子。要不是实在艰难,也不会选择在学校里头吃大锅饭。 可谁能够想到,大过年的就遭此劫难! 跟其他人问了一下刘老大的住处,他家住在地下,到了刘老大一家六口住的地方,房门关的死死的。外人说,自从犯人抓的抓杀的杀以后,他们家人都躲进屋子里不出来了。 敖木站在门口,也没犹豫,直接敲门道:“开门,我是敖木!我来给你们做检查!” 里面没有声音,敖木又喊了一次。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怒吼的声音:“滚!我们没人受伤!” 敖木攥紧了拳头:“你他妈给我想清楚!那是你闺女!流血不止是会死人的!孩子已经受到伤害了,你非要她死了你才觉得对得起她?出来!” 晚一秒都有可能耽误急救。敖木也顾不上去照顾他们家属心情,更顾不上涵养,开口骂出了声。 面对这一连串的刺激,但凡又血气的人到现在也受不了了。 又等了几秒。才听见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随后门被打开,敖木入眼看见的,就是一个老父亲血红的双眼。 等他再度开口,已经是充满了绝望和颓废:“求求你,救救她吧!” 那一瞬间敖木差点哭出来。勉强维持着心态,迈步进了屋子。 左右看一眼,床上,刘老大的媳妇抱着女儿,带着两个侄女,四个人抱在一起。刘国庆的长子蹲坐在角落里,目光呆滞无神。 敖木走到床边,一眼认出了刘国庆的女儿刘月。这个很好分辨,刘老二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六一个八岁,刘月的岁数比大的大,小的小,三个孩子放一起很容易分辨。。 “把孩子给我!”敖木看着抱紧了刘月的刘国庆媳妇。 刘国庆媳妇看见敖木身子就是一颤,将孩子抱得更紧了:“别碰我姑娘!你别碰!你不许碰!” 敖木红着眼睛,声音低了些:“我是医生!你放心!” “不行!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滚!”刘国庆媳妇此时显然对成年男人十分过敏。 敖木一把抓住刘国庆媳妇的手臂:“你看好我了!我!敖木!我是个同性恋,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不会对你女儿有任何不轨的想法。但身为医生我要救人!” 看见刘国庆媳妇一脸质疑的看着敖木。敖木的声音轻柔了些:“乖,放手。放心把孩子给我,我不会害她!” 刘国庆媳妇的胳膊这才一点点的松开。 “妈……”刘月十分虚弱的叫了一声。 敖木将人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她:“别怕,叔叔来了。” 随后刘月就不说话了。 敖木让刘国庆媳妇跟着一起,要是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她可以搭个手。 随后找了一个物资相对较少的山洞,敖木让其他人帮忙找来床单做遮挡,随后让刘国庆媳妇帮忙举着手电,给刘月进行简单检查。 流血确实太多了,没有扩张器,情况只能依靠估量。做了简单的止血,敖木的心就凉了半截。 看着情况,至少是yd裂伤二级。 整个过程中,敖木都在反复回味他杀了的那个匪徒的一瞬间。只有那一瞬间的畅快,才能压抑下此时他想要抡刀砍人的冲动。 他这个外人尚且这样,女孩的亲人们,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血止住了。县里医疗队很快就能下来。到时候送去医院治疗吧。”敖木放下了镊子。 这时候,刘国庆的媳妇才终于略松了些紧绷的神经,崩溃的哭道:“大夫,你说……你说我闺女还能救吗?不会跟电视里似的以后不能生育吧!真要这样她一辈子都毁了啊。” “不会,你放心吧。血我止住了。应该还会有其他人,我再去看看别人。” 敖木继续抱起刘月先送回她的住处。让刘国庆媳妇照顾着。这里人还有很多。只有敖木一个医生,他不能在一个人身上耽搁太多时间。 这时候基本一切尘埃落定了,村长和村委的几个人终于到了,一进屋嗅到浓重的血腥气就有人忍不住吐了。 又去村里挨家挨户的敲门找人,找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过来一起收拾残局。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想写这个 可又是末世种,关于任性崩塌的一环 我写这里的时候,脑袋里想到的是小时候看重案六组有一集 那个当父亲的,红着双眼跪在地上,求警察的时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但愿没有人看见我这段话 第68章 【慎点】 学校里面简直可以用尸山血海来形容。尸体全都送去了外面, 匪徒们除了被杀得,还被活捉了四个。受伤的人都包扎了, 受伤的女孩儿们, 也都被亲人抱在了怀里。 众多尸体中,敖木见到了卢有年和他的儿子卢志海。就是那家因为被高宝砸了玻璃而不得不住进学校的厚道人家。 这就代表了,以后就是卢有年的媳妇一个人带着三个孙子孙女过活了。 敖木还来不及多为他们家伤感, 就再次听见了杂乱的声音。 敖木寻着声音找过去, 这边已经聚了不少人, 透过人群,敖木看见又个年轻人正按着一个孩子打。 在凑近些仔细看,竟是卢有年的长孙卢欣宇正抡拳头往死里揍高宝。 那高宝嘴里还不让人的骂着, 说卢欣宇有本事就弄死他。 在转头, 找不到卢欣宇弟弟妹妹的身影, 倒是看见有人拦着高宝的奶奶,不让奶奶去救高宝。 敖木没去阻止卢欣宇。他很明白。要不是高宝,卢家有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来学校这里吃大锅饭。他们原本可以躲过这场无妄之灾的。 就是因为高宝,高宝砸了原本准备好了的住房,让他们不得不放弃做准备了半个多月的房子,来到这里。 现在卢有年和儿子都死了,这让剩下的一家四口日子怎么过? 敖木刚要走, 又听见人群里有人讨论:“这一口气把人打死了才好呢!那特么就是个祸害!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好事,竟害人了!现在老卢家爷俩都死了,有年媳妇也给害死了!这让他们仨孩子这么过啊!” 敖木听听这话便是一怔。 “你说什么?”敖木碰了那人一下询问。 那人紧张回头看见是敖木, 这才松口气解释道:“他们不是因为高宝才住进来的吗?有年媳妇彩凤因为爷们和儿子都死了,就过来找高宝要人。这也没毛病,要不是高宝人家也不能死啊。结果那高老太太拦了一下,也不知怎么的脑袋撞桌角就死了。你说卢家这哥儿仨,刚死了爷爷和爸爸,这奶奶又给弄死了。这直接打死高宝都是轻的。” 高宝,简直就是卢家人命里的祸害! 想当初,高宝砸了卢有年家的房子,让他们精心准备半个多月的安全堡垒毁为一旦。当时卢有年都没太责怪他。甚至还给他用了湿布条护住口鼻,还用防毒面具将他送去诊所。 后来高宝妈回娘家了,高宝跟奶奶搬进学校以后。顾念他们奶奶带个小孙子可怜,也从来没跟他们家为难。 现在呢?卢有年可怜高宝。可间接的让自家的三个孙子都成了孤儿。 原本他们有三个家长精心呵护照顾着。眼下一个都没有了。 一个都没有了。 敖木看一眼被卢欣宇往死里揍的高宝。 这往后的日子,让一个刚成年的卢欣宇带着弟弟妹妹。要怎么活? 最小的过了年也才八岁。 敖木在家里忙里忙外,之前跟敖木合作过的那两个临时小护士的两个小姑娘又被村长以两盒奶粉为工资带了过来帮忙。 在忙了一个小时以后,解放军部队和医疗队的人才终于在众人期盼中来了。 经过了专业人员细致的检查以后,敖木才终于将发生在这里的惨剧了解透彻。 一开始,这里也是在热络的准备着新年。政府上一次送来了足够的饺子,而且当前不缺肉食。学校里的人将之前分配来的肉食、干菜和罐头、香肠都拿出来,一个都盼着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多吃点好东西。 随着天彻底黑下去。虽说当前外面白天跟黑天差不多,可夜幕的降临就代表着年夜饭的开始。 结果就在他们最满怀希望的时候,噩梦降临了。 当时有人敲门,小学里的人还以为是村长过来拜年,喜滋滋的过去迎接,可第一个开门的人,直接被捅死了。 那些人拿着木仓,却没有开,只是用木仓逼着每一个人,一些看上去就很有气血的男人一路面就被杀了。 其实那个守在这里的解放军是可以不死的。 当时看见有死人了,二十几个人一窝蜂的跑去解放军的房间里。那战士甚至还来不反应就被众人推出房间直接面对那些匪徒。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战士毫无准备。 就这样,其实那战士是被惊慌失措的人群亲手送上死路的。不过他在死之前,成功开了一木仓,给了村里其他人一个这里危险的信号。 再然后,那些匪徒控制了全场,虽说担心开木仓的事情,但他们也清楚一个村子里最多只会有两到四名军人驻扎,他们有十六个人,五条木仓,足够应付了。 所以,他们将让所有人趴在地上不要动,将长得漂亮的女人一个个从人群里拉出来,一起送进地道里头。 也正是因为这些畜生的*欲,让他们大部分的人都在地窖中。这才让后来前来的两名战士仅仅靠着两个人就成功战胜了十六人。甚至可以说,他们早来一刻可能都是白白送死。到时候,就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受害了。 受害的姑娘们,反而变相救了所有人。 可即便如此,对女孩们的伤害也是罄竹难书。 医疗队先给女孩们检查身体。有的孩子家长觉得这件事丢人,还抱着自家孩子拒绝承认孩子遭遇毒手。直接被村长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孩子的安全。 这才是现实。 血粼粼的现实。 医疗队将重伤的人全部拉走了,剩下的自然会有解放军以及随行而来的警方处理后续。 敖木可以先回诊所休息了。最后会有人过来要敖木的笔录。剩下的都不用他来管了。 敖木跟杨芜终于回到了诊所。回到诊所,二人坐在椅子上都有些脱力。 “到底发生什么了?”敖珍守在诊所里头,此时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见二人回来了,算是松了口气。 可他们二人瞧着也太丧气了些。这大喜的日子,能有什么事让他们这样? 敖木有些犹豫,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酝酿了一下措辞,才将事情的前后说了个明白。 敖珍听着只觉得脊背发凉,人眼圈也红了:“那就是些畜生啊!从哪儿来的这么一伙人,怎么就来咱们村了呢?” “这个还在调查呢。”敖木摸着手里杯沿。“至少死了二十人。还有个卢有年媳妇意外没的。” 其他人至少是死在匪徒手里的。那卢有年的媳妇刘彩凤死的实在太冤了。 “这往后留仨孩子日子怎么过啊!”敖珍一听都上火。 “怎么就不能过了?那卢欣宇过了今天就十九了,都是成年人了。现在又不讲究赚钱养家,政府给饭吃。”敖木安慰道。 “可那也跟有家长的差太远了。还有马老三那姑娘。我以前还见过几次呢。可灵气的小姑娘了,怎么也摊上这事了……别的姑娘被欺负了,好歹爹妈在,有爹妈在就不怕。这没爹没妈的小姑娘一个人住在那学校里头,往后谁能保证就没有其他欺负他的了?” 敖珍终究是比敖木多活了许多年。有些事情在她眼里,反而更容易看清事情的本质。 就好像新闻里。一个小女孩被村里大部分的男性侵犯,村里的女人们非但没觉得女孩可怜,反而会唾弃那女孩是女支女,哪怕那个女孩还是个小学生。 今天这事,哪怕一同受害的有很多女孩,像马老三女儿马靖月,这样没爹没妈的女孩,以后遭遇的持续伤害就要比其他女孩多得多。 被害者有罪论,这一点在女孩的身上被显现的更为厉害。 敖木都喉咙动了动。经历了今天,他第一次觉得。性这个字,竟然这样脏。 哪怕他清楚,这根本是那犯人的错。 “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处理后续。”敖木叹口气。 现在官方估计也忙的跟八爪鱼似的吧。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很难解决的十全十美。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就很难修复了。 敖珍摇摇头,这个他就想不明白了。 随后,敖珍又低声道:“这是就别跟你妈和你姐他们说了!你妈胆小,你姐还奶孩子呢,别吓回奶了。幸亏楼里头隔音大,他们没听到。要不是我干等你们不回来就在这儿守着,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敖木自然明白这个。轻轻点点头。 敖珍将眼泪抹一抹:“我跟你姐也是命好。跟你住进来了。要不然要是在你大姨夫那村里头都话,肯定是跟别人一起住了,到时候真遇见那些畜生也没办法了。别说那两个小子,怕是丽丽都养不活。你们上去都装好点。今天大过年的,都有点笑容喜气点。丽丽还闹着要红包呢。” 难得内向的丽丽会主动要求要什么,可见她是真的很很欢过年。 即便是大过年的遭遇了这种事情,也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敖木看一眼杨芜。杨芜对他艰难点点头。从小到大,杨芜还是头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虽说他家里的情况就足够见证人心的残酷,可至少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血腥和肮脏。 二人冷静的坐了一会儿,换上新衣服,这才跟敖珍一块回楼里。 回到楼里,通明的灯光洒在身上。那一刻二人仿佛重返文明一般。 二楼的打闹笑声传下来,嫣然是一片人间乐土。 第69章 “可算回来了, 什么事儿啊一去这么长时间。”张琳雅擦擦手,看见几人上楼笑着问了句。 敖木的表情管理一直都是强项。只是淡笑道:“之前送上去的报告有问题, 说是要在零点之前算明白。不然负责这些的人担责任。我就跟村长他们一块聊了半宿。” 张琳雅一愣:“什么报告啊?按理说你这里是没错的。你不是每天都记吗?” 敖木随口道:“还不是高宝他妈。之前我以为人回娘家了, 现在世道按物资分配就算娘家那边儿人呢。死亡记录就没给算上。可上头算的是户口。高宝妈户口在咱么这没动,就是咱们村人。查了半天结果是这里出错了。耽搁这大过年差了半宿。” 敖珍在旁边帮腔道:“能查明白就好,人家作总结的不也是大过年的不回家干着活吗?咱也理解下。菜都好了吧, 把哼哼哒哒都抱下来吧。” 敖珍给敖杨二人使了眼色, 去厨房里头给两个孩子作辅食。现在两个孩子有五六个月了, 能吃些东西了。而且当前还没发现什么过敏的东西,吃的花样多起来,长得也越来越壮实。 张琳雅上楼, 一手一个的将两个娃娃抱下来, 敖木伸手接过来弟弟, 回头给杨芜看一看。杨芜下巴垫在敖木的肩膀上,看看小哒哒,再看看敖木侧面:“是越来越像了哈。” 都说是外甥像舅舅,敖木虽说是表舅,可到底有一层血缘关系。 敖木回头看他一样:“不像我像你?” 杨芜伸手揉一揉敖木的头发:“我不比你长得好看?” 敖木不理会他,试着让小哒哒站在自己腿上。只是孩子腿还很软,根本站不起来。敖木撑着他的身体,眼瞧着稚嫩的小孩还留着口水, 那细嫩的仿佛一掐就出水的皮肤就如同那刚刚露头的幼苗。 这是他们一家人支撑下去的希望。 小哒哒也确实跟舅舅更亲,被敖木拎着站在敖木腿上,小哒哒感觉这个姿势很新奇, 有些兴奋的对敖木笑。 小哒哒一笑,接连带动了一屋子人的情绪。 还好,还有孩子。 敖木又将小哒哒抱在怀里。从今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家人。那学校的惨剧,绝对不会落在身边人的身上。 绝对不会。 敖木翻出来一张U盘,里面下载了一些经典的相声小品。就在二楼客厅的大电视上播放。 两个小的第一次看这么大的屏幕,兴奋的小手乱动,丽丽抱着一瓶饮料喝一口,瞪着一双眼睛看的入神。有的节目吴丽丽是看过的,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忘记了大半。 节目里头歌舞升平,饭桌之上其乐融融。 一个小时前,在学校看见的仿佛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敖木跟杨芜吃的都不多,不过其他人也没看出什么来。等一家人都吃饱了,桌子上只用罩子盖一下,也没收拾。直接就离开了。 敖木怕以后面再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就没喝酒,杨芜也难得没有吵着要就吃。吃过了饭各回各屋守岁。 敖木跟杨芜回到了诊所,将房门反锁。 装了半晌的轻松,当房门反锁的那一刻,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敖木收拾床铺,杨芜倒是一反常态,坐在敖木的椅子上,开始翻看敖木放在抽屉里的死亡资料。 这个,敖木可以明天起来以后慢慢整理。上面还在苦于调查事情的起因,死亡人数只需要一个数字,具体死了谁,眼下还不急着知道。 一页一页的翻看过去。每一页上面黑色行书写的文字,都冷冰冰的代表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从前,杨芜竟没觉得这个这般沉重。 敖木铺好了床铺,从背后看着杨芜翻看文件。不禁伸手从背后抱住杨芜:“别看了。睡吧。” 杨芜身子向后靠:“你不怕做噩梦吗?” “你还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做噩梦。”敖木难得说这样肉麻的话。 杨芜感受着后背贴着敖木的胸膛,细细感觉,似乎连他的心跳也能够感受到。 “咱们还是太天真了。”杨芜道,“从前,就猜到了这样的环境下人心险恶。可咱们还是把人心想的太好了。弄错了人的底线。那就是毫无底线。” “不是没猜到。”敖木反驳了杨芜的这一结论,“只是没想到,这样悲惨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或是周围。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就是媒体上冷冰冰的一条新闻。甚至是酒桌上猎奇的谈资。谁都知道人心之恶,只是没想到,自己遭遇到的时候,会是这样绝望罢了。” 杨芜深吸了口起,眼角有些湿润:“我不想养闺女了。我连孩子都不想养了。万一我保护不了他们呢?万一我死了呢?他们怎么办?就是以前,没人保护的孩子都很惨,何况这世道。” “我都听你的。”敖木松手将杨芜拉起来,一块走到床边,伸手去给杨芜换上睡衣,“你想养,咱们就集中全部的心血去养孩子。你不想养,咱们就两个人过这一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活着在一块,死了一起走。无牵无挂的也很好。” 杨芜没说话,等脱了衣服穿上了睡衣,敖木拉他躺床上,给他盖上被。敖木在旁边换睡衣。 杨芜看着灯光下,敖木露出来的皮肤。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敖木微怔,没急着回答。 杨芜继续问道:“你的职业,不论在什么世道,都是稀缺人才。不像我,我无所事事,得过且过。从没想过明天要做什么。或是明天要怎么活。我这样的人,生来就是累赘。” 敖木听到此,连睡衣多没穿,直接钻进了被窝里头。二人头对着头,脚对着脚。 “瞎说什么?你从来都不是累赘,也没做过任何累赘的事情。”敖木额头蹭一蹭杨芜,“只是你太过于自我否定,连自己身上的好的地方,都忽略了。” 杨芜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我哪儿好。” 被这么一问,敖木却一时说不出什么来。爱了他这么多年,早就忘了最初的心动是什么时候了。 杨芜有点失望:“你自己说的喜欢我,这一回头连我哪儿好都说不出来。啧。”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敖木反问。 杨芜面色一僵,没想到敖木有此一问。指尖动了动。那一瞬间杨芜有些退缩:“当我没问。” 杨芜终究还是太敏感了些。 敖木叹口气。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我爱你。” 杨芜身子一动,彻底没了声音。 敖木又道:“如果你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优点。那我就当你优点吧。我爱你,这一点还不足以弥补你心里的自我否定吗?” 杨芜其人,平时一副玩笑人生的态度,思维跳脱,让人又爱又恨。仿佛给他一对船桨,他能自己浪天上去。 可就是这样的玩世不恭,反而映衬了他心底堆积了太多的负能量。 他必须自己找乐子来哄自己,为自己粉饰出一片太平净土。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压抑住心底那仿佛黑洞一般的小怪兽。 敖木对他的爱,就仿佛沉沦海峡深渊的那一刻,水面上射进来的一束光。 让他能够有勇气顺着那缕阳光浮出那让人窒息的水面。 敖木说完,心脏仿佛快要跳出来了。这一刻他放弃了自己维持许久的自尊,将自己对杨芜的喜爱摊开在阳光下,让杨芜可以在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撒欢儿。 敖木说完这话,在等着杨芜的反应。那感觉不算好,却也不坏。 敖木脑海里曾经闹不过千万种告白以后的情景。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杨芜竟然抱着敖木的脖子,脸埋进敖木能个的胸口,哭出了声。 敖木从没见过这样的杨芜,顿时慌了:“你……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你不许动!”杨芜伸腿压住敖木的身体,继续哭他的。敖木被压紧了,只能躺在那里听着杨芜的哭声。 杨芜哭得有点委屈,但更多的是畅快。就好像熊孩子想要一样东西,得不到以后,就将东西狠狠砸在地上谁都不要。 那是一种发泄一般的痛快。 敖木心被拧在了一起,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那句话说错了。或者说杨芜此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仅仅因为他的一句告白,就哭成了这样。 杨芜哭了将近五分钟,哭声才慢慢小了下去。 这时候,杨芜也发现了此时的尴尬,只是连还埋在敖木锁骨上,开始考虑一会儿怎们给自己找回来一点脸面。 敖木听他哭声小下去了,才带着尴尬试探性的问一句:“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嗝!”杨芜哭得直打嗝,终于抬起头,“你什么都没看见!” 听着这带着威胁的话,敖木忍俊不禁:“嗯,我多一个字都没听见。” “乖。”杨芜身子一转,后背对着敖木。 敖木明白,刚哭过的人普遍不喜欢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惨样。所以也不难为他。只让他先自己冷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我的小妖精~ 第70章 等了一会儿, 杨芜才开口道:“我不是对你。” “我知道。”敖木明白,能让杨芜娘儿们唧唧的哭得直打嗝的, 除了他那极品家庭没有别人。敖木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杨芜还有些抽泣, 这不是他能控制了的:“我真没想到我能听见那句话。真的。” 敖木没开口,他明白,杨芜是接受他的一番告白了。 “其实我一早就怀疑你对我心怀不轨了。”杨芜手抓着床单, 不回头看敖木, 却能够猜到他此时的表情, “所以我也没少试探你。” “所以你就勾引我?”敖木笑问。 杨芜有些臊得慌,等了一会热,才又开口道:“可是我得跟你说明白。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我对你爱我这件事很有感觉。哎……我自己也有点分不清我是怎么想的了。你……你就当我是缺爱吧。可我也没那么无耻。你看你*我我都没反对是吧?我……” 难得嘴毒手黑的杨芜也磕磕巴巴的时候。 听这话, 敖木是有些小失望的, 不过杨芜没有抗拒他的亲近, 这一点就足够敖木惊喜了。 敖木这时候,才终于伸手放在杨芜的肩膀上:“那我现在只问你。如果不是我,你能接受吗?” 杨芜微怔,敖木继续问道:“有一个长得比我好,学问比我好,身手比我好。比我更专情,更体贴还不挤兑你的人,用比我温柔十倍的感情去对待你。你能接受像跟我一样, 拉手、拥抱、亲吻,甚至上床吗?” 杨芜按照敖木的思维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我做不到。” 敖木道:“那你还在纠结什么?” “我不知道。”杨芜都在心底吐槽自己的矫情。 “也许我说我爱你, 让你有一种你仅仅是被我感动的错觉。但如果那不是我呢?正是因为我能够进入你安全区,所以才有那个唯一性。也许你也喜欢我,只是你没发现。也许……你是当我是家人。但我不在乎。” 敖木伸手,将杨芜紧紧拉近怀里:“我只要能这样抱着你,就足够了。” 今天两个人的状态都有些奇怪。但都一样的打开了心扉。 也许今天晚上的惨剧是一场契机。否则两个人,一个死心眼,一个朝天乐。怕是这辈子都很难交心。 “处对象这种事我恐怕并不合格。”杨芜道,“不过我会尽量去学。” “做你自己吧。”敖木可是难以想象杨芜去学成一个完美恋人会是怎样的惨剧。 杨芜会心一笑。这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算是正式卸掉了。 二人又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你说,那些女孩儿们怎么办。”杨芜忽然开口。 敖木自然知道杨芜指的是哪些人:“以后也许会有些困难。但身边又家人支撑,外面还有那么多毒气弥漫,伤疤应该会随着时间修复吧。” 敖木当然知道这里头的艰难。这样说,也算是一种祝愿了。 “那没有家人支撑的呢?”杨芜又问。 那群女孩儿里,刚好有一个无父无母。因为她父亲前不久刚刚被杀了。 “马家人那么多,总不会让她孤单一个人。”敖木安慰道。 “这种事自家人都有可能做得不到位。何况隔了亲戚的。”杨芜并不觉得敖木的说法站得住脚。 “那你说呢?”敖木反问。 杨芜想一想,才道:“这种事情,越是封闭的环境伤害就越大。如果是以前,出了这种事完全可以换个地方住,换个全新的环境,那件事就只当被狗咬了一口。总有完全放下的一天。可依旧住在那里,那每一天都要接触自己曾经的噩梦。” “让她来咱们诊所帮忙?”敖木问。 “不一定。而且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被人怜悯。怜悯也是一种伤害。你不是军医吗?完全可以介绍人去县里啊。去县里找个活。年轻女孩做什么都方便。就算辛苦了点,至少吃穿不愁。也不用窝在那小小的伤心地。”杨芜说完,又添了一句,“至少我就是这么做的。” 当初杨芜死皮赖脸的跟着敖木来到了这个村子,何尝不是一种躲避? 眼不见心为净,这才是最好的。 敖木伸手摸一摸敖木的发顶:“行。明天有空我去见一见她,跟她说一说。只要她愿意。我写介绍信。” 这种事情敖木以前是没做过的。不过在这种世道。是绝对可行的。 在村子里,环境又封闭。那些有家里人护着的还好。可一个女人独居的话事情就太多了。杨芜话说的有道理。将人送出去,无疑是给她了一条活路。 不然,就是在要强的女人,在持续高压的环境下,恐怕也是受不了的。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到了深夜。什么时候睡下的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敖木想到了还有收尾工作。起床迅速穿好衣服。早饭也来不及吃,只是回楼里打声招呼,让他们别吵醒杨芜,自己穿上防护服和氧气罩,出门先去小学那里看一看情况。 小学的屋子里头,墙面都被刮了一层,然后重新刮大白。地面也被反复清洗。此时除了空气还有残余的血腥气,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 敖木到来,让里面彻夜未眠的人们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很快村长就快步跑了过来。 昨晚熬了一夜,周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般。 “过来了,昨晚休息了吗?”周二见敖木看开口道。 “还行吧。”敖木一进来看见熟悉的环境,又不禁想到了昨晚的惨状,“对了,马老三家那姑娘在哪儿呢,我有点话想跟她说。” 听这话,周二面色变了变,重重叹了口气:“你也心疼那姑娘是吧?我也这么寻思的。可马老三家那小月……她,她死了!” 敖木一惊:“死了?昨天检查时候还好好的?” 难不成感染了什么特殊细菌一宿功夫不见就死了? 周二可惜的重重叹口气:“看样子,可能是受不了被……自杀了。” “你说清楚。”那一瞬间敖木的眼圈就红了。 周二道:“昨儿晚上就找不到那丫头,里里外外都没找到。还以为是躲在那里哭,或是被你还是被谁带走了。结果今儿一早,上面派人来再次清点人数,就在那旗杆台旁边看见那闺女趴在旗杆台旁边死了。人化了妆,穿的也单薄但听板正。就趴在那死了,说是脸上还有笑容。这一晚上人都冻僵了。也不知道是冻死的还是毒气给毒死的!” 周二三两句的描叙,就让敖木仿佛瞧见了当时的马靖月。 昨天夜里,敖木曾经太有抬头,透过重重迷雾,隐约能够看见那旗杆顶端的一抹奇迹红。 也许,昨晚的马靖月,就趴在那旗杆台的旁边,静静抬头看着国旗。 国旗,是她死前最后的信仰。 而死亡,是她面对悲惨的人生,最后的反抗。 她终究是没能挺下去。 明明敖木跟杨芜已经商量好了,打算送她出去。 就算送不出去,留在诊所里当个护士,也好比留在学校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可她连天亮都没有等到。 她最后的人生里,天并没有亮。 敖木不禁想到了马老三死那天,马靖月目光呆滞的在那里,仿佛哭都没了力气。 一个人的死从来都不是偶然的。至少马靖月,是被一根根稻草重重压死的。 说实话,敖木心疼了。他没办法知道马靖月死前是什么心态。可面对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的逝去。他感觉可惜。这跟昨晚死去的人不一样。马靖月获救了。可她自己放弃了活下去。 “我能去看看吗?”敖木问。 “早上拉走了。”周二道,“按理说昨天晚上就该送走了。这不就是少了小月一个姑娘吗?这小月找到了,活人死人数量都对得上了,这才拉走的。有不少人都不想再在这住了。可他自己家里都没准备,回去不也是个死吗?就想着,看看能不能让那些家里大一点或是条件好一点的,分人住进去。现在都不放心吃大锅饭住一起了,你说这事还能咋办。” 敖木想一想道:“不是也有准备好的房子家里死没了的吗?那种把房子里的空气都抽离,重新注入空气就行了。” “这我也想到了。可这么多人还是不够分。而且有的养姑娘的人家里,说什么也不要在跟其他男人住一起。你说谁家姑娘谁心疼啊。昨晚上又发生那个事。说句严重点的话。现在自己亲兄弟甚至当爹的都开始防着了。何况外人了。” 敖木能够理解这种心情,想一想道:“那就是那些准备好的房子里住进一些人。村里谁家人人数少,商量着塞塞人。我之前给我大姨买的房子应该还能住下人。村大队的房子也不少,应该还能住人吧。” 现在学校里的人数不足百人。就算全部都要离开,这么安排也足够住了。 周二听敖木这么安排,也听出来了敖木是打定主意不想让外人住进去了。 第71章 村里废弃的小学, 原本是村子里最热闹,也是包含希望最多的地方。 也许那里曾经有过勾心斗角, 甚至出过人命。在灾难来临的那一瞬间, 这份信任就崩塌了。 学校里面已经尽可能的修缮恢复原样了,可大部分的人还是收拾着要离开。哪怕知道官方已经派发下来警报装置,类似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可那晚上的血腥依旧深入人心。 而且, 从迷信的角度出发, 那里死了那么多的人, 住在里面,仿佛能够听见冤魂的哀嚎。 正月十五的这一天,小学的人已经开始陆续搬离, 当前里面还住着二十来个人, 有无依无靠的老人, 有无所事事的光棍。这些人基本都没有人愿意跟他们同住,单独按住又诸多麻烦。 好在他们在看到学校里只有他们这些人以后,也愿意留下来。一下子空下来许多的小学,有着十分完善的生活环境和居住条件,这里还有独立的电源,可以用U盘看节目打发时间,各种物资又是村子里最丰富的的。 不论是对于无所事事的懒汉,还是老年人来说, 这里原本上百人享受的空间现在变成了二十人,都是一个完美的住所。 前提还是忽略那一天的惨剧。 敖木也拿到了关于整件事的最后结案。 杨芜听说敖木拿到了文件,忙从敖木手里拿过来前后看个仔细。 “*的, 他们之前已经攻破两个村了!”杨芜只看了一下总纲,就直接爆粗出声。 敖木靠在椅子上:“第十四页五段四行。” 杨芜顺着敖木的指引翻到那一页,看了那一行。 “这些人还是本地人?……因为长期处于封闭状态下,导致心理出现严重问题……在有犯罪前科的刘某、张某二人组织下……”杨芜读了一段,看一眼敖木,“沉寂中变态?” “差不多。通过被抓的人招供,还有相关专家对他们的犯罪心理分析。他们都是**村的跟其他人住在一起吃大锅饭的普通人。最初的十二个人里只有两个是有前科的。”敖木道,“听一个头目招供,其实在事态发生前就已经发酵一阵了。而□□是那个姓刘的qj的一个外地女人。那女人一家都是外地来的。因为在市里定居,世道不好以后回不了老家,就只能来这边村里投奔亲家。结果亲家都死光了,他们一家三口在村里一直很尴尬。” “就因为这个被本地人欺负?”杨芜自己也是外地人,这件事自然听不进去。 敖木摇头:“事情发生以后,同住的一些人知道了,都打算告诉巡逻的战士将那个qj犯抓走。一来没有人看得上这种人,二来也怕他继续发难。这个人本来就是逃兵,户口本上就有拒服兵役四个字,打那以后性格一直很极端,蹲过监狱以后回村就很难相处。反倒是受害人父母都怕惹事,也不知道在怕什么,非要把事情压下来,还打算让自己女儿嫁给那qj犯。” “特么我刀呢?”杨芜只听这句就气血上涌,“这家人一点血气也没有嘛?哪儿人啊?” “不知道,反正这种人我只在网上见过。”本地人里没见过,去S市那么多年,天南海北的人见到不少,也没见过这事。 “要是我闺女谁敢碰一下我剁碎了他!”杨芜听着就上火,将文件扔桌子上,自己回头做病床上捏枕头,“别告诉我就因为当爹的窝囊,所以那些人越来越嚣张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全是,但又这个原因在里头。闺女本家认了,还要把闺女推入火坑。你说在这边哪有这种事。人家好好小伙子娶媳妇都困难,这畜生对姑娘下手反而白捡一个老婆。原本同住的人就恶心那姓刘的,经过这事以后自然更看不上他。时间一长,就开始有人挤兑他。但这个姓刘的也有臭味相投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狱友。有一天有一个年轻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激怒他了,他就拿刀把那个年轻人杀了。当时被一个女孩看见了,转头要去找战士报警。结果也被杀了。出了人命以后,这后面的事情就控制不住了。” 敖木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这就是他最怕的事情。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在封闭的环境下。一旦有一点崩塌,那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全面崩盘。 杨芜已经想象到了当时的情况,拧着枕头,让敖木继续说。 “然后他的那个狱友率先帮他,最后又纠集了几个以前就无所事事的人。你知道的,那些混子以前就好吃懒做的,世道不好以后,肯定是住进群居里头,这样更容易犯懒不干活。平时没少被挤兑。被姓刘的几句挑拨下,就跟着一块了。当时是有六个人。然后他们趁着过来巡逻的战士不设防,杀了战士抢了木仓,再然后他们封锁了居住的房子,杀了所有不愿意加入他们的男人,团伙发展成了十二个人。而且为了防止他们中途反水,每个人手上都沾了血。然后只剩下女人和孩子……”在后面发生的事情,敖木没有说下去。 身为男人,他们比谁都清楚,男人们称霸的时候,他们身边人会是什么结局。 “然后他们就拿下了他们所在的,也就是被害的第一个村子!”杨芜张张嘴,此时连飙脏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就像杨芜之前说的鲁荣渔一样。这是如同雪崩一般的人性崩塌。 以前,至少报了警,事情还能及时止损。可正是因为现在的特殊背景,才滋生了犯罪的温床。 “没错。很快他们利用抢下来的木仓,杀了另一个前来查看情况的战士。他们村比较小,总共只有两个战士分配。然后他们进一步攻破了村大队和诊所,拿到了最好的物资。普通人家他们看不上,没有被害。但因为他们抢占了诊所,没有人送氧气。之前特警去村里调查情况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因为窒息而死了。只有少数人利用藻类制氧勉强活到获救。再然后,就是咱们隔壁的**村了。他们攻破的程序都是一样的。这受害的三个村子都有相同的一点。那就是太低估事态严重性了。等发现严重的时候,已经晚了。” 杨芜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细思极恐:“按当时的情况,要不是咱们晚到了几分钟,让他们大部分人都取了地窖。只怕咱们结局好不到哪里去。” 敖木点点头,又摇摇头:“咱们没那么差的自卫警惕。而且我有木仓,你身手不差。就算被攻到门口,咱们也有反击的机会。不过这一次咱们能这么顺利的清缴他们,也是有很大运气成分在里面的。两名战士通话给总部的时候,因为信号差耽搁了一点时间。正是因为这样,大部分的犯人进了地窖所以才能在这么大的人数差距上取胜。可能早去五分钟。咱们村就跟前两个村子一样了。然后他们还会继续嚣张的吸收团伙人数,寻找下一个目标。” 当时正因为打电话耽搁了一点时间,那两名战士才有机会取胜。 可因为他们耽搁的哪一点时间而遭到毒手的女人以及那自杀的马靖月,就是那两名战士以及敖木杨芜这一生的阴影。 但也因为这个,让更多的女孩儿免于受害,让别的村子免于遭难。 这世上的对错,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这么说来,他们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团伙是十二个人,第二个村子以后,团伙增加到十六个人。来到咱们村……估计还会这样。你说……咱们村会有谁加入进去。”杨芜问了一个不能深想下去的问题。 “你觉得呢?”敖木反问。 反抗者死,加入的人可以让自己家人避免受害,还能享受奴隶的伺候。 人心,在绝境面前是经不起考验的。 杨芜打了个冷战:“现在那两个村子人也解救出来了吧。” 敖木叹口气:“这么多的烂摊子,一时半会儿哪里收拾的完。光是清点人数就很难。最开始遇害的尸体,很多已经很难确认了。而且有的人崩溃逃出到外面就此失踪。就算幸存下来的人,有的也已经精神崩溃了。 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开始的那个村子,本来就是小村,以前也就剩下三百人上下,所以更扎堆一点,多数都住在一起了。这件事情以后,怕是整个村子都要拆开分给其他村子了。案件收尾,受害人心理疏导、死亡报告、人口清点。听说这么大的事连中央那边都惊动了。后面估计几个月都有的忙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杨芜忍不住问道:“你说……当初咱们要不是坚持把那个姓赵的杀人犯揪出来,或是揪出来以后,因为他家里人求饶心软把他留下来了。那他以后会不会成为咱们村里的雷。” 成为那个造成雪崩的一点裂痕。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大大们前后就缕清楚了吧~ 第72章 “别想那么多。”敖木起身走过去, 敲了敲杨芜的发顶。 “甭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过去了。那些人什么时候死刑。”杨芜问了最关键的一些话。 “已经直接判决死刑了, 而且是恢复枪决。因为是在咱们村被抓获的, 被抓的那四个人里有两个是在咱们这里死刑的,另外两个两个村一人一个。每个村有十个观看的名额。”敖木道。 “这摆明是让人看着解恨的。”杨芜道。 “这是肯定的。现在咱们受伤的那名战士正在申请要亲自开木仓。不过判下来是死刑,但人现在送去省里了。上面要将这件事情作为重点案例收集到尽可能的资料, 用于以后预防和应对。所以一两个月里, 怕是那四个畜生死不了。”敖木回身将文案重新整理。 “不过因为这件事, 你和我都辅助作战了,还击杀了一个罪犯。上面要给我申请二等功,你回头也有奖状和奖品下发。咱们村里的三个战士, 一个一等功烈士, 两个一等功。也正因为这样, 我以后再购买热武器的权限被放宽了不少。很快,你也要又自己的配木仓了。” 这算是绝望之中,唯一的一点好消息了。他们的付出,得到的肯定。 也许是因为职业原因,在开木仓的准头上面,敖木比杨芜准头更好。但因为杨芜身体肌肉比敖木更能适应开木仓的后坐力,所以杨芜开木仓的作战时间会比敖木长。二人也算是各有优点。 以后家里再多一只木仓,二人再将木仓法好好练一练。 果然, 将安全放在别人身上,永远都是最不保险的。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又面对一切都处之若定的信心。 家里人瞒了些日子。主要是为了让他们过个好年。当然, 不可能这辈子都让他们生活在温床里头。 等正月十五一过,敖珍就将事情告诉张琳雅了。不出所料张琳雅吓得差点回奶,让孩子们这几天奶粉多吃了些,随后反复嘱咐吴丽丽,除了舅舅和杨芜哥哥以外。所有男人甚至不分男女,其他任何人叫吴丽丽过去都不要相信。 哪怕,也许以后永远都没有走出这栋楼的可能,张琳雅和敖珍还是反复千叮咛万嘱咐的教家里唯一的小女孩保护自己。 这件事情,算是彻底结案了。但整个事情轰动了全省甚至全国。给一心一意专心对付天灾的人们心中敲响了警钟。 老话说人心比鬼神可怕。 越是绝境,就越是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全国都在开始酝酿预防和酝酿。 敖木跟杨芜二人睡前没少讨论这件事,不知道国家会出台什么样的政策去应对。 又等了半个多月,出了正月以后,敖木醒过来刚伸了个懒腰,就听见外面有喇叭声,好像是什么音乐,又有些听不清。 好在诊所里头有连接喇叭的设备,带上耳麦,敖木这才听清楚。 听到一瞬间敖木就憋不住笑了。 喇叭里开始循环播放□□。 记忆深处小学里课间经常会放的那种。 听了一会儿,敖木继续忙自己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军卡再次来到村里,这次除了送物资以外,还多了一样东西。 收音机。一种设备十分简单的半导体。分配过来的只有十个,诊所这边有一个,学校和村委各一个。不过村委和诊所都没留,就用于给其他人。然后这些收音机分好了,每家每户轮流使用,差不多三天换一次。里面的电台都是官方的,里面会有三个台,一个娱乐,一个新闻,一个放□□。 敖木以前就偶尔会听一些电台,也算是接触一下当下的舆论了。最近节目照比过去明显不太一样了。 多了些……嗯,多了些信仰在里头。 封闭的环境下,人对信仰的需求会持续上升。而这份对信仰的渴望一旦被其他的情绪侵蚀,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乱世里邪教更容易滋生的原因之一。 所以,现在政府要补足这个空缺。 与此同时,敖木跟部队购买的第二支手木仓,也被送到了诊所这里。 敖木从包装里拿出手木仓,退出弹夹看一眼。随后递给杨芜。 杨芜终于有自己的了,放在手里摆弄了一下,尝试摆出开木仓的姿势对着窗户。 “好像跟你的不太一样。” 军官解释道:“确实不一样。敖木手里的,其实是警队配备的□□。你手里的这个,是qsw06式微声手木仓。” “微声?”杨芜抓住了重点。 军官点头:“这一款手木仓的特点就是开木仓声音极地。配合□□使用的话,声音甚至可以低至32分贝,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个一般只有侦察兵和特战队员才会配备。这是念及敖医生身边环境特殊,又刚刚立了二等功,上方特意申请下来的。至于你们两个谁拿着,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另外,这里有三十发专属子弹。在使用□□的时候,只能使用特别的微声弹。不过不适用□□的话,跟普通手木仓一样,子弹可以跟□□通用。” 这一款是在太适合在特殊环境下使用了。尤其是敌在明我在暗的时候。 差不多在人口较多的地方,三十二分贝的发射声音,就几乎不被人发现了。就算是安静的环境下,这个声音也很难被注意到。 当然,敖木看着手木仓,心里也有些发毛。要是敌人在暗中使用这种,那也真的是防不胜防。 杨芜一听这个竟然这么厉害,胳膊碰一碰敖木:“这个比较适合你啊。” 敖木是医生,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这支手木仓,太适合在安静环境下静静等待,等到猎物放松的那一瞬间,一击命中。杨芜是没那个耐心烦。相对的□□就可以了。 “那就换。” 敖木从抽屉里将自己的拿出来递给杨芜。杨芜拿着木仓在手里打个转儿:“正好。” 两个人都有了配木仓,不过杨芜没有入伍,上面没有提,杨芜是实在没这心思。 自从精力过人心残酷,二人进入盒子里练木仓的次数增加了。随着时间流逝愈发熟练,二人静态射击已经接近专业水准了。 只是可惜他们没办法练习移动靶。要知道,真正战斗里,目标都是不停移动的。 可即便如此,他们自保能力也超过了除了解放军以外的所有人。 那两个受害的村子,直接全部分散开来塞进了全县的各个村子里。有亲戚的,就暂且跟亲戚住在一起,没有的在另行安排。愿意去其他村跟其他人住在一起的最好安排,那些说什么也不要跟陌生男人同住的人是最难的。 安排道最后还有一百多人没办法安置,就干脆接去县里住在楼里。眼下县里别的不多,就空屋子有的是。多一百人最多是住进一个单元里,对于政府来说算不上□□烦。 敖木拿到了后续报告。这些人里没有安排进本村的。毕竟本村也有受害者,就算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再安排其他人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而且,安排进来的新人很有可能有那些畜生的亲戚,谁又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受到挤兑甚至欺负? 除了那四个死刑犯。后续又抓了些共犯。这些共犯多半都是些女人(男人多数被杀了),而且多数是年长的女人。 那些畜生们拿他们当奴隶,他们就摇尾巴要在奴隶里头当管事的人向哪些畜生谄媚,进而获得好处。 一开始办理案子的时候他们还是放在被害者角度。后续经过反复调查,以从犯罪又抓了十几人,不过这些多半只会被判刑。 杨芜陪着他看完了,身子压在敖木的肩膀上:“你说……这些人被判刑以后能干点什么?” “至少不会像普通人这样这么轻松。”敖木道。 “那你说你姐那个前婆婆现在怎么样?”杨芜忽然提起了这人。 敖木想一想:“这世道……一个老太太能干什么。也许是死了,也许送回家去了。” “那也太便宜他们了。”杨芜皱眉。 当初那老妖婆找了些混混要砸杨芜的车,虽说反被杨芜砸了吧,可杨芜人记仇着呢。 “你以为这世道能好多少。”敖木分析了一下,“以前吴家条件可能是比较好。可经过了那一遭事情以后。吴文伟明显有些颓废了,而且又是独居。在混乱时候,只怕很难囤积足够的硬件资产。比如粮食、发电机这类。而现在,货币、银行里的钱都只是一串数字罢了,没有任何用处。 也许一开始靠用家里存底以物易物过一段时间,但等到毒气以后,就跟普通人一样了。我看过最近资料,城里依旧没有恢复用电。他们最好最好的日子,也就跟现在大多数的人一样。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小空间里。吃喝不愁。” 这个说法,杨芜还算满意。 没了别的活,敖木本想继续学中医教材,杨芜拉着敖木回床上躺一会儿,二人也能闲聊说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有点偏日常了…… 大家都一起缓缓吧~ 第73章 “现在咱们村还剩多少人了。” 聊了一会儿天, 杨芜忽然开口问道。 敖木想一想道:“六七百人吧。” “一开始呢?”杨芜问。 “不算像我这样在外常年定居的人,大概又两三千人。” 瘟疫爆发后, 有大量在外定居的人回村安置, 所以最开始的人口基数,至少也要从四千算起。 “这么大的死亡率,咱们村还是这县里算是情况比较好的。”杨芜顿一顿, 才笑道, “咱们也算命好吧。” 敖木没急着回答。等一会儿才道:“这世上, 每个人都是幸运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杨芜挑眉:“咱们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吗?” 敖木道:“我的意思是说。打从这颗星球的第一个微生物诞生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开始分裂繁殖,然后有了无数个细胞进化出各种各样多元化的生命。从最开始的哪一个细胞开始,任何环境的一点小变化, 让一颗单细胞生物死去, 就有可能没有你我的存在。进化史上也一样, 可能我们某一位古老的祖先的一次挑选异性的一念之差,都可能改变进化史。在开始有异性繁殖的时候,一个带着你祖先一半基因的精子但凡又一个倒霉被后面的哥们追上,或是没有融入卵子,你都不会存在。” 杨芜从没想过这个。敖木扯得太远了,脑洞开的太大了。 “这是概率问题吧。”杨芜弱弱道。 “不管是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性,和独一无二性。没有谁的人生是一样的。能走到哪里, 都是不确定的。你可以将他当做混沌理论。” 杨芜细思了两秒,忽然笑道:“还真不愧是理工男,安慰人也这么直男的吗?” 被爱人挤兑一句, 敖木也不生气,只是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轻轻亲了亲他的额角。 杨芜也能够明白敖木的一片苦心,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随后手拉手去温室里头喂牲畜。 家里肉吃的不多,可这牲畜越养越多。看这些牲畜埋头苦吃,敖木都有些上火。 这末世以后的养殖户不好当啊。 随着地下水已经达到了严重污染的标准,眼下全村用水只能仰仗军卡每隔几天送来的一点水,这些水多数都是用可循环水带装着,每次来送水都是要反复回收的。 平均下来,没人每天两升水。正常成年人每天需要摄入的水分大概是1.5升到1.8升。除了喝水,也会在吃饭的是时候摄入水分。也就是说,这两升水刚刚好够一个成年人每天摄入量以及煮饭时用的少量消耗。再多的可能连一条毛巾都沾不湿。 而官方仅仅是维持这样没人的最低日常用水,就已经消耗了相当大的力气了。 即便是敖木家里,也大幅度缩减用水,动物每天喝水都是一大消耗,自然没有多余的水用来洗澡了。两天没洗澡的敖木跟杨芜都快感觉自己馊了,第三天实在忍不住在睡前进入盒子空间,用充气浴缸装满水,二人进去好好泡一泡。 “咱们楼顶不是有挺多水的吗?咱们用的还这么仔细。”杨芜闻一闻泡泡液的干净味道,这才感觉自己还像个人。 “但水现在对咱们来说是不可再生资源。”敖木抬眼提醒她一句:“就算咱们人口多,加上是诊所,分配来的水比普通人较多。但谁能保证以后的水资源会不会更加紧张?我倒是觉得我大姨限制的没错。”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杨芜爬到敖木身边,直接坐在敖木的身上,“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泡在这里?话说的冠冕堂皇,结果关起门来自己享受。啧啧啧,你这也日子也太腐朽了。” 敖木无言以对,便干脆不理会她。 杨芜伸懒腰叹口气:“幸亏还能进这里头泡澡,不然我估计能死外头。” 敖木水里的手摸到杨芜的pg,用力捏了一下:“胡说什么呢?” 杨芜小腰一扭,笑着挤兑道:“哎?干什么啊嘿,刚做完又耍流氓。这么馋吗?” 被调戏的敖木难得脸皮厚一次,身体缩进浴缸里头,然后伸手一拉,让杨芜也跟着陷入水里。然后再水中,二人闭着眼睛凭借感觉找到嘴放的存在,相互索取。 自从有了收音机以后,村里人们的精神世界丰满了些,风气也越来越好了。 虽说都是住在小黑屋里头,外人看不见。只是但从自杀率直线下降这一点来看,这用电台鼓励人心简直不要太有用。 直到连续一个星期位置都没有得到一次死亡数据,连对死亡都麻木的敖木心里都不禁多了几分积极的情绪。 而这个时候,官方另一个好消息又下来了。 开始招募强壮、或是又建筑经验的人前去避难所内进行第二阶段的施工。 第一阶段的施工是挖掘和基础建设。第二阶段是对里面的空间进行规划整理,并填充里面的大概建筑和设备。 前者有足够的机械就可以完成。而后者必须有大量人工参与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 别的事情不敢说,建筑方面,华夏简直有得天独厚的天赋。经过了末世前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酝酿培养,国内最不缺的就是建筑方面的人才。 剩下的就是出大力的,和一些干过类似盖楼工作的工人了。 开启第二阶段就代表第一阶段已经完工了。 也就是说,距离大规模搬迁人口进入不远了。 经过了这么多,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的期待重新回到过去一半的文明。 可以正常工作,正常社交,进而得到正常的生活。现在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这感觉,简直比蹲监狱更加难过。 别说是普通人,就连敖木、杨芜这样一开始对搬离满心抗拒的人,此时看见了宣传单,也不禁动了去避难所的心思。 而敖木因为是医生,又有军籍,拿到的资料,比普通人还更多一点。 晚饭过后,一家人聚在一起,敖木就将资料摊在茶几上,让一家人都一块来看看:“这是关于避难所当前现有的资料。里面的资源循环也有了比较详细的介绍。” 杨芜之前就看过,坐在那儿弓着身托着下巴,先开口发言道:“根据介绍这里面至少可以容纳五万人。而且还只是一期。在一期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时候,在一期的正下方就已经开始启动第二期的第一阶段挖掘和基础建造了。每一期总共分为四层。最下面一层用于种植和养殖业,第二层是住宅区和商业区,第三层是住宅区,最上面一层,除了军事、政权总部集中外,大规模的器械、资源储存、学校教育和部分职业恢复都在这里。整体社会链还是恢复的挺彻底的。” 敖珍看了眼容纳人数,略皱眉道:“这么少?” “已经很多了。”敖木道,“本省有两个这样的避难所。如果二期完工,则至少可以容纳二十万人以上。这个是保守估计。到时候只要不怕过度拥挤,其实四十万也可以容纳。” 杨芜知道敖珍的想法,想一想,开口的话有些残忍:“四十万啊,全省有三个这样的避难所,每个避难所还会有二期……只怕到时候全省还能不能有那么多人都是两回事。” 本省末世前,有足足三千多万人口。工程预计明年完工。谁又能保证,那个时候全省境内还能有这么多人存活? 这句话残忍,却也现实。本村的情况已经很惨烈了,可放在全县甚至全市都属于情况相对较好的了。 好多村子因为人数太少直接解散,再被安排进别的村子或是城市中。 而城市的情况也并不容乐观。看上去全部住在一起,军队照顾起来更加方便。但这其中只要有一户人家精神失常想要自杀凿开窗户,就有可能害的整个单元跟着一起遭殃。 城市和农村的情况都不容乐观,所以上面才没有下决定合并,比如将农村人全部接近城市,或是将城市人口分去农村。 眼下要紧的是坚持到避难所完工。 “这个咱们讨论不出结果的。”敖木岔开话题道,“相比之下,我更感兴趣商业区和养殖区。看介绍里,这些是可以个人承包的。现在给出的入住条件有两种。一种是带着私产进入,政府方没有任何待遇资助,只会安排居住,其他的自己解决。这个适合像咱们这样家底丰厚的。 另一种是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不带走资产,或是资产全部上缴的。干干净净的走进去,没人每天都会得到政府的一份资助福利。可以做到基础的衣食不愁。这份福利维持两年,且在避难所里面,可以满满积攒自己的财产。至于饮食上面,住宅区里面各家各户是不设置烹饪设备的,会有特定的食堂吃饭。不过菜品的种类不会太少。” 所以避难所里头,预计是半大锅饭的形式。体系也比较成熟。 “那这不错了。”敖珍拿过文件,可上面的字对她来说有些小,看起来比较吃力,只能拿远了眯着眼睛仔细看。 敖玲看着文件上面的图画,手指无聊的在文件上的规划图画着圈:“那我们要过去吗?” 这一句话,让桌子上的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们可以放心,就算是走也会回来哒~去避难所加个buff~ 第74章 离开?离开这个他们为自己准备的近乎坚不可摧的堡垒。 眼下的情况走进村里询问是否要去避难所, 只怕只有敖木一家会有所犹豫了吧。 等一会儿,敖木才开口道:“是否搬离这件事, 咱们还是先保留意见吧。现在到明年, 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好说。就算现在说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也有可能因为别的事情而受到影响。咱们就单纯的谈论这个避难所。” 杨芜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谁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只是这句话太丧气了些,说出来不太好。杨芜没开口, 敖珍顿一顿, 转而笑道:“这怎么说是跟政府生活在一块。好处肯定比坏处多。现在看对咱们都挺好的。咱们家牲口多, 在这个叫畜牧区的地方的话正好。 这东西这世道值钱着呢。而且你们姐以前念的农业,可以去种植区上班。避难所里头的粮食应该好赚,我们娘俩赚的就够养活孩子了。木木你是大夫, 肯定离不开这个。这些牲口以后就是小杨和玲玲的, 就算不干什么活, 只靠这些吃饭也饿不着。” 敖珍看事的角度还是跟现实一些。也更容易站在每个人不同的角度去想事情。 现在敖珍一家五口住在敖木这里。虽说是一家人,平时干活也勤快。可终究是各是各的不能真的混淆了。而且张琳雅又三个孩子要养,不能一辈子都靠着敖木来养活。 若是能够进入避难所找到自己的工作,就算辛苦些,也是吃自己赚来的饭心里踏实。 这个跟见外不见外没关系,因为这件事情上作为一个小家庭经济收入上必须独立。 张琳雅没开口,不过她看着文件里面的内容,心里头也多了几分期盼。 显然, 敖珍母女是倾向于进入避难所。这也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避难所里面有学校,吴丽丽需要学校,两个孩子在不久以后也需要幼儿园。封闭的环境显然并不适合孩子。 敖木看看自己亲妈和杨芜。对他们而言, 去与不去都是可以考虑的。不去的话敖木有盒子。没有了敖珍一家,周围又没了旁人的话,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拿空间里的东西出来,过上跟末世以前差不多的日子。 但这个前提是与世隔绝。 世外桃源,却要享受他们三个人的寂寞。 人也许需要孤独,但长久的寂寞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而前去避难所。除了物资匮乏以外,几乎跟末世前没有太多区别。而代价是他们使用盒子里的东西必须束手束脚,要严防被人监视进而暴露秘密。 不论哪一种,都是有得有失,需要好好斟酌。 而且,敖木真的舍不得杨芜给他盖得这个家。这个用最好的材料,建造的三层小楼。是他们第一个,也是眼下唯一一个爱的小窝。 杨芜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最后面还有人才招聘的信息。 杨芜挑眉:“敖哥,你有兴趣当老师吗?” 敖木只觉得好笑:“教什么?” “医学生啊。”杨芜拿起招聘信息,指了指招聘人才里有医疗教学方面,“看这里,可以从助教开始。然后副教授、教授。教学生应该比看病轻松吧。” “想一阵是一阵。”敖木完全没往心里去。 “我记得医科硕士毕业以后可以应聘助教吧。而且现在这世道医疗匮乏。培养人才肯定比亲自下场更有价值。”杨芜见他没什么兴趣,就将招聘放下了。 播撒种子,远比摘果子喂饱几个人更重要。只要播种足够的种子,培养他们生根发芽。那结下来的果实就可以喂饱千千万万的人。 “我都毕业多少年了。而且教人也是需要能力和天赋的。”敖木有些犹豫。 “你嘴不是一直都特能嘚吧嘚吗?”杨芜挤兑道。 “……”敖木拒绝跟着二货交流。 众人围绕着避难所这个话题聊了半晌,最后各有心思的散开了。 当天部队的人留了一晚。当天晚上跟村委开了半宿的会。敖木没去。第二天一早忙完送氧气的事情,有军官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是要替上方问一下,咱们家还有别的动物想要销售吗?”军官煞有其事的拿出本笔。 敖木仔细想一想:“暂时没有。不过又两头羊怀孕了,预产期都是下个月,等断奶以后我家里能留一头。猪又有怀孕的了……” “……”军官略沉默,道,“如果方便的话能将你家里的牲畜具体数量对上面做个汇报吗?” 敖木看他眨眨眼睛,摇头道:“不行。” “……”还真干脆,军官失笑,“别误会。之所以要调查这个,是因为如果你们以后要进入避难所的话,畜牧养殖会给你预留位置。但你至少要给出大概数量,我们才好量尺裁衣。避难所里面寸土寸金,一尺地方都很珍贵。所以入驻之前最好所有材料都预备好。” 敖木恍然大悟:“这样说我能理解。不过现在给你也没用。来年还不知道能繁殖多少呢。到时候再说来得及吗?” “……”这意思是数量多到没办法估量数目?军官刷新了一下对敖木家底的概念,“也可以,只是对于牲畜吃的方面需要特别准备。甚至种植区还要单独分出来一块来种植牧草,用于饲养比较珍贵的大型食草动物。尤其是作为家畜养殖较多的动物,在困难也要尽快多繁殖。争取让老百姓们吃肉不要断流。” 这是上面的考虑,不过也不是什么秘密,不然军官也不会随口跟敖木说。 “我要是真搬去避难所的话,肯定不会有隐瞒的。”敖木道。 这句话就颇有深意了,那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军官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深问。 将村里情况做一下简单交接以后,敖木一下午就坐在电脑前,一会儿翻看视频,一会儿看看下载下来的论文,随手写点什么。 正要准备会楼吃饭的时候,敖木听见了警报声。 听见那刺耳的声音一瞬间,敖木就是一激灵。随后镇定心神才反应过来,那是村民们的求救信号。自从上次学校遇袭时间以后,政府给每户人家都分发了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一旦发生危险,安东按钮,诊所、大队就会收到信号,然后组织救援。 只是问题在于,这个装置只能显示粗略位置,比如信号源是位于接收器的左面还是右面。需要一家一家的去找。 虽说有诸多弊端,但又这个求救渠道就比没有好太多。 敖木忙穿上防护服带上呼吸机,用卫星电话晃了敖珍一下,示意自己出门了。随后开始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起来。 打开对讲机,敖木很快跟两名士兵取得联系。三个人都在挨家挨户寻找,没找到一家就用通讯器相互汇报一声。 “我是01,东面张家没有出现险情,结束。” “我是02,西面马仁家么有出现险情,结束。” …… 一家一户的找过去,现在村里头剩下的住人的屋子本身就不多,不用五分钟,敖木就找到了发出求救信号的那户人家! “我是03,东面卢有胜家中发现险情!重复,卢有胜家中发现险情,地标2-6。地标2-6!结束。”敖木对着对讲机说完,再次透过换气阀向里面看,明显看见有些昏暗的屋子里,炕的方向有人影,而屋里的人此时都开始往敖木这边儿走,有的人身上还带着写。 2-6就是村里仅剩的这些人家中,第二条街的第六户人家。清晰明了,就算不是本村人不认识谁是谁也能轻松找到。 而这个卢有胜,是卢有全的亲弟弟。卢有全就是给敖木兔子的那女孩的爷爷。 敖木虽说跟卢有胜没什么来往,可也没少听说他们家的事。说起来这户人家也是命苦。原本卢有胜有三个儿子,成年后都娶妻生子了。结果瘟疫来了,接连又有个更多的天灾。眼下的卢有胜,妻子死了,大儿媳死了,二儿子死后二儿媳走了。孙子辈的才叫唏嘘,以前有三个孙女一个孙子,结果死的只剩一个孙子。 眼下,还不知道出事的是谁。 敖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们家的情况,他家一共还有四个成年人,一个孩子。不知道出事的会是谁。 敖木让他们做好防护,关好里屋门不要动。自己先掀开房门口厚厚的门帘子,确定自己全身都被覆盖且大部分的空气都挤压出去后,才打开房门迅速钻进去。屋子里头还有一层厚厚的门帘子。敖木还打算再等等,先在周围释放一点氧气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过来掀帘子拉她进去了。 “熬大夫你可来了。快看看我家云歌。怎么出了那么多血!”一个男人红着眼眶拉着敖木往里屋钻。 敖木一进屋,看见屋子里还立着三个人,两男一女,而炕上用被单隔着,难怪刚刚敖木在外头看不清,只瞧见一个人影。 敖木先是看向那女的,那女的显然不是这家里唯一幸存的儿媳妇,而是一个五六十的老太太。 “什么情况?” 那老太太也明显吓着了,嘴唇有些发颤的说到:“我也不知道咋就这样了呢?好好的孩子都生出来了,怎么就一下子淌出来这么多血?” 第75章 生孩子? 敖木努力想一下。之前村里是有两个孕妇是被特殊照顾的。可按理说预产期至少还有两个月。 早产大出血? 敖木忙进床单里头看看人呢。 里头只点了一盏小灯, 敖木用自己手电检查孕妇情况,竟发现孕妇人已经休克了, 而□□还在流血。 敖木回头看一眼屋里其他人, 看见卢有胜手里抱这个襁褓,就代表孩子生出来了。 忙打开随身带着的医疗箱,先给产妇用纱布进行填充止血。然后对其进行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期间两名士兵也赶来了, 怕其他人捣乱, 就守在炕边不让其他人靠近。 将近半个小时, 才终于听见孕妇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敖木擦一擦头上的冷汗,让两名士兵帮忙将人抬去诊所继续急救。那里至少有简单的急救机器。 这时候,产妇的丈夫才终于有空问一句:“人救回来了?没事了吧!” “只是暂时死不了。当前没办法输血, 这出血量随时有生命危险。你们什么情况, 产妇生产不知道叫我吗?人大出血了才叫我!” 敖木不是妇产科的, 可上学时候也学过一些基础知识。他太清楚产妇生产时候的凶险了。当前不是没有条件,敖木就算不是产科大夫,也有基本的常识。就算遭遇打出血,也能尽快急救,不会让产妇到休克的地步。 几个人都低下头,当公公的卢有胜才开口道:“这不是二连媳妇说她会接生就吗?就没寻思麻烦你。哪想到这样了。” 二连媳妇说的就是那个老太太。她原本是住学校的 。只是后来学校出了那事,人多数散开。这老太太是被见缝插针似的被安排住到这边的。 打十多年前开始,村里头就没有自家给孕妇接生的了, 因为都知道医院更保险。要知道,生孩子这种事一个说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谁敢冒那个险。 一听这话, 二连媳妇也觉得委屈,忙道:“你们不也是说敖大夫是个大男人,不一定会接生的吗?我是会接生,可以前女人下地干活多壮实,我哪能想到生孩子能大出血啊?” “就算是以前,用土办法接生产妇死亡率也高于30%!”敖木看他们一个个目光躲闪就知道他们都没说实话。可眼下也没时间跟他们掰扯清楚,产妇的命要紧。 “孩子给我!我那里又保温箱,先观察两天。你们就别跟着了,没带那么多呼吸器,回头再让人过来带人。”敖木留下这句话,看战士那边已经给产妇带好了呼吸机,从卢有胜怀里接过婴儿,将自己氧气瓶上的备用呼吸器给婴儿用,随后四大一小一块回诊所。 好在上次地震时候准备出来的临时手术室只放了些储存水,还能用。 叫杨芜下来先里外消毒,保证手术台上的无菌区。随后敖木再对孕妇进行进一步的施救。 忙了将近两个小时,可产妇的生命体征还是在持续下降。这里没有血库,就算县里有,送过来也晚了。更绝望的是敖木这里根本就没有完整的输血设备,连现采血输血也不行。 所以,哪怕敖木以当前有的全部条件全力施救,面对产妇渐渐虚弱,也是无力和绝望的。 几次将孕妇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直到孕妇的生命迹象渐渐归为零。 杨芜全程陪着敖木。敖木有多无力,他比谁都清楚。 “你尽力了。”杨芜道。虽说他明白说这话没什么用。 其实,就算是以前的大医院,产妇死亡率也在十万分之18.3。以当时全国孕妇基数那么大的情况下依旧有这样的数字,已经是很恐怖了。 更何况是条件简陋的现在。 老话说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圈。这一次,只是敖木没拦住她走进鬼门关的脚步。 敖木伸手讲床单盖上:“去跟外面人说吧。” 人没救回来,总要有后续处理。 现在这环境,人就不回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杨芜回头看一眼床单下的人形形状,叹了口气。 后来被战士带过来的卢有胜的三儿子卢志云。死的是他媳妇秋云歌。 秋云歌,可惜了。这么美好的名字,却死在这样的世道里。 “人怎么样了?”看见二人出来了,卢志云忙凑近问道。 敖木看他眼里带血丝,还是轻轻摇头:“设备太简陋,人没救回来。” 这几个字太冷静了,卢志云站在那里,一瞬间只觉得晴天霹雳。 “怎……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熬大夫要不你再给看看!你再试试!” 要是手术之前,敖木还会质问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发动的时候就找敖木。就算仍旧有风险,生还几率也大大超过她在家里生产。 可眼下敖木身心俱疲,再看卢志云这样,也没力气跟他争辩什么。 “人在你家的时候,生命体征就十分微弱了。我抢救到现在两个半小时,一分一秒都在尝试把她从死亡线拉回来。”敖木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比你更希望人能活着下手术台。这是我职责所在!” 杨芜看他一眼,碰碰敖木胳膊:“你休息一下吧,后面我能处理。” “没事,我还要写死亡报告。”这是敖木送走的一条生命,他一定要有始有终。 那男人忙进手术室看一眼人,坐地上就哭了。 他们末世前刚结的婚,原本在城里首付都交了,日子就快好起来了。末世这么长时间妻子都坚持下来了,谁能想到竟然是因为生孩子这种事人就没了。 生孩子这种事的危险,绝大部分男人都没概念。甚至还有人觉得这就是女人只要利益不要责任的借口。一来性别决定他们没办法感同身受,二来好好的也没人去了解这种常人眼里有些晦气的事情。 所以,哪怕科普力度再大,就算有男性知道有风险,也不知道风险竟然这么大。甚至很多女人在生孩子之前都不知道这些。 听见手术室里头传出来的哭声,敖木顿了顿,还是先回诊所。跟两个守着的战士说一下,他们其中一个人先去卢有胜家里报丧。敖木先去看一眼放在保温箱里头的孩子。 孩子瘦瘦小小的,刚到四斤。现在母亲死了,出生三个多小时了,还一口奶都没吃上。 敖珍下来帮忙的时候,看见孩子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你说卢家人是不是虎!这就是傻!生孩子这要命的事谁还管男女啊?现在哪个妇产科没有男大夫?有什么好忌讳的?你姐生两回了也没说过不让男大夫给接生的。也亏着这孩子命大。不然弄不好当妈的把孩子一起带走了。” “冲奶粉了吗?”敖木转移话题道。 就说到这个敖珍才有些为难:“问题是不知道冲哪个啊?我看了,哼哼哒哒喝的都是二段奶粉了,一段奶粉我没找到。” 敖珍也不懂这个,敖木又一直在手术室里,也不敢去打搅他手术。 “有就不错了。你去冲30毫升吧。……不,是用冲三十毫升奶的奶粉量,放四十升的水。新生儿肠胃差一点。用纯净水就行。” 奶粉不同阶段主要是里面添加的微量元素不同。且二段奶粉颗粒相对较大。不适合婴幼儿。可婴儿奶粉肯定要比成人奶粉更容易被婴儿吸收。 有就不错了。总不能因为没有合适的就让孩子饿着。 敖木给婴儿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小婴儿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睡去了。是个小女孩。现在看皱巴巴的,并不好看。 卢志高浑浑噩噩的回到诊所,过来看一看孩子。 人已经走了,以后的日子里,就是要他跟婴儿一块过日子了。 敖木见他一边看孩子一边哭,回头坐椅子上,开始写死者的死亡报告。尸体后面会送去大队,等下次军卡车来了拉走火化。现在也就官方有条件有足够的氧气对尸体进行燃烧火化了。 也没办法不去进行火化。现在外头都是毒气,而且几种毒气都具有杀菌或抑菌效果。掩埋尸体降解需要细菌的加入。外面抑菌环境下只怕尸体几年都没办法自然降解。只能火化干净。这样至少还能拿着骨灰盒给死者看一眼,或是放在家里,或是战士们上山帮忙掩埋。 产妇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卢志云没回去。他回去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家里人。虽说在家接生,免得面对男大夫是那接生婆和卢有胜提出来的,可卢志云也没反对。 是他可笑的男人自尊作祟,又觉得倒霉的事情不会找上自己。一念之差让其他人帮忙决定自己媳妇的事情。 让躺在炕上疼的死去活来无法做决定的媳妇的生命,就这样因为一个决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甚至还不知道等他女儿以后长大了,要这么跟他解释这件事情。 这七个月早产的孩子,至少还要在保温箱里观察一个月。如果到时候还不行,那就要更长时间了。 敖木印象里他们医院最多的一个孩子在保温箱里五个月。 当然,花费也高达百万以上。 保温箱消耗不小,就算是普通医院花费也不低,更何况私家医院。 第76章 卢志云在诊所住了几天, 敖珍看他可怜,每天会给他盛些饭菜给他, 省着他总吃罐头。 时间长了卢志云自己不好意思了, 趁着早上有人送氧气先回趟家,第二天自己带饭盒和加热包,还有米饭和罐头。一天自己给自己做两顿, 张琳雅干完活会过来教教他怎么样带孩子, 奶粉的事情已经跟政府方面申请救助了, 暂时还是喝敖木家里的奶粉。 这应该是这两年以来村里第一个出生的生命的。张琳雅生孩子时候还不算本村人,就不算在内。 期间倒是有两个人怀孕的,可都在早期发现后跟敖木要了流产药, 在敖木观察下流产。剩下的夫妻要么吃药, 要么戴套, 都不敢在这样绝望的环境下生育孩子。 到现在,怀孕且决定留下孩子的,也就这么两个人,现在还死了一个。 敖木还是十分看重这个孩子的。此时去养这个孩子,已经不是计较得失的。同为人类,多一个孩子,对于人类未来来说就是多一分希望。敖木不会为生孩子做什么贡献,但在养孩子方面, 某种角度来看他还算是个无私的人。 夜里聊天儿的时候,杨芜还会问敖木:“他看着是上过学的人,也挺理智的。怎么就同意了在家里自己接生了?” “大部分男人对生产危险都没有太多常识。而且都有幸存者偏差, 不相信倒霉的事情会落在自己身上。”敖木道。 “啧……按照墨菲定律,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哪怕它发生的几率再低,也一定会发生。”杨芜冷笑,随后想一想,又道,“妇产科男医生应该都挺受歧视的吧。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来这个科室?” “个人志向吧。”敖木道,“而且,虽说医学院的学生男女比例差不多,可真正入职医生人里男女比例七比三。女性医生本来就少。妇科需要的人又多。女麻醉师更少。如果是剖腹产,就算是医生护士你都要的女人,麻醉师基本也是男人,而且要全程陪护,避免麻醉出现问题。麻醉师能排上就够困难的了,不可能给你挑男女。” 而且人体**这件事,医生这行业做的越久越不会觉得又什么。甚至妇产科的男性更容易产生心理阴影。这一点敖木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都这世道了,生孩子这种事上都没有将产妇安全放在第一位,而是先想到村里唯一的专业医生是男人。 等孩子半个月时候,已经长大一点了。可身体还是很虚弱,离不开保温。 军卡车终于再次来了,送来了几罐婴儿奶粉,同时带走了秋云歌的身体。 卢志云女儿的名字也确定了。卢志云跟自己父亲哥哥们讨论了几次,最后还是决定用秋云歌生前给孩子取得名字。“卢琪苏”,一个同样富有诗意的名字。 敖木看着送来的几罐奶粉。心底有些失望。当前奶粉是珍惜物资,能送来这几罐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可养过孩子的都明白,纯吃奶粉的话,几罐奶粉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全县有还是有其他新生儿的,福利院那边又收养了好几个孤儿和弃儿。奶粉现在不可再生,能给孩子喝的就更少了。都是以前的存货,喝一罐少一罐了。”军官有些为难道,“如果不是照顾这个孩子是早产儿,可能这些奶粉也没有。现在基本六个月以上的婴儿,喝的就是普通奶粉了。总部把军需奶粉全都分给孩子们喝了,就是空军和特战队想要奶粉都没有。” “能理解。而且我家里这边有奶粉,还可以产羊奶。真等孩子半年健壮点的时候,估计喝羊奶也行。”敖木想一想,又道,“再说,现在的世道,孩子要是太金贵也活不长远。我妈那一辈儿小时候还有喝米汤长大的。能喝奶要是还养不活,就可能是真的是没那个命了吧。” 过去脆弱还能够保护起来,现在娇贵的孩子只会被自然淘汰。 听见他家有羊产奶,军官沉默些许。又开口道:“那个……你家羊奶卖吗?” 当前牲口稀少,能产奶的牛羊就更少了。那些缺奶的婴幼儿们,实在太缺乏了。 “我家牛奶也有。倒是有心卖。可怎么储存啊。这东西放两天就酸了。”敖木无奈道。 “我们可以提供灌装技术和相关机器。如果你提供的奶源足够多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一个星期过来取一次奶。只要经过消毒和正常包装以及冷藏,正常来看储存半个月到一个星期是完全没问题的。如果没有时间处理的话,我们也可以提供相关人才到这边来帮忙。” 看来上面是真的需要奶了。 “那你们要是能够解决这些我就没问题了。”敖木无奈道:“我家的话,两头黄牛挤奶的话一天能有二十斤。两只羊每天不会超过六斤。还有一头带崽子了,可挤奶的话至少还需要三个月。” “……”这样的产奶量在过去不算什么,可放在现在已经十分奢侈了。 至此,军官看敖木,目光中都不禁多了几分羡慕。 “对了,还有驴奶,我这里两头驴都能挤奶,就是有点少,一天也就一斤上下。”敖木笑道。 “……”这回军官就有点嫉妒了,“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敖木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牲口崽断奶以后,家里会尝试用奶桶挤奶自家喝毕竟是十分珍贵的蛋白质和钙来源。不同的奶营养也各不相同。 不过时间长了喝腻了,就很少有人喝了。只是敖珍有空的时候会挤一点给哺乳期的张琳雅补补身子。 “对了。”军官说完这个,才想起别的事情,“东面**村有一户姓高的人家说是你爷爷那边的。而且听说你是军医以后,有心搬过来跟你一起住,还给你写了封信。” 村里头的关系本身就有些复杂所以这一点上军官也没有多想。 听见高这个字,敖木的目光就是一柄,看着军官递过来的信,新上面写着三个字“得汉收”。 再开口,敖木的声音冷了八度:“他们怎么会知道我。” 军官本没多想,只道:“是那边儿村长知道了这边儿的医生姓敖,就跟高家人说了。高家人留跟我们部队打听你。说的是你曾用名敖得汉。” “我很小的时候就把名字改成敖木了。他们这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会真的有人信他们说的屁话。”敖木连信封都没拆,直接连着信封撕了扔进垃圾桶。 这时候军官才发现敖木的态度简直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他们之间也算是诸多交流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敖木。 “方便说一下情况吗?” 敖木本不想说。可又怕军队那边多事给他“调解矛盾”,便简单说了一下:“他们自己送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来我家里当上门女婿。一边吸着我们家钱,一边看不起我家,觉得我妈配不上他们的宝贝落榜生。我生理上的父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家暴我妈的时候自己摔倒撞死了,他们上门开口就要赔偿金,还要抢我走。我现在都不知道当初我爷和我妈是怎么挺下来的。” 军官听这话,也不禁皱起眉毛:“这未免太过分了,不过……这里面时不时又什么误会?这么多年你们都没再联系吗?” 敖木看一眼军官:“你是觉得我爷他们故意说他们姓高的坏话?” 军官有些尴尬,干笑道:“也不一定。只是人描叙事情的时候难免会主观。” “你这么想也正常,我上初中的时候也这么想的。”敖木冷笑,“当时我假装成我自己同学去过那村,找姓高的。想听听他们嘴里当时的情况。可我刚开个头,就听他们满嘴污言秽语,没一句人话。骂我是杂种,骂我妈是傻子,糟蹋他们家好孩子。您听着不觉得奇怪吗? 人要是真有他们嘴里那么优秀,为什么要送我家里来养身板,等人伺候,还抬手打人。我妈你接触过,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跟谁都能相处的很好。她连他七八岁死去的母亲都记得一清二楚,独独不愿提我爸,提起那个人,她也只记得那个人打他。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还用谁挑拨吗?” 听到这里,军官也叹了口气:“那是他们家做事不地道。按照您的岁数,您母亲应该是五六十岁,那个时候的高中毕业……按理说算是高学历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只有他进我家门,拿我家的钱,打我家的人呢。当着上门女婿,对我妈却像买来的丫鬟。我家里到现在连他一张照片都找不出来。你就知道当初闹到什么程度。”敖木说完这些,有开口说了句重话,“我知道现在都讲究所谓的血浓于水。不过我也把话放下。过去二十几年我们相互都没联系,以后也不想。他们要是真敢上门来认亲,就是上军事法庭,我也端木仓给他们一梭子。” 敖木已经把话放在这里了,那就代表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敖木站在楼顶 军官:下来吧!我保证再也不让他们打搅你了! 敖木:立字据! 第77章 如果这是过去上了调解节目, 可能嘉宾还会巴巴的让敖木理解、原谅、多接触。可军队可没那么些闲工夫。敖木态度已经这么强硬了,自然不会再多事了。 而且大一开口, 敖木连亲爹都排除在“我家”之外了, 那事情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那他们那边儿我会解决。”军人想一想,又道,“不过未来随时可能又并村的可能, 尤其是在进入避难所前。会几个村子一个整合, 作为一批共同送入。而相互有亲近关系的亲戚会率先安排。这个不归我们管。到时候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敖木不以为意:“这没关系。真有那一天, 我不去不就不用把我跟他们放一块了?” 政府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敖木逼的在这里等死?军官忙到:“你别误会,事情误会帮你像上面反映。咱们省里有三个避难所,到时候拨弄一下, 或是你, 或是对方送去其他避难所就行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这里面要是有多余的花费, 我可以承担。”敖木不是难为别人的人。既然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他们多了其他工作,那自然要对此负责。 军官苦笑摇头:“这都是小事。说真的,也幸亏我过来跟你打听清楚了情况。说起来也可笑,他们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还把问题都推到了死去的敖老先生身上。说是他们这么多年一直想要见面,但被敖老先生拦着,还偷着把你送出去念书,不让他们去学校见你。让他们只能从村长那里知道你现在这么出息。我这也是先入为主觉得有设么误会,所以才多事有心给说和。” 这是人之常情。当听见一个人满心委屈的诉说着某件事的时候, 主动将自己代入进去以后,就很容易生成怜悯之心。因为对方是弱者,所以也容易忽略逻辑上的漏洞。 他们说是敖木的爷爷不让他们见敖木。可敖木从小到大这么多年, 真有心见面能没有机会?哪怕是托人给敖木送点东西过来,也不可能连敖木已经改名的事情都不知道。他们眼中,敖木还是小时候那样叫的敖得汉。 而且但凡他们真的是好人,这样绝望的末世中,敖木可以随手给陌生的婴儿喝奢侈的奶粉,又将大姨一家五口接近家里。这样一个性情中人,怎么可能对血缘至亲不管不顾? 就算多年不联系,托军队送过去几只鸡几块肉对于敖木来说,也不过是从指甲缝里头漏出去的。 脑补的越多,就越能够理解敖木的态度。这件事也就算了翻篇过去了。 “如果他们不会说好听话,当初也不会跟我爷两个人说好亲事。我爷累死累活给我妈攒财产,为的可就是能给她找个好人。如果不是婚前他们装的太好,我爷怎么可能让我爸进家门。” 在农村,上门女婿这种事,排除两三成其他原因外,剩下的七八成都是好的不愿意,愿意的不是歪瓜裂枣,也是无所事事。 敖木的爷爷严肃了一辈子,却也养活了敖玲一辈子。他多疼爱敖玲,没有谁比敖玲更清楚。 他能够将敖玲托付的人,肯定是觉得对方能够照顾好敖玲的人。为此,敖木给敖玲盖房,给敖玲财产。相信当初敖玲结婚的时候,敖木的爷爷,也是带着满心盼望的。 可直到高中凤死的那天,敖玲才终于从噩梦之中脱离出来。 随后二人聊了点别的,军官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先离开了。军队跟送水车是两条路,不过他们也要调查用水情况然后上报。眼下饮用水的提炼对于官方来说也是一件难事。毒气溶于水后,会产生各种化学反应。而将水完全提纯,并适合人饮用,这本身就是一项大工程。 这也许对地球本身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就算这一场对人类来说灭顶之灾的一切,对于地球来说,随便恢复个几十万年甚至上千万年,也不过是他几十亿年的超长寿命中的一次小感冒。 “上回送水好像是少了一点。是不是政府那边也快没水了。”敖珍有些担心的问道。 “还不至于。也许是将更多水先供应避难所实验水循环了。到时候人口集中起来,用水肯定是个大问题。而且就算提炼技术跟不上,过去还留下那么多包装水。以前人口那点饮用水也许不够。可现在剩下的这些人,吃以前剩下资源。十年二十年都没事。”敖木安慰了一句。 杨芜也笑道:“没看咱们道现在为止送的物资里一瓶瓶装水也没有吗?那肯定是被当最后物资储存起来的。瓶装水只要不是接触放射性物质,放几十年也不会被污染。就算是饮料过期,也完全可以通过蒸馏将水提取出来。” 这话说的有道理,敖珍也点点头,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那咱们也多加点小心吧。省着点用水。就算要搬去避难所,那还有好些时间呢。家里头牲口又能喝,还种着东西。政府那边儿送来的水就那么点儿,谁知道咱们现在存的水能不能坚持到搬家那天。” “行行行,以后我们汤都不喝了。”敖木一边应付着,一边讲敖珍推出房门,“中午不是说要吃红烧肉吗?我跟杨芜这边儿还等着呢,快快快。” 敖珍笑骂两句就离开了。敖木回头跟杨芜对视一眼,都笑了。 因为死了一个产妇。敖木让送氧气的人顺便给另一个孕妇家庭递了个条,也算是给他们提个醒,别再因小失大。 又过了半个多月,军队给敖木送来了一个巴氏消毒柜和一个小型封口器。外加部分消毒用品和防腐剂。 军官将敖木可能用到的文件交到敖木的手上:“这个是你们可能用到的。正常来讲,经过消毒以后的牛奶密封以后是可以存放半个月左右不变质的。我们会半个月左右来取一次奶。所以,最开始几天的奶里面要添加微量的防腐剂保质,这样奶的保质期就至少延长两三个月了。具体操作文件里面有细致教学,你可以研究一下。” 这方面军官也不是专业的。 “这个我们会研究。”敖木道,“对了,话说现在上面有没有研究出来新鲜东西?最好是方便生活的。” 军官认真的想了想:“现在紧要的无非是关于避难所的和过滤、制氧方面的问题。还有现在主要攻克对于部分耐酸植物进行转基因研究,让他们对酸性土壤、空气有更强的抵御能力。进而能够在全球大规模种植。” “即便这样……应该还是很难恢复氧气含量吧。”之前全球含氧量88%都是海中海藻提供的的。现在因为太阳被遮蔽,又有大量毒气融入海洋。现在海中藻类别说存活,只怕灭绝的都有很多。没有了海藻作为地球的绿肺,光靠陆地种植很难恢复含氧量。 “这个我不清楚,这就是科学家们研究的问题了。也许某一天就能转基因出还能在海里生存的。天上的雾总有一天能散。时间长了,总会好的。”军官道。 总会好的…… 这不仅仅是安慰人心,更是末世中每个人都坚持的信念。 年后,外面依旧是零下二十几度。东北的冬天,外面的能承受度是跟风息息相关的。没有风的情况下,哪怕只穿一件有些单薄的小棉袄也能在外面自由行动,不会有问题。但有风的情况下,尤其是狂风,哪怕是零下十几度,你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出门也容易打哆嗦。 那样的寒风,但凡单薄一点的衣服都会被轻易打透接触皮肤。然后你就会感觉到真正的彻骨生寒。 敖木家里开始储存各种奶,进行简单的加工并储存。这工作不难,了解以后很容易上手。家里人谁有空就会去弄一弄。刚好还能有些多余的营收。 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化雪了,温度基本接近零度了。眼下外面狂风大作,出门走几步都很困难。 敖木坐着小板凳,坐在驴圈里挤奶。驴不比牛羊,天生犯倔。真不高兴了,说定就真伸蹄子给一脚,所以给这些小家伙挤奶的时候,旁边一定要有人。 杨芜就趴在圈旁边,看着敖木一点一点的挤奶。 “话说驴好像也能驮人吧。”杨芜好奇道。 “小时候见过。”敖木道,“古时候不也有张果老骑驴吗?” “那回头咱们试试?”杨芜忙道。 敖木下手慢了点,看看那正在一心吃草料的母驴:“你饶了它吧。咱们俩这么大一坨。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做个小车让驴拉着还好说。我记得驴可以拉动五六百斤的车。” 提起车,杨芜想起了现在已经在旁边温室里进入养老状态的越野:“可惜我那改装车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开。” 那车在进入绝境之前,承载了二人太多的回忆。 敖木心思一动,道:“你要是舍不得,咱们走的话可以带着车一起离开。最多是多花一点钱,难度并不大。” 第78章 杨芜嗤笑:“可别到时候运费比买车都贵。我就这么一说。你不是给我买马了吗?到时候去避难所, 咱们骑马策马奔腾多痛快。而且到时候交通工具应该不多。咱们拿马当出行工具,又爽又方便。” 敖木没回应, 心底倒是真的开始认真想杨芜的规划。 也许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样。 “不骑驴了?”敖木调侃道。 “我怕它踢我。”杨芜伸手招来小奶驴, “你看着小驴多好看。看的我都想当宠物养了。就是大驴太丑了点,还不听话。” 回头看一眼跟小驴玩的正开心的杨芜,敖木回头继续挤奶。 其实这样的生活坚持下去也不错。 之间转眼进入了四月份。温室里果树开始结果子。只是远不到成熟的时候。 草莓一类的水果倒是越来越多, 甚至到吃不完的地步。有剩余的时候, 敖木还会拿给过来取氧气的干活的人一些让他们尝尝鲜。有的谁家里有孩子的, 拿回去一点吃敖木也不拦着。 这时候,政府又有宣传单发下来了,这个要每户人家都发一份, 内容还是跟避难所有关的。 杨芜随手拿起来一份, 很快抓住了重点字眼:“核电站?” 这一次军官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笑意:“对!咱们省的三个避难所里有一个要建小型核电站。” “现在还有核燃料生产?”敖木记得在完全断网前, 最受网友们关注的就是国际上的核电站相继关闭,国内为了民众安全,也在看情况将核电站逐一关闭。值得庆幸的是,全球只有一家核电站在地震中出现了泄露。不过好在处理及时,除了核电站附近辐射严重外,并没有给世界带来太大的危险。 当前全球拥有核电站的至少有三十个国家,核辐射没有成为人类一大人为灾难。也不知应该说是人类侥幸躲过一劫,还是这绝望的灾难还有一死怜悯, 给了人们一线生机。 而眼下,避难所内要建小型核电站了。 “有的,不过是从南方那边运送过来。运送成本不小, 但质量能够保证。”军官道。 敖木想一想,还是道:“主要还是我不了解。核能使用的的话也许会十分便捷。但……万一发生问题了呢?” 这是普通人提到核电站都会想到的问题。当然,绝大部分连核能发电原理都不清楚。但核能泄露后产生的后果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远的前苏联切尔诺贝利,进的日本福岛。哪个不是如雷贯耳的心理阴影? 军官听这话,笑容也淡下来一些:“我也知道绝大部分人都是谈核色变。不过说实话,从世界上第一个核电站建立到现在,总共就那么两次出现重大事故。而且都是有极大的人为因素在里面。核电站普遍是有多重保险的,只要操作得当,出事的几率是无限等于零的。甚至可以说,他比在家里使用高压锅都要安全太多。” 这个敖木还真不清楚,苦笑道:“我要是能明白,就不会问这么一句了。我是不是能理解为,这个就跟飞机一样。它安全系数比车辆高很多。一般不出事,但出事不一般。” 军官点头:“倒是可以这样理解。但核电站比飞机更安全。” 敖木点头:“那倒是没什么了。只是我能听你说这些,旁人就不见得了。” 军官无所谓道:“这个上面早就想到了。” 聊天功夫,杨芜已经站在旁边将传单内容看完了:“所以有核电站的避难所明显比另外两个待遇更好。比如电费不限量供应且价格低廉。而另外两个,每天只有睡前会可提供两个小时的电量。价格虽说不高,不过也是有核电站的避难所里面的四倍。而且有核电站,那么对动植物的补光可以使用更加高瓦度的灯泡。这样整个避难所的生产值就会远超过其他两个避难所。而且避难所下面还会建造二期。一个小型核电站足够支撑两个避难所的使用电。甚至还有富余去弄更多的研发。” 见杨芜对此颇有兴趣,敖木问他一句:“想去吗?” “我随便。不过我还没看过核电站呢。”杨芜看着传单上核电站三个字,“这个安全程度可以放心。上面比咱们更怕出事。既然决定投入使用了,就一定又不会出事的把握。或者大不了咱们等二期再入驻。在地下就算出事了,也能够在受到辐射致死量之前逃出去。” 地下建造核电站,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一旦发生泄漏,直接将人抢救出来后将避难所完全关闭。辐射不会泄露出去太多,对其他人就没什么伤害。 不会像切尔诺贝利那样,险些让整个亚欧板块上的人陪葬。 当前全国剩余人口已经十分可怜了,政府决定建立核电站,就不可能牺牲任何一个勤奋向上的普通人。 他们,就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 现在国家还在竭尽全力的维持全国的运作。当前差不多是最艰难的时候。只要过了这个时候,进入避难所后情况就好很多。 敖木自然也明白里头的利害关系。确实,如果进入避难所的话,有核电站的显然条件会跟你刚好。 “到时候薪资待遇跟其他避难所一样吗?”敖木虽说自己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不过还是问一问。 “全国待遇都是一样的。比如每日吃多少粮食、多少水。这个就算某些地方没有足够条件,也会从别的避难所调过去。不过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就是问题了。”军官道,“按照规划,如果拥有核电站提供足够电量的话,那么很多生产都会迅速恢复。衣食住行方面会绝对优先于其他避难所。 食品上,蔬菜选择会更加充分,如果一年内可以做到自己自述,甚至又富裕的话,就会考虑丰富主食种植甚至去重一点占地面积较小的水果和甜菜一类可以作为糖类提取原料的植物。而代步的话,也会有足够的电动车通勤。同期投入使用中的电动车会是其他避难所的三到五倍。且开放私家车购买,方便自由出行。” 能有私家车? 敖木跟杨芜对视一眼,眼前都是一亮。 虽说他们现在出不了村,就算能开车也没用。可用惯了车以后再回到没有车的日子里,有多不方便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军官走后,一家人又围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其实家里人跟敖木一开始想法一样。核武器在世界上威名都快一个世纪了,谁敢跟那个在一起啊? 不过有一点大家都很相通。 那就是相信这个国家。 就算末世前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有各种微词,眼下眼瞧着国家费尽心思养活了幸存者这么长时间,也应该相信了。 村里人相互之间可能什么时候都会产生:“这些王八羔子还不如全死了”的想法。可国家不会。 因为国家的每一个子民,都是这个国家的根本。 “那咱们进这里正好。丽丽能适应,哼哼和哒哒也能学的多一点。要是条件差了,等他们长大以后咱们都跟八十年代似的,他们也吃亏啊。”敖珍听了敖木的一番分析,笑着道。 张琳雅也觉得可以。条件好了,她施展的空间就更大。那能给家里赚到的价值就更大。 是人都希望自己有更好的价值。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的张琳雅更加看重这一点。 自从知道了会建立核电站以后,原本还有点不确定能够心思的一家人,眼下对那避难所越来越期待了。 虽说敖木跟杨芜都不是太会跟其他人相处的人。可敖珍会啊,她不光社交能力好,做事还有分寸。以后但凡又人际交往方面的问题,完全可以交给敖珍和张琳雅。 而敖木跟杨芜两个人,自然都有自己所能体现的价值。 过后没多久,敖木再一次听到了警报声。 计算了一下时间,敖木就先去了村里现在唯一有孕妇的人家询问,果然是他们发出的求助。 产妇羊水破了。 敖木忙叫来两个解放军过来帮忙将人搬运去诊所。 敖木最近恶补了很多关于妇产科方面的知识,检查产妇状态,就让张琳雅过来帮忙一块给产妇接生。 可当敖木试图用听诊器听胎儿心跳的时候,却毫无所获。 敖木只能安慰自己,毕竟他从前没有听过胎儿心跳,就算视频里有示范,也许那个会有偏差,也许产妇生产时跟平时不一样。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了。敖木还是让张琳雅出去告诉外面过来的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当孩子顺利出生的那一刻。 敖木心都凉了。 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一个浑身青紫的死婴出现在手中。那一瞬间的绝望也是难以形容的。 敖木不甘心,尝试给胎儿进行抢救。可惜那小小的心脏再也没有跳动起来。看着生产后脱力昏睡的产妇。敖木有些害怕产妇再醒过来。 不死心的给孩子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抢救。敖木终于将孩子重新包好走出去。面对着门外满心忐忑,此时看着敖木抱着□□出来的孩子爸爸瞬间笑起来了。 “没事了对吧!我就说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有句话叫做人类的进步的阶梯就是花式烧开水 还真是 核电站差不多就是利用核反应烧开水发电 hhhhhhhh~ 第79章 那一瞬间, 真相如鲠在喉,敖木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见敖木表情不对, 孩子的父亲也有了不好的预感。当即身子一颤, 问道:“怎……怎么了嘛?” 敖木看一看怀里的孩子。那男人几步上前,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如雷击一般愣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孩子父亲将孩子抱在怀里,伸手去摸。孩子已经凉了。 “产妇一来, 我就发现孩子没有心跳了。我以为只是憋得时间太久休克。出生后一直在抢救不。可……”敖木没说下去。 孩子父亲抱着孩子, 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最后脸埋在这个连看一眼这个世界都未能做到的孩子。哭出了声。 敖木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没办法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可这世道, 每一个孩子都是珍贵的。这个孩子,怀揣着那么多的希望和盼望。却没能呼吸一口这个世界的空气。 何等可惜。 “对不起。”虽说这并不是敖木的错。可听着孩子父亲的哭声,还是对他道了歉。 孩子父亲没有理会敖木。抱着孩子哭了一会儿, 才又抬头问敖木:“我媳妇呢?” 敖木道:“她没事。观察一会儿就可以送去诊所了。住两天你就能接回去坐月子。” “没事就好, 好歹给我留一个。”孩子父亲擦着眼泪, 再看一眼青紫的孩子,“那这孩子怎么办……” 死孩子总不能带回家去。可也不能留在诊所里。 敖木道:“终究是一条生命。下次部队人来的时候一起带走吧。” “这么小能有骨灰吗?”父亲又问。 “不知道。”有骨头是肯定的。不过敖木不清楚这么小的孩子在焚烧炉的煅烧之下还能剩多少。 “那我能进去吗?”父亲又问。 敖木想一想,还是摇摇头:“再等半个小时吧。你穿上手术衣再进去。” 敖木又回到产房,观察产妇的情况。确定无大碍,再给她打一针葡萄糖补充体力。 张琳雅看见那死婴被吓到了,再回到手术室的时候眼圈儿都红的。 让张琳雅先留下,敖木先去楼上,打电话去县里部队, 然后让部队转到县医院跟县里妇产科医院交流。 村里只有两个孕妇,现在一个死了,一个生下的死婴。 这样的概率, 是在让敖木无法相信这是偶然发生的。 敖木也不愿相信是因为自己的医术有限,没有救回他们。 妇产科主任医师听了敖木的简单描叙。等了一会儿,才叹口气道:“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眼下就算是市医院,妇产科的死亡率依旧很高。全市孕妇难产死亡的几率高达23%,死婴的几率也有16%。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太说得过去的原因能够说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这并不是你的急救出现问题。而是产妇和婴儿的体质都有问题。” 敖木听这话,心情更加复杂了:“还没有查清原因?” “没有。”妇产科主任医师无奈道,“倒是有一些设想。怀疑是因为现在环境封闭,让产妇、婴儿的体质都变得更加虚弱。或是没晒到太阳。也有人觉得,是之前两个太阳的时候受到了伽马射线的辐射。眼下咱们研究成本有限,短时间内还没有太好的结论。” 其实敖木早就应该想到的。当初从部队哪里买奶粉的时候,就知道的了奶粉的告急。那不光是被遗弃的孩子们需要吃奶粉。很多一出生就是去母亲的孩子也是需要大量奶粉的。 “还孩子先天疾病的几率呢?”敖木又问道。 “我们医院去年到今年只有98个孩子出生,其中有先天疾病或是残疾……大概有六个。其中两个是先天性心脏病。两个是身体上的残疾,还有两个……是癫痫。因为缺乏产检,那两个身体残疾的孩子并没有被排查出来。” 而且就算查出来了,谁又舍得打下去呢? 这个概率,已经很可怕了。 敖木皱着眉毛,半晌没有开口。 “敖医生?”主任医生问了一句。 敖木忙应声,抱歉道:“抱歉,我是在想。如果是跟辐射有关的话,这样的几率已经很可怕了。很有可能真的跟辐射有关。” “这个就需要后续继续慢慢研究了,你既然是村里唯一的医生,那就多往好处想把。也许没有你的话,产妇孩子的死亡率更高。其实我们已经申请以后要是再有孕妇的话,直接送到县里这边养着,我们还能给孩子做一下检查。可这样的话需要的成本较高。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 敖木帮忙分析道:“就算可行。一个产妇身边肯定是要有人陪同的。这样每个产妇就要负责两个人的饮食起居。不然一旦产妇出现问题,恐怕只会引人误会。好心也被人当成坏心思了。” 主任医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叹口气:“等以后进避难所就好了。到时候环境肯定更好了。孕妇也能又足够时间运动锻炼身体。” 产妇死亡,其实还有相当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缺乏锻炼。进而体质下降,且生产时候容易脱力。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敖木回楼下,看了一下孕妇的吊瓶,又等了一会儿,出门让产妇的丈夫洗一洗手,穿上手术衣和帽子,做好消毒再进去。 这个产妇无疑是幸运的,过了两个小时,人就醒过来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询问孩子的情况。 孩子父亲怕她情绪不稳定,一开始没敢告诉她。只说孩子有些虚弱,被放进保温箱里头不敢拿出来。让产妇好好养一养。等能下床了带她去看。 这无疑给了产妇足够的力量好起来。 产妇带着欣慰的笑容,躺在床上询问孩子父亲,孩子是男孩女孩儿,长得像谁。孩子父亲几次差点哭出来。还是忍住了一句句回答。 虚弱的产妇并没有发现丈夫表情上的不对劲,只是听见了孩子爹的回答,让她回想这九个月的孕育。一切的辛苦和煎熬。就都是很值得的。 当天夜里产妇在诊所睡下,她的丈夫陪着。 那个死去的孩子,被放在手术室的角落里。 敖木没有及时将孩子送去大队。暂且留下来,室内温度较低,身体保存几天没问题。等产妇能下床不得不将这件事高速度她的时候。至少还能让她再看孩子最后一眼。 当天夜里,敖木跟杨芜躺在床上。白天的事情杨芜都知道了。此时二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迷。 “我又想养孩子了。”杨芜道,“可我不知道咱们还能活多久。万一咱们死在孩子前头。孩子们怎么办。” “又胡思乱想。”敖木拍拍杨芜的屁股。这种事他们二人没少提。每次的想法都不太一样。 “我是说真的。”杨芜探头,亲了亲敖木的嘴角,“我以前特讨厌那些把生孩子当成人生第一目标的人。好像不生孩子,人就不该活着。可这世道,时间越长,就越想有个孩子在身边儿。就跟种菜一样。咱们浇水、施肥。看着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孩子第一次会叫爸爸、第一次会走路、认识第一个字。我都想看见。那一定很幸福。” 杨芜越说越多。敖木想一想,直接翻身压在了杨芜的身上:“这么想要孩子?那咱们自己生一个不就好了?” 杨芜唇角一僵,跟敖木对视了一眼,手指顺着他的腰身一滑,笑的肆意道,“这么热情?看来我没把你喂饱啊小妖精。” 敖木低头,一口咬在了杨芜的肩膀上:“喂不饱。” 这个话题,伴随着一顿折腾结束。而且都知道这个话题距离他们还是遥远的。所以都没有往心里去。 第二日,休息好了的产妇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拉着丈夫的手,不容反驳的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还是敖木做了这个恶人。告诉她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走了。 随后,夫妻二人抱着哭了一抱。还是敖珍在不停的安慰二人。他们还年轻,至少还能要一个。 还能再要一个。就远比那个失去了妻子的人幸福太多。 随后产妇在诊所住了几天后,身体见强了就送回去了。敖木给他们拿了一点牛奶和罐头,给产妇多补充一下营养。产妇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接下来,就是丈夫和跟她同住的人一起安慰她了。 而要说喜事,还是有的。 封闭的村里,又成就了几桩好事。虽说不能出门,相互之间没办法交流。可靠着过去的心里印象,相互之间多想了对方的一些好的地方。 进而有的人开始传纸条出来给送氧气的人,让他们帮忙送信。送氧气的人看见了,会留在诊所里,谁刚好要去那户人家,就一块送过去。 在这种消息极度闭塞的时候,人之间的关系竟然通过信件拉的更近了。有的人家男孩儿大了,就撺掇着让孩子写信给村里其他的女孩儿们。 而女孩儿们显然十分吃这种十分浪漫的联系方式。这一来二去的,就有准备在一块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们!我开新文啦! 名字叫玛丽苏文里的恶婆婆都超A[快穿] 是无cp的哦~快来围观快来围观! 开文七天有红包掉落的哦~ 第80章 现在有几户人家相互都有结亲的打算了, 就写信给村长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弄得隆重一点。 现在虽说出行不方便,但不代表不能出行。这结婚是小年轻的大事。这小两口处对象时候都没有见面, 为什么不在准备结婚这一天相互聚一聚说说话呢? 这话有道理。村长就找到了敖木这里跟他打个商量。这村里前前后后, 也就敖木看着像是能一起商量事的。 这村里头有了大事,总喜欢跟有本事的交流意见。哪怕有的时候敖木根本是个外人,连村干部都不是。 这到底是喜事。最近的负能量太多了, 敖木就打算跟着沾沾光。 “大队倒是能空出来一间房来。那咱们就给他们空一间, 接他们过来过来一块儿吃个饭, 咱们也不麻烦,这要有喜事的四个人家都放在一块,两对新人一起结婚。这不是挺好的吗?可惜了没有信任带的花。敖大夫啊, 你看你家有老太太, 问问他们会不会做花?”村长跟着一起讨论着。 敖木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回头倒是可以问问。我小时候就剪过囍字,还挺简单的。” “那个村里女人们基本都会吧。”村长无奈摇摇头,“不过反正怎么喜庆怎么来吧。上回过年……哎……咱们村里也缺这种喜事。到时候蒸馒头放红糖,全村挨家都分两个,一起沾喜气。” 敖木道:“我家可以攒几天鸡蛋给他们。” 村长微怔:“你家还养鸡呢?我都没注意。那你要是能攒住……能全村一人一个当然好。要是攒不出来,就一家一个,或是干脆摊鸡蛋饼分了。” “那样的话我家里还有鹅蛋和鸭蛋。对了,还有鹌鹑蛋。”敖木道。 现在敖木倒是不用怕人惦记。外面都是毒气, 人轻易不敢出来。就算有人出来。现在敖木家里两个大小伙子,手里头都有木仓。看谁敢来?敖木欢迎。 村长略无语,看着敖木半晌, 才羡慕的开口:“我以为咱们村都没人养活了。还是你这有本事,还能养活住。” “主要我家自己有制氧机和空气净化器,所以给这些张口兽用挺方便的。二叔你家里要是方便的话,我可以送你几只,拿回去养着留着下蛋也好。” 村长紧张的直搓手,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行。这玩意放在现在可值钱着呢。” “那分人。我家不缺这个。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我家下回抱窝时候给你准备几只。算你便宜。”敖木也不让他为难。 牲畜这种东西,对于敖木来说并不稀奇。当然,也不会傻子似的谁都送。 村长连连点头:“也不要多,就来两公两母就行。家里头现在看粮食还够。应该够养活到下蛋了。” “要是单纯吃蛋还真不如养鹌鹑。我家这鹌鹑,用饲料喂三四十天就下蛋了。” 二人不知不觉谈到了鹌鹑蛋,等聊了半晌,确定要买多少回去以后,二人相视一眼有些尴尬。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村长笑着摇摇头:“你看我,这都扯哪儿去了。咱再说回来。还是准备鸡蛋吧,准备不出来的话,到时候鸭蛋和鹅蛋都要。我从村里出东西。你家缺什么吗?只要村里有就跟你换。” 敖木也不可能白拿出来,最多是少要点。 “我家苞米面快吃没了。到时候都换这个吧。”家里玉米面确实不多了。这个是现在为止喂牲畜的主要饲料。 而现在随着喂养的时间越来越长,家里囤积的消耗也越来越大。当初买入的时候,光想着人吃的,以及牛羊吃的草料。这玉米方面的就少了。 “这玩意还不是有要多少有多少?”村长笑道,“行,我回大队就给你称好了。到时候十斤换你一斤鸡蛋你看行吗?” 鸡蛋珍贵,却也没有坐地起价的道理。这个价格已经超过敖木的心理预期了。 “行。我家再下蛋就不吃了。都给你留着。” 村长又想一想:“要是有淘汰的老鸡更好了。到时候炖点鸡肉大家一块吃。” 敖木很贴心的解决这个问题:“我家有。” 村长略沉默。不禁多看一眼敖木:“真不知道你这小伙子咋有那么多东西。也就是我没闺女,我要是有闺女,肯定介绍给你当媳妇。” 这话不过是句玩笑话,敖木听得出来。 二人皆是一笑,敖木也怕他真有这个心思给他介绍人,只道:“你就是又十个闺女也没用。我是个同性恋,你更应该担心你儿子别被我看上了。” 听这话村长就是一愣,可仔细看敖木的脸,看他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敖木添了句:“而且我有对象了。就是小杨。论理我们也算结婚挺长时间了。也就外人不知道罢了。” 这话能这么坦诚的告诉周二。也就代表没把他当外人。 村长虽说心情有些复杂,可听了这些,也就咽进肚子里。 “我是不知道你们这小年轻们都在想什么。不过这世道,俩男人在一块也挺好。”至少两个都是壮劳力,家里也不怕外人欺负。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两个男人不会要孩子,这就没有产妇难产的危险。 敖木点头,算是同意了村长说的这番话。 二人又讨论了一点婚姻的细节,村长临走的时候,不禁低声又问了句敖木:“那你家里的那个姐打算找对象吗?要是打算找,我倒是可以帮她在村里挑好的。” 虽说张琳雅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都是儿子。这放在末世以前,也许会在相亲市场的食物链底端,可放在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既然三个孩子全能养活。那家里条件一定很好。加上敖木这个当舅子的,还养着那些牲畜呢,以后肯定会帮衬姐夫。 那张琳雅别说是想像样的男人,就是找那些没结婚的年轻人也容易。 这一点敖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禁看一眼楼里的方向。敖木做不了主。 “我倒是能给你问问。不过我姐现在日子过得还挺好的。也不见得乐意找。” 周二笑道:“成不成就提这么一句。真要是成了,我不是也能喝你一杯媒人酒吗?再说她一个女人以后要养活三个孩子呢。家里哪能少男人。你问吧,我回头在给看看。真要是让我帮忙找,就肯定不会委屈你姐。” 送走了周二,敖木回头将村里要有喜事的事情跟家里其他人分享了。 最近能有的消息多半都不太好,此时听了这个,自然是跟着高兴。 “可惜了,我要是能去就好了,还能看看新娘子。”敖珍一边喂小哒哒吃辅食,一边道。 敖玲想一想:“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我要看。” 敖珍挤兑道:“你啥不想看?” 敖玲嘴一撅:“我太久没出门了嘛……” 这也不怪敖玲。她虽说能在家里待住,可太久不出门还是会觉得闷。 “你要是觉得闷,下午有空我带你出去走走?”敖木道。 敖玲满脸惊喜:“好啊!我想去卖店买东西!” 屋子里的人的脸同时一僵。敖玲思维简单,又太久没出门了。虽说知道现在外面变了,都是毒气不能出门了。可对村子里的认知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也许,在她印象里村子里所有人都还在,原本的建筑,也都没变。有变化的,只是自己家里的情况。 敖玲被保护的太好了。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 敖木想一想,道:“村子里没有小店了。但是咱们可以去河边看一看。现在外面能看见的地方不多,都是大雾。咱们可以去桥上走一走。还能听见桥下的水声。” 敖玲略失望,还是点一点头:“好!” 敖玲在家里,是跟孩子一样受宠的。家里多少都会让着她,尽可能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下午,敖木跟杨芜带着敖玲穿戴好了一起走出门。这几个月以来因为太忙了,这还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走出去。 一踏出三号门,敖玲很长很长的时间里,第一次踏足除了房间,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她四下观望,看了许久。 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敖木道:“外面变得好丑。” 敖玲想不出太多的形容词。只是她所熟悉的一切,都看不见了。 “咱们去河边吧。”敖木拉起敖玲的手,“妈,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让呼吸机歪了。不要呼吸外面的坏空气。他们会让你咳嗽、昏迷。吸多了,人就死了。” 敖玲最相信这种吓人的话。忙点头道:“我听话!” 杨芜拉着敖玲另一只手,也没开口。 敖玲看着头顶。明明是有光亮的,可太阳在哪里都看不见。四处雾蒙蒙的一片,那雾气灰暗中,还带着几分浅红色。 “这雾气真讨厌。”敖玲道,“我以前看电视说。环境污染的太厉害,就会又这个。好像……对,就叫雾霾。保护环境就没有雾霾了。咱们为什么要有雾霾呢?谁没有保护环境吗?” 这个问题太刺眼了。敖木跟杨芜,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啦~开文七天又红包掉落,见者有份啊~ 大大们快去凑个热闹吧~ 此外明天揭秘敖玲跟盒子空间的秘密 第81章 敖木想一想, 道:“这不是咱们不保护环境,应该说是地球跟咱们开了个玩笑。” 敖玲不懂:“为什么?” 敖木摇头, 只用哄孩子的话说到:“可能是地球很喜欢我们, 跟咱们玩游戏。只是他太大了。打个喷嚏,咱们就看不见了。” 敖玲想一想:“那我不跟它玩了不行吗?” “可是地球的脑袋想的很慢。咱们告诉它不想玩了。他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想明白。” 这个答案,是敖玲能够理解的。 三人一块到了河边。这是敖玲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桥是修建了二三十年的水泥桥, 十分坚固。敖玲站在上面, 向下看。桥下因为雾霾什么都看不见, 但还能听见一点潺潺流水声。 最近的雨水不少,就算没有人控制水库,这河里依旧有些水。只是这些水都已经收到了严重的污染。无法饮用。 河流里、地下水。从来都不缺水。只是人类不能喝罢了。 “这水里还能有鱼吗?”敖玲带着几分失望的问道。 敖木看一眼杨芜:“有吧。有的动物在极端环境下, 是可以进化出适应环境的能力的。” “那为什么咱们不行。”敖玲摸一摸嘴上带着的呼吸器:“为什么咱们不能呼吸外面的空气。” 这样的进化, 代价实在太大。也许死了几十万, 才会有一个人能够在这种低氧、毒气的环境下生存。这代价太大。人类绝对不可能去尝试。 当然,这话不会轻易跟敖玲说。 “咱们有呼吸机,所以不用受罪。”杨芜笑道,“就好像,别人家吃不起大米。咱们吃得起。那咱们就要跟被人一样吃粗粮不吃大米吗?” 其实这完全是偷换概念。也就是敖玲这样思维简单的人,完全没觉得又什么不对。 敖玲轻轻点点头,杨芜靠近敖木,胳膊碰一碰敖木, 示意他:“你看我多机智。” 敖木伸手拍拍他发顶,抬头看一眼那厚重的雾霾迷雾。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迷雾,好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厚重了。 只是气温依旧冷的瘆人。不知道等到了七八月份盛夏时节又会是什么样。 听了半晌的水声, 又带着敖玲去了回学校。也没进学校里头。只是去上国旗台看一看旗杆。 敖玲摸着旗杆,抬头只能看见国旗的一点红色。 “我记得,我小时候上学。那时候我学习可好了。得到过好几个一百分。家里没钱,大姐就让我上学。那时候我学习好。老实就总让我当国旗手。后来我不聪明了,不能考第一了。就再也没来过这里。再后来,爸爸就不让我上学了。” 这是敖木第一次听敖玲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敖玲是十一岁时候发生的意外,从那以后,智商就永远停留在了哪一年。 从敖玲的讲述中听得出,小时候的敖玲是很聪明的。只可惜,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敖木忽然想起了那天跟杨芜在空间里看到的一切。 当时就有猜想,敖玲是在盒子里看见了什么吓傻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跟现在有关的事情。 如果跟现在没什么关系…… 敖木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也许,可以尝试让敖玲接触一下盒子。到时候敖木跟杨芜都会在身边,一旦有任何不妥,就立刻带敖玲出来。 等看过了国旗,二人带着敖玲回家。敖玲进了家门,就开始嘴不停的跟家里人分享她出门以后的见闻。好在一家人都是十分合格的听客,敖玲说的眉飞色舞,丝毫不见她在外面时候的失望和失落。 当天夜里,敖木跟杨芜二人偷偷进空间里泡澡的时候,敖木就把这想法跟杨芜说了。 杨芜趴在浴缸边儿,看看周围的环境:“你要是真的好奇,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就怕妈想起什么不好的。” 敖玲太干净了。干净到杨芜这个当儿婿的,都想要将她当孩子一样保护。 敖木其实也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这个决定,究竟是会解开这几十年的谜团。还是打开潘多拉魔盒。 就好像那大铜镜。敖木只能看两三秒钟未来的一点片面消息。比如现在,他每次去看只能看见无尽的迷雾。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可杨芜只看了一次,就看见了火山爆发。不光是火山爆发,还有火山爆发之下,人们挣扎的绝望和无力。这里面的信息太多。多到敖木这么久积攒下来的,都没有杨芜一次看到的内容多。 这也导致了杨芜现在死都不敢再无看第二次。生怕再看见其他什么。 也许会有人问。提前知道灾难不好吗?可有一点要清楚。突然发生的危险,跟明知道绝望会到来,却毫无办法是不一样的。人对未知的事情恐惧,可对已知的事情更加恐惧! 当天夜里二人早早睡了,第二天,敖木跟敖珍详细问了一下敖玲十二岁时候的事情。 敖珍是有些奇怪敖木忽然有此一问。想一想,道:“我记得也不太清楚。就记得小时候你妈学习可好了。人也灵,什么事情跟她说一点她就全明白了。当时还有人说你妈是清华苗子呢。那时候咱们家就穷,正赶上生产队分家。我就跟爸一直忙着这事情。所以送把你妈一个人留家里。就有一天回来,发现你妈躺在床上发烧。你爷是祖传的大夫。就给她抓了服药吃。当时咱们家情况,也没钱送她去看病。可这药吃了两三天都不见好。等到第四天时候烧退了,可人烧糊涂了。打哪以后,你爷家里药都给人了,再也不给人瞧病了。” 因为没有治好女儿,所以从此放弃行医。 “那我妈当时说过胡话吗?”敖木忙问。 敖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最后只能苦笑:“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这是什么脑子?更何况当初我也不大。早记不清了。再说了,人烧糊涂了,说的话肯定也糊涂。我就是听见了也记不住啊。” 敖珍记不清当初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敖珍记不清,敖玲就更不可能记住了。 敖木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摸着脖子上戴着的小盒子,有时候还会进入,面对大铜镜该考虑一下。 当天夜里。敖木跟杨芜将敖玲叫到诊所里,将房门反锁。敖珍看他们有话要说,吃完了饭就回房准备睡觉了。 “妈,我现在想做一个小实验,也许能弄清楚你十一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敖木轻声道。 敖玲想不明白,但儿子说什么,她会点头:“我听你的。” “一会儿千万别害怕。如果害怕,可以让我带你回来,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你明白吗?” 敖玲轻轻点了点头。 敖木看一眼杨芜,跟他对视一眼。杨芜在空间里是有心理阴影的。只是他心态成熟,很容易就走出心理阴影了,甚至还能再进入空间洗鸳鸯浴。 可敖玲不一样。在二人的猜想李,空间里,一定存在着敖玲的童年阴影。那是她变成这样的源泉。甚至让她看见盒子就痛哭不止的存在。 敖木一只手拉着敖玲,一手拉着杨芜。心思一动,眼前一晃,已经成了另一番模样。 敖木和杨芜的目光同时转向敖玲,生怕敖玲崩溃,好能第一时间带她出去。 但是,二人在敖玲的表情中,并没有看见丝毫的恐惧和悲伤,甚至……平静的有些怪异。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敖玲左右看一看,转头问敖木。 被此一问,敖木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这个语气……太正常了。没有敖玲常见的那种稚气未脱的感觉。 “妈?我是谁?”敖木问。 敖玲一脸奇怪:“你是我儿子敖木。” “那你是谁?”敖木问。 敖玲只觉得好笑:“我是你妈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杨芜也发现了不对劲:“那妈,我叫什么?” “杨芜。”敖玲回答了。 随后,二人将家里所有人都问了一遍,敖玲都达出来了。而且那眉眼的神光、说话的语气,举手投足都透着跟年龄十分相仿的成熟。 哪里都对劲?又哪里都不对劲! 敖玲从不叫敖木名字,只会叫他木木。她也很少说自己名字,只会称呼自己为玲玲。她只会说丽丽、哒哒、哼哼。而不会一字不差的说出所有人的名字。 那智商永远停在11岁的敖玲,好像忽然之间找到了这几十年来丢失的时光。 这远比敖玲哭闹喊叫更加瘆人。 “咱们先出去。”杨芜拉一把敖木。 三人出了空间,敖玲好奇的左右看一看,有些迷茫。 “妈?”敖木忙问敖玲,“现在呢?” “什么现在?”敖玲歪头,一脸无辜。 恢复过来了! “刚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敖木忙问,“我们在里面问了你很多问题!” 敖玲有些为难的摇摇头:“我记不清了。好像做了个梦。你问我好多话,我好像回答了。可我不记得说什么了。” 敖玲撅起嘴,有些委屈。 这只是转眼的功夫,怎么就记不清了? 敖木再次抓起敖玲的手,再进入空间的那一刻,再看敖玲的眼睛就能看得出,她又变得成熟了。 第82章 敖木咽口口水, 再次开口问道:“进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您都记得吗?” 敖玲轻轻点点头:“都记得。” “那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记得多少?比如我上的哪个大学?”敖木又问。 敖玲一脸莫名其妙,开始反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突然要带我来这里, 又问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敖木跟杨芜对视了一眼。杨芜开口道:“阿姨, 那你看一下这里周围环境,你来过这里吗?” 这一次,敖玲才真正的转开目光, 仔细看一看周围的所有。 先看一看那些话, 忽然身子一顿, 问敖木:“你听见声音了吗?” 敖木摇头:“没有。您听见什么了?” 敖玲试探性的四处走这,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直到她走向了那个大铜镜。 敖木一把将人拉住,冷汗已经下来了:“别过去, 告诉我你听见什么了?” 敖玲指了指那大铜镜:“里面有人, 在叫我。” 从小到大, 这大概是敖木第一次接触这种灵异事件。只能按住了敖玲提醒道:“你过去的话,可能会看见很可怕的事情。您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来过这里。” 敖玲再次打量四周:“好像来过。我记不清什么时候,但这里所有都很熟悉……就好像我一直住在这里。” 这话说的更加奇怪了。杨芜忽然伸手拉住了敖木,开口给出了一个他想起来都觉得恐怖的可能:“敖哥。我想到一个可能。” “说。”敖木此时心思乱的厉害。当前请你矿,实在想不出酒精怎么回事。 杨芜道:“我以前看过不少。有的人会讲一些老人流传下来的那些说法。说有的人极度害怕的时候,会下掉魂儿。然后人就傻了。如果找回丢失的魂魄,人还能恢复。比如那些天生就是傻子的人, 是因为他们天生灵魂就不全。” 如果是一个小时前,敖木听见类似的话都会觉得对方是在胡言乱语。可眼前发生的事情,只怕再也没有别的可以解释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我妈是有灵魂掉在这里。所以人出去以后傻, 进这里就恢复?” 杨芜道:“只能说这是一个比较说得通的可能了。” 敖木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看向敖玲:“妈,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理解。但我告诉你,离开这里,你的智商就只有十一岁,甚至更小。但你来到这里,你就变得正常了。你觉得那里有人在叫你。你要是想过去的多,我们陪着你。如果你发现对你有危险我们会立刻带你出去。那么您还想要过去吗?” 敖玲有些惊愕的看着敖木,随后再看向那大铜镜。想了两秒钟,才重重点头。也许……过去就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 因为此时的敖玲也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她想要弄清楚。 关于外面的敖玲,现在的敖玲记得很清楚。她也很像知道,自己是怎么变得“正常”起来的。 三个人再度来到大铜镜前。这个大铜镜曾今带给杨芜难以言喻的恐惧。此时当杨芜再次面对这个大铜镜的时候,依旧有些难以直视那大铜镜。生怕一不小心再从那里看见什么。 敖木的目光看着铜镜下面的蓝色进度条。如果这进度条消失,就代表有人使用了这个大铜镜。 等了两秒钟,进度条的绿线忽然小时!敖木心中一颤,忙看向敖玲,却发现敖玲的眼睛闭起来了。 “妈!”敖木喊了一声。 敖玲没反应。敖木生怕在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就要拉着敖木离开,这时候,他的手腕忽然被敖玲抓住。敖玲的眼睛又挣开了。 “木木。”敖玲开口。虽说还是敖木熟悉的亲昵称呼,但语气还是十分严肃,“一会儿我们出去,就不要再带我进来了。” “您看见什么了?”敖木忙问。 敖玲看敖木一眼,叹口气:“我不跟你说,估计你也不会安生。其实小杨的话说对了。” 敖木看一眼杨芜。杨芜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敖玲道:“我在外面变傻的原因,确实是他因为我一部分灵魂被留在了这里。但不是受到惊吓。是十一岁的我,自愿跟这里做了一个交易。我将我的一半灵魂留在这里,作为这里的思想。让这里的死物可以借助我的思想重新运作维持生机。作为交换,我的家人可以使用这里。比如这个镜子,比如那些可以放东西的古卷。” 敖木忽然想到了,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个仿佛很遥远的女人声音。 “妈!那当初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听见人说话,是你吗?” 敖玲想一想,道:“也许是。我的思想留在这里,但是并不受我控制。嗯……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是一个大型的计算机。但是需要AI程序才能运作。我就是那个AI。我的一部分灵魂融入了这里。但这里并不归我管。但是,你们把我身体带到这里了,我的灵魂就会短暂回到身体里。这并不是好事。不论对我身体还是对这里来说。所以,送我出去吧。再也不要让我来这里。更不要让我见到那个盒子。” “我在问您一句。”敖木尽快整理敖玲带给她的所有信息,“当初的您,为什么要跟这里做交易?” 当初的敖玲只有十一岁! 敖玲道:“当初我不小心进入了这里。从这个大铜镜里面看见了未来。我很害怕。想要保护爸和大姐。所以就跟这里做了交换。至于怎么做的交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旧时发生了。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我也没有感觉奇怪。” 这才是最奇怪的部分。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思想,那么回事什么跟十一岁的敖玲做了这个交易? 不过其他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 十一岁的敖玲进入了这里。通过大铜镜知道了未来。然后一部分灵魂作为思想融入了这个空间里面。剩余的身体带着残余的灵魂回到现实世界,变成了普通人眼中所谓的傻子。 再然后,敖天国给慢慢长大的敖玲招来一个上门女婿。不过却是引狼上门。高中凤是一个极度自负又极度自卑的人。没有上进心,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入赘上门还靠着老丈人养活的事实。经常用酒精麻醉自己,对敖玲大打出手。 最后高中凤自己自食恶果死了。敖天国跟敖玲养大了敖木。最后敖木在杨天国死的时候回乡给敖天国送葬,后因缘巧合进去了盒子里,进而开始在里面堆砌物资,迎接这末世。 不,不是因缘巧合。盒子是敖玲给敖木的。 这个盒子,从前家里人都没有发现。让敖玲拿给敖木,也许这并不是偶然发生的。 “也就是说,这个盒子里,只要是我或是我大姨都可以进来。”敖木问道。 敖玲道:“所有我承认是家人的,都可以使用盒子。比如杨杨就可以。如果你父亲没有死,他就不可以使用。因为我不认为他是我的家人。同理,你父亲的父母也不可以。” 也就是说,谁来使用,敖玲是可以控制的。 杨芜挑眉,眨眨眼睛,还有些感动。随后问道:“那妈。我们应该不是这里进来的第一批人吧。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存在过的痕迹?” “很简单。用电脑来形容的话,就是这里格式化了。”敖玲道,“这里一旦拥有了一种思想,就会按照这思想的喜好照顾他的骨肉血亲。就好像你们。但一但这个人的□□死了,作为思想的灵魂也必须归位,跟外面的灵魂一起去投胎。这里面没有了思想,自然对其他人,以及相关物品没有了感情。这些多余的东西,就抹除了。说的严重一点。如果我这句身体在外面忽然死去,你们在这个盒子里面的话,连你们也会被遗弃抹除的。” 此时感觉被刷新了世界观的敖杨二人,再一次感觉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忽然提到了死,敖玲的年龄不小了。人类的平均寿命并不长。没人知道敖玲还能活多久。 敖玲算是解答了他们所有的问题,才又道:“那我们出去吧。外面的我不会知道这些。你们也不要告诉。不要再带我进来了。你们可以任意出入。我不会有感觉,也不会记得什么。必要的时候,可以带大姐他们进来。也可以放要杀死的敌人进来。这里的思想是我。就算我主观上没办法做什么,也一定会帮你们的。我再不出去,就要被这个世界强制送出去了。快!” 听到敖玲的催促,敖木最后看一眼正常的敖玲。伸手,将敖玲抱在了怀里。 “妈。”敖木又叫了一声。 年幼时候的敖木,做梦都想要有一个正常的母亲。此时此刻知道了这些,心里简直百味杂陈。 敖玲将敖木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瞧见杨芜在看他们,好笑的伸手将杨芜也抱了过来。 “没事的,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还有,再见了,木木。” 下一瞬间,他们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第83章 出来的一瞬间, 三个人面面相窥。 敖玲皱一皱眉,对着二人道:“你们是不是又带我进去了。我好像有做了一个梦。” 出来以后, 敖玲就开始对里面的记忆模糊了起来。 敖木跟杨芜对视一眼, 还没有从在里面见到的震撼走出来。 “没事,我们已经弄清楚了。”敖木看着敖玲一双满是纯真的眼睛,“我们送你回去吧。” 没有答案, 敖玲自然是不愿意的:“那发生什么事了?我想要知道。” 敖玲是敖木的亲妈。敖木自然知道怎么让敖玲转移注意力。 “我们是想要弄清关于我爸的事情。” 一听这个敖玲顿时眉毛皱了起来:“那我不想知道了。” 敖玲很讨厌提起高中凤。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 敖玲连当初高中凤对他做过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可提起这个人,依旧是满心的厌恶和抗拒。 “所以你猜记不清了!来,咱们回去睡觉。”敖木哄着敖玲回楼里, 随后二人将诊所从里面一锁。 一块压在他心头的大石总算弄明白了。此时敖木跟杨芜皆是松了口气。 敖木回身坐在椅子上, 低头想着什么, 忽然头上一缕头发被拉了一下,敖木抬头,对上了杨芜一双满是戏谑的眸子。 “成雕塑了?”杨芜笑道。 敖木拿出胸前放置的盒子:“总算弄清楚了。” “嗯,弄清楚了。”杨芜看着精致的小盒子,再想想里面的敖玲说的话,“你知道我最在意什么吗?” 敖木不明所以:“说说看。” 杨芜□□坐在敖木的大腿上,低头让额头抵着敖木的额头:“比起其他,我更在意的是咱们在里面洗鸳鸯浴的时候。妈算看见了, 还是没看见。” 那一瞬间,敖木的耳朵尖儿都红了。 不觉想起了敖玲特别强调的,二人进去以后, 敖玲是不知道,也记不住。 现在回想起来,反而是另一种暗示。 虽说那只是一部分灵魂,而且是作为空间的思想。 可二人为了享受跑去空间里头洗澡搞事…… 感觉到敖木那一瞬间直接石化了,杨芜直接笑出了声:“怎么?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了?” “别闹。”敖木转开头,刚好让杨芜看见了他红透了的耳朵尖儿。 杨芜用舌头戏弄一下那红色的部分,让敖木身子一颤,杨芜贴着敖木的耳朵边儿嬉笑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以后咱俩洗澡还能进空间吗?水里头暖暖的,做起来可比床上舒服。” 知道杨芜是故意逗她,可敖木还是忍不住跟着杨芜的思维走。 二人对视了一眼,杨芜低下头,直接吻住了敖木的嘴唇。 那一瞬间,什么杂七杂八的思想都没了。 一番折腾以后,总算进入了贤者时间的二人将扔一地的衣服整理一下,摊开被子钻进被窝。 杨芜每次做完都会有些昏昏欲睡。对于他而言,敖木简直就是一颗行走的安眠药。而反过来,杨芜这只小妖精对于敖木来说,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现在咱们知道了,对于空间咱们是没有永久使用权的。”杨芜忽然朦朦胧开口道。 敖木也有了几分睡意,听见这话,强打着精神道:“这也足够了。” 既然知道敖玲死了,空间就没有了。那么他们以后不会再完全依赖空间。会在外面储存足够的物资。以后还要去避难所。如果机会得当,敖木会找机会将空间里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实在拿不出来的,就随着空间抹除吧。 他们因为这个空间,已经获利太多了。如果一离开空间他们就过不下去了,那还真不如末世之初就直接死了。 他们两个老爷们,怎么也能吃饱饭。 杨芜又道:“我完全没想过妈会有一天离开咱们。” 杨芜是真的拿敖玲当妈。她也许不聪明,也不强大。可她真正的让杨芜体会到了什么是母爱。 其实敖木也没想过。当初他爷爷的死很突然。可因为他跟爷爷的感情并不深,为他哭过一场,将其送葬了。这心也就放下了。 可眼下,跟敖玲相处的多了。很多以前没想通的事情都想开了。此时若是再去想到某一天可能会跟敖玲天人永隔,敖木就感觉呼吸都有些发疼。 敖玲这一辈子,也就这二年享过一点福。从小到大,因为种种原因让她的日子一直都不是很好。 “别想太多。”敖木精神了些,拍一拍杨芜的后背。 杨芜又道:“也许哪天我也会死,啊!疼!” 敖木再拍一下,下手重了很多:“别胡说!” 杨芜是他多年来一直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他会消失?敖木想都不敢想。 “我是说真的。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敖木没有回答。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他失去了杨芜。估计自己也会完全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吧。 因为没有杨芜的世界,绝对也不是敖木的世界。 半晌没有回答,杨芜抱住敖木矫情道:“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活不下去。我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了。” 敖木是杨芜活下去的理由。而杨芜,是敖木世界的色彩。 敖木亲了亲杨芜的额角:“我都知道。睡吧。我陪你。” 我陪你,不论什么环境,什么时候。不论生死。 从前二人关于生死方面没少说。不过这一次是最交心的一次。 杨芜摸一摸枕头下敖木的那个装有空间的盒子,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 过了十分钟,就在敖木又要睡着的时候,杨芜那边翻身骑上了敖木。 “作什么死。”敖木皱眉。 杨芜动了动腰:“我睡不着!安眠药,你该上钟了。” “……”被迫上钟的敖木又跟杨芜折腾了两次。榨干了敖木的小妖精总算又有了睡意,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唇角还带着弥足的微笑。 敖木摸了摸被折腾到不清的老腰。 要是杨芜以后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怕是敖木真的要喝一点补肾壮阳的茶了。 这该死的小妖精。 事情弄清楚了,敖木就减少放在盒子上的注意力了。敖珍倒是有些好奇敖木为什么不追问敖玲小时候的事情了。问了一下敖玲,结果敖玲一个字也不肯说。 敖珍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哪里知道,敖玲不说,只是单纯的因为这里头被敖木添进去了高中凤,她不想提罢了。 而自打知道了空间里面有敖玲的部分灵魂以后,敖木说什么也不肯再带着杨芜进空间里头洗澡了。就算不做什么,进里面洗澡也会有一种被监视的错觉。这感觉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诊所里头也不是不能洗。拿出来充气浴缸放上温水,二人洗完了以后直接再将这些收进空间里。有时候折腾狠了,最多是拖完了地再睡觉。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却也好过被人监视。 这几天,村里又陆续死了几个人。可能是长期窝在小地方不出去,身体素质变得越来越差。有的岁数大一点的,可能吃饭的时候忽然起身,脑供血不足就直接到地上休克了。 等家人按下求救,敖木找过去的时候,人都快凉了。 虽说有死人,不过好在基本都算是正常死亡。 诊所里头还在保温箱里的小婴儿已经两个多月了。可身体条件还是没达到可以出保温箱的程度。孩子父亲都被家里人劝说将孩子抱回去吧,能不能活全看孩子自己的命。现在这世道,孩子这么娇贵哪里是能养活的? 他们家比不上敖木家又这么好的条件,就算敖木给养好了送回去,说不定在家里因为什么磕磕绊绊就没了。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孩子自生自灭。免得养时间长了有了感情了,孩子一走更加受不了。 孩子的父亲自然难以接受。可孩子一直养在敖木家里,也确实不是那回事。 敖木将奶粉冲好递给孩子父亲,便听见他说想要将孩子接回去,先是一怔。又听他的理由,便道:“没事。我看着孩子喜欢,多养活几天是我高兴。而且上面对孩子的待遇也不错。也不算吃我的。最多是在我这里住着。我家里孩子多,多这一个也不算多。” 大人死也就算了,这小孩子的话,只要敖木有能力,都会竭尽全力的去救一救。更何况,这个小孩子,可以说是她母亲用命换来的。敖木有心好好养着,让他有一天能够自己踩一踩外面的土地。 敖木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但孩子多一个,未来后代们看见太阳的可能就多一分。 就算一百年、一千年都看不到。他们还有一万年、十万年!只要子子孙孙无穷尽的繁衍下去。愚公移山都可以做到,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听敖木这样说,孩子父亲心里也是满满的感动。看着孩子用力的吸着奶瓶,一口一口的喝着奶粉。 “这孩子到现在还没硬实。我也不知道还能养活多久。可既然孩子还喘着气,咱们就要养着。养到什么时候,都是咱们缘分。” 父亲已经失去了妻子,未来还能不能再娶都是两说。现在这世道,女孩子最容易成为受害者,哪怕同等压力下女人的承受能力会强于男人,可现在幸存的男女比例来看女人依旧是一个十分少的数字。 现在的这个女儿,可以说是他父亲全部的希望了。 敖木没有回答。看了眼孩子,再想想张琳雅养的三个孩子。 张琳雅的婚姻显然是不幸的,可她眼下周围又三个儿女在身旁。虽说辛苦,却也充实。 孩子还是决定留在敖木这里。 敖木跟杨芜没事的时候回逗弄一下小女孩,随着小家伙一天比一天的大,已经可以跟人做一点互动了。 就在杨芜又开始撺掇敖木二人领养个小丫头的时候,敖木这边又接到了一个新的伤员。 这人还是敖木的老熟人。 刘三儿。 自打当初刘三儿试图讹诈敖木没成功后,二人就几乎不来往了。刘三儿也记得当初敖木说告就告的利索劲,知道敖木是个不好惹的。所以平时都躲着些。毒气来袭以后,没人愿意跟他住一起,刘三儿就住进了学校。原本还有些束手束脚的,可自打大年夜里遭遇了那场灭顶之灾以后,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除了老人,也就是些跟刘三儿一样无所事事的人。从那以后刘三儿算是彻底放松了。又因为学校里设备足够,他日子过得一日赛一日的好。 敖木只是在学校见过他两次,不知道他这是得罪谁了,被人把脑袋给打出血了。 一进诊所,敖木就看他脸上带着怒气。陪着一起来的还有村长周二。 在门口刘三儿还不愿意动,被周二用力推了一下:“磨蹭什么?赶紧进去!” 周二的语气不善,敖木就知道刘三儿怕是又干“好事”了。末世以前就算了,真不知道现在这情况刘三儿能作什么妖。 “只有额头有伤口?”敖木一边说着,一边整理手边的消毒用品打算给他包扎。 刘三儿气不过的过来,自己找凳子坐下:“凭什么打我?他要是真好心生什么气?他就是心里有鬼!” “就你他妈好心!”周二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这人是他从小看大的,人皮实。也正因为从小看大,有一点亲戚关系,周二教训其他来不比教训儿子客气。 不过能让周二开口就爆粗,可见这事不简单。 敖木让他靠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伤口。额头上的口子明显是重物击打出来的。虽说见血,但不算严重。消毒贴个敷料就可以了。 刘三儿一边让敖木给他消毒,一边嘴里还不认输道:“我不也是好心吗?我不是看他养三个孩子不容易我带过来一个养吗?凭什么打我!哎呀!疼,你轻点!” 刘三儿一肚子气,敖木刚一伸手,他就喊疼。结果他一瞪敖木,发现敖木一双眼睛阴沉的看着他,顿时吓一跳。 敖木道:“闭嘴。” 敖木倒是想直接扔下手里东西不管他了。可身为医生又有些做不出来。这刘三儿显然没干好事。竟然还敢在他面前逞威风。 刘三儿大敖木好几年,可此时被敖木说这么一句,他就真的不敢再说什么了。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事情。刘三儿心里明明不待见敖木,巴不得给敖木找上十个八个的麻烦。可就看了敖木一眼,心里就开始犯怵。可二人说到底也没见过几次,更没说过几句话。 就像是那句话说的一样,有时候一个人怕另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敖木三两下给他处理还伤口,贴了敷料。 刘三儿还以为自己会被包成粽子,没想到就是贴了个敷料。顿时有些不满的说到:“你是不是糊弄了?” 周二抬腿又是一脚:“糊弄什么?你给钱了吗?真要是不服气,拿钱过来弄来!惯死你了。” 被两个人怼了,刘三儿也不敢再都说话。敖木将东西收拾一下,走流程告知一下:“这几天别碰水,结痂就好了。小伤。不过来有几天自己也好了。” 看着出血吓人,其实就是额头毛细血管多一点。不过就算脑袋有什么损伤,敖木这里也检查不了。他只负责外伤消毒就行了。 听敖木这么说,刘三儿还有些不服气,嘟囔着要说什么。周二直接让他拿着呼吸机自己滚回学校。 看着周二这么大的气性,敖木只觉得好笑:“到底怎么了?谁打的?” 周二想想这事都闹心。见敖木好奇询问,叹口气,才开口道:“是他哥,刘老大!” 提起刘老大,敖木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当初刘月的那个事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现在刘月虽说已经被治好了,不光人回来了,还得到了政府一大笔资助。可那当初发生的那是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烟消云散的? “怎么了?”敖木正色了些问道。 周二整理了一下语言,才道:“你知道,刘老大家里本来就一儿一女,后来他兄弟刘老二死了以后,两个侄女也被他接过去一起养活了。” “这我都明白。”当初刚把两个孩子接过去的时候,敖木还过去看来着。 周二目光中多了些复杂:“这刘三儿这王八羔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正事,更没结婚。这两天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闹着要养刘老二那大姑娘。那大姑娘今年都17了,都是个大姑娘了。他一个老光棍非要跟这么大侄女住一起算什么事啊?” 因为学校发生的那事,敖木对这种事也十分敏感。当周二说出这话的时候,敖木就想到了很多。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都很有涵养的周二为什么忽然这么恶劣的对待刘三儿。 别说周二,要是敖木一开始就知道了,绝对不会帮他处理伤口。不给他照原地方再来一棍子都是轻的。 “然后就被刘老大打了?”敖木问。 周二摇头:“刘老大那老实巴交的哪有那么大气性。跟刘三儿理也讲了,话也劝了。刘三儿就是不听,还特么拉着人家小姑娘手问‘我当你爸行不行’。差点把人小姑娘吓哭了。刘老大伸手推他,让他赶紧走。你猜刘三儿怎么说的?” 肯定是他出言不逊开口说了激怒人的话了。可敖木也想不出会是什么。 “怎么说的?”敖木忙问。 周二咬紧了压根道:“他说刘老大抓个十六岁小姑娘不放,非要在家里养着,不就是憋着当小老婆用的吗?” 敖木当时心态就炸了。那刘老二的大女儿刘如是刘老大亲侄女,也是刘三儿的侄女。他是怎么想的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更何况刘老大的亲女儿发生了那种事还没多久,他们还没从那阴影里走出来。刘三儿这话不是拿刀子捅人心吗? 更何况,刘三儿一个老光棍好好的非要领养一个快成年的侄女干什么?他自己干这事,然后说这话。是个人都会觉得是他心里这么想的,所以顺口就说出来往别人身上赖! 难怪刘老大打他,这种人打死都不多! 敖木深吸了口起。周二让刘三儿赶快走是正确的。不然以敖木的脾气,能按住刘三儿打一顿。 等了几秒钟。敖木整理一下心情才说道:“这人以后必须监视起来。自己侄女而能起这心思,何况外人!” 不是敖木内心阴暗。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如果当初学校那是没有营救成功,让他们得手。刘三儿这种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加入进去。 这种无所事事又,满肚子坏水儿的人。真的是给个机会就不知道他能有多恶毒! “这我当然知道!也就是学校那边女的只有老太太留着,没别人。这往后我也跟新守在那边儿的当兵的说一下,以后再也别让他出学校一步。” 周二从怀里拿出铁制烟盒,里面放着几个手卷的旱烟。随后,马上想起诊所不让抽烟这回事,又放回去了。 等了一会儿,才又听周二说到:“你说咱们村里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把这王八羔子瘟死呢?一个他,一个老高家那孩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这外头已经够困难的了。这内里还有人还日子不过混闹。也就是上面没给我发木仓。不然这种人有一个算一个,我特么给毙他!” 周二说了这么一番话,也算是出了气。 敖木不是村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对周二的牢骚,也就是听听了。 “祸害遗千年。而且过了今年就差不多了。等避难所开放就好了。”敖木道。 村长点点头。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村长就走了。 临走时候,敖木送了他两包玉溪。这是之前囤货时候留下来的。原本是打算等世道不好的时候当货币用。不过当前这情况谁都走不出去,这烟就只能干放着了。 当天下午敖木村口倒垃圾的时候,回村里站在路上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再去刘老大家。敖木到底不是他们家人。有些事情,就算是好意,你去可以的靠近,对人家也是一种伤害。 第84章 时间一转, 到了六月份。 气温接近了零度,不过因为狂风来袭, 外面依旧难以长久呆着。 那狂风从去年刮到了今年, 以摧枯拉朽的实力席卷全球。很多时候,还会因为气流的冲撞引起旋风甚至龙卷风。 这个时候,敖木才接到军队传来的, 迷雾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消息。 空气中的雾霾质量, 正以可观的速度下降着。 这就代表着, 外面的毒气正在慢慢的消耗着。国家也在开始着手于,当毒气下降到一定水准,并且地表重新获取阳光后, 开始在地表恢复大面积植被种植。 至少, 绿化要先做好。 所以, 中央已经开始着手于设定绿化策划,联合这方面的各个专家进行探讨研究。 不过是否播种粮食还是一个十分艰难的问题。因为以土地污染程度,以及大气中残存的毒气来看。没人保证种出来的食物人吃了会不会又问题。 不过不管怎样,毒气开始减少,国家就有办法加快这个消耗。至少先给植物们一个生存的环境,然后再慢慢恢复动物。 这也许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但又这个希望,未来就能够找到方向。 杨芜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说白了就是末世后的绿化?” 敖木点点头:“不过种植的就是抗酸性较强的植物。里面应该会有大量转基因植物。” “那转基因真的安全吗?”杨芜对这方面着的不了解,“我只知道, 动物转基因的话,会给基因系统留下难以修复的bug。” “植物基因没有动物基因那么多难控制的因素。而且就算给植物留下什么bug,吃进人的肚子里也只会转换成营养物质的分子结构。比如水、无机盐、维生素、蛋白质。等等等等。所以理论上讲, 是绝对安全的。” 敖木上大学的时候听过一点这个公开课。而且从营养学角度来看。逻辑上转基因植物不会有问题。 “那为什么没有推广开来?”杨芜反问。 敖木摊手:“我要是知道,我就去当转基因专家了。” 主要是,现在所有的解释里,实在找不到一个能够让普罗大众信服的说辞。也许跟当初那个所谓小白鼠实验有一定关系。 可百姓们更关注的事情是。转基因研究所里面的食堂中,吃的是转基因的食物吗?如果不是,他们都不吃,凭什么让什么都不懂的我去相信那个无害? 这是个无法解决的话题。至少对于敖木而言,如果必须吃转基因食品。他会去吃。但如果有别的选择,去投票让哪一种流通向市场。敖木也会投反对票。 杨芜下巴垫在敖木的肩膀上:“这么说来,咱们还有能见天日的那一天。” 敖木熊熬到:“我还等着你带着我骑马呢。” 杨芜脑袋蹭了蹭敖木的耳朵,低声笑了。 也许这个时间很漫长。但年轻的二人愿意继续等。 时间继续推进。再出门的时候,外面的能见度明显好很多了。抬头望向天空,也能看见太阳粗糙的轮廓了。 这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是希望。 当前村里的喇叭里,每天都会放两个小时的□□,收音机里面二十四小时都有播放的内容。而下午时分,甚至还会有临时的节目。会有一些末世前的明星,通过电台表演一些小节目。有的唱歌,有的演讲,有的唱戏,也有的说相声。 末世后的风格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敖木跟杨芜连续听了几天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跟以前追剧差不多,每天到了那个时候就要打开收音机好好听一听。 “这些放不住的东西还是放外头快点吃完吧。不然就算咱们放里头,几百年也不会坏,可再拿出来外面的人不相信啊。”杨芜看着手里的肥宅快乐水。是有些舍不得,可该消化还是要消化。 敖木调整好收音机的频道,听见了里头熟悉的开场音乐:“家里消化去的本来就不多。你还指望往外卖?反正剩不了几箱了,留给你慢慢喝也不错。” “那其他不耐放的呢?咱们之前还弄过不少盒饭在里头呢。”杨芜道。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敖珍。二人要忙的工作又有很多。为了能够在忙碌的时候保证用餐。他们会一次性多做一大桌子的饭菜。然后将其打包成一个一个的盒饭。这样饿了随时能拿出来吃,吃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直到现在空间里还剩不少。 “那就放着了。又不值钱。”敖木拉一把操心的杨芜坐沙发上,“我心里都有数。再听会儿广播还要去喂牲口。这两天咱来忙东忙西的,净指望我大姨喂牲口了。你也好意思。” 杨芜坐没坐相的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无聊道:“我这不是想把里面的东西安排的明明白白吗?最好咱们离开它日子过得依旧好。” “咱们现在就没有离开谁就过不下去的时候。就是靠着牲口的副产品,咱们日子就比绝大部分人自在。”敖木揉一揉杨芜的脑袋,“要是去避难所的话,咱们的发展只会更多。” 杨芜抬头看着敖木。一双眼睛还带着几分水汽:“那咱们离开以后,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这是咱们家。”敖木知道杨芜舍不得,想一想道,“而且到底走不走,咱们还是两说呢。” “大姨他们都走。妈肯定舍不得。”杨芜道,“而且明显避难所里的情况会更好。政府就算现在能养活咱们。可等避难所开放以后,那就是干多少吃多少。外面不愿意进去的人。恐怕再也没有福利养活了。” 这一点敖木比杨芜清楚:“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杨芜眨眨眼睛:“说说看。” 敖木道:“我最近设想的是,咱们先去避难所。至少不要被以后的发展落下太久。咱们将牲畜都送过去,然后好好发展上几年,积攒些家底。等咱们有足够的资源了以后,咱们再回来。” 杨芜想一想:“你这想法,就是类似于出村打工,然后赚钱回来盖房子娶媳妇?” 被他这么一说,敖木不禁笑了:“倒是可以这么理解。” “那万一不放咱们回来怎么办?”杨芜提出了一种可能,“你是军医。以后进了避难所肯定是军人的待遇。军人待遇肯定是好。可你想走的话应该也没那么容易了吧。” “军队又不是监狱,而且退一万步讲,当兵的总有退役的一天。”敖木给了杨芜一个脑瓜崩,“这个以后再商量吧。咱们家牲口饲料都不多了。下回跟部队买多少还是要好好算下。不然买多了放不下,买少了不够吃。” 这饲料的问题,算是家里最头疼的事情了。 兔子是真能吃能生。鹌鹑下蛋也不少。鸡鸭鹅下蛋,当前都是攒着,留着给村里那两对结婚来用的。其他的牛奶、幼崽一类。除了卖出去的,就是自家来吃的了。 “想吃麻辣兔头了。还有冷吃兔。可惜咱家里没人会做。”杨芜有些失望道。 “也许进了避难所就能找到以前是大厨的人了。到时候我雇一个人,专门用来填饱你这张馋嘴。”敖木调整一下收音机的声音,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回头却见杨芜舔一舔嘴唇:“嘴可不是一张嘴馋。” 敖木脸上一臊,转开目光没理会这个胡乱开车的小混蛋。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那两对新人结婚的正日子总算是到了。敖木给他们准备了鸡鸭鹅蛋两百多枚,因为蛋的种类不一样,也不好煮熟了去分。干脆都打在一起,摊成了鸡蛋饼。然后在每张饼上头都放一个剪好的小囍字。 再用塑料袋密封好,到时候挨家挨户都分几个,最好每个人都能吃上一张。算是有喜事,全村都一起沾沾光。 虽说敖木是收村里给的玉米的,可到底大部分资源都出自敖木也这里。而且结婚当天,敖木还送了两只兔子作为两对新人的贺礼。让他们餐桌上吃的更丰盛一点。 所以结婚的当天,两对新人的家长都邀请敖木一家。 这二年来,不好的事情太多了,也确实需要一些好事来提升家里的整体气氛。所以两对新人结婚的当天,敖木将诊所里头的事情都忙完。然后又将家里一道道房门全都锁了,全家人穿上防护服,带上头盔,第一次全家出动去了大队。 大队里原本还住着一些人。他们被提前打了招呼。送了鸡蛋饼以后,就在屋里头不出来打扰喜事。敖木一家八口浩浩荡荡的出来,一块过来赴宴,让这婚礼的现场更增加了几分热闹。 当然,敖木也不是带着全家过来蹭饭的。基本上每个成年人手里都是拿着祝贺礼物的。 敖木拿了两瓶二锅头,杨芜拿了几包糖果作为喜糖,敖玲带的是一些日常用得上现在却很难得到的生活用品。敖珍给的比较实用,是两匹红布给信任。让他们多做两件新衣服。 第85章 布料这种东西在村里已经很少见了。就算一些老人还有做衣服的手艺, 因为服装价格便宜吗,买起来方便。也就渐渐放下了。 家有的这些布料, 还是敖木当初看着瘟疫后生产力直线下降。怕哼哼哒哒长大以后没有合身的衣服。所以买了许多布料。家里布料足够, 拿出来两匹给新人添彩也好。 看见了红色布料,新人们没觉得怎样,这做长辈的脸上的笑容都合不拢了。 老一辈走过来的人, 更知道一匹好布料的珍贵。尤其是对于新人来说的红布料。 张琳雅手里还抱着孩子, 所以拿不了太大的东西。还是敖木给他准备的, 就送了两个带着证书的金币。值钱、好拿。而且祝福也到位。 这大概是最值钱的,两户人家一人一个。当初敖木跟杨芜买了不少金子,一直没用上。眼下就当贺礼送出去, 也不心疼。 瞧见送来这么丰富的礼物, 两对新人以及家人招待他们自然就更加上心了。 “你说你们, 人过来不久挺好的吗?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我们这回结婚,就多亏了你们帮忙。现在还收你们那些东西哪里好意思。”一个新晋婆婆笑的合不拢嘴,热情招待他们落座入席。 敖木不禁打量了一下新人说是新郎新娘,其实也只是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胸前戴着红花。人脸洗的干净,嘴上还涂了一点口红。在这个绝大部分人都蓬头垢面的时候,瞧他们白白净净的, 就好看了很多。 而且说是新人,其实男女双方几乎没怎么见面。就算是村里一起长起来的同一批人,可成年以后各自奔自己的, 相互之间就不了解了。 反倒是末世以后回了村子,书信往来以后有了联系,确定了终身大事。 他们相互的印象,最多的还是在纸笔上。眼下结了婚,才是正经八百的相处。敖木不知道他们婚后是否会幸福。至少在婚前,他们对这段婚姻都是报以极高的期待的。 餐桌上人热闹。敖木不善言辞,不过敖珍是个能说会道的。屋里头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四户人家加上敖木一家,刚好能坐下。吃饭煮汤,还专门给信新人各自煮了红糖鸡蛋。敖木吃饭的功夫偶尔目光扫了过他们看一眼,瞧见他们眼底的幸福。 小辈们都比较喜欢敖木。喜欢他出手大方,人长得又好看。两个新郎都会拉着敖木跟杨芜多聊聊天。长久不社交的人,当前忽然有了能一块说说话的,便都打开了话匣子说个痛快。 而张琳雅,就更加受到长辈们的喜爱了。原因无他,张琳雅能生。而且还生了个双胞胎。 在村里头,能够生双胞胎,那就是老天爷赐福,仿佛多摸一摸,就能在她身上蹭一点福报。甚至还有个当婆婆的,喊着自家新儿媳妇去抱一抱哼哼或是哒哒。就当是自家押车的孩子。 本地有个风俗,那就是押车男孩,寓意小夫妻以后可以生男孩。敖木当然知道本地的这个风俗,表情微变,不过大好日子也不好说旁的。 敖珍开口便笑道:“我家这俩崽子都怕生,之前送氧气的要抱,结果小哒哒哭了半个多点。要是平时就是哭也给你们抱抱了。今年不是俩孩子结婚吗?就别抱了。” 敖珍给拒绝了,不过她跟敖木想的不太一样。最近村里头两个孕妇生孩子,孩子跟孩子妈总会死一个。到底是不吉利。现在生孩子代价那么大,这种祝福生孩子的传统,弄不好也是催命的。 所以敖珍给婉拒了。那当婆婆的还没明白,开口又道:“那有什么?孩子小不懂事,哭就哭了……” 这时候她儿子轻轻碰了他一下。当婆婆的看一眼自家儿子,忽然明白什么,就再也不开口了。 不过还是跟张琳雅套近乎,一口一个张琳雅命好有福气。一开始桌上气氛还好,时间长了话题总往张琳雅身上引,就难免让其他人心里不大舒服。 杨芜算是明白了,这顿饭想要吃得好,还是别让那嘴碎的人开口比较好。 “我听说以后咱们外面要搞绿化对付毒气了。”杨芜开了一个话题道。 毒气害的所有人都住进了小黑屋,成天不见天日的,此时有了这个话题,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敖木看一眼杨芜,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且种的都是转基因的植物,能更好在污染环境下生存。只要种的足够多,外面大气环境总会有变化的。” “转基因的啊!那不是有害吗?一个刚当老丈人的有些担心的说到。” 他媳妇推了他一把:“就你懂!人家既然又这个计划,那肯定就是安全的。再说,再有害能有那毒气要命?” “这么说,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去外头走一走了。现在出去都必须背个氧气瓶,带着面罩。也太不方便了。” “可不是,以前啊……” 话题活跃起来,饭桌上的气氛也更好了。丽丽有点不适应人多,吃两口饭就下饭桌了。小哒哒和小哼哼倒是挺欢实的,坐在人怀里还会拍手。有人想要给他们喂东西吃,敖木给拦下来了。 也幸亏敖木是大夫,不然能不能喂孩子吃大人东西这件事上就要抬杠一通。 整体来讲,这一次对于家里人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社交走动。在小楼里头圈了太久,再出门跟人说话的时候,感觉脑子都不太够用了。 等吃完了饭,敖珍是总算能有人跟她聊天了,嘴皮子就没停过,还跟老姐妹一起说个没完,大队倒是住着一户人家,家里有个女孩大吴丽丽两岁。吴丽丽跟那女孩儿完了一会儿,就有些犯困。扯着敖木的袖子角,说是想回家了。 两个小的也该回家休息了。只有敖珍跟敖玲姐妹俩还想过待一会儿,一个是想聊天,一个是想多看看新娘子。 看看时间还早。敖木就委托村长周二看着点,他们要是回家了,就看着他们穿戴好氧气瓶在回去。他先带着张琳雅和三个孩子回去。 一个新晋小媳妇拿着一大包的鸡蛋饼一溜小跑的跑过来:“敖哥,这是你家的喜饼!” 这蛋饼里头放的蛋很足,闻着就很香。敖木家里又给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作为贺礼,所以送敖木家里的喜饼分量也很足。 “谢谢。”敖木看着包了几层的喜饼,向来往后几天的早餐都有了。对姑娘摆摆手,又被村长周二叫了一声。 周二挥手让他过去,敖木对张琳雅点点头你,走进周二问怎么了。 “我上回让你问你姐那事儿你问了吗?”周二问道。 原来是这个。敖木无奈一笑,道:“问了。我姐暂时也没那个心思。孩子还太小。我姐哪有心思去想男人的事儿。” 村长奇怪道:“不应该啊。就是孩子小赶紧找一个,这样等孩子长大以后才能跟后爸亲。说不定就拿后爸当亲爹了。这多好啊!” 敖木摇头:“养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小的。家里头要是再多个爷们。你说是谁伺候谁?别的男人不知道,至少我以前那个姐夫,就是纯粹家里第四个孩子。我姐还得多伺候一个人。你说亲爹都有啥也不干的。让人家后爸忙前忙后照顾孩子也说不过去。还不如等孩子大了,不让人操心了以后再说。” “那孩子哪有不操心的。生了孩子以后这辈子都得跟着操心。”村长叹了口气。可人家不乐意,也没有给人按头相亲的道理。 “那行,这就这样把。要是你姐什么时候又想了,或是孩子孩子没那么操心了再找我。现在的爷们,大富大贵的是找不着,可好男人还挺多的。也好找。” 倒退几十年也许难得家务甩手掌柜比较多。可进二十年里头生出来的男人,不会做家务在相亲上一点市场也没有。也正因为这样,那些原本家里的小少爷、小皇帝也被爹妈逼着学着做家务,生怕因为不会洗衣服做饭就娶不上媳妇。 别的地方不清楚,至少东北这边,年轻人里男人做家务的比例是越来越高。倒是有不少小姑娘结婚以前碗都没碰过,相亲第一句话就是:“我家姑娘被我家惯坏了,啥活都不会干。” 可让人惊奇的是,这样的女孩在相亲上反而市场更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预期低了,满足程度就高了。 敖木好久没回来了,对这边情况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看张琳雅前夫家里的情况。就是张琳雅以后这辈子不在找人,要让敖木帮忙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 “那行,我记住了。”敖木客气了一句,回头叫上杨芜和张琳雅,带上三个孩子先回去了。 敖木其人,远比表面上看着的更加看重家人,看重感情。 他从来不觉得身边需要他养活的大家是累赘。相反的,这些人能聚在一起,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这就是难得且奢侈的事情。 至少,敖木现在无比想要跟爷爷敖天国吃一顿饭,好好说一次话。 已经永远没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有红包雨哦~见者有份快去凑凑热闹啊~ 第86章 第二天一早, 送氧气的人完成工作以后,就帮忙从各大队搬运玉米粉回诊所。敖木给他们没人几颗鸡蛋作为薪水。 因为村是村里的资产, 别人家也用不上。所以周二出手很大方。敖木家的仓房根本放不下, 还搬运了不少堆放在楼上。 家里人忙了一上午,将这些粉碎的玉米粉好了。家里的也就猪和家禽会吃玉米。当然也不是完全吃玉米。还要拌一些营养添加剂和豆子粉一类的。增加营养,他们才能长得更快。 过年时杀得那头猪的猪肉吃光了, 家里这边开始准备再杀一头猪了。这一头猪年前的时候就可以杀了, 养到现在多养了四个月, 都够一窝猪崽子出栏了。所以个头已经快跟老母猪差不多了。身上肉也紧实。 敖珍看了那猪好几天,害的这头猪瑟瑟发抖的猪食都快吃不下了。 为了避免猪不吃食掉秤,敖木终于下决心杀猪了。 早上杀得猪一直到中午才处理干净。也就这个时候, 外面的三号门被人敲响。敲了半晌没人回应, 这才看见门铃按响门铃。 敖木有些奇怪, 打开监视器看一下外面。是一个戴着头盔身穿防护服的人。看不清是谁。可按理说村里头有防护服的都有诊所外门钥匙。 敖木出了二号门,打开外门将人让进来。对方显然也知道要等待空气抽离,没有多余动作。 等了三分钟的空气抽离,在二号房间内的时候,那人才摘下头盔转而带上呼吸机:“你好,请问你就是敖医生吧。” 有自我介绍,就显然是陌生人了。 “是我,请问你是……”敖木反问。 “我们是四叶草求生基地的。想要让您帮忙给我们做一下宣传。” 求生基地?这四个字敖木过去只在丧尸电影里头听说过。 等着一号门打开, 进入诊所以后,敖木摘下了呼吸机:“请原谅我孤陋寡闻,您的这个求生基地是官方的吗?” 那人也摘下了呼吸机。看着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头发剃的板寸, 人看着很干净。末世以后,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 “并不是官方的。不过也是受到官方监管的。我们是有正规手续的私人生存基地。发展方向就是在未来的日子里保持更好的生活。我们背后的老板是过去XX集团出身,瘟疫后就集结了大量的物资。在当前这种极端环境下,我们老板将所有物资集中在了建设和复兴上面。最近刚刚竣工,打算招募人员入住。这是我们的宣传单,环境条件和基础待遇都有写。您来看一下吧。” 敖木从没听说过什么生存基地。拿过宣传单后,发现是末世前常见的那种彩色宣传单。这种宣传单在过去很廉价,但在现在价值却很高。至少现在官方印刷的宣传单都只是a4纸+黑白印刷。光是这种随意派发的宣传单就等于在表示他们生存基地的实力。 入眼看到的,就是一个3D模拟出来的一个巨大的玻璃罩。而玻璃里面,能够看见楼层、工厂和绿植。 不同于官方避难所的地下。这个求生基地是在地上。就是说,做了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玻璃倒扣在地表。隔绝外面的毒气,然后在里面恢复生态。 不过说实话,敖木看的第一眼就觉得不靠谱。要知道,当前的污染不仅仅是空气。就算是将毒气全部抽离,土地的污染是很厉害的。去一点点的净化,是需要很大的财力和物力的。这一点连官方政府都放弃了。不然,政府也不会苦哈哈的去地下挖避难所,而不是像这样做个巨大玻璃罩。 在地表的话,至少迷雾散去的那一天人还能看见天日。何必在地下? 不过里面许诺的待遇是真的不错。基地里面有良好的畜牧养殖。所以十万人以内的话,可以保证每个人每天都能吃到足够的肉食。里面老人、孩子还有额外的补助,医疗全部免费,而且每个人都有工作。 待遇比避难所里宣传的待遇更好。 敖木看了一会儿,那人觉得敖木看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那么请问您能帮忙吗?” 敖木轻轻摇头:“很抱歉我不能。因为我已经入了军籍。很多事情做起来是代表军队的。其他的还好,这种宣传上面我不能出力。” 敖木可不能保证这种东西究竟是空头支票还是确有其事。他也没必要承担这个风险。 男人有些失望,又将一份文件递给敖木:“您确定不继续多了解一下吗?我们这里可以享受不限制的肉类提供。未来还会有充足的水果和新鲜蔬菜供应。生活质量上,是完全可以恢复到末世前的水准的。” “不用了。”敖木摇头,“我们家都不缺。你应该从院子外看见我家温室了。这些我们都有。” 敖木拒绝的十分干脆。对方要是继续下去就不好看了。 男人值得退而求其次道:“那么我们可以在这个村子里做宣传吧。能借用你们村里的喇叭吗?” 敖木还是摇头:“我没那么大的权限。村里给我麦,是为了让我随时跟村里人说一下突发情况。这个你可以找村长。我就是个看病的。” 敖木没打算多留人。男人见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才失望的说声抱歉离开了。 敖木拿出对讲机联系村长,将这事跟村长说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这个皮球就是村长踢过来的。他们找到村长的。村长说村里敖木是军医,当前情况特殊,所以都是敖木做主。 而敖木的态度也表明了,村长不是做不了住,纯粹就是不想理会他们。 敖木自然知道村长的为难,更不会追究村长这踢皮球的骚操作。 敖木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敖珍吃完晚饭叫住敖木问他:“木木啊,你听收音机里说的那个什么基地了吗?听他们说的里面条件老好了。过日子就跟以前一样。” 敖木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基地直接在电台上做广告了。这样也就证明了他们的正规性。 “不用理。就算他们给的待遇再好,也没有国家给的保险。宁愿跟在政府后屁股吃菜喝汤,也不能跟这种私人营业的跟前吃肉。喝汤至少能喝一辈子。谁知道他们的肉能吃几天。” 这种事敖木想的十分明白,这种生死攸关的问题面前。闭眼睛选政府就对了。 至少如果政府都保护不了你的话,那是真的是你命里该绝,死得明白。可跟私人的话,那概率就太多了。敖木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的人品。就算不跟政府,他们也是留在这里自己过日子。 敖珍听着广播里是有些心动。不过好在她自己是听大外甥的。 “说的也是,再说咱们也啥都不缺。”敖珍随后不在提此事。 敖木一家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会的。不过敖木想的清楚,不代表村里其他人也能想清楚。 很快,就有人通过送氧气的人先传话来诊所,说有心去那个什么基地。看看敖木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 敖木这里还放着传单呢。传单里说了,下个月中旬会陆续安排车接走打算进去的人。而且保留原本的财产,而且他们提供搬家服务。 敖木不想参合这件事,跟周二商量一下,就把这事跟周二说了一下。 周二也跟上面的人打好了商量。这种事暂且配合。不过也告诉想要去的人一声。如果发现那边不合适,等以后避难所开放以后可以转去避难所。也算是给他们留了条后路。 这样让那些原本就有些犹豫的人有了底气,全村总共就六七百人。这一次决定要去的就有将近五十人。 周二将名单给敖木过一下眼,到时候报告还是敖木来写。敖木看了一下这些人,从里面看见了敖家人。 这村里头总共就两家姓敖的。自然就是敖长生家。敖长生冰雹的时候就死了,剩下两个儿子带着孩子养着老太太。 敖木将这事跟敖珍说了,考虑要不要劝一下。 敖珍的情商可是远远超过敖木的,听了这事儿沉吟片刻,才道:“要我说咱就别管了。咱们不考虑,是因为咱家啥也不缺。可咱们帮不了他们多少啊。这逢年过节送快肉过去,这就是咱们交情好了。 既然咱们帮不了人家。何苦拦着人家,不让他们找好日子去?再说也不是去了就不让走了。他们搬走的话,咱们本家人送点好东西就是了。对了,那个什么基地里头不是能养东西吗?咱们给他们带一窝鹌鹑过去吧。能下蛋还好养活。” 这人际交往上头,十个敖木也比不上一个敖珍。 得了敖珍给的主意,敖木直接写了个简单的信给敖成军。告诉他们要走的话,走当天先来一趟诊所。敖木给他们准备点东西一块带走。让他们能在那边儿尽快稳定下来。 要是他们能过好,作为自己家人,敖木其实也希望他们能够过得更好。 第87章 因为这件事, 村里相互之间的信件来往就多了。村长让送氧气的人都加个班,每一封信都要送到。 随着书信的频繁, 要一起离开的人家就多了。 敖木也注意到了, 这些人家里,家里有女孩儿受害的人家要走的比较多,虽说当下都住进了小黑屋, 相互没来往。可他们还是有些急迫的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这个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村里头相互交流多了, 给敖木送信的也不少。都在跟敖木打听这件事是否靠谱。敖木只能说这个国家有备案。能够确保正规。 其他的, 敖木也不好多说了。 等到七月份中旬的时候,最终确定下来要走的人,足足有72人。这个数字, 是敖木一开始都没想到的。 明明过了今年地下避难所就要开放了。还是说这小黑屋里住的太久了。太多人急迫的想要离开。 基地安排车辆过来接人, 本村要走的人比较多, 所以一个车队会过来接三次。如果每户人家要带走的行李太多,可能还会有第四次。 而负责接人的队长,正是当初过来找敖木的那个年轻男人。 再看见这人的时候,敖木心情还真有些复杂。 “敖先生,我就知道我们还会见面。”男人含笑的说道。 “如您所料了。”敖木对他没有多做理会。而是跟他对了一下名单。然后要写报告给上面。 这些人一走,整个村子的人数就缩减到了不足六百人。 也不知道等到来年避难所开放了,这些人还能剩多少。 人员确定好了以后,人要先来诊所这边再次清点, 然后才能被接走。等到了敖成军、敖成杰兄弟俩的时候。敖木给了他们一个大编织袋子。里面除了放了六只鹌鹑以外,还有鹌鹑饲料、饲养说明和四片金币。 末世以后,他们两家交往不多。不过敖长生媳妇金玉给哼哼和哒哒做了不少小衣服小鞋。两个孩子都穿过她做的衣服。虽说见面不多, 可关系到底照比末世前进了不少。 敖木多给他们准备一点。这四只鹌鹑不值什么钱,可放在这世道里,足够一户人家在末世中起步了。 金玉跟敖珍两个老姐妹抹着眼泪说了半晌的话。等这一批人清点好的以后,被基地的负责人催促着要走了。最后还是挥泪告别。 敖木站在最后面,目光扫了这些村里人一眼。 这些人里,多半照比末世前都瘦了。少数胖了的,精神都不是很好,瞧着就有些萎靡。 不过眼看着要去新环境了。多少对新环境都是有所期待的。脸上都见了笑脸。 这些人分批安排,足足安排了七天。这期间,又有人忽然决定要跟着走了。也要走一下程序。 这时候,敖木从新的要跟着一起走的人里,看见了高宝祖孙俩。 自打上回学校出事,高宝被卢欣宇打了个半死以后。祖孙俩也不敢住在学校里了。有没有人愿意跟他们住一起。他们就只能单独一起生活。好在上面分拨下来的粮食、罐头足够多。祖孙二人一直饿不着。独自生活,不用承受别人的白眼和挤兑,反倒自在了些。 敖木实在不知道这祖孙俩怎么想的。高宝这熊孩子有多讨人嫌他们自己心里没点数?自己过日子好在自在。再去一个新集体,就不怕高宝继续惹是生非? 在村子里,大家好歹念着一个村子的,加上老太太岁数大,得饶人处且饶人,不会多做计较。可外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敖木实在不觉得高宝是个能够浪子回头的人呢。因为他打根上就一步踏错了。 这样的孩子,估计只有传说中爱世间万物的上帝才能拯救了。 不过既然这祖孙俩提交了申请。敖木继续给他们走程序就是了。 送走他们的当天,敖木发现十一岁的高宝照比上一次见着高了很多。当然,也可能是上一次见他,他是被人按在地上痛揍的。真正上次见面,还是他砸卢家玻璃的那次。 可能他是提前拔高了,人瘦瘦高高的,带着黑眼圈。整个人看着都十分的阴郁,让人看一眼就很不舒服。 敖木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一双眼睛会长在这么大的孩子身上。不过显然高宝心里关于敖木的阴影还在,全程都是高宝奶奶在跟敖木交流,他本人一个字都没说。 手续一过,他们人搬走了,从那以后村里再也没有这祖孙俩。 周二乐的第二天专门来敖木这里蹭茶喝。一边儿喝茶一边儿忍不住感叹:“这人可算是走了。这是咱们村赚大了。前两天我还跟你婶儿说这高宝什么时候能不在村里头。这才几天他们就走了。” 敖木是理解周二的。毕竟有的时候高宝惹事,还是要周二出面给调解。村里的这种事只能调节。因为长眼睛的都知道谁对谁错。可谁对谁错这种事上面,在村里根本不管用。找村长也不是为了分析谁对错的。不然周二真的铁面无私,这矛盾就只有进一步升级的危险。 这时间长了,周二本人比村里任何人怨气都大。可找上他了,又不得不管。 “这村里两大毒瘤就少一个了。”敖木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提起另一个毒瘤,周二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你说他怎么不跟一块走呢?留村里啥意思呢?” 敖木忍俊不禁道:“那你不去劝劝他?” 周二只摇头:“做人可不能这么缺德。刘三儿去哪儿不是祸害?不能干那害人事儿。” 敖木直接笑出了声。周二开玩笑也好,真情实意也好。不得不说,这份明白劲儿还是让人挺佩服的。 高宝走了,村里写信的时候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虽说书面上都不好些什么,怕传信的人看见。可一个个都恨不得放两连鞭炮庆祝,比过年还高兴。 要知道,这高宝打小在村里就没干过好事,没有没被他得罪过的,也没有不讨厌的。一个村子的都不好说什么。小孩子又不用承担法律责任,都怕得罪了小恶魔让对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只能忍着。 这末世以后,高宝这样的人在村里,对村里其他人也是一种压力。眼下人走了,无疑是让高压的人群们都松了口气。 村里人们这一点小小的兴奋,传到敖木这里的时候,竟然让他感觉到些许心酸。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 村里人拿一个熊孩子没辙,心酸。高宝从小就被人养歪了,无限助长他无下限的淘气,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学好,心酸。高宝母亲挣扎之下终于决定跳出火坑,可又因为舍不得回来半路窒息而死,心酸。 这人世间,总有太多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 等村里人搬家的热潮告一段落以后,杨芜拿着名单从上到下看了一下。 “走这么多人……”杨芜胳膊碰了一下敖木:“我对数字没概念,你跟我说一下,六百多人差不多是多少人?” “我们乡里小学,我上学那会儿才六百人。”敖木道,“这六百个人全都拉去咱们村小学,一个个贴紧了站好,估计也就能填满三分之一吧。” “这么少了……”杨芜皱皱眉,“这些人里还有这么多老弱病残和妇孺。加上那些去避难所参加施工离开的。咱们村里所有劳动力加一起估计也就只有百八十号人了。” 这个数字可以说是极少了。 “这样咱们村剩下人都算多的。”敖木道。“一个月前看的数据,咱们全县里,剩余人数最多的,是以前就是个大村的。以前有五千人,现在剩下一千上下。最差的几个村直接解散分派给其他村或是并村的。现在现存的最少人数是两百人。不过哪个村一般都是壮年劳力,自己还能支撑,又住在一起。就没考虑跟其他合并。” “那全县呢?”杨芜又问。 敖木略沉默:“算上县里和林业局,也就四五万人吧。” “那以前呢?” 这一次敖木沉默的时间更长:“算上外地常住人口,和在外流动人口,不到150万吧。” 150万比4、5万人口,就算多算,这也是三十倍了。 这招比那些在火山喷发口或是火山附近的人来说,都算是幸存人数较多的地方了。 而且当前,每天都有人死去。 杨芜自己都有些害怕,自己当初那一句“等避难所开放,还不知道那时有没有那些人。”会一语成谶。 敖木怕杨芜多想,又开口道:“不过多数都是在冰雹、瘟疫的时候死的。毒气以后死的人不算太多。” 杨芜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他迈开腿直接坐在了敖木的身上。笑道:“放心,我没害怕。” 敖木很喜欢杨芜这样亲密的动作。杨芜额头抵着敖木,继续道:“我反倒是庆幸,能活到现在。瘟疫那会儿咱们没少出门。这样都没传染上。还有什么可怕的。” 敖木也不打击他,只是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二人蹭在一起腻了一会儿。有其他事情做就做其他的去了。 生在末世。死亡反而是最常见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高宝可算走了 ———— 话说新文每天都有红包,不同天不同章节可以重复领取,还有三天哦~ 第88章 人离开以后, 剩下的人日子照旧。敖木专职村医,也兼职跟官方兜售一点副产品。比如家禽种蛋、牲畜的又在、以及奶类。 换来的东西除了一些生活用品这类比较珍贵的意外, 剩下的也就是热武器、牲畜饲料这类是敖木家里比较缺少的了。 敖木还贴心的给孩子们换了点教材, 书和视频都不限。敖木跟杨芜有空的时候还会教吴丽丽一点知识。二人到底都是硕士出身,也许不是合格的老师,但是让他明白一些常识并不困难。 时间一晃进入了八月份。按理说, 这应该是一整年中最炎热的时候了。 可外面的雪这个时候才刚刚化干净, 气温只是零上十三度上下。还算是冷的。 即便如此, 敖木也发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犄角格拉里头,虫子好像有点多了。 其他地方还好。当一群蟑螂无缘无故出现在温室里头的时候。哪怕鸡鸭鹌鹑都乐不思蜀的四处追赶这难得的美食,敖木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这么多老张?”敖珍拿鞋底子拍死了两只, 顺手扔进鸡笼子里看着鸡吃了。 老张是北方这边蟑螂的通用名。 “应该是从地下爬过来的。”敖木道, “一会儿我跟杨芜在这周围给撒上药。咱们家室内、地下室和地窖全都撒上吧。” 不亏是被称之为小强的强大生物。竟然在外面那样极端的环境下都有生存。而且还能繁殖这么庞大的数量, 真可谓顽强。 也不知道他们靠着吃什么活下来的。 “咱们家有,村里肯定也有。”敖珍建议道,“咱家好像还有不少驱虫药呢。明儿早送氧气的时候,就让他们帮忙送一点药分给大家吧。” 敖木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只能用粉状药。咱们家粉剂不多,多半是喷雾。室外还行,室内使用的话必须通风。现在没有那个通风条件。” “那就只能麻烦那些小伙子拿着药在房子周围喷一圈了。”敖珍道,“按理说咱们坚持几天就行了。咱们这边有, 政府那边肯定也有。应该会送来药的。” 敖木点点头。叫来杨芜,二人穿上防护服外出在家周围撒上药剂,又在家里里里外外撒了药粉。敖木家是新盖的, 可谓是坚如磐石。所以除了温室里面会进去一部分以外。基本甩太操心。 其他人家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二天敖木让送氧气的人帮忙给每家每户都分配了一小包的药剂。药剂不多,只能洒在炕周围和灶台旁边。这两个地方也往往是蟑螂的重灾区。 其实敖木以前真的极少见到蟑螂。印象里唯二两次分别是在高中和大学的宿舍里头。村里头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 已经汇报给了部队,部队那边儿也在紧急安排。 这些蟑螂照比过去大了不少。不过跟南方的蟑螂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敖木怕的是这些蟑螂进化的太快。外面那样极端的环境都能存活,只怕药剂撒上以后没多久蟑螂们就会产生耐药性,进而药物非但不会杀死蟑螂,反而成为蟑螂最好的饲料。 当然,这种事也仅仅是敖木的猜测。 在蟑螂被发现的第三天。张琳雅又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头看见了一坨潮虫堆积。潮虫在农村很常见。可上百只潮虫围在一起出现,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密度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敖木直接找来了一张粘老鼠的粘贴,对着墙面轻轻粘几下,一窝潮虫全部被粘的死死的。随后敖木将这些扔进牲畜排泄物里头,出门的时候顺便扔外头。随后全家都进入了高度戒备。撒药、看见虫子手动消灭,看见虫卵立刻根除。鸡鸭鹌鹑全部在温室里散养开。遇见入侵的任何虫子立刻消灭。 这一举动也让小家伙们有了足够的蛋白质摄入,连每天下蛋的数量都明显增加了。 好在楼里面防护足够严谨,在发现两窝潮虫、几个虫卵后,就彻底在家中绝迹了。可村里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几乎每天都有纸条送过来,表示被蟑螂、潮虫咬了,有轻微的过敏现象,皮肤刺痒,需要药膏。 敖木诊所的药膏囤货不多,也做不到每家每户都分一管。 还是张琳雅突发奇想,学着以前在视频里头学到的。将吸管剪成一段一段的,先将一头用直发器蜜密封,再从另一头注入药膏。随后再密封好。这样,一份药膏可以分装成许多份分装。每户人家都分一两个分装以后,敖木这里还省一些。可以留着其他人家不够的时候再送过去。 这种情况下,村里人自然是叫苦不迭,甚至还有人询问敖木,那个什么生存基地还招不招人。如果他们能保证能对付这些虫子的话,他们也想搬走了。 毒气也就算了,这虫子实在太让人遭罪了。 敖木对此没有回答,好在,在虫子泛滥的一个星期以后,再次前来送水的车队,带来了杀虫队。 这一次依旧是满村撒药,然后每户人家分别派发药粉和药膏。 敖木这里特意多放了很多。领队的队长还在安慰敖木:“这方面就放心吧。科学家那边已经投入研究了。在以前就有过相关研究,有毒药可以单独对付某种基因,只要撒上一点毒药,这种毒药就会变成类似传染病的存在。而且只会传染特定基因。也就只有蟑螂吃了会死。 以前这方面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了。只是一只没有被批准上市。眼下只要重新拿出来,重新整理一下数据就能投入使用了。然后就是大幅度生产。距离所有人都能用上最多也就一个月了!” 敖木听此言,第一反应并不是兴奋。 “针对某个特定基因的毒药?这不是基因武器吗?”如果说这世界上出现只对某种特别基因有效的毒药。那么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恐怖的生化武器。 从前网络上就有相关传言,说是某个国家掌握了类似这种恐怖的大杀器。只是其中夸张的成分居多。 领队队长一看敖木的思绪竟然这么活跃,安慰道:“放心吧,这种实验都是高度机密的。而且因为咱们有这方面的研发,所以也有相应的应对策略。咱们不会使用,也不怕别人使用。” 蟑螂这种动物,世界上只怕除了极个别的动物保护人士以外。没有不希望他们灭绝的。 而且,他们如果灭绝了,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们是能吃垃圾。可在吃垃圾这方面,蚯蚓也是很强大的。 被喂下了这么一个宽心丸,敖木也能放下心来。 自己家里基本没事,村里人因为有杀虫队的到来,终于在虫子的围困下有了喘息的机会。 敖木怕蟑螂再会传染什么疾病,所以给每户人家都发了传单,让他们有任何的头疼脑热,或是不舒服的,随时传递消息出来,会有人接他们来诊所做检查。 最后有两个过敏情况有些严重的,来敖木这里打了吊瓶以后,暂时还没发现情况严重的。 杨芜在玻璃瓶里头养了两只蟑螂,没事的时候回往里头放一点食物去投喂。 敖木看的满脸嫌弃,可又不好背着杨芜将罐子扔了。 “这有什么好样养。”敖木能做的只是将蟑螂远远的放在窗台上。至少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要看见。 “稀奇啊。没见过这样的蟑螂。”杨芜笑道。 “没见过这么大的?”敖木挑眉。 “错,没见过这么小的。”杨芜嘿嘿一笑,“这蟑螂跟蟑螂崽子似的,我看看喂喂还能不能长大。我之前去国外还在一个动物博物馆里头见过一个最大的蟑螂,好像有我巴掌大呢。那才叫好看呢。” 敖木不留痕迹的抽抽唇角:“嗯,咬你一口也能撕下来一大块肉。” 杨芜只觉得恶寒,抖了抖道:“你可别说了!真要是咬我一口不还是你包扎。” 敖木看看在罐子里头乱爬活力十足的两只蟑螂:“你就不怕他们在罐子里产卵。” “不能吧,这俩不都是母的吗?”杨芜道,“你看尾巴,都母的。” 这一点还真让敖木刮目相看:“你还能知道公母了?” “我啥不知道。”杨芜骄傲的翘起小鼻子。 敖木笑着摇摇头,没有理会。 谁也没有想到,杨芜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样来玩玩,结果才几天的功夫,就发现了不对劲。 “木哥!你过来看看!这俩蟑螂是不是下蛋了。” “你家蟑螂会下蛋。”敖木只以为杨芜是在扯淡。 “不是,我是说产卵。你过来看看。你看这一个个小白点。不就是卵吗?这还有个荚,下面一个一个小白点。” 敖木探头过去定睛一看,不觉打了个哆嗦。 是人都有一点密集恐惧症,尤其是在明知道这个卵是蟑螂卵的时候。 “你不说这俩都是母的吗?” “所以你看这两个荚吗?可能两个都产卵了。” 敖木略沉默,问了句:“那你知道他们产卵以后多久孵化吗?” 第89章 “谁知道, 我只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进化出无性生殖了。”杨芜强忍着头皮发麻说到。 二人对视了一眼,杨芜直接一头栽进敖木的胸膛上:“他们太凶残了!” “别看了, 等两天让他们自己孵化一下再看看。”敖木安慰道。 “我是不想养了。”杨芜皮是皮, 可不代表他熊。该有的底线还是有的。比如想起一群小蟑螂,他也觉得恶心。 “我这边给上面打个电话问一下吧。”敖木提议道,也算是给二人一个心理安慰。 杨芜点头同意了。 敖木找块布将罐子盖上, 眼不见为净。然后打电话给军区。 军区听了这话也十分惊愕, 表示会尽快向研究院方向反应。 敖木跟杨芜这边忐忑的等待事情的结果。结果不到十分钟, 就接到了回电。回电中对方的声音里满满的无奈: “您别担心。这是误会。蟑螂就是这样。科学院那边说了。蟑螂的话,雄性蟑螂一生会交配多次。但雌性蟑螂只需要一次就足够了。就可以做到多次产卵。所以你遇到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在抓到蟑螂前, 这两只蟑螂已经跟雄性蟑螂完成交配了, 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正常的, 不用担心。” 敖木电话开的免提,因为是用的军队的内部基站,信号比较稳定。 敖木跟杨芜对视了一眼,都不禁笑了。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亏着二人还算是知识分子,这么点事竟然闹到军队那边儿去丢人去了。 “啊,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敖木连连道歉道。 “没事,你们这样热心也是好事。这样又任何问题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请你们也不要气馁, 保持这份热情。” 对方也怕敖木太过于自责,开口安慰道。 这样一说敖木跟杨芜二人更不好意思了。 挂断了电话,二人面面相窥。 杨芜道:“我这辈子, 差不多就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你丢人的地方多了去了。”敖木面无表情的拆穿道,“我比你丢人。” “那人都丢了,这两家蟑螂怎么办?”杨芜指了指被盖住的罐子。 两个母蟑螂都产了卵,可不就是两家了。 “扔了吧。”敖木无奈道。 “要不继续养着?”杨芜笑道:“反正在这个罐子里也跑不出来。咱们就看看这些虫子能不能在罐子里存活。” “你还没养够。”敖木回头多了两步。 杨芜追上来:“先养着吧。反正咱家也有剩菜。蟑螂好养活,随便扔点东西就能喂饱。” 杨芜既然想养,敖木自然不拦着。只是从此以后敖木更加不待见这一罐蟑螂。也就杨芜没事的时候会投喂一下。 自打出现了上一次的乌龙以后,杨芜每天都过来看一眼,有点不服输的想要真的找出些与众不同的来,再报给军队找回面子。 看着杨芜专心于此,敖木想一想,多拿了几个罐子给杨芜做试验用。 没几天的功夫,杨芜就发现两只蟑螂又产卵了。为了将他们区分开,杨芜就将卵跟蟑螂分开放。每个卵荚都有一个新的罐子。 就这样从蟑螂们第一次产卵仅仅十天的功夫,卵就孵化了。 那些小虫子,敖木跟杨芜都有些没眼看,恶心的厉害。而这些小家伙长得也飞快,吃的也很多。敖木会拿家里的残羹剩饭给这些蟑螂。他们也不挑食,来者不拒。 “他们是不是长得太快了。木哥,你帮我联系一下那些专家们,蟑螂有这么快的吗?”杨芜拉了一把敖木。 敖木看着杨芜,有些犹豫。上回的乌龙已经让他丢一次人了,哪里好意思再丢一次。 “怎么?”杨芜见他没动静,奇怪的问道。 敖木任命的拿起手机,拨打出去。 接通以后,敖木将事情跟对方说了。透过电话,敖木很清晰的听见了对方忍俊不禁的声音。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杨芜闹着要的,再丢人也要宠着。 又等了几分钟,再次回电的手,对方语气明显严肃了些:“敖医生,我刚刚给科学院放打电话。对方说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还在试验中。当前要确定的还是是否存在无性生殖的可能。对方想要让您观察一下这孵化出来的蟑螂的性别。 如果全部为雌性,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无性生殖。如果您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最好将小蟑螂重新再养一次,看它们成为成虫后独立存在是否还会繁殖。到时候,实验室那边会跟你核对一下实验数据。” 敖木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收获。看一眼罐子里爬来爬去的小虫子。 “行,我这边会继续观察的。当前还是幼虫,我们也没办法确定什么情况。” “没问题,对了,他们还说,蟑螂的若虫期……是在一个月到一年半……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如果他们成为成虫的时间还快于这个时间,那么他们繁殖的速度就会成倍上升。希望您也能够一起做好记录。” “这没问题。” 挂断了电话。这一次,原本抱着玩乐心态的两个人都有些笑不出来了。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样严重。 如果蟑螂真的可以无性繁殖,且加快了生长周期。 那么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蟑螂的数量绝对会成几何倍上升。 敖木有些庆幸当前对蟑螂的杀灭行动进行的很彻底。但是谁也不知道蟑螂们会多久产生耐药性。 毕竟他们发育的快了,也许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也变得更强了。 “继续养着吧。”敖木道,“咱们最先看见数据,也能放下心。” “放心?还能放心吗?”杨芜问出了一句灵魂拷问。 “不放心也得放心。”敖木道,“咱们不怕他们。大不了……坚持到来年咱们就去避难所了。” 敖木不是一个过度悲观的人,却也不是过度乐观的人。当下最重要的是,去想想所有会有的可能,然后解决掉这些所有的不确定。 只有在绝境还能够保持绝对冷静的人,才能活的更长远。 “那以后你喂。”杨芜提出要求。 “嗯。”敖木应下。 杨芜继续道:“记录你写。” “那你干什么?”敖木挑眉。 “安抚你脆弱的小心脏。”杨芜给了敖木一个飞吻。 敖木打了个哆嗦,回头翻出个本子,单独用来记录这群小恶魔的成长。 按理说,蟑螂成年,最少也需要一个月,然而,根据敖木的观察,这群吃喝不愁的小家伙们,仅仅需要半个月,就已经开始蜕变了。 而且,根据杨芜的辨认,这些蟑螂,都是雌性的。 这代表什么?没人比敖木更清楚。 不断有新的蟑螂孵化。敖木已经直接将一开始的两只蟑螂毒死做成标本了。防止他们继续繁殖。剩下的卵还在不停的孵化。 孵化以后,敖木会单独拿出来一只虫子饲养。这么多的幼虫,死亡率竟然仅仅只有一个。而这唯一一个死亡的小虫子,被发现了的时候已经被吃了一半了。 而单独饲养的蟑螂都活的很好。 敖木每天都在等。一但这些全员雌性的蟑螂们真的做到了无性繁殖。那么这件事就是石锤了。 后面要怎么应对,敖木自己都没有想好。 也许,就只能依靠基因毒药了。 等时间进入九月份下旬的时候。往常在东北,这时候已经开始陆续收获了。 而今年,温度已经再度接近了零度。今年全年都没有超过二十度以上的时候。 而当敖木看见一只单独饲养的雌性蟑螂产卵的那一瞬间。人是崩溃的。 本以为,一开始那两只雌性蟑螂产卵,不过是他们二人无知闹的笑话。 谁又能想到,竟然真的一语成谶。他们的愚蠢,成真了。 敖木看到的那一刻,立即拿起电话给了军区。这一次,整整过去了半个小时才接到了回电。 “科学院那边也已经给出结果了。两边结论是一致的。科学院对比了不同地方采集的样本,且经过实地调查,也发现了当前位置蟑螂的雌雄比例已经超过了1000:1。当前数据简直是触目惊心。我们已经进入了备案。很快新型的蟑螂药就会投放下去。这一点敬请放心。” 蟑螂进化到这个程度,可谓是变易神速。 值得庆幸的是,随着时间越来越冷,蟑螂们的繁殖应该也可以慢下来了。至少,长道成虫的过程也会缓慢下来。 末世恶劣的环境,反而给了人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到时候,只要将屋子里的所有蟑螂全部清理干净。就没有问题了。 很快新型蟑螂药就下来了。刚好小强们已经进化出了对过去蟑螂药的耐药性。伴随着新型蟑螂药的投入使用,蟑螂们已经彻底从人们家中退场了。 潮虫虽说还有泛滥,但这个凶残程度远远比不上蟑螂,捕捉起来也并不麻烦。 而这个时候,敖木接到了紧急求助。等找到了是谁以后,都有些无语。 竟然是他们自己私自燃烧一些药草熏蟑螂,结果把自己熏中毒了。 第90章 好在只是一氧化碳中毒, 而且他们自己发现先求救了。 这一次两个房间里,共住了八个人, 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中毒。 敖木给让他们吸氧, 又打了吊瓶观察一下。症状较轻的,当天晚上就可以回去了。当然,屋子里空气都重新注入了。 “你们胆子也大。屋子里总共就那么点氧气, 你们八个人住都不够用。这火点起来来氧气消耗加快。要不是你们自己发现及时。可能明儿早再有人过去看人都凉了。”敖木看他们没事了, 也没有多做苛责。 敖木说的是实话, 虽说不大好听,可也是让他们涨了教训。 一个还有些犯恶心的男人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就是想着用艾蒿烧一下。小时候家里有虫子都是这么熏的。那时候也没怎么开门窗。就寻思着没事。怎么还有一氧化碳中毒呢?” “燃烧不充分的情况下就会产生毒气。”敖木道,“以前电视里不是经常有报道烧炭死的吗?现在氧气不足, 烧什么都容易燃烧不充分。” 那人听这个才算明白, 就没在多说话。 敖木也是佩服他们, 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点火,打火机也不要用。暖宝宝和加热包目前已经可以基本解决取暖和加热的问题了。怎么还是有人拿这个当耳旁风。 他们又不像敖木家这样。就是敖木家这样的,使用明火的次数也是微乎其微。 这些人里,轻的当天就送回去了。严重的三个在诊所住了三天观察。等症状都缓和了,这才送回去。 这时候敖木才有功夫跟军队打电话,想要了解事件的后续发展。 而这个时候,敖木得到了一个可谓是震惊的消息。 “敖先生, 经过我们跟实验室那边的一再确认,当前收集到的集中昆虫,基本上都出现了无性繁殖的情况。” 不仅仅是蟑螂, 还有其他在末世中得以存活的虫子,为了保证种族不灭绝,通过加快生长速度,以及无性生殖,来挽救了种族不会灭绝的希望。 敖木顿了片刻,在心底做好了建设,才尽可能的用轻松一点的语气说道:“这也正常。极端环境下,动植物都会变异来适应环境。” 对方也知道敖木属于自我安慰,可还是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残忍:“可科学院那边说的是,就算是变异进化,按理说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好像熊猫从肉食动物变成吃竹子一样。极端的环境,确实会促进变异。可这至少是几百年到几万年不等的漫长过程。眼下大规模虫子变异。当下最合理的解释之一,就只有辐射了。” “伽马射线?”敖木问道。 “也就是这个了。”对方叹口气。 当初天上多了两个太阳。民众们因为难以忍受酷热,大多闭门不出。 都知道这太阳来的诡异,也都猜到了那太阳不好。 可眼下,产妇、婴儿死亡率增加,胎儿生病、残疾的几率也在增加。现在又有个昆虫的大幅度变异。 就算心里有了准备,眼下看见了这些,心里也难免难受。 “那么人类的基因,是不是也会开始又变化?” 其实,如果人类能够越来越适应环境的话,那么从宏观的角度来讲,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对方道:“这也正是科学院那边所要研究的了。这个需要时间才能得出准确的数据。不过咱们心里都能有个准备就是了。” 这件事,敖木没有跟家里其他人说。只是跟杨芜提了一嘴。 杨芜只沉默了一会儿,就看开了: “进化试一把双刃剑。虽说宏观上来看,一定是越进化越好的,可极端环境下的进化,一定是要抛弃一些,来换取另一方面的便利。就好像这些蟑螂。他们的生长周期大大缩减了,又能够无性生殖。他们繁殖的速度是成几何倍提高的提高的。可他们的寿命也被大大缩减了。咱们就算变异,也是一样。” 敖木没有回答。这里面他能找到漏洞,只是不会专门挑出来打击杨芜罢了。 不过一转头杨芜自己就开始给自己挑刺了:“不过,变异也不见得都有好的。辐射的话……好像癌变的可能更大吧。我是听说受过核辐射还有其他化学污染的人癌症几率是翻倍的。甚至几十倍上百倍。” “这个就不是咱们所能想明白的了。” 敖木是医生,杨芜虽说是硕士文凭,可他也不是这方面专业的。两个人,也许可以按照理智的分析,对未来的情况做一点有用的预测,可还是那句话。 两个外行的人去讨论专业的问题,无疑是两个孩子在讨论给火箭点火是用火柴还是打火机。在很多常识的问题上,他们是无知的。 就比如蟑螂一生只需要交配一次。 这些,敖木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也没有必要知道。 只是眼下,专门对应蟑螂基因的毒药对蟑螂来说管用,能够将其消灭,这就足够了。 百姓们很少有人会关心这个。那些繁琐的实验,可能对他们来说还是浪费时间。甚至若是被他们知道了科学院里头在研究各种各样的虫子。估计还会骂他们不干正事。都这个时候了,竟然不去研究跟民生有关的事情。 最后,敖木将所有的蟑螂,都装进了一个瓶子里,然后一点基因毒药放进去。只有一丢丢,几只蟑螂争抢这吃了下去。 然后,一整瓶子的蟑螂全部死了。 这很吓人,不过吓人的让人安心。 还好,已经进化出恐怖繁殖速度的蟑螂,现今为止完全可控。 玻璃罐子全部都扔了。敖木偶尔会打电话给军队,最后军队直接申请了一下,让敖木可以直接打电话给科学院的人了解情况。 敖木是难得在这方面上心的人。一些在科学院实习的研究人员也愿意将后面一些事情的细节说给敖木听。 就在敖木还在关心昆虫们的无性生殖的时候。 科学院一方,又发现了一个近乎颠覆性的研究结果。 哺乳动物中,也发现了无性繁殖! 这看起来似乎十分荒谬。哺乳动物不可能自然无性繁殖几乎是所有人认定的常识。除非克隆,否则以哺乳动物的特殊性,不应该又类似的情况。 可根据科学院捕捉到的的老鼠样本。老鼠现在为止养在科学院四个月了,一只单独饲养的老鼠在成年后,不光体型比过去大了一倍,竟然还有了妊娠的情况。 通过B超检测,老鼠肚子里怀了五只宝宝。可在那之前,这只老鼠没有接触过任何雄性老鼠,而且是在成年之前就已经单独饲养了。 敖木听见这个结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回头跟杨芜说的时候,杨芜的第一反应却是:“那人类有可能吗?” 无性繁殖,就等同于复刻自己的基因形成全新的生命体。这在昆虫、卵生动物里并不罕见。一些孤独的雌性在长期接触不到雄性以后,就会产出只有自己基因的卵。然后这些卵会复刻出跟母亲一模一样的个体。 敖木无言。从过去的常识里,人类除非克隆,否则不可能实现个体繁殖。 可现在小小的老鼠身上发现了这一情况,谁知道人类还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呢? 谁知道呢? “咱们不是也养着东西吗?”杨芜提议道,“咱们就单独拎出来几个母的,看他们会不会自己下崽子。尤其是鹌鹑和母鸡。咱们单独养以后,就把他们下的蛋孵化一下。就算孵化不出来,咱们也可以烤实蛋吃。” 这个提议不错。同为哺乳动物,兔子个体比老鼠大一点。 “不过咱们的兔子一点阳光都没晒到,这个做实验也不见得数据就能准确。”杨芜添了一句。 “差不多。”敖木道,“没有专业的防辐射设备,咱们的普通阻挡阳光的作用并不大。” 杨芜微怔,随后自嘲的笑一笑:“那是我想多了。” “没有,至少我就没想到用咱们养的做实验。咱们没事儿多孵蛋吧。如果单独养的母鸡下蛋真的能孵出小鸡来,而且都是母鸡的话。那么咱们这里的小母鸡也可以做到无性生殖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杨芜不禁道,“人来要是也能无性生殖,就不用非要结婚生孩子了。” “想多了。”敖木的道,“一个家庭的组成可不仅仅是生孩子那么简单,相互之间是有分工的。” 杨芜举例道:“就像吃虾,你管剥我管吃?” “……”敖木也算是默认了,“无性繁殖的话,生出来的孩子基因跟母体一模一样。就跟克隆体一样。而且不会有男人。” 杨芜眨眨眼睛,“那咱们男人人口是不是大大降低了?” 敖木道:“未来我不知道,至少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女性幸存人数越来越少了。” “咱们村女人挺多的啊。”杨芜道。 “那是咱们村,女人多多少有些各种原因在里头。全县来看,成年女人的数量不足成年男人的一半。全国乃至全球的话,这个数据只怕还会更高。而且……当前出生婴儿的男女比例也已经差距到了四分之一。这数据只会越拉越高。” 杨芜略沉默,道:“我只听说过,以前恐龙孵化出来的性别会因为温度变化而变化。” 敖木道:“也许是因为空气污染,或是辐射污染影响的。不过像你说的,如果女人可以复制自己的基因,也许真的是一件好事。” 这样,男女出生的比例可以得到制衡,至少不会有现在这样恐怖的差距比例。 敖木继续开脑洞道:“这么说的话,完全复刻自己的基因……那么以后生出来的女孩儿再结婚的话,女婿是不是等于娶了丈母娘?如果一个女人一个人生了很多孩子呢?她们长得一模一样的话,谁来区分谁是谁?” 杨芜这话可以说是脑洞非常的大了。可也在理。如果人可以做到无性生殖,那么这背后涉及到的天理人伦会又很多很多。这一方面,人们又该怎么去处理? 如果上方发现这一特性,不知道会不会阻止人往这个方向发展进化。 这件事,敖木还是选择没有跟敖玲他们说。 而且敖木清楚,普通有性生殖的动物做到无性生殖的一大先行条件就是长期没有接触道异性。这一点至少自己家里不用担心。敖珍已经绝经了,敖玲更不可能。张琳雅有三个儿子,还随时接触敖木二人。 就算当前会有女人肚子孕育,家里也没有那个条件。 而且这件事还是敖木远远不能操心的事情。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 至少敖木,在倾倒废料的时候,就在路边发现了一点小小的绿色。路边仔细找的话会有很多。只是多半叶子上都站满了灰尘。 天上降落的是酸雨,土地被酸性腐蚀。大气中又充满了毒气。这个时候,还能看见一点绿色,无疑是奇迹。 那些,仅仅是一些过去微不足道的小草。 敖木看了几次,发现它们还长大了一点。回头就跟杨芜分享了这一发现。 杨芜本有心想要挖回来一点看看。可又怕污染了的泥土会污染诊所里头的空气。只能没事的时候穿上防护服出去看一看。 从去年迷雾弥漫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在外界看见绿色。 而这个时候,虽说天气一日塞一日的冷,可天上迷雾愈发淡了。国家也开始采取了一些过滤设施,去过滤空气中仿佛无尽的毒气。迷雾每天都会淡去一点,一点一点。 太阳的轮廓越来越明显了,地表的能见度也越来越好了。 这个时候,科学院终于宣布转基因抗酸植物研究成功,准备开始投入使用了。 眼下种子的准备还是一大难题。不过最多也就是半年的问题。明年春暖花开,就会全国大规模播撒种子。 这些种子,会怀揣着全国人的希望遍地生长。就算效果微乎其微,有一点点的作用,人类就还有能在大地上奔跑的希望。 避难所的设施基本竣工了。接下来,是一些细节上的整理安排。 当时间进入十一月份的时候,已经开始带领一些研究人员、管理人员先行入驻避难所。前者是给他们更加优越的环境,以及最后测试避难所里面生存各种资源的循环完成度。而后者则是先一步熟悉避难所,方便未来大规模入驻后的管理和规划。 外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敖木在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前去避难所。同时将家中所有的全部牲畜都上报给军队。让他们帮忙在避难所的最下层分割出养殖场来给敖木专门使用。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根据当前拿到的避难所的最新资料。等他们入住避难所以后,只怕是要分开居住的。 敖木是军医,虽说避难所里面没有军医院,但还是要通过组织安排进入医院担任医生。而避难所的医院,是在第一层。而张琳雅注定是要在自己专业范围内,去应聘种植的职业。至于牲口们,这些全部写入杨芜的名下。敖珍、敖玲一边看孩子,一边帮杨芜将小祖宗们伺候好了。 虽说避难所里可以雇佣人员帮忙。可牲畜这样重要的东西,哪里信得过外人? 敖木在医院的话,一定会比较忙。就算可以随时下四层跟家人团聚。这相聚的时间,终究是比不上现在了。 敖木甚至还要怀疑自己,在家里清闲了这么长时间,等到了在医院任职的时候,不知道还不能适应工作。 到时候可不光是随时加班,还要日夜轮班。当前作息十分规律的敖木已经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了。 “要我说你还是去当助教算了。”杨芜道,“这样咱们家也算是出了个知识分子。” 听杨芜的说笑,敖木瞥他一眼:“我要是教书育人了,跟你相处时间只怕会更少。” “那也不错啊。去当人生的灯塔。多荣誉啊。”杨芜拍拍敖木的肩膀,“我是没出息了。你要是出息了,以后我出门自我介绍都是:‘我对象是教授’,多有面子啊。” 敖木可不跟他胡闹。不过他那句“我对象”让敖木听着舒心极了。也就没开口怼他。 “这样一规划的话,咱们就都有事情干了。丽丽和哼哼哒哒也能有学上了。这俩孩子最多再有一二年就该上幼儿班了。能上学了,我跟你妈也有时间多帮帮小杨养牲畜不是。”敖珍松口气的笑道,“上学以后就好了。这压力小了,活儿也就少了。” 这是老一辈人惯有的思想。孩子上了学就能松口气,不用实时看着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孩子的教育也不能完全仰仗着幼师。 敖玲摸一摸丽丽的脑袋:“丽丽也可以上学了。好久不上学了,是不是以前学过的东西都快忘干净了?” 吴丽丽摇头:“都记得!我记得可清楚了。” 周围围着的一圈人都笑了。 哼哼哒哒已经一岁多了。也都开始咿咿呀呀的学着说话了。吐字还不是很清晰。不过已经知道他们会叫妈妈了。 这么大的孩子是最讨人喜欢的时候,难免就成了一家人关注的对讲。敖木没少教两个孩子喊舅舅。可能是因为这个字眼发音太难,总是学不会。 有时候总是“大大大大”的叫,也不知道是胡言乱语,还是在叫谁。 因为孩子是家里头的宝贝,所以平日一直是放在床上没让动。 又过了几日,敖珍学着给两个孩子缝制的新鞋刚做好,给两个孩子穿脚上试试。之前给他们准备的鞋都小了,而大一点鞋子他们又穿不下。这里面至少要有三四个月的空白期。 敖珍闲来无事,就学着给做做。 敖木帮忙给两个外甥都穿上衣服,敖珍给穿上鞋子。 “现在这孩子,养着也娇气。你说到现在了还不会走。丽丽这时候都开始学着走了。”敖珍一边给两个小家伙穿鞋一边说道,“这都一岁多了,别是因为缺钙还是别的。” 敖木抱起弟弟,看看正咿咿呀呀说这话的小家伙,道:“这都没往地上放,咋知道能不能走。” 敖珍摇头道:“你看这扶着胳膊往腿上放他们都不知道迈腿呢!” 敖木想一想,尝试将弟弟放在地上,慢慢的放松扶着的力道。 “别松手啊,别摔着!”敖珍抱紧了哥哥忙提醒道。 “嗯。”敖木应声,他也怕摔着孩子。 可他没放手,只是手松了一点。弟弟感觉束缚没有了。回头看一眼敖木,随后看向门口。 “……” 敖木还没反应过来,小外甥跑了。 小短腿一路小跑到了门口。敖木还发怔的功夫就听敖珍喊了一声:“逮回来!快点!” 敖木忙起身跟去,瞧见小外甥自己把住门框向外看,然后还抬头对着敖木笑。 敖木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全家人都以为这孩子这么大还不会走呢。哪成想孩子放地上自己跑了。 传说中不会走就会跑了? 随后敖木回身走到床边,对弟弟拍拍手:“哒哒,来舅舅这里。” 弟弟张开两只小手就像敖木跑了过来,一把扑进了敖木的怀里。 敖木那一瞬间心都化了,亲了亲哒哒小脸蛋:“真棒。” 敖珍也是满脸的惊喜。忙试着将哥哥哼哼也放在地上。 哼哼也站的稳稳的,只是歪头好奇的看着姥姥,不明白是要做什么。 敖珍慢慢放手,然后推后两步:“哼哼,来姥姥这里来。” “啊!哼哼……”哼哼嘴里咿咿呀呀的嘟囔着。 “哼哼乖,过来。”敖珍拍拍手。 哼哼以为敖珍在跟他聊天。打小就话痨的他当即兴奋的开始跟敖珍聊天。敖珍说一句他说一句。不过好相互都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几分钟过后,敖珍都绝望了。 敖木看着还温着的小奶瓶。拿起奶瓶对着哼哼晃一晃:“哼哼,吃奶奶了。” 哼哼顿时眼前一亮,小短腿挪得飞快跑到了敖木的腿边抱紧了敖木的小腿。 …… 这兄弟俩。只怕早就会走了。 为啥之前就没发现呢?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之前替换么么啾 第91章 也不能怪这一大家子都不注意两个小的。实在是当前环境情况太恶劣了。所以都担心委屈了小家伙们, 自然是照比以前更加精细的去照顾他们。正经的含嘴里怕化了,放头顶怕吓着。 这也就造成了小家伙们自己都没机会走上一走。 再晚些, 等张琳雅从温室里头回来, 敖木二人给她示范哼哼哒哒已经会走路了,张琳雅也是吓了一跳。抱着两个孩子亲了又亲。 最近正好上火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走路。那成想他们给了这么大个惊喜。 随着气温一再降低,村里室内只要解决了虫子问题, 外面虫子们已经开始躲藏起来。 冬季的到来, 已经给了人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 家里有两个风力发电机有问题。敖木杨芜二人顶着寒冷穿着防护服将坏掉的风扇拆下来换新的。 旧的风扇拿回诊所,二人研究一下问题。 “腐蚀的?”杨芜问道。 敖木点点头:“多半是。” 杨芜转了一下发涩的风扇:“这用的快两年了,也不错了。” 风力发电按理说是比较耐用的。只是外面毒气太多, 能坚持到现在, 已经算是长寿了。 不过家里用电还是有些告急。虽说风力发电机多, 可用电的地方一样多。这用电方面,还是要省着用。 也就是这一年来习惯了。 “咱们备用的也就三个了,用了这两个就剩一个了。”敖木提醒道,“要是再坏一个,咱们往后就没有能换的了。” 杨芜眨眨眼睛:“就不能跟军队哪边换?” “人家自己还觉得不够用呢。就算咱们能买来,价格不会便宜。”敖木揉揉败家惯了的杨芜脑袋。 杨芜将手扒拉开:“再贵也得买啊。不然你跟那些风扇商量商量,让他们别坏了。不然你换不起。” 敖木撇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军队人员再来送水的时候, 先到了敖木这里。这一次新的政策下来,第一就是每家每户送的手摇发电机做了更新 。这一次的手摇发电机会更加省力,发电效率也远远超过了先前使用的。电池容量上进行了提升。加上灯泡做了升级, 眼下可用更短的时间发更多的点亮,并拥有更加明亮的照明。 同期送来的,还有大批维生素一类补充营养和提高抵抗力的药品来保证社体的健康。 敖木试验了一下新的发电机,使用起来确实比过去更加省电了,而且做工也不错。显然,当下这方面的生产已经开始逐渐恢复了。 “最近我家又坏了两个风力发电的风扇,备用风扇已经告急了。”敖木对前来送水的士兵说到,“不知道现在县里有没有能卖给我。” 外面的迷雾腐蚀性很强,末世前生产的风扇很少又坚持道现在的。 士兵有些犹豫的想一想,才道:“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我们现在有的也不多。要是去年情况还好些,那些以前建造的大型风力发电都还能用,发电功率较高,也十分稳定。可这一年来,那些风扇接连出现故障,维修成本又太高,只能放弃。 大的不能用,就只能依赖大批量的小型风力发电。所以现在我们这边使用密度也十分大。能不能分出来两个我也说不准。当前县里所有使用的,主要是依赖隔壁市生产的。并不能完全掌握主动权。如果能够自主生产,也许这方面的自由度还能高一点。” 这一点敖木是安全理解的:“我家暂时还能使用,所以并不着急。只是提前跟你们说一声就是了。对了,还有一点,我们可以购买更多的水吗?我家养的牲口较多。之前因为家里储存了足够的水,还能坚持。不过坚持道现在也快不够用了。” 战士想一想道:“这个好说。我回头就去申请了。你家情况比较特殊,用水多是肯定的。至少在进避难所以前,一定不会让你们太为难。话说进避难所之前,上面的意思是还会有动作。不过我不负责这方面,就不清楚了。” 水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楼顶泳池里面的蓄水,就算敖木再怎么暗中倒进去增加水位,可这一年都快过去了,水要是继续满着,就算敖珍当做么看见,张琳雅也要怀疑了。所以,眼下楼顶的环形泳池的水真的不多了。 这人吃马嚼的,还要灌溉无土栽培,哪一样不是用水多的?就算敖木使用除湿器,然后将收起起来的水进行蒸馏重复使用,也就无法缓解对水上面的消耗。 在这件事上面,就只能求助于官方了。 又过了两日,军官带着物资下来了。上一次发电设备是送水人员送来的,这次他们负责配送的除了各种食物外,还配送了报纸和一些小册子。 报纸上写的,不外呼是一些最新科研成果、民生信息,以及一些有趣的小文章,和过去地摊文学常见的类似奇闻趣事一类能够勾起人兴趣的读物。 这是除了广播以外,新形势的对民众的精神填充。 小册子则是类似宣传手册。里面有对避难所的宣传,还有避难所里面的基本生活模式、规则法律。还有一些对民众关于思想、道德上的约束和科普。有点类似于小学生的规范手册。不过是改成了成人版。 杨芜拿这个当睡前读物,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遇见感兴趣的,还会读给敖木来听。 “你说去避难所之前上面还能有啥动作。”杨芜趴在床上瞪着脚。 “不知道。”敖木将最近的数据整理好,用文件夹夹好。 “日子真不抗混。”杨芜瞪俩眼睛看着敖木,“之前还觉得去避难所离咱们挺远的,现在距离进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话有点歧义,敖木看他一眼,挤兑道:“这话再等十年以后再说。估计你又要说什么:“日子真不抗混,这才多久咱们就成避难所里老人了。” 杨芜抱着枕头笑,用脚丫子勾勾敖木:“过来。” 敖木看着那圆圆爆满的脚趾肚,一时没动作,杨芜挑眉道:“好看吗?” “不好看你还露着。”敖木走过去,坐到杨芜的身边,“真说起来,这辈子都挺不抗混的。真要是觉得时间快了,那就多做点足够未来回味的事情,也就足够了。到时候真等你老了不能动的那一天,慢慢回想现在所有,那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杨芜扑哧笑了:“你就那么确定咱们能活到那一天?” “……”敖木瞪了一眼杨芜,不明白为什么这张乌鸦嘴总是不说好话。 “别瞪我,我是说实话。”杨芜直接将脚丫子搭在敖木的肩膀上,“你看过《XX地球》吧。哪里就是有个剧情,整整一个避难所全部毁了。里面住着十多万的人口。一夜之间都没了。谁又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是那个倒霉蛋。” 敖木没说话,倒是回头看一看杨芜脚心的纹路。杨芜被他的目光看的莫名发痒。不禁缩起了脚趾。 敖木直接抓住脚踝,将腿分开:“人的遗憾有很多种表现方式。而满足感、幸福感的表现方式更多。比如我现在,想要睡你,随时都可以。那就是一种满足。要是咱们两个,都一直保持暧昧的关系,连句我爱你都吝啬于说出来。那真等死的那一天,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难道不是吗?” 杨芜用腿勾住敖木:“就好像,你现在想睡,我不让你睡的话,你是不是特别遗憾?” “不尽然。”敖木贴近杨芜的耳朵,轻轻笑了:“就比如现在。我最满足的,莫过于你在撩拨我。不是吗?” 二人耳语厮磨,在笑声中持续升温。 随后,发报纸这种事,就转为了送水的人员派发了。报纸是每周刊印两次的。有的时候送的都是最新的,有的时候来的晚了,就两周的一起发放了。 杨芜将这些报纸攒起来摞在一起,基本每一张都看过。结果后来敖玲带着吴丽丽淘气。用旧报纸折了纸飞机满屋子乱飞,杨芜看着又好气又好笑,后来就不再收集报纸了。 而就在时间进入十二月份以后,官方的动作终于开始落实了。 来年的四月份上下,就要开始分批次搬入避难所了。这边儿县里被安排在第二批,估计会很快。只是到时候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安排和准备太麻烦了。现在每个村子剩余的人口都不多,人员又太过于分散。 所以上面的意思是,趁着年前,就先让所有人集中起来。将行李、细软都整理好。粮食全部上缴,其他的可以带定量的东西。当然不能带的太多,如果有牲畜的话除外。 像是敖木的这个村子里,就先并入乡里。乡里那边,会由军队派遣人来收拾出来生活的空间,然后集中搬入进去。学校、曾经的饭店、旅店、学校、卫生所、乃至于乡政府、派出所,全部收拾出来给老百姓搬入居住。 一方面人口集中了起来,也方便了调配。另一方面人们提前准备好了,等到了搬入避难所的时候因为都做好准备了,也方便随时动身搬离。。 作者有话要说:敖木:我的小妖精会挑逗我了~ 第92章 敖木听见这个决定的时候当时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先生, 首先声明一下,我并没有不尊重上方决定意思。我们也愿意积极配合上面的一切选择。只是当前情况下, 对于我们而言真的不适合进行二段搬家。我们家多大您应该是有概念的, 我们囤积的物资也是相当多的。搬去乡里,然后再搬走,首先很难找到那么大的场地, 因为乡里并不大, 住全乡的人已经有些拥挤了。我们家连人带物再加上牲口, 搬运起来费时费力。” 敖木家的情况实属特殊,这个二段搬迁可以很好的避免到时候民众混乱。可显然不适合敖木。 军官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先开口安慰一下道:“放心, 咱们的这种情况, 一般都是特例特办。既然你觉得完全没有搬家必要的话, 那就暂且不搬。” 听这话,敖木心底松了口气。不过他也明白,只有他一个特例的话,就一定有一个“但是”。 果然,见敖木人点头了,军官才据需道:“不过如果村里其他人都搬离的话,村子里就只剩下你们一家了。那样的话,我们如果只为了你们一家就单独过来一次的话……” 可以说, 送一次物资还没有油钱和车辆损耗来的贵。可以,但是不值当。 敖木自然理解这一点:“不搬离是我们自己的决定。这里面可能涉及的任何损耗我会全部承担的。” 军官摇摇头:“没那么麻烦的。上方讨论出来的结果是,你们这里有足够的空间, 其他人搬走以后,你们氧气罐一类,占地较大的东西就可以先给我们搬走了。这样应该可以再空余出来很多的空间。然后我们一次性给予你们足够多的物资。争取让你们能够做到几个月以内不用再有任何资源补充。当然,如果未来日子里有超乎预料的事情发生,我们这里还是给你保留基站的,你随时可以通过电话联系我们。我们一定会及时为你们提供足够的帮助。” 有了这个保障,就算只剩下敖木一家留在这里,也足够放心了。 只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一家是注定要孤独了。 以前,至少村长没事会过来做一做,还有那些送氧气的人,过来等待氧气灌装的时候,还能一起聊聊天。 往后的几个月,他们一家八口就会仿佛被世界孤立一般的生活在这里。 敖木完全明白。 “这一点放心吧,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们这几天会整理我们现有的物资,再将未来几个月以内将会消耗的资源做一下预判。到时候会给你们提供一份详细的清单。” 既然要单独留在这里几个月甚至半年,那就必须做好准备。往后的日子里,军队、政府的人不会像现在这样隔几天就会来一次了。所以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等军官走了以后,敖木回头将这件事跟家里其他人说了一下。这件事敖木一个人就能做主。原因很明显,走也走不了。就算官方那里用军卡拉,以眼下家里面的屋子,估计也需要一个小车队了。到时候浩浩荡荡的搬去乡里,再二段跳搬去避难所。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 而既然选择留下来,有些准备,就必须提前做好。 之前的生活里,有的为了生活方便,物资有随便堆积的情况。眼下,就必须要尽快将这些物资重新分门别类。然后粗略算一下消耗速度。 当然,这个计算也不用太细致。真到时候缺什么少什么。敖木直接从空间里往外拿,在这家里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做戏也是要做全套的。 物资的重中之重还是水和牲畜饲料。这些消耗的快,而且还占地方。 水的话可以直接倒进楼顶的环形泳池,牲畜饲料就全靠堆积了。 这几天全家人都忙了起来,物资的整理、分配、预算,全部要在几天以内完成。 “这大豆粉要这么多的话,上面能有那么多吗?”杨芜看了一眼敖木写出来的列表。 “这就不再咱们考虑范围内了。他们有就准备上,没有咱们也有别的办法。不过咱们零碎的东西还是太多了。尤其是哼哼哒哒小时候用的这些,还有这些小了或是不打算穿的旧衣服。下回再等部队的人过来的时候,咱们再问问他们能不能把这些拉走,咱们都捐出去。” 敖木按着计算器,都有些头疼。他是真的不喜欢也不擅长这类东西。 总有人说这种家务事都是女人的活,男人不合适。敖木倒是不知道女人在这方面是不是有天生的天赋。但敖木能确定的是,这种事绝对是是人都不愿意干的。他宁可在医院加班两天,也不愿意计算这令零碎巴脑的事情。 他是真的佩服敖珍那样能把一切都安排井井有条的。 “种子要的是不是有点少了。我看咱们家种子都不多了。”杨芜又问道。 “这个我还有很多。有不够再往出翻。”这个当初建立温室的时候,敖木就在空间里放了很多,所以暂时不用担心。 “然后风力发电准备六个,备用干电池两个……怎么还有太阳能板?且不说这玩意还有没有用。就算有用,咱们不是还剩下不少吗?” 敖木摇摇头:“不一定。最近能见度越来越好了。我最近注意了一下,太阳能发电每天都能多一点。虽说不多,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太阳能板先准备上。就算暂时用不上,先藏起来就是了,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未来不论要去哪里,敖木都不觉得自己会永远呆着。就好像这里的这个家,不还是打算暂时放弃了吗? 所以,敖木打的算盘是,不光这里的一切都准备上了,未来可能再搬其他地方后,可能需要的东西也都准备上了。 这样以后不论是上天入地,只要手里又足够的物资,那就永远不到心慌的时候。 杨芜应了一声,继续翻看。二人商量着跟官方购买的数量。 这些东西,像是水是官方免费提供的。只要敖木觉得楼里面装得下,官方不会限制,要多少给多少。其余东西多少都要花费一点代价了。 好在之前敖木卖给部队不少副产品,存了不少钱。眼下卖的这些东西,差不多足够抵消之前存的东西了。 只是因为军队前来的成本变相提升了。他们以后再来取农副产品的物资数量就要变更成一个月一次了。如果极端环境下,比如大雪封山。为了敖木一家人去清雪不值当,就只能断开联系了。 其他的还好说,牛奶就必须全部使用上防腐剂进行保鲜处理了。 这些心理有了概念,准备起来就方便多了。 等军队下一次过来的时候,就正式组织村里人去县里了。村长还特意来这边儿做了一下午。这二年相互之间处的挺不错的,这忽然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你说这几过月的功夫,说长也不长。可现在这日子,多一天都挺难熬的。”周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有出息,家里头的东西多。可一家人住这边,肯定不方便的时候多。可你家东西更多,轻易不能离开。这种事啊……也就只能这样了。” 周二那边儿都替敖木上火,敖木本人倒是不太在意:“还行,就当给自己放假了,乡里头有卫生所,我在这边儿想看病都没有。还不用送氧气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说寂寞了,可也不见得完全是坏事。这种事,完全取决于看待事情的角度。 村长听了点点头。不过还是道:“那你们也多加小心吧!而且过几个月以后,来年一起搬进避难所就还能见面。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住的时候能不能分一起。你这有出息,家里人应该都在你身边。应该不会跟我们分在一块住。” 到时候,周二只怕就不是村长了。能不能当个小干部还是两说。 这事情发展的这么快,往后还能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 敖木只笑道:“我要是真分派去好地方了,那以后二叔再过来好吃的就更多了。” 这话一出,二人都笑了。 已经开始陆续搬了,村长作为村干部,要安排着,所以就最后走。 等到全村都陆陆续续进了乡里了,周二也该走了。 临走的时候,又来诊所看一看,走得不情不愿的,满满的不舍。 有道是患难见真情。苦日子里走过来的,感情都比较亲厚。 这人都走了,敖木穿上防护服走在村里的时候。整个村子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能见度已经好很多了。站在路上,已经能看很远了。 敖木去学校走了走。学校已经搬家干净了,里里外外又打理了一遍。 敖木去国旗杆前,因为学校的电源已经彻底拆除了。所以这里也没有灯了。 只是原本升起这面过去的那个战士已经牺牲了。接替他的两名战士估计临走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有国旗的存在。 抬头,还是一点朦胧的红。 敖木将过去降下来。带回家里洗干净叠好收起来。 没人知道,这个村子的小学里面,还能不能再有人看一次升旗。 因为现在,全村除了他们八个人,已经空了。 第93章 人都走干净的第二日, 军卡过来送来了许多物资。一家人光是折腾这个就忙了好些天。 楼顶的泳池洗刷了一下全部装满了。屋子里又放了不少水袋。因为只需要坚持到来年三四月份,敖珍倒是不太限制大家用水了。 自打发现哼哼哒哒两个小家伙会跑了以后。以及人就有意逗弄两个小家伙多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 这孩子开始走了以后, 身子骨就愈发解释了, 这身子骨一解释,长得就快,吃的也多。 敖木将硅胶婴儿餐具拿出来给两个孩子用, 训练他们自己吃饭。弄得敖珍在旁边看的都上火。 “这能行吗?”敖珍看着俩孩子拿着餐具让食物四处乱飞。 “你越喂他们越学不会。”敖木给孩子扶正了一下碗, 拦着敖珍不让她插手。 “可他们吃的太糟践了。”敖珍看着桌子上被甩出来的吃的都心疼的慌, “可就是咱们家吃的多了。你小时候也没见这么祸害啊。” “祸害不了,掉地上的都喂鸡喂猪。”敖木看着俩孩子一口接一口吃的正香,孩子们学的还挺快的。 敖珍看着糟心, 干脆不参合离开了。敖木等俩人吃完了, 将餐具收起来洗干净。 两个孩子明显还没吃够, 哼哼唧唧的还想要。敖木将玩具翻出来,让他们坐在地上的垫子上慢慢玩。 吴丽丽最近开始看书。这世道,也没有太多的娱乐,玩游戏看视频什么的,敖木给她规定了时间,等她发现没有时间可用了,自己就捡起书来看了。 一开始只是一些故事书、小学教材。从头看到尾有意思,敖木又随手给了她一本本草纲目让她看着玩。 结果这不过是无心插柳的无意之举, 竟让吴丽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三天两头的抓这敖木问东问西的。敖木又挑了基本比较记住的书籍给她看,中医西医都有。吴丽丽看的津津有味的,弄得敖木都不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有学医的潜力。 身为医生, 说句实话。敖木真的不希望家里的小辈学这个。太苦了,也太难了。 而且,付出跟回报并不成正比,反而会给子引来诸多麻烦。敖木能坚持到现在,一来是因为心底自己也说不清的那一分信念。这二来……也是做得久了,习惯成自然。那份治病救人的心成了他心里的底线,也就心甘情愿的就救治病患了。 当天晚上给兄弟俩洗澡。敖木跟敖珍一人一个孩子。两个孩子都致力于争抢水盆里的小鸭子,玩的不亦乐乎。两个大人只能随时抓这点,别让孩子一头扎进水里。 “要我说,丽丽就跟你学医也挺好。你多教教她。等以后进了避难所,她在正经雪这科。这当大夫的工作都稳定。累是累了点,可什么时候都能养活自己不是?” 对此,敖木没有直接帮忙做决定。 “看丽丽以后喜欢吧。要是喜欢自己就念了。咱何必给她安排。万一以后学伤了,不喜欢了?现在就让他当课外读物先看着吧。以后又兴趣自己决定。”敖木将打泡好的婴儿沐浴乳涂在哒哒身上。哒哒捏着小鸭子,随后就被身上顺滑的触感吸引了。低头摸着身上的泡泡。 这一点敖珍是不太同意的:“以前这么说是没毛病,那时候干啥不吃饭?可现在哪里一样啊?说到底,干什么也没有学医、当老师或是当兵来的实在。这是正经能吃饭的。以前要说喜欢,就是背个包满世界浪去,那也是自己乐意。可现在怎么着?你姐当初就是我让她去念的农业。现在不也用上了。我那也是没条件,你姐学习也比不上你。要不我也让你姐去学医了。” 老一辈里,只有我稳定、需求量高的工作,才是正经且稳定的工作。当然,这一想法不光光老一辈,年轻一辈也有。 敖木就曾经听同事说过。同事的表妹是自由职业者。就是在家接一些散活来做。一个月怎么也有一两万的收入,既能赚钱也不耽误玩。就是玩心大,让亲戚们没少操心给那表妹介绍对象。 结果介绍来的对象,基本没有能看的。要么长得歪瓜裂枣,要么一个月收入两三钱甚至更少。就遮掩个,介绍时候还一副表妹配不上人家的态度。 原因很简单。在老一辈人心里,长得较好,月入一两万的表妹,就是比不上那些月入稳定两三千的“老实人”。因为前者收入不稳定,而后者稳定且能过日子。人家不嫌弃表妹玩心大,就是表妹自己命好了。 当初敖木听这种话还没有多大的感觉。可现如今回头再想想。类似的想法不要太普遍了。 敖木本不想再看口。却又怕敖珍太过于执拗,强迫丽丽去学反而适得其反。 便开口道:“我大外甥女,就算这辈子什么都不学,就坐家里等人喂饭,我也养活的起。哪个当长辈的不想家里头孩子这辈子都顺风顺水的。要我说你也别操心了。操心也没用。丽丽还小,你安排再多她也不明白。万一大一大到青春期了。真因为这个跟你对付起来。我看你怎么办。” 敖珍的老思想多,而且根深蒂固。好在她还听敖木的。至少现在为止,敖木说出来的话,没有错的。 敖珍叹了口气,道:“那还是你跟琳雅商量来吧。左右丽丽还小。也不急着来。再说,谁知道她长大以后这世道什么样呢?” 现在不穿防护服和氧气瓶,连门都出不去。谁知道等孩子们长大了以后,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顺其自然吧。 给孩子洗好了澡,用澡巾擦干,再用小被子包好等水分散一散。 俩人一人抱一个,这还没出浴室,就听两个孩子聊起来了。当然,他们说了什么,两个大人是听不清也听不懂的。 “啾啾……”哒哒忽然喊了一声,伸手去抓敖木。 敖木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啥?” “揪揪……”哒哒再开口,这回发音更接近了。 “大姨,你听他是不是喊舅舅了。”敖木忙问敖珍道。 “是像,哒哒,再叫一声!”敖珍忙逗弄哒哒再叫一边。 这一次哒哒没能如愿,而是开口道:“讷讷!讷讷!” 敖木顿了顿,又问道:“是不是饿了?这喊饿饿呢。” “应该是。” 二人抱着孩子除了浴室,敖珍一手抱着哼哼,一手点一点哒哒:“就你嘴馋!” 随着两个孩子会说的词汇越来越多,每次开口说话又总会得到大人们兴奋的反馈。一对儿双胞胎开口会说的话越来越多。 哥哥话痨,不过渐渐的,叽里咕噜说一堆以后,人还能听明白其中几个词。弟弟话少一些。不过发音更标准一点。 丽丽有空会带着弟弟们一起玩玩具。敖木给准备的,不全是小汽车机器人这种印象里男孩该玩的玩具,也买了很多洋娃娃、模拟餐厅一类人气较高的玩具。这样丽丽、敖玲也能带着两个孩子玩下去。 没有大人的影响,小孩子喜欢玩什么,纯粹是按照自己的洗好。比如哼哼就喜欢抱着一只小泰迪熊不松手,谁要也不给。哒哒就对积木、有声响的东西更感兴趣。 有时候杨芜拿着一个小拨浪鼓在前面逗着,哒哒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出去好远。 等过了元旦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会说很多词汇,吃饭也相对干净了。 而这个时候的孩子,每天都会给人不同的惊喜。 杨芜有时候抱着孩子都舍不得松手,一边儿搬弄孩子一边儿跟敖木矫情。 “你说他们长不大该多好。”杨芜抓着哒哒的两只小手左右摇摇晃晃 。 “真长不大你就发愁了。”敖木看他们俩玩的挺开心,有些移不开眼,又怕被杨芜看见了挤兑。所以眼睛就在看与不看之间反复横跳。 “那我也养一辈子。”杨芜揉一揉哒哒的小脸蛋,“你看是不是越来越像我了。” 敖木嗤笑:“真喜欢孩子自己生去。” 杨芜伸脚提一下敖木:“我这不是夸你吗?” 敖木挑眉:“夸我?” 杨芜理直气壮到:“不都说孩子像舅舅吗?” “跟你什么关系。”敖木瞥他一眼。 杨芜有用脚踢了他一下:“这不是说咱俩有夫妻相吗?这都听不懂。还真纯直男。” 敖木心里一跳,转开目光不去看杨芜。 杨芜瞧见他耳朵尖有点泛红,低头对小哒哒道:“你看见啦?这就是你舅舅。不学他啊!咱们哒哒可乖了。” “该该……”小哒哒只是在学杨芜的“乖”这个字眼学不清。可听见敖木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在刺他。 敖木余光再度偷偷看一看这一大一小两个熊孩子。 是越看越像。 也许是生活在一起时间太久了,举手之间相互模仿。所以身上留下的行为痕迹差不多,生活习惯又相通。这生活在一起,就算长得不一样,气质、举手投足之间,看着也越来越响。 敖木跟杨芜相处久了,还斟酒越来越有所谓夫妻相了。 过了元旦,就要开始准备过年了。 今年家里牲畜多了不少。过年吃年肉的话,牛暂且不动,可以杀一头猪、一头羊和一头驴。剩下的其他就随便了。 哼哼哒哒最近腿脚越来越利索了,淘气的时候满屋子跑,家里大人们满屋子抓有时候都抓不到呢。 “你说今年咱们是不是就该开始给他们准备压岁钱了。” 敖木还在考虑是等到年底一块杀牲口,还是一只一只杀,把最好肉留在你那也烦上。就听杨芜问他这个。 “还能给钱?”敖木撇杨芜一眼。 “咱们不是有金银吗?”杨芜道。 在金融完全崩塌之前,二人将最后的资产全部兑换成了金银。这二年来二人用的地方也不多。 “意思意思就行。多了没用。”敖木道,“有那功夫,还不如跟他们多玩玩。” “可这是孩子们过年啊,”杨芜胳膊碰一碰敖木,“你都不想给他们留点深刻印象?” “他们还小,记不住。”敖木按了一下杨芜的脑袋,“你败家随便。不过你最好给自理留点未来的启动资金。避难所里面金融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贵金属的价值是永远保值的。” 杨芜胳膊碰一下敖木:“我真破产了你还能不养我?” 敖木也跟他胡闹:“那看你表现了。” “啧,没钱还不认老公了?”杨芜挑眉。 “现在咱俩是相互养,等你破产了,我养你的时候,你猜猜会是什么剧情。”敖木想一想,“按里头常见的剧情,囚禁?金丝雀?掌中玩物?” 杨芜被说的一身鸡皮疙瘩,伸手推了他一下:“咦,你这恶趣味,啥品味啊。” 敖木失笑:“我以为你又要说一句渣男看错我了。” 杨芜直翻白眼:“渣男那是夸你好吧。” 二人正相互打趣着,敖珍从进了诊所叫俩人,一头驴子下崽子了,赶快过去帮忙接生。 自打村里没了其他人,敖木二人也算是清闲下来了。再也不用早起。不论折腾的多晚,都可以睡到自然醒。看孩子虽说辛苦些,不过眼瞧着孩子每天带来的不同惊喜,二人也是乐在其中。 偶尔午夜聊天的时候,想想村里没有其他人,会有点寂寞。不过不要紧,自己的一家人,都还在。家里的小楼很热闹,欢声笑语不断。 也许,比末世前还要自在许多。 时间一晃。就到了一月份下旬,距离春节也没有几天了。 家里一天杀一头牲口,辛苦,不过每天都有新鲜的肉食。 可惜肺依旧是一家人比较头疼的食材,偏偏村长已经离开了,这玩意只能冻着,以后再看看怎么处理。 杀了羊以后,家里喝了两天的羊杂汤,还吃了涮羊肉。弄得人身上都多了一股子羊膻味。不过大冷的天儿,吃点羊肉身子骨从里暖到外,舒服极了。 这一大早的功夫,部队那边就打来电话,要过来再送一批物资。算是新年贺礼了。 听了这个,敖木叫来了敖珍,跟杨芜一块商量,回送些什么比较好。 虽说解放军里又规定说不收群众一针一线。不过敖木有军籍在身,也就是自己人了。这大过年的,相互送点东西,也不算犯规。 “正好家里肉吃不完。冻时间长了也不新鲜。”杨芜趴在桌子上,“不过咱们也不能送的太差了。要不干脆就一整只大腿的那种?” “咱家肉都切好了,哪还有一整只腿的。”敖珍道,“好肉有咱们舍得给。不过咱们不喜欢吃的,或是做不好的,也都一块送出去吧。驴下水我是不行。不过听老人说都是好东西。还有肺。洗的话浪费水,不洗你们还不肯吃。干脆送部队厨房,看他们炊事班自己做去吧。还有窝兔子能断奶了。要我说这一窝咱们就不算钱了,直接送给部队他们自己养。这样他们应该就不用上缴了。只要饲料够,兔子能生着呢。” “那就再送几只大兔子吧。咱们家兔子还是有点多。”敖木道,家里现在最能生的兔子一个月一窝。一年能下十一窝兔子。而小兔子半年就能繁殖,发育早的三个月。 除非结扎,否则现在母兔子多数都能孤雌生殖,就算公母分开都没用。 兔子数量实在不好控制,家里又吃不了那么多。 好在不论多少官方都要,只是价格多少的问题。 眼下需要解决的,永远都不是兔子繁殖问题,而是饲养问题。他们太能吃了。最好的饲料还是干草。可这世道,人种粮食的地方都不够,哪里还有钱给他们弄草吃。 也就是送去军队,他们能多想想办法。 “那咱们这兔子再少养点?”敖珍商量到。 “咱们现在就算一只没有,以前都已经卖出去那么多兔崽子了,进避难所里以后现买都成。”敖木写下一个简单的单子,三个人相互商量一下。最后再拍板。 等要送走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一直等到中午,军队的军卡才终于进了村里。 熟悉的军官一进诊所,都忍不住感叹:“这往常进村里,还多少能感觉点儿人气儿。这人一走,感觉村里更荒凉了。可亏着你们还能待下去。” 敖木给他们准备了热水。让他们找凳子坐:“好在我家里人多,还能呆住。再说,待不住还能咋办?这家里这么多东西屯着呢。” 军官喝口热水暖和暖和,转头四处看看。诊所除了药柜还保留着,其他地方基本都堆放着东西。本来就是车库改装的,眼下看着更拥挤了。 “差不多出了正月就可以安排陆续往避难所搬了。到时候你们要是着急,可以安排先一步安排进去。省着到了后面手忙脚乱的。”军官道。 “这都好说。家里该准备的基本都准备了。随时装车就能走。”敖木早在村里其他人搬去乡里的时候,就把家里打包好了。 “那就好。”军官点点头,随后让一名小战士从搬来的箱子里拿过来一个二尺多宽的小电视,“对了,这回有好东西给你们送过来。” 看见电视,敖木都是一愣:“有电视可以看了?” 军官笑着点点头:“能看了。是卫星电视。之前因为第二个太阳,辐射影响了卫星信号。所以所有关于卫星通信方面都有很严重问题。现在辐射影响越来越小了。关于卫星信号上面也做了新的革新。这电视上头自己带着接收天线,在楼里应该可以正常使用。用这电视应该可以看春晚了。” 以前从来没觉得春晚有什么,就算不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自打末世以后,别收电视,听收音机都是一种相对麻烦的事情,能够看实时的影像资料更加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而且,有了春晚,才感觉真的过了一个年。 敖木自然知道一个卫星电视机对于现在来说是多么奢侈和重要。伸手将电视接过来。电视是厚重的老式电视。很有分量。放在桌子上仔细看看,做工还是比较细致的。 “这就太贵重了。”敖木不禁道。 “也不算贵重,这也就是在外面还能用上。有进了避难所,几乎就接收不到卫星信号了。这个要么限制,要么拆了去做别的有用东西了。”军官解释道,“只是今年中央那边儿下达的决定,争取让每个人都看得上春晚。这不正好人口都集中起来了吗?人都放一起,看个卫星电视倒是不难。 咱们乡里,现在也就你一家留在这边。我看配额上还有剩余,就给你们送来了。另外还有两个充满电的蓄电池。大年夜里就不用省着用电了。还有水、罐头、米面一类吃的。还有包好的饺子。你家里有三个孩子,上面给拨了三套衣服。还有一罐奶粉。最近上面奶牛养殖已经恢复初步规模了。也开始恢复奶粉生产了。现在配额是不多。不过等进了避难所,最多三五年,发展起来就不难买了。” 也许三五年后,牛奶依旧是半奢侈品。但只要舍得花钱就能买到了。不像现在,有钱别说买不到,估计哪里有都不知道。 家里有奶牛,可以喝新鲜的。不过现成的奶粉耐放。随身携带也轻便。这回零碎巴脑的送来了不少东西。多数是从乡里那边,其他人物资里头分出来的。还有部分是根据敖木家里情况,特意准备的。 比如用水上头。敖木家里养的牲口多,水资源消耗打。这一次来了两辆送水车,再一次将敖木家楼顶的游泳池灌满了。现在不光是不用节约用水,甚至还能在离开之前,将家里里里外外的清洗打扫一番。包裹温室牲口圈都可以。可谓是贴心。 已经一两个月没有见外人了。敖木就留下他们多聊了一会儿天。一边聊天,一边将他们送来的物资分门别类的放好,方便储存。 “现在避难所里面的设施基本都完成了,核电站需要几年时间。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建立的核电站还需要三年时间完工。不过为了满足核电站对电力的需求,建立核电站的避难所里面,还建立了一个所有避难所里最大的一个发电站。所以,在核电站投入使用之前,避难所里面依旧可以享受之前宣传里的用电标准。”军官简单介绍了一下避难所的进展。 第94章 核电站的建立本身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眼下为了建核电站而先建立一个大发电厂,听着也许有些好笑, 不过长远来看却是一件好事。 核电站的建立, 需要的空间、条件又很多。短短三五年内就完全落成,这已经是一个奇迹的速度了。 “那避难所上面还会安置风力发电备用吗?”敖木问道。 “这是肯定的。万一有不可抗力事件发生,核电站一定要紧急关停。若是备用发电厂不能及时发电, 还有风力发电作为备用电源。只是到时候修缮和维护都将是一笔大费用。这个, 就需要以后慢慢来研究了。不过眼看就要搬入进去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总有法子解决。” 又问了一些关于避难所,册子里不会写出来的问题。敖木心里能有个数。这时候,敖木脸养的牲畜都公母分开了, 避免继续大量繁殖。等往后进了避难所, 再行安排。 兔子已经有无性繁殖的情况发生了。不过生产下来的幼崽死胎居多。将雌雄完全隔离以后, 除了雄兔攻击性抢了些以外,大幅度来看数量是控制住了。 几个士兵留下了喝了半晌的水,临走的时候敖珍带头,将提前准备好的年货硬塞给他们。他们不收,就直说是敖木这个有军籍的战友捐赠个人物资给战友们过年添几道菜。 一些现成的冻肉、下水。还有两窝刚断奶的小兔崽子。 军官们载着机车物资前来,却也算是满载而归的回去了。 这水一多。当天晚上杨芜就拉着敖木洗了个鸳鸯浴。 楼里头浴室许久不用的浴缸清洗出来。二人进里一泡就是一个多小时。 用了许久的折叠浴缸。此时躺在陶瓷浴缸里头。杨芜四处踢一踢,不禁感叹道:“还是折叠的舒服。不过这种的更干净。你过来点,我还能吃了你。” 敖木还在想着避难所的事情, 二人颠倒着泡着。浴缸足够大,二人补贴进,在浴缸里相互都碰不着。 “我在想进避难所以后咱俩怎么办。”敖木道, “你就没想过,养殖在四层,医院在一层。咱俩中间隔了两个生活区。” “那又怎么了?”杨芜反问。 “不想我?”敖木瞥他一眼。 “不想。”杨芜一条腿从泡沫里伸出来。泡沫赋予了整条腿别样的光泽。敖木瞧着那匀称的腿型,和微曲的脚趾,不觉有些移不开眼。 “没心没肺。”敖木评价道。 “不管去哪儿,要是真想见面,就是天边而也能遇见。再说,里头不是说恢复网络了吗?咱们有手机,随时打视频就好了。还是说你舍不得网费?” 里面可以恢复网络,不过因为眼下基站的代价较高,价格也不会便宜。 不过就算再贵,以敖木现有的条件也没什么。 “那跟见面一样?”敖木伸脚提了一下杨芜的腿。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粘人的时候。”杨芜嘿嘿一笑,说了个歪主意道:“可惜了现在情趣用品少了,我以前听说,情趣用品还能定制的,比如器官、口型、甚至某个地方都可以定制出来。啧……这么一想,这简直是异地情侣福音啊!” 敖木听此言顿时脸就红了。黑着脸抬腿又提了杨芜一下:“你脑子除了这个还能想什么。” 瞧着恼羞成怒的敖木,杨芜只觉得他越看越可爱。 不觉躬身慢慢爬到了敖木面前,身体覆盖在敖木的身上,低下头轻轻亲了亲他。 “所以呢?除非咱俩不去,不然肯定是要分开的。你要是真舍不得我……”杨芜双眼微眯,“那就趁着还没进去先稀罕够不久得了。” 敖木伸手将杨芜抱进自己怀里。嗅着他身上刚刚沾染的沐浴露的味道。 这么会撩人的小祖宗,他哪里舍得让他离开自己视线一刻呢? 大年夜里,一早上家里就盲开了。去年哼哼哒哒两兄弟还只能吃一点辅食,现在多数食物都能吃了。随着会说的话越来越多,还学会了爬楼梯。兄弟俩没事儿的时候在楼里你追我赶好不快活。弄得敖珍不得不发动一家人,将家里所有带棱角的地方都用海绵或是软布包上。楼梯的栏杆也用绳子帮一下,千万不要一个没注意孩子就从空隙里掉出去了。 孩子们玩得疯,可就苦了看孩子的大人了。 敖木给给敖玲一个溜娃神器,将像个小家伙的胳膊拴住,一头绑在敖玲的手上。这样,敖玲跟吴丽丽俩人看孩子的时候难度能小一点。小孩子新陈代谢快,那活力就仿佛赢不玩一般。眼下拴住了,能让他们在可控的范围里头玩,敖木等四个也就能有足够时间准备年夜饭了。 敖珍刚洗好了水果递给杨芜:“这个先给你妈他们送过去。跟你妈说一声,让着点孩子,别打起来。” 杨芜端着果盘瞧瞧里面。温室里种树有的开始结果了。有的结果早的,都被做成了罐头或是干脆动了起来。眼下还有不少新鲜结下来的。因为温室里头温度稳定,敖木又特意给里头做了升温和大幅度补光,这果子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杨芜拿了一颗草莓先塞进嘴里,回头上楼。敖木就抱着肩膀倚在门框上看他。 被抓包的杨芜对他笑一笑,问他:“吃吗?” 敖木看了杨芜两秒,张嘴等候杨芜投喂。 杨芜顿时笑的一脸得逞。想一想,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探头过去喂敖木。 敖木当即侧开脸,又不禁回头偷看含着草莓的杨芜。那鲜红的草莓映着杨芜的纯色更好。 不知道现在亲上去,那上面是不是还沾染着草莓的味道。 咽口口水,可这厨房里还有其他人,敖木实在没脸挡着别人面亲下去。 见敖木躲避,杨芜也不孬,将草莓嚼一嚼咽下去,笑道:“别后悔啊。” 就因为这一句话,一直到年夜饭的时候敖木都在想那一颗没有吃到嘴的草莓,以及那两片没能得到教训的唇瓣。 今年因为多了两张小嘴儿,准备的吃的就多了一点。两个孩子长得壮实,胃口也大。不过给他们吃的也都是清淡的。哥哥哼哼一边吃一边跟桌子上其他人聊天,虽说吐字不清,很多时候让人云里雾里的。可桌子上其他人也喜欢跟他应声。 弟弟小哒哒就更加专注于吃了,尤其喜欢吃肉,敖珍几片肉喂进去,哒哒小嘴嚼几下就咽下去了,然后挥着小手表示还要。 敖木也怕两个小家伙积食。看着吃的差不多了,就让敖珍先别为了。 “今天过年,喜欢就多吃点吧。”敖珍心疼两个小外孙,不禁跟敖木争取道。 敖木也是哭笑不得:“小孩儿肠胃弱。倒不是舍不得给吃。万一积食了肚子疼咋办。总得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过年。” 这年夜饭吃一半了,春晚才开始。打开电视,信号确实很好,不过像素没有以前的网络电视和数字电视好那么清楚。 不过即便如此,看着电视里头妆容精致的明星们挨个说着吉祥话,这心里头也舒坦。 去年就没有春晚看。甚至于有没有春晚敖木都不清楚。 虽说过去总吐槽春晚一年比不过一年。可这没有春晚的新年,还是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时间进入倒计时,一点一点。当春晚开始的曲子响起来的时候,敖木将筷子都落下了。 过去,春晚一直都是春晚的背景音乐。 而今年,久违的春晚,是今夜的主角。 开场并没有看见主持人,还是一个小纪录片。 延续了前年记录灾情,只是后面,多了一些伽马射线、火山爆发、地震海啸、核电站爆炸等各种灾难的集合。 虽说其中许多镜头还是卫星拍摄下来的相对模糊的影像。可一路看下来,依旧让人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敖木知道这事套路,甚至一看开头就知道结尾,这并不新鲜。可是当他看到那为了躲避灾难而流离失所的人们,以及那以肉眼可见速度烈焰并喷涌出熊熊岩浆的时候。心里依旧在期盼着奇迹的到来。 很快,混乱的人群中,出现了奇迹一般的军绿色。救援、疏散、人群安置。 大人们劫后余生的庆幸,孩童们尚不知事的哭声,都显得那般动听。 随后,便是避难所的宣传片。从第一锹土挖出来,直到在地下挖出一个足够保护所有人安康的避难所建立。 许多关于工人们的采访剪辑到了一起。从他们的口中,一个避难所的建立渐渐完善。里面的现代化设备逐放置,从一个空架子渐渐填充成了一座繁荣的地下城。 这,就是人们生存最后的希望。 莫说是敖珍这样心态容易被带动的感性的人,就连敖木也不禁长须口气。 只要文明的秩序还在,那么人类这个种族就还能继续繁衍下去。 未来,还有无数的奇迹和希望等着他们。 这一年的春晚,只有三个小时。甚至连零点读秒你都没有。 不过内容上面还是十分丰富的。不论是歌舞升平,还是灾后希望。各类节目穿插其中,足够热闹,也足够精致。 敖木将所有节目都录了下来,当主持人宣布春晚结束的那一刻,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第95章 饭菜早就凉了, 大家差不多也吃饱了。 当杨芜趴在敖木肩膀上嘟嘟囔囔的时候,敖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小混蛋趁他不注意又喝醉了。虽说他喝醉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将杨芜抱回了诊所, 诊所朦朦胧看着周围的一切。 敖木给他倒了杯水, 为他吃了护肝的药:“难受了吧?教你再喝。” 这一次,难得杨芜没有耍酒疯。 看着周围环境半晌,再看看敖木:“咱们要搬家了。” 年后最多一两个月, 就要开始往避难所搬了。 “嗯, 搬家了。”敖木给杨芜脱衣服。 “想家怎么办……”杨芜窝在敖木的锁骨上蹭一蹭。 难得他能乖乖的撒娇, 敖木道:“想家了,我就带你回来。” “好麻烦。要是能把家装口袋里带走就好了。”杨芜闷声说着,想一想又道:“要是能把你装进口袋里带走就好了。” “好, 我就在你口袋里。”敖木眉眼带笑的说到。 “装进口袋里……不听话就弹你屁股。”杨芜越说, 笑容越变态道, “你说,要是弹小丁丁上,是不是一下就爆了。” “……”果然不能对醉酒的杨芜报一台大的希望,“舍得吗?” “什么舍不得。”杨芜反问。 “它没有了,你用什么?”敖木笑问。 “你用我的就行了呗。”杨芜睁起眼睛精神了许多,“我用你的,你用我的。你躺平任C,你小菊花还是新的呢。我都没用过。你抬腿我看看。凭啥我的东西不给我用。” …… 看着不反攻不罢休的杨芜, 敖木伸手将人捞起来按在床上:“你喝醉了,乖,睡觉睡觉。” “为啥不给我看!”杨芜显然没那么容易放弃这一话题:“凭啥不让我看!嫌我小吗?你看看一点都不小。” 一把抓住杨芜内裤的敖木翻身将人抓住:“再闹你明天就别想起床了!” 这个的威慑力显然更大。杨芜听后冷了两秒。 嘴一撅道:“你就馋我身子是不是!你下贱!一点都不爱我, 就知道睡我!” 没力气的小拳头一拳拳打在敖木身上。敖木也任由他胡闹。 没喝醉的杨芜再怎么胡闹也是有底线的,和醉酒以后杨芜怎么闹就只能捧着。 “小傻瓜,我我爱你怎么会馋你。”敖木拉住杨芜的一只手亲了亲,“我有多馋你,就有多爱你。” “男人在想睡人之前说的话都不能信。”杨芜嘟囔道。 敖木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诱惑的说到:“那我不在意。就算你骗我也好。多说连句爱我怎么样?” “爱我?”杨芜眼睛里多了几分朦胧。 “我爱你。”敖木半引导,半告白的说到。 “我爱你……”杨芜学着敖木的话。 那一瞬间,敖木死在当场的心都有了。 哪怕知道杨芜是犯二,哪怕知道这三个字杨芜清醒的时候,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可单纯听着三个字,就足够点燃敖木心底所有的激情。 哪怕被这份热切烧的粉身碎骨,敖木也甘之如饴。 “我爱你。” “我爱你。” 两个傻子抱在一起,没多久就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谁都没提,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酒精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这个年过的精彩且热闹。后面就是有些漫长的等待了。 这段日子里,家里每个人都十分珍惜现有的每一天。因为等他们搬走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所以,现在还在这个家里,那么不论想要什么、有什么需求,每个人都不会委屈自己。想做就去做,想要的就去索取。 想吃什么、用什么、玩什么。都没有限制。这仿佛就是一场最后的狂欢一般。让心底没有丝毫的遗憾。 温室的作物收割以后就不再播种了。只是可惜了还有那些果树。牲畜能装笼子里的,全部装进笼子里,剩下的也都栓好了,随时牵着就能走。 每天一家人都会围在一起听一会儿广播,听一听最新发生的事情。 伴随着时间流逝,全省各地都开始准备动员起来离开暂时所依赖的地方,进入避难所。 三月份下旬的时候,第一批人员开始往避难所里面搬去。敖木所处地区是第二笔,不过按照提前说好的,会比其他人早搬一点。 等到了四月份中旬,才开始宣布第二批人员开始搬入。 而此时,敖木家里里里外外全部收拾妥当,只等着离开了。 军队先派前来三辆军卡。一边搬运,一边重新对敖木家里所有的东西进行一次评估。只要没有危险物品,箱子里头究竟装着什么,他们不会管,也没有精力一样一样的检查过去。 等前后做好了评估以后,军官默默拿起电话,又跟军队叫来了四辆军卡帮忙运输。 要不是这样,敖木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家里竟然又这么多的东西。 带着军官去了种果树的温室里头。 敖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这些有的还在结果,有的果子还没熟。就扔在这里死了的话怪可惜的。可搬走飞的力气也挺大。或者干脆挖了带走。您看这带走吗?” 军官看着种了慢慢一个温室的果树,沉默半晌,拿出电话打给上方商议。 要知道,即便是避难所里面,也没有多少果树。仅有的那些,也只能提供给少数人。比如老人、孩子,以及在重要岗位上的人,给予特别补助。 这么多或者的,甚至还带着果子的果树。其价值甚至超过了那些牲畜。 亏着敖木将这些隐瞒的这么干脆。 等了将近五分钟,军官才道:“能带土拔出来的就拔了。剩下的……我们人多,连缸搬也行。就是你们这地道不够大,还需要向外扩建。” ……大可都是半人多刚的大杠,不算土的话一个一口缸也一两千斤。 也是这时候,敖木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家这些果树的价值。 “这得话不少钱吧……”敖木抽着唇角道。 军官道:“上面说了,还是希望您能用果树做叫唤。我们把这些果树给你搬进避难所里,收取其中三分之一就行。其他搬得东西就不算钱了。权当附赠。” 可见上方对这些果树的看重视程度。 敖木完全授权他们自己折腾去了,回头上楼看看家里其他人。 敖珍敖玲两个老姐妹此时正抱在一块哭。虽说都很期待避难所里面的日子,可眼下就要走了,心里难免不舍。俩人相互安慰着。 吴丽丽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哭,只是抱着两个丽丽看着一下子空了许多的家里有些迷茫。 杨芜窝在沙发上吃着冰棍,这是前不久自家人自己做的,用牛奶和鸡蛋做的,里面还加了草莓,滋味不错。杨芜津津有味的吃着,瞧见敖木进来了,还招手让他过来一起吃。 敖木坐在杨芜身边:“该搬得都搬了?” 杨芜点点头:“那群大兵力气可不小,三下五除二就把三两军卡都装满了。地下室还有不少。不过得等新叫来的军卡到位。” 因为预料道敖木家里东西多了,所以过来的军人就有二十人。 只是他们人手是够了,可军卡没带够。 “你光闲着了?”敖木撇杨芜一眼。 杨芜将自己手里吃一半的冰棍塞敖木嘴里:“我不忙着吃吗?” “懒死你的了。”敖木靠在沙发背山个,抬头看着天花板。这藻类还被养的很好。到现在为止,还在不停的制造着氧气。 家里多余的风力发电都拆除了,不过还会留下两个风力发电,和一只没动过的两个太阳能发电。这里面的点灯会一直开着。有风力发电发电,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灭。 走之前,他们会给这些藻类喷洒足够的水,而之前张琳雅铺设的水循环里,也会定时定点的喷洒水源。 这里会尽可能的保持循环。不过能坚持多久没人会知道。 敖木跟杨芜一定会回来。哪怕是回来看一看。 只是等到回来的时候,这里种植的藻类还能活着多少,或是还有几盏灯亮着,就不得而知了。 走之前,他们会尽可能安排好一切。 但愿回来的那一天,这里一切如旧。 眼下,还真的就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二人靠在一款,耳边是敖珍跟敖玲俩人相互安慰的声音。这屋子里空气不算好,窗户都封死了,所以并不明亮。 可他们一家人,在这个小家里坚持了两三年了。 在这个家,他们将小哒哒和小哼哼养到现在能走能跑。有太多回忆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敖木真的不想走了。 可既然决定搬走,就不能回头了。 新的军卡来了,单独空余出来一辆车用来装敖木的树苗。那些比较小的树苗直接连根拔起,带着土用保鲜膜包好了运走。有五颗当初买树苗的时候就买的十年大苗,眼下早已经在缸里头根深蒂固。硬拔弄不好会连同根部弄坏。可杂碎大缸也得不偿失。 所以将地下的通道挖大挖矿,二十个士兵拿木棍子搭了个架子,硬生生将大缸抗除了温室送进军卡。 光看他们一步一个口号的喊着,敖木瞧着按被套上巨大塑料袋的树。 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这棵树还是该心疼这汗流土里的兵哥们。 第96章 东西搬上军卡, 家里最后一点东西也搬上了军卡里。 敖木拖家带口的上了车,最后看一眼里里外外锁死的家中。叹口气还是走了。 车厢关闭, 外面什么一概瞧不见。 丽丽许久没坐车了, 有些晕车。敖木给她扑了个小毯子,让她躺一会儿会舒服一点。哼哼哒哒从来没坐过车,此时车子摇摇晃晃的, 还让他们感觉很舒服。这一路上两兄弟嘴基本没闲着, 咿咿呀呀的相互聊着天。 车子兜兜转转了将近三个小时, 才终于到了即将前去的目的地。 因为看不到车子外的情况,走到哪里根本不清楚。感觉到车子停下来以后,半晌都不见人过来开门。 敖木几人谈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又觉得车子动了, 却没有听见引擎的声音。 杨芜感觉了半晌, 才道:“咱们是在下降,可能是在做电梯。” 敖珍一怔:“电梯?那得多大的电梯能把整个军卡装进去?” 敖木倒是不会觉得奇怪:“咱们要去的是避难所,里面至少要住二十万人的。光是进出就会十分麻烦。有一个大型电梯方便运输也正常。” 下降足足持续了五分钟。让原本不晕车的几人也开始晕车了。正犯恶心的时候,下降终于停下来了。车子被重新发动,又开了五分钟方才停下来。 这一次,车厢终于被打开了。外面灯火通明,入白昼一般。 敖木先下车,抱下三个孩子, 再将其他人扶下来。 三个孩子头一次出家门,四处看一看都有些害怕,只能缩在家长的怀里, 然后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这时候,一名上尉军衔的战士带人过来,先是敬礼,道:“欢迎来到H省一号避难所。你们的工作区、生活区和营业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会暂且安排你们去食堂用餐,然后再逐一安排你们带来的所有东西。” 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到了这里,尽快安置才是该做的。 先是一块去了食堂,此时食堂空落落的,眼下没到饭店,食堂里有饭,还是专门给他们做的。 这边儿用的是分餐制,用餐盘装好了的饭菜,想吃什么打一份就是了。几人打了饭围坐在一个桌子上。 这一顿饭四菜一汤,滋味不错,还有新鲜肉类在里面。不论是第一餐故意给好的,还是这里面就是这样的伙食,对于几人来说这条件也是极好的了。 吃饭的时候,敖木看了一眼餐厅的装潢。是末世前最常见的餐厅装潢,而这样的餐厅,整个四层避难所一共有十个,每个餐厅大概能容纳一到两万人。这样,就算整个避难所里有二十万人,也能同时吃完饭。就算是四十万分,分两到三批吃完也没问题。 杨芜吃了口肉,鼓着腮帮子嚼着:“我是没想到还有能吃到工作餐的一天。” 敖木将一个两指打小的小花卷塞进他嘴里。 等吃的差不多了,有工作人员送过来一个小果盘,里面装着几颗草莓和圣女果,还有三小杯饮料。 “这是给孩子们的。”穿着工作服的女人笑的很温和。 这东西敖木自己家常见,就是大人都吃腻了了。可在当前这世道上来看,这个是绝对的奢侈品。 杨芜拿起一小杯,用勺子喝了一小口。 “有点像大白梨。” 就是那种添加剂勾兑出来的饮料。不健康,倒也算不上对身体有害。这个是敖木家里没有的。之前汽水儿都喝的差不多了。就算空间里还私藏了几瓶,眼下轻易也舍不得喝了。 饮料的杯子很小,敖木没让两个小的喝,就全给了丽丽。 两个小的手里都抓着吃的,往嘴里塞得可欢了。 等吃完了,又做一做。才又有人过来引着几人坐上这避难所里头的电动车,先去最底层的种植养殖区。他们带来的果树、牲畜圈都在这边。 眼下军卡已经送到了。这些安置要本人在场亲自看着其他人搬运。 电动车有窗户,这时候,一家人才真正有时间好好观察一下这避难所里面的情况。 避难所里,会模仿外界有白天黑夜。灯光都是完全模仿太阳的灯光。即便是消耗大功率的用点,也保持住了跟过去类似的能见度。 第一层的避难所,就有二十米的高度。只是前去避难所内部大型电梯的路上,敖木就看到了好几栋楼。因为高度限制,这些楼层最高也就六层。因为人员填充的较少,其中大部分房间的灯都是灭的。 所有人会分四批进入这里,到时候那一盏盏灯会逐一亮起来。 道路的两旁,有着很多现代化的设备。有的连敖木就叫不出是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将会有着类似外面一线城市一般的繁华和形容。 以避难所的形式存在着。 下了第四层。第四层只有十米高左右,即便如此,里面的建筑也普遍是三层楼。总体东西分开。东面占地面积三分之一,主要饲养牲畜。不过预计两年以内都不见得能填满。右边是植物种植区。其中植物、水果、畜牧饲料的种植比例分别是5:1:4。这样的种植面积,足够供给整个避难所里面对食物上的消耗。而畜牧消耗也是一大难题。眼下还能有空间富裕出来,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电动车从大电梯里出来,一路先驶向给敖木家中分配的养殖场。 “为了方便你们的养殖,上面决定给你们派遣了两名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协助你们养殖。当然,我们不会干扰你们在养殖方面坐下的决定。如果未来饲养面积增加,需要增派人手的话,我们也会帮忙招募人才。同理果树那边我们也会安排专业人员。这一点我们基于爆长他们生长、繁育方面。所以还请你们能够理解。” 那战士带着几分抱歉的说到。 这些放在现在是绝对的贵重物品。其实,就算上面直接将这些东西归为国有资产也不为过。毕竟以国家的角度而言,他们能够更加明白怎样保护这些珍贵的动植物。 敖木点头道:“我完全能理解,我们也会配合你们工作。那咱们卸车吧。别让牲畜放车里太久。” 解放军帮忙将牲畜全部搬出来,牲畜们从来没见过外人,这一路上,有一只叫起来,其他的牲畜就都跟着炸了毛。无奈敖木几个人过去安抚一下这些搬家的可怜虫们。 分配给敖木的是室内牲畜圈,一共分两层。每个圈里面养什么,都已经用挂牌标志了,眼下只需要将牲畜塞里头就可以了。 敖木也注意到了,每个圈里面养什么,并不是随便安排的。比如养鸡的圈里面,喝水的是滴流样式的,鸡可以去啄这喝水,大大的减少了水资源的浪费。 鸭子和鹅的圈里面,还有一个不小的水池子。这水池子里头又清洁装置。清洁过后,过滤出来的粪便也会用于种植。 牛羊一类饮水方面用的是用舌头舔舐才会出水,甚至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舒适的窝。 而喂食方面,基本都是半机械化,有一个专门的传送带,只要将饲料放在传送带上,饲料会自动送到牲畜圈外,基本山探头就可以吃到,十分方便。 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熟悉一下圈养的规律。再看牲畜们基本都安定下来,开始吃食了。 敖木胳膊碰一碰杨芜,笑道:“你多看着。这些往后都是你的了。” 杨芜调侃道:“你当是后宫佳丽三千?” “你不偏偏独宠我一人吗?”敖木也跟他胡闹。 二人笑在一处。 敖珍不禁感叹一句:“这些以前也就在电视里头见过。也太高科技了。” “所以说是现代化养殖。”敖木拍拍敖珍,“咱家现在也是趁养殖场的人了。” 在末世前,开养殖场也许还要承担会赔钱的危险。可放在现在,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对了,我马呢?”杨芜这时候才想起来。 敖木看向引领他们的兵哥,兵哥从平板里头查了一下,抱歉的笑道,“你们定下来的两匹马在隔壁马场。咱们基地总共就有五只,你们养的一对马已经在怀孕待产了。考虑到母马的生产环境,就暂时没有换。你们可以过去看一看。等生产以后,小马情况好转再接过来。马圈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用。” “那咱们就有三匹马了。”杨芜伸胳膊碰一碰敖木。 “那怀孕的母马还能骑马?”敖木发出了灵魂拷问。 “应该不影响吧。”杨芜也不懂这个,“对了,咱们这里让把骑马当交通工具吗?” 兵哥听他们说话只觉得好笑。听杨芜问这个,道:“不是不行。不过要额外增加一点费用,来用于清理牲口排泄带来的污染。价格应该不会太贵。” 其实外面看看上去,还是十分现代化的,这时候骑马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且因为是封闭的地下,在环境的清理上要比地表上心太多。 敖木胳膊碰了一下杨芜,几人随后前去果树种植的地方。 那些用大缸种植的果树已经用叉车送进果园了。 敖木家里的果园不是很大,周围用铁栏杆围起来。四处布满了监控,这样就不怕有人会入侵,伤害或是偷盗果树。 大树苗已经连头缸放进最里面了。然后其他地方,错落着至少三米间房的铁制种植篮,这是在争取每颗果树都有足够生长的空间。 这里面,更是多了一些各种用于检测的现代化设备,随时关注果树们的生长环境。 看着士兵,可种植果树方面的专业人员在忙碌着种植,敖木几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观望着,三个小孩儿看着有些犯困,两个小的更是窝在大人的怀里睡得香香的。 以后因为家里人手不够,敖木就没要私人的种植园。张琳雅直接以专业人员入职种植,资信待遇都不错。敖珍就直接帮着杨芜管理养殖场,顺便跟敖玲带孩子。 这两处看完了,有给他们看了一下在四层给他们准备的宿舍。是一个宿舍套件,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这个只是宿舍,他们在第二层有分配的房屋。因为敖木全家都属于贡献较大的人才,敖木本人又有军医的职位。虽说住不进军区大院,可家庭配置还是很好的。 看完了宿舍,一行人上了二层去看他们分配的房屋。 是一个四室一厅的复式。二层大概十五米高,一共五层楼。敖木家里一栋住宅楼里,一个单元的三楼和四楼,总面积二百平凡。八个人居住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从空间分配来看。敖木看得出是官方考虑到敖木跟杨芜两个大小伙子以后要结婚成家,然后再生子,所以空间给的很大。他们那里知道,敖木跟杨芜两个人就是小两口。 不过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他们三个长大以后总要结婚。丽丽往出嫁的话好说。要是不嫁出去,或是以后招婿,这家里头的空间还稍微有些显小呢。 不过居住环境倒是不错,小区里绿化、采光也很好。避难所里面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种植转基因植物,让这些植物们能够更好的生存,多多进行光合作用。 等居住条件看好了,接下来就是敖木的工作环境和三个孩子的上学情况了。 两个小的还不用操心,丽丽学业已经耽搁快两年了。 眼下学校已经开放了。第一批入住的孩子们已经开始上课了。敖木等人正好可以去参观,一下。然后让丽丽做个入学考试,看看她适合念几年级,然后分配班级。 末世以后的教育无意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避难所里面在其他的方面都做得十分细致,更何况学生方面。 学校的面积很大,打到敖木看一眼就知道,当前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孩子。 也从学校的面积就可以看出官方的心思。往后这孩子上头,一定是多多益善的。 不过看避难所里这么好的环境,以后要是再增加些福利,孩子们的出生率应该可以很快提升上去。 几人坐在接待室里头喝口茶,丽丽被学校主任带走去做一下入学考试。 两个小的刚刚饱饱的睡一觉,敖珍还在逗弄两个小家伙:“以后咱们就在这里上学好不好?” 俩孩子哪里懂得这个,只跟着牙牙学语的说着:“学学!” 敖木看着茶汤,闻闻茶香。显然是几年的陈茶。算不上好喝。不过喝着也比没有味道的白水要好。 过了半个小时,主任才带着丽丽回来。笑道:“这孩子有点片刻。单科成绩的话上六年级也没问题。可数学不是特别好。要不就让她先念四年级吧。看成绩,要是不行再给她念跳级。” 丽丽如果没有单个学业的话,现在也刚好是到了上四年级的时候。 没有从二年级重新开始,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还是因为敖木几人坚持教丽丽才有的结果。 敖珍听乐,抱过吴丽丽用力的亲了一口。等再过两天他们完全适应了,就送丽丽过来正式上学。 校长还直接送了吴丽丽一套教材。让她回去先熟悉一下,这样后面再上课容易跟课程。 最后一站就是医院了。 因为末世之处医疗资源就集中了起来,所以医生护士剩余下来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他们在避难所开放之初就搬进来了,一同搬进来的还有他们的家属。 本避难所现有医生就有87人,敖木是第88位医生。虽说外科医生的人数比较多,不过敖木的建立上的条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的。 而且敖木是有军衔的。分配到这里的所有医生里,军医加上敖木总人数也不过十二人。 末世后,军医死亡几率比扑通一声高处很多。哪怕他们是队伍中最受保护的哪一类。可因为他们是军人。在部分极端环境中,不好派遣普通医生去冒险的时候,能去的就只有军医。 敖木虽说是军医,但他自己明白她只是挂个名罢了。此时听院长简单介绍了一下医院内的情况,心底多了几分莫名的归属感。 身为医生,已经休息好多年了。不过再次入职,面对医院的那一刻,敖木还是能够立刻将当年的那一分热情捡起来。 治病救人,这不是一句空号。而是身为一个医生,从医学生到现在一直坚持的新年。 这样一大圈下来,也就到了晚饭的时候了。 又去餐厅吃了晚饭以后,乘车回到二层避难所。这时候,才真正开始规制家里的零碎东西。 因为考虑道他们家里的东西太多,在四层避难所最边缘的储存仓库里有给敖木留下两个小型仓库,一个冷冻仓库,一个常温仓库。 刚好在搬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将这些东西的轻重缓急都做了分类,将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全部对方在仓库里,剩下的才放再解放军的帮忙下搬上楼。 这时候忙了一天,大家都累的厉害。 先将行李翻出来,弄好了铺盖就准备睡了。剩下的那些东西,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 敖木当前所处的二层避难所的这个小区,属于医院家属楼。所以配置上相对好一些。还有一些简单的厨具,一个电磁炉和一个电饭锅。其他的就没有了。 等窗外的灯光模仿太阳光开始渐渐暗下去的时候。敖木趴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如果不抬头,忽略顶棚的那些灯光。其实光是从窗外景色来看,真的又一种回到了末世前S市的感觉。 只是那里的楼层更高,也更喧嚣罢了。 在小黑屋里关了一年多。 他们,终于以另外的方式“重见天日”了。 楼下偶尔有人走过,小区里面有一个小卖部,不过那个有点类似供销社一类的国有店面。不过里面东西价格相对低廉,东西也不算太全。 同样这二层避难所。半年以内就会有超市开张。等超市开张以后,哪里会有更加全面的生活用品供给。那时候,相信每个人都能够攒下一点新货币了。 只是当前各方面生产恢复道什么程度,敖木还没有这个概念。 反正越做越好就是了。 避难所里,当前完全放弃了纸笔。一方面货币生产太过于消耗资源,另一方面,新货币的设计、打版、流通等问题很大。眼下全国都不剩下多少人了,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 敖木几人都分配到了一个手环。这种手环十分像末世前的那种运动手环。不过这个是每个人在避难所里面的“一卡通”。 既是身份证,也是储存卡,更是人进入避难所后所有阅历资料的几何。以后,在避难所里面犯罪的人,犯罪记录会永远纯存在芯片里。 换句话说,在避难所里面犯罪,尤其是恶□□件,就算服刑以后得到释放,这往后余生,也毁的差不多了。 而一一个人的功劳,更是如同电子功勋一般记录在里面。 信息相对透明了,不过也更加方便生活了。 比如上班,只需要将手环对着打卡机刷一下就可以上下班了。等到了工资结算的时候,当天下班时手环对着机器刷一下就直接到账。购物、公交等等更加方便。 未来,利用手环还会逐一上线更多的活动。比如没人每个月会得到一定的免费公交,或是部分商品分配的免费券。 不过这些涉及的技术相对较多,维持起来也需要足够的人员。这个就要等以后人口多了,再慢慢填充。 这个手环估计也带不了多久。等生产力提高上去,拥有个更好的技术,也会逐渐升级的。 敖木趴在窗边发愣半晌,杨芜靠近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杨芜趴在敖木身边,身子往他的方向挤。 “没什么。”敖木回头看一眼杨芜,“搬家了。” “你自己说过早晚的事。”杨芜转过身,倚着窗台半坐着。 “不怕认床?”敖木挑眉。 “我只认你。”杨芜伸手挑起敖木的下巴,笑道,“你这颗药在,我在哪里都睡得着。” “我会倒班,还有加班。必要的时候,可能还会被外派出去。”敖木也是有多年临床经验,灾难中医生会有什么样的任务,没有比谁更清楚。 “那我每天回家,等你回来就是了。” 第97章 “望夫石吗?”敖木调侃道。 杨芜眨眨眼睛, 勾唇笑道:“那我就望着你了……老公?” 敖木脊梁都是一激灵,回头一把抓住杨芜的衣服回头按床上。 “再叫一声。”敖木陶秋道。 杨芜含笑看着敖木, 没有回答。敖木喉咙动一动, 地下神引诱道:“再叫一声。” 杨芜嘴唇靠近敖木,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两个字:“媳妇儿。” 这个也管用。敖木低头锁住这张发糖的小嘴儿。那份刚搬进来有些惆怅的矫情劲, 终于作云烟散。 第二天开始里里外外的收拾着, 楼上楼下的空间虽大, 可等一家人忙到下午都安置好了以后,空间也被填的差不多了。 偶尔下楼扔一下拆卸下来的垃圾,遇到邻居还能打个招呼。 虽说都是陌生人, 可逃离了不见天日的小黑屋, 可以这样正常的在路上详见打声招呼, 是一件何等奢侈的事情。 四间房,敖木杨芜一间,敖珍敖玲两姐妹一间,张琳雅吴丽丽母女俩一间。兄弟俩自己有一间婴儿房。 这么大了,孩子也该学着有自己房间了。 婴儿房的房间不小,完全可以改造成两间房子来住。敖木看着两个满地跑的小家伙,还跟敖珍讨论着,以后等条件再稳定一些, 在给两个孩子分左右弄两个小床。再在中间放个滑门,这样两个孩子以后都能又独立的空间。 四个房间,八口人够住, 不过相互考得还是太进了。 敖木心里预期中最好的居住方式,还是最好住相邻的两栋楼。可以随时相互串门,但生活之间互不干扰。 不过眼下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敖玲、敖珍两家眼下想上报的是一个家庭,这里房屋是公产,免费分配给人,没有收取费用就已经十分奢侈了。 里里外外忙了两天。这几天都是在家里自己做的饭。 随后敖木医院聘书下来了,就要开始入职了,吴丽丽也要进入学校上课了。 杨芜是养殖场和果园名义上的主人,总要去上钟。每天也就准备一下饲料,给果园浇浇水。当前环境干净卫生,比在诊所的时候更加轻松。 敖木第一天入职,要先跟在主任医师身旁重新熟悉一下动作。 最近陆续有人搬进避难所,有不少人住小黑屋的时候身子骨就积攒下来各种各样的病,当下就能避难所后病人都有些扎堆。虽说眼下医疗资源还算足够,可病人比例太高的话,会给他们造成一段时间的忙碌高峰期。 敖木过去是出在神经外科,跟他公事的只有一名同事,还是一个刚出实习的信任。这一科室缺乏主治医师和主任医师,敖木入职跟着的,还是骨科的主任医师。 虽说神经外科眼下的病人没多少。但如果遇见其他科室告急的话,他这边也是要随时准备过去支援的。 因为刚刚入职,就没有给他安排加班,前半个月每日上班下班,适应以后倒也算不上太辛苦。只是跟家人相处的时间少了。有时候没有客人前来,脑子里想的全是在诊所的时候,跟杨芜胡闹,看连个孩子打架…… 这些差不多是这几年里,敖木最珍贵的记忆了。 “小敖啊,你家最近安排的差不多了吧。” 敖木正发带着,有人敲门进来。敖木抬头看是带着他的骨科主任医师。 “刘主任。”敖木起身过去。 “是这样,最近第二批人员已经基本安置了,这来医院的人明显多了。你也知道,有的人纯粹就是小病长时间治不了。现在一来避难所就扎堆看病了。咱们忙过去就好了。”刘主任有些为难的说到。 “这我都明白。您有什么事说吧。”这一点敖木很清楚。 “是这样,最近夜里过来看病的人也多了。住院的人也不少。晚上值班的人手明显不够用。所以我问问你要是适应了,明天开始给你安排一下加班和倒班。看样子最多一两个月就过去了。你这样小年轻体格也好,能扛过去。”刘主任道。 这个打入职的时候敖木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您看这安排吧。我家里是没什么问题。”想想家里的那个望夫石。敖木有点担心他能不能睡着了。 刘主任含笑点点头,当然,也不是一点好处也不给。 “所以我说小年轻体格都好。忙完这一阵吧。等忙完了,上面会同意安排考核。你们神经外科就两个人。你又有在三甲医院工作过的经验。这主治医师基本你是没跑了。现在环境极端,又是这么个情况。说不定你再熬几年就是主任医师了。” 这个立个目标还是画大饼,只是一念之差的事情罢了。 敖木还真没想过这个。听他这么说,也跟着客气两句。 从此以后开始安排加班,然后是日夜倒班。有的时候人在家里,一个电话打起来被叫去医院去支援,这些都是医生很常见的日常。 从前规律的生活被打断。家里心疼,最多也就是给做点好饭好菜给好好养养。 当第三批人也开始接入避难所以后,忙碌开始升级。最忙的时候,敖木时常饭吃到一半就放下筷子去看病,等再回来差不多就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敖木过去多半时间都是在私人医院。很少有这么折腾的时候。能坚持下来,也纯粹靠着一股子信念。 刚刚做完了一场手术的敖木进入休息室暂且休息。这个医院设立了休息室,里面有软软的沙发,和随时可以取用的热水和咖啡。 做回软凳上。敖木看看眼前的饭盒。 这是特意从家里带过来的。吃的时候,在饭盒下层加入加热包热一热就好了。 眼下去做完手术再回来,这刚吃两口的盒饭已经完全凉透了。 敖木翻包里没有找到新的加热包。下星期休息室就能安上微波炉了,可眼下没有。 敖木坐在那里休息了一忽儿,舒缓了因为低血糖有些发抖的手。拿起筷子夹起一颗红烧肉。 吃进嘴里。凉下来的肉咬下去,脂肪感很重。敖木还是机械的吃了几口。又饿又困的他,眼下必须安慰一下开始造反的胃。 吃了几口。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今天下午下班回家两小时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一块吃饭的情景。 有点想家了。 抓了一把微长的头发。听见休息室门口又动静。 回头,眼瞧见那门一点点打开,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杨芜。 敖木心里一跳。忙站起身过去:“这么过来了。” 杨芜将手里拎的袋子寄给敖木:“给你送饭。今儿晚上家里炖排骨。大姨就想着你还没吃上。让我给你送过来。” 敖木看了下手表,凌晨两点。 “……晚饭你送到现在?” “我懒得动。刚想起来。”杨芜往里走,看见敖木饭盒里都凝住的红烧肉,“这你也吃得下去。” 敖木将袋子里的东西捡出来。一个还热着的饭盒,一个保温杯,还有一点可以放在口袋里的小饼干。 “你不饿?”敖木将饭盒打开,就闻到了诱人的红烧排骨的香气。 “不饿。”杨芜将敖木的饭盒收起来扔进袋子里,看着敖木吃饭,“一直没睡?” “你见过值班的睡觉的吗?”敖木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满口的肉香,冲淡了大半的疲惫。 杨芜趴在桌子上,双眼带笑的看着敖木。 那双眼睛太好看了,敖木撇一眼过去,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上半夜睡了吗?”敖木问。 杨芜笑道:“没睡着。” “那在这再睡一觉吧。”敖木道。 “这里可以吗?”杨芜看看周围,“这不是医生休息室吗?” “那你怎么进来的。”敖木道,“我吃完还要去值班。今晚你在这呆着吧。等早上八点一块回去。” “那能去你门诊睡吗?”杨芜得寸进尺道。 “不行。”敖木伸手敲了一下杨芜的脑袋。 敖木吃了饭,二人就这样短暂的交流了一下以后就分开了。 敖木又自己的工作。杨芜这个自己当老板的,是没办法体会敖木的工作了。 好在敖木将饭一粒不剩的吃干净了。 吃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有干劲吧。 杨芜趴在桌子上,指尖时不时碰一下饭盒。 一切生活都进入正轨了。 杨芜二人的那匹也下载了。敖木没时间去看看,好在杨芜拍了好多小奶马的照片给敖木。 二人曾约好了一起骑马,可惜敖木一直没有时间。 等稳定下来就好了。 等第四批人,也就是最后一批人开始入住以后。整个避难所彻底热闹起来了。当下整个避难所的人数比预料的还多了一点,总共23.6万人。 地面上不是所有人都选择搬进避难所的。尤其是老人。岁数大了,就不愿意折腾了。还有的人觉得在地表群居的生活已经很好了,选择留在学校一类公公场所继续生活。 政府也没有强求。地表的县里留下了救助站。那些选择流下去的人也留了基站联系。 当然,地表留下的官方人员十分少。如果他们真出现意外,只怕就来不及等到救援了。 第98章 也就是说。地表官方管理力度被大大削弱。留下的人将很难受到保护。 全省这样的避难所有三个。这个避难所里又23.6万人。如果当这是个平均值的话。那么眼下全省进入避难所的幸存者, 只怕只有70万人。 从前三千七百文的人口,眼下的剩余人口不足百分之一。 敖珍有空的时候会四处走走看看, 跟新邻居打个照面搞搞关系。还会去找原本村里人搬进来后一同居住的地方。 进入避难所以后, 人们明显都开朗了很多。饮食更规律了,也知道昼夜了。 许多熟悉的人相互坐在一起,聊一聊以前的那些往事。亲近的人更加亲近, 就算过去又什么误会的人, 经历了这么多, 相互之间也能放下成见了。 因为全省人口都大大缩减了,所以除了特殊人才及家属外,其余人居住的环境点对比较集中。 其中又少数特殊的, 比如敖木父亲本家的那家高家人, 就在敖木的强烈要求下被分配到了其他避难所。 更多的相互之间就亲近很多了。有的同县有亲戚的人家, 可能十年八年没见了,眼下住进一个小区,下个楼相互遇见了,搂搂抱抱的哭一通。 这样寻找人方便了很多。 所以,当敖木回家休息时,听见敖珍在跟张琳雅商量要不要理会吴文伟的时候,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敖木刚洗了把脸,脸上涂了点霜, 涂抹着出来。从他们嘴里听见“文伟”那两个字就顿了一下。 “怎么了吗?”敖木问。 敖珍一见是敖木。想一想还是跟敖木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文伟拖当兵的送过来封信。说是想要跟琳雅一起吃个饭,再见见孩子。现在在这地下,相互见面也方便。我这不跟你姐商量着要不要去吗?” “这有什么可去的。”敖木倒是不觉得那种男人还有联系的必要。不过到底是张琳雅自己的家务事。他也不好拦着。 “说的也是, 你说俩人都离婚了。孩子咱家也养活这么大了。你说万一俩人走得近时间长了人家甚少要抱回去一个孩子怎么办?跟咱家打官司呢?要我说就一个都别理会。” 以避难所当前的情况,养个孩子的成本被大大降低了。过去养活一个孩子都费力。眼下只要顾得过来,国家给出钱养孩子。你养个十个八个的孩子都养活的起。 因为养孩子成本降低了,那么就算吴文伟当前条件远远不如张琳雅,想要要走一个孩子的监护权也十分又可能的。毕竟张琳雅名义上是一个女人养活了三个孩子。 敖珍的担心不无道理,张琳雅心情不好,叹了口气。手里捏着吴文伟写过来的信。 到底是夫妻一场,还是孩子的父亲。就算张琳雅没有吃回头草的心思,其实两边当普通朋友处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心里永远有个疙瘩。当年的事情,给张琳雅的心里阴影太大了。 吴文伟虽说没有作恶,可他也不作为。因为他的不作为,纵容了婆婆和小姑子的肆无忌惮。 张琳雅一想到哼哼哒哒两个可怜的小家伙险些连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就难受的心肝都在发疼。 从这个角度出发,吴文伟真的没有再见一见两个孩子的资格。 可再转念一想,张琳雅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这种事情,就只能自己犹自纠结了。 “反正你们自己考虑吧。我没意见。”敖木道,“反正住得远,只要不让他知道咱们住在哪里就行。不然就算吴文伟不敢上来。他妈和妹子可不见得能那么客气。” 对这么一户人家,敖木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的。这辈子不见最好。当然,张琳雅自己想要往跟前凑的话也不拦着。 左右一辈子这么长,要面临的决定无数。只要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那就由他选吧。 张琳雅道:“吴雯雯他妈没了。” 敖木挑眉:“跟你说怎么没得了?” 张琳雅将信递给敖木,让敖木看看。 其实字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吴文伟简单介绍了自家家里当前的情况,跟张琳雅道歉,然后再提想要见一见三个孩子。 吴丽丽还好。那是爸爸手心里头长大的,跟亲爸爸是有感情的。不过哼哼哒哒两个小的自打出生那会儿爷仨见过一次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当年张琳雅跟吴文伟离婚以后,吴文伟就让妹子回婆家了。妹妹但凡能在婆家站住脚,又怎么可能带着儿子呆在吴文伟家里呢?她丈夫那边的家里也是一地鸡毛。 她丈夫瘟疫中死了,她被亲妈接走以后就没在回去。儿子又染上瘟疫傻了,加上后来推了张琳雅被刑事拘留。在被送回婆家,虽说婆家人没有对她多做苛责,可当她是个透明人。 而那坏事做尽的吴婆婆。在烟雾弥漫的半年左右就被提前释放了。 可一进了家里,家里什么都没了。尤其是她听说了张琳雅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说什么也要吴文伟再去把张琳雅娘四个接回来。再不济,也要把她两个大孙子抱回来。她眼里,张琳雅是吴家的媳妇,生的孩子,就是他们吴家的种。她张琳雅凭什么带着他们家的孩子去别人家? 已经开始颓废的吴文伟自然没有理会他。吴婆婆也开始找军队、大队各种哭诉。外面都是毒气出不去,他就想要利用军队再跟张琳雅牵上线。只是她连家具体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记得张琳雅的名字。以前也许好找,可放在现在又能去哪里找? 吴婆婆回家以后自己闹了两个月后,慢慢安静下去。开始任命。又催着吴文伟再娶个媳妇。 大孙子被抱走了,还可以再有。他们家有钱,当年张琳雅结婚时候买的金银首饰都还在。就算在极端环境下也值钱。 甚至还叫嚣着,家里头有钱,现在政府又不管去媳妇。吴文伟到时候就娶个十个八个媳妇,到时候生一排孩子。 可惜,生活还是偏向现实的。 吴婆婆还带着末世以前的那一分狗眼看人低,在一再遭受打击后,连军人都不太跟她说话以后,她的身体也开始一天比一天的差。 吴文伟有时候在里屋,是不是听见外头吴婆婆有些神经质的嘟嘟囔囔,有时候时候念叨些零碎事,有些就是谩骂那些没有捧着她顺着她的人或事。 去年春节前,吴文伟最后一次接到关于基地的宣传,同时一眼扫到了医疗队里,关于即将新加入的医生资料。里面就有敖木的名字。 这个名字太特别了。几乎不可能出现同名同姓。 吴文伟又开始想念张琳雅,回头就将这事顺口跟吴婆婆说了。 吴婆婆精神出现了问题,平时就没少诅咒敖木一家,还有张琳雅几人。平时诅咒的又多恶毒,心里就越是盼着敖木几人过不好。最好凄凄惨惨,全家被那不见天日的毒气堵死就好了。 对于吴婆婆神经质的诅咒谩骂,吴文伟早就习惯了。他习惯性的关起门来不理会。伴随着吴婆婆的骂声睡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吴婆婆这个人了。 再后来,大队的人找到吴文伟,吴婆婆自己跑出去,在毒气中死了。 冻死的、毒死的还是窒息而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吴婆婆是疯了,自己跑出来才会死的。 现在吴文伟搬进避难所了。经多方打听才听说他那个妹妹被婆家以嫁人的名义卖给了别人家。 等他找到那曾经被他赶出家门的亲妹妹的时候,吴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吴馨的肚子大了,目光也开始木讷呆滞了。 没人知道她精力过什么。只是她身边没有了儿子,原本小辣椒一般的秉性,此时也乖觉的让人头皮发麻。 吴文伟想过要将吴馨接过去。可吴馨自己不愿意走了。 一来买走她的人家对她还是不错的,而来,她已经大着肚子了。走了以后孩子谁养? 她习惯于依附他人生存。而当初吴文伟一气之下将她撵走,也让她不相信吴文伟会养她肚子里的孩子。 吴馨没出嫁之前,何等的嚣张跋扈。那时候亲妈、哥哥疼她,嫂子让着她。她虽说任性,却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自打嫁人以后。她遭遇了差不多同款的家庭。可她的角色变成了媳妇。在家嚣张惯了的她自然不肯服输。可也不敢真的闹翻天。所以在婆家受了委屈,她就回娘家挑拨兄嫂。兄嫂挑拨不了,就挑拨嫂子跟亲妈。 让亲妈愈发看不上张琳雅,这样让吴馨郁结的心情能稍有安慰。 后来,她生了儿子。重男轻女的婆家对她稍有改观,吴馨心态好了,这才开始跟张琳雅的关系缓和。 最大的变故,莫过于那一场全球的瘟疫。 吴馨丈夫死了。怕死的的吴馨立刻回到了亲妈的身边,带着儿子进入她眼里最安全的地方。却将瘟疫带进了家里,害死了亲生父亲。 而她唯一能让她在婆家昂首挺胸的儿子也傻了。 就在她感觉世界崩塌的时候。那原本因生了闺女备受挤兑的张琳雅又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全部收益捐出 谢谢大家~ 第99章 吴馨心态的崩塌, 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中。 她开始变本加厉的挑拨关系,让亲妈跟张琳雅的关系几乎降至冰点。让张琳雅挺着肚子也要为全家准备吃的, 要她怀着孕, 还有受到家里颇多挤兑。反正张琳雅家里只有一个妈,没人给她撑腰,这就是她现成的出气筒。 吴馨将所有的不甘都报复在张琳雅的身上。而张琳雅的委曲求全, 一再的纵容了她的肆无忌惮。 直到她儿子想要吃吴丽丽养的宠物。张琳雅拒绝以后。就彻底点燃了吴馨所有的怒火。 她推了张琳雅。 甚至于为了确保孩子能够流掉。故意涉及让张琳雅做出了危险动作。 推得那一瞬间,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心底压抑的感觉, 几乎要将她逼疯了。 最后,张琳雅被送进医院了,她还在家里幸灾乐祸的看着窗外忙碌的身影。 她报复了。 虽说张琳雅从来没招惹过她。 再后来, 敖木介入这件事。 这件事被一再扩大。可张琳雅的孩子却被保住了。不光被保住了, 哪还是一对双胞胎。 吴馨嫉妒的发疯, 在拘留所的时候,她还在算计着等出去以后,要怎们继续报复。 可等他从警局里头出来。 张琳雅离婚带着三个孩子走了。吴馨亲妈被判了三年。 而她那从前宠了她半辈子的亲哥哥,将她连同她带来的东西一起拒之门外,将她扫地出门了。 眼下,她儿子被婆家人夺走,她自己被卖到了新婆家。 聊天之中。她从吴文伟的嘴里得知,张琳雅的双胞胎, 是两个儿子。 半辈子都被重男轻女严重查毒的她,连同张琳雅所有有关的一切都不想再见到了。包括张琳雅的前夫。也就是他眼前的亲身哥哥。 孤家寡人的吴文伟,能够寻找的, 也就只有张琳雅了。 敖木看纸上洋洋洒洒的几行字,就将前后猜得差不多了。将信递过去,就不理会这件事了。 要是那些人再欺负张琳雅,敖木绝对不会放过他。 可若是家长里短的家务事。清官尚且断不明白,敖木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张琳雅连续两天都没睡好。 最后去刚刚起步的商业区,买了一部过去囤积下来的智能手机。 这些囤货手机,在进避难所以后就经过了改造,可以支持避难所内部的电话卡。 将新办理好的电话卡装进手机里。张琳雅托付军队将这个连同一封信再送回给吴文伟。 张琳雅还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正面的面对吴文伟。不过孩子的权利不能干预。 更何况,张琳雅住在二层,工作在四层。跟住在三层的吴文伟不论生活还是工作上,都很难又交织的可能。 所以,张琳雅送给吴文伟一部手机。眼下避难所里面已经铺设了网络。相互之间完全可以视频。 视频费用可能高一些。不过张琳雅愿意全盘负责。 当然,吴文伟也不可能真的全让张琳雅掏钱。 末世后将近两年。 吴丽丽第一次通过视频跟爸爸见面。 视频另一方的父亲已经有些陌生了。吴丽丽还是个孩子,她没办法理解这种复杂的感情。 只是吴文伟跟她说话,问她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第一次视频,从开始到结束,都是满满的尴尬。 不过一次两次不适应,时间长了,吴丽丽对这个失而复得的亲人还是很亲的。后面时间长了,还会跟亲爹分享一下学校里的新鲜事,介绍一下家里楼上楼下,以及爸爸不认识的两个弟弟。 这件事,敖木没有继续参与。不过吴文伟那边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也就不去理会了。 随着第四批人口入驻避难所。医院忙碌进入了高峰期。敖木最忙碌的时候整整两天只睡了一个小时。 不过坚持过去以后,就慢慢送下来了。每天休息时间,从一个小时逐渐增加到八个小时。最后终于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排除值夜或是加班,早八点半到晚上四点半。 不光休息时间足够了,还能有富余的时间,好好陪一陪这段时间被他冷落的家人。 尤其是时长独守空床的杨芜。 进入避难所的第四个月。 敖木终于有了第一天假期。 以后虽说避难所里面的医院除了春节指挥留守少数值班人员外,多数时间一直对外开放。 但每个医生一个星期都有四到八天的假期。具体情况要看病人的数量以及医院的需求。 这一点来看,只要不是病人的高峰期,敖木还是有足够时间休息的。 而这一天,刚好是他们家的两大一小三匹马要正式回归杨芜名下的养殖场。 在此之间,杨芜没少去陪三匹马。还训练着两匹马带上马具。 因为距离不远,杨芜二人直接牵着三匹马回去就行。 杨芜拍拍那匹相对健壮的公马:“看看,多漂亮。” 敖木将马从头看到尾巴:“确定不需要阉了?” 没做过绝育的马会因为激素分泌而又不稳定的情绪。这种马骑起来并不安全。 杨芜倒是没想到敖木能注意到这一点。嘿嘿一笑道:“我倒是想阉了他。可上面不让。现在马就这么几匹,还指望他们传宗接代呢。而且我都跟他们签约了,下面再下的马崽子归国家所有。这两马自己就把自己要上的税生出来了。” 敖木唇角抽了抽,看看杨芜手里牵着的那头精神的公马。还有自己牵着的两头一大一小两头马。 “这小的公的母的?”敖木问。 “母的。”杨芜道,“等养大了,咱们给她找个对象。两头母马了。这么算下去咱们说不定能开个小马厂呢。” “你就是养一百个有什么用。”敖木拍拍马脖子,“也就咱们有兴趣骑马玩。咱们这基地里头电动车还挺发达的。咱们也不指望牲口拉东西。” “那我也稀罕。有钱难买爷高兴。”杨芜不跟敖木抬杠,快走两步走在前头。 敖木忙跟上去。虽说他面对这高头大马并不犯怵,可牵着也不适应。这两匹马也不认识敖木,走起来发拧。 杨芜时不时停下来等等敖木,这才慢慢腾腾的将三匹新成员迎进养殖场。 “听说东面又要新开发一片种植区。还是用来喂牲畜的。到时候每天23小时高强度打光。又能增加氧气,又能加快生长。这些也是太能吃的。” 将马关进马圈。杨芜抱了两大抱新鲜的牧草扔进圈里头,让三匹马痛快的吃一顿新鲜的。 这些还是从基地方买来的。眼下新鲜的牧草几乎没有晒干的机会,收割下来就直接被消耗了。即便这样,还有再提供一些其他粮食方便的食物辅助。 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继续开发种植。 “能吃是好事。”敖木道,“眼下咱们基地里,吃的除了以前剩下的战略储备冻肉意外,基本都是罐头。现在养了这么多牲畜都舍不得杀,基本都留着繁殖。这些就是再能吃也必须继续供着。只要嫩感知到让所有人都吃上肉,那就值了。” 杨芜想一想,又笑道:“可别到时候牲口养多了,菜比肉还贵。” “要是那样就是好事。”敖木看着三匹马大快朵颐吃着牧草,“肉类可以提供大量热量和优质蛋白质。” “那没有菜对身体不也不好吗?”杨芜奇怪道。 敖木摇头:“谁说不种菜了。最多是大部分种植资源都用在喂他们上。菜贵一点,不代表就吃不起了。就好像以前,普通的肉比普通的菜贵。大家吃饭的时候都习惯于用少量肉和多辆的菜。肉食摄入过多确实会对身体有一定不好的影响。可咱们正在发展阶段。费力费脑的工作多了去了。古时候的人都知道受累的人要多吃豆。足够蛋白质和碳水是一个人工作最基本的基础。” “反正我是弄不明白了。”杨芜撇撇嘴,“我也管不了那些。反正我现在饮食习惯是挺好的。基地里现在也实现鸡蛋自由了。鹌鹑自由也不远了。总有一点会有鸡鸭自幼、猪肉自幼、知道所有肉都吃得起。” 现在避难所里面的人虽少,可不论团结还是工作氛围上头都很好。有这个为基础,以后的发展就不会太差。 他们两个,也是基地这一整张大拼图里面的一小部分。 “中午去哪儿吃。”敖木问。 忙完了两匹马,两个难得二人世界的男人终于有机会约个会了。 算起来,他们自打在一起以后到现在,还没正经八百的约会呢。 虽说两个老爷们不在意这个。可既然有机会了,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杨芜想一想:“二层好像新开了一家国营饭店。我没去吃过。正好咱们去尝尝。” “用不用叫上我妈他们。”这一大家子到现在还没一起在外面吃过呢。所以敖木提了一嘴。 半晌没听到杨芜的回应。敖木回头面带奇怪的看着杨芜。 杨芜有些无语的看着敖木。 “说好的咱俩约会呢?非得叫上家长?” 好在敖木还是有求生欲的,尴尬一笑道:“我是说下次。” 这还差不多。杨芜拉起敖木的手,笑道:“我还没试过约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款项已经捐出拉~放了视频在B站,有兴趣的大大们可以去看一下 第100章 虽说避难所里当前可以去的地方不多, 也没什么娱乐场所。可难得放假这么一整天嘛,他们就是手拉手在路上走一天, 闲逛一天那也是甘之如饴。 二人直接走去电梯前去二层。整个避难所里, 巨型电梯三个,使用需要经过上方批准。小型电梯有二十个。不怕麻烦的话,边缘地区还有楼梯。确保了里面所有人都能够上下自如。 杨芜喜欢拉着敖木的胳膊。可是又外人的情况下, 杨芜总是下意识的躲避着什么。当然, 他没觉得是男人又什么可丢人的。有外人的情况下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还是有些做不出来。 电梯口聚集了些人。此时不是高峰期, 多数都是放假或是无法参与工作的老人在一块等电梯。 敖木跟杨芜贴的比较近,相互默契的看一眼,都默不作声, 听听别人都在聊什么。 周围人聊什么都有, 有的在讨论核电站, 有的在讨论什么时候开放超市。还有人更关心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做饭自由。 虽说现在有餐厅可以吃大锅饭,可在谁家都有不同的口味。就算一天在外面吃两顿饭,只在家里做一顿喜欢的也好。 站在电梯角落里听着他们闲聊天,其实也是一种众生百态。 等回了二层,整个避难所面积很大,所以每一层里面都有环线公交和横竖两条公交线。这些虽说要消耗几分去乘坐,但价格算起来还是比较低廉。 敖木拿出手机,调看一下之前下载出来的避难所地图。二人研究一下具体位置, 可以乘坐哪一搬公交。 然后就跟普通的小情侣一样,一块做公交的最后一排。看一看沿路风景。偶尔有了新发现,也尽快跟对方分享。 敖木爱极了这样的气氛。是不是抬眼看看前面寥寥几个乘坐的人, 回头看一眼心态不错的杨芜。 不禁探头,轻轻亲了一下杨芜的耳边。这个动作十分隐蔽。隐蔽到外人看见了,也只当是看风景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 杨芜回头看一眼,敖木,二人都笑了。 当前避难所里面人口已经填充的差不多了。有了人生活的痕迹,让整个避难所看着比平时更家漂亮。 因为环境保护的力度十分严格,所以即便再没有公德心的人也没有造成什么污染。垃圾分类严格到20类。就算是那些嫌弃麻烦或是记不清的老人,也会有人亲自指导。等时间长了适应了,也就习惯了。 因为生产力度不够,物资回收利用几乎做到了极致。而当前避难所内,部分加工厂已经成功运作。 部分会产生污染的工厂,可净化的污染都尽可可能净化,是在处理棘手,就直接经过专用的管道排到外头去。 外面的污染已经很严重了,也不怕增加这么异型半点的。 敖木还在胡乱想着什么,车子已经到站了。 杨芜推着敖木一块下车,走了几步就是新开业的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这四个字,其实绝大部分人的印象都停留在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就算有国营饭店开到末世前,也极少有人在意这个。这个早就被埋没在无数民营饭店之中。 而眼下,这个是这避难所内,唯一一家开业的饭店。 也不知里面味道怎么样,以及服务怎么样。 二人并肩进了饭店。门口是很普遍的手拉门。进去就是一个大堂。放了十多个桌子的样子,有两个服务员正坐在一起聊天。 听见有人来了。一人站起身走过来:“吃点什么吗?” “有菜单吗?”跟杨芜选了个位置坐下。 服务员拿来了一个塑封好的菜单:“看看吧。上面没有的有的也能做。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帮你们问问后面师傅。” 敖木看着菜单,忽然想到当初跟杨芜玩闹的时候,杨芜曾经提过想吃什么。 “请问有麻辣兔头和冷吃兔吗?” 服务员一怔,显然这两道菜并不家常。 “我帮你们问问吧。”服务员回过头伸头进厨房,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到,“倒是可以做。只是作料少,做出来的没以前好吃。而且量大,需要四五只兔子。估计你们吃不了得打包。那还吃吗?” 杨芜好奇问道:“一只兔子不能做吗?” 服务员尴尬笑一笑:“你这不是还要吃麻辣兔头吗?一个兔头做起来还不够料钱呢。这几天吃兔子的少,基本都是整只吃的。也没有对于出来的兔头。你去厨房看看,都是整只早上刚扒皮的。” 服务员说的也实在。 杨芜道:“那就冷吃兔吧。一只兔子就行。其他的我们再点。” 服务员点点头:“那要不要什么饮料?最近我们新到的盐汽水儿买的挺好的。有冰镇的。” “那先来两份吧,”敖木继续看着菜单,跟杨芜讨论再点什么。 末世以前的话,东北这边的菜码大的出奇。不过现在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加上他们就两个人。就算二人打包回去,拎太多也不太好。 最后二人除了冷吃兔以外,又点了三个菜。主事要的服务员介绍的特色饼子。不得不说,虽说这里是国营饭店,不过服务员态度还是很好的。 不过这里有一点跟以前不一样,那就是吃饭之前要先付账。不过付款也方便,拿手环给服务员刷一下就好了。 就在等饭的功夫,这空落落的国营饭店又来了两个客人。这回是一男一女,瞧着养着像是小情侣。 男的看五官更帅气一些,女孩相比之下就普通的多,身材还有一点臃肿。瞧着没什么精神。 二人一落座,男人直起腰板就跟服务员要菜单,左右看看,大量着要点哪一个。 女孩忙拦着道:“你不是只想吃糖醋排骨吗?吃这个就行了。” 男人看一眼女孩,不满道:“哪有人来饭店只点一个菜的?再说了,糖醋里脊吃多了也腻,不得吃个素的吗?” 女儿退而求其次的说道:“那就两个!再俩个家常凉菜就行了。多了吃不了。” 男人听了更是不岔:“那咱们还出来吃干什么?去食堂吃多好,那还不要钱呢!出来吃不久是要迟钝好的吗?” 杨芜听了,低声对敖木道:“好像是这么回事。都出来吃了,只要没点的过分多吃俩菜怎么了?” 女孩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忍住了脾气说到:“咱们哪有那么积分了?你这还读研上学呢!你妈那边住院请护工不是钱吗?” “我妈那不是你妈吗?”男孩一听这个就不愿意了,看了一眼服务员,刚好看见服务员眼中惊愕的怀疑,更觉得不岔,开口道,“再说我,我读研那不也是为了学历吗?有学历以后才能赚钱养你啊!不然就你那点积分够干什么的?再说了,你是非要请护工的,我又没让你请。” 这话都说出来拿了,女孩再怎么隐忍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我不清护工行吗?你上学没时间照顾,我又经常加班。妈又那个情况。不清护工谁伺候?”女孩儿说完眼睛都红了。 “你就非要加班?你能赚几个钱啊?”男人嗤笑一声,“让你少加班,空出时间自己照顾我妈不久行了。再说那些护士都是死人啊?他们在那医院凭啥不照顾病人。” “人家是护士!又不是护工。平什么伺候你啊。”女孩儿跟他争辩道。 “我妈一个病人进去了他们凭什么不伺候啊?”男人倒是觉得自己有理。 “你给人钱了吗?”女儿声音大了些,“你钱都没给,人送进去还让人当祖宗伺候?你自己亲妈连杯水你都不倒,凭什么让人家伺候你!” 男人被这么一噎,更觉得没面子:“那不是有你吗?得了!说这么多不就是抠门吗?这一天说的好听,给我吃顿好的,让我好好考试。结果抠里吧搜(抠门)的什么也不给我吃。我考不好对你又什么好处?你怎么想的!” 女孩满心满肚的委屈,此时吵又吵不过,急的直掉眼泪。 从他们话里的言论就能够听出来。这男人纯粹的软饭硬吃。眼下读研,让女孩赚钱养活他们母子,还要掏钱给母亲请护工。结果反被男人一顿熟络。 敖木倒是不觉得女人养活男人叫吃软饭。毕竟一个家庭里总有不同的分工。可从二人谈话里。男人明显眼高手低,对女孩儿说话的语气也处处透着看不起。 不是吃软饭是什么?不光吃软饭,还是软饭硬吃。感觉就像:“能让你养活我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连我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 杨芜看一眼敖木,偷偷指了指俩人:“就这你还忍得住?” 有点血气的男人听着都受不了。 敖木听得心里头是有气。这时候刚好服务员端着二人点的凉菜过来了。 杨芜拿起筷子,加了一筷子菜到敖木的碗里,开口声音都高了八度:“多吃点啊!你这一边读博、一边上班还一边准备工作考核,这哪受得了啊!” 这俩人实在太默契了,只对视了一眼就明白杨芜的意思。 敖木开口声音也高了点:“没办法。总得养活一家老小。”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章撒花 第101章 那男人听此言心里就是一怔。此时的他生怕服务员看不起他, 所以言语间故意将自己说的更高大上一点。可听敖木二人发炎,顿时就发觉是在说他。 可人家聊天, 男人开口插花就更表现她做贼心虚。 杨芜又开口道:“要我说你还是先别上班了。专心考研不好吗?这要是影响成绩对你也不好啊。等你学历下来了, 害怕工作考核过不去?” “那也不能让我姐养活一家啊。她自己就仨孩子,我妈还那样。”敖木喝口服务员送来的冰镇盐汽水:“我一个有手有脚的老爷们还能让人家养活了?我大学时候学费都自己交的。” 杨芜不禁感叹:“你这也是累。不过男人嘛,不都是这样。不过我是没你这本是, 我别说养活家里了, 也就能保证我一张嘴吃饱就全家不饿了。” 杨芜不算上敖木这边就算自己一个, 可不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那不是也没成累赘吗?吃菜。我这明天早班,就不陪你喝酒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来来回回说这话,不远处坐着的男人将这些话听得清楚, 面色愈发难看了。 感觉到服务员逐渐鄙夷的目光, 男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们俩几个意思?” 敖木二人根本没理会, 相谈甚欢的继续吃饭。女人感觉丢人,伸手拉着男人袖子让他做好了。 这已经够丢人得了,要是男人这时候再过去要挣个所以然来,那才是脸面丢尽了。 被女人一拉,男人更气焰更嚣张了几分:“你拉着我干什么?不就是看不起我吗?怎么?我吃你软饭了?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去考研?当初不也是你劝的我吗?现在开始嫌弃我不赚钱了,当初想什么去了?你去傍大款多好?看看人家嫌不嫌弃你!” 女人不过是拉了一下,男人竟说出这样的话。 “你别说了!能不能留点脸!”女人怒不可遏道。 “我不要脸!谁特么不要脸!你自己拉我过来吃饭,还舍不得点菜。现在倒好, 帮着外人看不起我是吧,你当初追我不就是看着我以后能出息吗?怎么现在开始嫌弃我了?” 杨芜筷子在桌子上画了个圈,示意他想动手。正好在小黑屋里头住了两年, 手还挺痒的。敖木没理会,算是默认了。 那男人嚣张的说了这些,站起来又要去找敖木二人的麻烦。 服务员也气的厉害,见那男人还没学会见好就收,伸手拦了一下:“先生,如果您不用餐还请你离开。” “你什么意思!你也看不起人了是吧!你算老几啊敢这么跟我说话!”男人越说越激动,说气话来也越发口不择言起来。 其实男人的心态很好推理。人还年轻,还在考研是个学生。因为学习好,习惯了被众星捧月,心态就开始出现问题,进而开始全盘否认自己所有缺点,开始自欺欺人。 说白了,就是严重缺乏社会的毒打。 服务员也不是白给的,语气强硬道:“先生请你想好,这里是国营饭店!所有财产全部国家所有。在这里闹事,是属于恶劣事件。您在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 男人显然还不明白国营饭店这四个字的重量,听这话一伸手就将旁边的桌子扯翻了。 “我他妈今天就砸了!”说着拿起凳子砸向另一个桌子,顿时桌腿散碎,也给桌子砸破了一角。 女朋友过去阻拦,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服务员伸手拉开女人,用对讲机联系后厨报警。 “你还敢报警?”男人伸手要去抓女服务员。 服务员一手抄起放在桌子上装汽水的瓶子往桌面一砸,下一秒直接将断裂的酒瓶子怼到男人脖子上:“你他妈再逼逼试试!” 嚣张过分的男人显然没想到这看着瘦弱客气的服务员下手能这么利索。 感觉脖子上冰凉的玻璃触感,那一瞬间他就傻了。 “姐!你别杀她!你别杀人!”那女孩吓得尖叫一声,过去拉服务员。 服务员看着直接被吓傻了的男人,将瓶子松了松,看着被划破的一点衣服,还用酒瓶子的边儿敲了敲他的脖子:“就你这脓包,也就能跟对象逞个英雄。吊毛不是吹牛一个顶俩。还考研。烤地瓜我看你都烤不熟。” 服务员回首将酒瓶子一扔。 那边儿都站起来要出手的杨芜沉默的看了一眼敖木。 他还没动手呢,那边儿摆平了。 “太帅了吧。”杨芜低声道。 敖木夹了凉菜放进杨芜的碗里:“吃菜吧。” “真没看出来。”杨芜坐下拿起筷子。 敖木道:“正常操作。” 杨芜眨眨眼睛:“我之前咋没发现?咱们这边姑娘都有这潜力?” “这个应该不分地方。水都有自我保护的办法。”敖木吃口菜道,“只是这边儿从小教育小姑娘就是不惹事也不怕事。真被人欺负了,认可把对方送进医院自己赔钱,也不能让人让人欺负了。” 男孩被教育不许跟女孩打架,有男孩欺负族里女孩们要帮忙。女孩被教育被男孩欺负绝对不服输。 这是北方,或是孩子里教育的常态。只是长大以后孩子能记住多少就不知道了。 “那那个小姑娘怎么那么怂。”杨芜看一眼已经泣不成声的女孩。 “这就是自己秉性问题了。”敖木哪里可能知道的面面俱到。 服务员站在旁边,眼睛时不时扫过那被女孩拉着坐下的男人。 女孩儿害怕的哭了一会儿,拉一拉男人:“咱们走吧。” 男人此时有些腿软,起身要跟着走。 “走什么走,警察马上过去。” 女孩慌忙道:“怎么真报警了!我们不是故意的!姐,多少钱我们陪,别报警啊!” “陪?你配得起吗?我提醒你们了这事国营饭店。每样东西都是国家所有。你们破坏公物,怎么处理公家说的算。跟我说情没用。” 其实服务员已经仁至义尽了。是男人自己把这个当做挑衅动手打砸。但凡有些脑子的,听见“国营”两个字就该老实了。这种情况下还能打砸的,不是太蠢就是太坏。而这个男人,就是典型的又蠢又坏。 男人一听这个,当即拉起女孩就要强制离开。服务员也不拦着只是提醒了他们一句:“消极承担责任只会重判,想好了再走。” 男人回头看一眼,又觉得这是挑衅。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再造次。 “你特么等着!” 放下狠话人走了,只有女孩泣不成声的被扯着。 人离开了,服务员无奈摇摇头。他们自己不听劝,什么后果也是他们自己承担。 “可惜了那么好的小姑娘。眼睛瞎成这样找这种男人。也是活该了。”服务员也没收拾,这要等警方过来查证。去后厨催一下敖木的饭菜。 等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盘炒菜过来放下:“刚刚的事情抱歉啊,打扰你们用餐了。” 那边闹归闹,不能影响别的客人呢。 杨芜想想她刚刚说的话,不禁开口道:“那女孩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人。” 服务员想起来,目光里同情中又带着几分鄙夷:“那不也是她自己挑的。” “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男的能装,在一块之前没发现。”杨芜这一点上想的还是很明白的。 “再怎么能装,到现在还能发现不了?”服务员嗤之以鼻,“发现男的不对就不该留恋,伸脚揣不久完了?那男的眼高手低,花女人钱还一副女人欠他的。人家花钱找人伺候他妈,他还不乐意了。行,退一万步,这人能考研考个博士硕士的下来。你看他伸手打女人那样。那就是个总统苗子也是个人渣啊!这种人还能留?这小姑娘家里是没个兄弟亲戚是怎么的。就不知道她受这委屈?” 敖木道:“多半家里没什么人了。不然但凡家里有个人,也不可能这么毫无保留的费力养活男人母子俩。估计男人也是仗着这一点,被惯的脾气越来越大。” 敖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医院里头人生百态,设么事情没发生过? 服务员感叹的说一声:“这就是这样了。这姑娘也是没骨气。刚才她但凡站我旁边,我也不能让那男的把她拉走。也是个男人,啥用没有,竟会装X。” 地域黑的人总说东北人喜欢装,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说句实话,本地人对这种人也是深恶痛绝的。谁都爱面子,因为维持面子,假装一下没什么。可像刚刚那男人,用嚣张跋扈掩饰恶臭的男人,最好别出门,出门就要容易挨社会主义铁拳。也就是服务员先动手了。不然杨芜跟敖木早过去教做人了。 “话说你们这边儿也能找到这种人。”杨芜笑着看敖木,“以前我看网上,你们人设不都是怕媳妇吗?不是不打女人吗?” 服务员嗤笑:“宠老婆的那是结了婚的。就这种,半大小子,没结婚刚毕业的,正经老爷们干不过,拿女人逞英雄的一抓一大把。不过挨过揍的基本都老实了。最怕遇见这种怂包姑娘。你说男人力气大怎么了,不会拿菜刀剁他?力气再大一刀下去不都学乖了?可真是倒搭钱给人装孙子。人家也未必那你当个人。” 第102章 杨芜听这话略无语。莫名想到了网上一句笑谈。 东北人最怕什么。东北女人。因为母老虎更厉害。 这不是地域黑, 纯粹调侃。 说到这里服务员才反应过来:“听你说话你不是本地人啊。” 杨芜笑出声:“不像吧。我就说我这口音可正宗着呢。” 服务员也跟着笑,三人就攀谈起来了。等菜都上齐了, 服务员还送了两盘小菜当敬菜, 聊了天儿就算是朋友了,要不是服务员因为有工作不让坐着,杨芜都想拉着服务员一起坐下来吃。 实在是太能唠了。 没一会儿警察就上门了。调取了一下监控录像, 对现场进行了拍照, 然后就去抓那位敢砸国营饭店的“英雄”去了。 后面的事情敖木是不知道了。 吃完饭二人拎着剩饭剩菜沿街散步, 杨芜不禁道:“你说这人够判多久的了?” 敖木想一想,还是摇头:“现在量刑跟之前变动挺大的。要是以前也就是个寻衅滋事吧。拘留或者拘役吧。现在不知道了。” “国营的话应该严重点。”杨芜想一想,嗤笑道, “这种人还是再出来的好。对了, 不是说那男的亲妈住院请的护工吗?这里就一个医院, 应该是你们那儿的。” “我上哪儿知道。”敖木拉了一把杨芜的手,“别想那个了。一会儿去哪儿。” 杨芜看看敖木另一只手拎的剩菜:“还能干啥?剩菜都拎手里了。溜溜达达回家吧。要是回家还想出来再出来。” “可惜没个电影院什么的。”敖木可惜道。 杨芜瞥了一眼敖木:“你还能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怎么?怕我被偷着换了?” 二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虽说今天看见的那货有点晦气。不过回头想想,这才是正常社会啊。有好人,有坏人。有眼高手低的人渣,有唯唯诺诺的被欺负,也有像服务员那样理直气壮对抗的。这才是人啊。” 这才是正经的人生百态。 远比被关在极度封闭空间里更加真实。因为极端环境下人心生变,哪里有现在的百味人生有趣。 “对对对, 咱俩来对了。”杨芜撇一眼敖木,快走两步。二人玩玩闹闹的走回家,笑声洒了一路。 避难所第四层又开发了一片种植地, 用于种植牧草。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个月。经过四个月的繁殖,其他的牲畜还好,鹌鹑和兔子已经繁殖了足够的数量,加上蛋类视频,大规模出现在食堂里的餐桌上。 伴随着食堂里愈发浓郁的肉香,人们吃的肉多起来了,油水足了,一个个瞧着也更加精神了。 最近出院的人数是住院人数的两倍往上。门诊来人就更不多了。一天也就接待十个八个的人,剩下时间相当宽松。 有的其他科室人少的时候,敖木也会去帮帮忙。不过刘主任的许诺是兑现的,敖木开始忙碌于考核。这次考核如果通过。敖木就能够成功晋升主治医师。 只要这方面的人才不足,敖木晋升主任医师也只是时间问题。 慢慢熬吧。 在住院部值班的功夫,敖木还在翻看着医书,有的较难的知识点对他这个之前在小诊所里呆了两年的医生来说有些吃力。他临床经验已经算是丰富了。眼下还是要回头继续巩固知识储备。 半夜,一名老人深夜病情加重。主治大夫被从住处叫到这边来实施急救。 敖木有时会听见走廊跑步的声音,正考虑着要不要带上隔音耳罩,就听见了吵闹的声音。 敖木起身到了门口,拦住一个路过的小护士问:“怎么了?” “听说有人闹事。” 这种事以前的医院并不罕见,可自打进入避难所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要知道当前医疗全部免费,病人家属也就没有立场去说医生为了钱草菅人命。 更何况在地表经历了那两年的绝望。这期间,一切所有,全靠军队和卫生队支援。所以当前军人和医生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是相当高的。 小护士急急忙忙都要过去看情况。敖木人还有些犹豫,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男人叫嚣的声音:“我妈人在家里都好好的!怎么送你们医院里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分明是你们害人!你们肯定是把我妈器官摘了给那些当官的了!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人!” 敖木听着声音又几分眼熟。走出去看了看。敖木个头较高,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横眉冷目的叫嚣着。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当初那个在国营饭店闹事的那个男人? 这才多久就放出来了? 敖木几步走过去,几乎人员在末世前就没少遇见这种人。对待这种人最好的办法还是任由他骂,等骂够了自己冷静了也就老实了。或是报警等警方过来处理,袭击医务人员只要不出人命也就是个寻衅滋事,可要是袭警的罪名可就大了。 敖木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那个男人的身边竟然还站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竟然还没有抛弃他,有在伸手试图拉住男人,让她别再说。 “别闹了!妈那是老病根了,你这么闹妈也回不来!” “你放开我!”男人一把甩开女人,“你这是什么话!他们自己把我妈推进手术室的!人死了我不跟他们要人找谁要去!找你吗?我看你挺高兴是吧!我妈死了你不用伺候了是吧!你他妈是跟他们一伙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玩意!” 女人又凄苦了,可面对蛮不讲理的男人,心底也只有浓浓的无力。在一起时间久了,习惯于他的这份蛮不讲理,已经连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了。 女人的软弱,无疑是助长了男人嚣张的气焰。瞧着自己女朋友没了声音,那男人继续要跟一户人员要亲妈的命。 那势头大有不换命不罢休的架势,还要柜台里面要说法。 敖木看柜台里的小护士直往里面缩,表情里带着为难的惊恐。 敖木几步上前,一把拉住男人的手用力向后一推:“从局子里出来了?” 听敖木一说话男人就是一激灵,回头看看这穿白大褂的敖木,顿时一愣道:“是你!” 敖木冷笑:“那天在国营饭店刚砸了一通,现在来砸医院了?我告诉你,医院一样是国有的。你再砸一次,二进宫指挥被判的更重。估计到时候就不是拘留拘役那么简单了。判刑三年起步。” 一听刺眼,女人更害怕了:“你还作什么!人家都说救不了了!咱们回去先把妈化了再说,赶紧走!” 要是在刚在,男人绝对不会听女人的,甚至可能抬手给这个不听他话的女人一巴掌。 可此时听见敖木的话,他总算长脑子了。脸上带着满满的不服气,身体却很诚实的被女人推着离开了。 敖木见那个女人还在捧着那个男人。犹豫之下才开口道:“这种男人,你还能图他什么?” 女人一怔,带着泪痕的脸回头看敖木。 敖木继续道:“你扪心自问,你图什么?图他不讲理?图他抬手打你?你受得了,还想再给他生孩子一起窝囊?” 女人一时没了话语。 “你说什么呢!”男人一惊,回头指着敖木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至少不会像你这么无理取闹。”敖木冷哼回头离开了。 男人想要去跟敖木争辩,却发现女人在发愣。生怕女人再听见什么。男人用力一扯女人,拽着女人离开了医院。 而他的亲妈眼下尸骨未寒,人还没送去停尸房,男人却没有去见一面。 这种人,这辈子都是自私且自大的。 敖木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耽误太长时间。回值班室继续看书。等了一会儿,护士长敲门进来。 “有事?”敖木问。 护士长人四十出头,瘦瘦高高的。 “今天你也太冲动了点。那种人自己骂够了人就走了。你这把人激怒了万一人回来报复怎么办?” 护士长也是好心。这种事情她遇见的多,处理的也多。 “那个人我前段时间遇见过。在国营饭店里面装大,还把饭店砸了。现在应该是刚出来。故意找事的。” 护士长道:“这我知道。那小媳妇我接触过,听他说来着。那男的自己犯事进去了。这今天下午刚放出来。非说要去晦气,找了几个朋友在一起聚一聚吃点饭。结果这一耽搁,老太太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之前老太太住院也没见他来过几回。他什么样人我心里明镜似的。就是这种神经病最该离远点。犯不着跟他置气。这算什么玩意啊,别惹自己一身。” 其实要是辩论这个话题,敖木能说到明天早上,不过他也没打算继续下去。只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别忘了。我在军队那边还挂着军籍。他碰不了我。” 那护士有心再劝,可见敖木这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叹口气离开。 敖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给自己立了个大大的fg。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晋江扑街大婶提醒你: 快乐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防护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第103章 敖木原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他不是负责那老人的医生。他只是值班罢了。 不过事实证明, 他还是有些太想当然了。 又是一天值夜班,杨芜带饭过来陪着。医院现在人少, 杨芜陪着敖木在值班室也没什么。 杨芜无聊翻看敖木的医书:“就没有带画的?” “带画的你也看不懂。”敖木顺手拿起一本:“这个画多。” 杨芜随手打开, 肛肠解剖图。 “咦……”杨芜嫌弃的扔回给敖木,“对了,基地里的草莓和圣女果要开始下来了。到时候吃饭的时候都能分一点。大姨意思是咱们自己去小区小店买点, 也不用跟其他人抢。” “那就买吧。超市不是已经开张了吗?到时候进超市里头买就行了。困的话去那边睡一会儿吧。” 敖木指了指值班室的床。 外面打光越来越暗, 现在避难所里面的打光完全复刻了外界的太阳光时间。十分规律。 天黑以后, 敖木还在备课着,再有两天就要考核了,这对他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 等到了八点钟以后, 医院里面已经十分安静了。敖木正在翻看着案例, 就听见外面有动静。 这夜里事情普遍多。他走向门口将门开个缝。瞧见一个护士正在拉着一个男人。 “先生!请不要往里走了, 有什么事情请跟我说好吗?请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那人一路往前走,小护士根本拦不住。走廊灯光有点暗,敖木眯起眼睛等看仔细那人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近前。 不是旁人,正式前两天在这里闹事的那个男人。 当天那男人离开就再也没出现。母亲尸体火化的时候,都是那个女人过来主持的。 此时又回来做什么? 敖木直接将门开大,发现那男人正滴啊这一脸恶毒的看着他。果然就是冲着敖木来的。 “你做什么?”敖木刚开口问了句,便见那男人手从口袋里伸出, 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子直奔敖木的脖颈。 敖木反应也够快,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那男人又要扑过来。 “你把我全都毁了!你把我毁了!”那男人疯了一般的攻击敖木。敖木连连后退。只是这值班房也不大, 对方疯了一样的砍,敖木总会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杨芜猛然惊醒,看见了那男人再攻击敖木,整个人从床铺上跳起来脚尖直奔那疯子。 杨芜是什么人?散打九段出身。就算长久没活动筋骨,身体的底子还在。就这样凌空一脚就将那男人踢出去三米远,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杨芜用了全力,那男人倒在地上,敖木回头看一眼杨芜。 杨芜惊魂未定看着敖木:“什么情况?” “他你还认不出来?”敖木见他这样还死死握住刀,过去直接一脚踩在了他握刀的手腕上,“你有病啊!” 敖木开口灵魂一问,那男人还要挣扎的杀敖木:“你放开我!我杀了你!你把我毁了!” “那你特么倒是说说我怎么毁的。”敖木也是惊得一身冷汗。这难得发疯似的攻击,就算敖木打得过他,就他这发疯劲估计敖木也要挂点彩。幸亏杨芜心血来潮留下来陪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杨芜有功夫在身,那岂不是连累杨芜一起受害? 想到这里敖木脚下的立起都大了起来:“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毁的你?” 那男人一被问到这个,顿时哭了,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要不是你多事!我能有今天吗?学校把我退学了!我妈没了。他妈连对象都跑了!还不是多管闲事!在饭店你不多嘴我能砸吗?前两天你不多嘴我对象能跟我分吗?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难怪他拿着刀来找敖木。不过这话说出来理直气壮,却独独没把他自己的冲动算进去。就算那些客观条件都成立,真正造成这些后果的还是他的主观意识。 “这就叫毁了你了?”敖木勾起唇角,狞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什么叫真毁了你了。”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男人有不好预感。 杨芜抱着肩膀只翻白眼:“你都拿刀杀人了,还有什么毁不了的?” 男人狡辩道:“谁说我要杀人了!倒是你们打得我!来人啊!打人了!你们当大夫的打人了!” 听他恶人先告状,敖木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 等声音停下来,敖木才又道:“你以为你狡辩管用?且不说这里有监控。只说我。你应该不知道我是军医吧。我在军队是有军籍的。你公然拿刀袭击军人。我刚刚就是当场击毙你是应该的!你现在面临的是杀人未遂和袭击军人。这才叫真毁了你。等着吧。拿绳子捆上。” 小护士转头进仓库,找了半天也只有被单。最后两个被单绑在一起将人捆成了粽子。 一个电话打出去,很快警方和军方都派来人了。 发生了什么又监控,小护士也是见证人。 其实袭击军人这种事,放在末世前,只要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不算什么大罪。 可当前是在避难所里。有道是乱世用重典,哪怕敖木毫发无伤,这个人也难有善终了。 那人原本只是想出气,或者说是分手以后,喝了点酒肆意报复。按照末世以前的新文,那些真正医闹的人很少有受到太多惩罚的,多数都是闹一闹以后就拿到了赔偿。 所以他根本没当回事,甚至想着,能捅两刀最好,就算不成,他也要一雪之前的窝囊。让跑了的女朋友好好看清楚,他很厉害。 等人被带走了,敖木跟杨芜去做了笔录。忙完了以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敖木是军医。在医疗资源珍贵的现在,比过去更加重要。 而这个疯子带着刀子前来,打着什么主意自然不言而喻。而这后果的严重性,也绝对不是这个疯子能够承受的。 第二天,警方再度找到敖木,将这件事的前后所有都跟敖木说了。 那个男人现在,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了。 他自己本身没有收入。虽说国家给予学子的待遇很好,免除学费,还给予了最好的学习条件。但当前他仅有的补助积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前女友是软件开发专业的,一直致力于帮助避难所维持软件,同时参与软件开发。男人干这个尚且秃头,女孩相对体力来说,就更加辛苦了。 这个工作疲惫,工资却不低。女人打进入避难所开始,就一个人养着男人母子俩 。 就像之前在餐厅里三个人说出来的结论那样。这个男人从小顺风顺水惯了,也被人捧惯了。这导致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任何的失败。甚至开始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让缺点更加理所应当。 国企餐厅的那次,他被念及触犯,只判了一个月。 可就这一个月,让他错过了考核。也因为打砸国旗饭店的兴致他恶劣,对于是否让他继续上学这方面。上面也展开了激烈研讨。 当前人力资源匮乏。培养出一个专业人才可以说是相当不易。 可让一个人带病毕业,也无疑有可能为当前的局面雪上加霜。 所以,这个讨论怎样都有可能。 而男人因为跟朋友们喝酒洗尘,失去了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而女朋友,也因为敖木的一句点拨,彻底放弃了坚持下去。在将男人母亲送葬后,正式提出了分手。 男人打了那姑娘,可越打,越是坚定了那女人分手的决心。看着有人要帮忙报警,男人生怕再被抓回去逃走。 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积压起来,他就想到了敖木。 刚好,敖木是医生。 医患关系敏感,末世前就有很多和稀泥的执法。 所以,他没有单子对其他人下手,却将毒手对准了其实跟他没什么关联的敖木。 他买了刀前来,将心理积压的所有怒火一起发泄出来。 他本以为,这不会出什么事。到时候只要他先哭惨,将责任推到敖木身上。舆论不会管是真是假,敖木和医院就绝对会承受极大压力。 只可惜。在他看来最轻松的一条路,却成功将他送进了最绝望的一条路。 现在的法庭审判,尤其是刑事案件上比过去迅速多了。 仅仅一个星期,那男人的宣判就下来了。 无期徒刑。 或者说是终身□□。 因为这世道,可不会只管你二十年就将你放了。 乱世用重点,更何况男人的性质本身就很恶劣。又是刚放出来。如此,数罪并罚,罪上加罪。他这辈子,都不要想再有自由了。 判的重了,但绝对不冤。这种人若是继续下去,甚至取得了高学历成为尖端人才,那才是对整个避难所的祸害。 而那个刚刚分手的女人,虽说被打了一顿,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首先她彻底脱力了这个软饭硬吃的极品男,其次如果没分手男人还去攻击敖木,她就难免会落下了个知情不报的罪。 而她,终于离开苦海。 第104章 得知这一消息以后, 敖木倒是没什么感觉。整个医院确是一片哗然。 医患关系上,医生能真正能够维权的时候比较少。通常为了避免事件进一步恶化, 造成恶劣影响。院方都会选择吃哑巴亏。 所以, 那日那男人闹起来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忍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这一次的处理结果, 无疑是让所有医护人员扬眉吐气的一次。 与此同时, 避难所内部也加大了宣传力度, 科普事态的严重性、法律的严格性,以及当前避难所内法律的执行力度。 随后几天敖木上班,不论是门诊还是病房值班, 病患及病患家属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后面几次敖木再值夜班, 杨芜都会陪着。只要没有耽搁医院内部的事情, 医院也默许了这件事。 此后不久。医院开始了医生考核。敖木准备还算充足,加上他的科室一共就两个人。结果毫无悬念的被评选为主治医师。 因为他是军医,伴随着职务的提升,这专业技术也提升到了11级别。这可是相当于副营级待遇。军衔也提升至了上校军衔。 虽说是文职,可敖木这个半路出家的军医,能这么年轻就达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等忙完了考核,又忙完了军医方面的待遇变更。敖木被一连放了两天假。 头一天二人继续约会四处逛逛, 第二天杨芜才总算是想到了自己农场主的身份,拉着敖木去第四层帮忙。 已经许久没跟这些张口兽们打交道了,再接触的时候敖木都感觉有些手生。 敖木将一个奶桶递给敖木:“去去, 你老本行。马就不难为你了,毕竟它不认识你。” 敖木刚换上一身运动服,撸了一下袖子,先进了牛圈,给牛为了些草料。 “这头牛还能再挤多长时间奶?”敖木问道。 “最多也就一个月。后面再带崽子就好了。前年咱们生的小牛崽子今年要生了。到时候奶能多一点。咱们避难所一头奶牛也没有。喝奶就指着这些黄牛也羊奶了。另外两个避难所倒是有。不过有他们自己都不够用,就不能指望给咱们了。也不知道内蒙怎么样。听说内蒙有四个避难所,最近的那个距离咱们这不远。那边养的牲口多,应该能剩下不少。”杨芜手里拿了小砂糖橘,顺手播着吃。 敖木挤着牛奶,看着牛奶一点点多起来。 “不理论有没有,咱们眼下养活的这些就够用了,再多也没啥用。 ”敖木正说着,唇边一凉,杨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将一片小小的橘子瓣放在他嘴唇上。 敖木张嘴,让他将橘子塞进嘴里。橘子清甜的香气在唇齿间弥漫,一片橘子很小,不过很好吃。 杨芜自己也吃了一瓣,这才点点头:“不酸。” “……”莫名被用来试毒的敖木有些无语。 忙了一会儿,那些被分配过来帮忙的人也开始上工了。总共三男一女,那女孩年纪还有些小,看着二十出头。一进来,就开始一个个圈的观察、拍照、记录。然后喂食。看着就从头到脚的写着专业。 不过牲畜越来越多,五个人听上去多。不过这四个都是专业上面的人才。就算他们吃得了这个苦,敖木看着他们一个个大学生在这里头忙来忙去,也有些舍不得。敖珍那边主要还是照顾三个孩子,让张琳雅能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上。 敖木就跟杨芜商量着,再请个勤快点的,干一干家里脏活累活。大不了自家多出点积分。 杨芜是没意见,家里也不缺这点积分。 敖木正跟杨芜处理刚挤出来的奶,奶先放进巴氏消毒柜消毒,然后灌装、封瓶。再进行一次消毒。尽可能避免他们提前变质。 正在等着消毒完成的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就听见门外又动静。二人目光转移过去,刚好瞧见一个十□□的姑娘竖着双马尾跑进来。脸上画着淡妆,人身材消瘦,瞧着很是精致。 “哥!我家里水管漏了一点,我妈让我过来问问这边儿有胶带吗?”小姑娘瞧见敖木还有点惊讶,外头看一眼二人,这才看向杨芜道。 “有,不过在杂物间那边儿了,你等一下。” 不过是举手之劳,杨芜回头进杂物间照一下。小姑娘好奇的看一眼消毒柜,然后再看向敖木:“你是杨哥朋友?” 听见杨哥这称呼,敖木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当然,他也不至于表现出来。 “嗯。”敖木应了一声。 瞧见敖木表情淡淡的,女孩儿也不自讨没趣,一边四处观望,一边等杨芜回来。 很快杨芜带着胶带回来了。交给女孩儿,女孩儿也急着走。只是道最边缘的牛圈旁边往里面看。 “这牛吃的不少吧。” “还行,吃的杂好养活。”杨芜道。 女孩儿又多看了几眼,才回头无奈笑道:“也太羡慕你了。我就小时候在姥姥家村里看见过牛。当时我就听我妈说养牛值钱。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回杨芜笑而不语。毕竟这话不好回答。不能太谦虚,也不能炫耀。 女孩儿见杨芜不回话,就慢慢往门口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笑道:“对了,我都忘记问了。哥,你家还有小兔子吗?我家最近菜新收了一波,我零花钱多了。想买只小兔子养。我妈说能分出来一点点地种牧草养兔子。” “刚断奶的是没有了。最近限制繁殖来着。生的也不多。再有半个月吧,到时候匀你一两只没问题。” 女孩笑容加身,这才摆手道:“那我走啦。” 然后蹦蹦跳跳的拿着胶带离开了。 人走了以后,杨芜才可惜的说到:“要是大姨在这就好了。大姨最喜欢这么大孩子一块玩了。” “孩子?你比她大几岁?”敖木嗤笑。 杨芜胳膊碰一下敖木:“羡慕了?大叔?” 已经年过三十的敖木听了这话脊背就是一僵。撇一眼杨芜。 “嫌弃了?” “哪儿啊,自己选的男人哭着也要把一辈子过完。”杨芜笑着拉着敖木去做点别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天晚上敖木洗完脸就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也许是长久的不见天日,脸照比末世前白了很多。当然,这世道也很少见到不白的人了。 脸上一点皱纹也没有,皮肤也有弹性。五官比较硬朗,因为吃得好,人保养的好。打眼看上去,也就二十五上下。 可三十岁的年龄放在这里。这随时是有点大了…… 杨芜虽说27了,可人还是有点儿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陪着杨芜疯玩几天。 以杨芜的性格,其实就算跟十□□的孩子在一起,也能玩到一起。 越想越多的敖木不禁从空间里头拿出来点之前给敖玲他们准备的化妆品,拿的最贵的,看着说明书,在脸上涂了一点。 怎么,也不要比杨芜先老。 当天晚上杨芜被折腾的不清。难得做完以后杨芜能筋疲力尽的趴在被窝里懒得动。 敖木将抱在怀里,感觉着杨芜的呼吸一点点均匀起来。 本以为他要睡了,却听杨芜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喃喃道:“还真又几分不服老的尽头。” 这一次敖木没有客气,抬手招他屁股拍了一下。 杨芜笑出了声:“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敖木哪里是怕老。他只是怕比杨芜先老。 “睡觉。” 杨芜反抱住敖木的腰:“没事儿,你老了我也不会放弃你的。鬼知道我老了以后会有多丑。要是见你丑了,就把你踢了,我再找个比你还寒碜(难看)的咋办。我上哪儿哭去。” 话音刚落,杨芜的屁股上就又挨了结实的一巴掌。 敖木知道杨芜这话是玩笑话。听了以后反而安心不少。 又一次轮休以后,敖木还是去杨芜的养殖场帮忙。照顾完了牲畜,还要去果园子去摘水果。 因为避难所里面温差不大,几乎四季如春。所以花开。结果的季节也十分不确定。好在补光灯使用的十分多,植物光照充足,结出来的果子味道也不错。 临走的时候,敖木将自己关进房间里半晌没出来。 杨芜在外面催了几次。最后无奈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玩游戏一边等。 敖木准备了将近半个小时,再出门的时候杨芜还在埋头玩游戏。 敖木过去敲了一下眼杨芜的脑袋,杨芜抬头无奈看了一眼,眼神都有些发直。 敖木挑眉,很满意杨芜的表现。 杨芜等了几秒方道:“大哥,咱们是去干活的。你这打算走秀吗?” 不得不说,敖木的品味还是没的说的。 身上穿了一套整齐干净的黑西装蓝领带。头发简单抓了一下。敖木本身底子就很好。这打扮了一下,还真有几分职场精英男的味道。 “今天不干活了。你可以当我去视差的。”敖木整理了一下领带。 杨芜有点忍俊不禁。 “不会是真受刺激了吧。”杨芜整理一下敖木的衣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件衣服。” 第105章 “以前随便买的。一直吃灰了。现在看来我保养的挺好, 还能穿。”敖木心情不错的说到。 这件衣服至少放五六年了。换旁人身材早走就大变样了。敖木的还能穿,就已经很厉害了。 听见他话语里的几分得意, 杨芜只觉得好笑。难得敖木能有这么幼稚的一天。 “好的领导。欢迎视察。”杨芜拉了一把。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一眼。想一想道, “我记得我有个手表放你那儿了。陪你一身正好。” “哪一块?”敖木问。 杨芜虽说不太爱表这一块。不过土豪如过去的他,也随手卖过几块换着戴。眼下都在敖木的盒子里头放着。 “好像是劳力士吧,就是那个白色金边儿的那个。”杨芜想一想, 又摸摸敖木的脸, “你这脸要是再化化妆就更完美了。” 敖木翻出手表带上。杨芜给整理好袖口, 二人这才下楼乘坐公交车直奔第四层避难所。 这一路上,敖木可谓赚足了目光。回头率极高。 弄得敖木有些不好意思,杨芜倒是挺喜欢的。毕竟自己喜欢的人能够被别人所欣赏, 这代表她眼光不错。 “蓝莓可以吃了, 然后金钱橘和小南国梨也可以了。樱桃树也快了。尤其是咱们本地的那种小樱桃。我去年吃还挺好的, 今年就指着这个吃了。” 往果园走的路上,杨芜都在跟敖木说着果园里的情况。 家里的果园其实算不上果园,甚至树林子都算不上。不过这些果树放在那里,以后总会繁殖。自家吃的饱饱的自然没问题,随便卖出去一部分,其带来的价值也足够跟牲畜比肩了。 进了院子。两个林爷专业的员工正在修剪枝叶。看见敖木都有些发愣。 当前人们生活虽说好多了,可像敖木今天这样穿着讲究的还是少之又少。就是那些当官的,大部分出门的时候也就穿个运动装。毕竟过去的衣服没一件少一件, 平时都舍不得穿。 杨芜拉着敖木去蓝莓那里,胳膊碰一下敖木:“得逞了?朕的注意力都被你抢走了。” “你本来也没多少。”敖木挤兑了一句,找出采摘水果的小篮子, 二人开始采摘。 听敖木死鸭子嘴硬,杨芜嫌弃的砸砸嘴:“没有魅力怎么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我眼睛瞎。”敖木含笑调侃道。 “身在福中不知福。” 二人打情骂俏的采摘蓝莓。这自家种出来的蓝莓自然成熟,味道照比超市买来的好多了。而且富含花青素。敖木最近对这玩意喜爱极了。 正摘着,听见园子外头有动静了,二人回头过去,敖木瞧见还是那天的丫头一阵风似的跑来,不过仅仅是路过,瞧见了他们二人还伸手打了招呼。这回头上扎的马尾辫,瞧着青春洋溢。 杨芜看一眼敖木,笑着继续采摘。 敖木探头看了一眼,问杨芜:“她离咱们不远?” “嗯,就在那边。有一块自家的种植区。不过你知道,能有一块地的人凤毛麟角,税收的也比较高。他们家有这方面的技术,产粮一直不错。交得起税收,也能赚不少。” 杨芜长期再地下工作,对周边邻居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经常过来?”敖木又问了句。 “还行吧。有点走动。”杨芜说完才反应过来,反问道,“怎么了?” “没有。”敖木低头继续摘他的。 杨芜坏笑道:“别是吃醋了。” 敖木脸上一热,当即反驳:“怎么可能。” 杨芜也觉得不太可能。刚认识那会儿敖木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不太可能幼稚道这总程度。 过了一会儿,二人摘完了,用保鲜盒装起来,然后冷藏,等回去以后再吃。随后二人再拿小篮子去摘别的东西。 等了一会儿,听见外面修剪树枝的一个工作人员喊了一句:“小姚又过来了!” 敖木回头望去,还是那姑娘。 小姚两个塑料袋笑道:“嗯。晚上我们亲戚聚餐,我妈让我过来买点水果。哥!你朋友也在啊!” 杨芜看一眼敖木,笑道:“他是这里老板,没看见过来视察来了嘛?” 这时候小姚才认真注意道敖木,今天的打扮。中阿比上次敖木干活时候一身工作装,当前一身西装瞧着更有正式感。人瞧着也多了几分禁欲的味道。魅力至少翻了两倍。 上回咋没注意他这么好看? “老板?”小姚印象里杨芜才是老板啊。这里员工都听他的意思。 “我挂名的。”杨芜带着几分炫耀的介绍道,“人家是军医,在医院里上班,没时间处理这边儿。就直接都挂我名下了。” 那态度,大有一副“你看我老公多厉害”的架势。 敖木听着心里舒服极了。人也正色了些,对小姚点点头。 小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了片刻才又道:“那……你好呀。对了,我自己摘行吗?我可以多用点几分。” “没事,别破坏树枝就行。”杨芜这一点很大方。回头继续摘自己的。 小姚又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能叫我姐妹一块帮忙吗?上回我们一起吃饭她还说馋水果了呢。” 当前水果还是少部分人才能消费得起的。学校里面有给学生分配的免费水果。但除此之外,能买得起的还是少数。 小姑娘家庭条件放在避难所里算是好的了。她口中的姐妹,生活条件应该也不差。 杨芜没有拒绝,小姚自己回头打电话去了。 小姚自己先摘了。虽说他们家吃得起,却也舍不得买太多。贵的水果最多挑选一两个,就算便宜的,买个一二斤就已经算是土豪了。 小姚都快摘完了,才见她口中的那个姐妹姗姗来迟。 敖木有点好奇,正在摘金钱橘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那女孩穿着断袖三分裤,人瞧着清爽利落。嘴唇涂了薄薄一层口红,脸色极好。眉梢眼尾有点上挑,人看着就聪明。 那姑娘进入园子,小姚拉着朋友给杨芜敖木引荐。 “这是我姐妹欧阳文。文文,这是养个跟他朋友。”小姚说这话,胳膊肘碰一碰那姑娘,示意她打招呼。 欧阳文对二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过来买水果的。” “自己选吧,别破坏树枝就行。”杨芜回头继续摘果子。 敖木多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那俩丫头对视了一眼,转头去找果树。随手一片笑声传过来。 敖木对杨芜道:“总觉得他们又什么打算。” 杨芜倒是没觉得,笑道:“什么打算?还能拔你两颗果树?” 看一眼抬杠的杨芜,敖木没说话。 那边儿女孩儿聊天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给安静的小果园里头增添了一点热闹。敖木想要的水果都摘的差不多了,将水果冷藏好。跟杨芜站在一块等女孩儿们摘完了好给结账。 等她们说说笑笑的摘完了,再到园子门口称重结账。 小姚刷了积分,看着杨芜给的收据上的积分数字,还有些心疼的说到:“也不知道我家里能不能月月都赚这么多积分,要是赚少了,可舍不得买这么多水果。” “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多吧。”欧阳文只用了三个小塑料袋,装的都不多。积分也不算多,“而且想吃的话,少买两口就是了。” “你知道我不会算账。”小姚无奈的吐吐舌头,“我是有一口吃一口。你啥时候见我勤俭持家过。” 俩女孩儿聊了两句,小姚就把话题转到了敖木二人身上:“那哥你们呢?你们喜欢记自己都花什么买什么了吗?” 敖木摇头:“从来不看。” 小姚眼睛一转,又笑道:“是不是家里有把钱的?” 敖木继续摇头:“没有。” 家里也就敖珍会拉着张琳雅算一下家里的支出和收入。不过从来都不会限制所有人的花销。因为家里的基础在哪里,就算条件再困难,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艰难。再不济,他们还有那些金银一类的贵金属,总有更多办法。 小姚又道:“这就是了。咱们现在的人哪个不是有多少花多少。也就小文喜欢记账。不过也确实好。一翻账本,钱花哪儿去了,怎么花的一眼就看明白了。” 欧阳文拉了拉小杨的衣角,小姚回头眨眨眼睛。 敖木道:“我们花钱的地方也不多,反正能花能赚,能坚持下去就行。” 小姚不禁问道:“我还记得你是当医生的。那肯定特累吧。你是独居吗?要是一个人的话能忙过来吗?” 敖木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我有对象照顾我。” 这句话简单明了。小姚有点发蒙,欧阳文直接拉着小姚打算离开。 不过她也算坦诚,直接笑道:“那就太可惜了。我还寻思要把文文介绍给你呢。” 其实要是她不说这句话,敖木可能就要在心里给她打负分了。 这样坦诚直截了当说出来,反而让敖木明白她并没有太多心思。 “小姚……”欧阳文有点害臊。 作者有话要说:木木你为啥辣么萌…… 第106章 小姚回头吐吐舌头:“怪我?难得遇见你喜欢的禁欲系男人。人家还有主儿了。我看你啥时候能把自己嫁出去。” 敖木回头, 瞧见杨芜在看自己。颇为无辜的眨眨眼睛。 杨芜知道以敖木的条件,这种事绝对不会少。 心里是有些不大舒服, 可也不至于跟小丫头为难。 “你给他介绍十个也没用。”杨芜开口道。 “有女朋友了肯定专一啊。”小姚还没听出来杨芜话里有话。 杨芜又添了一句:“不是。你介绍错了。要是介绍十个八个大帅哥还有可能撬走。女的不行。” 小姚和欧阳文同时一怔, 看向敖木严重有点难以置信。 见杨芜又使坏。敖木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媳妇儿。” 这话倒是取悦了杨芜,杨芜又给小姚上了课:“你要明白, 完美的男人多半都是基佬。” 敖木瞥他一眼:“夸我呢还是自夸呢?” “我这不是为了提高你过来视察的体验吗?” 俩人相互怼了一句。 小姚咽口口水, 有些蒙蔽的看着欧阳文。欧阳文伸手一拉, 俩姑娘带着满脑子的凌乱离开了。 人走了。敖木找位置坐下。 杨芜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儿,才回头道:“咱们这是正式出柜了?” “什么时候没出柜过。”早在村里的时候,敖木就公开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了。 这件事并不稀奇, 也不奇怪。 杨芜略有所思的等了一会儿, 才道:“我就是有点担心, 你不是有军籍吗?又在军队工作。在以前,同性恋的名声被那些老鼠屎祸害成什么样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回到这样正常社会,能够拥有更加正常的社交。 向来玩心大的杨芜,竟然开始关心出柜以后生活了。 “你别忘了,现在整个基地,适婚的人群里,男女比例3:1。人人都是异性恋?还是说开放一妻多夫?” 相比之下,似乎承认同性恋会有更少的损失。 “可你不是入伍了吗?”杨芜问。 其实关于同性恋这种事情, 国家上面的态度一直都是暧昧不清的。从来没有公开禁止,可也禁止大肆宣扬并为同性恋辩驳的节目。 这一点上面,国家自然又自己的考量。不过有一点是大众默认的。那就是同性恋绝对不会被留在公职里面。 更何况是这世道。 “且不说上面是否会重视。就算出了事, 大不了不要军医名分就是了。甚至医生的职务也可以辞职。”敖木当决定搬入避难所的那一刻,这种事情他就已经想到了。 敖木打小就由着跟年龄十分不匹配的成熟。他想的事情,永远比别人多一点。 “那怪可惜的。”杨芜贴近敖木,下巴垫在他肩膀上。 敖木忍俊不禁道:“那又怎么了?咱们就算把最差的可能全部罗列出来。咱们最差最差,也不过时候回到在诊所时候的状态。就算被歧视,也没人敢当着咱们面说什么。就算敢,你还不敢挥你的拳头了?咱们还有牲畜,还有这果园。那咱们就是喜欢牲口也没人去管。别乱想了。再待一会儿回二层。我想吃蛋挞了。” 敖木这话都说出来了,就代表他是真的看开了。 不过今天竟然遇见俩姑娘有心跟他们在一块。这不同于长辈们费劲巴拉的要给说亲,纯粹是年轻人自己的人际交往。 这感觉还是有点奇怪的。至少算不上讨厌。 人生百态,各有不同。 那两个女孩儿,也会有自己的追求。 坐车回去的路上。敖木就听见杨芜时不时的傻笑。低声问他在想什么。 杨芜贴着敖木的耳朵笑道:“我就想你今天的打扮,你是不是发现那丫头对我有意思故意的?” 敖木脸上有些臊得慌,转过头没理会他。 杨芜又添了一句:“亏你今天打扮的这么禁欲,平时也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在床上浪着呢。” 此时要不是前面还坐着旁人,敖木绝对要把他拉到自己腿上打一顿屁股。 叫他皮。 杨芜还以为那丫头知道他们是同性恋以后就不敢来了,没想到过了几天,那丫头又跑过来了。 这回比之前更念着杨芜了。问的全是两个爷们在一块的那些事儿。 杨芜不止一次怀疑这丫头是腐女,可他没证据。 这边儿刚经历这回事。敖木单位那边儿体恤下属。组织方面还打算给敖木相亲,问问敖木的意思。毕竟在组织那边儿的老人眼里,敖木三十而立还没有对象。是个家庭都要开始着急了。生怕敖木是因为工作耽搁了婚事,还想着给敖木介绍一下单身的小年轻。 这个纯粹是好意。 早有准备的敖木毫无隐瞒的上报了自己的形象。 他,敖木,同性恋,有伴侣。 这一消息传出去以后。敖木直接被暂时停职。 敖木也有心理准备。直接被放了大长假,就在家里闲着,没事帮帮工。 敖木心有准备没觉得什么。可家里其他人听见这个,心都揪在一起了。 敖珍听完了上了一下午的火,傍晚时候吃完了饭,才找到敖木。 “是他们问你了吗?是他们问你还是你告诉他们的?”敖珍坐在敖木身边。 敖木如实道:“我自己说的。我怕他们给我安排相亲。” “安排就安排呗。你就直接找借口说急着学习不久行了。”敖珍叹口气,“咱们自己家人知道小杨好,知道你们正经过日子。可外人哪里知道的。你说万一你现在那些成绩全都被拿下来了,你之前忙成那样!那么累死累活的学,不都白费了吗?” 敖木却摇摇头道:“没那么复杂。再等上面消息吧。” “等消息?谁知道这消息哪辈子能传下来。”这件事上,敖珍的想法还是有些悲观的,“说不定他们就是故意晾着你。或者逼着你自己离职。这种事以前太多了。” “那我就回来呗。到时候咱们再承包一点土地种点东西。”既然敖木已经选择这么做了,那么最后的后路也都想到了。 见敖木这样,敖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敖木喜欢男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哪怕他是在末世之中难得的人才,这种事也必须面对。 其实敖珍还是挺佩服敖木这样的选择的。 从男人的角度来讲,这种物资匮乏的时代,就算他随便找个女人形婚,相信女方也不会反对。然后装的跟普通异性恋一样过日子。只要名义上的妻子稳坐正宫,谁又会去细管他们家的家务事? 可敖木没有,非但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的性向,还十分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性向公之于众。 敖木对着组织公开了自己的性向。另一头,杨芜也彻底出柜了。 这几日有些热闹,倒不是家里热闹,而是人心热闹。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本身在基地里面就有一定的影响力,出门以后,都是不是有人念叨他们两句。 敖木也不在意。好不容易有了长假,他自然是全天候陪着杨芜。补一补这几个月缺失的二人世界。 一起干活的那几个工作人员指导这事以后,一开始几天有点不敢跟他们说话。时间长了想通了,又开始慢慢恢复沟通。 网络发达,指导这些事情的人很多。这世道没有人会太封建。就算不理解的人,也不会神经名到堵着门去对敖木指手画脚。 “最近鹌鹑蛋产粮好像增加了。”敖木将一筐筐鹌鹑蛋过称,“咱们不是没继续繁殖吗?” 杨芜道:“喂蚯蚓来着。政府那边儿养殖蚯蚓。最近越养越多,开始投入使用了。咱们家只能自己买。我买了点。剁碎了喂得。不光鹌鹑,鸡鸭产粮都高了。也就大鹅以不变应万变。” “咱咋就没想到。”敖木拿起一小颗鹌鹑蛋,小巧的蛋上斑驳点点,还挺好看的。 “你还想养虫子?”杨芜打了个哆嗦,瞥了他一眼。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给其他蛋类打称。 这时候,才终于看见一个大妈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姗姗来迟的对二人笑道: “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这是他们新股用的杂务工。薪水给的不低,当然,活也不轻松。 敖木一直记不住她姓什么,所以一直喊她一声姨。 这给蛋类打称原本也是她来干的。只是今天午休以后她晚回来将近一个小时。刚好敖木这个壮劳力在这里,就只能代劳了。 杨芜有点不满意。就算他心再打,也不至于花高薪让别人过来偷懒的。不过对方毕竟是刚过来上班,又是头一回。就没多说什么。 那大妈开始从敖木手里结果活。她干活倒是挺利索的。末世以前又在超市工作过的经验。 “今天来玩主要是我姐妹家孙女儿过来了。我这不得陪着吗?你是不知道,我那大外甥孙女长得才叫一个好看呢!学历也高。人还享福!我外甥当初生俩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她打小就被俩哥哥捧着长大的。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人更好看了。小脸圆溜溜的,一看就是个有福旺夫的长相,那才招人疼呢。” 第107章 杨芜听前面的时候也就听个乐, 听最后一句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不太对了。 不过听着不对,他们也没接茬。杨芜见敖木的额角见了汗, 拉他要去休息室喝口茶休息一会儿。 结果刚走两步, 又听那大妈喊了一声:“对了,小杨啊。我那外甥孙女自打世道不好以后还没见过牲口的。我想让她过来瞅瞅行吗?她不捣乱!而且她还是大学生呢。咱们这要是有什么活儿有空缺叫她来干。” 杨芜头也没回:“随便,别吓着牲畜就行。” 二人进了休息室, 杨芜给敖木倒了杯水。 敖木捧手心里, 跟杨芜对视了一眼。 “看什么?”杨芜坐敖木对面。 “她这是话里有话啊。”敖木提醒道。 “我又不是太监, 听不懂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杨芜也给自己倒杯水,“管他呢。咱们也不是太刻薄的人。只要人勤快,好好干活, 其他的事情都影响不了咱们。” “但愿吧。”这件事情上头, 敖木不是那么乐观, 想一想还是道,“要是真不老实就直接撵走重招吧。省的给咱们自己心里找堵。” 杨芜忍俊不禁道:“我看是给你找堵吧。” 敖木瞪了一眼杨芜,也忍不住笑了。 敖木的预感没错。很快就有个大半精致穿着清凉的姑娘上门了。那姑娘人瞧着也就23.4的样子。人高挑,圆脸,确实挺漂亮的。 自打姑娘来了以后,那大妈就拉着女孩儿往杨芜的跟前凑。干活的时候倒是也继续干,只是祝福姑娘多跟杨芜聊聊。他们小年轻话题多。等没什么活的时候,更是凑过来, 开口闭口都是夸姑娘怎么好。 杨芜不太擅长人情往来,对这种事也只有皱眉的份。还是敖木挡在了杨芜跟前。 “实话实说。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姨又看一眼敖木。她是知道敖木是杨芜对象的, 也知道人是医生,地位不低。 不过她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到:“还能有啥,我这不是看小杨老大不小了吗?我这外甥孙女条件也好。” “他是我媳妇儿。”敖木连医院领导都能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更何况是跟她。 大妈明显没想到敖木这么开门见山。还以为敖木会羞于开口。只要她羞于开口,就拦不住大妈。 大妈怔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道:“这玩笑说的。俩大小伙子什么媳妇不吸附的。你们就是岁数还小,哪有男人不娶媳妇的。” 敖木见她这样,说话更不客气了:“我硕士毕业,就读医学院。有多年临床经验。请问您学历、职业是什么?我想处对象这种事情。我这个主治医师比您更有发言权吧。” 那女孩儿感觉到敖木跟杨芜二人的情绪都十分不悦。生怕点了炮仗,拉了拉大妈:“姨姥!这种事都是小年轻的事,你这岁数大的都不懂。” “你懂什么?我们村以前也有个,非说喜欢男人的,后来不也找姑娘结婚了吗?孩子要是不死,现在都要到找对象时候了。非说是小年轻的事情。可又几个是正经的?还不是大一大就自己明白过来了。” 敖木冷笑:“你比我更懂我和杨芜喜欢谁?你认识我们吗?知道我们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吗?什么年纪小不懂事。你心里打什么算盘还用人说?” 杨芜想到什么,拉了一把敖木,开口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今天活也干完了,先回家吧。以后这种事不许再提。我喜欢爷们。不用你操心给我介绍小姑娘。我还没那么下贱,同性恋好找普通小姑娘祸害。所以你也省省心吧。” 杨芜拉着敖木进休息室。敖木本意是直接开口将人赶走的,可被杨芜这么一打岔,话就没说出口。 等进了休息室以后,敖木让杨芜松手,自己抱着肩膀问道:“什么情况?” 杨芜道:“没有,人先放几天看看能不能学乖。” 敖木嗤笑:“你也学会委曲求全了?” 杨芜表情有些复杂:“我这不是想到你最近刚被停职吗?那老太太那么拧,万一把人撵走她去政府那边闹呢?我怕影响不好。” 敖木微怔。如果是倒退三年。遇见这种事情杨芜肯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以他嫌麻烦的个性,肯定是快刀斩乱麻。 哪里有像现在这样的时候。 可见是长大了。 瞧他都能为自己考虑了,敖木只觉得有些心疼。 毕竟,每个人的成长,都不是很快乐。 “你不用想太多。” “可我在意。”杨芜撇撇嘴,看一眼敖木,还是道,“虽说医院工作忙,特殊情况的时候睡觉时间都没有。我是不太喜欢你在医院工作。可你这些日子有多看中我比谁都明白。反正先等你上面的组织决定吧。要是你真辞了,咱们杀鸡祭天也不错。要是没辞,咱也不用继续惯着她。” 介绍对象这种事,终究不是什么大事。当年自打进村。村里男男女女的给敖木二人介绍的就不少。要是一个个都发那么大脾气,二人日子也不用过了。 敖木走进杨芜,伸手揉乱了杨芜的头发。 杨芜眼睛微米,感觉着敖木的手指在他头发之间穿梭。 敖木身体前倾,在杨芜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放心吧。没事的。” 虽说当前的情况很模糊。可敖木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十分坚定的。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这件事情不会是什么问题。 末世到现在。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是幸运儿。 第二日,敖木跟杨芜继续去养殖场上班。 本以为,昨天二人都已经将态度表达的那么明确了,大妈应该会有所收敛了。 哪里想到,二人刚道没一会儿,就瞧见那大妈又那个姑娘过来了。这回姑娘穿的比上一次还清凉,胸口更是露出了一道沟。道门口的时候,大妈还叫住了姑娘,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透过窗户,敖木看不清那姑娘的表情。 只是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穿这样的一身衣服,去勾搭一个同性恋注意她。她就真的愿意吗? 肯定是不愿意的。至少敖木觉得,但凡一个收到过高等教育的人,都不至于自甘下贱到这个程度。 敖木转过头,直接站在了门口。杨芜紧跟其后。感觉到敖木身上的怒火,也怕敖木动手。 当初高宝那熊孩子十岁的时候,敖木就能抬腿就是一脚。谁知道气头上的敖木会不会对大妈动手。要是真动手了,那敖木前三十件的名声可就全没了。 开门的那一刻,大妈注意到了敖木站在门口。 瞧他一脸怒气,就明白来者不善。可大妈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开口就是三分笑的说到:“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这也是等我外甥孙女,耽搁了一点时间。明天不能了。我让她起的再早一点。” “我想我昨天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敖木开口道。 大妈装糊涂道:“什么啊?” 敖木冷笑:“杨芜是txl,不需要你好心给介绍女孩儿。” 大妈看他一眼,有些不爽敖木这么直截了当:“那怎么了?我就是带我外甥孙女过来看看不行吗?人家老板都没说什么。说说就一定是给介绍对象了。” 大妈昨晚确实想了半宿。犹豫着要不要再带人过来。 把这事跟家里人说了以后。就有人跟她分析。话都是敖木说的。杨芜这个当老板的可没说什么。再说之前大妈说要带姑娘进养殖场的时候,杨芜也同意了。那显然就是默认了。 说不定人家是有这心思,只是面上跟敖木处着对象,不好意思说呢? 这么一想,那还用担心什么? 人家既然喜欢,就多带着在跟前凑。等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了,想他敖木也不会说什么。说不定到时候想开了,再拖她给介绍对象。她就又能塞一个女孩进来。 敖木杨芜当前的条件,无异于末世之前的豪门之家。这样的机会,当然是给有准备又能努力的人。 所以,昨天明明已经严正说明情况了。今天大妈又挑衅一般的将姑娘带来了。不光带来了,今天姑娘不论妆容还是穿着,都比昨天更精致了。可见是下了本的。 敖木实在不明白这种极品是哪里生产的。 “老板?你猜我是谁。”敖木气笑了。 大妈听敖木这语气,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杨芜开口证明了他不祥的预感是对的:“阿姨,你弄错了吧。我只是总经理。在这管管事罢了。他才是这里老板。” 大妈人还在发怔,敖木先开口了:“你开始试用期吧。试用期就敢带家属上班。我说了不同意,你还继续带人上门。我还真没见过谁家请的员工有这么嚣张。按理说试用期是没有工资的。不过我也不贪你这个。你干了几天给你结几天的工资。一会儿直接走不用来了。” 敖木打算进操控室用电脑结算工资。 大妈这回是真明白厉害了。忙开口道:“别啊!咱们是不是又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去劳动局举报我。就在第一层,你随便找个巡路交警都能告诉你。”敖木回头进入操控室。 作者有话要说:杨芜长大了~ 嘤嘤嘤~ 第108章 大妈还要过去, 被杨芜拦了一下:“你最好别讨没趣了。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自己亲妈都管不了他。” 这没说谎。敖玲那小孩子的心性哪里管得了敖木。 大妈是真的有些慌了。她家里赚的几分不多。救她找了这么个算是高薪的工作。活虽说累了点, 但并不多。就这么大一个小型养殖场, 六七个人一起干活,就算分配到最累的活也累不到那里去。 这要是被撵走了,哪里还能找这么好的活? “小杨啊!你听姨一句。我真没什么恶意。我也是好心啊!我这不是觉得你这跟男人在一块以后被歧视吗!你说我大孙子比你消不了几岁。我能害你吗?” 杨芜摇头:“跟我说没用。我不做主。” 大妈却还是伸手抓住杨芜的手腕:“别啊!我真没坏心思!你这要是真看不苏杭我以后不这样了还不成?你再去跟你那朋友好好说说!” 杨芜伸手挣开了大妈的手:“阿姨, 我想您对我是不是又什么误会。我不是软柿子, 用不着你挑着我捏。昨天我已经给你说过情了。我对象也答应我你今天老实以后就当事情没发生过。是你自己带着人上门来的。 你几个意思?挑衅吗?这养殖场是我们家开的, 不是你家开的。你要是家里有人过来看你。行,我们没那么多规矩,还不至于连面都不让见。你这上班直接带着人, 你让别人看了怎么办?谁都带家属上班?那我这养殖场人都要比牲口多了。” 最近敖木的事情太多, 怕给敖木添麻烦, 杨芜这几天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人瞧着也好说话。 大妈也就是看着杨芜人温和好说话。就以为是个好糊弄的主。 她干活利索是不错。可为人不行。就是看着领导人好说话,就真的拿人家说话当放屁。 更何况,她不仅仅是不尊重工作原则。还在杨芜明明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刚刚不知道敖木是老板的时候,那语气大有挑衅的意思。 这种情况可比不尊重规定还要恶劣。 说话的这会儿,敖木已经打出来一个工资条了。 一张A4纸上,细细的一个工资条在上头。 “这些是你的工资。我已经进入系统结算了。你用手环刷一下结算工资的机器就可以。回去吧。”敖木说完话,就往休息室走。遇见其他的工作人员, 还对他们礼貌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杨芜不急着走。而是推后了两步抱着肩膀监督。 事已至此,大妈就是再厚的脸皮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去结了账就走了。 那姑娘时不时的回头看冷着一张脸的杨芜。 大妈看见了, 还恨铁不成钢的喊了一声,拉着姑娘走快了一点:“你还看什么?人家根本没瞧上你!” 那姑娘一开始过来,确实是有算计的。她们家条件不好。要是姑娘顺利嫁给杨芜,哪怕是成了同妻,以后至少全家吃喝不愁。 可是现在。经过了刚刚的那些事情,再看看杀伐果断的杨芜。 姑娘真的感觉自己心动了。 可惜,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具有人格魅力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 光凭这一点上面,他们二人就注定没有缘分了。 等人走了,杨芜还嘱咐其他人,以后再见到这大妈就拦着点不让进。也不急着继续招了。 眼下敖木停职的事情就够让杨芜操心的了。一切就等敖木上班的这件事确定下来以后再决定。 杨芜回头进入休息室,看见敖木倚着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杨芜走过去,探头笑道:“想什么呢?” 敖木抬头看看杨芜,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最近太好说话了点。我是不是看着太吃软饭了点。什么人都能欺负道咱们头上。” “吃软饭?”杨芜伸手捏捏敖木的脸蛋,“你跟我说说啥叫吃软饭?” 敖木躲不开,伸手拉下杨芜的手:“人应该不会再上门了。下回再找开始多看看人品吧。鬼知道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能上门来。” “这个不着急。不过没人打杂了。下午活你订上吧,反正不上班。”杨芜笑道。 敖木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情,可不就是他自己的活。 敖木停职,一停就是十天。 就在全家人对此事都不抱有希望以后,敖木直接接到了校长的电话。让他开始腐质上班。 敖木也有些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因为他是同性恋将他辞退。现在法律可不讲究实权,敖木想要维权也困难。就算不会被辞退,也总会被开除军籍。 可眼下接到电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难道是因为医生太少了,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敖木想不明白。反正第二天一早,收拾好了就去上班了。 今天他在门诊。刚进屋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管他的主任叫走,直奔院长那里。 敖木心里有些忐忑。一路上楼进了院长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有几名主任医师,还有几名军官领导。 走进,敖木心里忐忑,面上倒是不显山不露水。跟打了招呼,等他们说什么。 院长人五十多岁了,人微胖,瞧着有些慈祥。 见敖木进来了,先笑着问道:“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 敖木如实道:“去养殖场帮忙来着。” 院长点点头:“那里头活也辛苦。不过你长时间坐着,没事过去帮忙活动活动也挺好的。前段时间给你进行停止观察了。我知道你对此想的一定很多。” 敖木点头:“我听从组织安排。” 光是冲着这份态度,院长都十分满意。 “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这边儿给你进行停职,不完全是因为你的性向原因。你也知道,现在避难所里头男女比例严重不足。三分之二的适婚男人都找不到对象。这种情况,喜欢个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也正常。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组织上头都能够理解。” 听到此,敖木不禁开口道:“我跟杨芜是有很长时间感情基础的。我们不是乱来的人。” 院长点头:“这我们都清楚,也都调查明白了。也不要怪我突然对你给予停职,实话跟你说罢。咱们隔壁的二号避难所里面,已经又有艾滋病开始蔓延了,这大的传染渠道,还是男同性性行为。你应该很清楚,当前治疗药物缺乏,医疗手段和阻断药物更是稀少。在灾难发生之前,艾滋病都没能被成功攻破,放在现在,更加是要命的存在。那边已经发生问题了,现在单身男性的的比例又那么高。我们一定要多加防范才行!” 身为医生,敖木比谁都清楚这种事。 说实话,这种情况还真是之前的敖木没有预料到的。意料之外,却完全合理。 女人实在太少了。就算从前对男性没兴趣的人,在长久寂寞以后,跟另一个男人尝试禁果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末世以后压力那么大,需要发泄渠道。这人心里的底线在反复崩塌。从前看重的,到了现在也就不看重什么了。 敖木略皱眉:“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接到消息?” 院长道:“当时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刚好你这边承认了自己喜欢男人。我们为了确保安全,就先对你进行停职调查了。” 敖木微怔:“我家里并没有人上门调查。” “我们找的都是你身边的其他人,近些日子的监控记录。我们没有侵犯你**的意思,只是确保一下你的私生活情况。最近不光是你,现在避难所里大部分的人都通过ai监控来通过数据确保每个人的生活情况。过段时间,我们回以体检来对每个人进行更加细致的检查,争取从根本上断绝传播的可能。”院长说到。 说完这个,敖木对此事也算了解了。其实说起来,敖木还是有点奇怪的。末世以后环境恶劣,又住了那么长时间的小黑屋。那些原本的病患在关进恶劣的环境下又缺乏药物治疗。竟然有人活到了现在。 不光活到了现在,还又将病情感染给了其他人。 敖木并不觉开始调查他会不会涉及性别歧视。身为医生,他比谁都清楚艾滋的传染过程。而且既然有数据说明,隔壁避难所里面的病是大量男性相互之间进行性行为感染的。那么重点排查这方面,从感染源入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那些男人不见得都是同性恋。因为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跟男人做,只是单纯为了刺激。对他们而言,出去跟男人约一次,跟做一次大保健没什么区别,并不影响他继续找老婆,或是回归家庭。 当然,人渣依旧是人渣。只是人渣的成分不一样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当前男女比例失衡的太过分的结果。 “我明白了,我回去的话就会着手准备。”敖木点头应下。 “那行,这是你复职文件。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签了就行了。”院长笑道。 第109章 敖木拿过文件看一看, 忽然满脑子闪过的都是前几天那个大妈嚣张的样子。 因为大众眼里同性恋不正常。所以大妈挡着敖木的面要给他爱人介绍对象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敖木抬头看向那军官。 “有事?”军官先开口。 “不算大事。我就是想要问一问,当前来看的话。同性婚姻有合法的可能吗?”这也算是敖木的一块心病了。 军官略犹豫, 才开口道:“这件事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不过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当前已有的动物标本里,哺乳动物无性生殖进化的越来越快。现在,进化程度比较高的哺乳动物也相继有了无性生殖的能力……” 敖木多聪明的人, 一点就透:“您是说, 人类也会有这么一天。” 军官点头, 又摇头:“眼下是没有足够的数据去证明。或是有了第一个无性生殖的女人才行。所以说,这算是一个切入点吧。如果真的有女人自己就可以怀孕。那么上面基本上就会开放同性婚姻登机。” 除了人伦意外。过去没有直接开放同性婚姻的原因之一里头,就有一项不能生孩子。 这件事在以前就很重要, 更何况是末世以后, 人口缺乏的时候。官方怕是想破了脑袋, 都想要人口提升上去。 而且,当前基地内用的是半公产的政策。就算不干活的,当前也有补助。而对于产妇的补贴,更是一年比一年高。 就算两个女人在一起,只要能够孕育,那么就算一起在孕期,也不怕养活不了自己。 而眼下,自然受孕的男女比例是四比一, 而女人无性生殖,会完全复刻自己的基因,百分百剩下女儿。这对男女均衡上面也算是做了贡献的。 这样, 官方就完全没有不通过同性婚姻的必要了。 有时候,官方看中的未必是部分民众的个人意愿,而是从整体、全国、甚至全人类的角度去看待、考虑问题。 也就是说,敖木跟杨芜在未来,完全是有可能领到一张属于自己的结婚证的。 敖木表情放松了些,不禁又问道:“那这样的话,我要是能够领证了,别人再介入是不是就涉嫌破坏军婚罪了?” 这是敖木比较看重的。如果是普通人的婚姻,第三方介入最多是被道德所不容,但并没有犯法。军婚就不一样了。破坏军婚可是要判刑的。 军官忍俊不禁道:“就这么心急吗?” 敖木苦笑:“您是不知道又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要塞女人给我和我对象。就前两天,我们养殖场刚撵走一个大妈。她是直接带着姑娘在我面前晃,明目张胆的说要介绍给我对象当媳妇。反正我们是同性恋,她那边介入就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这种人社会上也不少。所以我才问问我们要是能领证算不算军婚。算的话,以后谁再敢介入就犯法了。我跟我对象都能放心。” 这话说完一屋子都不禁笑了。那大妈是过分。可听敖木描叙的这些,又让人忍俊不禁。 军官道:“算。只要能够登记领证,在法律保护的范围内,就算军婚。放心吧。咱们这边的法律也是在慢慢完善。放心吧。” 敖木彻底放心了,看了文件以后签下名字,就回门诊继续上班了。 从那以后,他继续上下班,一切都恢复了过来。这家里面的人自然也跟着松了口气。 敖木也将基地内可能开放同性婚姻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也算是消除了家人的后顾之忧。 觉得同性恋不正常,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常态。不过以后只要开放了同姓登记,受到法律保护了。普通人的想法,早晚都会被改变,就算改变不了。孩子们子子孙孙的流传下去,也总会有完全接受的那一天。就好像一百年前,没有人会相信封建社会会崩塌一样。时代的脚步,是不断向前推进的。 不过,眼下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问题,也确实需要一定的解决方案。 不然,男人光棍时间长了,犯罪的可能性也就大大提高了。 这一点,政府再清楚不过了。 回归岗位以后,敖木继续工作。他的性向人尽皆知。同事们对他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恐惧、抗拒,慢慢变成了好奇。时间再长一点,也都明白敖木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反而开始增加接触,对敖木多一点了解。 医院这里,对这个的接受程度还能更高一点。 而就在敖木的生活进入正轨不久,一天夜里还在值班的时候。敖木有些犯困,手撑在桌子上直点头的功夫,房门直接被打开,一个护士有些心急的进来: “敖医生!” 敖木当即精神了,站起来道:“怎么了?” “急诊室那边来新接到一个小姑娘。随行来的家属说是认识你,想让你跟着一起帮忙看看怎么回事。”护士道。 “认识我?”敖木认识的人绝对不多,除了进入避难所以后认识的同事以外,就连邻居也仅仅是混了个脸熟。 难道是村里人? 自打进入避难所以后,敖木见村里人就少了。偶尔又村民来看病,特意叫上敖木这个认识的人。不过时间长了就很少了。毕竟这里看病不要钱。也就不用担心医生坑他们钱了。加上那段时间敖木忙的脚不沾地,也就不麻烦敖木了。 敖木急忙喝口水润润嗓子,跟在护士后面去急诊室那边。 等到了急诊室门口,敖木打眼往里一看,人就是一怔。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刘老大。 刘老大家里的情况,一直是敖木心头的一颗刺。此时见到了他,下意识的以为是他的女儿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敖木开口问道。 刘老大看见了敖木,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开不走了过来:“敖大夫你可算来了。你快给看看这小如怎么了?” 小如?这应该说的是刘老二的大闺女刘如。 敖木忙进了急诊室,看见了被安置在病床上的刘如。 此时的刘如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凌乱。一双眼睛有些呆滞。 露出来的胳膊上,有点青紫痕迹。而一双手,死死握着一把已经有些生锈的手术刀。 人爱在颤抖。显然是收到了惊吓。 敖木看那手术刀,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当初敖木送给她的。 当年刘老二憨憨的,一心想要从敖木手里买一把手术刀回去玩。敖木本着医生操守没有给。结果刘老二命不好,竟然因为鼠疫死了。 敖木心里过意不去,就将手术刀送给了当初还没成年的刘如。 眼下刘如刚刚成年,眉眼刚张开一点。人正漂亮的时候。没想到这手术刀她还留着。 敖木再走近看,才发现那手术刀上有血。 出什么事了? 敖木脑子有些乱,生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过去蹲在刘如身边。 “小茹,还认识叔叔吗?”其实敖木也就比刘如大十岁出头。不过从辈分来看这么叫也没毛病。 刘如的目光开始恢复焦距,看着敖木,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我是村里敖大夫。你这手术刀是我送你的。”敖木道。 刘如还是点头。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敖木问道,“告诉叔叔,叔叔送你的这把刀,粘的是谁的血。” 刘如想到了什么,眼睛一酸,掉下了眼泪来:“我不认识他!” 看来是真的了! “别害怕!叔叔在呢。你看屋子里的其他人了吗?他们都是好人。我们都会保护你。坏人找不到这里来。你跟叔叔说是谁,咱们把他抓起来。行吗?” 刘如点头,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 欺负她的人,她确实不认识。但刘如之所以会被那个人得到机会,确是因为刘三儿。 刚从刘如嘴里听见刘三儿,刘老大脑门子上青筋都起来了:“你说什么?真是那个畜生!” “冷静一下!”敖木开口道,“让小如把话说完。” 刘如道:“昨天下午,我就听三叔说想要吃水果了,问我能不能那点果给他吃。还说让我拿果子给他送过去。他那正好跟人要了几件我小妹能穿的衣服,让我一起拿回去。我没多想,就去了。” 刘老大一听这个不禁道:“傻啊!大爷没跟你说过离你三叔远点吗?” 刘如一听这个哭得更凶了:“您没跟我说为什么离远点啊。” 刘如已经成年了,可刘老大跟她说事情依旧是凌磨两可。这不能怪刘老大两口子对侄女不伤心,而是老一辈的人对这种事情是真的羞于表达。 更何况,当初刘三儿做事是过分,可也没明目张胆的说要对刘如做什么。刘老大就更不好说兄弟太多坏话了。 哪里想到,就这一念之差,就造成了今天的结果。 “然后呢?” 刘如抽噎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然后我拿草莓过去了,去了以后三叔就拉我进屋把我关起来了。过了很长时间,没有表我也不知道多久了。然后再开门,就进来个不认识的人。他要欺负我,还打我。” 敖木身子一颤,几乎不敢想后面发生什么。 第110章 刘老大忙问:“然后呢?你怎么跑出来的?” 刘如如实道:“我身上带着敖大夫给我的手术刀。我一害怕就抽出来了。我拼命刺他, 他害怕,我就跑了。然后我跑出来以后, 就往家里跑。然后我就看见大爷你了。” 敖木松口气, 先看看左右,犹豫些许还是继续问道:“他没有对你做别的事情?一开始你就跑出来了?” 刘如摇头:“他扯我胳膊,还要托我衣服。我把刀从口袋里抽胡来直接划破他胳膊了。然后我就胡乱又砍又刺, 他不抓我以后我才跑的。叔!我……我是不是杀人了。” “别乱想。”敖木安慰道, “应该没事。你先跟阿姨他们做个检查啊, 一会儿可能会有警察叔叔过来问你一点问题。你不要害怕。有什么说什么。事情不大。” 就算刘如真的杀了人,放在过去也许会是防卫过当造成他人死亡,有一定可能会判刑。可现在的话完全不用去担心。 现在男多女少的情况下, 男人在这方面犯罪几率直线上升。现在出现这种事, 简直就是给上面送上门的典型。 从谈吐上来看, 相较于被欺负,更让刘如害怕的是她可能杀人这件事。将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说过去,刘如的心态就平稳很多了。 等了一会儿,警察上门来,对刘如简单问了一下,就让她先休息。打上镇定剂,让她睡个安稳觉。等天亮再继续录笔录也不迟。 然后再问问刘老大这些亲近的人,包括敖木在内。 刘老大是没想到刘三儿能感触这样不是人的事情。下午的时候刘如就不知去向。当时刘老大只当已经恢复上学了的刘如是跟同学玩去了。家里只买得起一部电话在刘老大手里, 所以也没办法打电话联系。 当时去刘三儿家问他,他还表示要帮忙早,现在来看, 当时刘如就被关在刘三儿家里。 而刘三儿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就只有警方才能查出来了。 刘如跑了以后,刘三儿就知道事情没好了。他自己跑了,甚至还试图混进前去地表的工程队里离开避难所。 毕竟避难所里面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还有那么多的监控。一个人根本躲不了大部分人的追捕。 不过很可惜,他的通缉令已下发,所有拥有智能手机的人同一时间收到了他的照片。这些都是进入避难所后一个月统一拍摄的,辨识度十分高。 所以,他在通缉令发出后不到五分钟就被热心人抓住了,直接等待警方抓捕。 而另一边,警方进入刘三儿家里以后,也发现了正在撕布条给自己包扎的人。 经过了一晚上的审讯,第二天一早叫刘老大前去警局,事情已经初步查明了。 敖木还不知道消息,第二天去看了刘如两次。她在得知自己没杀人以后,心态恢复的差不多。当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警方直接派车过来接刘如去警局写笔录。 等到了第三天,敖木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明白。 其实,这件事跟当初在村里的那次有一点关系。 刘三儿确实不是人,做人也没有底线。不过敖木有一点想错了,他还真没到自己对侄女下手的地步。 他想做的,是用刘如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儿给自己换个老婆回来。 没错,当初字啊村里的时候,刘三儿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原本他想的很好,刘如已经成年了,是个大姑娘了。放在家里占地方又累赘。 刘老大肯定不会留她留得太久,一定会尽快给她找个男人嫁出去。 刘三儿三十多了都找不到媳妇。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钱造成了。可末世以后经济崩盘,家家户户条件都差不多,可女人又少了。在村里有人结婚,有喜事以后,所以刘三儿就想了个歪主意。反正刘如都要嫁出去的,还不如给自己换个媳妇回来。 在村里的时候,他想法还能温和一点。是打算收养刘如以后,跟刘如好好相处,然后给她嫁出去,换回来媳妇以后,还能跟刘如继续好好相处。到时候刘如念他好,还能多接济一下他这个养父。 可刘老大没有理会他,甚至还在他出言不逊以后,直接动手把他打了。 后来刘三儿是老实了一段时间。可进入避难所以后,接触的人越来越多,那娶媳妇的执念就更加深了。 基地里还真就有了那种两家儿女双全的人家,直接将女儿做个叫唤。互做对方的儿媳妇。这样不光自家儿子都有了媳妇,还能亲上加亲。 至于女孩儿自己的想法,基本就被忽略了。说句不好听的。当前的条件下,哪里能去找喜欢的?能找到个五官周正,条件差不多的,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刘三儿就跟一个认识的老光棍达成了共识。他们各自找个小姑娘给对方当老婆。 刘三儿找到的自然就是自己这个刚成年条件正好的刘如。对方给找的,是个有些痴呆的三十岁女人。不过刘三儿也不吃亏。对方还补偿了刘三儿一条烟作为彩礼。这个放在这世道,绝对是一笔巨款。 所以,刘三儿为了让对方安心,直接骗来了刘如,先让对方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只要事情成了,恐怕就算是刘老大不愿意,这刘如也要嫁了。 刘三儿想的很好,甚至想的有些天真。 且不说刘如上过高中的思维会不会真的有跟人睡了就要嫁给人的想法。刘老大亲女儿遭受过那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养了两年的侄女嫁给qj犯?当避难所里面的法律是摆设? 后面的事情,敖木都清楚了。 没过几天,敖木的手机就被推送了这个案子的最新进展。随着当前软件开发的程度,因为用户人员较少,系统维护的难度更低。所以软件开发的难度也更低了。几个月的时间,已经闪现了六款app,虽说暂时还不能跟其他避难所相连,可只用于避难所内部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消息的内容,是关于两个,这进入避难所以后,第一个涉嫌拐卖妇女和qj罪的审讯。这件事爆出以后,就得到了整个避难所的广泛关注。 刘如的信息被完全屏蔽了,医院不会向外透露,只要刘老大一家的嘴足够严也没人知道这件事的受害人是刘如。 而看推送内容以后,敖木都有点气血上涌。 刘三儿他至少还觉得没脸见人。也许是有过类似经验,他认错认得十分利索,认罚认判,还主动要求跟刘如道歉。 而另一头,被刘三儿引狼入室的那位,明显精神是有问题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刘如跑了以后,他自己还淡定的撕布条给自己包扎,跑都没跑。 审讯中不光消极对待,甚至还在审讯持续了三个小时,人有些颓废的时候,叫嚣着他已经得手了。刘如就是她老婆了。警察算什么,天王老子也管不了。那就是他的人了。 这人精神有问题,不过在娶媳妇这执念上确是不变的。 到了第二天,他睡了一觉以后,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人更加嚣张。矢口否认了昨天说的手的事情。反而要反告刘如故意伤害,割伤了她,要赔偿。但如果刘如愿意嫁给他,他就不追究了。 说实话,看到这里,敖木但凡在场,都能一拳头过去。 如果放在过去,这男人最多是个□□未遂,对方又是成年女性,放在过去最严重的三年顶天了。 所以,他还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积压期间,警方还让刘老大跟犯人见了次面。刘老大面见刘三儿的时候,对刘三儿破口大骂。刘三儿一声不吭,只顾着低头扣手不说话。 而刘老大见到另一个犯人的时候,还没等刘老大说两句,那人反而嚣张的笑了。 “你毙了我?有本事你毙了我!我告诉你!你家那闺女我要定了!你最好给我求求情撤案,要不然,有个三年二年的我出去了,我还去找她!她找什么样我记住了!当不了老婆,我就一次两次三次。就是被关十年,你家那丫头片子也别想给别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国外某个国家的新闻了,嚣张的说出这句话,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被抓几次后,成功抱得美人归。人有些神经质又嚣张的笑了。 随后,刘老大找到敖木,对这件事的处理上有些悲观。 “那人我看见了。人跟精神病似的!不是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吗?你说……你收这事是不是就这么完了。”刘老大跟住院部置办的敖木面对面坐着。几天没怎么睡,人看着更憔悴了。 “心放肚子里吧。他出不来。”敖木给刘老大倒了杯茶,“信我。他好不了。” 就算知道敖木说这话是为了安慰人,刘老大心情还是不禁好了很多。敖木这边还有工作,刘老大喝完了水也就走了。 原本刘老大是不抱有什么希望的。 不过仅仅三天过去后,判决下来给了他一个惊喜。 第111章 这一次的时间性质十分恶劣, 对社会也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上方决定,以此次事件为典型, 全力彻查类似事件。同时, 欢迎整个避难所里面的人帮忙举报。任何一户人家,哪怕是亲生父母,如果有强制子女婚配的情况发生, 已经证实, 会立刻对受困方实施解救。且强迫婚姻无效。 这一点不论男女。当然, 女性成为受害者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不论如何,只要是未经本人同意的所有婚姻,全部无效。 不过当前女人本来就少, 最后被强制家人的也是比较少的了。 而关于两个犯罪嫌疑人的判决结果, 连敖木看了都有些发怔。 刘三儿, 被判了二十年。这样还是念及他认错态度良好,且取得了家人原谅。 这个没办法不原谅。这是一家人,刘老大如果不做出书面上的原谅,只怕村里周围的其他人都会看不上她。毕竟刘如并没有受到伤害,这种事退一步作为亲人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政府在这个基础上给判决多少,那就不再村里人在意范围内了。 至于另一个神经有问题的那个人。 判决结果下来了。 枪毙。 没错,死刑,而且恢复了枪毙。 这大概是避难所里面, 第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犯人。 而罪名,仅仅是qj未遂,且态度恶劣拒不认错。 由此可见, 官方对这方面的犯罪打击力力度有多大。 当然,得到这个判决后,那个犯人再怎么跺足捶胸的后悔认错,就不是敖木考虑的范围内了。 至少,末世前,二十年期盼都没能实现的qj死刑到了现在,终于实现了。 这无疑是对那些隐性犯罪人员最强有力的震慑。 而时间过后,全基地严查强迫婚姻和强迫性行为,最后成功解救了四名妇女(14岁以上女性皆属于妇女)。其中两个,是刚刚成年但无儿无女的女人,被所谓领养家庭卖出去的,一个是被恶人拐进家门从此囚禁的,还有一个是被亲生父母卖出去给儿子娶媳妇的。 尤其是最后一个,那个女人,末世前还是在读研究生。可进入避难所以后,父母依旧坚决不准许女孩继续读书,在稳定下来不久以后强迫女孩嫁给了一个三十岁男人,给自己哥哥换取老婆。 在那之前,女人一直被囚禁,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次能被解救,还是她所谓的“婆家”因为三十多岁还能成功娶上媳妇,被邻居所嫉妒,举报过后这才被成功解救。 而这时候,这个原本再度研究生。可以呈给基地里面最顶尖人才的女人。已经身怀六甲了。 敖木身在医院,自然是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个消息。 而没多久,敖木再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十分干脆的选择了将孩子流去。 即便是现在,在全国范围内,流产的话语权,还是由女方一个人决定的。 敖木有心去看一看,可又怕变相伤害了那个坚强的女人。 他不禁想起末世以前十分流行的一类言情。大量里面,男主对女主各种囚禁、虐待、qj。到最后,女主都原谅了男主,然后抱着孩子大团圆结局。 也许会有人说不需要三观。可这样的文化存在于里面,不知道会给多少人塑造畸形的三观。 被践踏的不仅仅是法律,更是生而为人的尊严。 这与男女无关。 而整个避难所里面。究竟还有多少女人在面临这种情况,根本不得而知。 那些硬核潇洒的人,不论什么环境下依旧飒的让人佩服。比如那个国营饭店的服务员。 可也有的人,在经过了末世后无尽绝望的蹉跎,选择就此卑微下去。变得依靠他人换取安享太平。 末世后,变化的不光是愈发恶劣的环境。同样还有人心。 敖木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没了官方这样大力度的管理来维持和平,这个世界将是什么样的局面。 而在这件事告一段落以后,全避难所的统一体检也正式展开了。 这一次也多了一个任务。 那就是借着体检的同时,再来一次人口普查。看看当前整个避难所的请款个,跟一开始进入避难所的人口居住情况是否一致。 如果不一致,就直接转交警方,进行刨根问底的进一步调查。 短短几个月,其实基地内部的人员调动已经不小了。其中最大的莫过于婚嫁。而且结婚的人员,不完全是去登机的。 这就涉及末世后造成的另一结果。童婚。 没错,尤其是十三四网上,法定结婚年龄以下的孩子。可能是父母安排,也可能是自己情愿出嫁,但这种人是没办法登机的。 这涉及的问题就更多了。 敖木管得了的,仅仅是人口检查而已。 通过分配,敖木被分配到了第四层,主要负责给人员抽血检查。 有很多在四层工作的人员,为了避免反复上下麻烦,直接暂居在第四层,差不多每隔五六天上去一次,节省时间又能专心工作。所以,即便原本在这里工作的大部分人都在自己居住的居住地检查,在四层依旧有不少人。 检查的过程中,也不过就是检查体温、血压、心率、寄生虫检查和抽血。 四层人少,分配过来的人就更少了。所以工作还是比较,忙碌。 一次性针头已经明显不够用了。采血针头暂时还够用,可用于存放的试管就必须反复使用了。如果生产还是跟不上,那么总有一天,连针头、塑料管也要开始进行重复使用。 那面临的风险,将会越来越大。 杨芜就是在第四层排队的。因为他很清楚敖木在这里。 但敖木抬头看见杨芜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笑。 敖木低下头开始给他消毒,不论采血多少次,杨芜怕疼这一点依旧改不了。眯着眼睛看着敖木的动作,弄得敖木都有些紧张。 “哥你快点行吗?”杨芜声音都透着几分委屈。 敖木抬头有又看他一眼,低头下针。 敖木拳头一握,血液正好顺着管道进了试管。 “疼。”杨芜道。 敖木看着血液一点点流出来,没有说话。 等弄完了,敖木拿一个创口贴给杨芜贴好:“去吃顿好的补补。” 杨芜这才起身离开。 等下一个采完血以后,看敖木没了多余动作,探头笑着问道:“那大夫,没有创口贴了吗?” 敖木头也不抬道:“创口贴是我自己的,那是我对象。” 那人眼睛瞪圆了,回头想去再寻找杨芜的身影却看不见了。那人看着也不想小姑娘啊。 一天忙到黑。第四层采血已经完成了。第二天敖木就被安排道第三层支援工作。 每天采血会定期送五医院尽快化验,每个人的数据都集中起来,进行统一分析。 当天晚上,敖木在整理好材料以后,直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有时间回家睡一会儿。 而早上五天,敖木就要起来洗把脸,继续工作。 敖木倒是完全可以睡在医院。可越是忙碌的时候,越想在家人身边。能跟家人说两句话,看一眼,这工作起来的立起都大了不少。 光是采集就忙碌了五天。 采集过后,尽心个分析,对个例进行研讨,又持续二楼五天。 等全部出结果,逐一整理出来以后,前后就过去半个月了。这个半月,医院里面的每一位医生都没有得到充足休息。但他们的战果也是十分理想的。 等所有材料都准备好。敖木先调取了一下自家人的身体情况。除了敖珍有一点高血压意外,其他的数值基本正常。 就算有少数稍微有些高的数据,这也是以全基地为背景下,所有人都会面临的问题。当前人们还没有出现问题,就不用多做考虑。 毕竟现在的人们没办法晒到太阳,没有充足的紫外线。加上过去的伽马射线有一定的辐射。人身体的数值出现问题,只要没有影响健康,那就是在正常范围内。 终于最受到注意的艾滋病检查,整个基地二十多万人,最后检查出来确定染病的人数有十人。潜伏期的人又二十人。 这无疑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数字。不过幸运中包含着不幸的是,其中最小的孩子,仅仅九岁。 而这些人,是否传染给了其他人,是否还有没被检查出来的窗口期人群,这还是个问题。 以及,患病人口的治疗、安置,同样是个问题。 从人权角度来说,他们不应该因为患病而受到任何歧视。可当前避难所,总共就剩下这么点人。这种治不好的兵,被传染了一个,政府都心疼的厉害。自然不能放任继续传播下去。 进过了上面的激烈讨论,足足半个月以后,才终于下达了最终决定。为了能够确保患者生活不收到太大影响。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安排进其他已经被大幅度感染的避难所里面。 哪里有足够的经验,同事也有足够的患病人群。应该能够保证他们最基本的工作、社交和学习。 传染疾病上面。一定要尽最大努力,保证一片没有受到任何感染的净土。 作者有话要说:艾滋真的很严重的问题,而在末世中将其扩大了 歧视检查不仅仅是艾滋,还有所有传染性且致命的疾病 第112章 不光是艾滋, 所有传染疾病,都会做到尽快隔离、防控。而治不好的人, 如果其他避难所里面有类似病例, 可以将其集中在一起。如果没有。 那为了整个基地的人员着想,就必须将他们隔离起来了。 传染病医院是独立建立的,因为末世初期的瘟疫太过于严重, 所以传染病医院内的防护措施十分严格。 医院内所有的医生在这段时间内轮流值班。不论是传染病病患, 还是疑似传染病, 全部给予当前位置,能够做到的最好治疗。 当前剩余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瑰宝。 而这几天, 敖木连家都没敢回。 不过这些, 还是有结束的时候。当前基地内所有有传染性的疾病, 传染性都不算太强,且几乎没有致命成分。 所以,问题完全解决,后续问题移交政府以后。敖木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时间。 而这个时候,这个避难所地下,一直在建造的避难所二期的第一阶段工程已经完工,开始招工进行第二工程的建设。 因为给予的薪水不低,大规模壮劳力下二期去工作, 每天又称作巨型电梯一窝蜂似的涌进二三层的餐厅用餐。 每天上下午的时候,避难所内都冷清的厉害。可一到饭点十分,那从达电梯到食堂, 一路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简直可以用人声鼎沸四个字来形容。 二期的工作虽说薪水高,不过相对的也更加消耗体力。这餐厅里肉类消耗就加快了。当前肉罐头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好在养殖已经开始上去了。 兔子、鹌鹑这类最多,其次是鸡鸭这样,可以短期内出栏吃肉的动物已经可以做到大量供应了。 而国家放,也拿出了一只压箱底的战略储备肉投入市场,同时用新肉冷冻后继续储备。 深挖坑,广积粮。 这六个字,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万用且伟大的黄金法则。 这段时间基地里面足够忙,不过医院方面却是清闲下来了。 敖木又开始能休假了。 上午时分去四层帮忙,下午就回家里逗孩子玩手机打发时间。 哼哼和哒哒现在已经两岁多了。说话吐字越来越清晰了,人也越来越皮实了。 敖珍平日看孩子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要是一个还好,一个大人能跟住。可两个小兔崽子,淘气的方法各不相同。天知道敖珍看见俩孩子淘气时候往两个不同方向跑的时候有多崩溃。 敖木放假的时候,帮忙看会儿孩子,好歹能让敖珍松口气。 敖木当初给孩子买东西的时候,倒是有几张关于幼教的碟片。就干脆拿出来放给两个小家伙。一般给小孩子的动画片也有一点幼教成分,至少看个动画片不会让孩子学坏。 下午时候,敖木跟敖珍就一人报个孩子一块看。 两个小家伙每天都有足够的活力的,看动画片的时候好歹能老实一会儿,在敖木的带动下,还能跟着动画片里学着一两句话。 “你说现在孩子也听好了,能走能跳,要不送托儿所去吧。那里当老师的还能明白怎么教孩子。说不定还能学点东西呢。” 育儿这方面,敖木是不太了解的:“要不问问我姐吧。” “这哪能问你姐。”敖珍直摇头,“我要是问你姐了,就你姐那脾气,看我问了,就肯定觉得我看不了了。不行她也得说行啊。” 虽说事实是这样,可敖珍这当妈的怎么也不想给闺女带来太多的困扰。 敖木道:“要我说三岁前还是不用考虑这个。要不咱们雇个保姆帮你吧。正好杨芜那边还要招募干咋活的。这样正好。最好雇佣个两口子,难得在四层帮忙,女的就在家里帮你。” 这是最居中的方法了。这么大的孩子,还是两个调皮的小蛋子。一个人看着确实费劲。敖玲那边帮不了什么忙,还要照顾上学中的丽丽。 敖珍还是有些犹豫的摇摇头:“咱们家里多少东西呢?哪能让外人看见。” 敖木由于些许,才开口道:“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咱们四层养殖场那边是有员工宿舍的。大姨你要是不嫌麻烦,白天的时候就搬去宿舍看孩子。这孩子没事时候,还能逗逗兔子鹌鹑。这找人也容易。” 两个孩子能跑能跳的。要是在养殖场那边,随便给个小动物陪他们一起玩。其实对孩子而言,也是一种比较健康科学的方法了。 听此言,敖珍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当天晚上杨芜回家,敖木就将这事跟杨芜说了。 “我是没意见。就怕再招来极品。这回要是夫妻俩人,那战斗力应该更高吧。”杨芜这话说完,自己先笑了。 上回的那个大妈。当时发生的时候很是气愤。可等事情过去以后,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更好笑一点。这世上,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所以我说,再找人的时候,你就别跟笑面佛似的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敖木道,“你是这个养殖场的老板,你软和下来不会有人觉得你体恤员工。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这是人性。斗米恩石米仇。你也该看两本管理学书籍了。” 杨芜身子向后一摊:“我都说了我不是这块料,还不是你自己非要我来的。反正到时候我挑了人你帮我把把关。或者你去唱歌白脸。到时候我真等管不住的时候往你身上一推就是了。” 其实杨芜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更不是一个怕是的人。上一次是因为在意敖木。如果没有敖木在里头,杨芜自己就会把对方怼的亲妈都不认识。 不过二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杨芜也算是被敖木给惯坏了。 习惯了懒惰,习惯了敖木推一下,杨芜动一下。二人维持着这种相处模式,时间长了,也就改不了了。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习惯。还不是被人给惯出来的。 敖木宠着杨芜,杨芜又何尝不宠着敖木。 过了几天,敖木再休假的时候,就去四层帮忙。杨芜招募人的时候,说好了是要勤快的夫妻来帮忙。最后前来面试的,都是让他们回头等消息。然后见个条件跟敖木说一下,让敖木看看哪个更靠谱。 敖木也只看了一眼,就挑中了一对夫妻。原因很简单。一对太年轻,不想是稳重的人。另一对岁数又太大。等来了还不知道要谁伺候谁。就剩下一对居中的。 不过也不心急。不行再换。敖木给的工资足够高,就不怕人不来。 确定好了以后,往后白天敖珍就带着两个淘气鬼来四层。杨芜跟张琳雅得了空还能过来陪陪孩子。等到了下午的时间,再带着孩子回楼上。如果遇见忙的时候,就直接留宿宿舍也没问题。里面再准备一点给孩子用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也算是降低了敖珍看孩子的压力。 这也是每天有办法的办法,家里孩子多,大人们都有工作。 新人上班,也许是再招来的人老实,也可能是杨芜不再表现的那么和气。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新来的人没有什么幺蛾子,干活也利索。 现在来看,家里头就没别的可操心的了。 刚好,学校又要开学了。虽说当前所有孩子一年每天除了周末外都要去上学,不过也只有跟末世以前的时间一样的时候,才会去教知识。其他的时间前去学校基本都是自习和户外活动时间。学校会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来帮助孩子们更加健康的消磨时间。学校里面还有图书馆。喜欢读书的人也可以在图书馆里看书。 而再开学的时候,丽丽要面临的就是是否跳级的问题。 这一天,学校方征求了一下张琳雅的意见。而张琳雅转过头来问敖木。 敖木倒是挺支持跳级的。如果孩子学上的好,就没必要浪费时间继续跟着其他学生走。也许会面临孩子太小被同学欺负的可能。不过当前每个孩子都金贵,相信学校也不会放人学生之间校园凌霸。 先让她跳级试试。实在不行,再给她转回四年级也不怕。 其实参与跳级考试的,也不仅仅是吴丽丽一个人。学生里有不少年龄较大但学籍小的。也都是参考着试着念念,等半年念下来看情况再重新分配班级。 考试的前几天,吴丽丽是最认学的。平时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她跟张琳雅住在一个房间,不过张琳雅并不是每天都回来。有时候白天实在辛苦,晚上就在宿舍对付一宿了。反正四层有餐厅个,并不会饿着。 这几天为了避免打扰吴丽丽学习,张琳雅有时候回来也是跟住在哼哼哒哒的婴儿房里抱着孩子睡。 敖珍还生怕小孩子累坏脑袋,想要让敖木问问医院里有没有健脑的补品给孩子来一点。 对此,敖木也只是哭笑不得。 不过敖木空间里头倒是有点坚果。偷偷拿出来一点,说是以前的老存货给吴丽丽。坚果热量高又营养丰富,最适合孩子考试前吃。 第113章 明明吴丽丽是从四年跳到三年, 可全家这份严肃的劲头,就仿佛吴丽丽是要高考一般。 不过, 一家人紧张了小半个月也不是白紧张的。 吴丽丽考试的最终得分, 通过老实跟校长他们的讨论过后,同意了她跳级,正式进入六年级继续就读。 也就是说, 吴丽丽再读一年小学, 就可以上初中了。 一家人高兴, 当天去小卖店买了点汽水,也没去餐厅吃饭,就一家人在一块儿做了一顿丰盛的。 一家人聚在一起, 就这这回的喜气, 好好吃了顿饭。 敖珍有了保姆帮忙看孩子以后, 人也就放松了很多。溜孩子也没那么多压力了。有时候杨芜有空,敖珍还会让杨芜帮忙跟保姆看一会儿,她出去溜达溜达。即便是有了保姆以后,敖珍还是不放心将两个孩子完全交给保姆,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在身边才行。 时间一长,敖珍去同村居住的那个地方,打听了不少消息回来。 这一点上,敖木是真的佩服敖珍。能唠嗑, 能交际。从不得罪人,还能将那么多的消息放在脑袋里,一点都不乱。 谁谁谁家姑娘出嫁了, 谁谁谁家儿子娶上媳妇了。再有谁家媳妇怀孕想打了,当婆婆的坐地撒泼不同意的。 反正说的热闹,这就成了饭桌上的谈资。敖木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不过这种家不长里不短的小事儿听着还是挺下饭的。 “咱们村有人去二期那边儿干活去了。还看见刘三儿了呢。咱们还有监狱,不过是在第四层旁边还往下一点关着。听他们说,那些犯人都带着脚镣子。就是干活的时候,也就画一片地,多出去一步都不行!那些穿囚服的有三十多个呢!他们干的活都最多,也最累。等到了饭店,其他人一窝蜂的去楼上吃饭的时候,他们那边儿就得两个窝头。有个咸菜,那都算开荤了!可惨着了。倒是没听说过女囚犯。也不知道以前那些凡事的女人都哪儿去了。” “应该都减刑放了吧,或是去干别的去了。”敖木吃了口菜道,“当初姓吴也就关了一年半就放出来了。只要不是情节太恶劣的,基本不会继续养活。” 眼下二期里面的活基本都是体力活。就算外面好吃好喝的女人们,也很少能有受得了的。更何况饮食较差的女囚犯。 女囚犯,和一些体质较弱的男囚犯,应该是在工厂里上班,或是特定的区域种田。反正不会太辛苦。就是了。 敖珍点点头:“那也是活该!他们自己不犯法,能有今天的时候?听咱们村的人说,那刘三儿身上不少伤,他人就瘦弱,干活还没力气。其他人有时候欺负他。” 敖木挑眉:“那村里人怎么评价的?心疼了?” 敖木可不觉得这样的人渣有什么好同情的,没有被直接枪毙,那就是他的造化好。 敖木没有侄女,可有外甥女吴丽丽。看着这么个血亲,敖木就感觉跟自己孩子一样。甚至也想过丽丽往后要是有结婚的那一天该怎么办。 自己疼都疼不过来,刘三儿竟然仅仅因为自己想要一个痴呆老婆,就把一个刚刚成年的姑娘推给那枪毙了的恶人。 人心之恶,在刘三儿的身上,也算表现到极致了。 敖珍嗤笑一声:“怎么可能,那种人渣,就是直接枪毙了估计都没人给他收尸。这也交个人。你说小如那孩子就够可怜的了。爹妈都没了,跟在大爷家养着。可他大爷家日子也不好过,自己夫妻俩养活一丫一小。你说满大街那么多小姑娘,怎么就照着小如欺负?还不是欺负她没爹没妈的。这种人就活该蹲笆篱子(方言监狱,俄罗斯语译音)。这一判就是二十年,估计没命出来了。咱们村里可算不用见这么个祸害了。” 每个村多少都会有几个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不过这样的人最多是懒散了点,在不是人也是对外面。而且,这种人往往对自家人更大方,更看重。 像刘三儿这种人,别说普通人看不上,那些平时的小混混也看不上眼。 敖木听这话还算舒坦,继续吃着饭,回头看张琳雅:“姐,你那边儿怎么样了。” 张琳雅有了工作,虽说每天都很辛苦,可人气色却越来越好,气质也提升了许多,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事业女性的自信。她原本就是大专毕业,学的农业。这本身就是不缺工作的职业。当初结了婚就成了全职主妇宅在家里,虽说对家庭付出同样存在价值,可国人,乃至法律,都偏向于不承认这份价值。 而现在,也许才是张琳雅该有的样子。养三个孩子,也许压力大,也许辛苦。可她赚着自己的钱,还能用自己的钱养活别人。这才是对于她而言,最合适的生活方式。 “挺好的。再有两个月吧,赚的几分能涨一涨。”张琳雅笑道。 提起张琳雅的事情,敖珍都有些眉飞色舞。笑道:“你姐最近可能耐了,好像当什么经理了,管两个温室呢。平时还会给其他新来的孩子们讲课,告诉他们怎么侍弄。最近你姐老翻书,生怕教错了。” 张琳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一笑。 之前在诊所里头两年,诊所里面的植物怎样养活怎么侍弄,基本都是张琳雅来管的。所以农业方面别的也许是短板,不过温室种植方面,张琳雅既有书面知识,又有足够的经验。在这人才匮乏的时候,升职空间可以说是相当大。 敖木脑海内算了笔简单的账:“咱们几分积累是越来越快了。咱们也应该考虑一下攒钱用来做点什么。毕竟钱花出去才是自己的。” 要是放在过去,攒钱没什么不对的,这是对为未来做准备。可说句不好听的,避难所里面,没有人知道未来在哪里,能坚持多久。以及现有的资源,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既然有条件,还是要大幅度的集中资源。不过这个集中也是要有个限度的,不能真的只顾着自己吃饱而让别人饿着。那么时间长了,他们早晚都是这末世中的恶人而被推翻。 “资本角度来看,金钱是越积越多的。”杨芜道,“只要不自己作死,在攒够一定钱以后,就算你不作出什么,资本也会不断翻滚。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现在情况跟以前不一样。”敖木敲了一下杨芜的脑袋。 杨芜一手撑着下巴道:“咱们一期发展自然有限。” 这句话里面蕴含深意,敖木顿一顿,才问杨芜:“去二期发展?” 杨芜知道敖木聪明,不过她自己想一想,又把这个说法收回了:“这也不见得是个好办法。毕竟谁都不知道往后什么政策。就好像现在是半公产,谁知道以后是不是全公产了。” 物资匮乏的时候,将资源全部集中然后统一分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这有一个缺点,就是那个时候,全民向上的激情就只剩下信仰来支撑了。 这份激情一时半会儿也许管用,可谁知道时间长了呢? 当知道不论干多少活,拥有的、吃的都是一样的,谁还愿意去更加努力的工作?就为了一句夸奖“你真棒”? 所以,不到真正极端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敖木不知道杨芜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不过见他不想继续说这个,便开口转移话题道:“对了,咱们说好几个月要买车了,是该买了吧。最近我看路上私家车越来越多了,咱们现在买一两辆不扎眼。” “都是电动车。”杨芜笑道。 “看不起电动车?”敖木瞥了他一眼,“再说了,这避难所里你开车试试。光尾气排放的污染就能罚死你。” 在末世以前汽车尾气排放就是环境污染的一大问题。当初是仗着地球足够大,汽车尾气虽说有污染,那这份污染并不是立竿见影的。换做这密不透风的避难所试试? “你决定吧。”杨芜向后一靠,靠着敖木笑道,“买车以后你天天早上送我去上班。” “真等买了车不知道谁送谁呢。”敖木不解风情道。 谈笑一阵,算是将买车的事情确定下来了。 二期的第二段建设进行的比第一次还要快。一来有了足够的经验,这二来也是一期的避难所里壮劳力基本都会去二期赚一笔丰厚的积分。 所以,从信息推送来看,这二段建设的进展是肉眼可见的,估计没有几个月就可以开放了。 地表在城市之中,还有一部分人暂留在哪里。哪里会将生活资源集中。不过显然,他们的生活绝对算不上好。 这些人有的是之前犹豫着不想进入避难所的,也有生存环境较好,可以先将搬入避难所的资格先给其他条件较差的。 到时候,避难所一期的人也会搬入一部分人进入二期,人员进行平均一下。 不过即便如此,从数据上看二期的人数都不会太多。 不过这也不能按照眼下的人数来规划。 有人在,人口总会提升的。只要吃喝不愁,还怕不生孩子吗? 眼下要解决的,还是新生儿男女比例,以及产妇和胎儿的死亡情况。 这个就是全球都要面临的问题了。 家里车子还是买了。现在销售的电动车,多半还是末世前的存货。好在末世前,全国就是在推广电动车,这方面产量不低。不论是普通车、电驴,还是代步机,只要用得起电,价格都不算贵。 不过杨芜这孩子,败家还是依旧在败家,即便是到了避难所里,依旧改不了他白家的本性。直接从各方面性能里挑了最好的一辆。别看用电,用起来对电量消耗上绝对不低。 又买了一辆电动的房车。虽说敖木怎么看都不觉得这玩意有什么用,可杨芜就是坚持要买。家里几分又足够,就当这个土豪买下来了。 张琳雅那边也买了车,不过相较于二人的土豪,她选择的是一个三轮的港田车。称重量不大,空间倒是不小。带上司机可以坐下四个人。适合她上班随手开。占地面积小,也不用担心停车挪车的问题。 这一下子,一家人就多了三辆车。也幸亏眼下买车的人少,楼下的车位十分空余,否则非打起来不可。 停车场内,还提供充电设备给电动车发电。这避难所里面本来就不大,这车子再怎么用也不可能出现停在半路上没电的情况。 车子领回家的当天,大家拿着手机相互拍照。等拍完了,都围在一块看照片的功夫,杨芜拉着敖木到了房车旁边。 “你说,这车能不能在外头行驶。”杨芜低声问道。 电动车驱动没有烧油的过程,自然更不需要氧气的加入。 敖木有些理解杨芜坚持买这个的决定了。 “应该可以吧。”敖木道,“想回家看看了?”敖木问。 杨芜由于些许,还是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咱们这边也不算完全稳定。就算稳定了,这里离咱们家也太远了。这一路上,怎么充电都是个问题。再等一二年再说吧。” “那这车子买早了。”敖木调侃道。 “早就早吧。买了放家里吃亏也安心。”杨芜看一眼房车,又笑道:“而且,也不见得白买了。这不就是个移动的小家吗?回头这车就停在你们医院。你要是下班晚了也不用回家,就在这里头好好睡一觉。等你放假,咱俩开车随便去哪里,随便一停咱们就算野营了,还能自己吃饭呢。” 移动的小家。 敖木品着这五个字,没回应。 不过只听着杨芜简单几句的描叙,他就开始期待起来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身在医院的敖木,就得到了一个内部消息。 上面决定,要开始招募一些年轻的女性让他们独立生活以此完成一项实验。 其实实验内容十分简单。她们其他生活一切正常,只有一点。试验期间不会接触任何男性。实验时间为一年以上,三年终止。 这期间,他们接触的科研、医护人员都为男性。 当然,如果一旦有人心态出现问题,会尽快将其带离实验环境,回归正常社会。 这是要在基地内建立一个小型的女儿国。 看里,有过无数个类似的说法,没有人知道在现实中真实发生,这回事什么样。 敖木只明白一件事情,国家已经开始在这方面下功夫了。一来可以确定,已经有大型哺乳动物出现无性生殖的情况了。这二来,新生儿男女比例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了。 男女新生儿比例四比一,短期内看也许是有益的。毕竟男人从生理上拥有更大的立起,在这个继续回复建设的末世之中,占有更大的优势。 可女人在末世中就一点优势也没有吗?有!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们抗压能力更强。同样极端、高压的环境下。女性平均寿命是高于男性的。同样的,他们不光自己抗压能力强,还能带动周围的人燃起希望。 很多生产工作上面,男女也各有各自擅长的分工。 而最现实的一点就是。如果女人越来越少。那么人类繁衍又该怎么办? 如果当前,母体可以单方面复制自己的基因,生下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就算可能涉及人伦问题。可至少男女比例平均了。 孩子夭折、伤残率高,可以经过产检筛查。产妇危险率高,可以集中医疗研究这方面问题。可独独男女比例这方面。基本上只有女人自己无性生殖才能完美解决。 也许会有人说,试管婴儿可以成功筛选男女。可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做试管婴儿,对母体是有很大伤害的。 而且其成本,也是相当高的。至少对于当前物资匮乏的时代而言。 敖木有时候会在上班前去送吴丽丽上学。已经五年级了。看她同班同学,什么年龄的都有,最大的已经十四五了。可全班66个学生,其中加上吴丽丽,女同学总共就10个。 更何况新生儿。 敖木已经不敢想象等吴丽丽结婚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的修罗场。好在家里爷们多,那时候哼哼哒哒也该长大了。 看谁敢动他们敖家的姑娘。 招募到最后,只招募到了是个女孩儿。因为不熟悉进入试验后会遭遇道什么,所以多数人对待这件事还是报以比较恐怖的幻想。即便加入进来的女孩儿们,也是看在丰厚的待遇上。尤其是水果自由这一点。 不得不说,这一点上官方还是十分有智慧的。只有敖木这样经常吃水果的人才知道。其实当一个人不缺水果的时候,对水果的热情并不高。八个姑娘,其实总共消耗的水果并不会太多。最多是一开始几天贪吃吃到拉肚。等着时间过去以后,对水果的热情也就下去了。 敖木注意这个时间一段时间,偶尔看看最新的资料。不过时间尝一尝,也就渐渐忘了。 随着粮食的生产逐渐上升,肉类可以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以后。其他的生产,也就加快了脚步。 因为基地内有一篇用于种植棉花的土地,这些棉花开始进行加工制作。不过眼下因为资源较少,主要制作的方向还是口罩、防护服一类的医疗用品。其次是婴儿用品。 不过在不了上面,兔毛、鸭毛制品开始渐渐成为了基地内的主流。因为缺乏绵羊,眼下还没有羊毛制品。不过羊皮制品也是很受欢迎的。 兔子好样,避难所里头兔子都快成灾了,直接成了避难所内肉类的主要来源。伴随着兔子繁衍的迅速,兔毛和兔皮制品也就渐渐成为了服装上的主流。 兔子并不是用毛的专用兔子。不过实验者给兔子剃毛留下兔毛加工,时间长了,这些倒霉的兔子们的毛发长得越来越快,毛发也越来越长。也算是这些兔子们为了适应环境进行进化。加上对于品种上的可以挑选。用于取毛的兔子越来越多,这兔毛也就更多了。 有条件的情况下,基础的生活用品都在开始恢复着。而其他相对来说生产比较复杂的东西,光是原料方面就是一大问题。 工业的进步,是需要极大的原料来源作为基础的。 这不可能是一个避难所里能够达成的。需要不同的避难所相互扶持大力合作。 伴随着这一需求。末世后,最基础的贸易来往,就有了雏形了。 用本避难所比较丰富的生产资源,去换购相对来说比较缺乏的资源。这样,不光资源平衡了,还能更好的提高居民们的生活水准。 而这第一次贸易来往,除了官方自己物资方面的叫唤,同时还会推荐基地内的私企与外界也多家交流。金融的开发少不了商人的加入。 杨芜这个养殖场的主人,自然也成了官方被选中的人群之一。 敖木的建议是,也不用交易活物,挑一些牲畜杀了,分割好了,冷藏好。到时候能买到自家想要的东西当然好,就算买不到,换点别的避难所的积分也不错。 虽说每个避难所里面的几分配额是有限的,可并没有限制避难所之间的积分流通。 “那水果呢?”杨芜道,“听说咱们避难所的果园子放在全省都是最多的。其他两个,基本上都是用种子现种,咱们已经吃上了。咱们种的那个美国樱桃也要结果了,今年之内就吃上了。” “那就挑点别的避难所少或是没有的呗。咱们也不用太出风头。” 这是道理,太出风头不见得是好事。 敖木有自己的工作,最近几天不太可能会放假,也就杨芜自己决定,敖珍也会抽空帮帮忙。 基地内还要发展建设,这些都是一定会法神更多。 而敖木这边儿,也是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杨芜给说中了,基地内的医学院,就真的邀请敖木前去医学院兼职讲师。 虽说只是讲师,还是兼职的。可以敖木这么年轻的情况,放在末世前,只怕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末世以后,人才稀少才有可能发生。 大概是因为末世后,大家都看中了医学方面人才最受重视,工作也稳定。所以,同批考大学的人,选择医学院的人有将近一半的人。就算这些人未来不见得一定会成为医生,可能够给他们上一堂课,那也是莫大的责任。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敖木都在开始备课。 其实从头说来,敖木当年学医,目的并不纯。甚至真正成为医生以后。也为了能够拥有更高的收入,放弃了三甲医院,选择了私人医院。 末世后,还用了医生这个光环。 虽说这么些年来,敖木基本上没有对不起“医生”这两个字过。可当他要面对一群医学生讲课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点心虚的。 也正因如此,敖木备课用了十二分的立起。他这一声忽视的东西太多了。眼下,他还是要紧紧握住眼前珍惜的一切。 第二日就是讲课的时间了。敖木下班以后没有回家。最近家里的房车还真就停在了医院。敖木在医院里头洗漱一下,也不急着睡觉。准备在睡觉前,再多翻看几页案例,最后侧面认证一下自己即将讲出来内容的准确性。 而这个时候,敖木接到了杨芜的视频电话。 “敖哥?看见我身后的这三个圈了吗?我把这些集中在一起了。明儿一早一块杀了。”杨芜道,“这差不多是咱们家养牲畜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宰杀了。” 看见杨芜的这张脸,敖木就觉得身上的疲惫都消去大半了。 “能忙过来吗?”敖木问道。 杨芜嘿嘿一笑:“当然忙不过来了,所以我避难所那边儿也出人支援我。六个以前在工厂里头干宰杀的人过来帮我。到时候从宰杀到切割一条龙,估计放冰箱里时候还热乎的呢。到时候一块去哈尔滨的一个大商厦作为这回农贸集中的第一个点。不过这一次,基本上来的每一家都在摆摊。用积分换购。我那边已经注册商户专用了。不过购买东西方面,基本上也是商户相互购买。咱们卖的这点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呢。” “哈尔滨为中心?那就是咱们这三个斌哪所参加?”敖木有些奇怪的问道。 杨芜摇摇头:“东三省都有,还有内蒙靠近咱们这边的也有。弄得挺大的。原本是要在长春的,不知道怎么改成哈尔滨了。我还想着,不知道内蒙那边有没有奶牛和绵羊卖。” 其实说到这里,敖木也基本明白了。这个说是简单贸易,其实就是一场大集会。而且是只有商家可以参加,然后相互购买。 这也许是一次实验。等以后再成熟一点以后,再加入普通人进来。 总有一天,这个会跟集市一样,多避难所流动摆摊,或是相互供货超市,让物资更好流通,且更方便交流。 这些一切,都还在发展之中。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明天有的忙了,今天早点休息。”敖木没办法帮忙,只能口头上多说一点安慰的话。 杨芜倒是还好,只是敖木脸色发白,显然是这几天忙碌造成的。 “好意思说我?你今晚睡得着吗?” 敖木只能苦笑:“你不是盼着我当老师吗?” 杨芜嗤笑:“我还盼着你成仙儿呢,合理吗?” 二人相视一笑,只能互相打气。 敖木看了眼时间接近凌晨了:“行了,先睡吧。我明儿早十点的课,还有时间睡。你早上三四点就要开始准备吧。快去睡觉。我也去睡了。” “你直接陪我睡不就完了。”杨芜镜头一转,直接躺在了床上,“这样你就成了我云安眠药。” 敖木回床脱衣服,杨芜趴在镜头前:“给我看看。” 敖木衣服脱到一半,将手机立起来对着自己:“这样?” “对,慢点脱,眼神不到位啊。啧,你这能勾搭谁啊?”杨芜一边录屏一边嫌弃着。 “……”敖木停下解扣子的手指,道,“那你给我示范一下。” 杨芜放好了手机。人跪坐在床上,扯着自己的领口:“那你可看好了。” 敖木靠近,忙录屏。 俩人隔着镜头,坐着那点儿让人脸红心跳的荒唐事儿。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也算是他们特有的相互打气的方法。 不过纵观全国,这种打气方法的也不少。 不是事实证明,杨芜确实比敖木有情调多了。 闹了半个多小时,俩人连视频都没关,直接睡了。 这一碗产生的流量费就不少,不过这不重要。 敖木一觉睡到自然醒,八点多钟醒来的时候,时间还算充裕。洗漱大半吃完早餐以后,等到了学校进入专业办公室,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敖木借用折断时间继续备课。 他当前还算特邀老师。会不会有下一次,一来要看今天讲课的状态,二来也要看敖木的后续发展。 而当敖木顶着学校里其他老师的加油打气进入班级,面对满屋三百多名学生的那一刻,那份紧张,随着第一句话开口,就慢慢消散了。 这些,都是敖木刻印在心底的知识。 曾经,他是一块干瘪的海绵,在等得这知识的滋润。而现在的他,知识在将自己的知识,提交给新一代的海绵们。 整堂课互动并不多,不过敖木备课做的还是比较有趣的。现场学生们的反响不错。 等敖木一堂课两个小时结束后下来,拿出手机要拨打给杨芜的时候,才想起来杨芜此时已经在哈尔滨了。 这么远的距离,只有军用基站才会又信号。不过敖木不会浪费公共资源去联系杨芜。 杨芜现在,应该还在战斗中。不过对于敖木而言,他的战斗,已经胜利了。 结束以后敖木回到办公室,开始几位老师探讨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当老师的积累,跟敖木的临床经验相互叫唤,让双方的收货都不小。 从今天学生们的反响来看。敖木这位特邀讲师还是比较合格的。那么,就期待下次再邀请了。 其实如果敖木想,现在正式进入医学院也没问题。只是敖木想不想罢了。 随后敖木回医院,在住院部待了一会儿,可以提前下班,就先开房车回家了等杨芜了。 杨芜直到深夜才回来。 一家人先哄睡了孩子们,都坐在客厅里头等着杨芜凯旋归来。他差不多是进入避难所以后,全家唯一一个出过远门的崽了。 敖木傍晚时分刚喝了一杯咖啡,就听见在窗口守着的敖珍喊了一句“小杨回来了”。敖木透过窗户看一眼,可不就是他们家车子开到了楼下。 敖木回头穿上鞋直接下楼,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杨芜从车里出来。 “这么着急?”杨芜挑眉。 “怎么样?”敖木问道。 “还行吧。”杨芜从后座上拿下来两大包东西:“这是纯棉布,跟其他摊子换下来的。咱们做点内衣,再给孩子做衣服够用。这还有牙膏牙刷一类的,都是这几个月新作的。还有香皂。这味儿还挺香的,也不知道哪里弄的香精。这还有腊肠。咱们这里都没人会做。你先拎着,还有呢。” 敖木给杨芜手上塞满了东西,刚好敖珍也跟着下来了,继续搬东西给敖珍。 最后打开后备箱,后备箱里头除了物资,还放了两大桶水。水桶拎出来,杨芜打开盖子给其他人看,一桶里竟然又十几条巴掌大的鱼。 敖木看一眼都在发愣:“哈尔滨买的?” 杨芜眨眨眼睛,炫耀道:“能耐吧。我用驴肉跟他们换的。不然我都抢不过别人。总共下来鲤鱼三条,草鱼五条,剩下的都是大鲫鱼。不过都挺小的。咱们能回来个水缸养着。我问买家了,喂一喂能长挺大。咱们的避难所也买了,打算小规模养殖。不过能不能养活还两回事。咱们就先养着玩。遇见发蔫儿的就赶紧杀了吃。” 自打末世以后,他们已经二年没迟到活鱼了。鱼干和咸雨是有,也有一点冻鱼。可那滋味怎么也比不上新鲜的来的好。 敖珍都看着都忍不住直点头:“还得是咱们小杨有本事。拿这么多东西回来呢。” 敖木探头问道:“卖的积分都花了?” 杨芜摇摇头:“还剩点。咱们先搬楼上去慢慢看。不得不说,这回来了十多个避难所,东西是真多。我从头看到尾就走了半个多月小时。也就是咱们这是肉,下货快。不然我逛街的时间都没有。敖哥你们去还真可惜了。你要去的话咱俩分头行动还能再多买点。” 敖珍笑骂道:“这你还嫌少了?够用就行呗。” 一群人带着笑声上楼。 杨芜想的还是比较全面的,一家人差不多每个人都头专门给买的东西,三个孩子也没落下。 而且这回的贸易往来,交易的不仅仅是末世后生产的物资,还有很对末世以前的老存货。这些存货未必是生活必需品,不过在末世前价值不菲的东西。 比如杨芜送给吴丽丽的名牌钢笔,放在末世以前至少是六位数。现在还没有五斤猪肉值钱。 虽说依旧价格很贵,不过杨芜卖给吴丽丽并不心疼。吴丽丽知道价值以后,忙用配套的钢笔水适用了一下。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眼下家里就这么一个上学的孩子。自然是最宝贝的。 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上楼。其他的东西再有价值,也没有那两桶活鱼来的诱人。 杨芜还买了打氧泵,尽快给小鱼们用上。拿着从卖鱼的哪里拿来的鱼粮小心的喂一点。看着鱼们争抢的样子,仿佛已经看见了餐桌上诱人的红烧鱼。 “你说这也是能耐了。之前外面都什么情况啊,这样还能把这鱼养住。现在外面就算还有鱼,那也是被污染过的了。这几条鱼咱们要是能养好了,以后就不愁鱼吃了。”敖珍看着鱼就不禁感叹道。 敖木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咱们连本养鱼的书都没有,谁知道这玩意怎么养。能养活就不错了。能大一大最好。要不咱们先吃两条鲫鱼?这东西再大也没多大,吃了也不心疼。” 杨芜笑道:“我听卖鱼的说这养好了能有两三斤呢。” “咱们能吃到一斤多的就算谢天谢地了。”敖木伸手碰了一下露出水面的鱼嘴,“咱们也该吃点新鲜的了。” 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是珍贵。就好像猪肉,尤其是五花肉。很多人一年都吃不了一口没觉得什么。可一旦说没有以后,一个星期不吃都会疯狂的想念。 家里头最不缺肉吃,想要什么随时都有。可正因这样,肉类的消耗就不大,一盘子鸡肉,可能端上桌什么样,端下去还是什么样。 这鱼好久没吃了,那对于敖木一家人来说,就是比牛羊肉更加美味和珍贵的存在。 也难怪杨芜愿意用驴肉去跟对方交换。 虽说只能用积分交易。不过可以说好了给对方留多少东西。给多少能让相互的价值对等。然后二人积分转换一下,就可以拿着东西回去了。 之所以完全用积分,主要是要看一下销售额。 “你们知道今天光销售额多少吗?我走的时候其实人还没散呢。那时候我看官方数据里,销售额就破三十万了。后续可能还会更高,这还只是民营的销售额。上面官方自己交易的又多少还不知道呢。”杨芜道, 当前避难所内,积分还是十分值钱的。当前灭个人,每天补助的几分大概又两个积分。在温室内,普通员工每天能转到五个积分。就算去二期,每天辛苦一天,也只会赚到二十几分。 餐厅的肉类虽说吃不限制,但不能带出去,如果一个人拥有独立的厨房的话,想要买肉吃,最便宜的兔肉,一斤也要十积分。 当前这样的销售环境下,三十万以上的几分交易,这已经算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了。 “即便这样,这一次也只是牛刀小试。”敖木继续翻看杨芜带回来的东西,“咱们再多准备一下,准备下回去吧。” 要是下回时间不是像这回这么碰巧的话,敖木说不定能跟着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吃鱼啦! 第114章 杨芜带回来的几个大包袱里, 东西还挺齐全的。其中有一个塑料盒装的,敖珍问是什么, 杨芜说买给敖木的, 等回屋再拆。 其他人都没在意,只有敖木眼睛不停的往那盒子上头扫。 夜深了,这大半夜的钥匙将全部的都分好了, 那这一宿也不用睡了。所以只是将东西简单整理一下, 将怕放的先放进冰箱里。如此, 可就各回各屋先睡觉去。 等敖木跟杨芜回了自己房间,将房门反锁以后,杨芜才抱着盒子扑上床, 回头对着敖木招手:“妞, 过来, 哥哥给你看个宝贝。” 敖木看着那密不透光的盒子心里就如同有蚂蚁在爬,越是看不见,心底就越是在想着那个是什么。 杨芜坏笑的等敖木走进,才慢慢将盒子一点点打开。 在敖木有些热络的期盼目光中,敖木看见里面竟然仅仅是一些瓶瓶罐罐。 敖木一怔:“这是……” “护肤品啊。”杨芜嘿嘿一笑,“你不是怕自己老吗?我给你带来这些宝贝,都是末世以后才做出来的。我看买的人还挺多的,我试用一下还挺滋润的。你来试试。” 敖木唇角移动。却也不好意思将自己心里真正想的说出来。 “我不是有以前的好护肤品吗?”敖木当初给家里女人们囤了不少, 基本都是国际名牌的。那些国际级别的企业,拥有更多的经费去研发化妆品。怎么也比现在这种情况下,研制出来的小护肤品要强。这些瓶瓶罐罐的, 甚至还没办法知道生产环境是否合格,可能没几天就过期了。 “那个不能拿出去啊。这些拿去你办公室,当着外人用也不怕。” 敖木顿一顿:“你觉得我可能当着外人面用护肤品吗?” “不会吗?”杨芜有点好奇。 敖木选择不回应。 杨芜贴近,脸几乎要贴在敖木的脸上:“不会是你心里想到了别的,有些失望吧。” 敖木本想矢口否认,可一想两个人的关系也不用遮着藏着。 “咱们用的东西确实不多了。” 虽说敖木知道同性性行为做的太多对身体是一种伤害。奈何仗着年轻,二人的关系又是如胶似漆。所以在做的同时,为了避免增加伤害,对润滑一类的工具只能加大使用。 不过类似的物资使用还是有限的。他们一开始用的还是男同专用的,后来开始用普通的,直到现在,已经快要告急了。 现在用的还是过去的存活,总有用完的那一天。当前官方指挥加紧生产套子,可润滑这类辅助用的,短期内不会继续生产了。 “所以嘞。”杨芜衣服不在意的表情,“没有就少做呗。你自己不也说做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对我。” 敖木无言,翻身躺上床,连衣服都没脱。 杨芜又从过去,观察敖木的表情。敖木有点害臊,翻身不让他看。如此别扭了两回,杨芜才憋不住笑道: “逗你呢。” 敖木转回目光看着杨芜,杨芜拿起来一个小瓶打开给敖木闻闻:“这些就是润滑。不过是有人自己做的,里面倒是放了一点防腐剂,没那么容易滋生细菌。咱们家里不是有不少小盒或是小瓶吗?咱们有空吧这些都分装好了真空包装一下。应该够用好久了。垫在男同越来越多是全世界面临的问题。没有润滑多尴尬。有需求就有市场。我看见了就多买了点。” 敖木脸上一臊,翻身将杨芜压下去,拿起一指长的塑料小瓶仔细看看:“男人专用的?” “嗯。我看还有不少人买呢。我这边儿卖完,我看见还有不少小男生给我抛媚眼。你说好不好笑。”杨芜笑道。 敖木拍了一下杨芜的pg,杨芜人长得好看,不过身体看上去十分又张力,穿的少的时候,也不难看出身上的肌肉。一般人也许会将杨芜看小很多岁,但多数都认为杨芜在基佬里面担任1的角色。 却不知道,二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在敖木的精心开发下,杨芜的软肋已经被成功转移到了后面。 “就你皮。”敖木重新拿过盒子,往下面翻一翻。其实也就上面放着的是一些小瓶子,下面就是套子一类。 这没什么可丢人的,相反,能够保护好自己,反而是一种值得骄傲的事情。 “下回再皮,信不信这些东西不用完你别想下床。”敖木威胁道。 杨芜伸腿攀上敖木的腰:“那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二人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很忙,有些疏于交流。眼下第二天二人都没什么可忙的,敖木会值夜班。此时就算放肆折腾,也不怕明天起来晚了。 第二天,家里没有较大的容器养鱼,总不能用蓄水箱。可搬上来一个大水缸的话,又太费时费力,大门也不见得能将水缸搬进来。 思来想去,还是敖木找到负责监督材料的军队,想要买钢化玻璃粘一个养鱼缸出来。这并不是难事。只要买来了材料,自己在家也可以做。 等买来材料以后,自己家人忙了两天终于搞定,倒上水放上水泵,将鱼儿们一股脑倒进去,暂且养着。 也不求他们能繁衍。只要能养住,最好继续长大就好了。 一期差不多寸土寸金,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开发了。二期建设中临时决定建立了一个一百立方米的水池,专门用于养殖鱼类。这种东西一直购买别的地方的鱼类终究不是办法,想要让整个基地二十多万人都吃上鱼,怎么也要自己养殖起来。 伴随着二期工程的发展推进,敖木拿到了关于二期的宣传手册。这个不论是避难所里还是避难所外都会进行宣传和招募。 因为人员上的变动。居住近避难所的人远远低于预料中的人数。所以原本用于居民区的二期三层也被改成了农业畜牧区。二层完全居民区。然后一层的教育、政府、工厂等工厂与商业区平分。 虽说二期跟一起相对的生活上是相互分开的,不过相互交流上是十分自幼的。 管理方面,一切还以一期为主。二期基层为辅。到时候,一期跟二期的政策会有所不同。 一期会相对更贯彻**核心思维,基本处于半公产状态。对商户扶持力度较小。而相对而言,二期可以当做类似末世以前的经济开发区。里面对商业扶持力度较大。但福利待遇会低于一期。 所以,究竟选择在哪里定居,主要还是要看自己的决定。 敖木一家商量了一下。自己家也不是那种贪心的人,杨芜虽说提起过这件事,不过闲散日子过惯了,也不愿意去跟其他人竞争了。其实这种机会,还是比较适合那些一无所有的人过去闯荡闯荡。 敖木跟杨芜安心在一期这边儿养老挺好。 不过敖木这样想,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假期的时候,敖木来养殖场帮工。小姚又过来串门的时候,就说到了这件事。 “你们到时候不去二期吗?”小姚喜欢这边儿的动物,所以时长会过来看。有时候还会带一点牧草过来喂,或是给敖木二人带一点蔬菜。 “不去。”敖木道,“我们没那么大的野心,在这里也挺好。” 小姚有些可惜的说到:“我爸他们就决定要去地下了。说那边儿能发展的更好。” 毕竟那里大力扶持经济。这经济上去了,资源自然就会越来越好。只是过去三十年里总结出来的经验。 “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也年轻,去那边儿也跟着闯一闯。”杨芜笑道。 小姚却摇头:“那又什么意思啊。还不如在这边儿,又能看猪,又能看帅哥。” ……为什么要把猪和帅哥放在一起。 敖木忍俊不禁道:“说不定那边儿比这边帅哥多。” 小姚嗤笑:“现在有几个正经好看的。能把脸洗干净就不错了。而且我现在在这,还能找借口过来。我爸我妈以为我能跟你们在一块,就不逼我相亲了。不然一天能给我安排见十个人。烦都烦死了,我才多大啊。” 也难怪小姚知道杨芜又男朋友以后更加肆无忌惮的过来了。因为杨芜喜欢男人,不会对小姚有非分之想。同时过来勤了,给爹妈造成一种她在搞对象的错觉。 这简直就是计划通。 “你自己找一个不久能堵住他们醉了。”敖木有点理解,不过这么大小丫头片子怎么有这么多心眼。 小姚兴趣缺缺道:“等我找到长得比你们好看的吧。” “那你是不打算结婚了。”杨芜笑道。 二人说话一个比一个狂妄,敖木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其实这儿女情长的事情,越是被人看中,就越是代表了盛世太平。若是真条件差到连饭都吃不起了,那讨论的话题也就是怎样做饭才能更有饱腹感一类了。 就好像,末世前的那些论坛上。天天各路明星来回上热搜,看的烦不胜烦。可真等上面刷的都是国家大事重要新闻的时候,才会感觉过去的太平盛世是有多么的珍贵。 家家都有那年的经,每户人家面临选择的时候,都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敖木自家做好了决定,别人家怎么样是管不了的。 随着二期的工程逐渐推进,外界的气温也愈发寒冷了。 天上的迷雾虽说已经淡化很多了,可恶劣的天气非但没有随着迷雾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敖木没办法再去看着地球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甚至外面恶劣的环境,也仅仅是基地内推送消息的一行字。 已经拥有了太平与享乐,这种忧患意识,还是很难与人普及的。 不同的避难所,工程进展是不一样的。有的快有的慢。本地的避难所进展算是满的了。因为除了一系诶硬件原因以外,避难所内部要怎样规划,未来要怎样发展,都是一个问题。是开发经济,还是主抓生产,还是其他。这些,必须面面俱到的想道 。 幸存者总共就只有那么些。一定要以最低的损失,去达到最高的回报。 这是所有人都十分在意的事情。 “内蒙那边的一个避难所已经开始开放进入了。”是夜,杨芜一脚搭在敖木的肚皮上,另一脚去踢敖木的屁股。 敖木躺着懒得理会他:“二期工程本身就是那个避难所完工哪个就先来。咱们这边至少还需要两个月。而且到那个时候外面的气候应该更加恶劣,不排除大雪封山的可能。接人的代价会提高。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敖木只知道一点常识,杨芜更是只吃瓜就是。 “那也有点羡慕人家的速度,你说下面还会有三期吗?”杨芜好奇道。 敖木瞥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把地球挖穿?” 杨芜踢了敖木一脚:“有那么夸张吗?咱们才往下面挖几米。” 敖木还是摇头:“玄,继续往下挖,光是难度就翻了几倍。而且又太多不稳定因素。我想,就算是以后人口增加,要新建,做多也是在外面另建,大不了挖隧道相互连通。别的不行,咱们这凿山铺路的功夫,可是祖传的。” 纵观全球,国内在其他方面也许还有短板。可要说基建,华夏让国外列强先发展两百年,照样能在二十年内赶超甚至远远甩在身后。 这是华夏民族千万年来传承的种族天赋。 “等到人口增长到现有的避难所住不下……”杨芜沉吟片刻,又踢了踢敖木的屁股,“咱们真的会在地下过几百年吗?” 人类强大,拥有在生物界较长的寿命,但同样也具备了大部分寿命长生物的短板,那就是繁衍问题。 一个人,至少16年身体才能发育成熟。而最适合孕育的年龄则是在21岁以上。 一个孩子的出生,在前三年里,完全需要他人照顾,三岁以后,依旧是个需要大人照料的瓷娃娃。 这也就注定限制了人口增长的速度。 就算再能生的种族,想要族群翻倍,达到现有环境不够住的情况,也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 更何况现在适合生育的女性日渐减少。 敖木越想越多,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杨芜并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等一会儿见他没有回他,就转移注意力看别的去了。 等晚上洗漱完快要睡了的时候。 敖木才忽然问道:“你想回去了吗?” 杨芜怔一怔,道:“还行吧。” 诊所有诊所的好,避难所也有避难所的好。对杨芜而言,只要敖木还在身边,就都是家。 他是一个家庭观点十分淡薄的人。有敖木就足够了。 “等再发展发展吧。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咱们就回家。最好等到即便咱们回家,依旧可以获得贸易上的方便。让你做个货真价实的农场主。” 杨芜想了想,一腿压在敖木的腰上:“你还是别给我画饼了。弄得我现在就开始期待起来了。” “画饼充饥聊胜于无。”敖木拍拍杨芜,闭眼睛睡去。 杨芜伸手拉一拉敖木的手指,在他手心画着圈。 这一次交谈,谁都没有再提。也不知道对方都记得多少。 一切生活都尘埃落定,不论是生活,还是事业上的规划都井井有条。 外面的灾难,仿佛是一场所有人都曾经做过的一场噩梦。但在这避难所内,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除了资源缺乏以外,所有人都有个得体的工作,吃喝不愁。这对于经历了小黑屋的人群们来说,就是如同恩赐一般奢侈的享受。 敖木万万想不到,这种时候,竟然还会有事件发生。 出事的不是这个避难所。可敖木身为医生,又是军人。他必须暂时离开这里,前去支援。 当整个医院响起警报声的那一刻,还在给病人看诊的敖木直接站起身,反映了一下,才想到这是疫情警报。 出事了! 敖木放下单子直奔顶楼办公室。 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医护人员。 校长还在打电话。等打完了电话,才一脸严肃的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 “内蒙地区避难所爆发疫情。初步判断,是两年前X病毒变异体。源头来自新加入避难所二期的一人。现在该避难所确认人数已经高达两百人。且不排除大规模仍在潜伏期人员。现在,我们刚刚接到了该避难所的志愿申请。现在,我们要组建一批人员带着物资前去支援。” 所有人脑海里都是一空。 本以为,进入避难所以后,就已经跟外面所有的浩劫隔离了。 当年的疫情什么样,至今仍旧有历历在目。 那直接让整个地球蒸发了四分之一的人口。比起地震、伽马射线暴、火山爆发那一类不可抗力的天灾。这样的瘟疫只会让人更加绝望。 它不会让你马上死,而是让你在痛苦、绝望、迷茫中,看着一条条生命消亡而无能为力。因为自己本身,就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既然疫情再次爆发,就代表了过去研制出来的疫苗已经失效或降低效果。 所以,一切又要重来一次了。 可在那之间,控制疫情才是重中之重!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这个文的开头神预言的这一次瘟疫 所以我再写个瘟疫,这回有个好结果 算是奶一口当前瘟疫吧…… 第115章 当初的敖木, 人在村里,并没有选择进行医疗支援。而这一次, 他更加直观的面对选择。 整个走廊一时间都人声鼎沸起来。有的人选择去, 有的人在犹豫,有的人在找借口拒绝。 在人群前面的敖木,思绪片刻。苦笑的对院长道:“把我加上吧。” 该来的总会来。当年, 病毒瘟疫他躲开了, 鼠疫也躲开了。这一次, 他选择战斗在第一线。 院长先是摇摇头,敖木还要争辩,却听院长道:“你不用选择。你是军医。第一时间赶往第一线, 是你的职责。” 敖木身为军医, 在避难所里面是享受了很大便利的。不过这份便利并不是免费的。 成为军医的那一刻, 敖木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敖木对此只是苦笑,又问:“那我去那里报到?” 院长直接让所有人都静一静,听他来说。 这一次,所有想要去的人都可以加入。除了军医以外,其他人来他那里报名就行了。然后全部回到各自岗位,解决手头工作,并与留下来的人进行交接。去支援其他的避难所,也要以不影响本地医院运作为前提。 交接完成后,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于跟家人告别。然后,带上简单行李,乘坐军卡前去支援。 末世后, 每一个幸存者都是珍贵的,损失任何有一个人,都是全人类的损失。 更何况,病毒变异,谁知道这样的病毒还会不会变异第二次、第三次。 当初疫苗研发成功后,完全战胜了病毒。大家都天真的以为这就跟甲流一类的瘟疫一样,不会再有后续问题。 而现实,给了所有人一记响亮耳光。 敖木做好了工作交接。面对最后仅剩的半个小时,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杨芜还在第四层,其他人有的在学校,有的在第二层。 敖木坐在门诊室里,最后打开手机,想要打多人视频,却发现不支持,倒是可以打多线电话。 同时拨打给家里的所有人。 他们接通电话以后,听到相互的声音以后还有些茫然。 敖木开口,让气氛都凝滞起来:“我要去内蒙了,就在半小时以后。” 杨芜多聪明,忙开口道:“出事儿了?” “嗯,瘟疫。眼下主要是控制住,等待疫苗研发。问题不大。”敖木尽可能将问题说的轻松一点。 敖珍忙到:“什么叫事情不大?那可是瘟疫!要人命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木木!你别瞒着大姨。到底怎么了?” 敖玲也跟着开口:“木木你别吓妈妈。” “没事。我是军医,自然是要去第一线。对待这种事情,咱们还是有相当充足的经验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没事的。” “什么叫不担心!”敖珍声音大了点,“就非得要你去吗?你又不是这方面专业的,去能干什么啊!万一传染了呢?” 敖木无言。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 杨芜是最冷静的一个。他先开口道:“你连再见我们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敖木道:“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想吧时间浪费在路上。就算到了内蒙以后,应该还有机会打电话回来。军队的基站还是很完善的。” 即便知道敖木是在安慰人,杨芜听着心里还能舒服一点。 顿了顿,杨芜才又开口道:“既然这样,你准备好了吗?” 敖木道:“差不多了,工作交接完成,有专门的人清点救援物资。” “我只问你自己。”杨芜道,“你比我们都清楚,你这次去代表着什么。我问你准备好了吗?” 杨芜,比任何人都了解敖木。 “我是医生。”敖木看着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纹路。仿佛已经瞧见了杨芜此时的表情。 “那就去吧。没那么多可矫情的。”杨芜直接挂断了电话。 聊天少了一个人。 张琳雅也开口道:“我也支持你。我虽说不是那么伟大的人。但我十分认可别人的伟大。我支持你的决定。以后哼哼哒哒,都会把你看做榜样。” 敖珍半晌没开口,听声音开始哭了。敖玲声音底底的,不太开心的样子:“木木最不乖了。什么时候能回家。” “应该很快。”敖木给了一个笼统的答案。杨芜退出通话。看着通话页面没有他的头像,敖木就已经开始想念杨芜了。 “那快点回家。”敖玲道。 敖玲的思绪简单。她自己也没办法说清楚此时她的心情。只是不太好。可她实在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她的儿子有自己的想法。 敖珍也道:“早去早回。照顾好自己。” 敖木应下。话到此处,竟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壁纸上的杨芜,敖木有点无措。 可时间是不等人的。 敖木又打开聊天软件,发给杨芜一条信息:“给我发个视频。” 两分钟以后,才见到杨芜的回信:“那你不能给别人看。” 敖木松了口气,调侃的恢复道:“给我跳脱衣舞?” 杨芜:“不是,我只是知道,凡是跟在战前跟别人炫耀自己对象的,最后都死了。” …… 有道理。fg不能乱立。 “好。”敖木应声道。 等了一会儿,基地内的网络不算太好,眼下医院内所有人都在给家里人发视频、打电话。所以更加延迟的厉害。 等了五分钟,敖木才收到杨芜的视频。 视频只有五秒。 杨芜看着镜头,前三秒就在他发呆中被浪费了。 最后两秒,杨芜快速吐出一句话,然后结束了视频。 “敢不好好回来,我X死你。” “……”果然还是熟悉的杨芜。 敖木抱着手机,趴在桌子上笑了。 杨芜到底不是一个坦率的人。可敖木,还是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读到了一个拨动他心弦的声音。 “我爱你。” 这,才是杨芜真正想要表达的。敖木听懂了。 半小时就要到了。敖木看着时间的跳动,又发回去一条语音。 还是那句俗套的:“我爱你。” 这,还是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敖木说这三个字。 随后,集合号声响起。敖木带上简单的卫生用品作为行李,迅速下楼在院子里集合。 即将出发了。 目标,内蒙。 这是敖木第一次去内蒙。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离开前,军队给每个愿意离开的人一张信纸和一支笔。 要每个人留下一些字。可以是遗言,也可以是此时的心情,也可以是此行的祝福。 敖木拿到纸张,只写下了一行字。 “我不后悔做下的每一个决定。我以我的医者仁心为傲。” 至于留给家里其他人的字,一个都没有。 因为他一定会回来。 留下了字条,有军官引导众人,在国旗下宣誓。 随后坐上医疗队伍的卡车。第一次踏上离开避难所的路。 身为医护人员,避难所内,最珍贵的资源之一,他们从前,几乎没有离开避难所的机会。 在物资匮乏的时候,培养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医生,就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一路上,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敖木不禁想起他们来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子,坐在军卡里面完全看不见外面的一切。 不过那一次,是走向希望。这一次,是走向未知。 身边有人为了缓和气氛,开始聊天,说一些闲话。敖木拿出手机,反复看杨芜最后留给他的视频,然后看手机里平时储存的照片。 这一路还很漫长。 过了足足四个小时。才听见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让所有医护人员武装到牙齿,做好一切仿佛。再有半个小时,就要进入避难所范围了。当前还不能保证病毒能否在外界毒气中生存。所以到这里的时候,就要严禁以待了。 敖木带上防毒面具,视野被影响了,却也安全了。 最后一段路,整个车厢没有了任何声音。 最里面,还堆放着医疗物资。这样的物资总共拉过来两车半,这里面,差不多拿走了他们避难所一半的物资。其中多数还是最新生产出来的。 可能坚持多久,还不清楚。 太过于安静了,导致整个室内的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有的人忍不住哭了。敖木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人后悔。 可这份宁静,是注定要承受的。 知道接到正在开始进入避难所的提醒。 整辆车都在随着大型电梯下降。 到这里,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车子不再下降,继续向前开,十几分钟后,才彻底停下来。 当没有了引擎的声音。所有人全部站起身,等待开门的那一刻。 车子上的每一个人,都看不清他们的脸,可他们又那么好看。 开门的那一刻,接待的军官带领几名军人严正的像他们敬军礼。几名军医先下车,随后带着其他人员。 时间紧迫,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寒暄。 一名原有的医生,带着三道四名医生直接进入状态去面对那些感染人员。同时深入了解当前情况。 来到这里,有了更加直面的观察,敖木才有感触,这里比想象中的情况更加恶劣一些。 内蒙本身就是地广人稀的地界。照比黑龙江人口分布的更加松散。而且他们相比之下更加信任自己熟悉的环境。即便环境恶劣,仍旧舍不得离开。 所以,靠近黑龙江这边的避难所里,第一期入住人数就只有十八万人。连最基本的房屋都没有填满。 二期工程提前竣工后,为了增加幸存人数,政府可以说是费劲了心血,试图将每一个幸存者都集中起来。如此,才里陆续续又进入避难所五万人。 而问题就发生在新进入避难所的这群人里。 有一个独居的人,末世前就是个流浪汉,老家是西安来的。可他四处流浪,至少又小十年的光景了。 末世后他一直一个人独居。被找到以后,听见了避难所里的种种许诺才决定入驻避难所。 可没有人能够想到,他进入避难所,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多少避难所里的待遇,就已经将变异的病毒带到了这里。 他没有打过该病毒的疫苗。也许是免疫力较好。病毒也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危险。甚至,末世三年,还寄住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变异。 变异的条件有很多,环境、辐射。都是变异的催发剂。 流浪汉本人没什么问题。可解除过他的人,基本上都被感染了。 曾经经历过那次瘟疫的敖木很清楚。这种病毒的传染性,极强。 而这一次的症状,照比上一次也有所不同。而且,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充足的医疗条件。甚至很多当初在应对瘟疫时。拥有丰富经验的医护人员,都没能活过后续的灾难。 别说是被感染患病的人员。就连前来支援的敖木,在了解情况后,剩下的也只有深深的绝望。 浩劫,难道还是不肯放过可怜的人类吗? 这一忙,就知道第二天早上。 避难所内,还在坚持着维持跟外面一样的昼夜。所以当阳光升起来的那一刻,精神有些恍惚的敖木都有些茫然。 而他,仅仅休息了两个小时,又要继续投入工作。 他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甚至对家里的那份思念,都隐藏在仅仅的哪一点休息时间之余,去慢慢想。 这个时候的想念,反而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是一场无烟的战斗。 医院病床不够了,在院子里,有用充气帐篷做的临时观察第。这里面隔离这疑似感染的人群,敖木每天都要过来三次记录情况。一旦有人有了症状,立刻进行单独隔离。 而眼下,单独隔离的空间也已经十分稀少了。 记录了一下情况,敖木接到通知。 因为空间不够用。政府临时决定要将行政大厅搬离出来提供给不断被发现的新感染人群。 敖木将是第一批入住的医生之一。 到了新的战场,重新接待、适应时候,再看数据。整个避难所不过23万人上下,而此时确定被感染的人群,已经超过了五千人。而那那些已经感染还没有出现症状的人,初步预算,至少有一万到两万人。 当前,除了官方人员以外,二期一共八层的避难所已经完全封闭,相互之间不能来往。每个人强制禁止出行,会有专门的人员登门送水送饭并扔出垃圾。 这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最后隔离开所有人群,减少传染的可能性。 此时,再观察三天,就可以如果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传染时间,那么就代表这一场瘟疫暂时被控制住了。 只要被控制住,那么找到良好的治疗方法,以及制作出预防病毒的疫苗,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医生!我还有救吗?我不想死啊!上回瘟疫我都没事。我都治好了。就是瘸了一条腿!火山爆发的时候,我冒着两个太阳和毒气跑出去十公里!这样我都被救下来了,都没有死。他们都说是老天爷不让我死,我就死不了!我是真的不想死!医生,你说我就真的躲不过去了吗?” 还在写着记录,敖木听见病床上虚弱的连抬手都很吃力的病人,喃喃的说着自己这几年的精力。 敖木嗓子有些发痒,鼻尖发酸。 还是道:“不要多想。现在死亡率并不高。当前治疗方案还是有效的。坚持下去总会出院的。” 虽说知道医生说出来的话,基本上都有安慰的成分。可听见敖木的安慰,那人脸上好碍事多了几分笑。 “真好。医生,你不骗我对吧。我还能活很久。” “对,你还能活很久很久。我还有其他病人。你先睡一觉吧。” 这一场瘟疫,照比上一次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至今为止,死亡率是治愈率的三倍。整个医疗团队讨论除了数种之劳方案,可治疗的结果都不是十分理想。 而且,上一次,至于后会有一定的几率造成伤残。而这一次,暂时从治愈案例里并没有发现。 而被治愈的这些人,只能收集他们足够的信息,再进一步分析他们能够康复的原因。 这个过程,注定是枯燥而又间距的。 深夜,敖木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即便到了休息时间,高度运作的大脑也无法立刻停下来休息。只能是躺在床上,尽量放空自己。 今天休息时间,有足足四个小时。这是奢侈的。 可他仅仅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听到了敲门声。 虽说大脑很清醒,可身体却懒惰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敖木有些烦躁的睁开眼睛。听着敲门声还在继续,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等了几秒钟,敖木才人命的坐起,正一正脸上的防护口罩,带上眼镜,身去开门。 敖大夫! 门外的护士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看着这么年轻的一张脸,敖木也不好意思发脾气。 “怎么了?”敖木问。 “库房那里好像有声音。”护士说到。 “不是有值班的人吗?”休息时间是调换的,眼下是敖木珍贵的休息时间。 “五个大夫有三个被叫走了,还有两个正在做急救。而且……声音是从地下室传出来的。那里头堆积的是这行政大厅以前的东西。好像藏着人。我不太敢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更大的目的是扒开一点杨芜的秘密 第116章 这里可是行政大厅, 就算是现在,也是临时医院。门口又重兵把守, 里面又是无死角的监控。 怎么可能有人? 可见护士这么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 实在不像是在说谎。 敖木叹口气,认命的说到:“带我去吧。” 眼下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确有其事。也不好惊动外面的军人。因为资源短缺,最好的防护还是在医生这里, 其次是护士。 外面那些只有普通防护的战士们, 若是贸然进入医院内, 会有很大的感染几率。 不能冒这个险。 好在,敖木是军人。 他将木仓收入袖子里,让护士前面带路, 一起去地下室看一看。 里面没事固然好。若是真有人在这种时候生事捣乱。敖木绝对不会手软。 他, 又不是没见过血。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地下室。地下室里是对方一些资料, 和为了成为临时医院,被搬离的避难所里面原本的东西。 护士不敢开口,二人脚步放轻。最后护士指了指一个房间,那里是对方过去柜台杂物的东西。因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又不可能有外人来。所以门并没有锁。 因为这里也会放一些床单被褥一类的杂物,所以护士每天都会过来拿去和清点一次,所以才会发现。 二人动作很轻,安静到几乎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敖木放缓了呼吸, 几步走过去,贴近听里面的声音。 护士担心的看着敖木,敖木摆手让她先出去。护士小心的退后几步, 敖木顺着门缝向里面看一眼。 隐隐的,好像是有一点动静。不过声音不大,不注意,都容易被忽略。 敖木的耐心极好。足足等了五六分钟,听着那声音渐渐有了规律,还打了一点。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里传出了人的声音。 似乎嘟囔了句什么。 敖木将手木仓的保险拉开。 有人走向了门口。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敖木端起木仓,看着门被一点点的拉开。 下一瞬间,敖木的手木仓,已经直接顶在了那人的眉心。 “你是谁!”敖木怒喝一声。 那人吓得一所多。感觉到每间的冰冷,整个人就是向后一倒:“我没逃!我没有!我就是迷路了!” 敖木伸手摸着点开了室内的点灯。 看见那人的一瞬间,敖木的整个人都是一僵。 张开嘴,敖木险些叫出名字来。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敖木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个人的脸,竟然跟杨芜有七八分像! 若不是跟杨芜太熟,换了旁人,只怕认错了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谁!”敖木的声音冷了八度。 可因为这张脸实在太像了。就算抱着十足的戒心,依旧没办法做到用枪口面对他。 “我……我……” “快说!你是谁!”敖木的语气强硬了些。 那人身子向后挪着,看清楚敖木身上的白大褂,然后低下了头。 敖木明白他在算计这什么。那一低头,眉眼间流转的算计跟杨芜实在太像了。 那人顿了几秒,再抬头,脸上竟然满是泪水。 “你……你别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在这里的。可我不逃,我就死了!我还是学生!就因为长得好看,就被人抓起来……他……我是个男人,我不能这样。可他家里有权有势。我逃出去报警都没用。这回他恶有恶报,染病了。我好不容易趁着把他送这里的时候逃道这里的。我求你了。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警察一定会把我送回去的!他们不会饶了我的!” 那人说话的时候声泪俱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委屈而又崩溃。 他像杨芜,自然同样有一张难以分辨年龄的脸。 护士也凑了过来,听见这话,不禁问敖木:“不会是真的吧。” 特权,这两个字原本是中性词。比如,优先来到瘟疫的一线地区工作,是敖木身为军医的特权。 再比如……过去听说过的那些,真的假的,数不胜数。 敖木也没办法分辨。别说是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敖木现在连自己的判断都不会相信。原因很简单。他没办法怀疑杨芜。连这张相似的脸也没办法。 “你叫什么名字?”敖木问。 “张……张豪……”那人道。 敖木沉思两秒。突然大声问了一句:“你爸是不是姓杨!” 那人抬头便是一怔,随即否认。 不过,就这一抬头的惊恐已经足够了。敖木猜对了。 敖木当即对护士道:“去叫两名战士过来。一定要带好口罩。” 护士不知道怎么回事。听敖木这样说,忙回头去找人。 “别!不要!”张豪慌忙要起身。 敖木将木仓口太高:“不许动!转过去!蹲下!你再动一步我就开木仓了!” 那人还要说什么,敖木继续开口道:“提醒你一下,我是有军籍的!特殊情况下,我享有开木仓解决问题的权利。我再说一遍!转过去蹲下!” 敖木目光尖锐,手指狠狠扣着,只要稍微动一点,就能直接解决了这个人。 敖木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至少眼下,他不会再有丝毫的心软。 张豪只能转身蹲下,却仍旧不甘心的说到:“你也是个男人,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他们官官相护,我再被抓回去,我就死了!你在杀人!你还不如给我一木仓子,总好过回去。” 敖木冷笑:“你最好别演了,万一我真随你的愿给你一枪怎么办?” 想到这个人是谁了以后,那么他说的每一个字敖木都不会相信。 而且,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这是他的报应。 虽说杨芜对自己的过去提的并不多,敖木对此所知甚少。可即便如此,杨芜也知道他的生身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家庭,有一个私生子。 那个私生子,只比杨芜小两岁。 敖木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张豪说的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不过既然不是私生子,不跟父亲姓也太正常不过。 敖木的印象里,杨芜家中没有一个正常人。 此时被堵在这里,张豪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此时彻底没了声音,不知道在想什么。 敖木也不怕他又什么歪心思。这么近的距离,以敖木现在的枪法最够一枪致命。特殊时期,这种竟然隐藏在临时医院的地下室里面。可能引发的后果太恶劣,所以即便敖木开木仓,也是理所应当的。 很快,护士带着两个全副武装的解放军。 两名专业的人员来了,直接将张豪按在地上直接带走。 张豪挣扎两下未果,被带出去的时候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敖木。 “你是不是认识杨芜!你肯定是杨芜那边的人!” 敖木没有理会他。这个张豪不傻,敖木能说出他亲生父亲姓杨,光凭这一点不难猜出敖木跟杨芜的关系。 人直接被带走了。敖木还要去休息。后面还有的忙。现在不是去弄清楚张豪的时间。 足足过去了两年以后。敖木才在休息时间从解放军的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 这个人确实是逃走的。不过不是从所谓的有权有势的人手里,而是真正的讨饭。 他本名张子豪,当年瘟疫爆发的初期从S市逃到了内蒙被抓获,翻得是经纪重罪。只是因为当时各大省已经独立隔离。又怕将犯人送回S市再度引发交叉感染。所以暂时羁押在内蒙。这一关就就一直道现在。 知道后面,足足被关了一年多以后,因为事情多且杂乱,就干脆不送回S市,通过网络,将张子豪的罪证传到内蒙这里,由内蒙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后几经转折,进入了这避难所。因为他在经商方便有极高的天赋。避难所内又急于在短期内加速生产发展金融。便让张子豪加入经纪建设。必要时候可以暂时离开监狱,不过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专人看守。 而这次爆发瘟疫以后,他曾经被送到这里隔离,可送到这里第二天就失踪了。也因此敖木在之前没有见过他。 此时本身事态就足够严重了。而警方抓捕的时候,也都更倾向于他是怕被感染而逃离了临时医院。监控因为院子整理的时候调换了位置,失去了那几天的监控内容。离开院子以后,其他监控就再也没见过张子豪。 而让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张子豪也算是戴罪立功了,最多再关个一年半载就能提前释放了。而且他对避难所金融方面是有一定功劳的,只要时间足够,在避难所内金融方面享有一席之地只是时间问题。当前的社会下。就算有过犯罪经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这样恶劣事件,对未来发展是没有什么阻碍的。 敖木听这个想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跑。 跑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随后不久,敖木得到了一个用军方基站与家人通讯的机会。 在跟家里人寒暄过后,敖木又让杨芜拿着电话自己回卧房。 杨芜进了房间将房门反锁,还调侃了一句:“怎么?还有私房话跟老公说了?” 此时杨芜的语气是那般轻松,让敖木道嘴边的话有些不敢出口。 听敖木没声音,杨芜才又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我爷不知道算不算事。我在内蒙遇见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叫张子豪。” 此言一出,敖木听见杨芜呼吸都变了。 过了几秒,才听见杨芜明显严肃了很多的声音。 “怎么了吗?” 敖木整理一下语言,将事情的前后都杨芜说了。 杨芜听完以后,嗤笑一声:“估计是想要回S市了吧。” 敖木一怔:“为什么?S市地震以后,大部分地方都是废墟。” 敖木是想不明白有什么好回去的。 “他不是在内蒙被抓了吗?他不见得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见得清楚S市酒精又多么严重。以及他爹妈是否真的死绝了。”他们两个到底是有一个父亲,期间,又有许多敖木不知道的是非恩怨。 “他会以为S市的家人在这世道还能有好条件养他?”敖木奇怪道。可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在避难所里头跑啊?他能跑哪儿去? 杨芜顿一顿,才开口道:“你有那么多时间听我说故事吗?” 敖木看了一下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还有五分钟。” “算了,这么点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你就跟警方说,我这里可以提供一个思路。他八成是想要躲进仓库里面。等有人过去整理物资的时候,他再杀人顶替。只要找个体貌特征差不多的。你们在特殊时期,脸上捂得掩饰。又有很多四面八方支援来的医护人员,蒙混过关很容易。然后等待时机,遇到有人回家的时候混进队伍里离开。” 杨芜难得有这么认真分析事情的时候。而且说是猜测,语气中却带着肯定。 敖木愈发好奇杨芜的过往,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随后敖木转移话题,问了一点老家避难所的情况,有没有什么新鲜事。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即将道了的时候,敖木跟杨芜做了道别。 杨芜让敖木如果有机会,就带给张子豪一句话。 “我,永远是你无法逾越的大山。|” 等挂断了电话,敖木转眼就将杨芜的说法说给了警方。 有了这个新的办案思路,张子豪就承认了他越狱的事实。 被杨芜说中了,甚至连细节都说中了。 如果不是他们是同父异母,敖木都要怀疑,杨芜跟这个张子豪,是不是又心电感应的双胞胎。还是说,杨芜实在是太了解这个同父异母的血脉上的弟弟了。 张子豪在仓库里面躲了几天。没人的时候,他在用简单的工具挖洞。 一来方便藏身。而来,抓到倒霉蛋以后,可以将人藏在里面。 只可惜,本地的护士多半都是女护士,张子豪的体貌特征没办法冒充女人。只能强忍着耐心一而再再而三的等待。 被敖木发现的时候,张子豪本想看一看是否符合自己的体貌特征。 结果还没等看清楚,就被敖木抓了个正着。 倒霉,是倒霉到家了。不过也算是天网恢恢。 此时因为瘟疫的问题,正式乱的时候。可即便如此,在医护人员筛查方面也是十分严格的,就算被他得手,被发现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毕竟现实不是电影。不是所有人都是睁眼瞎子。 只能说,他实在太心急了。 又过了几天,张子豪的问题算是结案了,这时候,张子豪通过警方传话,想要跟敖木说一说话。敖木同意了。 张子豪已经定案,要不了几天就要审判了。 敖木利用休息时间,前去关押张子豪的地方。隔着窗户,二人相视一眼。 张子豪最近,一直在想敖木的问题。加上最近被接连审讯,人憔悴了很多。 “你一定认识杨芜。”张子豪开口说出来的话,是满满的肯定。 “他是我爱人。”敖木直截了当道。 张子豪一怔,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不用吃惊吧。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张子豪那与杨芜极度相似的脸,从惊愕,到难以置信,再到惊恐。 张子豪看着敖木,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我还真没想到,他离开了杨家,竟然凄惨到这个程度!竟然只是找个男人?” “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拿女人来证明自己的本事吧。”敖木略皱眉,虽说他们的脸十分相似。可此时看着张子豪脸上的狰狞,已经完全不会将他跟杨芜想到一起了。 张子豪似乎被戳中了什么,目光再看着敖木,带着凶恶:“按你这么说,你跟他的感情还很好?那我更可怜他了?靠着人的怜悯过活吗?” 敖木冷笑:“你难道不想听听他要对你说什么吗?” 张子豪咬紧了牙关CIA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我,永远是你无法逾越的大山’。”敖木眼中带着讥讽,“他现在,在避难所里面,有自己独立的养殖场和一个小果园。他很懒散。你应该知道。他从来都是这么玩世不恭,万事不缠身。可即便这样,他依旧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每个时代其他人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不是吗?” 敖木不知道他们二人发生过什么。可身为爱人,敖木绝对不准许对方对自己的伴侣有丝毫的轻视。 他还不配。 张子豪听得出来,敖木没有撒谎。 张子豪的双拳握的紧紧的,长春勾起,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讽刺。 “所以呢?你是替他炫耀他现在的成功吗?”张子豪咬牙切齿道。 “怎么能说是炫耀。”敖木冷然,“我不过是在陈诉事实罢了。你从我话语中听见了炫耀。不过是这些词汇恰巧点到了你求而不得的东西。” 这一句话,无疑是撕开了张子豪最后一点自尊。 他终于抛弃了所有压抑的涵养,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他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说我不如他!”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敖木将话有重复了一遍。 第117章 张子豪情绪激动的趴在窗户上:“你在跟我说什么?觉得我自不量力?觉得我一个私生子竟然干肖想他的东西?我告诉你!杂种应该是他不是我!如果不是他妈有权有势, 还未婚先孕!跟我爸结婚的应该是我妈! 他妈才是最不要脸的小三!我爸我妈相爱了一辈子!他算个什么东西!从小到大!我哪里比他差一点了?我比他努力,比他优秀!我进入我爸的公司的时候, 一边工作一边读博, 所有的人!整个公司每一个人都明白,我!张子豪!我才是最优秀最应该继承公司的那个人!凭什么他比我早出一年!我爸!我爷!他们拼尽一生积攒下来的所有东西就都要便宜他那个无所事事只顾着吃喝玩乐的废物身上!凭什么!” 张子豪声嘶力竭的吼着。似乎要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全部委屈和怒火一并发泄出来。 他的话不会是假的。情绪被敖木轻飘飘几句话撩拨的开始崩溃的他,没有时间去编造那么多的谎言。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听到这里, 敖木还是轻飘飘的一句。 张子豪听此言, 忽然被抽去了大半的力气。随后冷笑道:“你真觉得杨芜是什么好人?一朵只顾着玩乐人间, 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我知道你维护他!你也一定觉得我在抹黑他!我现在告诉你!我被抓进来,是被他陷害的!是他以股东名义在账册上做了手脚,所以公司的流水上才会有那么大的漏洞!然后他自己假惺惺的将所有罪名退到我的身上。要不是我爸提前一步知道, 把我送出了S市, 我现在已经死在了S市的监狱里面, 你明不明白!” 敖木心弦一跳。他知道杨芜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他有自己的手腕。否则不可能在复杂的家庭背景下,成功长到现在。 张子豪控诉着杨芜的罪恶,那份声泪俱下的可怜模样,仿佛是这时间最冤枉的可怜人。 敖木是相信的。至少相信这是张子豪严重看见的一切。 他终究是私生子。他的父亲,不会让他出现在杨芜的生活中。 张子豪站在自己的角度里是慢慢的委屈。因为他从来都不曾经历过杨芜的视角。 “所以呢?”敖木反问,“所以,你就觉得我是什么好人?” 张子豪一怔,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 敖木冷笑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同床共枕了这么些年,你就真觉得你比我了解他?我明白, 你满心满肚的委屈,觉得这全世界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这一点我不反驳。你完全可以带着这份生不逢时的心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这是你的权利。” 敖木不了解当初的事情。可他了解杨芜。 杨芜比谁都珍惜现在又的,简单温馨的生活。 就算过去的他真的心狠手辣又怎样?身处地狱的人,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比身边的魔鬼更加魔鬼。 敖木爱着的,是杨芜这个人。 张子豪发怔,半晌才开口说了句:“还真是物以类聚。” 敖木站起身,这一产交流,已经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你说了很多。我也算是听了一档子的故事了。我这人记性不太好。你说的话我都记不清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了。你满心愤恨的杨芜,早就远远的站在了山峦之上。你想要攀爬上去,想要超越他。所以,跟他攀比似乎成了人生中每一个目标。当你抱着这种心思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我不知道私生子面对婚生子是什么样的心情。至少从你的身上,我只看见了悲哀。” 敖木转头离开。 听见后面的张子豪怒吼道:“你会遭报应的!你跟他!杨芜!你们都会遭受报应的!我才是杨家的孩子。我才应该是正大光明的孩子!他一生下来就是个杂种!他才是抢夺别人一切的强盗!” 伴随着张子豪不甘心的嘶吼,敖木已经到了门口跟警方人员开始交流。 刚刚他们谈话的信心内容太大,敖木有点担心他们会多想。 “他跟我对象是同父异母。他是小三生的孩子。心态早就崩了。我倒是相信他没说谎。因为他真的这么觉得。” 刚刚张子豪的声音那么大,门口守着的人员不想听也听到一些了。 此时听敖木这么说,有些惊愕这么坦陈自己对象是男人的同时,也有些同情张子豪了。 敖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敖木可不是好人。就算杨芜真的像张子豪说的那样,他也会无条件相信敖木。 更何况,张子豪的心态早就是病态了。 至少敖木从小教育里,长辈的事情跟晚辈无关。就算长辈跟斗鸡似的你死我活。小一辈的若是有心亲近,那也没什么。 但凡高中凤本家的高家人好一点,就算高中凤本人不是个东西。敖木想要跟高家小辈相处,估计敖木的爷爷也不会翻倍。长辈的事情,小辈没必要过多参与。长辈们是对是错,自然有他们的一套顶多。 张子豪显然不是这样的心思。 知道现在,他的一字一句中,都仿佛活在了杨芜的阴影之下。 杨芜远比他洒脱。从这一点上,杨芜就赢得十分彻底了。 真三观五官。 只是人生的态度罢了。 敖木继续了自己的工作。依旧忙碌。忙碌到一开始敖木毫无睡意,知道后面沾枕头就睡死过去,除了自己手机的铃声以外,什么都叫不醒他。 疫情成功控制住了。死的人越来越少,康复的人越来越多。 本地没有太好的病毒研究团队。而从北京调配过来的人员投入工作,又有着诸多不便。所以,在疫苗研制方面,进展的并不理想。 不过疫情控制住了,这就是他们这么多天来的一大胜利。 当被确诊下来的人越来越少了以后,敖木的工作压力也就小了下来,休息的时间,也从短短的四个小时,增加到了八小时之多。 再往后,彻底没有了新的患者。剩下的病人们,或死,或康复。 医院的人数开始减少下去了。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那么多的医护人员了。所以,开始分批送回医护人员了。 军医和解放军护士是不会轻易送回去的,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在事情基本解决前,敖木还会留在这里。 不过因为人少了。军用电话使用上面变得宽松了。敖木几乎每天都能又时间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家里人能够接到敖木越来越频繁的通话,也就能明白此时的敖木非常安全,自然能尝尝的松一口气。 而张子豪的新判决下来了。 只有越狱罪。无期徒刑。 从此,他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个避难所了。 他被单独关押,除了上厕所以外,生活二十四小时受到监控。 也许他还能用自己的学识继续发光发热,但注定跟自由无缘了。 杨芜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张子豪了。敖木也做下决定,等回家以后,绝对不会主动提他这个人。 杨芜已经跟过去说再见了,这一次遇见张子豪,实数戏剧化的巧合。就权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就这样,在人们陆陆续续走了以后,疫情控制住后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敖木等一众医护人员被击中在一起,得到了一个近乎颠覆性的实验结果。 这一场造成了将近以前人死亡,数万人感染的疫情,竟然错怪了它的存在。 或者说,这个病毒,是一把双刃剑。因为他影响到了人体的部分基因和免疫力。 敖木听那科研人员说了许多名词。可敖木不是这个专业的,听起来十分的生涩。 反正听完以后,简单做一下总结。大概的意思就是。感染这一变异病毒以后,人体反而会多一种特殊的抗体。人们的症状,主要来源于这种新生的抗体。很多人因此而死。 当康复的人,就成了一个拥有超级抗体的人。 更简单的一点说。感染病毒后没有死的人,不说是百毒不侵,也会对绝大部分致病细菌、病毒,以及身体发生的各种病变,产生极强的免疫。 而且这份免疫,是有一定筛选机制的。并不会对人体有益菌有太大的伤害。 他的超级免疫,跟基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更深层次的,是敖木也没办法理解的了。这个需要科研人员的进一步研究。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是。科研人员当前,完全可以以这个病毒为基础,研究出一种对于人类而言,近乎百毒不侵的超级疫苗。这对人体的免疫系统几乎是革命性的提升。 这,无疑是因祸得福。 也因此,借着这一变异病毒,科研人员也重新捡起了未变异的病毒进行重新研究。 可这个研究成果需要更长的时间,需要回到北京以后再进行。 可不论怎样,有了这份希望,对于所有人来说就都是好事。 也已这个突破发现为突破点。敖木与其他医生连夜研究出了一个新的治疗方案。 不再与这个病毒想对抗。相反,提升病患的体质,让他能够更好的接受病毒的入侵。先以小部分人做治疗实验。实验的结果表明,虽说仍旧有很高的死亡几率,可明显比过去的医疗方案更加可行! 而这个时候,敖木等一众医疗人员,才能真真正正的说一声。这一次的瘟疫战争,胜利了! 又过去半个月。当染病人员缩减到仅仅有一百人的时候。敖木终于得到上方的决定,送他们回家。 历经三个月的作战。敖木,终于可以回家了。 而且是凯旋而归。 来的时候,一辆车厢里面坐满了人。 因为之前陆陆续续送回去几批。等敖木回去的时候,车厢里头只剩下十二个人了。要么是军医,要么是解放军护士。 回去的路上,一开始几个人还松口气的聊着天。聊着聊着,不知道谁哭了起来。到最好,车厢里的所有人都哽咽了起来。 这三个月,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等哭过了以后,又是长久疲惫过后的乏力。 出车后的两个小时,车厢里面已经睡成一片了。 等终于到达了他们的斌哪所。到了医院。解放军们拉开车厢。发现里面倒了一片。 吓一跳的解放军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一窝蜂的用上去查看情况。 结果让人哭笑不得,又有些心酸。 这三个月,他们不光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大的是精神上的压抑。 虽说当前的研究结果表明,他们误会病毒了。可这三个月的作战不是假的。 心理的放松,远比□□上的放松更加重要。 敖木没想睡的。可是哈欠是会传染的,困倦也会。 当一个车厢的人都睡去以后。敖木自己也睡得天昏地暗。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还吊着葡萄糖。 这一觉一定睡了很长时间。 因为敖木此时此刻,只觉得身体从内而外的感觉深深的疲惫。这是睡得时间太长的症状。 开口,声音沙哑的有些厉害:“有人吗?” 很快听见了响声。杨芜整张脸凑了过来:“醒了?” “我睡多久了?”敖木问道。 杨芜确定人精神了,才抱着肩膀到:“等一会儿天亮了,就十五个小时了。” “这么长时间。啧,最近我在那边儿睡得也挺足的。怎么现在这么能睡。”敖木想要起身,又乏的厉害。 杨芜给他倒了杯凉白开,让敖木润润嗓子。 “你也好意思说。你这昏睡不行。把大姨吓得跟什么死的。最后一个主任医师过来发誓说你就是累了好好睡一觉。她一宿没睡。刚被我劝回去眯一觉。”还给你炖的人参鸡汤。你先缓一缓再吃吧。 敖木此时也着实没什么胃口。抬头看看杨芜,招手让他过来。 杨芜凑过去,杨芜伸手扯了扯杨芜的脸。 “干嘛,怕我假冒?”杨芜挣开,揉揉自己委屈的小脸蛋。 敖木知道杨芜是指张子豪:“我怎么可能认错你。” 杨芜冷笑:“说真的,打小就没多少人能分出来我跟张子豪。上学那会儿我爸非要让他跳级跟我上同班。总被人误会成双胞胎。我都快习惯了。” “那他冒充过你吗?”敖木问。 “没有。他听了她妈的话,认定了他才是杨家的嫡系子孙。所以不屑冒充我。倒是他妈自己,不止一次算几个想要让他冒充我,然后弄死我。这样不光能名正言顺继承我爸那边的财产。连我妈那边的所有资产也能一并拿下。” “我不太了解继承法。不过我听说过私生子跟婚生子不是一样有继承权吗?” “没有遗嘱的情况下,只能继承我爸的一部分财产。”杨芜那个葡萄,虚晃要喂敖木,结果塞进自己嘴里,“我妈孩子啊,那么所有的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如果当初那种时候,我爸突然死了。我、我妈、我爷我奶,然后加上个他,都是顺位继承人,一共五个人。首先,我妈享有一半的夫妻共同财产,家庭财产直接拿走一半。剩下的,再分五分一人一份。也就是分成十份,我妈一个人六分,剩下的一人一份。” 敖木是独生子,家里唯一的独苗苗。自然不用去考虑这种事情。 “那就不怕别人认出来?”敖木是真觉得这个决定是脑洞大开。 “本来我们就有七八分像。我除了你跟其他人不熟。他要是再拿着我照片整一整。只要我把承认他是我,再把我妈除掉。那就算是指鹿为马,也没人敢说什么。不过张子豪最看不上我,怎么可能听他妈的。” 敖木道:“我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不过话语里还是听得出。他从小起步就是错的。” 他满心的愤恨不甘,一定要跟杨芜分个搞下。只可惜,杨芜从来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杨芜道:“你不同可怜他。其实他自己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是他还是更愿意相信他妈跟他说的那个版本罢了。我爸从小就让让我们亲近。想要让我扶持他的亲儿子。其实他已经给张子豪安排一条好路了。是他自己非要跟我争。 觉得他才是我爸公司唯一的继承者。说来也可笑。那公司其实是跟我姥爷合开的。整个公司55%的股份都在我姥爷一家手里,我手里的股份,都比我爸要高。因为我爸早年的那个公司,早就破产了。可他从来都是在张子豪面前维持一个完美父亲的模样。张子豪跟我争,一心觉得我抢了他的。那我让他争。我从不问公司的所有事情。让他在公司里面步步爬高,知道把我也开始有了将公司给张子豪的心思。开始动我手里股权的意思。” 杨芜说着说着,严重多了几分迷茫。随后讽刺一笑:“是不是比里写的还精彩。” 这是敖木第一次听杨芜说这些。 “他们当你是在丛林里等待被狩猎的兔子。”敖木张嘴等杨芜投喂。 杨芜捏着一颗草莓,犹豫这要不要喂进去:“我就是一只小兔子。” 敖木拉了一把杨芜,让杨芜坐在床上:“吃大灰狼的小白兔。” 杨芜这才笑道:“我吃过你吗?” 敖木拉着杨芜躺床上:“可不就是把我吃的死死的。” 第118章 杨芜手里拿了半天的草莓, 终于落进了敖木的嘴巴里。 杨芜躺敖木身边儿,看着敖木嚼着草莓的嘴巴。 “其实回头想想, 也挺无聊的。那些人无聊着呢。你一点小动作, 对方都能给你解读出一百个意思来。累都累死了。当初我刚过来投奔的你的时候。我爸这边,我妈这边都出问题了。两个家庭背后的三亲四朋也乱了。谁都要进来分一杯羹。乱就乱好了。 还非要拉我下水。我能咋办,干脆就把局搅得更乱。我本以为, 张子豪还在读博, 应该会从明天。结果他非觉得他的机会来了。要踩着我的脸上位。我正愁每个背锅的。就全扔给他了。谁让他自诩我爸正经嫡子, 那就替我爸坐牢好了。” 杨芜将当年的事情以简单的语气道来,敖木就能够才想到当初的局势究竟又多么混乱。 这一点上,杨芜没有必要撒谎。 敖木略讽刺的说到:“可他跟我说的。是你在账册上动了手脚陷害他的。所以他才会逃去内蒙。结果还是被抓了。” “这不稀奇。”杨芜道, “这么说吧。他上小学时候, 丢一根笔都会觉得是我偷走扔的。他一直坚定的认为我才是那个私生子。所以我嫉妒他, 所以他的所有不如愿,都是我害的。” 这份病态的思想,是打小被种植进去的。也许是有人为的影响。 可不论怎样,都注定了张子豪悲剧的一声。 敖木有点理解张子枫为什么忽然越狱逃跑了。选择的逃跑方式还那么简单粗暴。 也许他的心里,已经没有杨芜了,那么以他的聪明,什么事都会进行的十分顺利。 “输在起跑线上的人吧。”不论是人生,还是心里思想。 杨芜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也有点可怜他。你知道他为什么坚持去S市吗?” “你不是说他可能还幻想着那里还有家人吗?”敖木道。 “这是其中之一。”杨芜道, “他还要回去,以我爸儿子的名字回去。他这几十年来,都想明目张胆的姓杨。偏偏, 我这个光明正大姓杨的,却根本不在意这个姓氏。” 这也是张子豪恨杨芜的原因之一。杨芜一生下来就拥有的东西。却是张子豪只此一生都奢求的。 “姓氏是可以自己改的吧。”敖木道。 “我爸怎么可能准许。他还仰仗我姥爷鼻息呢。”杨芜嗤笑了一声,随后贴在敖木的耳边儿问,“你怎么一回家,竟跟我讨论别的男人?” 敖木整个后背都是一激灵。 “吃醋了?” “你就没闻见酸味儿?”杨芜翻身骑在敖木的身上,“三个月都没见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哪个小妖精勾搭走了。人不吃肉久了,闻见腥味就受不了了。” 杨芜贴近敖木,呼吸打在敖木穿着病号服的胸口。 已经三个月没有跟爱人接触的身体,此时对杨芜的一根头发丝都十分敏感。 杨芜实在太会转移话题了。 敖木手放在杨芜的腰上,顿了几秒才道: “被你养叼了。”敖木贴着杨芜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至少,我还没见过比你骚的小妖精。” 杨芜双眼一眯,笑道:“毕竟也就你能看见我身上的魅力。” 杨芜的好,只有敖木看得见,自然也只有敖木享受的道。 两个一别三个月的小夫夫正腻歪着,门口却传来了动静。敖木反应还算快,直接拉开被子,让杨芜钻进被窝里。 杨芜穿着鞋子的脚还露在外面,人躺在敖木的身边闭上眼睛,一副休息的样子。 敖木抬头,瞧见是护士过来检查一下吊瓶。快要打完了,等最后一点底下去就能拔针了。这最后一点儿一滴都不能浪费。所以一定要等药水下去到不能再下去的时候再拔针。 瞧见床上躺了两个,无奈道:“亏着你们两个能睡下。” “他这累坏了。能给我看一下单子吗?”敖木跟护士要了他吊水的单子,也就是些营养药,“咱们医院里东西现在还够用吗?” 护士叹口气:“不够用了,现在所有资源全部回收。可能再利用的少。现在针筒都开始重复使用了。这吊瓶也是。针头眼下还够用。可也坚持不了多久。” 当前全国的幸存者,享受了末世前全国人的资源不假。可很多资源的再生需要更多的原材料供给。人口少了,生产下降,生产环境又恶劣。 医疗资源能够在末世后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一大奇迹了。 “短时间能做的也就是节流开源了。”敖木坐起身,给杨芜到地方。 手上的针头已经开始回血了,自己动手将真拔了。护士忙将药瓶和点滴管都收起来。 敖木是睡够了,身体还有些沉重。这个只要做做运动就能恢复。他这边还要去院长那边研究后面工作问题。已经离开这个避难所整整三个月了,有的工作需要重新安排。 “听说上面决定,二期那边的第四层一半的地方用于种植中药。已经找到相关人才了。以后也会重点培养中医学生。”护士道。 “也是个办法。” 敖木要给杨芜脱鞋,杨芜腿一踢,睁开眼睛道:“我还不困。” “那也睡会儿吧,你这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去趟院长那里报到,等我回来一块吃饭。”敖木道。 护士也跟着笑道:“你是该睡一会儿了,敖大夫睡着的功夫你都没合眼。都说了只是累坏了好好睡一觉系好了。” 敖木回头揉了揉杨芜的头发,起身先去院长那边。 杨芜翻身蹭一蹭针头,才回头道:“我睡来着,你没看见。” 再睁眼,敖木已经出了病房了。 护士调侃两句,也跟着离开了。杨芜两只手叠在枕头上,下巴垫在胳膊上。目光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忽然冷冷一笑,踢掉了鞋子,用被子抱进自己。 还是敖木的味道更让人安心一点。 至于张子豪他们,就权当他们死了吧。反正他们也死得差不多了。 什么杨家,什么亲人。 他现在,是敖家人。 敖木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正在看着资料。门开着,敖木轻轻敲了敲。院长抬眼,瞧见了敖木,便笑道:“醒了?这么人里你可是睡得最晚的了。” 敖木也有些过意不去,揉揉鼻子道:“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吧。” “你们最近压力是有点大。不过战果也很让人振奋。谁能想到,这次的病毒竟然又这样的效果。我这边也是刚接到的通知。你们刚回来的这一批人可以休假七天。咱们过一下书面,你去军队那边报个到就行了。” 敖木签了字以后就没什么事了。一连休假七天,这放在过去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然,这个假期,是敖木三个月高压工作换来的。 得了假期,敖木也不急着去军队,而是回到杨芜哪里先吃个饭。确定今天和往后的七天都不用工作了,敖木这心也就放下了。 也就吃饭的功夫,敖木才有机会听杨芜说一说近几个月基地里面的情况。 “二期这几天就开放了。回头大批外面人员入住。而原本打算搬入二期的,已经都搬进去了。尤其是那些种植、养殖的。还有自家开厂子的。都去二期谋发展去了。有人还在观望等情况。对了,上回集中贸易的时候,咱们基地跟其他基地买了面包虫繁殖,听说不光是喂牲畜,还打算当菜品供应在食堂。” 杨芜说到这里,打了个寒颤。 敖木倒是没觉得什么:“从营养角度来讲,面包虫确实是性价比很高的食物。” “看着膈应。”杨芜说到这里,手里的饭都不香了。 敖木伸手,将杨芜唇角的饭粒摘下去:“放心吧。就算真的投入食堂,那也只是众多选择的一个。咱们现在的主食、蔬菜、肉类、蛋类的供给已经十分成熟了,饿了谁也饿不着你。也别小看了咱们做菜的手艺。活着时候你看着恶心。说不定到时候你抢着吃。” 面包虫、蚯蚓、蛆。这些看着都很恶心。不过必须要承认的是,他们拥有者十分优质的营养。且养殖成本低,成活率高。过去就有人做出假设,如果真的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造成人类粮食紧缺食不果腹,这种容易养殖的虫子,是最好且最容易获得的代餐食品。而且,可能吃他们还更健康一点。 “我就那么嘴馋。”杨芜吐槽了一句,又继续道:“对了,有不少人想要从咱么这里购买幼崽开放养殖,牲口里除了猪以外,基地方也是收的。之前你一直在内蒙,我没跟你说。现在二期都要开放了。不少人都打算去二期开个小养殖场。或是买果树种水果。咱们家卖吗?” 其实敖木不再的话,杨芜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做一些决定,不过他还是等着敖木回来再商量这件事。 敖木喝口人参鸡汤,道:“你怎么想的?” 不得不说,敖珍这煮鸡汤的本事是真不赖。滋味比上一回喝还要好。 杨芜道:“我倒是觉得咱们没必要握着崽子不放。长期给外界供应幼崽也是一种办法。不过驴咱们要自己留着。这往后就是咱们的特色。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皮也挺宝贝的。就是现在没有人懂得煮阿胶。其他的,咱们要是有富余,能卖就卖。就这驴咱们自己留着。” 敖木不禁笑道:“你这不是想的听明白的吗?” “那也得等你点头儿啊,大老板。”杨芜调侃笑道。 敖木撇一眼杨芜,没理会他。 “咱们基地也要开始迎接二期人口了。”敖木说完,目光有些复杂。 内蒙的瘟疫来源就是接入第二批人口。虽说病毒最后有了一个可能惠及全人类的重大突破,可害死的人永远都活不过来了。 内蒙的那个避难所里,总共才二十万出头的人口,足足死去了一千多人。 这样的比例,已经是十分恐怖了。 死亡的人口,是全国乃至全人类的损失。 在内蒙近距离接触了瘟疫的敖木,此时已经对新进人口产生了心理阴影。哪怕这些即将进入避难所的人,也是怀揣着对生命全部的希望。 外面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有了内蒙的那次,这回新人进入应该也会严格把关吧。”杨芜道,“体检过后隔离一下。疫情防控是个大问题。不过扼杀在萌芽阶段,对咱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但愿吧。”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敖木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后面要放七天假。想要让我陪你干什么了吗?” “当然回四层当苦力去。”杨芜笑容得逞道,“正好我放个假。” 敖木瞥了一眼杨芜,杨芜就十分又求生欲的改口道:“肯定能空出时间来跟你约会!” 这还差不多。敖木继续低头吃饭:“咱们还去上回的那家国营饭店?” 这期间其实也开了几家民营的。不过二期开放以后,二期内的政策明显优于一期,且有政府的大力支持。他们差不多已经搬去二期了。这吃饭就只能去国营饭店。 当然,从眼下看,不论是食材的丰富程度,还是味道上面,都是国营饭店更生一重。 “那再去超市转转。你还没去过超市吧。”杨芜道,“其实你这一走三个月,咱们这边儿变化也不小。” 定好了约会的计划,二人眉来眼去的吃完了饭,又腻了一会儿,敖木就将杨芜哄睡了。 没一会儿敖珍就过来了,瞧见敖木醒了,人眼圈都红了。自打当初敖玲带着孩子搬回村里,跟敖木就没分开过。眼下敖木在外呆了整整三个月,人还是昏睡着回来的。这当长辈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敖木对敖珍做了个嘘,示意杨芜睡了。 敖珍点点头表示明白,顺手收拾一下二人吃完饭的残局,压低了声音道:“我还没敢跟你妈说你昏迷回来的呢,就说你在医院还有事情忙。一会儿你回家一趟给你妈看看。别看你妈平时犯傻。其实人精着呢,我都不知道说的那些话能糊弄她多久。” 敖木应下来,敖珍又拉着敖木问了半天内蒙那边儿的情况。敖木怕吵醒杨芜,就拉着敖珍一块去走廊说话。 敖木是昏睡,又是医院内部的人。算不上住院,自然也不用办理住院手续。 敖珍留下来陪着杨芜。敖木这才有了空闲去军队报道。 敖木这三个月在内蒙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的。至少在军队这里,敖木第一时间赶往瘟疫现场,三个月来兢兢业业奋斗在一线。 直接荣获个人二等功。连同整个单位,荣获集体一等功。 敖木入籍入得有点糊涂,不过这竣工不糊涂。至今为止,敖木已经有了两个二等功傍身。这将是他整个军医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军区里面呆了一个下午,几个共同作战的军医和解放军护士在一块,举行了表彰仪式。敖木换上了一身军医的军装,带着勋章和奖状回的医院。这时候敖珍跟杨芜已经回家了。 不过敖木的“保姆车”,那辆房车还在,敖木开着车回家。 竟然没等他。敖木虽说不是个多心的人,不过此时多少还是有一点失落。 不过也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明天开始就放假了。他跟杨芜分开了整整三个月。 这放假的七天,正好将这三个月缺失的全部找补回来。 往楼上走。敖木开始翻找口袋里的钥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也不知道家里人睡没睡。最好别打搅家里人休息。 开门,仍旧们听见屋里头的脚步声。看来是吃完饭打算睡了。 敖木推开开门。 那一瞬间,只听见“嘭嘭”几声,眼前一片五彩斑斓。各色彩纸飘飘洒洒,敖木眼前的,是全家人围聚在门口的鼓掌和笑声。 敖木的脑袋一片空白,却是了整整三个月的温暖重新流淌入他的心底。 一家人,正在庆祝他的回归。 小舅!吴丽丽过来抱住敖木,两个小外甥也跑了过来一人抱住敖木的一条大腿。 敖木蹲下身子抱一抱三个软软的小家伙,心都快化了。 回家真好。 晚饭吃的热闹,敖珍带着一家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给敖木接风洗尘。 饭桌上有问敖木情况的,敖木都捡好听的说。这一顿饭吃的进行,又多喝了一点酒。 当敖木托着不省人事的杨芜回卧室,看着瘫倒在床的杨芜,敖木总觉得这个画面熟悉极了。 敖木杨芜拖着一副。已经醉了的的杨芜挥手拦着,十分不配合。 敖木无奈的劝道:“咱们脱衣服好睡觉。” 杨芜撅起嘴,嘟嘟囔囔的。敖木耳朵贴近,才听杨芜的声音高了八度:“又托我衣服!你就知道馋我身子!” 三个月没亲近了,敖木不馋才叫乖了。 “我当然馋了,那你想想,你馋不馋我?”敖木笑问道。 醉酒的杨芜,脑子跟身体只能同时运作一个。脑子开始想事情的时候,身子就怎么摆弄怎么算了。 “好像……挺馋的。”杨芜认真想的功夫,衣服已经被扒一半了。 第119章 “那你馋我哪儿啊?”敖木又抛出来一个问题, 成功将剩下的衣服也脱了。 杨芜被扒光了,歪头看着敖木。最后直接翻身将敖木压在身下。 “眼睛……鼻子……嘴巴……”杨芜一路看过去, 还在下巴的位置上用舌头品尝了一下, “红烧肉味的。” 杨芜一路寻找下去。敖木十分配合的脱衣服让杨芜看个清楚。 杨芜一路看到底,终于找到自己最馋的东西,一栽头上去就要咬。 敖木汗毛都立起来了, 忙拦住杨芜, 一点点将杨芜的动作引入正途。 “乖, 这是冰淇淋,用牙齿没有灵魂。”敖木一边舒服的想飙脏话,一边还在使坏的引导者杨芜。 就这样, 小别胜新婚的夫夫二人折腾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 杨芜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敖木醒来的时候, 看着只顾着发呆的杨芜。有些没睡醒的嘟囔问一句:“想什么呢。” 杨芜等了半晌才回复道:“以后打死也不喝酒了。” “你这话什么时候兑现过。”敖木抱着杨芜的腰,轻轻蹭了蹭杨芜的锁骨窝。 分开了这么长时间,这样的触碰都显得那般珍贵。 杨芜认命的回头抵着敖木的发顶:“算是砸你手里了。” 敖木勾唇,笑的温暖极了。 杨芜认命了,敖木早几年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在杨芜身上了。 能够在一起,是他们足够的幸运。 真好,每天睁眼的时候, 都能看见他在身边。 早上二人就没再家里吃。而是直接去国营饭店。也没有奢侈,只要了两碗牛肉面。里面只有两片薄薄的牛肉,不过已经作古果腹了。 吃过了饭, 二人驱车去超市里头看一看。 当前超市里面的东西还是限量供应的。就算是并不匮乏的物资,在超市里里面,每个人也最多能够卖三个。比如鸡蛋。 这一来,是保证了物资消耗的平均性。而来,也是避免了人们为了满足仓鼠一般的安全感去囤积物资。 这一点,在模式初期就已经有了足够的教训了。 敖木随手拿起来一块没有包装的香皂。放在鼻下闻了闻,味道很浓郁,还是不错的。这是从其他避难所里面进购过来的,当前避难所里用的基本都是这种。 “家里不是还有吗?”杨芜推着购物车,大半个身子都趴在购物车上。也亏着购物车结实,不然被杨芜这么一趴,直接散架了。 “留着洗手也不错。” 当前虽说水资源依旧属于紧张物资。但敖木还是让家里人保持着勤洗手的卫生习惯。家里足足有八口人,这香皂消耗的速度自然就快了。 杨芜凑近看看价位表旁边标注的限量一块,不禁感叹道:“咱们现在什么都在限制购买。一块香皂都是这样。”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够用就行。远好过过分的囤积物资,到最后用不然浪费的好。”敖木还是很看好上面的这一决定的。 杨芜一挑眉:“你这话确定不是在骂你自己?” 当年敖木跟杨芜两个人囤积了多少物资?要不是仗着又空间,说是恶意囤积也不为过。 幸亏当年全国都面临这种情况,导致物资出现大幅度的断层。不然,按理说经济和物资储备的崩塌不可能会那么快。 “咱们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敖木有盒子空间,他买来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浪费。也许当初的囤积是自私的,可眼下来看,敖木也完美的保存好了那些物资,让他们没有在外面的灾难中被销毁、污染。 敖木是因为有自己的底牌。但如果没有这张底牌的情况下。敖木最多只会在条件准许的情况下囤积一二年的食物。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购买那么多的东西。 杨芜跟敖木一路走,一路挑选商品。 看着货架上的东西,再想想敖木刚刚说的话,杨芜不禁道:“想到了一个金融定律。” “什么?”正在看毛巾的敖木挑眉。 杨芜道:“我问你,某个地方住着一百个人,而这个地方,更好有一百个人够吃的粮食销售。而某一年粮食减产了百分之十。你猜会发生什么?” 敖木结合末世初期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恐慌哄抢。进而有一列的连锁反应。” 杨芜看一眼眼顾问,给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只说对了一部分。” 敖木一怔:“你说呢?” 杨芜道:“看上去,至少了百分之十的粮食。说实话,大部分没有经验的人,都会觉得只是少了百分之十而已,大家都少吃一点就过去了。标准答案,是粮食会翻了倍的疯狂上涨,直到人口饿死百分之十,粮食不会再短缺,然后回归平静。” 听见杨芜话里有话,敖木就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还有呢?” 杨芜苦笑:“可真的用事实去估算的话,死亡的,恐怕远远不止十个人。这一百个人里,每个人的境遇是不同的。有的是有权有势的,有的是有钱的,有的是贫穷的。十个有权有势的人,会先买走一批粮食,防止自己饿肚子。而商人,会变本加厉的囤积粮食,哄抬物价。普通人会尽所能的囤积更多的粮食,哪怕是用十倍、二十倍的价格去购买。然后,剩下的穷人基本都会被饿死。如果没有外界的帮忙,在新的粮食下来之前。那些手中粮食有限的人很快就会吃光粮食。他们之中,也会有很多人饿死。” 这是可能引起饥荒的一大可能。 不过即便只是一个推算,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了。而事实,可能远比这个还要复杂,可怕的多。 敖木无言,杨芜分析的这一切,实在是露骨的可怕。 见敖木严肃起来,杨芜放松的笑道:“别想那么多。我这也是猜想。没了粮食,不是还能吃肉吗?” 好一句何不食肉糜,敖木被杨芜逗笑了,道:“说的没错,等肉吃完了,还有野菜,还有树皮和草根。” 而这些都吃完了呢?敖木没有去提。 避难所里面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政府会提前准备足够的粮食。 也许现在,人们吃的一部分粮食还是末世前囤积的。 不要小看了国家战略储备的高瞻远瞩。 超市里面的品种还是挺齐全的。还有一些麦芽糖一类的糖果。虽说价格高了一点。 家里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糖了。还有三个孩子呢,适当吃一点糖没问题。 甜的味道,是能够引起人又幸福感的最简单的东西。 不知不觉挑了一大包东西。好在这回开出来的是房车,直接塞进车里。 自从进入了避难所,除非是全家要用的重要东西,否则敖木已经很少从盒子空间里面拿东西了。 而避难所内监控密集,敖木也不会再外面轻易拿东西。 随后,二人申请去国有养殖场去看一看牲畜。因为敖木家里也养了许多的牲畜,所以他的申请很快就下来了。 二人进入国有养殖场去看一看,还有人要专门过来给姐说,被敖木给拒绝了。 国有的养殖场比敖木想象中还要大太多。一条长长的走廊,走过去至少二百米的空间,这里养的还仅仅是家禽。 这些家禽,已经实现了完全现代化的养殖,笼子叠加,养殖密集。也正是因为有如此庞大的养殖面积,才能保证让二十多万人每个人每天都能吃上蛋类和肉类。 二人完全是把养殖场当做动物园来看了,走马观花的从头走到尾,时不时还研究一下哪里需要学习。然后去看牲畜。 牲畜这方面,其实官方比敖木多不了多少。尤其是官方的养的驴,这些驴还是从敖木这里买走的,现在没有敖木多多。 在圈外头,看着里头牲畜的互动,二人还时不时的交流一下跟自己家有什么区别。 等逛完了“动物园”,二人又去种植区看看。顺便看一下张琳雅的工作情况。说来惭愧,敖木这个当弟弟的,除了一开始来到避难所的时候去看了一次以后,因为工作繁忙,他就再也没过来过。 张琳雅正安排着工作,指挥着几人去将营养液跟水配好。敖木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张琳雅回头瞧见敖木。 二人相视一笑。 “怎么过来了。”张琳雅回头又看了一眼杨芜。 “约会。”敖木拉起杨芜的手晃一晃,“我们刚把避难所里的大养殖场当动物园逛完。” 张琳雅的唇角抽了抽,人命的摆摆手:“逛吧,把这里当植物园。注意点别碰着东西,也被耽搁别人干活。” “你不会担责任?”敖木问道。 “这点主我还能做。”张琳雅回头去安排别的,化了淡妆的脸上带着笑意。那份气势与自信。 跟家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这样的脱胎换骨更明显了。 敖木也不至于给表姐捣乱。 二人只是看了一下整体工作的流程,看个热闹也就走了。 不过这东逛西逛的功夫就到了中午,二人又回到国营饭店点餐。早上的服务员还是另外一个人,这中午又换成了熟悉的那个服务员。 之前过来吃饭的时候,敖木就对着这个服务员印象深刻。此时服务员看见了二人,眼睛里也带着几分惊喜。 “又过来了?今天吃点什么?最近作料全,能做的菜也多了。”服务员引着二人坐下,笑着看着二人。 敖木问道:“那能做麻辣兔头吗?” 服务员忍俊不禁道:“能做,不过兔头按个算,七个起做。你们要几个?” 杨芜道:“要双不要单,就八个吧,凑个吉利。” 随后又点了一个锅包肉、一个凉菜和鸡肉粉条。除了麻辣兔头以外都是东北菜。在东北,自然吃东北菜才是最正宗的。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两个人遇见了那个极品男,而且后面还跟那个极品纠缠了一些事情。现在又做到这个位置上,想起当初的事情,还真有点故地重游的滋味。 到了饭点,饭店里陆陆续续的也来了些人。不算多,差不多做了一半。 已经在避难所里面快要一年了,民众们多少都积攒了一些积分。虽说在餐厅里面足够吃饱了,可闲暇的时候还是会来国营饭店吃点自己喜欢的打打牙祭。而且这里的味道确实不错,比食堂里的大锅饭好那么一点。 避难所里面的食堂一开始开放的时候,是完全免费的。不过随着伙食的日渐精进,食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好,又有了饮料、水果一类在里面。就多少回收取一点几分了。不过仨瓜俩枣的不多,避难所内每天补助的几分就差不多够吃饱了。在多花一两个几分,就能吃的十分好了。 等菜的功夫,眼瞧着人们一个个走进来。 “现在过来吃的倒是比上回多了。”杨芜道。 “上回咱们不在饭点吧。”敖木道,“而且现在他们攒的积分都多了。” 国人差不多是全球最喜欢积攒财富的人之一了。这种对财富上的积攒,甚至有些过分的地步。 甚至于,有的人明明拥有不错的收入,却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人积攒财富的借口有很多。 敖木也积攒财富。不过他从来不会再上火上委屈自己。该花的钱,他一分都不少。 至少在敖木看来,守财奴,和那些宁愿贷款几万、几十万也要提前消费的人都是一样的不理智和不可理喻。 当然,这也是源于他经济独立以后的收入一直不菲,他从来不用因此而担心。 “也是。但凡是个年轻有把子力气的,之前二期建造的时候去干几天活,也能赚不少。”杨芜等菜的功夫有些心急的咬着筷子,“你说咱们还会发型新币吗?” “应该不会吧,”敖木也不太确定,“当前积分已经完全可以代替货币了,流通还更方便。就算是又,最多也只会出硬币吧。那个建造成本更低一点。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官方制作的成本都很高,民间更不可能出现假币了。” 说的也是,杨芜筷子戳着嘴,敖木实在看不下去,怕他戳伤自己,伸手讲筷子拿下来。 杨芜又道:“我就是想起咱们进避难所以前,不是有不少人去那个宣传的生存基地了吗?就是那个大玻璃倒扣过来的那个。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那谁知道。只是又一点肯定,肯定没有咱们避难所保险就是了。至于生活质量方面,我就说不准了。”如果是拥有足够的物资,一个集团能够提供比政府更好的待遇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从强大而稳定的官方手中带走更多的人。 可他们的弊端也是十分明显的。那就是他们永远也没有国家那般强大的底蕴和凝聚力。 比如避难所。军队和库存,就是这里百姓的生活底气。健全的体质和医院,就是他们生活下去的安全感。 “其实以前的话,我用心准备也能弄个小生存基地来着。”杨芜嘿嘿一笑。 敖木瞥他一眼:“你多土豪啊。” 敖木家的三层小楼都是杨芜一手建的。那房子末世后几年跟没事儿似的。 杨芜手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的说道:“再土豪现在不也指着你养活吗?又买力气又卖身。你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嘤嘤嘤。” 不禁打了个哆嗦的敖木扯扯唇角,已经感觉到身边怪异的目光看过来。 杨芜抬头看一眼敖木,调皮的眨眨眼睛。 这戏精。 刚好服务员端着凉菜过来了。 敖木夹起一筷头菜送过去:“来小可怜,啊……” 二人笑闹着吃完这一顿饭,结果当然是接续打包带走剩饭剩菜。 将菜放在车里的小冰箱里,杨芜不禁道:“这锅包肉还挺好吃的,明儿咱们带妈他们过来尝尝?她不是最喜欢吃锅包肉吗?好像自打毒雾以后就没吃过了。” 锅包肉制作起来还是又一定难度的,至少自家人没人掌握制作的方法。 也不知道敖玲自己还记不记得自己喜欢吃锅包肉。 “下午咱们去哪儿。”杨芜身子向后一仰,发现一上午二人好像就把能去的地方都去了。 “去野营。”敖木道。 “野营?你看那里像野地。”杨芜翻了个白眼。 “人野就行。”敖木看着前方的路,“随便一停不就是野地。” 杨芜不禁凑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取笑道:“你这是想要打野了?” “和你口味吗?”敖木看杨芜一眼。 “差点。”杨芜舔了舔唇角,“也每个主题。什么捆绑啊,S*啊,制服诱惑啊……啧,别说,你这身材穿水手服应该挺好看的。” ……水手服。 敖木自己都不禁脑补一下自己穿水手服会是怎样的惨不忍睹。 “你这口味真特别。”敖木冷笑。 “我喜欢就行呗。你就没准备两件?”杨芜问。 这样狼虎之言,杨芜说出来是越来越自然了。敖木是有心追赶的,可惜道行好像不在一个层次。 “没有,你可以自己diy,或者干脆自己YY。”敖木一脚油门加快了些,盘算着车子停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这小妖精…… 第120章 反正这后面的几天, 都是二人的私人空间。 以前在诊所里都不能做到的二人世界,眼下算是能得偿所愿了。 敖木又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 空间里头还放着两个杨芜过去买的摄像机, 都拿出来用了。 自打上回一下子分开三个月,二人都发现自己留给对方的视频、照片都太少了。还不够想的时候慢慢看的。 敖木手机保险箱倒是有不少。不过他是绝对不会给杨芜看的。 只是他不给看,不代表杨芜不会自己发现。 杨芜性质来了的时候, 跟敖木拍了许多满屏马赛克的照片和视频。等折腾完了进入贤者时间的时候, 杨芜还一副心上艺术片的态度对二人刚刚的表演指手画脚。 此时的敖木脸皮还是薄了点, 也不去理会他。 杨芜脚丫子搭在敖木的腰上,用腿肚子推一推敖木的肚皮:“手机给我,我传给你。” 敖木顺手递过去。 杨芜摆弄了一阵, 开口问道:“你这保险箱密码多少?” 敖木身子一僵, 伸手要抓回手机:“你用这个干吗?” 杨芜手躲开, 没有把手给他。嘿嘿笑道:“怎么?你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以前存的苍老师?放心,谁还没看过。” 敖木脸黑了点:“没你那么重口味。” “嘿?这么说你还有更重口味的?”杨芜直接一招简单的擒拿将敖木两只手都辖制住,“快快快,我还真想瞧瞧你什么品位。” 敖木要是用力挣脱,杨芜也不会跟敖木来真的。只是瞧着杨芜手里拿着他手机的样子看,敖木喉咙动了动。 见敖木不吭声,杨芜挑眉:“你不会真瞒着我什么吧?” 敖木反问:“你就非要看?” “还行,你要是不拦着, 我一点都不好奇,你这一拦着我心就痒了。再说了,咱俩拍这‘电影’可都是限制级的。你就不怕在医院用时候被别人顺手翻两下。”杨芜凑近了, 捅捅敖木的侧腰,“那给我看看里头都是啥。” 敖木知道杨芜好心,脸上有点红,侧开脸压低了声音道:“就是以前拍的老照片。” “怕我看见你学生时代的青葱岁月?”杨芜说话的功夫,自己已经试了两个密码。 见杨芜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认命道:“你生日。” “你还有这么浪漫的时候?”杨芜单手输入密码,然后就是一片沉默。 敖木心里还在猜想着杨芜看见这些会是什么反应,可半晌没听见杨芜说话。不禁偷偷看杨芜一眼,发现杨芜的脸上……没啥表情,甚至还有些严肃。 敖木没敢开口问他感想,只是尴尬的咳了一声:“不传过去吗?” 杨芜继续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里面的照片和视频中,杨芜朋友圈里的居多,也有少数是偷拍的。角度都不怎么好,显然做的很隐蔽。有的杨芜都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更不知道这样的视频隐藏在这手机储存中小小角落里多久了。 杨芜看的很认真,敖木只感觉自己是在被公开处刑。不觉伸手拉一拉杨芜,道:“那能先把我手放开吗?” 杨芜松手,随后一翻身,后背躺敖木身上。敖木忙挪动自己的位置,让杨芜躺在自己胳膊上。 “你存多久了。”杨芜不禁问了一句。 “挺长时间了吧。”敖木自己也不记得了。 最早的最早。敖木是看见了杨芜一张人在落地窗前,穿着一身运动装仰头望着星空。 他一只手撑在窗户上。似乎在向往着满天星辰,背影,又是那般落寞。 其实当时的杨芜还在中二时期,正是这种风格的时候。 可敖木只看了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了。 那张照片被他反复点开杨芜的朋友圈去看。知道听到同事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朋友圈三天可见。 敖木当即找出杨芜的朋友圈,先存下了那一张照片。然后第二张,第三张。 直到将杨芜的朋友圈前前后后都翻了个遍,以一种连自己都唾弃的痴迷,关注这当时对他而言还不算太熟的杨芜。 再后来,二人的关系渐渐进了。杨芜虽说有自己的圈子。不管关系都不算太好。甚至连酒肉朋友也不算。最多身边没人的时候,可以搭个伙。 只有敖木,他不会可以讨好,也不会故意接近。 杨芜发现敖木的特别,就渐渐拉近了跟敖木的距离。 再然后,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只是,时至今天杨芜才发现了,原来敖木对他的居心不良由来已久。比他想象的还要远得多。 等从头看到尾,杨芜才又戳戳敖木:“是不是我一开始找你玩的时候你就对我居心不良了?” 敖木应了一声,杨芜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人五人六的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其实你就是想勾搭我,就是馋我身子对吧。够闷骚啊你。” “没有。”敖木木着脸,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在杨芜心里的人设,“就算我对你有感觉以后,我也没想过跟你在一起。” 跟大部分人一样。敖木一开始发现自己对杨芜有不一样心思的时候,也是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的心态不正常。就算在查了大量资料和相关文献以后,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的喜欢,也没想过拉杨芜进火坑。 更何况。当初的杨芜身价上亿,他们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能够成为朋友,已经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了。 “那为什么后来又勾引我了?”杨芜又问。 敖木撇一眼杨芜:“谁勾引谁?” “……”杨芜第一次哑言,嘿嘿一笑道,“差不多。” 敖木认命的蹭一蹭杨芜的头发:“我一开始发现的时候,是故意忽略来着。我不知道你是单纯觉得好玩,还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那为什么又借坡下驴的跟我胡闹了?”杨芜笑道。 敖木想一想,说出了一句名言一般的话:“吃到嘴后悔两天,吃不到嘴后悔一辈子。” “就不怕我真玩够了就跑?”杨芜撑起身子。 “不怕。”敖木只有这两个字。 甚至于,若是杨芜真的撩完就跑,敖木可能还会有些庆幸。哪怕他会有一生的遗憾。也远远好过毁了杨芜。 敖木这一份过分的痴情,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杨芜。 杨芜脸埋进杨芜的胸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敖木总觉得这画面有点眼熟,忙有些慌忙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你……没哭吧。” 杨芜一听此言直接翻身骑在了敖木的腰上。 “我后悔了。”杨芜看着身下的敖木,目光中带着轻佻与嚣张。 敖木心漏跳一拍。明明知道杨芜不可能真的离他而去,胸口还是有些发闷。 “所以呢?” 杨芜一手按在敖木的胸口,压得敖木发疼,腰眼向下用力,狞笑道:“本来想放过你的,可我现在后悔了。我要把你榨干!我要掏空你!我还要在手机里拍满你的Y照,以后敢背叛我,我就做一个能让全避难所都看得见的大显示屏,二十四小时反复播!” 敖木忍俊不禁的伸手拍拍敖木的腰:“看谁先受不了。” 杨芜伸手先将摄像头都就位,开始了第二轮的“表演”。 胡乱折腾的代价就是二人当天晚上都没回家。只打了电话说二人还要约会。家里知道这小两口喜欢二人世界,也就没在意。 只是敖木手机里大班空间都被搬入的保险箱,已经许久没光临的保险箱里头,眼下二人都成了里头的常客。 二人的情侣度假,也就在这种慢慢的恋爱酸臭味中终于结束下来。 而上班后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将肾透支的尽快补回来。 上班的第一天,敖木收集放在抽屉里头,坐在门诊,没人来的时候,总会想着要不要拿出来看一看。就算不看马赛克,只看看自家小媳妇的自拍。假期里补充了太多,眼下一上班看不见了。敖木只觉得在“杨芜”这方面,他有些营养不良了。 可巧这时候,外头门被敲响了。敖木看了一下时间,刚好下班前。 “请进。”敖木开口,门才被一点点的推开。 敖木抬眸,瞧见竟是刘如。 “怎么过来了。”敖木其人,让刘如进来坐。 刘如也有点胆怯,被敖木硬着坐下,敖木倒了杯开水给她。 刘如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水,看着敖木坐回去,才开口道:“我只是想问问您,我能学医吗?” 敖木一怔,看刘如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只觉得好笑道:“为什么不能?” 刘如咬咬嘴唇,有些委屈的说道:“上回的事,我从来不觉得那有什么。毕竟我自己跑出来了。可村里有嘴臭的人,非说……非说我是出事了,我大爷(大伯)他们是没脸说,所以瞒下来的。我大爷觉得,村里头都这么说了。对我不好,让我别上学了。回头找个人嫁了就行了。可我想学医。我大爷和我大娘,都怕我同学们都知道这事,到时候欺负我。” 敖木听这话就是一怔,看着刘如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就知道她不会撒谎。 在这种事情里,相比在犯罪分子手中遭遇的伤害之下,往往周围其他人的口舌中,受到的伤害更大。至亲好友若是能站在她背后,也后面的日子还好过。可若是至亲都觉得别人的指手画脚有道理,那女孩才是真的腹背受敌。 “既然又自己想做的,有更能实现自己价值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谁反对过来找我。有谁再说你闲话,你也可以让他找我。”敖木跟刘如也算是有缘了。刘如自救时候用的手术刀,还是敖木给的。 刘如听这话,更是激动的哭了。不过她哭起来也没什么声音。没有别的病人,敖木就让她先坐在那里冷静冷静。 看她哭得差不多了,敖木才给他指路。 “你家里那边要是实在逼你,你就改成住校吧。你高考的时候直接报考医学院。这二年医学院的标准不会太高。考上来并不难。等上了大学,到时候要是缺什么书,可以过来找我。”敖木道。 如果刘如以后真的能当上医生,那也是敖木的同事了。这一行虽苦,可老一辈的人这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稳定。 这样的世道之下,医护人员一直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有敖木这个句话,刘如也能放下心来了。又跟敖木说了说家里最近的情况,就离开了。 刘如虽说成了孤儿,倒也幸运。刘老大是封建,不过疼两个侄女也是真的。话说回来,他一个养活四个孩子,确实是很不容易了。就算孩子国家给养活,可照顾四个孩子的精力,远不是照顾一个孩子能比拟的。 至少敖木家里,五个成年照顾三个孩子,就已经有些手忙脚乱需要请保姆了。更何况刘老大家里夫妻俩养四个孩子。 二期开放,大量新人开始入住二期。这一次入驻的人员比预料的要多一些,竟然接近了十万。 这些人里,大概有五万人是上一次被留在上面,集中住在条件最好的地区。一来是避免避难所里面人口太多拥挤,而造成管理上的更大麻烦。二人他们这些人自己也是在观望,希望等一年以后,外面情况大好不用搬了,就免得搬家以后,还要舍弃大量的大喜。 剩下的人,就是一些原本躲起来,连军队动不容易找到的人群。这些人有的是以氏族为核心搬去山里挖山洞过活。偶尔下山几次跟村子里要生活必需品,也有独立的制氧机。这些人多半跟村长有些关系,又怕发生战乱一类,试图摆脱军队的了解。 还有宗教的,以及个人躲藏的。 这些人里死的人很多。而眼下,也是坚持不住主动找到军队一方。 而上一次那些坚持留在自己家中,宁愿在无人的村子里艰难过活的人,有很多也改变了想法来到了避难所。 总之,他们上一次没来的原因有很多。不过都是遭受到了末世后生活的毒打以后,还是选择相信政府来到避难所。 这些人口分了三批进入。 历史惊人的相似,医院再度迎来了一次病患集中的小高峰。 去其他部门支援的敖木又加了足足一个月的班。这些人,要经过体检、隔离。然后要对有病的人员进行集中治疗。 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外面呆了更长的时间。尤其是最近的一年。国家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避难所里面。地表的幸存者们,获得的便利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也许是受挫更多了,或者是敖木自己先入为主了。 总之,在敖木的印象里,新进入避难所的这批人,素质和状态明显没有避难所里原有的这些人好。 有的人还很神经质,有的嚣张点 ,更是躺在病床上对医护人员颐气指使。 敖木的医德让他坚持到这份意料紧张的热度降下去。不过对新人员的加入,敖木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了。 不过既然敖木这个医生都发现了,官方的人应该更注意才是。 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解决方式。 新加入的这些人里,年轻人居多,少量老年人。至于孩子,十万个人里,孩子不足五十个。这些孩子里,还有一半是不满周岁的婴儿,剩下的多半都超过十岁了。 但凡又襁褓中的孩子,父母也不会愿意留在外头等待那渺茫的希望。 雾气是越来越淡了,可不适合人类呼吸是一样的。 不过这些新进来的年轻人们,选择继续学业或是重修学业的比例还是不低的。国家最新出台了大力扶持学业的政策。学生每天都会又相应的补助和待遇。不光衣食无忧,还能有一点零花钱。 当然,学习的门槛也渐渐太高了。若是有那种为了积分滥竽充数混日子的人,被发现后也会被直接劝退。劝退一年后可以重新申请入学。如果这样还是被二次劝退,那这个人就此跟学业无缘了。 当大学再度开学的时候,新入学选择医学的学生也增加了起来。 而敖木,再度接到了邀请,邀请他前去再给学生么讲一次课。 有了上次经验,敖木接到邀请后就没那么紧张了。刚好最近时间比较宽裕,准备一下材料前去教学也不是难事。 也是这时候,院长找到了敖木。 其实敖木印象里,除了公事意外,院长大人亲自出马好像没什么好事。 所以但刚看见院长笑的一连慈祥等着他的时候,敖木脊背都有些发僵。 院长让敖木坐下,跟他商量道:“小敖啊,你进入工作也快有一年了。有没有想过继续读博?” 敖木有些,看院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道:“我正常工作就不少了,读博的话……对我来说难度太大。” 院长道:“如果真有困难的话,我这边可以考虑给你增加假期。” 敖木直截了当道的问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院长也不打哑谜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升一波~ 第121章 “跟你直说吧, 现在医学院的学生越来越多,可老师明显不够了。你的能力很强, 又有过两次二等功。所以组织考虑一下, 想跟你商议,让你先读博。等博士毕业以后,直接特聘入大学成为副教授。当然, 你若是愿意的话, 随时可以回来特邀坐诊。你年纪轻, 去带几年学生,成为正是教授,也只是时间问题。” 敖木一怔, 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临床经验总共也就五年, 这要是别的职业也许算是老手了, 可在医生这个职业里,这还算是半个学生呢。 让他去当教授教学生?敖木觉得他能耽搁特邀讲师都已经是不可思议了。当教授简直魔幻。 “这……”敖木有点犹豫。他实在不觉得自己能配上教授这个职位,毕竟教书育人的担子很重,敖木不觉得自己能挑起来。 “你若是有这个想法,完全可以试试。”院长笑道,“反正到时候能不能成还是两回事。试过才知道行不行嘛。” 话道这里,敖木也不好在对推脱。 不觉想起当初没进入避难所的时候,杨芜跟他开玩笑说他可以尝试去教书。后来面对那个极品软饭男的时候, 又随口扯谎敖木在读博。 哪里想到杨芜的嘴还真就开光了,别人都是一语成谶,他这随口两句话都成真了。 也许真的可以试试。毕竟杨芜看人还是十分准的。 “那我试试吧, 不过您也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敖木不是天才,更没有什么先天的优势。甚至在初三以前,他从学校到村里,都是公认的废柴。未来的混混,不会有未来和前景的输在起跑线的人。 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取决于他的勤奋和刻苦。 时至今日,他已经离开教室这么多年了,再读博能不能提起那个力气,还是两说。 至此,敖木就正式进入赌博大军了。其实从避难所的人口来看,当前选择读博的人比例还是比较大的。 敖木工作之余的假期就本上都会去医院,跟他的博导研讨一些问题。 这样做的代价自然就是陪伴家人的时间比过去更少了。杨芜又开始了独守空房的可怜日子。 敖珍等人倒是挺高兴的。敖木家本身就是小地方。别说是自己本家,就是全村、全乡也没出过一个博士。眼下敖木要读博,在敖珍的眼里,这可是比当医生和军人还要出息的事情。 对老一辈人来说,博士,那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大部分都不知道硕士是什么,只知道博士是最遥不可及的,然后是博士后。虽说,对于这些,他们连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有。 敖木正式开始读博没多久,新年就快到了。 其实进入避难所以后,时间的概念被大大的模糊了。以前,敖木还会偶尔出诊所望望风,看看外面的天。那个时候,每天都是数着日子过的。 每一个节日、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都记得很清楚,算得很清楚。 可进入避难所以后,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甚至于若不是官方开始准备过年事宜,敖木都没有反应过来。 进入避难所的第一个新年,也是敖木当年离开S市以后的第四个新年。 这一晃,已经过去四年了。 今年水果明显比去年多了。肉类也跟更丰富了。不过因为平时就不怎么缺肉,今年餐桌上的主角也不是肉菜。 隔壁避难所发展中蘑菇,眼下已经有了规模。 年前有了一次最新的贸易往来。敖木因为读博没有一起去,还是杨芜一个人去的。这一次带回来的众人注意的中心就是蘑菇。 敖木的空间里,还有一点干蘑菇。 不过也吃的差不多了。而且长久没见到新鲜的了,显然,新鲜的蘑菇更具有诱惑力。 而且不光是蘑菇,还有木耳、银耳一类的干活。显然,隔壁避难所这方面发展的很快。应该是有种蘑菇的相关人才。 本地避难所就没有这个了。 所以今年,各色蘑菇就成了餐桌上的主角。干蘑菇做小鸡炖蘑菇,香菇炒菜和炖浓汤。平菇撕成条做炸蘑菇。 长久缺乏新鲜蘑菇的众人,此时围着蘑菇研究的由木有杨。 今年敖木想要尝试锅包肉,所以今年杀了年头年猪,除恶留了一点好肉以外,里脊肉一块肉没往出卖,全留着自家尝试做锅包肉。 这一头年猪也转了不是要积分。跟杨芜一商量,这大过年的也不至于赚这个钱,他们家里也不缺钱。就直接将钱捐进了避难所里面的福利院。 之前二人没少讨论领养孩子的问题,可进入避难所以后,就基本很少提及了。 一来哼哼哒哒越来越大,养他们的成本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二来家里的孩子已经有三个了,再多一个都很麻烦。 还是再等俩大外甥大一大的吧。就这样一拖二二拖三的拖下去。二人虽说没能正经的领养孩子,不过给福利院捐款倒是越来越多了。 “琳雅啊,你明儿早正好早班,记得早点起来去小卖部买豆腐去。最近过年了,家家户户都买这个,你要是去晚了就没了。”敖珍一边想着年夜饭做点什么,一边给张琳雅提个醒。 张琳雅应了一声,敖珍上楼去看一眼正在看书的敖木。 敖木听见动静回头看一眼,敖珍笑道:“饿没饿?要不大姨给你煮点面条?” “没事。咱们这边什么时候开始做豆腐了。”刚刚楼下的声音敖木听见了。 敖珍道:“也是最近的事儿。四层种的黄豆收上来了,二期那边的三层又种了不少。这些黄豆本身就不多,就干脆都做成豆腐了。也就年前能供应这几天。食堂里供应的也不多,抢不着的就只能自己买来做。要是这都抢不着,可就真吃不着了。丽丽喜欢吃冻豆腐,小杨想喝豆腐汤了。买几块豆腐回来。明儿年夜饭上正好吃了。” 敖木看了下时间:“明天我五点就要去学校,四点起床洗漱,应该来得及买了。” 这么早要是还抢不到,那就是真抢不到了。 敖珍有点为难道:“你这一天够忙了,能行吗?” “这又什么行不行的,顺手。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再看会儿书去睡一觉。”敖木摆摆手。 敖珍也不打搅,关上门下楼了。这一关门,楼下的声音基本就听不见了。 敖木最近的压力有点大,虽说家里已经竭尽全力解决敖木面临的所有麻烦。 可精神上的压力还是有点大。偏偏最近过年,养殖场和小果园里的事情都比较多。杨芜每天也要忙的很晚回来。 敖木是杨芜的安眠药。杨芜又何尝不是敖木的解压神器。 这分开一久,俩人都有些不适宜应。 是夜,敖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失眠。最近看的树太多,研究的东西也太多。加上医院里头的工作,大脑长期告诉运转,躺在床上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都进来了。 越不想去想,思绪就越乱。越想睡着,就越是睡不着。 敖木深刻理解了杨芜失眠时候的痛苦。可又不敢打电话给杨芜,怕将自己的压力转移到杨芜的身上。 只能翻开相册看看杨芜的照片充电。 越看越想,越看越觉得身边少了个人。 迷迷糊糊的睡去,没多久就被床边的动静吵醒。 敖木眼睛都没睁,顺手一捞就将熟悉的人抱在的怀里。 杨芜在敖木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敖木一声不吭,睡得更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杨芜睡得还很想。 敖木低头,嘴唇轻轻触碰杨芜的脸蛋,看了良久。最后用最短的时间洗漱下楼排队买豆腐。 等拎着豆腐上楼的时候,杨芜还没睡醒,显然,最近的这些事情,让他辛苦极了。 敖木有心想要在去学校前再跟杨芜说两句话。可惜这小没良心的睡得太熟了。 掐着时间不得不走了,敖木认命的低下头,在杨芜的唇角轻轻亲了亲。 出了卧室,嘱咐家里其他人千万不要吵醒杨芜,然后直奔学校。 医院那边,大年夜里也是要安排人的。好在敖木因为读博辛苦的原因,院长跟主任都十分体谅他的辛苦,所以值班直接将他排除在外。而学校方面,只要他在年前完成最后一组实验数据和结论,就可以安心过个好年。 可就是这组数据,几乎消耗了敖木最近的全部精力。 大年二十九这天。学校已经十分安静了。博导还在协助他完成。实验数据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写结论了。 这一忙就到了凌晨。可前后检查一遍,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这种感觉对于敖木来说已经阔别好多年了。可既然经历了,就还要去解决。 实在没办法,趴在桌子上冷静一会儿。顺手拿起手机。发现开启了免打扰的手机里有未读来信。点开一看正是杨芜。 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敖木捏着手机,再看看手里的资料。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蔓延全身。 敖木清楚这事高压之下的情绪崩塌。可他控制不了。 看着窗外,最近要过年,即便是深夜,也有许地方灯火通明。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奇怪道敖木有点想要躲避。 博导先回家了,问题所在的地方都已经指出来了,剩下的就需要敖木自己去整理。 能不能过个好年,还要看敖木自己。 敖木开始怀疑人生,怀疑一切,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这些,不过是人在高压之下的矫情产物。敖木控制不了,就趴在那里冷静一会儿。 冷静了将近十分钟,重新捡起电脑继续整理内容。 直到凌晨三点。 重新找到问题所在进行休整以后,再顺手拿手机看一眼。发现杨芜发来了好几条视频邀请。因为免打扰,敖木一点都没看见。 怕杨芜已经睡了,敖木不敢回拨回去。不过将免打扰关闭了,防止再遗漏任何消息。 过了十分钟,敖木又接到了杨芜的一条消息。 “又睡不着了。” 敖木回了三个字:“现在呢。” 杨芜:“更睡不着了。” 敖木将手机扣下,手里加快速度处理。随后检查两遍,终于没问题了。在云端、U盘和手机三方都做了辈分。然后传送到博导的邮箱里面。 这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了四点。敖木终于能回家了。 再起身,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发酸。最近工作、学习连轴转,压力不低,让身体的亚能量也囤积了太多。 还是回家快点充电比较好。插不插插销是其次,只要能抱住杨芜,敖木就能感觉到无线充电的力量。 想家了。 下楼去停车场找到自己的房车。刚坐上驾驶位,就感觉车里有动静。 疲惫的敖木瞬间多了几分精神,打开了车内的灯光,才从镜子里看见后面双上一坨睡姿奇葩的杨芜。 敖木心里漏跳了一拍,回头起身到了杨芜的身边。给杨芜摆正一下身体,杨芜却伸手抱紧了敖木。 敖木看看四周无人,他也确实累的厉害,也就没必要非要回家去。 刚拖鞋打算跟杨芜睡在一起,就听见杨芜嘟囔的声音响起:“忙完了?” “忙完了。”敖木盖上被子。 “明天还忙吗?”杨芜问道。 “放假三天。”敖木轻轻亲了亲杨芜的额角。 杨芜勾唇轻轻一笑,蹭了蹭敖木的锁骨。 敖木低头捕捉杨芜的嘴唇,却无法满足于这种轻轻地触碰。 就在敖木打算更进一步的时候,发现杨芜的呼吸已经十分均匀了。将嘴唇放开,看了杨芜半晌。发现这小没良心的竟然打起了呼噜。 睡得还真香。敖木是再也舍不得折腾这撩完就睡的小妖精。将等关了,直接在车里头睡了。 他们睡得是足够香了,可这里毕竟是学校。 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年三十的中午了。 学校锁门了。 当敖木开着车到校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的时候,人是沉默的。学校为了方便出入,车子是可以通过的,且校内有停车场。主要还是电动车的声音不大,不容易影响学生们的学习。 杨芜人没骨头似的往敖木身上一靠:“咋办?咱们在学校过年?” 敖木默默拿出手机给门卫大爷打电话。 “赵大爷,我这还在学校里呢。”敖木道。 “啥?” “我跟我朋友被关学校里了!” “啥玩意?” “……算了,你忙你的吧。” “好嘞。” 敖木无语的看着电话。 “翻墙吧。”回头将车开进停车场,看看那两米多高的大门。已经好多年没干这事儿了。上回好像还是初中时候翻大门出去网吧玩。 杨芜眼睛瞥了敖木一眼:“我倒是没问题,你行吗?” 被杨芜怀疑了自己的能力,敖木自然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助跑两下爬上门向上爬。 爬到顶点的时候,杨芜才动手。他连助跑都没有,一手抓住上面的栏杆,俩腿向上一条,一个跟头直接翻出去了。 “……”敖木感觉自己被冒犯到这。 杨芜站稳了身子回头看看还在上头挂着的敖木,伸出手指晃了晃:“你不行!” 男人最忌惮的话莫过于此了。 敖木咬了咬牙根,刚要抬腿跨过去,就听见了身后喇叭的声音。 “翻大门的人不许动?你是哪个系的?是不是进来偷东西?告诉你不许动!监控已经记录下你是谁了!我们马上到!不许动!” 二人对视了一眼,用目光讨论究竟是直接跑了好还是在这里等抓更好。 杨芜一摆手:“那我回家等你。” “你敢!”敖木咬牙道。 杨芜当即大笑道:“怎么感觉像是小学生翻墙去网吧被抓包。” 天知道为什么他们俩这么倒霉。 敖木也听话,就在大门上挂了两分钟,终于看见穿保安制服的人拎着警棍过来了。 “你你你!干什么你!胆子肥了,跑医学院来跳大门。” 敖木举起双手无奈解释道:“是我,在读博士生。这不是昨晚在这弄报告来着。弄完报告一觉睡到现在,结果大门锁了。我们不翻大门怎么出去啊。” 保安听这话也是忍俊不禁:“那你先下来!” 等敖木下来了,检查了敖木的证件,这才哭笑不得的将大门打开。 “那你直接来保安室啊。这大门哪是随便挑的。上面还在商量要假期给大门通电防贼呢。幸亏这没通上。万一通上了我看你怎么办。” 大过年的出这事,敖木二人给保安道歉拜了年,这才又开着车回家。 这一路上,杨芜还笑的有些上不来气。 “我是没想到这么大了还有被抓包的一天。”杨芜笑道。 敖木黑着脸,其实心情是不错的。只是故意板着脸道:“长教训了?下回出学校再睡。” “啧……这怎么学乖了。你怎么不说疲劳驾驶是对别人生命不负责啊?” 这回杨芜彻底没话了。 杨芜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汽水,喝一口后分给敖木喝:“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再做出来可乐。” “等着吧。”敖木对此是不抱希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上是对大家的嘱咐哦~ 第122章 “为啥?”杨芜不理解道。 敖木道:“国外品牌的话不可能, 现在进口糖浆不可能。国产的话,就算还有配方, 材料集齐也很困难。有这种汽水就不错了。还贪心呢?” 杨芜吐吐舌头, 看着前面的路逐渐熟悉,马上到家了。 这三十中午才到家。敖珍等人担心的一天了又不敢轻易打电话询问。此时见到人了才算松一口气。 杨芜为了缓和气氛,将刚刚发生的乌龙事件跟家里人说了, 自然换来了满屋的笑声。 敖木看一眼杨芜, 二人相视一笑。 “回来就好!木木啊, 你这也累坏了,再回屋睡一会儿。小杨你再去看看饮料哪里还能买到。家里好像不够了。家里你喝的最多,就你去了啊。”敖珍安排了一下分开工。 杨芜任命的拍一拍敖木的肩膀, 去买汽水, 敖木挑眉, 回卧室躺在床上。拉过还没有叠起来的被子抱在怀里。用力一吸,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 这是二人都比较喜欢用的,属于二人的味道。 安心的让人有些想睡觉。 明明已经睡了八个小时了。 敖木抱着被子等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不应该水,强打起精神,拿起手机玩一会儿。 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官方发来的消息,是告知今年的年夜饭会所有人一起吃。餐厅摆不下的话,会在街道上也一起摆。中午以后禁止任何官方以外的车辆通行, 只为了方便所有人都吃一顿整个避难所在一起的团圆饭。 这一次的团圆饭,每个人都是家人。大家都是在相聚一堂。 而且不光是年夜饭,不论是餐厅里还是餐厅外, 都会有投影出来的春晚大家一起看。对于普通人说,除了去年部分人在地表看见了春晚意外,许多人已经三四年没有看过了。 敖木忙起床去跟家里其他人商量一下。 大家一块吃年夜饭人热闹,跟更有年味。不过就吃不到自家的好东西了。 敖木倒是有个提议,就是吃两次年夜饭。一家人下午时分就将自家要吃的好饭好菜都摆放在桌子上吃一顿,晚上天黑以后,再去吃官方的。 大过年的多吃一点也不怕。哼哼哒哒很少出门,都没见过太多的人。借此大喜的日子,带两个孩子出去见见人也挺好。 这么说的有道理。因为“年夜饭”提前了,一家人加快了速度做菜。敖木跟杨芜在一块研究锅包肉。做出来四五回忆以后,才终于做出来一次相对正宗的味道。 做的失败的,也舍不得扔,只将肉一点点剥离出来冻上,以后炖菜的时候还有用。 敖玲是最开心的,她最喜欢吃这个。 这回饭桌上,荤的少素的多。不过每个人都吃鼓了肚子,吃的饱饱的。 旁人家,都是年夜饭里荤腥越多越好。一来是吃一顿一年当中最好的饭菜。二来也是寓意来年能多吃这么好的东西。 而敖木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反而觉得往年吃的都太油腻,晚上又要再吃一顿。中午这顿年夜饭,就吃的素一点。 吃饱了以后,敖木还给每人分了两片健胃消食片。省着等到了晚上一口都吃不下去。 家里包了饺子,不过一个都没吃。全都冻上,等明儿有空了再吃。 饭后将剩饭剩菜收拾好了,二人几乎回屋,抱着手机看,就接到了各种各样的拜年消息。有官方的,也有其他有手机的人。手环上也接到了消息。是电子字母形式的嘱咐。这个嘱咐不论有没有手机,基地内的每一个人都能看见。 杨芜趴在敖木的肚皮上,想要用手肘称下巴,可敖木觉得太疼,伸手拦住了。 “今晚守岁?”杨芜问道。 “嗯。”敖木应了一声。 “话说守岁好像又什么说法来着。我都忘记了。好像也没人跟我说。”杨芜道。 “我也不知道。”敖木道。 杨芜顿了顿,又开口道:“那你小时候守岁过吗?” 敖木摇头:“没有。” 他小时候跟爷爷在一块。他爷爷一声节俭,一般就算是晚上,吃完饭闭灯以后,上厕所都要摸黑,必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能开灯。 没有了光亮,若是大人有什么心思睡不着觉,还有可能坚持到零点。敖木小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没有亮光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 “我也没有。”杨芜趴在敖木的肚皮上,用脸揉一揉敖木的肚皮,“以后咱俩年年守岁不久行了。” “我陪你。”敖木伸手去摸杨芜的脸,没有去看,指尖顺着他的额头,抚摸眉毛,再顺着高挺的鼻梁摸到嘴唇。 杨芜张口咬住了敖木的手指。敖木指尖感觉到一片有些凉的湿润,指尖一颤,直接伸了进去。 杨芜用牙齿轻轻咬住,敖木要拿开,却不敢使力。 一时间,气氛有点暧昧。 敖木喉咙微动,看向杨芜,得到了杨芜一个挑衅的表情。 心思一动,刚要给这个小妖精一点教训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被敖木反复嘱咐以后,敖珍终于学会了进门之前先敲门。 “进来。”敖木忙抽出手指。 敖珍开门探头进来道:“我看路上不少人都已经出去占位置了。我怕咱们去晚了的话占不到好位置,要不要提前下去?” 敖木拍拍杨芜的脑门:“你看呢?” 杨芜想一想:“我随便。” 敖木抬头对敖珍:“他要一个人去帮咱们占位置。” 杨芜拍了一下敖木的大腿,敖木只顾着笑,杨芜扯了一把敖木:“走走走,就先下楼溜达溜达也好。” 敖木打了个哈欠,伸手让杨芜拉自己起来。杨芜自己还的等着人拉呢。这两个大小伙子就赖在床上不动,相互看着一动不动。 莫名被塞了一口狗粮的敖珍过去将二人都拉起来。 一家人将家里收拾好,反锁好以后拖家带口的下楼玩。哼哼哒哒穿着一身新衣服,第一次这样被领着走在大街上。 今天因为晚上要一起吃年夜饭,接到上难得热闹,熙熙攘攘的走了不少人。 有的人三五成伙在一起聊着天,也有小情侣手拉手脸上带着青涩往前走。 这时候人多,哪怕知道当前半包完善,此时也是拉紧了孩子不敢放手一秒钟。敖木更是用上了溜娃神器,将两个小家伙拴上。在拉住小手,算是双重保险了。 “那是啥!”小哒哒看什么都好奇,随手指着东西问敖木。 “站台,咱们站在那里能等着坐车。”敖木达到。 “车车……我要坐车车!”哒哒两只小手举得高高的。 “明天再坐,今晚咱们吃好吃的。” “那我要吃吃!” 两个小的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不过有的地方看不见。敖木干脆让小哒哒骑在自己脖子上,抓着他的小手让他四处都能好好看一看。 周围路过的人,是不是投来羡慕的目光。 有的热情一点的人,还会主动开口询问:“这是你们家孩子吗?真好,两个大小子呢!” “我姐的。”敖木应付了一声。 “那也是好福气啊。” 边说话一边往前走。两个胖乎乎又穿着新衣服的小娃娃很是吸睛,时不时有人停下来,有的母性泛滥的小姑娘还会伸手逗一逗。好在两个孩子也不认生,在人多的时候也能玩的很好。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玩,天色就渐渐黑下来了。 一家人前去餐厅,发现人已经坐满了,就只能去路上找空桌子一家人坐下。一家八口人,连打带小的刚好做了一桌。 这些桌子有的还是从附近邻居家里头借过来的。因为都是避难所里面统一做的,样式都差不多。 有的人路过,询问能不能将孩子抱在怀里再坐下连个人。敖木直接拒接了,说两个孩子能自己吃饭。 大过年的也没人去争执这些。见这一家人不让做,也就在心里吐槽几句,就自己去找新的位置了。 桌椅准备的足够,也不用敖木家里专门空出来位置让别人过来一起。大过年的喜气重要,不过跟旁人坐在一起,难免会有些拘谨。再说一桌坐八个人,敖木家里也不算违规。 天黑透了,不过距离春晚还要等一会儿。这年夜饭开饭,就是要在春晚前的十分钟,这至少还要再等一个小时。 两个孩子有些坐不住,敖木只能拿出手机来播放一点童谣来安抚孩子。 隔壁有桌子的孩子哭闹,家长看着四周人目光都转了过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就直接将孩子按在腿上打了两下屁股。这一打,孩子哭得就更狠了。 看热闹的人这才开口劝两句,大过年的哪有打孩子的,再说这孩子在大喜日子哭,也不吉利。 孩子一听有人帮他说话,顿时哭得声音更大了。 这一个孩子哭,其他的孩子也要跟着闹。敖木生怕哼哼哒哒也被影响了,就让两个孩子坐在自己跟杨芜的身边,从口来里摸出来两块棒棒糖给孩子。 原本敖木是想要安抚自家孩子的,结果周边的孩子瞧见了这里有糖吃,那些不认识的还好,认识的孩子顿时就跟家长哭闹着要糖吃。 作者有话要说:楼下忽然来了一辆警车和一个救护车…… 前面那一栋楼刚被封 心里慌得雅痞 如果哪天忽然断更…… 大大们理解一下吧 第123章 当前避难所里头, 是有麦芽糖卖的。不过并不是每户人家都舍得给孩子买的。就算舍得给买,也不可能像末世前一样不限制吃了。偶尔给买一两块的话, 对于孩子来说, 糖果的诱惑力直接翻倍了。 敖木很快就发现了周围家长看着自己哀怨的目光,跟杨芜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家里倒是还有些糖球, 虽说放在空间里不怕坏, 可对于外界来说已经过期了, 分给他们不太好。 敖木想一想,跟杨芜要过他随身带着的包,用包做掩饰, 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包冰糖。 打开以后, 给周围带孩子的家长分了。 敖木也不想看周围一群孩子哭丧。自然自家孩子吃了糖让别的孩子看见闹起来了, 敖木就对这件事负起责任。 周围孩子们都分了糖果,结果坐下来没到五分钟,又有边缘其他地方听说了这边有人给孩子分糖,带着孩子过来打听了。 敖木也给分了,最后给别人看一下自己已经空掉的装糖的袋子,告诉他们已经没了。 在旁边舔了半天棒棒糖的两个小家伙丝毫不知道自家的这次散财是因为自己。 小哼哼一边舔糖一边道:“没糖啦?” 敖木伸手敲敲小哼哼:“都分了。” 哼哼嘴一扁:“没有我的了吗?” 敖木忍俊不禁道:“家里还有。” “那为什么给他们。”哼哼不依不饶道。 “因为不给他们就哭了啊。”敖木道。 “哭不是不好吗?为啥哭还有糖吃?”话痨的哼哼继续问着。 敖木略无语,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好的榜样。 “以后不会啦。哼哼要乖乖的才有糖吃。” 哼哼有点想不明明白这个逻辑。可舅舅跟他说,那就是对的。毕竟他姥姥都听舅舅的。相比之下, 还是手里的棒棒糖更又诱惑力。 敖木抬头看看观望的吴丽丽,虽说她人已经上六年级了,不过怎么也都算个孩子。 给棒棒糖好像有点太小孩了, 将空间里头的零食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拿出来一小包威化给吴丽丽。 倒也不怕扎眼,这是末世前超市里最常见。现在看也过期了。别人问就说过期了,给孩子们吃过期两年的东西,应该没什么人会极度。 敖珍不禁道:“咱家还有这些零嘴?那也不快点吃,放到现在万一吃坏肚子了呢?” “没事,之前一直冷藏存放的,保质期延长了。现在吃也不算过期。”敖木信口胡诌道。 敖木这个当医生的都这么说了,敖珍自然是相信了。 看着吴丽丽吃的开心的模样,也不像是坏了。有心哪一个尝一尝,可又怕家里少还不够孩子吃的。 敖玲可就不像敖珍想的那么多了。 直接扁着嘴道:“木木不乖!我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个。” 敖木有心给亲妈也拿一包。可杨芜带着的小包就那么大,拿出来太多东西会让人怀疑。 好在吴丽丽懂事,自己拿了一块威化饼干递给敖玲。 敖玲也不客气的拿了过来,分成两份给敖珍一半,姐妹俩就这么小口小口的品尝着。 敖木看一眼小心吃着,跟小孩子一半的敖玲,心底有点心酸。敖玲向来对这些零嘴都很喜欢。可以前跟敖木爷爷在一起的时候,爷爷不会给她买,也不让她多吃。 爷爷走后,世界末日了。敖木有心给她好吃的,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让她吃太多。 也不知道以后的生产,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跟末世以前一样。 敖木可以让敖玲肆无忌惮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会有那么一天的。 等了半晌,等孩子们一个个都不哭了,含着敖木给的糖果。 这时候,终于开始有人上过来上菜了。 这些是提前雇佣来的避难所里面的人。工资三倍,并且在其他人吃完以后,在收拾完了餐具,可以自己吃一顿更加丰盛诱人的晚餐。 前提是牺牲了跟大家一起过年的时间。 盘子用的还是之前分餐用的盘子。盘子里有几个格子,一个大盘子装了好几种菜。这些菜不可以打包,但吃光了可以无限添。当然,今天吃的这一顿,是不收费的。 今天的菜丰盛,油水也足。哪怕是那系诶舍得吃肉的人家,此时见到桌子上一个个摆上来的丰盛的饭菜,也不禁咽口水。 更是有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抓。只要同桌的其他人不反对,也没人说什么。 大人有的都忍不住,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也就敖木的这一桌比较安静,相互之间就是聊聊天,等着上筷子。 菜品都上万以后,春晚就差不多要开始了。 这时候,服务员们才慢悠悠的开始分发筷子。 等分发到敖木这里的时候,一开始发到筷子的一些桌子上,甚至盘子里的菜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吃完饭的人,立刻高声喊服务员给添菜。 敖木跟杨芜有心看那歌舞升平的春晚,却在人群吵吵嚷嚷的声音,听不见去多少。歌舞还好,看那些花里胡哨的舞蹈,至少能看个热闹。可语言类节目就坑爹了,虽说已经在人群中放置了很多音响,可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下,依旧听不见什么。 这大概是这几年里头,过的最不太如意的一年。不过胜在热闹。至少哼哼和哒哒还是很开心的。有时候看见了其他小朋友,还会伸手过去想要一块儿玩。 等到来年慢了三周岁,也是该送他们去幼儿园了。总在家里圈着也不好。 这一家人虽多,可到底没有专业教孩子的。没有谁家不希望自家小孩出息的。可并不是每一家家长都能及格。 别说是优秀的教育孩子的人,只怕给张教孩子的试卷,都未必及格。 还是那句细思极恐的话。成年人成为父母,是不需要考核的。 所以,教育孩子,除了家长用心,学校方面的教育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不是说将孩子完全扔给学校就没问题了。而是要相辅相成。 这期间,敖木跟杨芜,其实也多少体验了一些为人父的难处和心得。 看了一会儿春晚,才开始上饺子。过来送饺子的服务员发现敖木的桌子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好心问要不要给添上,敖木摇头拒绝了,没必要浪费。 饭桌上的菜,本身就本着减少浪费的原则,给的并不多,哪个不够,可以随时添。这大晚上,本身就不用吃太多。等一起吃了饺子,吃了这么个热闹饭,就足够了。 饺子是白菜猪肉馅的。白菜是地下四层新种的。味道不错。配上蒜泥、陈醋,敖木也多吃了两个。这饺子跟自己家的味道不一样。吃个新鲜就是了。 等一家人都吃饱了,春晚还在继续。可旁边其他人的声音太大,也听不见什么。 敖木擦擦嘴,等其他人吃完,一家人就先回家了。 带着孩子们往家走,路上遇见不少孩子四处乱闯胡乱跑的。吴丽丽不设防背个小子撞了一下,皱眉看了那男生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那男孩看着小吴丽丽几岁,撞了人也不道歉,只做了个鬼脸,就又跑开了。 敖木拍拍吴丽丽的肩膀,吴丽丽摇摇头,便是没放在心上。 今天过年,孩子们都有些撒欢儿。吴丽丽过了今年,就十二岁了。女孩子发育比较早,照比同龄的男孩发育的快,就更成熟一些。 而吴丽丽,比同龄的孩子更稳重许多。 也许是因为家庭关系,也许是因为末世的关系。可能跟两个弟弟也有点关系。 敖木不禁想起,小时候听敖玲说过。敖玲差不多也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因为母亲没得早,身下又有个妹妹。所以她很自然的担任起了母亲的角色,对敖玲多加照顾。 一个人大几岁,身下有弟弟妹妹的时候,多少都会给自己增加一点压力。 有的是被父母强加上的压力。不过就算父母没有给予哥哥姐姐这份责任,这当大的事件长了,也就又这个意识了。 说实话,敖木还是不太希望丽丽这样的。相比之下,敖木还是更加希望吴丽丽更无忧无虑一点。 等到了家里楼下,发现已经有不少人走回来了。应该也都是怕吵,吃完了饭就回来了。 有面熟的相互打了个招呼,各自上楼回家了。 杨芜难得今晚没喝酒,等回了家各自回房间。杨芜拿出手机打开网络,跟敖木一块看春晚的回放。 现在避难所里头有网络。而且能看一些视频。虽说种类不多,可也不是普通人看得起的。 只要舍得昂贵的流量,用流量看春晚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敖木跟杨芜两个人看,不用怕吵。 “你看看能不能下载。最好一边下载一边看。明天再给我妈他们看。”敖木换上了睡衣,准备去洗漱。 “还不能,估计等结束以后才行。”杨芜趴在床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春晚的开场音乐。 果然,这春晚,承担了大部分人心里最后的年味。 有春晚,这个新年才叫年。 这,差不多是二人第一个正经八百守岁的新年。 凌晨,当时间全部归零,正式进入了新的一年。 第124章 年后, 敖木见给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考研里。医院神经外科的工作,大部分由另一个医生担任。另一位医生虽说临床经验相对不足。不过敖木带了这么长时间,也足够独当一面了。 而学校这一边, 在不算太忙的时候,博导还会让他带一带研究生。尤其是那些刚开始考研相对萌新的学生。敖木在带他们的过程中,自己也会有不少的收货。 从前的敖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相对封闭的环境。即便是工作以后,除了少数同事处的不错意外, 大部分接触的人都是简单的医生与病患的关系。 严重缺乏社交的敖木在这期间接触了需对年轻的学生。这让生活上几乎提前进入养老状态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很多。 有时候见多了这些好学的年轻人。敖木也不进去想如果以后真的正式成为学校的一名老师,让这些还处于萌新状态的孩子们,一点点接受知识的毒打成为学海里的老油条。 其实还不错。 相对来说都快失宠的杨芜独守空房的时间就越来越长了。 敖木有空的时候还能跟杨芜视频一下相互看看。可要是涉及学术专业方面, 为了保证能够集中精力不出错, 必须将一切外部因素全部隔绝。 因为敖木的目标是提前毕业, 所以就要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和毅力。 虽说偶尔会怀疑自己这么做的意义。 可当重新拿起来的时候, 还是自然而然的继续下去了。 刚出正月,杨芜养的牲畜已经翻倍了。原本的养殖场就有些拥挤。 家里人这边还在考虑怎么办。是缩减养殖数量, 还是去二期租一片地方饲养。这样面临的问题更多, 还需要商议。 而另一头的敖木得到了关于人类无性繁殖实验的最新结果。 参与实验的几名女性中,在她们完全没有接触过男人的情况下,有两名女性产生了妊娠反应! 而经过细致检查, 其中一个女性,已经在子宫位置发现了胚胎的存在。 如果这里面没没有其他客观问题。那么就代表着女孩自己孕育了一个完全复制了自己基因的孩子! 过去的动物实验, 已经完全颠覆了哺乳动物无法无性生殖的常识。 而这一次发现的着一枚胚胎,很有可能成为颠覆了人们因为孕育繁殖而成立了几千年的传统模式。甚至还会涉及人伦。 所以,是否保留着一枚胚胎, 让其期许发育下去,就成了十分具有争议的事情。 上方领导已经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而道现在,还没有更加明确的结果。 若是放在过去,只怕这种实验都不会通过。可眼下,人口的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 基地内男女比例已经很大了。过去适合孕育的年轻人男女比例就有三比一。而新加入的居民里面,更包含了大量的单身男性,将男女比例又拉开了一大步。 而新生儿的比例,依旧是让人绝望的。女孩出生比例不光没有提高,反而越来越低。 以这个基础下,就算上位者多数为男性,且都更偏向于传统的剩余方式。放在当前的生育高压下。很多事情也必须做出让步。 “还没出结果?这都几天了。”杨芜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刚洗完澡的敖木擦着头走出来。 “等着吧,总会有出结果的那天。”敖木将头发擦了个半干。 杨芜拉着他坐在床上,拿过吹风机给敖木吹头。 “这都十天了吧。那小姑娘胎估计都稳了。我记得孩子打的越晚对母体伤害越大吧。”杨芜皱眉道。 “你也倾向于打掉孩子?”敖木话一开口,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敖木就听不见杨芜说什么了。 等吹干以后,杨芜还玩着敖木的头发给他抓造型:“我当然希望把孩子生下来。可我对上面那些人没信心。他们可不缺媳妇,说不好听的,他们要是想,也不缺女人给他们生闺女。他们的儿子,也不会缺媳妇。 反倒是女孩可以自己生孩子这一点。以前,世道好的时候都有不少女人能养活自己以后自己单过了。这往后要是生孩子都用不着男人,这避难所里头的政策又那么好。现在年轻姑娘也许还会嫁人。可不出两代人结婚就变得困难了。” 福利太好,会让人的生活越来越精致。人都是逐利的。如果一直单身下去,能给自己带来更好的生活,那为什么不呢? 就算现在还有被封建荼毒的女孩儿还坚信女人嫁人才完整。可等两代人呢? 杨芜说的有道理,敖木想想,可就是这个问题。 自己家里有有个闺女。吴丽丽现在刚十二。要是遇见喜欢早婚甚至童婚的。十六七甚至十五六就开始给找婆家的,嫁人生孩子的也不是不可能。 可如果有另外一个选项。敖木自然更愿意吴丽丽拥有自己稳定是夜以后,有个独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样,既方便一家人照顾她,也能够大大避免了丽丽复刻张琳雅婚姻悲剧的可能。 毕竟结婚这档子事,部分男女,都充满了很大的概率问题。 嫁的人是人是狗,娶的人是好是坏。这些在没得到答案前谁都说不准。还真就不如不结婚更好。 可话再说回来。自家要有个儿子的话,想要儿子娶媳妇,就肯定会对女人可以自己生孩子这件事产生很强的排斥心理。 更何况,这背后还牵扯着人伦问题。这对于几千年来都讲究三纲五常天理人伦的华夏来说,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其实想到这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解决人口问题了。更是包含着多维度的人权问题。 这无性生殖出来的孩子,无疑就是克隆人。 克隆人的权利,女性的权利,男性一直争取的生育权。 这些,都必须考虑到。 想到这里,也就能理解上面为了这件事讨论十天也没有结果了。 敖木拉了一把杨芜的手,让他的手垂放到自己的胸前:“自私一点吧,别想那么多。咱们只要盼着对咱们好的一面就行。” 杨芜下巴垫在杨芜的发顶:“对啊,支持女人的无性生殖,解决男女出生比例。然后变相推动同性婚姻。咱们就能领到光明正大的结婚证了。” 虽说这两点没有必然的联系,可一旦推动了女性无性生殖的支持,那么同性婚姻合法化也是自然而然的人权问题。不是必然,不过一定会有影响。 敖木笑着捏捏敖木的手掌肚,最近杨芜吃胖了,这手捏着手感好极了。 杨芜又开了个脑洞,问出了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那……你说要是女性自我繁殖合法了,同性婚姻也合法了。那会不会催生出代孕合法来?” 敖木一怔,沉思片刻方道:“不知道。不过……这应该没有必然联系吧。” “没有必然联系,可十分合理啊。”杨芜道,“那如果真是这样呢?” 敖木又沉思片刻,方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愿跟你没有合法的一天。” 就算不合法,也没人强迫的了他们。 可一旦代孕合法,这背后牵扯的问题,可就多了。 身为医生和在读博士的敖木在这方面,比常人想的长远的多。 “就这么放弃当我媳妇了?果然是个渣男,嘤嘤嘤……”杨芜一边说一边笑出了声。 “就算没有证,你也是我们敖家媳妇。”敖木身子向后一仰,杨芜将吹风机收起来,跟敖木纠缠到一起。 这个问题,避难所里面终究还是没有出结果。而是将问题上报到了中央,由中央领导来决定这一问题。 其实大部分基地都有类似的实验。本地的基地也没有想到会先一步得出实验的结果。进而,对这个胚胎的处置方式措手不及。 而这不仅仅是一个避难所的问题,他面临的是全人类的问题。 与此同时,整个避难所内同性情侣也越来越多。也许是男女比例差距实在太大,人们也开始默认了两个男人在一起搭伙过日子。接受的能力明显提高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选择出柜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其实这样的环境下,对于男同是最有利的。而女同人群依旧不敢透露太多。 敖木出柜的时间足够久了,他媳妇是个爷们的事情穿的也很广。 虽说一开始接触他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感觉奇怪。不过时间长了,也就适应了。 渐渐的,还有人主动接触敖木,跟他询问一些同性之间接触需要注意的事情。尤其是性行为。 而几次敖木简单指点以后,发现过来问他的人越来越多了。不光是一些自己是男同的人,有些身边是男同,心里有些感觉接触无能的,也过来咨询敖木这个正经八百的男同来询问。 莫名兼职了同性相处咨询师和心理咨询师两个职业的敖木,对此也是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国家要大肆推行男同,让光棍的男人们内部消化的谣言也越传越广。 对于那些不敢公开自己性向的人来说自然是好。可对于那些不是同的男人而言,这种说法就好像是在取笑他娶不上媳妇,所以才要娶一个男媳妇。 虽说只是说法上的问题,可造成的结果却是不一样的。 因此,那些小姑娘也发现,身边追求自己的男人们,好像越来越积极了。都快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就是个人理解问题了。 摊手 第125章 随着流言越传越广, 说的就像真的一样。 这不光刺激了那些娶不上媳妇的男人们感觉受到了侮辱,让那些不喜欢追女孩的男人们也开始寻找目标去证明自己并非无能。 而那些原本就是gay的人处境就更是尴尬了。在这个男多女少的时代,找不到媳妇太正常了。可被人说成是没本事娶媳妇才找男人, 就算是gay也不愿意听见这些。 谣言无异于加速了适婚男女们在这方面的关注度。男人们火急火燎的照着伴侣,对于女孩儿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有人喜欢众星捧月,可追求女孩儿的男人们不是每个人都有绅士一般的素养。追求的过分了, 就变成骚扰了。 随着时间流逝,男人们急于脱单,女孩儿们草木皆兵。狼多肉少, 一些心急的男人们甚至放宽了底线, 上至四十多的寡妇, 下旨小学里还在上学的学生。只要能拐到手证明自己有本事, 什么都不顾了。 而那些没长心的爹娘,还真就有拉着姑娘坐地起价的。也不管姑娘是否愿意, 只要找个条件好工资高的。 这样的乱想, 暗中就发酵了好一会儿。等官方注意到事情严重性的时候,女孩子们甚至已经到了没有家人陪同不敢轻易走出去的地步。 这还了得? 官方无奈做出辟谣,声称同性婚姻合法化眼下还没有任何消息。而女性肚子孕育这件事的后续也没有确切的结果。且两件事之间没有任何必然联系。请广大居民不信谣不传谣。 同时临时出台了一政策。女性如果感受道骚扰, 可以随时通过手环进行报警。一旦确认男方作为构成骚扰,将是拘留到刑拘不等惩罚。骚扰包括并不限于在女性明确拒绝后, 依旧以追求者名义在女方不同意情况下见面、发送骚扰信息及电话、对周边人声称自己与女方关系等,影响女方生活的行为。 这个界限无疑是严苛的。而这把尺子是放在女方手里的。 这样的政策无疑是带给了女孩儿最大的方便,至少不用那么草木皆兵了。 敖木打开避难所内部论坛。眼下用得起网络的人不多, 所以论坛里面能够发帖的也是少数。 不过跟末世以前差不多的是,论坛里面谈论的基本都是时下新闻。 其中关注度最高的几个帖子,基本都是分析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帖子。里头说的头头是道,大概意思就是一当前局势下,光棍那么多。让男人们自己内部消化,是最好的结果。不然,总不能开放红灯区,让卖淫合法化。 敖木看的只想笑。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大部分人的心里,是真的将娶男老婆,和没本事娶女人这件事挂钩了。 敖木借用上厕所的时间,发了一个帖子。 《我叫敖木。31岁,在读博士,军医,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我是个同性恋。》 帖子里面,介绍了一下自己跟杨芜的背景。他们二人,当下虽说都不算是最顶尖的人才,却也是整个避难所的栋梁之一。 他们,两个男人相爱。但跟娶不上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他们相互喜欢。 敖木打了将近一千字的简单分析以后。嘲讽了一下那些坚信娶不上媳妇才找男人言论的人。 只用了一句话: “将婚姻当做自己是否有本事的尺子,你的人生是有多失败。” 最后,以“放过女孩子们吧”七个字收尾。 帖子一出,立刻得到广泛关注。 敖木写完了帖子以后,就投入研究去了, 而他知道自己这个帖子真正反向的时候,是被上方请去喝茶的时候。 敖木坐在领导对面,领导给敖木倒了杯茶。茶香飘满了整个屋子,敖木也没碰茶杯,只是等着领导要说什么。 “你最近发了那个帖子,你应该知道有多大的影响吧。”领导见敖木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只觉得哭笑不得。 敖木道:“我最近事情比较忙,发完帖子以后就没再看了,是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了吗?” 领导摇摇头,还是叹了口气:“也不算是。毕竟论坛里面本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而且你给出的观点跟别人不一样,相互讨论也不错。不过从你个人角度而言,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 这一点敖木是想到了的:“因为我是军医?” 领导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件事如果放在末世以前,敖木直接停职,然后劝退直接退伍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同性关系这方面,国家的态度一直都是暧昧不清的,可在军政方面,或是一旦出现了较大影响的,是绝对不会准许出现的。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每一个人才都是那么珍贵,怎么可能因为简单的性取向就放弃呢? 敖木开口道:“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影响有什么不好。现在坊间言论里,将同性婚姻理解成了对单身男人的一种变相安慰。成了失败者的标签。而我以我们的事实来撕开这个标签,我觉得这样的影响非常好。而且,一旦避难所里面真的有同性婚姻合法化的那一天,我至少可以证明,同性婚姻不是所谓阴谋的产物。” 领导严肃了些,反问道:“你有是怎么确定会有同性婚姻合法的那一天?” “就算它不合法,至少不违法。”敖木道,“现在的世道,也不是谈论所谓人伦纲常的时候。既然人口已经成为问题了,那么何必再舒服一个人的取向问题?” 敖木的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领导仔细看一看老神在在的敖木,不禁道:“你怕不是心里有低才过来的。” 敖木道:“我来之前登陆了一下账号。帖子并没有删掉。所以我妄自猜测的。我发帖的这件事,至少也会是一把双刃剑。就算有不好影响,也总会有好的影响。” 领导笑道:“你想的倒是明白。” 敖木心底也是松了口气:“我是不懂政治。不过肯定是愿意咱们避难所发展的更好。” “这个谈何容易。”领导收起笑容,语气正色了些,“你的这件事,还要继续观察。我也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发帖要多家注意。并不是你觉得能对自己言论负责就可以肆意发表的。毕竟在事情发酵以前,没有谁能够确定自己究竟又多少承受能力,明白吗?” 敖木点头,表示明白。领导这才摆摆手让他离开。 这件事情是复杂的,敖木的动作,就是扔一块大石头进入原本就沸腾的锅里。水花很大,不过对这一谭沸水的影响又多少,还需要继续观察。 只是避免敖木这直脾气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上面还是要敲打一下 敖木。 敖木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等回去的路上,敖木继续翻看论坛,就开始理解上面请自己喝茶了。 这整个论坛活跃度照比过去提高了五倍不止。 敖木的帖子的影响,比敖木想想中还要打。他的帖子成功激起了人们对感情的纯粹态度,觉得婚姻这种事情,应该是找那个喜欢、想要过一辈的人。而不是单纯为了繁衍和证明自己,就去追求一段也许并不属于自己的婚姻。 同时,也有另外一群人,嘲讽敖木这样的思想太过于理想化。自古以来,女人都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人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感情、爱情。有了媳妇生个孩子才是生活。更何况,当今社会男女们头上又积压了一层人类人口问题。不娶媳妇生孩子传宗接代,人类灭绝了怎么办?就不能有些责任感? 如此,两边各执一词,各自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和说法,又都听不进去对方的言论。 而网络上的问题也渐渐进入了整个避难所的大街小巷。不少人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个话头。 老一辈的人,和一些思想守旧的年轻人,被蹉跎的多了,也开始相信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相信只要找个合适的,哪怕不喜欢,能一起过日子过一辈子也好。毕竟上世纪老一辈的人,很多人婚前连面都没见过,一辈子不也过的很好? 而也有许多年轻人,和受到高等教育的人坚信,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如同没有放任何作料的稀粥。管饱,可没有滋味。 敖木本想继续参合一脚,可想想刚被请去喝茶,也就不敢太放肆了。 结果等到他在学校忙到了凌晨两点多,准备在放车里简单洗漱睡下的时候,随意打开论坛看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 他老实了,可他家里的那位可不老实。 当前论坛还是比较原是的,发图的话还需要建立相册,然后用代码显示图片。 杨芜愣是开了一个秀恩爱的帖子,里面不光讲述了一些二人的一点小日常,还放出了许多合照或是单方面的偷拍上传上去。 工足量之大,敖木都要怀疑这独守空房的杨芜时不时太闲得慌了。 而翻看帖子。因为有楼层,期间看见了好几次楼层段楼。也不知道是被系统和谐和,还是出言不逊被杨芜自己删了的。 反正帖子里头基本都是祝福、羡慕、吃糖的回复。杨芜有时候还会回复反派,全然一副末世前秀恩爱博主的模样。 第126章 敖木一边嫌弃, 一边呆着姨母笑从头看到尾。 等翻了几百层楼到最后的时候,还回复了一下。 “偷拍技巧有待提高。” 很快楼层又有人回复,捕捉敖木这个万恶之源。因为论坛本身人数就不多, 后半夜就更少了。敖木看完以后也没回复,回头又看了一遍照片,以及在杨芜视角里他们感情是怎样的。 放下手机,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哪怕睡眠时间只有奢侈的五个小时。 随后不久, 关于人类无性生殖的问题也终于有了回馈。 因为这事一个极具争议的话题,所以即便是官方,面对这个问题, 也需要许多的退路。 毕竟, 复刻自己的基因, 会面临一定的人伦问题。 所以, 避难所内,全国只挑了三个避难所作为实验基地, 这三个避难所, 会实施所有末世后的富有不确定性的选择性策略。 第一步,就是自我繁殖的合法化。只有选择住进这个避难所的人,生下的孩子, 才是真正合法化的母子,其诶能够正常生活。 而其他的避难所里面, 自我怀孕孕育出来的孩子只可以在母体身边养至一周岁。这期间,母亲可以选择搬去合法的避难所里面继续抚养孩子。 但如果时至一周岁还没有搬去合法区的时候,孩子将会被送去其他避难所。 这也是无奈之举。 当然, 如果母体愿意打掉孩子,国家方面也是完全支持的。 眼下避难所关于无性生殖的实验已经结束。两个拥有妊娠反应的女人,只有一个被确定孕育,另一个是发型可能性极低的假性怀孕。 这些参与实验的人,都给予了极高的补贴。而唯一怀孕的女人,将会面临十分艰难的选择。 因为本避难所并没有拿到合法区的权利。那么就算这个孩子今后成功降生,跟母体最多也只有一年的缘分。 当然,女孩儿若是选择搬去合法区。那么将会受到最高级别的福利待遇,保证她们母女二人这辈子衣食无忧。 毕竟,他们是眼下来看,人类无性繁殖的NO 1。 眼下也许面临无数的问题,可放在未来,这一定是创造历史的人。甚至想的更加远大一点,她无疑是圣母玛利亚一般的存在。 女孩儿还在考虑着,不过腹中的孩子已经做了一个不同的选择。 那脆弱到只有两厘米多一点的胚胎,直接停止了发育。 这个完全复刻了母体基因,备受人们期待的孩子,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停止了。 甚至母亲还没来得及决定她的去留和未来。 末世以后,胎儿停止发育也是发生几率很高的事情。只是刚好发生在第一起无性生殖上面,无疑是十分可惜的。 通过手术将胚胎流下来,科学家对这个只有几周大的胚胎进行了全方面检测,进一步证实了这个“自然克隆”出来的孩子。 整个基地的这方面的科研人员和医疗人员全部集中,包括部分研究生在内,全部参与了关于这件事的研讨。 敖木也在其中。不过他在研讨内几乎没有发言。 胚胎最终经过母体同意后被送去了北京。而女孩自己本身,也获取了丰厚的补偿和待遇厚回归正常生活。 这几个月的实验生活仿佛黄粱一梦。 当然,说是实验,不过除了不会接触任何男性以外,生活和工作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网络上对于这件事是否反人类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敖木没有参与。杨芜一如既往的继续秀恩爱。水要是说出与他们二人五官的话题,杨芜就删帖。 他们二人都没凑参与进这件事,很多次敖木都怀疑官方要删帖和谐处理了。不过这些事情依旧继续发酵着。 无性繁殖是自然发展出来了。是否“反人类”,其实就是一个伪命题了。 相比之下,敖木更加相信这是为了避免人类灭绝,大自然赐予人类的一个避免灭绝的帮助。 这世上,只怕国家也不清楚还幸存了多少人。多少国家已经完全毁灭。 繁衍是人类必须面临的问题。性别比例更加是严峻的。 如果下一代有办法平衡性别,进而一代代下去拥有更多的人口。 从国家和全人类的角度来看,何乐而不为呢。 即便是末世以后,论坛上的万有也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的。 那就是忘性大。 前不久还在刷屏的所谓反人类的话题,几天的功夫就被一个新话题所替代。 《回归地表计划》 人们为了能够安居地下,已经消耗掉极多的资源和精力了。原本,所有人印象里,回归地表这件事,应该是十分遥远,甚至需要过去几百年以后才会去考虑的问题。 而眼下,人们才刚刚开始稳定下来,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一问题了。 是不是有点为时尚早? 敖木并不清楚官方的打算,不过既然已经放出话来了,估计就已经规划的**不离十了。 因为长久没有外出,敖木甚至都没去关心外面的情况。 登陆军方内部平台查看最新消息。只要舍得用流量,里面甚至还可以观看大量图片和数据信息。 其中就囊括了当前外面的真实情况。 毒气的浓度已经下降很多了。阳光开始恢复。外界除了部分小型哺乳动物外,基本没有其他哺乳动物痕迹了。倒是一些对氧气需求相对较低的爬行动物数量呈倍数增加。相对的他们对毒气的承受能力也明显提高,可以在当前情况下继续生存。 地表,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火山灰。就算阳光直射融化了很多积雪,依旧不改外面万物的灰白色。 犄角格拉里,偶尔能够看见一点绿色。而这些绿色,是虫子们的美餐。而虫子,是爬行动物的美餐。 接连的天灾,让地表成为了冷血动物的天下。 人类在地表的痕迹几乎可以忽略,而随着阳光能够继续到达地表,万物已经有了复苏之态。 确实,以当前情况来看,人类开始准备回归地表也是情侣之中。 这不代表就要放弃地下避难所。 就像是鸡蛋不应该放在一个框里一样。人类的求生点不应该全部依靠在地下。地下、地表、甚至天空!有条件的话移居外星。 只要能够生存,人类适应环境的潜力,可以无限增加。 当然,这一点至少眼下是根敖木五官的。 敖木要准备论文,刚刚松一口气的时间又紧凑起来。跟家人见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学校干脆给敖木准备了一个宿舍作为休息。不过敖木还是更喜欢进入房车。 这个房车,大概就是他们移动的小家了。有时候杨芜会得到准许进入学校,在房车里陪一陪敖木。 敖木想要出息,想要学习,眼下多少都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而敖木的忙碌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另外一个突发事件改变了他原本的计划。 事情多起源敖木是知道的。 是那个地表的私人求生基地。 一个集合了四万人口的地表基地组织。 竟然发生了十分严重的□□。而基地的个人管理组织无法应付眼下的□□,在完全失控的情况下,只能求助政府军方。 而敖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坐在医疗队的车厢里面通过里面安装的小电视播报了解的。 而得知此时以后,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开始骂娘,包括敖木。 因为这件事,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当然,其实这个避难所从建立之初,就是又问题和危险的。 只是因为末世后事态紧急,官方人手有限。这私人求生基地主动愿意分担,官方虽说强调了监控全。可在对方地势偏僻的情况下,很多情况想要隐瞒是完全可以瞒过去的。 而现在,哪里的大片烂摊子,就只能政府去收尾。 眼下紧急调了附近的两大避难所的人前去稳定局势,以及救治伤员。 粗略估计,那边的伤员不下千人。 避难所内只留下了几名医生看家,剩下的,连敖木这个在读博士都拉去支援了。 这是敖木第二次外出支援,而在到达之前就已经被告知,他们要去的地方,可能是人间地狱。 只从名目上的几章照片,说是尸山血海也不为过。 很难现象,不过是四万人的小基地,怎么会发生这么大规模且这么严重的□□。 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这在到达之前,只怕是难以知晓的。 做了五个小时的车程,才终于到达了那基地。 军队已经率先到达了基地内,且是在保证里面情况基本安定侯,才会让医护人员进入协助收拾残局救治伤员。 一下车,敖木几人还在一个长长的走廊上。走廊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切人手持手电引领众人走向前方不远处的大门。 敖木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回头看一眼,那尝尝的走廊上方,明明有许多的灯。可他们一盏都没有亮起。 前方大门打开,是刺眼的光亮。而前面都会有什么,没人知晓。 “怎么了?”一个解放军护士见敖木不走,开口叫了一声。 敖木回头客气的摇摇头,跟着队伍一道从大门走出去。 外面,入眼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外面是淡而轻薄的雾气和明亮的太阳。 而玻璃罩的里面,入眼的,是好几处的黑烟。 里面的面积不是很大,不过因为其中不少高楼,一眼看不见尽头。 而就这么个不大的地方,光是起火点就有五个。当下还在熄灭扑救。玻璃罩里面的空气质量极差。就算全力净化空气,排除毒气以及制造氧气,手忙脚乱之下依旧显得慌乱异常。 偶尔又全副武装的军人跑过,大眼看上去也不清楚他们在忙什么。 军人领着他们先进入临时医院。这里的医院毁坏程度较大,只能放弃。 里面最基础的安置已经准备好,也有本地的医护人员集中在这里。做一下简单交接以后,就各自领了伤员准备救治。 敖木被分配的伤员,一条腿的小腿粉碎性骨折,看着像是被重物击打所致。还需要尽快做出手术。 看样子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脚部也出现了坏死。如果是以前还好说,眼下是肯定保不住了。 将人推进临时手术室,好在身边的护士以前合作过,还算熟悉。 保证了无菌区后进行紧急手术,这一忙就到了深夜。 是也,只有被军区保护的位置灯火通明。而这个时候,整个也基本评定下来。□□份子基本击毙或抓获,已经进入了初步审讯阶段。 当然,这个基地的管理者也没有放过,在事态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们也受到控制进行高强度询问。 而这一场□□的受害者们,无疑就是普通的百姓。 敖木曾经看过这个求生基地的宣传海报,里面的福利十分高,比避难所里面要好得多。当初村里面有许多人都选择进入了。而眼下,敖木甚至问一问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敖家人怎么样。 对了,当初选择进入这里的,还有高宝一家。 也不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末世后这么多年,村子里人死的死疯的疯。进入避难所以后,相互来往也并不多了。 可当初住小黑屋的那几年,大家虽说相互接触不多,可关系却是跟家亲密的。 当初七十多人选择进入这求生基地,敖木就觉得不靠谱。可也没有立场拦着别人不要进去。 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敖木希望看见的。 一直忙碌到第二天中午,敖木才有了勉强舒一口气的时间。喝了点葡萄糖补充体力。将剩余需要包扎的人暂时交给护士,走出临时医院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跟军队人员询问了普通人暂时安置的地方,走进去一看,一个应该是小超市的地方,货架已经全部被搬离。此时地上密密麻麻坐着上万人。这里两层楼。为了安全,所有人暂时都在这里。 敖木目光扫一眼,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脑袋。找人是肯定找不到的了。 敖木看见旁边还有人正在忙着登记,托着疲惫的身躯几步过去: “麻烦问一下,这里有叫敖成军的人吗?” 那忙碌的人原本还有些不耐烦,可一抬头看见了白大褂,再看见敖木,眉宇松缓了些。 “你亲戚?”毕竟都姓敖。 敖木点点头:“是本家人。” “我看看……”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本子,又瞧瞧脑袋,“你看我,这翻哪辈子是个头。你去一下那边,原本的居民登记处。那里有确切资料。眼下那边只是在输入死亡人数。估计也快了。你先去确认一下。不过人是死是活还要下午才能确定下来。” 敖木见这么多人,也不好太麻烦其他人。 这时候一个在地上坐着的年轻女人听了敖木的问话,抬头问道:“我倒是认识一个姓敖啊,看见他上楼来着。” 这个求生基地本来就不大,又在一起生活一年多了。相互熟悉认识很正常。而且敖这个姓氏少见,很容易让人有印象。 敖木争得了同意上楼去看看。 楼上的人们只以为是又有被解救的人员送过来了。一个个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情。 有的人还在哭,有的人满眼的麻木。也有的人在相互安慰。 敖木知道现在也没有完全的了解这里面发生的问题。可看他们的模样就能够猜到。他们最近的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敖木问了一声:“请问敖成军在吗?” 没人搭理,敖木又问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有的人目光看过来,不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敖木有些失望的打算转头离开。这时候才听见角落里头一道声音想起:“木哥吗?” 敖木忙寻着声音望去,只看着十分眼熟。反应了半晌,差点没认出来。 “你是……成杰?”听那人应声,敖木才忙快步过去。 此人正是敖成军的弟弟敖成杰。当初闹瘟疫,敖成杰被感染。虽说被救回来了,可一条腿却永远瘸了。 敖成杰本身从小就被宠坏了,不大时候就辍学去闯荡。在社会上受挫以后,他的名字就仿佛是压在他身上的一个重担。本身就有些郁郁不得志的他,在残疾以后更加阴郁,话都很少说了。 虽说敖木跟他们一家还有接触,可因为跟敖成杰不算太熟,更没什么交流。加上敖成杰人瘦了好几圈,人还十分颓废。也难怪敖木这个自家人都险些没认出来。 走到近前,敖木又仔细看了看他,又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不觉心里一凉。 “我婶儿他们呢?” 敖成杰的目光有些麻木。 “都死了。” 他不知道受到了怎样的打击,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多一点表情也没有。 “怎么死的?”敖木心里一跳,那喜欢孩子的金玉婶子,努力成为一家脊梁的敖成军,那嬉笑之间能将家长里短安排井井有条的嫂子沈雨荷,还有那个淘气的满院子跑的侄子小荣欣。 当初送走他们的时候的场景,敖木还历历在目。当时的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拿着敖木送给他们的鹌鹑,怀抱着希望离开。 “他们都没了……”敖木的一再追问,让敖成杰的情绪有些崩溃。木那的深情逐渐浮现出痛苦,眼泪紧跟着就留下来了。 如此,敖木就更不能问下去了。 敖成杰哭出了声,其实也是情绪上的一种释放。敖木将肩膀借给他,让他哭个痛快。 都死干净了,敖成杰就是这一枝儿上敖木最后的亲人了。 敖成杰哭了半晌。知道敖木的手环接到了提示。他身为医生贸然离开太久。临时医院那一头,还有很多事要敖木来忙。 敖木拍一拍敖成杰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我来以后,你就不会有危险,我还有工作要忙,等忙完了还会过来找你。你别怕,先带着。别人怎么安排,你就怎么走,明白吗?” 敖成杰点头应下来,敖木忙回归工作。 看守的军人半晌都找不到敖木,看见敖木以后,自然是要训一下敖木不守纪律。好在敖木是忙过高峰期才走的,所以也只是嘱咐一下下不为例。 抢救完成的伤员都做好了安置,而眼下要解决的还是更多普通人的安排。等上面决定怎么安排以后,医疗人员和病患会第一梯队撤离,剩余人员再逐一撤离。 这期间,敖木再没机会去接触敖成杰。 不过在工作不是特别多以后,倒是有了足够的时间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 虽说眼下得知的,也可能是一知半解。 原本按照基地建立之初的计划,基地里面的发展是完全可以按照之前宣传的那样,让每个人都能过上最好的生活。然后加快生产与官方进行贸易往来,进而拥有独立的经济体系发展的越来越好。 可惜,老天爷没有给他们那么多的机会。 原本他们物资充裕。可因为在地表,很多防护都难以实验。 生存基地一开始建立的时候就遭遇了虫灾。虽说让他们手忙较短,可好歹坚持过去了。可紧接着地表又爆发了鼠灾。因为在地表,老鼠打洞的功夫极强。很快老鼠肆虐,造成了许多不可逆的损失。 而后,因为几次在空气控制上面的疏漏,导致毒气渗入。让不少人中毒,又消耗了大批物资。而毒气也让许多植物受害,让那些在温室中种植的植物接连死去。 动物、植物的饲养成本成倍增加。原本足够让四万人口过上食宿无忧的物资,变成了只够一万人。 就像杨芜当初推演的那样。 物资的紧俏,让仅有的物资翻倍增长,成了只有少数人才能够享受的奢侈品。 也是在这个时候,人与人的差距就拉开了。 末世后,明明将人心里的阶级感降到了最低。而眼下在末世的高压下,在没有官方的公信力维护之下的阶级感,成了绝大部分心里的一根刺。 而随着时间流逝,这根刺会开始发炎。 其实此时,求生基地的管理方如果直接更官方求援,事情的解决方法并不难。 可这些管理者有自己的私信。过度的依赖官方,就等同于将基地内所有事情都跟官方透明。他们之所以费尽心思的建立这个求生基地怎么可能没有私信? 所以,他们咬紧了牙关坚持下去。甚至为了安抚民众,开始颁发了一条条新的法律。 而这些独属于求生基地的法律,成了一根根压倒骆驼的稻草。 第127章 他们一开始公布的规则, 还是足够安抚所有人的。比如只要低于“温饱线”以下的人,每天都可以领取一张足够果腹的大病,医疗的补助加倍等等。 这个时候, 民众还是十分满足的。 可等安抚好了平民,这基地的建立者就开始回馈自身利益了, 随后的规则一条条的颁布下来,基本上都是维持在中产阶级的利益。美名其曰经济上的自由。 平民们就不会不满? 当然会不满。在得知了国家的避难所开放以后。已经有受苦的人准备搬去避难所了。国家曾经也说过, 一旦有人愿意前去避难所,国家方将会派人前来将人接入避难所。 基地方表面上大方的答应,可当打算离开的人达到一定数量以后, 新的规则继续颁布了。 最颠覆的一点, 莫过于卖淫合法化。 同时还有一条, 娶媳妇, 基地方会出一笔物资补助。且就算离婚也不会收回。 这样,无异于给普通人翻身了两条出路。第一条, 你娶不上媳妇?没问题, 你可以找女支女,完全合法。你没有钱?只要你家里有一个女人,让她去卖, 你全家都会在短期内身价翻倍。 不愿意?那就让她反复嫁人,演戏也好, 骗来了基地的补助,两边的人可以对半分。 而普通光棍,也可以利用这个办法去积攒钱。 这, 无疑是基地方给出的薅羊毛。 顿时间,几乎将所有人都留住了。人心是自私的,他们自然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去钻空子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就算还有少数人选择离开,也不怕什么。 更何况,这一规则,还给了单身男人们一个漏洞。 那就是在假结婚骗取补助的时候,男女双方是合法夫妻。那么男方以丈夫的名义囚禁妻子,甚至转手逼着□□,按照基地的规定,也是不违法的。 不违法,也就是不犯法。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一漏洞。一时间,底层人员相互斗争,上位者自然是稳坐高位了。 只是这一规定,对女性,以及部分底层人士,无疑是剥削和侮辱。 可这种时候,他们的声音是微弱的。那些得意者的底层人,比那些所谓中产者更加热衷于维护现状。 甚至于,他们眼里,这样的世界,会比官方的避难所更加自由。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他们甚至还会给自己洗脑,说官方那边,人们每个动作,每个决定都受到了监控入傀儡一般。他们才是真正的自由。 而敖木后来跟敖成杰询问,这个时候的敖家因为有鹌鹑,且成功繁殖了。成功摆脱了贫民身份,所以并没有因此受困。只是仍旧不敢让沈雨荷出门,怕被当街撤走。 以基地方当前薄弱的管理,这种事根本没办法管。 长此以往,那些心疼自家女孩儿,不想她们成为工具受到伤害的人,也慢慢的开始聚集起来相互保护。甚至开始搬家集中居住。 而其中有比较聪明的人,开始组织起来发展自己的生产经纪,争取早一日拿到主动权。 可他们忘记了,上位者从一开始的屁股就是歪的。 这一年来,其实官方几次过来审查,不过都被蒙混过关了。而这里的居民们,也被提前教了要怎么说。否则会被剥夺一切福利。 经营基地不易,有些难言之隐,也是有可能的。 谁都没有往最坏的地方想。 而最后让人们崩溃的,是在这些仅仅四万人里,开始渐渐分割起来的各个组织,他们开始不甘心于末世种还有的阶级,受够的被气压,在有一定发展后,打算正式影响整个基地的决策,进而为自己争取权利。 这时候,算是给危机敲响了第一个警钟。 可已经习惯了打压底层人的基地方并没有做出让步,而是直接开始加税。尤其是对底层人士。以他们经受福利最多为由,开始给他们税务加倍。而不愿意加税的人自然有了光明正大抓捕的理由。 他们直接安上了囚犯的罪名,直接成了最底层人士。就如同隔壁某国家的贱民一般备受践踏。 而这时候再有人提出要离开基地前去避难所,上面的人已经不去惯了。 难以置信的是,底层人士还都隐忍了。 寄人篱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忍了。 发现他们的底线远比想象中低得多的基地管理方,那里还懂得收手? 伴随着官方的注意力放在避难所,进而对他们的监控放松,仅仅几个月的功夫,就让他们尝到了土皇帝的甜头。 为了能够拥有更好享受。他们无限提高自己的身份,压榨底层人士同时,连同部分中产阶级也一起坑害了。 进而,打算正式颁发等级制度,相互之间不可染指,不可逾越。底层人只能做最辛苦的工作,用最大的辛苦,换取最薄弱的薪水填饱肚子。 人们开始抗议,敲响了第二次警钟。 可上位者依旧没有理会。甚至于,尝到甜头的他们,感觉到自己无法回头了。 而造成眼下混乱的,是他们最后一击。 他们,要从孩子们教育中奴役所有人。 教育也开始分三六九等。底层人群的孩子,甚至连是上学的机会都没有。从九岁开始,就要上缴工作税,不去干活,就由家长去交。中层人士的孩子可以上学,不过教学条件可以用敷衍形容。 只有精英的孩子,才可以接受最顶尖的教育。 几十年来,“再苦不能哭教育,再穷不能穷孩子”信念根深蒂固的华夏人民,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长期的欺压如同被压狠的弹簧。 他反弹的一瞬间,就是爆炸的开始。 随后,整个基地,就乱起来了。 街道被堵,遍地打砸。混乱激发人内心深处的罪恶。伴随着底层人的反抗,那些原本就居心不良的恶人也加入进来。 让原本粉饰太平的基地彻底成了犯罪的培养基。 盗窃、抢劫、打砸甚至杀人。 原本报以美好意愿的求生基地,嫣然成了一个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哥谭市一般。 而这仅仅是半个月前。 而这个时候,基地高层依旧没有求援。 知道两大组织联手,打算推翻高层人员,打算自己当这个“土皇帝”。他们□□掳掠无恶不作。甚至砍断了供电路线,抢夺净化和制氧设备只有自己使用。逼迫其他人服从他们。 而当基地方的权利彻底失控以后,这才拨打了官方的电话。 也许是打下基地方太过于轻松,让那些丧心病狂的所谓“反抗者”开始拿着武器直面跟军方对战。甚至还试图要打破玻璃罩让毒气进来鱼死网破。 这些,都以军方绝对的战斗力前结束。 而那些最初,真正开始向不公反抗的底层人,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 而敖家人,明明可以免于遇难。他们甚至还时长接济那些普通人。 但可能是他们看上去,是最容易对付的“中产阶级”,直接被当成典型被针对。 在混乱中,都死了。 敖成杰之所以活了下来,是因为他当时跟家中有了矛盾,独自搬离去住宿舍。 他虽说逃过一劫,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对于他而言,无疑比死还要难受。 敖木将这些从头看到尾,只觉得一阵浓浓的绝望。 他想到了当初在村里事,遭遇的那一伙匪徒。 那些匪徒就是在掠夺他人资产甚至生命财产,来满足自己野兽一般的欲望。而这个所谓的求生基地的上位者,何尝不是另外一种? 只是他相对更加冠冕堂皇一些,甚至,还穿上了一身十分唬人的外衣。 眼下,这里死了上千人。敖木不知道,这个放在全世界是否常见。 至少在国内,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成为一颗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这是末世之下,人心险恶的极致。 说后悔已经晚了。可如果再来一次,敖木就算被敖成军一家埋怨多管闲事,也绝对不会答应让他们进入这个所谓的求生基地。 这里能够被官方接手收拾烂摊子,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没有呢? 如果没有,又会是怎样惨烈的场景? 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如果。 也只有这时候,才明白避难所里面那样的凝聚力,会是怎样的奇迹。 随着医疗队回到避难所的那一刻,下车呼吸着避难所里面的空气。过去还没觉得。眼下呼吸一口,满是沁人心脾的清香。 而那些在基地内幸存下来的幸存者,除了伤员以外,其余人员会酌情分配到两个避难所里面进行安置。至于后续的收尾,自然是慢慢算总账。 凡是有罪的,犯过罪的,一个的都少不了。 只是被基地那种畸形的高压下坚持了将近一年之久的人心会不会有变化,敖木就不清楚了。 不过,还没有见到高宝的影子。 不过回到医院后,敖木又加了一个星期的班,忙的黑白颠倒。能忙完以后,还要回学校继续准备论文。这种事情,自然没时间去多想。 再后来,进入道人员安排以后。因为敖成杰在这边有亲属关系,敖成杰成功被安排进了避难所。且在二期的第二层分了一套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想好这个人后面结局~ 第128章 敖珍跟敖木商量要不要将敖成杰邀请到家里来吃顿饭。自打敖成杰刚来安顿的时候, 敖珍跟敖玲去看一眼,送了点东西以后,就之一没怎么来往, 等敖成杰在官方安排下先安顿。 眼下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吃顿饭的。 敖木想一想,还是拒绝了。虽说是本家人,可终究不是一家人。自家里有什么, 旁人还是别知道的好。 吃饭可以,但不能在自己家。 等一切尘埃落定,敖木抽出来三个小时的时间, 一家人邀请敖成杰一块去国营饭店吃饭。 再见敖成杰的时候, 他瞧着明显比上一次看起色好多了。也有了新的工作。他虽说一条腿没有知觉, 是个残疾人。不过在这避难所里头, 只要愿意工作,什么样的活都能够找到。而且薪水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此时穿着一身工作区统一发放的工作服, 人也精神了不少。不光比在那个求生基地的时候瞧着好许多, 甚至比当初在村里自敖木初见他的时候状态还要好。 敖珍一看见人,就立马拉到手边,开始嘘长问短的寒暄起来。这是敖珍的小辈。自打计划生育以后, 孩子一代比一代少。这仅有的几个小辈,敖珍见着也是心疼的慌。 “回来就好!这稳定下来了, 往后吃喝都不愁。我这也没别的可忙的,往后你有空,放假了就来一期四层来找我们。我们白天基本都在四层, 有时候忙起来就在四层睡。你什么时候要是想吃什么了,不管肉还是果子。都过来找大姑来。你这小身板子看着都瘦巴巴的,以后咱多吃点。” 敖成杰已经习惯了内向,敖珍说这么多,他也只是点头。 敖珍继续跟敖成杰热络着,敖木跟杨芜点菜,是不是问问敖成杰想吃什么,他都是摇头,想不起要吃什么。 最后九个人点了十个菜,菜品一个摞着一个。菜码大,菜量多。这么多菜,估计再来九个人也吃的完。 敖木也难得铺张一次。 敖珍让敖成杰多吃肉菜。这个味道跟餐厅里头吃的味道不一样,吃饭的气氛也不一样。敖成杰一开始还有些扭捏,可多吃了几口以后,下的筷子也快了很多。 一看就是吃了很多苦的。 吃了饭,饭桌上还叫了一瓶二锅头,给敖成杰倒一点,他一仰头都喝了。喝了三杯以后,敖木怕他喝醉,也就不给他喝了。 显然,敖成杰的酒量不算特别好。酒后微醺,人也吃饱了,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我不该跟他们吵架的。”敖成杰说出这句话,眼泪已经出来了,“我不该离开家。我要是没走,他们可能就没事了。” 敖珍听这话,忙给他递纸巾:“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些杀红眼了的,谁能扛得住?你躲开了,你家这一枝儿好歹还剩下你这么一个。你这好好过,多赚积分,多咱家地。回头咱娶了媳妇,你哥哥嫂子在那头看了也高兴是吧。” 敖珍越劝,敖成杰哭得越厉害。最后姑侄俩抱在一起哭了一抱,敖木夹鱼肉放在碗里挑刺。这鲫鱼的味道特别好,就是刺太多。 自打能够跟其他避难所交流以后。基地里买了不少鱼打算养。也就国营饭店和小学里头能有少量的鱼供人吃。当然,这价格也是相当不菲的。就算能来这国营饭店吃的人,能舍得吃的只怕也不足三分之一。 等挑完了刺,刚夹起肉回头,就瞧见杨芜正张着嘴等他。 这肉本来就是给他挑的,可眼下看他一副得逞的表情,这肉给他就有点来气了。 肉塞进他嘴里,杨芜眯着眼睛吃的享受。敖木瞥他一眼,低头又夹了一口肉,生气归生气,这难得相聚的时候,还不纵容着点? 敖成杰还有些抽噎,抬头看见敖木二人。有些发怔,又一时说不出什么来。论理是一家人,这边敖成杰跟敖珍哭死去的家人,敖木那边还在跟杨芜打情骂俏。任谁瞧着心里都不是滋味。 可这场饭局,是敖木邀请的。再说,敖成杰进入避难所以后,敖木这一家也没少照顾了。 虽说是一家人,可在村里的手来往到底也不多。这么多年的交情,其实交往起来往往都离不开骨肉血亲。 除了这个,又有什么能拿出来说的呢? 敖成杰心里头胡乱想着,这才有开始将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初他跟家里人吵架,其实就是因为敖成军他们,打算用卖鹌鹑蛋的钱接济一下那些实在贫苦的人。虽说基地里头的人都饿不死,可也仅仅是饿不死。最后的那三个月,基地里最底层人的伙食每天只有两张二两左右的饼。 听上去似乎不错,可那饼用的材料,是少量的玉米面混着大量牲口饲料做的。仅仅是磨成粉贴成了饼子。吃着拉嗓子不说,吃了以后排泄都是问题。人的肠胃,有几个是能消化这个的? 那些人,无不是一圈一圈的往里瘦,吃着东西依旧活活饿死的大有人在。 可敖成杰看到的,是那些所谓顶层人士的独权和霸权。此外他也没那么多的好心去施舍可怜人。 施舍的人多了,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也成了可怜人。 几次话不投机以后,敖成杰就决定搬出来了。金玉还是疼他这个小儿子了。既然他坚决搬出去,就当做两兄弟分家了。将财产都重新做了分配。敖成军家里人多吃得多,多分一点,敖成杰一个人,不过也分了足够好好生活几年的东西。 两兄弟就此分开以后,差不多一个月没怎么见。期间敖成军来找敖成杰几次。可都因为话不投机,能说的东西都不多。 知道整个基地都乱了起来。 敖成杰被困在租的房子里头半个月都出不去。严重缺乏食物的他甚至将家里用于生存的鹌鹑都杀了煮来吃了。 当混乱达到一定程度,封锁他所住地的人也自身难保的时候,敖成杰才能借着夜色偷偷跑出去。 原本,他是想要投奔哥哥家的。 这时候什么样的矛盾都不重要了,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可当敖成杰回到曾经一起居住的家里的时候,原本的家人已经不见了。 在躲避战乱的途中,他多次寻找。最后在一片对方尸体的地方看见了那失踪的全家。 经过了两天没日没夜的躲藏,最后军队入驻直接评定战乱以后,敖成军连同众人被安置在那两层楼里,敖成杰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一切。 悲哀莫过于此。 虽说沙海敖成军一家的,并不是他曾经帮助过的那些人。可做了许多好事的他们,最终却没有得到好报。反而让敖成杰这样自私的人活了下来,又是何等的讽刺。 敖木听见这些,能做的,也仅仅是唏嘘。 可斯人已逝,若是能给予一场体面的葬礼以表哀思还好。可眼下,死者已经全部交由政府处理,连骨灰都领不回来,又能做些什么? 能做的,不过是生者好好活着罢了。 敖木跟敖成军一家的交往并不多。虽说亲近,却也没到亲如一家的地步。以后,只要敖成杰不会有什么问题,敖木一家帮他一把,让他往后的日子都好好的没有难处,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等该说的都说完了,敖木让服务员帮忙将剩饭剩菜打包。然后两边人分了,多给敖成杰两个肉菜让他带回去。敖成杰见两边都拿了剩菜,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就拿着离开了。 目送敖成杰自己做公车离开。杨芜对敖木道:“你觉得他能稳当过日子吗?” 敖木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他本来看着就挺阴郁的。又有了那么大的心理创伤。眼下是被安抚好了。”杨芜话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 “谁知道。只要没有问题出现,就还是亲戚。本姓的亲戚就剩这么一个了,能处就处着吧。”敖木说了这么一句话,回头上车,先将剩菜放冰箱里,开车回去。 若说心理创伤,只怕被分配到了这个避难所里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有。甚至于,谁能保证,这里头有没有混进去没有被揪出来的漏网之鱼? 也许他们会留下什么隐患。可眼下什么都看不出来。 至少敖木看不明白。 既然看不明白,就干脆暂且放下。敖木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将家里人送回家,敖木要回学校。杨芜却赖在车上不肯下去。 杨芜倒是可以进学区。家属的话,只要不是太过分,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敖木一想到杨芜在身边,就总免不了分心。 “还不下去?”敖木目视前方,也没去看杨芜。 “刚才鱼挺好吃的。”杨芜也不看敖木,一只手撑在车窗上。 “……我去再给你买一份?”饭桌上的鱼是剩下了,只是都给敖成杰拿去了。也能理解,以敖成杰现在的工资,就算攒一个月钱能吃上一顿,只怕也是舍不得的。 杨芜回头凑近敖木,敖木一回头,两个人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 杨芜一脸得逞:“这不就吃了吗?” 回头,杨芜利落下车毫无留恋,被撩了一脸的敖木摸摸嘴唇。 被这兔崽子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emmmmmmmmmm~ 第129章 敖木继续在学校忙碌, 偶尔还会回医院处理一些事情。有时遇见比较严重的病患,还需要他跟另一名医生一起商讨着来。 当前医院医疗资源短缺,可制作这些的原材料太少了, 就算赶工,制作出来的也只能供给给少数人使用。 甚至于没有办法的时候,医生在面临部分有传染性的病患,都是带着防毒面具看诊。 这不是长久的办法, 却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 随后,学校放再一次邀请敖木给医学生讲一堂课。这是敖木第三次了。因为有去求生基地支援的经验,敖木的履历更丰富了一些。也确实是适合给孩子们上一点没有太多知识, 但却是经验之谈的课。 敖木参考了一下前两次的课件, 花了三天时间准备好课程就蹬讲台了。这一次没有太充足的准备, 不过生动性照比过去更好, 也多了很多互动的地方。 当讲完课走下讲台的时候,还有学生上前来跟敖木询问一些问题。 敖木自己本身也算是学生, 此时被其他学生这样, 心里多少都有一点不一样。 接下来,又是大段大段的忙碌时间。 杨芜的工作不算多,而且本身有足够的远攻, 他正经动手的时间不多。 没事的时候还能逗逗孩子,四处走走, 不要太悠闲。对比一下忙的几乎看不见人的敖木,杨芜有的时候还会有一点惭愧,想着要不要也开始读博算了。毕竟他也是硕士毕业, 虽说是金融系的。 现在这世道,应该也挺缺乏金融系人才的吧。 不过那样就忙起来了。 两口子一个忙碌的话,另一个就注定要独守空房。 可要是两个人都忙碌的话,就真的不容易见到人了。 思来想去的考虑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杨芜甚至连自己的专业都没有透露过。 他是一个十分安于现状的人。现在杨养牲口种种果树挺好的,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牲畜的数量一致都有控制,不会养太多增加负担。不过果树是多多益善的。 种了许多小果树,不过这些果树,至少要五六年才能正式让人能够品尝果实。期间还大胆尝试嫁接一类的技术,争取培育出产量更多,味道更好的水果。 不过距离整个避难所人人都能吃上的程度,还是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 杨芜在二期也租了一小片地,还是专门种果树。不过敖木几乎不去,全部由官方送去的专业人员管理。 “今晚还要忙啊。”晚饭的功夫,敖木杨芜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视频。已经有三天没见面了,眼下只能面对着镜头多看对方两眼。 听着杨芜都快撅起来的嘴巴,敖木有点哭笑不得,道:“忙完这几天就好了。”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那次是正经放假时间长了。”杨芜直翻白眼。 敖木道:“有这时间,你不如想象下回咱们有空了去哪里。” “能去哪里?还能去地表打野?”杨芜吃了一口红烧肉,笑容逐渐变态。 “……”敖木还挺喜欢这口味的,“地表不是不能去,毕竟还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留在地表。我可以申请去地表支援一个月。咱们可以一起。那里的工作应该不会太多。” “那四层的东西你管?”杨芜对这个兴趣不是特别大。因为敖木只要不是正经放假,只要有工作在身,就不会太放开。 关于职业上面,敖木还是有相当严谨的职业道德的。 “那你想怎么办?”敖真直男木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 但凡是个姑娘做对面此时饭都能拍他脸上。 杨芜却一脸坏笑的回道:“你挑脱衣舞怎么样?” “在哪儿跳?”敖木忍俊不禁道。 “随便,我能看见就行。”杨芜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你不怕被别人看见?”敖木挑眉。 杨芜嗤笑一声:“你丢人关我啥事。” “……”敖木此时已经想面见这个小妖精打一顿屁股了。 二人又吃了一会儿饭,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敖木将碗里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看杨芜一点点喝汤的样子。杨芜用勺子喝汤喝的颇为秀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敖木总觉得他一点都不想结束这顿饭。这样就好像两个人的视频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敖木想一想,又开口问道:“我后天能回家住一宿,不过可能要在家忙两个小时以后才能睡。” “又不是写在我肚皮上。”杨芜叼着汤匙。 一句话,就足够敖木脑海里闪过旖旎的画面。 他还是真的会挑拨敖木。 敖木笑道:“我怕你受不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受到了。”杨芜嗤笑。 “那下回试试。” 结束了通话,敖木看着屏幕一会儿,才将手机收起来。将餐盘放进回收池子里,转头继续忙自己的。 随后,敖木本想回家。大不了将要忙的事情带回家里。这样,忙完了简单洗漱一下直接睡觉,还能抱着杨芜这一张人形抱枕一夜好眠。 可就在这时候,医院里神经外科来了个情况比较严重的病患。 因为病人自己讳疾忌医耽搁了最佳时间,不光敖木要回去,医院还分配过来了几个大夫一起研讨解决。 这样,敖木原本计划要回去睡一宿,看来是没时间了。 跟科室里另外一个医生一起准备资料,查看她仅有的一点病例,以及现在能查到的过去案例。 而这边研讨过后,回头学校方面还要继续忙。 最近论文需要尽快提交,然后要出电子杂志。 在纸质资源匮乏的时候,垫子杂志代替了纸质杂志。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其中的权威性。 眼下全国网络建立已经逐渐成熟了,部分网站已经开发了各个避难所的连同。尤其是医学这类重要方面。每个研究生都有一个内部账号,随时可以登录,查看各类文献以及其他研究人员发表的论文和最新发现。 可见国家对医疗方面的重视程度。 资料可以随时查,可论文必须在出刊前提交才能确保能登上相应的期刊。错过了再登上去就是随缘了。 所以忙碌是可想而知的。压力最大的那几天,敖木几乎没怎么睡。 有忙完了一个通宵。早上敖木可以睡两个小时,下午如果顺利交稿,后面可以放两天假。 虽说就算放假,敖木也要去医院忙一点东西。不过明显比现在放松多了。 这半个月都忙的脚不沾地,每次见杨芜都是通过冷冰冰的手机,都快要忘记眼顾问长什么样子了。 洗了把脸,又用漱口水漱漱口。 敖木躺在床上,才想起拿起手机。现在杨芜应该有时间,能跟他视频一会儿。听着杨芜不着边际的话入睡也好。 胡乱想着打开手机,入眼的却是好几通未接电话。 是他大姨。 敖木忙碌的时候手机都是免打扰。敖珍是清楚的。 即便这样,敖珍还是打了这么多电话! 一瞬间,敖木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忙一个电话回拨回去,电话马上就被接通了。 “大姨,怎么了?”敖木忙问道。 “木木啊!你可算接电话了!快来医院吧!小杨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呢!” 敖木只觉得脑袋翁的一声,当即从床上直接站起来:“什么?你说清楚!杨芜怎么了?” 敖珍擦了擦眼泪,这才将事情说得再细致点:“小杨腿好像骨折了。人已经推进手术室里半天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是大夫,你懂的。你赶快过来给好好看看!” 敖木套个外套直接出门,等坐上了车才想起来跟导师打电话说一声。 一脚油门踩到底,知道车子经过熟悉的道路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下车的那一刻,敖木手脚都在发颤。 人已经进手术室了。这一条件,换做任何人,敖木都能够冷静的去分析问题。可当跟杨芜放在一起的时候,敖木连思考的步骤都没了,脑子完全乱做了一团。 敖木,从来没有想过杨芜会有住院的一天,印象里,他除了偶尔感冒以外,几乎没有严重到需要看医生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奔手术室的楼层,询问了护士一下杨芜锁在的手术室,往哪个方向没走几步,就看见守在手术室门口的一家人。 全家人都到了,敖木是最后一个来的。 “木木!你快过来!小杨进去半天了还没消息,你快进去看看!”敖珍也担心的厉害。到底生活在一起那么些年了,杨芜人又好相处,一下子进手术室了,谁不心疼? 敖木看见一家人都在,勉强理清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告诉我你们知道什么?” 敖珍整理一下思绪,道:“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好像是腿骨折了。严不严重还不知道。” 只是腿骨折的话,那问题不大。只是杨芜这人,打个针都能矫情半天,那么怕疼的一个人,骨折有多疼,敖木是有概念的。 动了动喉咙,敖木先去了趟护士站了解情况。然后要来了防护服做好消毒直接进入手术室查看情况。 敖木没办法自己救治杨芜,至少可以进去看一看。 第130章 进入熟悉的手术室, 看着那边在忙碌中的手术台,两名医生及几名护士正在忙碌着。抬头看见敖木,一眼还没瞧出来是谁。 一护士走过来要询问, 敖木先开口问道:“他情况怎么演个?” 一听声音护士就认出来是谁了,安慰道:“放心吧,问题不大,现在正在缝合伤口。等缝合好了, 打上石膏就没问题了。” 敖木松口气,不禁道:“估计疼坏了吧。” 提起这个护士忍俊不禁道:“可不是。刚来时候喊得跟什么似的,害的我们以为多严重。结果已检查只是骨折。” 杨芜有多怕疼, 敖木是最清楚的。 当然, 骨折有多疼, 敖木有概念。坚持不住叫喊出声也是正常。只是多数成年人, 尤其是男人觉得喊出来丢人,有不少咬紧了牙关不吭声的。 不过听护士这样说, 敖木心里有了底。几步走上前去, 探头看一眼。 伤口正在缝合。看伤口是刀子切开的,骨头没有外露。应该是手术将骨头复位。 伤口消毒好了,做了最后消毒。 一名医生抬头看见敖木, 瞧着敖木望眼欲穿的模样,不禁开口道:“你要来吗?” 敖木摇摇头, 他哪里下得了手。 敖木担任护士工作,帮忙递个东西。这过程中杨芜睡得香甜,好歹让敖木舒服了点。 推出手术室的时候, 敖木多看一眼杨芜的脸。黑眼圈都出来了,显然最近没有睡好。平时看他皮实的厉害,偏偏就骨折了。 怪心疼的。 一出手术室,一家人立马围过来问情况。 敖木摘下口罩,安慰道:“没事,只是普通骨折。住院几天,回家养几个月就好了。” 敖珍听这话,还是担心道:“可别留下后遗症啊!不是都说成年以后这一骨折就不容易长好了吗?以后就瘸了。” 敖木忍俊不禁道:“听谁说的?” 敖珍一怔:“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八百年前的老说法了。只要恢复好,九成九都不会有后遗症。”敖木帮忙推着车去病房,将杨芜抱到病床上将腿固定好。 好在最近住院的人不多,敖木可以想办法给他安排一个人的病房。看杨芜黑眼圈就知道他最近没睡好,眼下也让他好好休息。 骨折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也需要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敖木自己就是医生,所以也不需要太多的遗嘱。敖木主动跟治疗杨芜的医生商议了一下治疗方案,包括后续的复建方案。杨芜的麻药很快就会过去,他现在睡得沉是因为他本身就十分疲惫。不过会不会被疼醒还是两说。 敖木给杨芜握好被角,再拿起手机才看见导师给他发的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回去将论文最后一点工作做完。 敖木看着手机,再看看杨芜。 敖珍看了一眼敖木手机,道:“这要是没事你就先回去忙吧,我们这边都在呢。” 敖木不禁叹口气,论文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就差最后一点了。杨芜现在睡得很熟,走几个小时应该没问题,争取在他醒之前回来吧。 “醒了给我打电话。”敖木将手机的免打扰关闭,最后看一眼杨芜,回头动身去学校。 等回车上,摸摸心脏,仍旧觉得因为心脏跳动过速让身体感觉十分虚弱。 还好人没事。 敖木走后两个小时,杨芜就醒了。被活活疼醒的。 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医院里头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皱着眉睁开眼睛,眼珠子四处转着寻找敖木的身影。 “醒了?小杨!疼不疼啊!你这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骨折了?”敖珍忙凑过来关切的问道。 敖玲也凑了过来:“好疼的吧,我听说骨头坏了可疼了。” 不提还好,一提杨芜只觉得更疼了。眉毛皱紧了,才问道:“敖木呢?” 敖珍也怕他误会,解释道:“一听说你出事木木就跑过来了,还进手术室陪着你做的手术。刚才学校那边有事叫他赶快回去。他走之前说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再睡一觉吧,等醒过来人就回来了。” 这骨头还疼着呢,怎么可能睡得着。 杨芜皱着眉头,应了一声不说话,随后闭上眼睛。可伴随着麻药的尽头逐渐减弱,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 敖珍刚让个张琳雅和敖玲带着孩子们先回去,她守在这里就行的时候,杨芜忽然喊出了一声。 “他娘的,疼死了!” 敖珍忙去叫医生,医生过来给检查一下,各项体征都正常,只是杨芜还是觉得疼的厉害。无奈给他打了一针止疼针。 等止疼针的药效来了,杨芜的哼唧声才小下来。从小到大他也没受过几回这样的疼。他怕疼,自然会相近办法躲着疼。 杨芜今年好歹二十八了。也多亏了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像是高中生。不然能被人笑话死。 医生也拍拍他没有受伤的大腿,道:“没事了,忍过这几天就好了。你年轻,好得快。” “好的再快也不能马上就好啊。”杨芜抓着被子仰天长叹了一声,“我这做的什么孽啊。” 医生对这个敖木的男朋友早就有所耳闻,避难所内的论坛上也没少见他发帖秀恩爱。眼下瞧见他本人,只觉得跟小姑娘似的怕疼,就变相想到了他生活中是多么秀气。 不觉再一次对人们普遍印象里,两个男人在一起总有一个娘P有了更坚定的认识。 杨芜还不知道自己的哀嚎已经被人冠上了“娘”的标签,此时疼痛虽说减轻了,可那轻微的痛感就如同低频率的噪音一样让人难以忍受,甚至有些抓狂。偏偏这时候敖木还不在。 感情再好脆弱的时候老伴不在身边心里也不好受,偏偏又舍不得打电话过去,怕打搅他上学。 越想越气的杨芜不禁想起了末世以前逛某乎论坛里各色故事,比如生了孩子才知道嫁的男人是人是狗。 这么一带入,越想越觉得自己找了个大猪蹄子。 最后气的杨芜直咬被子。 敖珍看见了只以为是这孩子疼的。不过咬被子总比开口嚎好一点,至少这不丢人。 “没那么疼了吧?要是再疼咱们再打针。你也别害怕。我打听了,这不严重,也不怕又后遗症。还你姐回去给你炖骨头汤去了。回头咱们咱们多喝一点,骨头很快就长好了。” 杨芜点点头,随后又添了一句:“不带敖木的。” 敖珍一听这话就笑了,原来这是生气了。 “行行行,不带他,咱们做好吃的也不给他吃。” 听敖珍顺着他说话,杨芜气顺了一点。 “那饿不饿?楼下又餐厅,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敖珍又问道。 “不饿。”就是疼,虽说没有之前锥心的疼。 敖珍考虑着要不要给敖木打个电话,好歹是当对象了,这时候不在好像说不过去。 敖木直忙到晚上十点时候才终于完成了全部的事情。因为脑海里总是闪过杨芜,原本四个小时就能完成的最后比对,他足足做了七个多小时。 杨芜应该早就醒了。 等得到导师肯定以后,敖木终于能尝尝舒了口气。 忙打电话给敖珍,先问一问杨芜的情况。 “木木啊,忙完了?小杨刚睡。还没吃饭呢。你快过来吧。他有点生气,一会儿你过来多说两句软和话,千万被抢着啊!” 听此言敖木松了口气,简单洗把脸就开车回医院。 看病床上躺着的杨芜笑脸煞白的,几个小时没见就觉得他瘦了一大圈。 “吃东西了吗?”敖木问。 敖珍摇摇头:“这疼着呢,哪吃得下去?也难为他受得了了。有大夫来给他打止疼针来着,这才睡得下去。不过这止疼针不能经常打吧。我以前听说有人打止疼针上瘾。” 敖木看了一眼挂在病床上的药单子,摇头道:“没事,这个没什么成瘾性。” 这会儿是最疼的时候。等伤口长一长就好了。不过等长好时候的痒可能一样难忍。 这骨折治疗难度不大,不过难受是一定的。 坐在病床边,给杨芜理理额头的碎发。体温正常,没什么问题。 “大姨,你先去睡吧,这里我在就行。”敖木看一眼有点黑眼圈的敖珍道。 敖珍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最近一直都没休息好。边上就有病床,你先睡一会儿吧,等小杨醒了我再教你。” “我还不困,你先去睡,回头咱们两个交替看护。”敖木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照顾杨芜,总有体力不支的时候。二人总要有一个保证休息,免得杨芜醒来就看不见人。 杨芜这一觉睡得长,一直到外面的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才睁开眼睛。 敖木已经挺不住趴在床边睡下了。杨芜睁开眼睛又四处看看,刚以为敖木还不在的时候,余光就瞄到了敖木。 人睡着了,呼吸都变得很轻。 敖木最近有多忙,杨芜心里是有概念的。此时瞧见他趴在自己床上睡着了,之前酝酿的那点怨气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左手还点着吊瓶,看了一下还有不少,肚子觉得空唠唠的,随后才感觉腿上的伤口锥心的疼痛。 有心喊一嗓子,又觉得丢人,疼的屁股有些躺不住,想要动一动,又怕扯到被子吵醒敖木。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杨芜小天使~ 第131章 杨芜苦哈哈的挣扎着, 敖木自己醒了。 杨芜忙闭上了眼睛,心里莫名有点小激动,想着敖木能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说些什么?看电视剧, 一般这时候都是主角说那些酸倒牙话的时候。 敖木其实没睡多久,而且睡觉之前已经给了自己一个严谨的生物钟提示,让自己十分钟内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差不多刚好十分钟。 敖木抹了把脸, 整理一下困倦的精神,再抬头去看杨芜。 杨芜清晰的感觉到敖木站起身,还凑过来将脸贴近了。 呼吸传递过来, 杨芜一边忍着不动, 一边猜着敖木是不是要亲他。 结果等了一会儿, 敖木才开口道:“装睡?” 杨芜挣开眼睛, 埋怨了一句:“你怎么一点情趣也没有。” 回答杨芜的,是敖木一双死鱼眼。 杨芜伸手推了一把:“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就试探一下。”敖木开口杨芜差点吐血。 其实敖木是发现了杨芜眼睑在动。人是很难完全伪装熟睡的, 很容易分辨出来。 杨芜看着钢铁直男敖木, 不禁感叹一句:“你应该清醒也就是我了。我但凡是个大姑娘,一天能跑八回。” “你也可以跑。不过看看你这烂腿能离开这床我算你厉害。”敖木不禁挤兑一句。 “大哥,我骨折了。”都不知道让这我一点吗? 看他能玩能闹, 还能撒个娇,敖木就知道事情不大。 伸手给他摆正枕着的枕头:“想吃点什么?” “想吃你肉。”杨芜一脸生无可恋。 “喝什么?”敖木继续问。 杨芜继续道:“喝你血。” 敖木手指碰碰杨芜的嘴唇:“那先吃点餐前甜点。” 杨芜张嘴将敖木的手指叼嘴里看着敖木。 敖木脸上没什么表情, 杨芜用了点力气,敖木还是没反应。 伸舌头将手指吐出去:“呸,八年没洗了, 谁吃你。” “你当这是脚丫子。”敖木坐在杨芜身边,看着吊瓶的水位一点点下降。 “我脚就比手干净。”杨芜抬起另一只健康的脚丫子,“不信你尝尝。” “你这条腿是没折(she)是吧。”敖木看了眼那白白嫩嫩的脚丫子,没舍得移开眼。 “你还能给我打折他?” 敖木无言,等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怎么伤的?” “几个熊孩子打闹推的。”杨芜道。 敖木眉毛一皱:“谁家孩子?” “忘了。”想起这个杨芜也觉得自己倒霉。 “你就没躲开?”敖木不禁道。 亏着杨芜是散打九段,这都躲不过去? “我就是躲一下才摔的。忘了旁边是台阶了。不躲最多后退两步。”杨芜道。 敖木沉默些许,方道:“你再住四层那寝室别住商铺了,住上铺也别举着玩手机。” “怎么了?”杨芜一时没明白。 “别手机没抓住为了躲手机摔下铺去。”敖木面无表情道。 敖木这才反应过来:“你拿我当缺心眼儿呢!” 郭德纲有段相声是于谦在上铺举着半导体听电台,结果手没抓住人一躲摔下去了。要不是跟敖木时间长了,总陪着他听相声,杨芜估计都听不懂这个梗。 “缺心眼儿的至少有双好腿。”敖木挤兑了一句,随后又有些心疼的问了句,“还疼吗?” “你不气我还能好点。”敖木一提醒,杨芜刚被忽略一会儿的疼又找上门来了。 杨芜一脸哀怨的看着敖木。 敖木道:“再等一会儿吧,下一瓶药里面有止疼药成分。” 抬起自己打吊瓶的手看一看,不禁问了一句:“那我这针还要打几天?” “一天两组,一个星期以后一天一组。只要不发炎一切都好办。”敖木道。 “还是疼。”杨芜道。 “那就喊两声,没人笑话你。”敖木心里心疼的慌,可嘴硬是天生的。 杨芜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敖木,看的敖木心里发虚。 “那你想干啥。” 其实杨芜还真想不出来要做什么,就是因为腿疼的厉害,此时有点想拿敖木撒气。谁让他手术以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敖木。 可说是想撒气,可一点借口都找不着。这也没有平白无故难为人的道理。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敖珍拎着饭盒回来了。 “小杨醒了?正好骨头汤好了。你这醒来以后都没吃东西。来,多吃点,还有不少肉呢。还煮了点粥和小咸菜。你这刚醒,吃的清淡点。还想吃什么再说,咱们再做。木木啊,小桌子呢?” 骨头汤其实并不能补钙,对骨折也并不好。不过骨折和骨头汤,差不多是好多年传下来的,这不喝骨头汤,反而感觉缺了点什么。 而且骨头汤也好喝,只要不是太油腻,让病人吃点好的也不错。 敖木给放上了床上桌,给杨芜垫了枕头,让他半坐着。 杨芜的动作感觉十分不舒服,不过此时也感觉到肚子空空饿得慌。 敖木照顾他手上打针,将饭菜都给他盛好了。 杨芜拿起勺子顿了两秒,看一眼敖木。 二人对视了两秒,敖木认命的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喂。 敖珍见俩人腻着,也不凑这个热闹,去隔壁病床躺着休息一会儿,等杨芜吃完饭,让敖木先去洗漱一下睡一觉。昨晚敖木一宿没睡,也该好好休息了。 敖木好在忙完以后,后面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可以安心留在医院陪杨芜。 医院这边也请了假。杨芜苦中作乐的时候也会想一想,这也算因祸得福了。至少之前一个星期都难见一面的度一想,现在天天围着自己转了。 敖玲再回来的时候,戴上了一些自家果园里下来的水果。都是洗好的。 敖木给杨芜都切好了,让他无聊的时候自己一点一点吃。 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敖木才在敖珍的坚持下在隔壁的小床上睡下。这一个星期水面可怜的敖木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就算杨芜感觉腿疼,也闭紧了嘴让敖木能睡个好觉。 敖珍也不是一直守在杨芜的病床边的,有时候也在走廊里待一待,还会跟别人聊聊天。 敖珍强大的社交能力还是相当强的,比如这才多久的功夫,这医院里左邻右舍都是什么人都被她摸得差不多了。要是遇见有意思的,还会回来讲给杨芜。 杨芜本身躺在床上就百无聊赖,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就这样,等住院到第三天的时候,敖木跟杨芜个顶个的精神,都睡饱了。杨芜腿也没那么疼了,反而开始发痒,有时候养的厉害,就只能找话题聊天转移注意力。 “听说咱们隔壁住了个小姑娘,大夫都说可以出院了,她自己就是不信,飞要住院。现在她爸妈天天过来给送饭送菜。”敖珍一边给杨芜准备饭菜,一边道。 一旁的敖木正在打扫杨芜吃剩的果盘,不禁开口道:“那应该是去挂精神科。” “谁知道呢?不过听一个病房的其他家长说,说是那小姑娘就是耍熊(耍赖),不想上班,非要赖着。看爹妈对那样,那孩子就跟没断奶似的。估计也是被惯坏了。” “惯坏就惯坏吧,反正不作到咱们这里就行。”杨芜喝了口骨头汤,这几天天天喝骨头汤,已经有点腻了,这顿喝完下顿就不喝了,“对了敖哥,你们医院还能让没病的人住院吗?” “当前没有那么多病患,只要不是太消耗医院,为了避免麻烦,这种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敖木解释道,“我之前加班的时候,你不也是总来吗?” 按规定当然没有让健康的人住院的道理。要是放在以前,传出去估计都要被人骂死说是为了钱不择手段。 就算现在医疗直接免费了,也难免被人说什么。可人吃五谷杂粮,自然什么样都各不相同。 对于那些难产的,就算是医院也是能不招惹就尽量不要去招惹。 敖木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走廊里有女人几乎破音的嗓门喊了一句什么。 敖珍听着周一周眉头,起身去将门关上。 不过这声音也不是关上门就听不见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吵起来了,声音此起彼伏的,很快,有混杂了男人的嘶吼声。最后整个走廊都乱了起来。 敖木好歹是医生,将果盘放下出门去查看情况。 一出门,就看见一群人堆在一起,其中还有护士和医生在拉架。 要是平时,敖木怎么也不会凑这个热闹,偏偏是在医院里头。 敖木几步过去,拉过来一个护士问问情况。 护士简单说了一下:“住在这房子里的那女的平时总闹,人还不老实。昨天晚上为了玩手机,把人家老太太呼吸机插销拔了。现在老太太儿子急了要说法。而且这女的没什么病住院,变相害死老太太。估计咱们医院也要担责任了。” 护士说的时候,脸上就带着几分焦虑。 这医院是该谁惹谁了? 可这种事情,只要男人上告了,医院就免不了责任。就算女人住院有一百种理由,那女人半夜拔插销没有被及时发现总是护士的疏忽。 这件事情,一发生就是一地鸡毛。 亏着敖珍刚刚还在说她,结果这事就闹开了。 敖木了解了情况,也只能上前去拉人。 那女的还一副不服输受委屈的样子,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挥手要去抓打她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可因为嗓子喊哑了,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看着蓬头垢面的,有些颓废,看着像是三十来岁。而她的父母此时正低声下气的给人道歉,想要想办法平定一下,奈何女人太嚣张,甚至还觉得父母在拖她后腿,骂两句以后还要回头训斥父母丢人。 敖木看见他都觉得脑袋疼,只能去拉另一个同样激动的男人。 “你别拉我!你看她说的是人话吗!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我妈人好好!大夫都说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出院回家了!我这就一天没过来陪着啊!你别拉着我,别拉着我!” 男人一边说,一边眼泪都下来了。 只因为一念之差没陪着,老太太就没了,而且仅仅是以为一个没病找病的女人想要玩手机。 这放在谁身上心里能好受? 敖木倒是能理解他一天没过来陪同。老人如果起居能自理的话,住院时间长了,偶尔也会将老人一个人留在医院一宿。到时候护士会帮忙随时看一下,或是找个护工。 毕竟还是那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 是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男人也总要养活一家老小。 可不能否认,老人的死,男人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 “你现在打死她,你只会偿命,你家里就没有其他人了吗?犯得着为了他让你家人再失去一个家人?”敖木一边将人往后拉一边说道。敖木的立起不小,直接将人拉出了圈。 敖木说的话有道理,男人自然明白这个。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到现在还不肯认错,甚至嚣张挑衅谩骂,不打她一顿,何以评定心里的愤恨? “你拉我干什么?你没听她自己说什么吗!”男人带着满心的愤恨说到。 “我听见了。”敖木道,“你现在听我的,打电话报警!我帮你看着她们一家三口,他们一个都跑不掉!明白吗?” 听敖木的这一段话,男人总算勉强清醒了许多。再看一眼敖木,敖木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满满的血丝。 男人没有手机,只有手环。不过手环有报警的功能,他被敖木拉的更远一点,去报警。 那个女人见敖木给出主意,气的厉害,转头就将矛头指向了敖木。 男人的家人亲戚还在,自然不会让她继续嚣张,可也不会像男人那样动手去打,两边继续叫骂这,污言秽语让整个走廊都吵得厉害。这一个楼层还住了不少住院的人员,这样一吵只怕其他病人也没办法好好休息。 敖木皱着眉,不禁拿出手机对现场情况拍摄了一下。 那女人看见敖木在拍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要往那边打去,嘴里污言秽语没听过,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 敖木好好过来拉架的,被一个意外杀人的女人当孙子骂,自然不会白受着,轻蔑的看一眼那女人,明白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就算是末世以前也是注定判刑了,这末世以后做这种事情,又死不悔改,只会是罪上加罪。 女人更是气不过要过来,边上有人拦着,她也不看是谁的手,抓取来重重咬了一下,伴随着一阵惨烈的惊叫,女人几步就跑到了敖木面前,伸手就要去抓敖木的脸。 敖木几乎下意识抬腿就是一脚,下一秒那女人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敖木下意识用力一脚,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就是正常爷们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懒散女人。 那女人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嚣张的立起也没了。 那女人的母亲忙快步过来,看见女儿这样,一把拉住了敖木的衣服:“大夫打人!有没有天理啊!大夫大人了啊!” 敖珍探出头看一眼,就看见了这个。 身后杨芜还在问发生了什么,敖珍知道杨芜是冲动性子,也不敢明说,只说是又闹起来了,敖木还在劝。 杨芜一听这话只翻白眼,只觉得这是到了还有这种麻烦的人。继续吃着饭,等事情解决。 男人的家属去拉那大妈,女人直接躺地上耍起了来。那大妈一见女儿“昏迷”,顿时眼睛都红了,挥手就要去打敖木,还回头让老公一起过来帮忙。 而胳膊刚被女儿咬出血的大爷此时捂着胳膊还有些发愣。 敖木躲避了两步,还不忘用手机拍摄到地上的那个女人,也算是保留证据。敖木不开口,也没必要扯着嗓子跟对方的破锣嗓子争辩什么。这走廊里有监控,敖木手里又有视频,就不怕他们耍赖。 敖木心里头有底,那大妈要打敖木,力气不小,其他拦着的人险些没拦住,那个女人缓回来了,站起身也要去打敖木。 那画面,敖木的脑海里只觉得闪过了丧尸围城的画面,那恐怖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丧尸的意思。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脑子都腐朽了。 而刚刚被敖木拉开的男人,此时报完了警再度加入战局,推搡着那个大妈。敖木不愿意对大妈动手,可男人跟他们一家可是有杀母之仇,此时更是恨不得生吞了他们家的肉,自然不会客气。 其他楼层也有人过来帮着拉架,一时间乱做一团。 等敖木真正退出站圈了,就干脆心安理得的当起了拍客拍摄现场情况。这手机拍摄效果怎么也比监控摄像头更加清晰明了。 好在警察局距离医院不远,很快赶来彻底控制了情况。敖木直接将手机上缴,跟着一块去撸个笔录。等警方将视频导出拿回手机的时候,看着敖木都有点想笑。 这是敖木第几次过来录笔录来着?弄得警方都觉得敖木是真倒霉。 不过这种时候,能够不避嫌的出面帮忙,也是值得敬佩的。毕竟敖木不再上班时间,就算不出来搅合这个浑水也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 让敖木有些惊愕还有些生气的是,那个女人一见到警方就换了一副嘴脸,进入警局就各种懊恼反悔,说她把插销害死那老太太她知道错了,是那男人上来就打她,还骂她,还侮辱她母亲,她是受不了了所以才会反骂回去。她愿意道歉也愿意补偿。 要不是敖木有视频,光凭借医院走廊摄像头的话,还真就说不清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而且现场被女人辱骂了半天的医护人员也不是吃干饭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 其实就算女人说的是真的,是男人一开始太激动出言不逊,那也是应该的。人家母亲都被害死了,还不让人家骂两句? 后面更是嚣张,甚至试图攻击敖木,这都是女人自己的问题了。 敖木收集的镜头下,女人的嘴脸尽显,警方自然是没那么还要糊弄的。 意外杀人是跑不了了,弄不好还要有个寻隙滋事。 死者家属不愿意原谅,而且对女人全家的嘴脸都已经深恶痛绝了,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敖木可没心情等待事情的后续,等录完了笔录回医院的时候,才听敖珍嘴里听见,这一楼层里又死了个老头。 其实那老头原本就快不行了,差不多就是住院等死的,可也至少能活半个来月。 可今天走廊一闹,那老头被吓到了,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死了。 敖木听见这个,都有些发怔。他不知道那户人家会不会去告那个女人去追究责任,可两位老人的姓名,都因为这个没病找病的女人葬送了,这是造了多大的孽? 杨芜啃了一口苹果,道:“天道好轮回吧。在医院闹事,还试图攻击医护人员,你还是军医,光是这个罪过应该就不小吧。” 上一次那个试图杀敖木的,现在还在监狱里头啃糙粮窝窝头呢。 敖木想一想道:“不太可能,毕竟我没受伤。单纯闹事的话……最多关进去几天。” 没有造成伤害或是伤亡,基本上都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这个女人有个先提条件是她意外杀人了。意外杀人还主动挑事,这就是大罪过了。 “可真是什么人都有。”杨芜苹果伸向敖木,让敖木也咬一口,“其实在这里头住着,一天也能看不少热闹。” 这可都是最真实的事情,远比过去电视上演的精彩多了。 看杨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敖木瞥他一眼:“是没闹到你身上。” 今天敖木差点惹得一身骚,要不是有录音,加上有医院里其他人给证明,这事情真不好说。 至于那个男人会不会连带着追究医院的责任,那就不是眼下敖木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眼下最操心的事情,还是杨芜的这条腿。 “你说我还要住多长时间院?”杨芜问道。 “十天上下吧。”敖木道。如果不是有伤口,七天就可以出院了,杨芜开过刀,至少需要十天。 “这么短。”杨芜还有些失望。 敖木看他一眼:“住不够?” 杨芜瞥他一眼,拉起了被子当帕子:“你个没良心的,我想住院还不是想多陪陪你。你倒好,一点都不领情,怎么,怕我看见你在医院跟哪个相好的约会?嘤嘤嘤……” 第132章 敖木顿了顿, 勉强忍住了随手将果盘果盘塞他嘴里的冲动。 腿都断了依旧阻止不了他嘴浪。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杨芜着腿, 怎么也要养上三四个月。 虽说很痛, 不过好在没有危险, 好好养着就没事了。亏着敖木之前吓成了那个样子,现在杨芜除了腿脚不方便意外, 这前奏的嘴巴是一点没变。 敖木放假只有三天, 随后还要回学校去忙碌。 不过眼下已经过了最忙碌于的一段时间, 后面的时间相对宽松。他现在读博, 大部分时间基本靠自律。 只要他自己愿意给自己挤出一些时间来, 照顾杨芜还是有时间的。 杨芜虽说喜欢感叹他因祸得福重新找回了敖木的“宠爱”,其实谁都清楚, 敖木只是刚好忙过了辛苦的一段时间, 如果他腿没有骨折,敖木放假的那三天,二人完全可以满避难所的约会。 敖木不管刚要空出时间来照顾对象, 还要去安排一些因为杨芜缺席而需要安排的事情。比如四层养殖场和小果园。 没有老板在, 敖珍可以暂时帮着管理。不过为了防止其他人看清敖珍, 敖木这个“隐藏boss”还是要时不时的去露个脸帮帮敖珍。 “木木啊,有人建议咱们买点小树苗当盆栽。这个应该好卖。而且也挺好养活的。就算家家户户都养小树苗了, 他们吃上也要个四五年。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再卖些副产品,比如椰砖、肥料一类的。”敖珍见敖木来小果园了,开始跟他商议刚刚听到的事情。 敖木考虑的一下, 道:“这个还不着急,不过咱们可以现在就培育。等上半年长得差不多了就行。到时候眼顾问再安排。之前一直是杨芜做决定的,他对市场应该更了解。” 敖木支线该维护当前已经有的秩序。剩下的,就都是杨芜自己的工作了。 他们夫夫二人,也算是分工明确了。 敖珍一想也是:“现在水果还贵着呢,咱们把水果弄得太普及,也不见得好。反正二期那边种了不少,能让所有人都吃上,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里人口少,不过面积是足够的。 所以,相对而言满足所有人的口腹之欲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等满足了食物,其他的生产才能逐一进步。 农业是一切建设的基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其实就算咱们等到那个时候再开始卖树苗也不晚。以前困难的时候照样有人养花养盆栽。不光是花草,等条件再好一好,把兔子当宠物卖也挺好。” 太平盛世,人样宠物的比例也是相当高的。就算没有宠物这个概念,少数人养兔子,养大以后吃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许这里头还会有环境污染的问题。 不过这都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解决。 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地上,生活质量能提高就提高,至少,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每隔几天都去四层巡视一圈,将能安排的都安排了。有时候去看杨芜,也会跟他说一声。 杨芜出院的那天,他自己坚持着要自己走出医院。 脚上还打着厚重的石膏。敖木要给他轮椅,他自己偏要用拐杖。靠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敖木在旁边看着冷汗都快下来了。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杨芜的皮实程度。他好嗲也算是有功夫傍身了这么多年,适应了两根拐杖以后,就仿佛多出来两条腿一般。 在走廊上,敖木险些没追上杨芜,看着杨芜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等出了医院,杨芜好爱挑着眉对敖木挑衅道:“我说你追不上我吧。” 敖木略无语的看了杨芜半晌,才开口道:“我看你不把另一条腿摔断是不会老实。” “我就算两条腿断了照样能飞。”杨芜下台阶的步子倒是老实了许多,敖木在旁边不禁伸手拉了一下杨芜的肩膀,帮他稳住身体。 “你再飞腿也是断的。回家以后就好好在床上坐月子吧,这拐没收。”敖木无情道。 一边往车里进,杨芜一边戏精的埋怨道:“你这是虐待啊。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我生孩子的时候你都不再,坐月子时候还这都不让吃那都不让干的。” 敖木不过随口提一句,杨芜自己就跟着说下去了。 敖木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怼,只让他在后面做好了,让敖珍看着一点,让他别乱动。 开车的一路上,敖木都是小心的,一道转弯都是减速慢行。虽说明白杨芜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还是改不了那一点小心翼翼。 等回了家,杨芜躺在床上,眼瞧着一对拐被收走。 “我啥时候能开始复建……”杨芜躺会床上,有心打个滚,却因为腿上的石膏行动变。 “看吧。”敖木给了一个十分敷衍的回答。 “你以后少给我听郭德纲。” 敖珍整理了一下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进屋看着俩冤家又要开始掐架,就开口转移注意道:“你们没事啊,也多找丽丽俩聊天。你说现在这孩子,也都是人小鬼大的。咱们丽丽现年就要上初中了。班级里丫头小子成群。你们猜怎么着?咱们家丽丽还收到情书了。老实不给你姐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可这么大的孩子,咱们越不让他们干什么他们越干什么。” 敖木跟杨芜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是从小学走过来的,五六年级的时候孩子什么样,俩人心底嗯明镜似的。 当年流传在学生中特别广泛的一个顺口溜里就有一句话:“六年级的情书满天飞。” 没想到进了避难所,这个传统还是没变。 按理说,大人不应该太过于参合孩子的事情。吴丽丽正要开始步入青春期,正是懵懂的时候,这是一个反复试探总结经验的过程。 过分的人工干预指挥适得其反。 不过当前的情况也特殊,字啊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情况下,估计幼儿园的孩子们都会被家长教要多勾搭小姑娘,这样才能保证以后不会打一辈子光棍。 而且,很多校外的社会人士,在实在没办法得到成年女性青睐的时候,会有很多人会将目标转向那些不问世事的南春小女生。 一个刚刚发育,在感情上刚刚有启蒙的孩子被甜言蜜语所起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难怪敖珍会因此上火。 敖木这个当舅舅的也看不下去。 等屋子里收拾的差不多了,敖珍还要带着两个孩子去四层工作。 最近哼哼哒哒越来越大了,鬼精鬼精的。虽说越来越麻烦了,不过距离进入幼儿园也越来越近了。差不多等到下一次开学的时候,就要去上学了。在家闹的时间也就少了。 每每想到这里敖珍就舍不得。所以面对他们淘气,也多少纵容一点。哪有孩子不淘气呢?只要不是没底线的淘气就好。 敖珍走后,敖木跟杨芜二人独处。敖木给杨芜剥橘子吃,杨芜躺在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张嘴等着敖木的投喂。 也就坚持了五分钟,杨芜就不禁说到:“你说万一丽丽真被哪个王八蛋糊弄了怎么办?” 虽说眼下丽丽没有接触那些三流言情,不会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少女幻想。可真遇见渣的,一顿甜言蜜语狂轰乱炸,只怕一个成年人都不见得能好好分辨,更何况是个不问世事的小姑娘。 “不可能。”敖木语气说的十分肯定。 杨芜挑眉:“你又不是丽丽一个班的,你怎么知道可不可能?” 毕竟大部分自以为熟悉孩子的家长,往往都是嘴不了解的。 “我不是相信丽丽。我是相信没人敢勾搭咱们丽丽。”敖木道,“要是真有人敢对丽丽有什么歪心思,你我两个爷们是白给的?” 杨芜眨眨眼睛:“那咱们不久成了偶像剧里阻止男女主角在一起的恶毒配角了?” “谁是主角还不一定呢。”敖木拿起一颗洗好的苹果。最近种的苹果树开始结果了,果子有大有小,不过因为补光灯照的强烈,甜度还是不错的。拿着刀考虑了半天要不要削皮。最后直接一刀扎进了苹果里,随后晃动刀将苹果切开。 看敖木这样子,杨芜忍俊不禁。想一想,开口道:“我之前听说过一句话。” “说。”敖木将苹果分杨芜一半。 “当我的女儿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因为我无法忍受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让我的女儿受到伤害。尤其是来自其他男人。”杨芜说完话,挑了挑眉。 敖木略沉默。他没有女儿,不过确实拿丽丽当做女儿的。 想了一会儿才调侃道:“难怪你想要养个女儿,原来是冲着揍人去的。” 杨芜吐吐舌头。 俩人随便聊了这么几句。不过对丽丽收到情书的这件事,确实挺操心的。 可操心归操心,若是真的正经叫丽丽过来跟她说学校里头的事情,也觉得尴尬。 说不出口,总觉得跟丽丽之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也只有这个时候,两个人才能能够真正清晰的感觉到,原来他们已经这么大了。大道已经开始操心小辈感情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敖木:我恨 第133章 敖木有空的时候, 去了趟学校跟班主任询问这件事。期间并没有跟丽丽说过太多, 主要还是看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 班主任对这种事情是绝对司空见惯的。她在末世以前就是一名教师, 只是在过去并不理会这种事罢了。小学生所谓的“交往”其实一般并不会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而且这种事情学校也没有责任。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 小女孩儿又太少太少。保护不好的话, 万一出现了任何问题,那罪过可就大了。 “她其实还是不需要让人操心太多的。别看她是跳级上来的, 学习一直都是全年级前十。当前看, 送情书这类事情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上次月考的时候看成绩也没有下滑。” 听到这里, 敖木也能松一口气, 不过还是道:“就是因为这样, 我已我们全家到现在也没挡着丽丽面说过什么。生怕没影响我们一说就有影响了。” 班主任也不禁笑道:“其实这也难怪。丽丽人懂事,性子温和。学习又好。现在谁家姑娘不是陪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班级里就那么几个小姑娘, 一个个都跟小公主似的, 好性子的就那么两个。小男孩们肯定更喜欢。我们这边现在也管着点。有的严重的孩子都告诉家长了。我这也怕影响丽丽学习啊。” 在绝大多数的老师眼里,好学生跟坏学生都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就仿佛有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敖木透过窗户看一眼教室里正在上自习的学生们。有的人正在交头接耳, 有的人学习, 有的人偷偷看桌子下头, 也不知是手机还是杂书。 这些学生,跟当年敖木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 末世以后, 其实对孩子们的影响还是比较小的。 除了不能看见太阳以外。 “咱们这边都沟通吧。丽丽现在还不懂这些。跟她说也不见得有用。”敖木道。 老师连连点头:“这种事,要的就是我们学校跟你们相互配合。最怕遇见那些不配合的家长。你看,就做角落里的那个学生,他就没少欺负班级里小姑娘, 还写过不少纸条当情书。我叫他家长过来以后,他家长反倒把他夸了一顿。还跟我说什么,现在就知道追小姑娘了,长大以后就不怕没媳妇了。我要是拦着,以后他找不到对象我能负责吗?他怎么不想想他儿子害了人家小姑娘他能负责吗?” 敖木听这话,心情倒是有点复杂。 说实话,能说出这种话的家长,绝对是自私的。可也是人之常情。 以前敖木就听说过一句话。生了儿子的人家,领着闺女走在路上,看路过的小男孩儿都像是要拱白菜的猪。可生了儿子的人家走在路上,看见谁家小姑娘都像自己儿媳妇。 更何况,敖木家里还有两个男孩等着长大呢。 以后性向是什么样的,愿不愿意结婚,会不会有孩子,这都是个未知数。 “你要是再见到那个家长可以跟他们说。他家儿子追小姑娘我不管。但要是发现他追的是我家姑娘,我会不会打死就不是他能负责的了的。” 敖木说这话的时候,想到就是杨芜说的那句“家里有女儿,就做好了坐牢的准备”。也许三观不正,可谁家姑娘谁家疼。 老师听见这句话,再看看敖木人高马大的体型,又想起来这人好像还是军医。额头都多了些冷汗。 吴丽丽的家长,一个个社会地位都不低。有一个军医就算了,还有私人的养殖场和小果园。吴丽丽的亲妈在种植区还是个小管理层人员。 这样的条件,要是等长大了,估计在相亲市场上都是炙手可热的人。 即便是在小学,那些得知了这个背景的家长们估计也会让自家孩子多接触她搞好关系。 大人的世界总是现实的。孩子的世界,其实相对复杂很多。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的孩子自己也什么都不懂。” 敖木没再说下去。心里头还在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时间跟吴丽丽深刻交流一下。可跟一个孩子要怎么说,怎么措辞,这些都是需要深思熟虑的。 敖木为这件事操心,不过他不是一直都有时间的,多数时间还是要学校医院两头跑。 杨芜的体质很好,恢复的也比较快。也就半个月的功夫,自己没事的时候就会拄着拐下楼溜达一会儿。 敖木给他租用了轮椅,他多数都不用。 敖木生怕他总将重心放在好腿上,进而等伤腿恢复以后,两条腿会都出现毛病,甚至一长一短。 所以干脆直接将拐收回,让他在家中禁足,除非敖木自己得了空,才会推着他坐轮椅外出溜达。 杨芜多次抗议无效,因为全家人除了杨芜都站在敖木的这一边,坚持着谨遵医嘱。 就这么知道杨芜骨折的一个月以后。敖木终于又能给自己放一天假。这一整天都能陪着杨芜。问问他自己想要去哪里。 上午的功夫去了家中果园,最近果子下来的比较多,几乎避难所里面每个分销小店都会从这里要订单。官方那边的果园只能勉强提供给孩子们和特殊人群去吃,普通人只会在果子充足的时候,才能吃一点。不过这个“果子充足”不是每个月都有。也有两三个月一口水果都吃不上的时候。 所以在想要吃果子,就只能依靠敖木这样的私人果园。 水果,也就成了送礼中最奢侈的礼物,比肉还要奢侈。 “一会儿想去哪儿?”敖木一边用剪刀剪着刚刚成熟的葡萄,一边道。 葡萄这种水果,光照越是充足就会越甜,所以也是果园里面,不光程度最强的水果之一。 敖木家原本是没有的。末世之处准备过,不过没养活。这个是进入避难所以后跟官方换的。 尝一尝这葡萄的味道就知道这品种不错,加上又有专业人才专门照顾。杨芜几乎不用太操心。 “咱们现在接的这些订单应该消耗不掉现在这些水果的。”杨芜道。 “水果还愁卖?”敖木挑眉。那些分销小店永远只会觉得卖给他们少了。真到家里水果剩的多了,多接一些订单就是了。 “我是在想,孩子们吃的水果应该也不多。”杨芜看一眼敖木,眨眨眼睛。 敖木太了解眼顾问了,听此言便道:“想去福利院了?” “看看哪里孩子现在怎么样。” 二人没少资助避难所里的福利院,不过自从忙碌以后就很少过去看了。 每次去的时候,总会被孩子们围着叫敖爸爸和杨爸爸,虽说这些都不是养在自家的孩子,可相处的多了,敖杨二人是真的十分喜欢那些孩子们。 而且说句实话,一想到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却成了孤儿,二人就不自觉的想要多照顾他们一些。 二人摘了半天的水果,摘了足足两个箱子。然后稍微冷藏一下,一块去福利院看看。 福利院原本没多少孩子。可是因为二期入驻,加上求生基地□□有,孤儿人数直线上升,其中还有好多末世以后新生的孩子,或是没有了监护人,或是被抛弃了。眼下福利院里面,足足有一百多个孤儿。 而为了避免这些孩子们,跟避难所里其他的孩子们产生差距,进而有其他类似校园暴力的问题。他们的小学是独立存在的,有专门的任教老师。福利院院长也兼职校长。知道他们小学毕业,有了一定的学识和思想以后,才会在初中以后跟其他的孩子汇聚。那个时候,在加上老实的有意引导,让这些孩子们拥有足够健康的心里,以及能更好的融入集体和未来的社会。 敖木跟杨芜来的时候,小一点的孩子已经不记得了。不过还有一些大孩子立刻围了过来。 敖木让帮忙的工作人员将水果都拉进来,交给福利院工作的人们,先拿去厨房洗了,一会儿注意分给所有的孩子。 “最近终于又时间了?可好日子没过来了。”一名阿姨跟二人比较熟,笑着说话走过来,走进才发现杨芜坐着轮椅,“这腿是……” “自己作的。”敖木看一眼杨芜。 杨芜回瞪,解释了一句:“意外。” 阿姨看着无奈道:“这也太不小心了。以后可要注意着养着。这成年人骨头比不上小孩。听说骨头成熟以后在骨折就不容易涨长回去了!” 跟敖珍差不多的话。也不知道这样的流言为什么能流传这么广。不过也不算坏事。至少能警示普通人别轻易作死。 孩子们满院子玩儿着,今天下午没有课程,而福利院的院子里各种游戏器材比外面小学里面的器材还要丰富。孩子们玩玩闹闹在一起,满院子都是笑声。 有的孩子坐在角落里不说话,谁叫都不理会。就连照顾孩子们的阿姨也那他们没办法。 有孩子围过来,工作人员们就干脆组织起孩子们一起玩游戏,玩完了游戏再一起吃饭。敖木带过来的水果足够多,绝对够孩子们每个人都吃上一顿像样的餐后甜点。 杨芜没办法参与,就在一旁看着。 敖木那边儿陪着孩子们玩的开心,杨芜倒是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小姑娘拿着一本书低头看着书。别的内向的小朋友至少还会抬头看别的孩子玩游戏。只有那个小女孩连头都不抬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存稿忘记设定时间了!!!!!! 我去哭死我了 我的全勤啊!!!!!! 第134章 看着敖木正在摇绳子给 孩子们跳, 杨芜驱着轮椅走到那小女孩儿身边。 “你不跟着一起玩吗?” “幼稚。”女孩儿道。 女孩儿看着也就十岁出头, 不过说话的语气和神态, 却带着一种跟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杨芜挑眉:“那你觉得什么事不幼稚?” 女孩抬头看一眼杨芜, 带着几分讽刺的语气说道:“比如理会你。” “……”杨芜被怼了, 倒是没生气,反道:“这么说来, 你也不是完全不做幼稚的事情。” 女孩没理会他, 继续看书。 杨芜看了一眼书名, 时间简史。 “你都不会觉得这本书枯燥吗?”杨芜问。 “总比那些无聊游戏更好。”女孩儿道。 “你从来没跟他们玩过?”杨芜有点奇怪。 女孩儿道:“很少。” 看着她这么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杨芜的手撑在轮椅上, 外头看着女孩儿:“你应该很聪明。” “我不知道。” “你没做过智商测试吗?”杨芜挑眉。 “有意义吗?”女孩儿反问。 如果不是这张小脸太年轻了, 杨芜都要不禁怀疑他是一个二十多岁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你上几年级了?”杨芜问。 “三年级。”女孩答道。 “你应该学习很好,为什么不跳级?”吴丽丽都是直接跳了一级。 女孩道:“院长说孤儿跳级不好。” …… 不知道是院长亲自跟女孩儿说的, 还是女孩儿自己听见的。只是这句话, 从一个小孩的嘴里说出来,未免太残忍了些。 “那你就没想过去学更多的东西?”杨芜道。 “想过,”女孩说的这里, 神情有些失落, “不过有阿姨跟我说, 小孩子就应该学习小孩子的东西。就算我比其他孩子成熟,也不可以去学其他的东西。” 杨芜不知道说这样话的阿姨是怎样想的。至少在杨芜这里, 这样的话并不是完全争取的。 如果一个孩子足够聪明,可以提前修完所有的学业,那何必还要浪费时间去修完全部的学业呢? “那你现在还想吗?”杨芜问。 “无所谓。”女孩一副看开了的样子。 “要不要认我当爸爸。”杨芜忽然指了指自己笑道:“认我当爸爸的话,你想要做什么都行, 看什么样的书,上什么样的学都随你。” 这样的话,估计换个人看上去都想一个在诱拐小孩子的骗子。 女孩多看了杨芜一眼。独属于小孩子的直觉让她明白杨芜没有撒谎。 女孩不知道杨芜提出这个的初衷在哪里,所以没有说话,就看着杨芜。 其实杨芜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看着小女孩拿着这样一本书坐在这里,跟整个背景都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就有了想要帮忙的心思。 另一边孩子们的欢笑声传过来,杨芜操控轮椅转个身:“算了,你不想也没关系。毕竟这里条件这么好,跟孩子们在一块,至少不会有压力。你可以很轻松的超过他们。不像大孩子的世界,竞争的太激烈了,也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孩子。” 女孩皱皱眉,道:“你不用对我用激将法。” 没想到这妮子还知道激将法。 杨芜道:“激将法不激将法无所谓,我知道你聪明,也成熟。不过我建议你考虑一下。是出去,根据自己的实力念适合自己的书,还是留在这里一年一年的熬直到小学毕业再去外面读初中。你可以像我不靠谱。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我真的会帮你的几率是一半一半,而你留在这里,百分百会跟其他孩子一样。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我离开赌那一半的可能。你叔偶的算,我绝对不干预。” 这话说的有道理,女孩自己也没事了什么声音。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女孩开口道:“你就那么确定能带我走?来这里的大人们,想要□□的,多数都会优先选择女孩儿,就算是冲着男生过来的,也会顺便问一下女生。因为女生太少了。不过我在这里很久了,只见到一个女孩被领走。而那个女孩,是她的亲属想要领养她所以才能带走。” 因为女孩儿太少了,国家没办法确定前来□□的大人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就算其中有真心喜欢女孩儿的,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单纯觉得女孩儿们奇货可居有利可图的。 整个避难所的生活节奏都很快。官方可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确定你这人是否真的将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养。 所以太小的孩子,和女孩子几乎不会被任何一个人收养。全部由国家出力养大。 事实上,这些福利院里头长大的孩子,因为国家投入了大量精力去培养,在这末世之中,他们的前景也许比其他普通的孩子还要丰富,还有更多的可能。 因为普通人家的孩子,有时候孩子的发展是跟父母的眼界有关的。 比如那些叫嚣着孩子上了大学也是给初中辍学的孩子打工的家长,他们的孩子就很难有高学历。那些坚持着女孩念书没用,尽快家人结婚才是正经事的家长,他们的女儿甚至连上初中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在学校里老师说的那个家长一样。他一心觉得自己儿子找媳妇才是最重要的,却丝毫不去管孩子不务正业浪费学业这件事。那这个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又能优秀到哪里去? 所以,敖木跟杨芜都十分支持国家的这一决定。 杨芜却笑道:“那就再除去一般的可能性。我有百分之25的可能性会兑现这个承诺。那你还愿意吗?” 女孩儿没了声音。 杨芜却道:“我要是想,你能够随心所欲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敖木的语气是那么肯定,女孩儿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 看一眼杨芜,发现他的目光集中在那孩子群中间,那个正在陪着孩子们玩的男人身上。那一双眼睛里有光。 不知为何,女孩对他说出的话相信不疑。就好像是理所应当一般。 “你真奇怪。”女孩第一次说到。 在女孩自己的世界观里,她就是那个最奇怪,最与众不同的存在。而现在,她遇见了一个比自己还要奇怪的人。但不可否认,杨芜跟他说的那些话,真的让她心动了。 “我当你是夸我。”杨芜外头看着敖木。 敖木其人,打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别人在私下里至少还会打打闹闹,敖木这人,就像是一个行动的装逼犯。 当然,等熟悉以后才知道敖木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无趣的人。 不过有时候杨芜回听身边其他人评价敖木,那就跟过去杨芜对敖木的第一印象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 杨芜不知道敖木曾经经历过什么。只是从他只言片语里,可以推算出敖木的童年算不上多好。 有的时候,杨芜甚至会去幻想,如果现在的自己遇见小时候的杨芜,那会是什么样子。 至少,不会让敖木这些年这么辛苦。 也就是杨芜跟孩子们玩在一起,外人瞧着,才能相信敖木也有这样柔和又富有耐性的一面。 女孩放下书,跟杨芜看了敖木半天。 等玩的差不多了,要开饭了,女孩儿才对杨芜道:“他是你什么人?” “我媳妇。”杨芜道。 女孩明白这个媳妇指的是那个男人:“为什么他是男人?”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杨芜回头看女孩。 女孩儿顿了顿,摇摇头:“却是没什么奇怪的。” 小孩子的世界里,简单却也复杂。男人的伴侣一定是女人这个概念,也是大人无意间传输给女孩儿的。 杨芜看着敖木走过来,对他挥挥手。 见他要走了,女孩儿又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想要帮我?” “我无聊。”杨芜好不在意道。 “那我想出去上学。”女孩道,“我不想念三年级了。我想试试六年级、七年级、更高年纪。我不想看所谓的我这个年龄该看的书。我想看我喜欢的。” 杨芜唇角笑容加深,刚好敖木走了过来,推着轮椅要一起吃饭。 瞧见那女孩儿,敖木笑着点点头:“你们聊得不错。” 杨芜却道:“这是我大闺女。你确定不跟她打个招呼?” 没想到不过是玩一会儿游戏的功夫,杨芜就给自己拐了个闺女回来。 敖木瞥了他一眼:“你比她大几岁?” “大一岁我爷是她爸爸。”杨芜坚持道。 敖木认真看了眼女孩儿,也发现了这个女孩通身气派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应该是后来加入进来的,以前并没有这个人。 “你叫什么?”敖木问了一个杨芜一直没问的问题。 “孙泉。”女孩儿道,“孙悟空的孙,泉水的泉。” “……”不知道为什么,敖木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眼熟。 杨芜拍拍敖木推轮椅的胳膊:“走,咱们去问问院长怎么办手续。 “……很难吧。”敖木泼了冷水道。 “谁知道呢?好歹试一试。”杨芜笑道,“就算不能直接领出去,至少咱们可以资助她未来的学业。这样的话,认她当闺女,她也不吃亏。” 杨芜向来是说做就做的性子。敖木也随着他来。 作者有话要说:引出杨芜的一点过去~ 第135章 虽说不知道杨芜是怎么像的, 不过他想要做的, 敖木就帮他安排明白。 也不跟小朋友们一起吃饭了, 直接去院长那边商量一下这个女孩儿的事情。 去院长那里才得知, 其实想要收养这个女孩儿的人真不少。其中比敖木和杨芜条件更好的也有。 之所以想要收养她, 基本上都是看到了她得天独厚的天赋。 她的大脑确实与正常人不太一样。经过检查,她的基因出现了某种变化, 导致某种激素分泌异常, 让她的大脑发育速度是成年人的数倍甚至更多。 有人推测, 可能是因为伽马射线辐射的原因。 可不论原因在哪里, 这样特殊的人, 是绝对不会颂扬出去的。一来是害怕被误人子弟,二来, 也是怕那些人当女孩是奇货可居, 进而有了什么伤害女孩儿的心思。 末世以前,人性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末世以后更加不用说。 就比如来领养女孩儿的, 除去少数真心想要个女儿的, 多数真的是打算养大以后以彩礼的借口卖个好价钱, 甚至干脆就是养来给自己儿子当媳妇的。 当前男女比例已经这样恐怖的,新生儿里女儿只会越来越少。比起儿子长大以后, 娶媳妇上面修罗场找不到好的,还真就不如直接给养个现成的。 这样的人,院长见得太多了。而他只需要说一点,敖木就能全部明白了。 敖木无言, 杨芜却开口道:“我是想到了。所以你不让我领养,我也能够理解。不过我并不觉得将她圈在这里就是对他好。上面没有重视她这情况吗?” 院长摇摇头,又苦笑道:“注意是肯定的,可重视还是谈不上。头脑发育异常的孩子,在以前也有。可这种孩子,长大以后真正能够培育成才的人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拥有跟常人不一样的成熟,年龄又小。所以不论混进什么样的人群都会显得格格不入。这样的落差,又人容易给他们的心里造成不好的影响。” 敖木挑眉,有些明白院长的意思了:“你是说,这样的人也许头脑足够聪明,可他们的性格更加难以控制。容易走歪。” 院长点点头,犹豫些许又道:“按照过去的数据里,这样的孩子,大概率在长大以后还会伴有反社会人格。而且多半作案时候年纪太小,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做坏事。现在这世道已经足够乱了。而培养她的代价太大。万一费力培养以后培养出一个麻烦,那损失可能远远不只培养她时消耗的。” 上面的人,宁愿要十个普通的小天才,也不想要这样一个大脑超前发育又带有太多不确定性的。 世道已经这样了,稳比疾跑重要太多。 敖木看一眼杨芜,等杨芜怎么说。 杨芜身子向后一靠,沉默些许方道:“我倒是觉得,你们这样圈着她,她的心态才更加容易出事。” 院长无奈道:“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至少跟孩子们在一起,尽量让她多跟孩子们互动。也许这样会有用。” “也许没用呢?”杨芜道,“我是正面接触过这丫头的。她的心态已经开始有问题了。她的逻辑感很强,已经有了成熟的思考和初步的是非观念。可听她所说,她身边接触的大人们正在开始给她灌输错误的思想。似乎想要打破她原有的想法,强制灌输别的。” 院长对此还真不是特别了解。毕竟整个福利院那么多孩子,就算对女孩儿多一点关注,也不可能道了解细致的地步。 “我想阿姨们也是为了让她变得更好。”如果真的能在她完全成熟以前让她的想法能规规矩矩的,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杨芜摇头:“那一套骗傻子还行。但凡有智商开始有是非观的人这种话听多了,基本不会顺从别人的话,反而会在长期的洗脑下拥有更强的逆反心理。跟孙泉说小孩子就应该像小孩子,这就跟过去,让一个女德讲师去清华北大演讲告诉姑娘们女人出来读书是错的,都应该退学去相夫教子伺候人去。课堂上的姑娘们不用鞋底子把她打出去那都是修养好。” 有点跑题,不过话糙理不糙。 敖木看了杨芜一眼,还真没想到杨芜能看的这么明白。 杨芜跟敖木的目光对在一处,挑眉道:“我说错了?” “你都懂。”敖木看向院长,添了一句,“我倒是觉得,其实也没必要完全封闭她未来所有的可能。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当前人们凝聚力远不是过去能比的。这样的社会,难道连一个人都防不住吗?还真不如给她一个合适的环境,看她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福利院里多这样一个特殊的孩子,其实身为院长也很为难。孩子一天一天大了,人也越来越聪明。究竟要怎么培养,上面的人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方案。 一直养着,总觉得埋没了。可培养起来,有什么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简直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院长不吭声,显然另有所思。 杨芜开口,给出了一个方案:“我想要出资资助她所有想要学的东西。能够出这里去上学当然更好,就算不行,至少也让她可以通过视频直播来学习。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样是为了她好。我的提议还是带她出去,我能够找到她想要的。甚至可以干脆给养在我这里,你们随时可以过来看她的情况。” 院长有些不明白,看着杨芜煞有其事的模样,不仅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帮她呢?” 杨芜不假思索道:“可能是我觉得她跟我有点像吧。” 敖木心里一跳,又听杨芜说到:“我三岁智商智商一百六。不过我大脑发育是正常的。我家里情况有些复杂,都当我是隐患。想尽办法要让我变得跟正常人一样。所以有的时候,我还是挺理解她心态的。” 院长道:“所以你是想要弥补童年的不足?” 杨芜勾唇笑道:“不,我只是不想让他跟我一样打小被蠢蛋包围。” 这话说得狂妄,却是实话。 院长心底直摇头,直觉的不靠谱。这也是人之常情,杨芜确实没有让人信服的感觉,更像是中二少年装X做出的不负责任的决定。 杨芜见他表情就差不多才到了,便道:“如果您觉得不太好的话,其实完全可以上报一下我提出的这件事。看看上面是怎样做决定的。我有心培养她。我可以资助她在十八岁以前的全部花销。这一点我说到做到。适当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可以引导她一些事情。一个星期以后我还回来,不论成功与否,我总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除了院长办公室,敖木推着杨芜往外走。 杨芜开口问道:“你就不想问一问?” 敖木道:“有什么好问的?” 杨芜砸砸嘴:“我还以为你很好奇我小时候。”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敖木道。 杨芜一笑:“也是,不过现在回头想想,也挺好玩的。” 杨芜不禁想起了当初那听到杨芜名字都几近疯狂的张子豪。似乎有些明白他的那份痴狂了。 “你那个父亲,应该十分期待张子豪超过你吧。”敖木做了个大胆的猜想。 “不是我父亲,是我父亲那边的所有人。”杨芜冷笑道,“没有人会去承认我是天才,只会说我是怪物。张子豪这辈子都在以我为目标,直到将自己也骗了,甚至泯灭了生而为人最后一点良知。” 杨芜可怜他,却从来没当他是一个对手。这才是最残忍的。杨芜真正的亲人不愿意承认他的天赋,宁愿相信这仅仅是因为父亲本人的基因足够优秀。最好的证明办法,就是让张子豪这个私生子,达到杨芜一样的成绩,甚至压杨芜一头。 所以说张子豪是可怜的,不过他绝对不无辜。 可悲的是杨芜从来不拿自己当天才,也从没有真正使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天赋。他从小到大,都是是一个无所事事游戏人间的脾气。 他是个没出息的人。不过就是他怀着好玩的态度,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张子豪将要模仿的刻板。 而张子豪自自欺人的不听的试图在杨芜接触过的所有层面全部超越。却从来没想过,他接近全能力去超越的那个目标,不过是杨芜随便到达的。 “那现在呢?”敖木低头,刚好对上杨芜抬头的眼睛,“现在的你呢?小天才?” 杨芜眨眨眼睛:当初还有网络的时候,我做了一下门萨测试。 网上的门萨测试并不准,其实也就是当个游戏来玩。敖木还是笑道:“多少分?” “98。你呢?”杨芜反问。 “不知道。” 杨芜的意思很明确。天才是小时候的。那个时候,哪怕受到打压,依旧难以掩盖那个光环。而现在经历了那么多,杨芜从来都没有野心。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沉浸在普通生活中的普通人罢了。 敖木则是恰恰相反。他从小就是公认的“傻子生的傻孩子”,小学的时候,没有一个老师会相信他会出息,不论从成绩还是家庭条件而言,都是标准的初中不毕业就要去打工的普通人。可他现在是在读博士。 第136章 世界就是这样奇妙。原本, 两个人应该还是完全相反在两个世界的人, 偏偏在一起了。不光在一起了, 从前种种, 就仿佛一块被分割成两块的硬币, 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互补,而又契合。 出门, 敖木看见了那个女孩儿, 她还是坐在角落里头看着书, 也没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去吃饭。抬头刚好与敖木目光对在一起, 那双眼睛带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 她的身影与稚嫩的背景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敖木不禁会想, 小时候的杨芜,是不是也是这样? 带着那份不被家人承认的聪明, 被家人算计着一切。 杨芜, 是怎么保护自己的? 走到那女孩儿身边,她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没有主动开口。 杨芜道:“一个星期以后见。这几天院长可能会找你谈话, 你有个准备就好。” “就是说你并没有成功。”女孩儿低头继续看书, 也许她就不该对此报以期待。 “谁知道呢?”杨芜没有给答案, 二人直接离开了。 其他孩子们已经吃完了饭,开始吃敖杨二人带来的水果作为餐后甜点。一名阿姨过来带一份给女孩。女孩低头看着盘子里零星的几块水果, 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离开了福利院,敖木才对杨芜道:“真想养她?” 杨芜想一想,摇头道:“不能说是养。这孩子就算现在扔在社会里头,也不见得完全没有生存能力。我只是想资助一下, 看看这孩子能走到哪一步。” “你当初有这么想过吗?”敖木问。 杨芜沉默:“忘记了。” 也许有,也许没有。时间过去太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我想过。”敖木道,“我初中的时候,其实曾经去过我爸本家那个村子。我想看看我们村里人口中,那些我所谓正常的家人长什么样子。我没说过我是敖木,只说是同学,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杨芜还不了解敖木?当初但凡听见一句好话,敖木也不会在末世这般极端的环境下,对那高家依旧见死不救。 “没错,我以同学的身份,听见了他们满嘴的污言秽语和冷嘲热讽。他们断定我是要饭窝里出的小要饭子。说实话,我从小听见的歧视很多。可比人骂我一句,我就打人一下。别人干指着我,我就把他指头咬断。可就那一次我想明白了。我再怎么努力挥拳头,看不起我的人一样会看不起我。” 杨芜笑道:“而通过学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才是最好且唯一的捷径。” “对,我要看看我的人生除了他们所能了解的未来以外,我还能走到哪里。就算看不起我的人永远看不起我,我也要让他们把心里的那份鄙视咽进肚子里了。那句老话,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当然,那只是他初三时期的中二病,真等他考上985以后,其实再看这些就有些可笑了。 但不得不承认,当初的思想,直接决定了敖木今后的一声。 “幸亏你没混黑。”杨芜调侃道。 “我当初要是真的彻底堕落,你也就看不见我了。”敖木道。 “那我应该感谢一下那些人不说好话了?” “可不是。” 两个人聊着天,到了不远处停车位。敖木将杨芜推上房车,然后去驱动车子。 杨芜操控轮椅到了敖木不远的地方:“我腿什么时候拆石膏?” “看吧。”敖木给了一个笼统的答案。 “我打一辈子?”杨芜有心用好腿踢他一脚,可念及他在开车,没必要踢一脚把自己搭进去。 “咱家用得起。”敖木冷眼道。 “呵!我有本事打一辈子光棍,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做一辈子和尚。”杨芜冷笑一声。 自打杨芜骨折以后,二人就没亲近过。道不是不行,只是难度太高不太雅观。 敖木一怔,当即方向盘打满在十字路口换了一条路。 “你嘎哈(干啥)?”杨芜被晃了一下。 “拆石膏去。”敖木含笑道。 “你自己说的长不好会落残疾!”杨芜提醒一句。 “人能用就行,那都小事。”敖木说完这话,将车子停在路边。 果然,下一秒迎来了杨芜的暴风攻击。 两人笑闹了一阵,刚刚话题种种,也就放下了。 女孩儿的结果十分符合杨芜的预料,院长觉得杨芜是中二,可上面经过商议以后,同意了杨芜的决定。杨芜可以资助她,不过女孩儿还是要留在福利院。上学可以提前出去,通过入学考试来决定念哪一年级。后续跳级的问题也不大。 而她所有学习以外的额外花费,都由杨芜全权负责。而杨芜背后的家庭,也可以算作类似“云家长”的存在。可以长期在福利院内解除女孩。每个月也可以定期带她出去玩。 敖木看这个决定还有点一头雾水,不明白上面这骚操作酒精什么意思,还是杨芜想到了。 上面是要尝试让杨芜去培养这个孩子。毕竟杨芜家庭里有敖木这个未来的高级知识分子。 而孩子留在福利院,也是在监控女孩未来的成长路径。一旦开始偏离轨道进而有了威胁,那么处理起来也相对容易。 女孩儿的事情,也算是到此为止了。杨芜有空,没事的时候会以“准爸爸”的身份去看女孩儿,还会给她带一些她想要看的书。 而女孩儿也正是到了外面入读,而在小学,给予女孩儿的六年级考试题,女孩儿得到的是满分。然后又去尝试初中的题目。因为几乎没有接触过教材,女孩的最终成绩被分配到了初中二年级入读。 后面能走到哪里就是她的事情了。不过两个人聊天倒是能聊进去。杨芜缺少一个除了敖木以外能跟他聊在一起的人,而女孩儿缺的,是一个不会将她当成小孩子的成年人。 当前时间放在以前是暑假阶段。避难所里面没有暑假,不过这个期间教的东西相对宽松,在学校主要以玩玩闹闹为主。 吴丽丽没那么多压力了,跟家里聊天的时间也就多了。 另一头,家里还要忙碌哼哼哒哒入学幼儿园的事情。没上学的时候,一天天等着盼着要孩子上学,可真近在咫尺了,这要考虑的事情也就多了。 敖木有空会带一带吴丽丽。吴丽丽对医学有兴趣,课外实践基本都会看类书籍,倒是有不少收获。 敖木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拿一些论文给吴丽丽看。其中有的部分让她晦涩难懂,有的倒是收获颇多。 这些东西敖木也不是随便拿的。比如关于爱情的部分论文。 尤其是那些论证某些让人心跳加速的心动反应,不过是人体分泌的某种化学物质导致的。 类似如此,直接刷新了一波吴丽丽的爱情观。 这一招有点损,不过有用。 长大以后会不会导致吴丽丽对感情不感兴趣那是以后的事情。至少眼下,在分不清男性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就暂且切断吴丽丽对感情的幻想。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而在敖木有了一定概念以后,敖木开始正经八百的给吴丽丽准备了一堂生理卫生课。他本身就是医生,又有几次大学授课的经验。所以由他来给吴丽丽上课,并没有什么问题。 虽说没问题,为了保险起见,敖木还是先让张琳雅给看了一遍敖木准备的课件。结果张琳雅只看了一遍,就羞得面红耳赤。 “丽丽才多大,还没到学这个的时候吧。”张琳雅受到过高级教育不假。可在这种事情下,说到底国人还是十分羞涩的。 总觉得这种事情不干净,小孩子知道了,是对孩子不好。 敖木只跟她说了一句:“你觉得恶人会嫌弃她太小吗?” 张琳雅顿时没了声音。 那些真正作恶的人,只怕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下得去手,何况是一个可怜的女婴。 张琳雅又从头看了一遍,还是点下了头:“这还是你决定吧。” 吴丽丽人目标是学医,最近又看了不少论文和相关书籍。所以家里拿敖木讲生理卫生都当做是了不得的大事,只有吴丽丽将这件事看得很淡,还会询问敖木自己要准备些什么。 吴丽丽的配合无疑让敖木身上最后一点压力小了下去,只告诉她准备出来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了。 等到了上课的当天,敖木换上了一身洁白的白大褂。 吴丽丽做作业的桌子被换了个位置,看上去更像是课堂上的学习课桌。 敖木将自己准备好的生理图都挂上了,手里拿着一根教鞭道:“这一堂课,按理说你们学校以后也会讲,也许已经讲过了。可能他们讲的比我更加适合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去听去理解。不过我能够确定的是,他们一定没有我讲的更细致。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如果你又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我。就算我回答不出来,咱们两个人可以随时一起去查阅资料。” 吴丽丽点点头,摊开了笔记等敖木讲解。 第137章 这一堂课前一个小时, 讲的比较枯燥, 用词也比较专业化。若不是吴丽丽提前看过一些论文, 只怕会听得云里雾里。 可正式因为专业化的用词, 让这一堂课更加堂堂正正, 多了一份严谨这也大大降低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而后面的一个小时,是以前面为基础, 讲了一些男女身上的弱点, 尤其是男生身上的弱点。 下半年, 吴丽丽就要开始上初中了, 等男孩子们开始发育以后, 男女再打闹,差距就会变得十分明显了。 虽说这边的男孩子从小就被拎耳朵教育不可以对女孩子动手, 可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没办保证自己这里没有人渣。 人渣是有概率的。甚至不止学校里面, 谁知道校外人士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 避难所内,给予了十分健全的法律保护,可在极端环境下, 人也必须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吴丽丽从前其实被教过一些防身术, 不过那些结合现实生活, 实用性还是有所欠缺的。 而这一次,敖木彻底给吴丽丽剖析了她未来可能遇见的各种各样的人。也许是情窦初开有些冲动的小男生, 也许是受人蛊惑的腼腆人,也有可能是不怀好意的校外人士,甚至就是某一位校园内的老师。 什么样的对手,要有设么样的策略和动作, 这些敖木教的细致极了。 这些明显比之前的学术性话题更吸引人,吴丽丽学的更快,甚至回了举一反三。 等上完了这样一堂课,敖木就拉上杨芜指点她教吴丽丽散打。趁着眼下学习并不忙,尽可能多学一点。 又过了小一个月,杨芜的石膏终于可以除去了。敖木将没收的拐还给杨芜,然后给他制定了一些列的复建计划。 短时间内恢复跑跑跳跳丝毫不可能的,骨头完全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前后至少需要一年的功夫。不过通过复建,尽快恢复正常行走并不是难事。 而且杨芜的体质不错,恢复起来也快。 也就这个时候,手机推送里头,有了一条最新消息。 当初那个书鞥村级地□□,是官方出兵前去评定的。后续这么长会时间,一直在细致调查前后所有时段,几乎将绝大部分有罪的人都抓捕起来了。 而这些人最后的档案,会集中在一起统一审判。届时同时判处的人员将超过一百人,算得上是声势浩大。 因为本地避难所抓捕的人员最多,到时候其他避难所会将犯人送到这里,然后统一判决,统一处刑。而服刑犯人则留在本地看管。 其实犯人对于现在而言属于双刃剑,既是廉价劳动力,又是一大隐患。有太多人,万一他们聚集起来密谋什么,也是一大问题。 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应该浪费奢侈的资源给他们太好的生活。可这些坏人又罪不至此。也就只能用劳力来赎罪。 官方也有自己的难处。 敖木算了一下时间,审判的那天他刚好有这个时间,可以去现场看一看。 这件事终究是闹得太大,而从那个求生基地里掏出来的人,对他们无疑是恨之入骨,他们是一定要去看的。 而避难所里面其他人,也不乏看热闹的人。 敖木只是申请了一下在听审的位置,不过没想到还真有了名额给他,可惜杨芜没有。 原本俩人约好想一起去看一看,结果是这样。杨芜干脆就不去了,到时候庭审时候什么情况完全可以通过网络直播看。 审判的当天,法院外面简直就是人山人海,为了三千人以上。现场有许多警务人员在维护秩序。 有的人相互交头接耳说着,也有人喊了梁上杀人偿命。 其中多数都是求生基地里面逃出来的人。 这几个月的时间,这些求生基地的幸存者每一个人都接受了严密的调查。这几个月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除了这些注定要审判的人,其实接来的人群里头,还是有很多漏网之鱼。可很多事情随着求生基地的消亡,已经无迹可寻了。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没有确凿证据的人,就只能算作是无辜的人。 可不论是真正的可怜人,还是那些漏网之鱼,此时此刻聚集在这里,都在期待着审判的来临。 敖木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略有所思,然后走专门通道前去听审席。 这大概是现场做的最满的一次。 许多其中还有一些官媒的记着,在庭审之前对现场进行拍摄。 这一场庭审,持续了足足五个小时。 敖木从头看到尾。因为人数太多没被告席根本坐不下。所以当前被告席上的人,被分成一批一批的带上来,最开始带上来的,还是罪责比较轻的,基本都是十年到无期徒刑的刑法。越往后面判处越重。 敖木的位置是在被告席的侧面,基本上能够大概看见他们被带下去的时候的面部表情。 真的是形形色色,各种人都有。 有的悔恨,有的不服,有的绝望,也有死不承认的。 敖木曾经看过一本书,讲的是死刑犯的最后一晚是什么样子的,此时此刻,敖木对其理解更透彻了一些。 其中又两个死刑犯,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 等判决下来以后,有记者分别采访他们。后续网络上会专门有一个专栏来撰写关于这些死刑犯的事情。 敖木从头看到尾,等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等他一到家,杨芜就对他招手道:“你过来看看,我截图到好几个你了。” 敖木看一眼那些视频截图里有敖木的镜头,因为是网络直播,并不算好,而且距离较远,也亏着杨芜能一眼认出来。 “亏你能看下去。” “为啥看不下去?也挺有意思的。”杨芜道,“这些人扔到人堆儿里,多数都不会引人注意。谁知道他们会时而不舍到干出那些事来。” “哪有杀人犯在脸上刻字我杀过人的。”敖木吐槽了一句,坐在杨芜身边。 “那这件事就算是完事了?”杨芜挑眉道。 “没有。”敖木道,“这些只是审判那些□□的人。可归根结底,这件事情的源头还是出在了求生基地管理层。是他们腐朽不堪,才造成了现在的接过。他们的情况被国家定义为典型,要集中深度调查。等完全调查透彻以后才会被判刑。不过现在已经判刑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要等这些管理层的人也判刑以后,然后差不多一起执行死刑。你知道的,现在火化人的成本并不低,集中死刑成本会大大降低。” 虽说当前人们生活的质量还不错,可这样也无法掩盖当前物资严重匮乏的事实。 就算现在集中全国的物资,来提供现在仅有所有幸存者的消耗,也不是长久之计。 杨芜不禁道:“你说当前全国还有多少这样的求生基地。” 这样的求生基地不可能只有一个。本地能有,其他地方也有。国家既然准许这样的求生基地存在,也是变相论证了眼下全国物资极度匮乏,需要私企帮忙分担压力。 可本地的这个求生基地,显然是失败的,不光是失败,简直是以惨烈告终。 既然这里已经宣告失败了,那么要么完全取消其他的求生基地,要么以史为鉴,加大对生存基地的掌控。 可不论是哪一种方法,都无疑需要更多的精力去经营和维护。 当前百业待兴,需要去做的事情多如牛毛,又那里有空去处理那么多问题。 “谁知道。”敖木越想越多,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三个字而已。 “其实现在想想,全都关门最后,全都由政府接管。也许会有麻烦,也许还会有隐患。可至少在眼皮子下头放心。”杨芜不禁道。 “这就是上门要讨论的问题了。”敖木还是将问题投入了上面。这本身就不是他应该心烦的事情。 他光是读博就足够麻烦了。 杨芜笑道:“总共就那么点儿人,关心一下国家大事总没错。我还担心咱们避难所里还有别的隐患呢。” “你就少给我乌鸦嘴吧。”敖木碰碰杨芜骨折的一条腿,“当心没长好再断一次。”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杨芜侧身向后一倒,直接躺在了敖木的大腿上。 敖木看了一下已经开始更新的关于听审的后续报道,杨芜将他的手下拉了一点,两个人一起看。 看了一会儿,才听杨芜道:“现在已经不错了,至少还可以操心。要是真的只能为了一日三餐操心,或是为了家里生机这类自己的事情操心,那才是最悲哀的时候。操心一点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也是一种幸福。” 敖木低头看看杨芜的眉眼:“就你懂得多。” “我就懂。”杨芜看累了,伸手要揉揉眼睛被敖木拿开了。 二人四目相对,这个角度看对方,跟平时面对面不一样。越看越觉得更好看了。 敖木瞧他眼中似有繁星点点,伸手揉一揉他的脸蛋:“那就多操心一点吧。” “操心也太累了,就你知道偷懒。”杨芜打理不饶人道。 “偷懒还不好。”敖木用杨芜的逻辑反驳了一下。 二人相视一笑。 第138章 杨芜拄着拐回到第四层继续工作, 敖木也迎来了新一轮的忙碌期。 伴随着二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短, 一切又要恢复从前的节奏。 敖木倒是不后悔读博, 只是跟家里人相处的时间变短了, 终究是有些遗憾的。 刚好最近指导敖木的导师有最新发现需要深入研究, 敖木就跟着一起观察数据结果,难免会有忙碌时间。 而这个时候, 敖木接到了医院一方传下来的消息。 这是一个全国之内同步召集的信息。全国之内征集志愿者贡献卵子和精子进行冷冻。不论是精子、卵子还是胚胎, 都会大规模冷冻收藏。 眼下华夏的空间站已经基本完成, 到时会将全国内收集的这些集中在一起, 在地表储藏一批, 随着火箭送入空间站一批。 这些,将是人类绝境下最后的希望, 为人类的基因, 保留一部分火种。 其实过来已经开始有国家率先一步使用这一方法,甚至还会公开向其他国家抛去橄榄枝,愿意帮他们也在太空中保留一些火种。 国内顶着压力继续完善空间站, 眼下才终于完成长舒了一口气。 不论什么样的技术, 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才是最好的。求助于他人就只能受制于人。 而眼下,太空空间站已经准备好了, 眼下要全国之内收集最优秀的胚胎送入空间站。 而这个志愿者不是谁都愿意的。在末世以前,国内对于这方面的要求就是出了名的严苛。而眼下,作为国内集中极大代价保存的基因,必须要是当前全国内能找到的最好的。 无论是体质、性格、学历, 还是长相都有十分严格的筛选过程。 院长想要让敖木来试一试。而且作为志愿者也不光是完全付出,国家放回出一笔物资作为回馈,这一笔物资在这世道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本地的避难所给出的条件就是一部智能手机,外加未来一年每个月5G的流量。也许敖木不缺,可这种既能够拿到东西,又不会费太大力气的事情,说不好听的,不要白不要。 敖木听这话,心里就有点莫名的抗拒。当然,他有这个尝试,并不觉得做志愿者有什么不好。 可一旦捐赠出去,就代表未来可能会有带着他血脉的孩子降生。 他决定跟杨芜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抛弃了拥有自己孩子的权利了。虽说常识告诉他这没什么,可心里究竟是又一道坎。 所提,他空出一天来提前回家,跟杨芜商量了一下。 杨芜听着是,当即一翻身坐起来:“你要捐精?” 敖木应了一声,还是道:“八字没一撇呢,也不见得我就能通过审核。” 敖木因为杨芜回在意未来会有孩子着当时,没想到杨芜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这上面。 “那等到那个时候,不会真有人帮你撸吧!” “……”敖木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伸手给了杨芜一记爆栗,“毛片看多了吧你!” 杨芜揉揉被打疼的脑瓜顶,有些委屈的说到:“我又不懂。那不然你赶着这么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还不是怕对不起我?” ……其实杨芜还真说对了一半。 敖木黑着脸,勉强解释了一下:“只是感觉以后会有一个有我一半基因的孩子会有些奇怪。毕竟咱们两个是不可能又孩子的。” 杨芜抽抽唇角,忍不住多看了杨芜两眼,敖木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转开目光躲开了杨芜伸过来的手指。 眼顾问不依不饶的凑过去扯扯敖木的脸蛋:“你是不是假冒的?还是说你被玩坏了?这思想怎么跟村口老大爷似的?” 敖木忍无可忍翻身将杨芜压在身下:“我还不是照顾你的想法。” 敖木自己淡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可涉及杨芜以后就觉得心里满满的违和感。 杨芜不禁笑出了声:“怎么?你还想对孩子负责?” “所以你不在意?”敖木问道。 “我为什么要在意?按理说,法律上捐精以后有的孩子,跟你自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不过是爽了一下,怎么?非要人家孩子叫你爹?这世上生而不养的人太多了,把孩子养废的人也太多了。你捐精的最大作用,应该是为人类贡献了你相对优秀的基因,而不是你那副老掉牙的什么血统亲人。” 这种事情杨芜懂,敖木怎么可能不懂?要是敖木说,他说的比杨芜都明白。可这话从杨芜嘴里说出来,就是能让敖木将最后一点顾虑打消。 敖木自己不在意,可他怕杨芜在意。说到底,他还是小看了杨芜。 第一次把敖木说的哑口无言,杨芜还有些得理不饶人的继续道:“再说了,你要是真这么想的,怎么没见你跟你爸那边的人相处?哪部也是骨肉血亲?我怎么就那么看不上张子豪?血统上那不是我亲弟弟吗?什么世道了还管那些。” 敖木低头用行动堵住了杨芜的嘴,不过眼瞧着杨芜一张眼睛带着不差,第一次自我检讨:“是我想错了。” 这还差不多。 杨芜翻身骑在敖木身上,目光逐渐下移:“那你教教我捐精时候是什么样的?” 其实那个过程简单极了,不过敖木也知道此时不是科普的时间,而是十分配合的实践了一下杨芜印象里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打消了顾虑,敖木第二天就到了医院进行细致的体检。等待报告需要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敖木去看报告的时候,发现杨芜也过来了。敖木本以为是来找自己的,结果杨芜自己晃了晃手里的申请表:“我过来陪你。” 杨芜也来申请志愿者了。 敖木略无语的陪着杨芜走了一下流程,部分检查还会自己下手亲力亲为。杨芜虽说腿脚还不利索,可身体各方面条件还是很好的,如果不谈学历,其实杨芜条件比敖木还要好一点。 等到最后,自然是两个人都是通过了。 其实男同志方面的志愿者很好收集,不痛不痒的还有东西拿,人很快收集好了。可女同志方面人手迟迟不足,虽说普通人群里冲着手机和流量的人过来的人有不少,可其中大部分的人都不合格。而真正又那个条件的女人,又很少会有人为了一部手机就过来的。 一来,末世以前这方面的科普太多了,多少人贪图一笔钱去买卵,结果落得个终身不孕的下场。退一万步讲,就算当前正规医院能保证足够安全。可一个女人一生排出的卵子就那么多,没有了就绝经了,绝经以后就注定衰老了。 二来,那些真正社会地位较高,条件较好的女人也不缺一部手机和一些流量。犯不上为了这个去透支自己的青春。 睡得青春不珍贵呢? 为此,避难所方只能将女志愿者的待遇翻倍,还增加了一些水果和牲口肉作为奖励,还是不可以。 结果眼看着国家规定的临近期越来越近了,避难所方没办法,最后死马当活马医的,开始从全人类的角度去宣传。 告知大众当前地球的状况,全人类的现状。以及拥有足够的胚胎,对于全人类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原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人关注这一点,可事实远远超过了避难所官方的预期。前来申请志愿者的女同志的数量越来越多,其中不乏社会地位较高,年轻俏丽的女性。 这个结果,是领导方面都没有想象到的。 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身为人类难免唇亡齿寒。真正能够引起大家共鸣的,永远还是人类共同体。这远不是一点小恩小惠能够比拟的。 相比之下,人们更愿意为了伟大一点的目标,和牺牲一小部分自我。 这更加能够证明人的自我认同。 数据太多,敖木还会回去帮忙整理,从头到尾看下来,然后协助筛查。 看着这些文件,忽然感觉这一次,好像是官方被老板姓们好好的上了一课。 而同意采集的当天,男女分两组。女性比较复杂,而男性这边直接排队,一个一个的前去采集,敖木跟杨芜就前后站着,杨芜有点忐忑的看着眼前的人进入以后,几分钟的时间就出来了,还回头跟敖木打趣道: “这时间也太短了吧。”因为周围有人,杨芜也怕嘴贱多说得罪人。只是回头对敖木挑挑眉,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敖木当然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没戳破,而是提醒了杨芜一句:“该你了。争取多坚持几分钟。” 杨芜有心怼回去说等他结束怕不是要等天黑,可见敖木老神在在的样子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坑。 憋着没说话,等前面那个人出来以后,杨芜怀着忐忑看一眼敖木进入了采集室。 结果是没等五分钟,杨芜含着眼泪出来的。 敖木想笑又不敢,伸手拍拍杨芜的肩膀,与他擦肩而过走进去。杨芜有些僵硬的走到不远处的休息室,看着那些去领物资的人群,莫名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萧瑟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呦~ 第139章 也不怪杨芜自打, 他是真的没想到采精竟然是使用电击。 敖木结束以后, 还要去帮忙协助整理样本, 杨芜自己赖在休息室跟敖木一起吃了晚饭。 男同志一天就能结束, 女人们还需要一天的时间去采集。 剩下的工作差不多就是对样品进行筛选, 然后保留少部分样品后,将剩余样品进行结合成受精卵进而形成胚胎冷冻。 这个过程比较复杂, 避难所甚至还向外界权威求援前来协助。这方面敖木是没多少能帮助的。 等医院忙完了, 他就回学校忙自己的去了。 等幼儿园开学的手, 哼哼哒哒正式入学。两个小家伙此时能跑能跳的皮实极了。外出的时候如果不用溜娃绳拴着几乎撒手没。一个小子就够折腾人的了, 这两个。 两个小祖宗总算送去学校了, 至少他们上学的期间家里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家里小书包和本笔都准备好了,其实两个小家伙拼音基本都会写了, 还认识不少字。等进入学校以后会学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吴文伟通过吴丽丽知道了这事, 有心想要去看看孩子入学,顺便买点东西,张琳雅没同意。孩子上学本身就是心态敏感的时候, 家里还怕孩子适应不了哭呢。这个时候就少接触外面不熟悉的人, 省着孩子不适应。 这话也许有些残忍, 不过也是实话。两个孩子从没见过吴文伟,他贸然出现, 只会让两个小家伙难以适应。 上学的这一天,敖木特意空出来半天时间,跟着一家人一块送两个小家伙进入幼儿园。 哼哼看着道路两旁有些陌生的环境,还以为要去新的地方玩:“这里好多人啊。” 张琳雅脸上化着妆, 穿着也利落。对哼哼笑道:“对啊,看没看见还有好多小朋友。” “他们也背包包!”哼哼笑着晃一晃后背的书包。 “对啊,他们也背包包。今天妈妈送你们去全是小朋友的地方。你们在哪里玩,然后妈妈晚上去接你们好不好?”张琳雅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一下。 “那姥姥去吗?”哼哼见张琳雅摇头,有继续问,“那舅舅去吗?哥哥去吗?姐姐去吗?姨姥去吗?” 打小话痨的哼哼将家里人都问了一遍,张琳雅越听越觉得心酸的慌,毕竟这么大的孩子最是粘大人的时候。这一看就要往幼儿园里头送,心里是在不好受。 敖木伸手将小哼哼抱起来:“哼哼是不是喜欢玩游戏赢?” 哼哼握着小拳拳:“是!” “那就舅舅跟你玩个游戏。今年你有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在幼儿园更小朋友们一起玩一整天。到时候,我们都不再,就你跟弟弟在一起。你们不要哭,要玩的开心。等到了下午,我们就会接你回去。” “下午?”哼哼有点不明白这个名词。 敖木想一想,道:“大概是你吃下午小甜点以后没多久。吃完了幼儿园里面叔叔阿姨们给你准备的小点心,再等一会儿就过来接你了。这个游戏是不是很艰巨!所以好难赢的。” 哼哼当即道:“我会赢!” “好,那你不许哭,也要想办法要弟弟不要哭。只要你们赢了,回去就给你炖鱼吃怎么样?” 因为鱼珍贵,家里不常吃。所以不光大人馋,这两个小不点也馋得慌。 一听说赢了就有鱼吃,哼哼更加有斗志的挥舞着小拳头证明自己的强大。 而另一边的弟弟哒哒听此言后也跟着喊了两句,结果敖珍一个没抓住,哒哒直接跑出去了。那两条小短腿跑的特备快,敖珍上前去追愣是没追上。 敖木只能将哼哼交给旁边的杨芜,起身去将这小捣蛋抓回来。 这两个兄弟,一个话痨,一个活泼。同样的玩具,哥哥能面对玩具给玩具讲课教唱歌,弟弟多半直接动手将玩具拆了。 明明是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同卵双胞胎,两个孩子长得也七八分相似,偏偏个性上差了那么多。 哒哒被抓住了。还有些不满,撅着小嘴看着敖木,他还没跑够呢。 敖木拍拍小哒哒的屁股:“去幼儿园要听叔叔阿姨们的话听见了吗?除了幼儿园里照顾你的叔叔阿姨,不可以理其他任何叔叔阿姨,更不要跟他们离开,听见了吗?” 哒哒应了一声,反问为什么。 敖木是说不出吓唬小孩子的话,只道:“舅舅教的就是对的。听见了吗?” 这句话对两个孩子而言还是十分管用的。毕竟姥姥都听敖木的。 “乖。” 等到了幼儿园门口,跟保安人员提供了入园欣喜以后,随着其他小朋友和家长一起进入幼儿园。 今年入园的小朋友并不多。不过介于这二年避难所内已经有了怀孕的小高峰,来年或是后年孩子会成倍增加。 要现场分班,家长和小朋友们都站在操场上,有人带着话筒和音响四处走动维护秩序。 有的一块带小朋友过来的家长相互之间攀谈起来。毕竟以后就是同学了,当前避难所所有学校只有唯一一个,现在的同学很有可能代表着未来十几年都是同学,相互之间拉好关系是肯定的。 有人瞧见这边家里有一对双胞胎,瞧着一模一样,都不禁过来带着孩子围观。 哼哼哒哒打生下来就没少被人围观,对着场面还挺适应的。 有人过来攀谈,基本都是敖珍应酬。作为家里的交际先锋,在人情往来上处理的不要太好。 等了半个多小时,才通过抽签决定了两个小家伙都入驻三班。一块去了三班每个孩子身边只能跟一个家长。敖木跟张琳雅分别带着哼哼哒哒进入教室,让两个孩子坐在座位上,顺手给他们整理一下带来的东西。 原本早上敖珍是想给两个小家伙带一点水果的。可一来幼儿园里有时候会提供水果。而且当前水果珍惜,给带了被其他小朋友看见,难免会有一点麻烦。水果不如回家以后再吃。而现在两个小家伙背包里头带着的,是两个柿子和一个黄瓜,以及家里自己做的小点心。 这些不算太扎眼,其他小朋友条件稍好的都能吃得起。 想的很好,结果敖木目光向四下扫了一眼,发现同班的小朋友们仿佛攀比一般,家长们拿出来的吃的一个比一个精致,其中还不乏水果。 说来好笑,官方出来的水果基本不会外卖,整个避难所也就敖木家在贩卖果园,其他人家就算有种,眼下树苗也没有长大,还没收货,而同班的这些小朋友们带水果,除了草莓以外,基本上都是敖木家里卖出去的。 那些拿出来水果的家长们目光也四处扫视,看见其他小朋友没有像样的水果,尤其是敖木家这样,只有柿子充当水果的人家,目光还带着几分炫耀的怜悯。 “……”敖木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有点低调的过分了。 大人们攀比,不过这时候的小朋友们还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好奇的看着身边的大人和小朋友。哼哼哒哒从来没见过这样多的小孩聚在一起,带着满肚子的好奇观察着身边每一个人。 负责这个扳机的老师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人瞧着五官周正,说话声音也好听。他简单的给在做的家长们介绍了一下幼儿园的情况,以及小朋友们的饮食和学习条件。 比如中午伙食一定是荤素搭配,下午的点心里一定会有水果一类。 也没人怀疑他们是在说大话,毕竟这是国营的幼儿园,又不收学费,没必要夸大这些。 敖木有点后悔没给哼哼哒哒带水果,也不知道两个孩子会不会因为没有水果而被其他小朋友取笑。今天现带过来显然来不及了,明天再多给准备一点吧。 等熟悉了流程,又让小朋友熟悉了老师,这才在老师的提醒下,开始跟小朋友们道别。 哼哼哒哒显然还不太懂。不过敖木打过预防针了,见他们离开了教室,只是有些迷茫的看着门口。 其他的小朋友可不是全部都这么乖的。有的孩子一见家长离开,立马跳下小凳要跑去追爸爸妈妈。 有一个这样做以后,立马引起了连锁反应,好多孩子都哭着去门口追大人。 老师当即将门关上了,让班级内的阿姨跟着一起安慰痛苦的孩子们。 敖木透过窗子往里面看一眼。里面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此时再看哼哼哒哒。两个小家伙就坐在前后桌,小哼哼回头看着小哒哒,两兄弟就这么相互看着,被其他小朋友影响的红了眼眶,可还是坚持了不想输,伸出小手握在一起相互打气不要哭。 这画面有点好笑,又让人心酸。 上幼儿园对于小朋友来说是一种成长,可对于大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断奶”? “咱们回去吧。”敖木看着敖珍抹着眼泪要哭,安慰着拉一把人一起走。 “你说孩子要是哭了怎么办?咋那么哼哼那么皮,哭起来没完,哒哒淘气怎么办?万一老师打他呢?” 平时提起这个敖珍都上火,此时越说哭得越厉害。 哪有人舍得跟一手带大的孩子分开?哪怕只是白天的几个小时。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还能得到燃字吗? 第140章 敖木拍一拍敖珍的肩膀, 一块离开了。 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 其实大人比孩子们更加舍不得分开。因为孩子还小, 尚且没有分开的概念, 可大人是舍不得分开的。 一家人开始往回走, 一个班级的家长们一个个也恋恋不舍的往回走。刚出了走了出了大门,敖木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敖木回头看一眼, 见是旁边坐着的那个小男孩的父亲。人瘦瘦高高的, 眼梢往上挑。 敖木对他点点头, 那人先开口道:“这是送儿子上学啊!这生了一对双呢!可真有福气。” “嗯。”敖木应了一声, 没承认耶没否认。 那人见敖木不怎么开口, 也没建议,自顾自的说到:“不过养两个是挺操心的, 我家这一个都忙不过来。兄弟你住哪儿的啊。” 敖珍见敖木爱答不理的, 知道他不喜欢这个。便凑过去拦了一下:“我们住的家属楼。” 这没撒谎,敖木一家现在住的地方属于医院和军方的家属院,敖木是军医, 怎么说都对。 家属楼每层楼都有, 也可能是种植方面人才家属楼。虽说都是家属楼, 可在老百姓眼里还是有三六九等的。 所以这边含糊其辞,对方就只当是没什么社会地位不好意思说。 想到此处, 那男人笑容加深,还自以为贴心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一转眼道:“咱们孩子都坐在一块,以后我家孩子就麻烦你们孩子照顾了。以后让孩子们竟然一块玩, 我这多带点水果给孩子们多增进一下感情。小孩子不就这回事吗?等小时候感情除下来了,这往后一辈子都是铁哥们。” 敖木眉毛一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外呼是想让敖木的两个“儿子”当他家孩子的小弟,然后他用一点水果。 大概是真的觉得他们家穷到给孩子买水果都没有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就是再困难的人家,也会想办法也会想办法给孩子弄点谁过来充场面。自家孩子怎么也不能差了别人家的。敖木一家不过是低调了一点,没想到竟然这么被人看不起,直接找上来让自家孩子给人家当小弟。 敖珍也反应过来,不过好歹给对方留了点脸,笑道:“小孩子自己想跟谁玩就跟谁玩呗,那还有大人怎么教的。” 敖珍这话也算是明确拒绝了,可对方只当时对方家里穷心思敏感放不下脸。继续道:“哪有孩子不听爹妈话的?提一嘴就行。咱们以后处的好,没事串串门也应该的。再说孩子才那么大一点,怎么也得多吃点水果啊,不然长不高怎么办?” 敖木算是听不下去了,这人也未免太自我感觉量好了。 便笑道:“那怪不好意思的。” 那人只当敖木是答应了,忙到:“这又什么,一点水果能有几个钱。” 敖木摇摇头道:“我说的不好意思是,我家水果卖给你,然后你还请我家孩子吃,这么不地道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不信你去小店里问问,咱们整个避难所有一个算一个,那个小点儿里头的水果不是我家的。” 家里水果不算多,却也不少。价格卖得比较高,而且是限量供应。最近正式水果生产的高峰期,有心买是一定买得到的。 敖木不明白,吃个水果有什么可炫耀的。这是珍惜物资不假,可有机会的话官方哪里也可以吃到。其他的不行,至少四季都能产出的草莓每个月都能吃上几回的。 他们又不熟,何苦用水果压一头。 听这话,那人直接愣在当场,敖木拉了一般门头玩手机的杨芜,让他抬头给对方看看:“不信你上网搜搜,他这张脸在咱们避难所也算是网红了。” 杨芜头也不抬的说到:“你也不问问人家用不用得起流量。” 杨芜轻飘飘的补了一刀,敖木差点笑出声来。 敖珍也怕彻底得罪人,忙打圆场道:“行了行了,你最近不是又要准备论文吗?咱们赶紧走。小兄弟啊,谢谢你好意了,我家里都忙,也没那么多时间看孩子,平时都交给保姆。不过既然作为做的进,孩子们应该能玩一块去。我们就先走了啊!” 敖珍话说的软和,可其中的意思算下来无疑是又给了那吊梢眼男人一刀。 原本是他看不上敖木一家连水果都舍不得给孩子带,上门来还想着用水果收买,让他们家孩子多捧着点自家孩子,也算是给孩子未来铺路。 谁能想到就这么最不起眼的一家,竟然又这么厉害的背景? 什么叫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牛逼的话? 那男人愣在了那里,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一家人上了车面面相窥,都笑了。这么个自以为是的爹,也不知道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但愿他孩子不是像他,不然真该教教哼哼哒哒离他远点。以后自家孩子交友家长不会去在意对方的学习、家事,但人品一定是重中之重。 就算不会去主动干预,这也会是家里人能交给孩子们的。 当天晚上,一家人再过来接两个小家伙回家。 这一大一小在叫谁里头还是笑嘻嘻的,等被领出小时以后,一个个被抱起来后趴在肩头就哭了起来。孩子哭得委屈,大人听着也心疼。小哼哼一边哭一边嘟囔着什么,可说出来的话都成不了一个句子,可怜极了。 一边往回走,一边哄孩子,等上了车俩孩子哭声才小一点。敖木也心疼得慌,面上还是笑着道:“不是说好了不哭的吗?” 小哼哼哽咽的抬起了小脑袋:“你们来了以后我才哭的,白天我没哭!一点都没哭!我赢了!” 敖木哄着道:“对对,没输。” 小哒哒也添了一句:“我要吃鱼!” 敖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咱们回去就杀鱼炖了!” 去年买的鱼到现在还剩两条,眼看着下一次贸易又可以去了,不怕没有新鱼继续养着,也就舍得杀着吃了。 两个小家伙忍了一天才终于能痛快哭一场,不过哭的快,笑的更快。一想到可以吃鱼了,两个小家伙没一会儿就开始聊天,笑嘻嘻的特别讨喜。敖珍也问两个孩子在幼儿园都学什么了。 小孩子头一天上幼儿园能做什么?不过是学一学吃饭、睡午觉和玩游戏。这些对哼哼哒哒来说都很新鲜。除了不能跟家里家长在一起以外,哼哼哒哒还是很喜欢幼儿园的。 第二天,敖木检讨昨天太过于低调,今天直接从果园里调出了一部分备用水果直接捐给幼儿园。 大概五十斤左右,不多,且其中多半是草莓一类容易获得的。不过足够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每人都有一小碗。平时避难所放分给幼儿园的就不多,当然,避难所方本身就不多,敖木捐的这些,简直能让小朋友们吃饱小肚子。 而哼哼哒哒二人也都带了一盒子的水果,还用了冰袋包保温,到时候吃着都是凉凉的。 送完孩子离开后,下午时候孩子们一起吃水果时,老师顺口提了一句感谢杨芜先生捐赠的这些水果给小朋友们。 哼哼哒哒听到了这句话,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了句这是他们叔叔。 随后,他们邻座的那个小男孩当天晚上将这件事说给父亲听了。那附近听了险些吐雪三升。是人都听得出来,这绝对是在打他的脸。 不过从那以后,那人再见敖木都没再说话。暗地里倒是打听了他们的北京,后来上网搜了一下,敖木属于半官方的人员,在网上有很细致的资料。自打看完关于他的资料以后,那人看见敖木一家都开始躲着了。 不过小男孩是真的开始有意接近哼哼哒哒了,不过因为知道哼哼哒哒的叔叔是种水果的,其他小朋友吃过水果以后,都开始有意接触哼哼哒哒。所以在别人的衬托下,那男人的儿子就显得不重要了。 敖木又开始忙碌起来,住在学校里头。有时候会跟家里视频,哼哼滔滔不绝的讲着在学校里头最有趣儿的事情,看着小家伙眉飞色舞的样子,差不多跟全班小朋友关系都很好。敖木脑海里无端的浮现了“交际花”三个字。 随即敖木就将这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了。 不过倒是想通了一件事。也不能让自家孩子一昧的低调。现在孩子们受了大人的影响,也现实的很。太过于低调,太过于老实,最终也只会成为校园暴力的受害人。 低调到被人瞧不起,还是因为家庭条件好而得到虚假的追捧虽然都不可取,可后者至少在保持家庭条件的情况下,这份追捧就永远不会崩塌。可被人瞧不起一但定型,那伤害可能就是这辈子都没办法修复的。 被人欺负、看不起是什么滋味,没有人比敖木更清楚。他是真真正正从卑微里走出来的。 既然高调,就高调的大巷旗鼓一点。 反正哼哼哒哒礼貌、人品家里都教的到位了。就算被人追捧,敖木也不会让他们有连自己位置都看不清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明天还是三更 第141章 敖木自打读博以后, 就是万年忙碌的命。而且随着时间推进, 指挥越来越忙。 要知道, 他不光是读博, 还要提前毕业。其他行业还好, 这医学方面最为严谨,想要提前毕业, 就要付出更多的加倍努力。 敖木绝对是努力就会成功的范本之一, 毕竟他小时候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天赋。 他眼下的成绩, 除了勤奋之余, 还集合的天时地利人和。 有时候敖珍还会劝杨芜也去读博, 他本身就是说是毕业,随时可以捡起来。就算以后依旧懒散, 好嗲有学历在, 那到了什么时候都是高材生。 不过杨芜是闲云野鹤习惯了的。就不浪费国家资源了。 哼哼哒哒上学以后,敖珍的空余时间就明显增加了。四层的工作不多,原本当保姆的老太太依旧留在四层, 在孩子不在的情况下, 她就在养殖场帮忙。 敖珍没什么活可干, 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好了以后,就带着敖玲去同村人居住的地方串串门。年轻力壮的每个人都有活, 老人也有工作,不过都不重,工作一般也就三五个小时,干完了就回家待着了。眼下缺人手不假, 可也没到要让老人家跟成年人干一样活的道理。 老人们相互聚在一起聊聊天,侍弄一下绿化里种的一点菜。院子能有多大?种出来的菜也不多。一个楼层里的大家仨瓜俩枣的分了,也是吃个乐。 没事儿的时候就听他们聊嫌天。岁数大的人凑在一起,能聊的也就那些。一些家不长里不短的琐碎事,或是以前的旧事。还会讲一点老年间的玄乎的奇事。 这种事多半都很精彩,敖珍喜欢听,敖玲更是将这个当做说书一般,没事还会主动拉着敖珍去听。 难得敖玲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敖珍自然不会拦着。 加上都是村里认识的人,没事过来走个亲戚,也满足了敖珍的社交。 这一来二去时间长了,敖玲自己都可以去了。她本身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傻,很多事情都明白。人是天真了些,可也没到不认路的地步。 加上整个避难所就这么大,时间长了,敖玲自己出去玩也不会太担心。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结果某一天正在解刨小白鼠的敖木忽然被进实验室的同学提醒手机响了。做实验的时候为了避免分身,手机都是放在外头的。 敖木让同学帮忙观察一下,出去拿起电话一看,分明是官方用号。 心底只觉得奇怪,按下接通键。 接通以后,对面传来了成年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敖木先生吗?” “是我,请问你是……” “我们是公安局,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刚定点打击了一群非法聚集人群,该团伙有涉嫌邪教嫌疑。我们在现场抓捕人中发现了您的母亲敖玲女士。只是经过调查,您的母亲只是今天被团伙人员骗进来,并不涉及刑事责任。所以需要您来一趟公安局签子将人领回去。” 啥? 敖木听着都有些发蒙:“邪教?” 敖木知道敖玲最近喜欢去听那些鬼神之类的“说书”,所以没事的时候总会去村里人那边去听。外人也信不过,自己村里人说的基本都是村里以前发生的事情,更有代入感,敖玲听着更喜欢。 “您别担心,这件事情正在调查中。敖玲女士当前只是受害者身份,且……经过调查,她主观上对此毫无概念,是被拐骗进来的。还请放心。” 敖玲要是能有坏心眼,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敖木是这么想到敖玲能被拐到那里去。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过去接人。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没害怕吧!”敖木连白大褂都来不脱,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车钥匙,跟同学打声招呼直接下楼开车。 “您放心,我们这里有女警帮忙安抚。” 挂断了电话,敖木卡车直奔公安局。好在距离学校不远,不过是一脚油门的事情。 等到了公安局,询问了地址,敖木敲响了门,再开门瞧见敖玲正跟一个年轻的女警聊的热络,手里捧着个热水杯,连山该带着笑。 亏着敖木担心奥林更害怕,结果敖玲此时正天花乱坠的跟女警说着神鬼妖狐,那架势照比说书的不遑多让。可见最近没白听。 屋子里的几个警察都忍俊不禁,看向敖木都有些无奈。 一名三十岁出头的警察过来笑道:“您就是敖木先生吧,从前没少听过你,现在总算见到本人了。” 敖木脸上都有点臊得慌,这一年多以来他没少往这里跑,网上关于他的话题也不少。只是这里的警察是专门打击非法集会、传销、邪教一类的,所以还是第一次见面。 “给您添麻烦了,我去哪里签字?” 走到敖玲身边,拍了拍敖玲。敖玲总算看见自家大儿子了,忙站起来拉着敖木给女警介绍:“这就是木木!他可厉害了!以后要当教授呢!” 敖木将人往自己身后拉一拉,瞧见女警忍俊不禁的样子,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妈就这样。” 女警也笑道:“已经很少见到心思这么干净的人了,也难怪会被人骗走。” 敖木无奈道:“其实我妈警惕性挺强的。今天这事估计是熟悉人干的。我妈最近就喜欢听那些鬼啊神啊的故事。” 女警点头道:“以当前的调查情况来看,这位女士确实是被同村老乡骗进去的。这个非法集会就是打着教会旗号去的,会讲一些所谓神迹一类的故事。敖玲女士只是单纯的想要去听故事,本身并没有被这个教会所洗脑。” 敖木听此言,不禁皱眉压低了声音问道:“教会?是以什么味核心主旨的?” 女警看一眼其他同事,轻轻摇头:“很抱歉,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怎样定义还不好说。未来一定会公开的,您随时注意网上消息就好了。” 他们又自己的规定,敖木也不好难为她告诉自己。 签了字带着敖玲离开警局,敖玲坐在副驾驶上,低头摆弄着衣角,衣服改错孩子的模样。 光是看这么一眼,敖木有心说两句也下不了重口。 “谁带你去的?”敖木问道。 “就孙姨……”敖玲偷偷抬头看敖木。可惜敖木平时就黑着一张脸,此时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以前咱们后街的那个老孙太太?”敖木之前在村里当村医,所以村里都有谁基本都能记住。 敖玲点点头。 敖木知道这事儿敖玲不清楚,从她嘴里也就能问出这些来。具体还是要敖珍去打听。 回了家,上楼快到家的时候,敖玲才伸手拉拉敖木的衣角。 敖木回了半个身子:“怎么了?” “木木……你是不是生气了?”敖玲问道。 敖木摇摇头:“没有。谁都有上当的时候,错不在你。” 听敖木说这话,敖玲脸上才终于见了笑:“我就知道我没错,我可乖了,我只是听她话跟她一起去了。我也没想到她是坏蛋,想要害我。” 敖木想一想,摇摇头道:“也许在她心里,她根本没害你,反而觉得是帮了你。” 敖玲不懂,道:“为什么?” “这种类型的坏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坏人,反而觉得就你的警察是坏人。组织她做好事了。” 敖玲更不懂了,只摇头。 敖木道:“村里头满街跑的狗是不是喜欢吃屎?” 敖玲点头:“他们特别脏。” 敖木点头:“咱们人都知道,吃屎是不对的。可在狗眼里,那就是美味珍秀。你不让它吃,它反而觉得你不想让它吃好吃的,还会咬你。” 敖玲点点头明白了:“我明白了!孙姨是带我去吃屎,我不喜欢,但她觉得是带我去吃好东西。” “……”也算是个说法,“所以你明白了吧。他们主观上没有害你的心思,所以反而会更加觉得你不去是不知好歹。以后不要再跟她说话了。跟她亲近的人你也不要理会。” 敖玲用力的点点头:“我不理她!我不吃屎!” “……”敖木带着一脑门子的黑线开门将敖玲带进去。 敖珍此时正在家里做饭,晚一会儿就要去接两个外孙了,此时正奇怪着敖玲怎么还不回来。 可巧人回来了,敖木也回来了。 敖木还要回学校,就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 敖珍一听冷汗都下来了,对着敖玲的屁股就拍了两下:“你傻啊!三岁两岁了?几十岁的人了,哼哼哒哒都知道除了自己家人别人谁拉走都不行,怎么就你记不住?” 敖玲也委屈的厉害:“我也不知道孙姨是带我去吃屎啊!” “啥?”敖珍听得一头雾水。 敖木捏捏眉心,将自己的形容跟她说了。敖珍又好气又好笑:“这算什么形容啊?” “管用就行。”敖木道。 敖珍回头继续教训敖玲:“这回长教训了?我看你还敢跟人随便乱跑呢?还你不吃屎,你都进去了还能知道什么是粑粑?人家给你你还以为是香的。那些人多邪乎啊?就你这脑袋瓜,进去了也得让人洗脑了。行了,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往后再出门我带你,别在一个人乱跑了?” 这才几天放任她四处跑就出了这事?幸亏人家警察把那些人抓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后果呢。 第142章 敖玲被训得不敢开口, 要说起来她也是委屈, 她从小就很少出门, 这末世以后, 遇见以前同村的人, 就算普通人也难免因为同乡之情而放松戒备。更何况敖玲本身就不是一个会将人性想的太坏的人。 敖木劝了两句,让敖玲先去吃点东西。他洗个手就回去忙自己的了。 敖木是没有时间管那么多, 既然人已经领回来了, 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敖珍是真觉得后怕。她才放敖玲出去几天?而且村里竟然也有接触那些的人了, 就免不了还有更多。万一这里还有漏网之鱼?那以后岂不是村里都不能回去了? 这世道, 周围都是陌生人。可串门的本就少, 敖珍还是挺舍不得村里那帮人的。 所以后面得了空,敖珍就一个人去村里围坐聊聊天。 一开始知道抓紧去不少, 村里人都不太敢说这种事。可时间长了, 没什么消息了,就慢慢的开始有人将话题拉到这上头了。 “你说这老孙婆也是自己自己作死,好好的去信那个干什么?”一个门牙掉了一颗的老头嗤笑一声。 另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太太瞥他一眼, 道:“要是好谁不去信啊?我听说他们算命说的可准了?还管人治病。那谁家孩子中邪恶就是他们给看好的。听说是的嘴上面什么人被害了。” 那老头皱皱眉:“你打哪儿听说的?” 老太太左右看看, 又道:“我姐姐去哪听过两会课啊!而且听我姐说, 说这就跟基督教圣经里的大洪水一样。咱们不信他们教,就降下神罚了。什么两个太阳、火山爆发, 都是降下来的!眼下就快过去了。只要去信,到时候一起出去,别人都被毒气毒死,信教的人就没事!说是到时候人身上有一层膜一样, 毒气进不来!” 不远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嗤笑一声:“按您这么说,那些当科学家的还研究什么啊,信个教什么都解决了。” 老太太顿时一脸慎重的说到:“可说不是?现在就说,上面把人抓了,就是领导要的。领导知道这好,不让老百姓信。他们信了以后出去,外面还有那么多金的银的什么没有?他们出去拿钱拿财的,就不给老百姓好日子过!” 敖珍那边听这话都快笑出声来了。可就是这样都懂百出不靠谱的话,还真就又两个人应声。 那没了门牙的老头见还有人应承,不禁道:“人家要是真有心害你,何苦供你吃供你喝?图啥?就图你撂筷子骂厨子?以前没来时候,在自己家吃什么你都忘了?要不是部队过来一回回的送吃的你还能活到现在?” 那老太太被噎了一下,有些下不来台:“你这叫什么话?谁还能白给你们钱?那肯定是图谋什么?不然凭啥让你占便宜。也就现在没让你知道罢了。要我说,还不如打听打听那太阳教还有没有人。别真等他们作恶多了,咱们也受连累。” 敖珍听他话,越听越觉得奇怪。从前一直能言善道的敖珍这回一声没吭,的呢个人都散了,直接去四层找杨芜将这事说了。 杨芜直接掏出手机报警给敖珍:“你把她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吧。” 可巧电话接通,敖珍就把话又说了一遍。扥个挂断了电话,敖珍才一脸奇怪的问杨芜:“你咋能确定她信那个呢?” 杨芜一边整理一盆蓝莓植株一边说道:“都知道抓那么多人了,还能这么费力的给那邪教宣传,不是教徒是什么?” 敖珍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以前也不缺骂官方的啊。万一就是单纯喜欢抬杠骂人的呢?” 杨芜摇摇头:“那完全没这个动机说这些。一个人的说什么做什么总有目的。这种话,你要是换成一个三四十岁无所事事的混混,那无可厚非。他自己不成功,恨不得把这个世界都泼上脏水。以此证明他的失败是这个世界的错。所以,凡是能跟他沾点边儿的,他都会不留余地的抹黑。可一个老太太这辈子出村都没机会,她犯不着有那么大的气性。平白无故骂官方,她图什么?先被自己与众不同?” 这么一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敖珍听完了,不禁拍拍杨芜的肩膀:“你想的还真是这么回事。” 杨芜一挑眉。 敖珍多看杨芜两眼,瞧他眉眼和动作,不禁道:“是日子过一起时间长了,你这说哈、办事,越来越像我们家木木了。” 杨芜眨眨眼睛:“是吗?” “可不是,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就跟个半大小子是的。我还以为你念初中的。可这些年过去了,你是越来越像木木那股子利落劲了。大小伙子就该这样,说什么是什么,敢做事也不怕事。这样以后又出息,也不怕受欺负。” 敖珍难得这样跟杨芜说两句心里话。 杨芜不知想到了什么,怔一怔,才又笑道:“要不咋说是夫妻相。不够要是真在一起就像了,您应该更担心敖哥。万一他学我那不靠谱咋办。” “你哪不靠谱了。你这孩子就是玩心大。可也说不上严重。水年轻时候不贪玩呢?有条件多玩玩挺好。倒是木木打小就喜欢板着长脸,我才操心呢。” 杨芜忍俊不禁道:“怕他年纪轻轻长老年斑吗?” 谁让他总老气横秋的。 敖珍笑骂两句,便将话题转开了。 眼顾问判断的没错。那个所谓“只是姐姐去听过两次”的老太太还真是一条漏网之鱼。 这个所谓的“太阳教”虽说教义不靠谱,相互之间还挺团结,愣是没人供出她来。 老太太被抓没多久,这个所谓“太阳教”就正式被定义为邪教了。 虽说末世以后,类似的邪教不少。不过在进入避难所以后被定义成邪教的还在本地这还是头一份。 不过审判这些教徒的时候就犯了难。那些主犯和年轻人好判,不过是无期徒刑和几十年的问题。一些刚被骗进来,知道是邪教的人后后悔了的人,关两天批评教育一下也可以。可剩下的老头老太太就让人头疼了。 她们本身就活不了几年,判刑不值当,可对邪教坚信不疑的他们再回到人群中去难免会祸害其他人。 所以为了这种事,上面没少开会讨论。 最后也不知谁给提了个方案。这些人按规定判。乱世用重典,避难所里的刑法一直都是从重实施。 不过这些老人们自然不能跟普通犯人那样去出大力。就干脆在二期的四层偏远的地区划分出两个温室出来。让这些老人们去那里养老。每天观看红色电影和纪录片,深刻教育反省。 如果有表现良好的,知错能改的,可以适当减刑出去。如果还是顽固不化的,那就在那里头养老吧。只要能干活产出一点价值。避难所养他们就不算是吃白饭。 而这一次的问题解决以后,官方就此进行了细致报道,不光本地的避难所,全国的避难所都有。 尤其是饭店的时候,在餐厅的大屏幕上反复播报。 这下,全国的人都知道了这可笑的邪教。 差不多以这个为开端,全国范围内开始大规模打击扫黑除恶和反邪教活动。 原本以为,末世这几年,官方做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多。眼下又维持住了幸存者们的基本生活需求。已经足够让人看见国家的程程赤子心了。 可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对白眼狼报以太大的期望。对于他们来说,永远只会觉得自己得到的少了,甚至会觉得如果不是官方控制物资的平均化,他们的生活会过的更好。 敖木睡前看了一下事件最后的处理结果。眼下主干人员是抓了,可其他被影响的人并没有被完全根除。这件事在老百姓之间也许还会发酵一段时间。不过相信不会有多大的水花。 那些连自我认同是什么的人终究还是少数,这个避难所整体来看,还是年轻有火力的。 随后不久,官方再度出台了许多纪录片,网络上可以免流量点播,电视上、有屏幕的公共场合也会轮番播放。内容是在末世之处的纪录片为基础,拍摄了这末世后的四五年来的种种艰辛和不易。里面有少数国外的镜头,还有国家为了应对这一连的浩劫所做的许多事。 很多事情,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不知道的人,就会觉得这没什么难的。你不把曾经流过的血摊看了给他们看,他们就永远不知道感恩。 敖木空余时候会看一点。点播时间线上距离当前最近的纪录片看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让他发现了很多在避难所里绝对不会知道的事情。 比如,外界动物变异的速度加快了。 没进入避难所的时候,外界的东屋变异除了大一点和繁殖速度加快外,最多是无性生殖。 而当前的这些动物,显然基因出现了变化。变异的过程中,连外表的模样都变了。 比如老鼠,纪录片里最大的老鼠已经接近一米长,后腿肌肉明显更加发达有力了,甚至可以短时间用两条后腿向前走一段路。 第143章 敖木暂停画面仔细看了一下老鼠的画面, 脑海里闪过了什么, 可惜没抓住。反正这群老鼠, 进化的越来越不像老鼠了。 眼下全国范围内都在开始尽可能多种绿植恢复生态。空气中毒气的含量越来越低。虽说氧气的含氧量依旧低的可怜,但已经足够一些适应了毒气的小型生物生存了。 也正因地表的生态环境正在恢复,所以官方爱会考虑回到地表。就算像是那个生存基地一样,在地表扣上一个大玻璃也好。 敖木从军区尝试打听了一下外面变异动物的情况, 而得到的消息十分不容乐观。 外边的变异动物,照比去年成几何倍疯长。且今年气候温度明显高于去年。以当前的变异速度测算,来年, 只怕会迎来变异动物的一次爆发。 而这一次爆发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根本难以想象。 所以, 敖木是注意是对的, 为了防止来年大爆发措手不及, 眼下能做的,就只能是尽可能的杀死外界当前能够触及的所有生物。 最简单便捷的方法,莫过于下毒。不光是下毒,连从前目标基因的毒药也被拿出来加紧研发。 科学家们已经预见到了明年此时的情况,这种事情上面,做下去必须干脆利落。 敖木看了一些官方内部的视频资料,那几天都没有睡好。 也许是在地下呆的时间太久了,对外面的印象伴随着眼下的文明社会越来越淡化, 甚至对住在小黑屋里面的过往,也慢慢模糊到记不清当初窝在房间里的苦闷了。 事实上,外面的情况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好转, 反而变得愈发恶劣了。 敖木跟杨芜视频的时候,就将这些事情简单的跟杨芜说了。 杨芜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想着这事,说道:“你说耗子比兔子还大了?” “嗯。”敖木道,“不光是兔子,还有不少动物都变得更大了,爬行动物比较多,哺乳动物还能少一点。不过越变越大就是了。” 杨芜皱皱眉:“按理长得更大就会消耗更多的氧气。外面现在哪还有那么多氧气给他们消耗?” “所以这事才显得怪异。”敖木道,“而且他们变异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繁殖的速度更快。如果眼下不解决,迟早会有失控的那一天。” 杨芜又吸了一口面条:“那避难所里也足够安全了。大不了关闭地表入口,咱们先发展着被。等过去十年八年的,地表生物达到平衡了,咱们拿着高科技出去,还省去适应时间了。” 敖木还是摇摇头:“避难所的安全只是相对而言。若是外面动物变异的真的那么霸道,入侵避难所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地表还有着相当多的幸存者。他们坚持不肯进入避难所,不代表政府就会不管他们。退一万步讲,那些变异动物变异的那么迅速,谁知道会不会变异大脑?十年以后地表的样子,只会更加失控。” 杨芜一怔:“进化大脑?没那么夸张吧。而且就算有了类似于人类的智商,他们想要发展道咱们这样也困难啊。咱们人类不是传承了几十万年才开始有最基本文名,几千年来建立历史和现代社会吗?” “如果是一个咱们这样的高级动物,去面对上亿几岁孩子智商的生命呢?”敖木抛出来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这回杨芜不抬杠了,而是顿了顿说到:“那咱们有那么多人和资源吗?怕不是费时费力。而且万一真的跟那些变异动物宣战,谁知道会不会有伤亡?” 敖木是军医,一旦又类似的事情,一定是要冲在第一线的。 “所以现在想这件事才叫未雨绸缪。”敖木叹口气,看着杨芜一碗面还没吃完,“你吃什么呢?” “酸辣粉啊,你没看出来吗?最近地瓜收成比较多,所以做了一批地瓜淀粉。我买了点,正好咱们家作料多,就做了这个。还挺好吃的。” 敖木动动喉咙,有点馋了。以前没觉得,可末世以后连这个味儿都没闻到过。 “所以你背着我吃独食?”敖木挑眉。 杨芜砸砸嘴:“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分明是当着你面吃的独食。” “……”敖木看杨芜的唇角还带着辣椒油的红渍,忽然脑海里有个旖旎的想法。此时若是能过去舔一下,那嘴唇的柔软和辣味配在一起,滋味一定极好。 感受到了敖木哀怨的目光,杨芜直接笑出了声:“行了小可怜,能没有你份吗?你晚上回来我请你吃。这是姐做的,别说,跟店里味道差不多。就是烫了点。” “这东西哪有不烫的。”敖木捏捏眉心,道,“那我今晚回去,给我留着。” “到时候陪你一起吃。”杨芜给了酸辣粉一个特写,那红油与半透明的地瓜粉瞧着诱人极了。 等挂断了电话,敖木看着手中的资料,以及手机里储存的关于外界变异动物的资料。 最终将手机关闭,将更多资料转向学业。 反正,不是他眼下应该操心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还是超乎敖木想想的。 等时间进入十月,本身应该是金秋岁月。外面已经开始下雪,气温达到零下十度的时候,全国都打响了向变异动物宣战的警报。 鉴于变异动物恐怖的繁殖能力和疯狂的变异速度。为了避免在来年春暖花开之际爆发大规模变异动物入侵,今年从现在开始直至来年开春,要花费浑身解数去对付变异动物。 能下毒的下毒,毒药每半个月更新一次配方。派遣捕杀对全天候遍地巡逻,遇见较大变异动物就地处理。 这是一个长期且艰辛的决定。 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活动,各地医院自然也要派遣人员前去地表支援。 敖木这个军医,是第一次没有被派遣去第一线。主要还是考虑到了他当前正在读博,他将来要入驻医学院成为导师,责任重大。 政府也终于决定不再让避难所的居民们成为温室的花朵,不会让他们只要工作就能吃饱穿暖,认为天下太平,眼下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电视台停播了所有的娱乐活动,除了轮番播放纪录片以外,还有直播外界的情况。 那凶恶试图捕杀人类的变异老鼠、让人头皮发麻聚集密集的蚂蚁、那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蝗虫,以及那些留在地表,逐渐发展的带有恐怖性质的组织。 这个世界,并不是避难所里面呈现的那么美好。 之所以他们能够衣食无忧的甚至可以放下筷子骂厨子,不过是因为避难所厚厚的壁垒将所有灾难都挡在了外面。这道壁垒不仅仅是冷冰冰的墙壁,还有由军队组成的一道道人墙。 安逸了太久人们在看过这些以后,也终于知道居安思危四个字怎么写了。 在人们气氛有些低迷的时候,整个避难所的公共场合都会响起一首首振奋人心的红歌,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代,人们节奏加快,疲惫,却带着信仰。 敖木最近学业上没有太多问题。可因为医学生增多,教师太少。敖木的成绩又足够优秀。所以即便是在读博士生,依旧以助教的身份在学校任职。工作时间不长,主要是给导师准备课件和为学生们答疑解难。偶尔担任讲师将一些经验之谈。 也许是敖木天生就一张黑面神的脸,他在学生们心里的地位直逼导师。学生们都觉得他不苟言笑,可在专业上面还是足够让人信服的。 有时候敖木回家睡觉,杨芜就翻看网络上学生们对敖木的匿名评价。 什么禁欲系,冷面助教,甚至连冰山帅哥这种古早的词汇都出来了。 看到这里的杨芜都不禁抬眼睛看一眼正在批改作业的敖木,不禁顺手拍了一张照片,简单修饰一下以后发到了他惯用的那个秀恩爱楼里。 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更新的帖子瞬间再度成了论坛热门。好多热心网友见杨芜秀恩爱少了,都要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了。 “啊啊啊啊!太帅了吧!为什么现在没有明星综艺了?要是有我拉全家投票要嗷呜夫夫!” “禁欲攻啊!我本命必吃啊!快快快,多更新点,我不差这点流量。” “我当初为什么没有读医学系啊!羡慕一波医学学生。” “为什么这么帅的男人总是gay啊。” …… 刷着论坛里羡慕嫉妒恨的流言,杨芜笑容愈加嘚瑟。 敖木喝了口水,听见了杨芜的闷笑声回头看了一眼。 杨芜忙收起手机,对着敖木嘿嘿笑。 “看什么呢?”敖木只觉得莫名其妙。 杨芜换了个姿势,姿态颇妖娆的用指头勾一勾敖木:“哪有时间看别的?还不是在等着官人临行?” “……”敖木转回目光看着卷子,心底已经被勾起了邪火。奈何这些卷子还要继续批改,明早就要交给教授。 ***,早知道宁愿晚点回家,也不把工作带回家里了。 这小妖精……太特喵粘人了。 平心静气,还是赶快干完活再去“交公粮”。 第144章 小果园里头大部分果树都是刚进避难所的时候还属于小树苗。到现在倒是新长大了一批, 能结果的越来越多了。虽说果子很少, 可至少能让更多的人吃几口。 眼下避难所内种植土壤珍贵, 能分出来种植水果就已经十分奢侈了。 杨芜的账号关注越来越多了,让他不禁想到了末世前的人气博主。想着也许可以经营一下,万一未来有用呢? 浴室杨芜单开了一个帖子,表示从楼内抽取六楼、六十六楼和六百六十六楼免费赠送一盒半斤左右的水果沙拉。 等到中奖以后, 杨芜会私信中奖人员。到时候中奖人员前去一期第四层杨芜的果园,只要跟工作人员出示一下,工作人员会现场采摘水果, 较大的水果还会切好了, 装好赠给中奖者。 里面的水果保证是时下最时新的, 不会因为太贵就不给。 一个帖子发出, 瞬间就炸了锅了。很快就出来了两个中奖者。有的人为了尽快去抢666楼, 开始疯狂刷屏,因此被封号的都有好几个。 第二天一早杨芜醒过来的时候,三个获奖者都出来了。杨芜一个个戳过去,让他们自己过去取。 这避难所本来就不大,一起四层杨芜的小果园,最多搭两趟公交坐做个电梯就到了。 杨芜专门在果园等着,中午差不多都下班吃饭的功夫就开始有人过来了,结果是过来的人不光是那三个中奖者, 还有不少得知了杨芜今天可能在果园的粉丝。 有人拿着智能手机要跟着一起合影的,也有要签名的。在这个居民并不多的避难所里头,杨芜无疑是第一个爆红网络的网红。 杨芜亲自给三个获奖粉丝做了水果什锦, 瞧见其他人都翘着脚脖子往里头看。因为门口关闭,非购买水果的人不让进来。有的人含着要卖水果,也有的人犹豫着观望。 杨芜想一想,数了一下人数,送给了每个人一颗小蓝莓:“这是分给大家的,卖水果还是去小店里吧,我这里比较忙,果树品种又太多,不太适合大家去采摘。工作的小哥哥小姐姐们都挺忙的,咱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去采摘。以后有机会的吧。大家散一散。以后要是再有什么活动我会在论坛上说的。” 当前网上论坛只有一个,有点类似以前的天涯。不过私信相对比较方便,也算代替了当前的网络需求。 等下午上班以后,大家也就散开了。 随后杨芜就翻看论坛上开始有得到水果什锦的人发帖炫耀,也有放杨芜送的两颗蓝莓的。 反正经过这次抽奖,这论坛首页上有小一半都是杨芜。 说杨芜的多了,自然就会激起很多人的逆反心理。喜欢的人越是多,讨厌的也就越多。更何况,这世道本身就不缺恐同的人。有人夸,就有人骂。在杨芜帖子里的,他有权限删掉,可有人单发黑贴骂就没办法了。 杨芜有空会去看看,遇见过分的直接下场撕。他在末世以前,就喜欢看一些婆媳关系,家庭琐事一类的话题,撕逼能力简直满分。几次将网络另一头的对方骂的指标脏活,后果当然就是直接封号了。 因为这里网络上的发帖都是实名制,一个人也只能有一个账号。所以封号并不是永久的,一般不疼不痒的都是三天的。而杨芜撕过的人,最高到了半个月。 撕了两天,直到杨芜在整个论坛笑傲群雄的时候,首页上竟然上去了一个标题为“杨芜美照”的帖子,结果点进去一看,都是ps过的恶心图片。有血腥的,也有色情的的,还有遗照穿插其中。 帖子瞬间上了热门。讨厌杨芜的称楼主是英雄,宁可废了这个账号也要进攻,也有维护的人在帖子里,骂楼主。 当然生气。不过对这种极端的人也不至于上去跟他撕,直接举报走一波,果然,几分钟后帖子就被删了。而发帖人被封号一个月。已经是现在为止知道的被封时间最长的一个了。 而当天下午,杨芜就被警局叫去喝茶了。 杨芜坐在坐在警察对面,看着面前被倒得凉白开,笑容无辜道:“我好像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 警察看他两秒,无奈道:“不过你确实最近论坛上的话题核心。” 杨芜摊手:“可我确实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我是跟人吵过。可我一句脏话都没说。都是对方先动的手。” 警察看着杨芜二十上下的又满是无辜的连,只觉得深深的无力:“可当前论坛的气氛并不好。上面领导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关闭论坛了。你应该还记得以前网络上的风气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以前至少是太平盛世,不会有太恶劣的结果。可现在不一样。那个恶意p图的人我们已经抓获了,根据治安调理拘留五天。可又这样一个人开头,就免不了有第二个第三个。” 杨芜多聪明的人?警察说到这里,见他这么说,便放低了声音道:“您的意思是,先让我禁麦?” 警察叔叔反映了一下才想起来急卖是什么意思。末世四年多了,末世前的东西都快忘了。 “对,你最近最好还是少说话吧。倒不是让你禁言。只是别理会那些骂人的。你不理会他们,他们时间长了就老实了。毕竟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狗啊。” 杨芜心里头嗤笑,他是不能咬狗,可不代表不能用棒槌砸。不过他终究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也怕因此给敖木带来什么麻烦。 “那行。我最近减少更新动态。不过我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其实我挺理解那些骂我的人的。毕竟现在论坛里,有我的地方太多了。我最近又有了一点粉丝。分你这种事情你懂的,保不齐就会有人四处刷我的名字。要是我见多了也烦。” 警察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你又解决的办法?” 杨芜搓搓鼻子,笑道:“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办法。我对网站开发方面略知一二。其实完全可以开设一个我跟敖木的版块。然后关于我们的内容只可以在我们的版块内发帖,不然就直接删除。毕竟一开始建立这个论坛的时候,是因为人数太少所以没有区分版块。眼下网友也越来越多了。智能手机的普及率挺高的,不过就是舍不舍得用流量的问题。而不看图的话,其实花的流量也不高。正常工作的家庭想用就能用。网友只会越来越多,真就不如多开几个话题版块,相互也不冲突。” 警察不禁多看了杨芜一眼,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给论坛开发部那边反应。论坛里面应该也有意见簿,你可以写一下。你这事确实有这个必要。网络上对你们的关注度太高了。” 避难所里头本来就那么一点人。一点小事都会成为网络全民讨论的话题。嗷呜夫夫眼下成了明星,杨芜更是将这个经营起来了。 这种事本来就不好打理,只能尽量往好的方向引导。 不过好在杨芜瞧着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人气升高而开始飘飘然的自大。既然他懂事,那就没有封号的必要。若是能给网络带来正面影响,那有几个这样的网红也不错。 过了大概半个月,论坛上开始bug频发,对软件有些了解的人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要上线新的功能了。 果然,又过了几天,一夜醒来论坛最上面多了一个全新的版块,版块的名字就叫“嗷呜夫夫”。 杨芜看见了后当即截图给敖木嘚瑟:“你快看!第一个版块就是咱们!” 敖木当天晚上才在休息的时候看见了这一条消息,忙进入久违的论坛看一看。版块里面已经有了二十多个帖子。而杨芜发的那个秀恩爱的帖子和抽奖的帖子也已经搬进了这个版块里面。秀恩爱的帖子甚至还置顶了。 杨芜在里面发的最新的楼层就是:“我们有独立版块了哦,骨头们切记不要在版块外面的地方谈起我们哦。” 骨头是杨芜给粉丝们取得名字。因为敖木跟杨芜各取一个字,就是嗷呜,粉丝们教他们嗷呜夫夫,叫声嗷呜的自然是狼。既然是狼,杨芜就给粉丝们取名叫骨头。 敖木也回了帖子:“大家好。” 只有这三个字,就被下面的楼层疯狂回复。 杨芜从粉丝里挑选了三个活跃的成为版主,让他们帮忙一起管理论坛内的情况。 有一个版主直接整理了杨芜秀恩爱楼里面,嗷呜夫夫下场的所有楼层楼数专门开了一个帖子。这个帖子只有版主有权限更新。里面全是最近的秀恩爱楼里降落的信息。 可以让新粉们更快更准确的捕捉两个秀恩爱的家伙。 网络上的风波,暂时因为嗷呜夫夫版块独立告一段落。其实也是因此让网络上的气氛松缓了许多。 等嗷呜夫夫版块独立以后,那主页论坛的首页上,除了少数讨论生活和未来意外,基本上说的都是最近的对变异动物宣战的话题。 第145章 对变异动物的宣战, 让各大避难所的生产进度都搁置了些许。不过基本生产还是有的。 有生产, 自然就会有贸易。而且因为有变异动物要对付, 部分物资上面消耗将会更大。 新一轮的贸易一样会带上普通商家。敖木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次贸易总时间就有三天时间。也就是说杨芜要一个人外出三天时间。这一次时间延长了,就代表有跟多时间去选购物品了。张琳雅请了三天假陪着杨芜一起去,到时候一个看摊一个购物两全其美。 因为这一次贸易时间长了,销量一定会有所增加。所以销售的东西一定要比上一次多。肉食是一定有的的。当下鸡、兔子和鹌鹑并不少见, 所以家禽类只要准备鸭子和鹅就行了。而且都是杀好收拾干净的。蛋类不用准备太多,但一定要有。猪杀四头,羊杀两头。外加一头牛和一头驴。 然后就是各色水果了。最近小果园水果生产直线上升, 可以多准备一点水果对外销售。 也不怕别人买了水果留下种子自己冲。除了草莓这种繁殖相对容易的, 其他果树每个四五年就别想看见一个果子。就算有了果子, 养成规模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水果和肉都要出发前现杀。虽说在贸易市场里头会有准备冷藏柜和冷冻柜, 可这新鲜程度一定要有保障。 敖木肯定是去不了的。不过他在出发前回家睡了一宿, 第二天凌晨两点陪着杨芜一起去四层准备货物。 等避难所里的灯慢慢亮起,有了天亮的错觉,这时候凌晨五点,东西就准备差不多了。敖木要回去收拾一下上学了,杨芜再等一个小时也要离开了。 俩人最后五分钟就呆在房车里头对着看了半晌。 “我要出门整整三天啊。”杨芜向后一靠,看着敖木一脸无奈。 “三天有不长。”敖木道,“我之前还出去三个月呢。” 杨芜皱皱眉:“那能一样吗?当初你是公事。” “咱们这也不是私事。”敖木道,“多换点东西回来, 家里还养仨孩子呢,都在养身体。你挑点有营养的回来。此外生活用品有的也多挑一挑。也多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你现在也算是全村仅有几个能出去的了,就不能给我长长脸。” 敖木难得唠叨两句, 杨芜听得十分满足。探头过去,轻轻亲了亲敖木的唇角:“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敖木舔舔唇角,没吱声。 杨芜有问道:“要不要我带什么礼物给你?” 敖木看一眼眼顾问:“把你自己带回来就行。” “咦……啧啧,你都这么露骨的吗?让人家洗白白的成为礼物给你吃?” “……”看着口出狼虎之眼的杨芜,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杨芜吐吐舌,拉着敖木一块自拍了两章。 敖木本以为是他用于这两天想他的时候用来睹目思人的,结果回家洗漱的时候,顺手打开手机进入论坛,就瞧见了杨芜在版块里发了个新帖子:“去贸易市场啦!我家那口子送我时候都快哭了,还要我来当礼物,啧啧啧。我心情不错呦,这回回来看看要是淘到好东西了就分给大家!还是老规矩抽奖哦!” 敖木准备了一肚子怼过去的话,可手指落在屏幕上,只回复了一个字“哦”。 然后敖木就成了这个帖子中的焦点,好多回复的人还是敖木的学生: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师。” “敖老师你人设崩了,不苟言笑呢?冰山禁欲呢?” 敖木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解释,专心准备课件。一边准备自己的论文,一边修改学生们作业。 忙碌是消磨时间最好的办法。还没觉得怎么样,几天就过去了。 而这期间,避难所内又迎来了一个对于眼下而言,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地球的含氧量,正在以十分可观的速度飞速提升着。 末世以前全球氧气百分之九十都是海洋中海藻提供的。而当前也是一样。原本因为恶劣环境影响,海洋藻类大幅度灭绝。但不知什么原因,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海藻们也迎来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异。他们开始大面积繁殖与海洋中。 阳光逐渐恢复更加给予了海藻们生长的温床。眼下沿海地区几乎海绵上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细小的海藻。水面以下,也有各色海藻的变异体交缠着。 当前所能够触及的前海区域基本上只有海藻们和微生物。动物就连小鱼小虾都已经很少见了。 海藻的恢复让地球的含氧量急剧升高,可这并不代表完全是好事。 要知道,氧气含量多未必就是好好事。 而且当前地球参与的毒气普遍较重,就算大气中氧气浓度达到了呼吸的标准,人出去呼吸一口空气,也无法知道吸入的毒气是否在安全范围。毕竟空气是流动的,不是每个人都能随身携带一个空气质量检测设备。 而且,氧气含量的提升,无疑是让那些恐怖的变异动物们拥有了更加完美的进化环境。它们伴随着氧气含量的提升能够更好的拥有更大的身体,能用更大的肺去吸收更多的氧气,从而让它们能够适应更快的速度。 国内对变异动物宣战的速度是绝对快的,这个决定也是相当明智的。 可奈何变异动物们集体开挂! 所有消息被详细的播放给了避难所里面的普通人,虽说避难所里面一样灯火通明,人们已经逐渐回到了文名的时候。可外界的情况,依旧十分艰巨。 这样的高压下,其实报考医学院的人反而少了。 因为外面变异动物增加,人的敌人不光只是那些人类的老鼠屎了,还有可能是外面凶恶又数量庞大的变异动物。 医护人员就算会被保护起来,也难免会前去作战的第一线。这就是真的会有危险了。 而一些在医学院就读的医学生,也已经开始有人选择转系了。 敖木曾经看过这些数据,相较于其他同事们不舍的叹息,他还是比较支持的。 毕竟谁都是第一次降生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权利去决定自己的未来。 谁还不想在这世上好好的活着呢? 刚帮导师结束了一堂课。敖木将下一次课程需要准备的东西写在黑板上。让学生们确认消息。导师先去办公室了,敖木先留下来解答一下学生们的问题。 过了五分钟,敖木收拾好课件刚离开教室。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就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 敖木回头,瞧见是刚刚课堂上的一名学生。这人之前没少过来咨询问题,敖木对他有印象。 “有事吗?”敖木问道。 那学生其实有二十二了。今年念大儿。当初十八岁的时候高考,结果末世以后耽搁了学业。进入斌哪所以后才重新考学进了医学院。小伙子人还是挺精神的,见人带笑,看着也舒服。 那学生抓了抓头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敖木是多聪明的一个人?看他这模样,便已经先一步开口问道:“你不会是想要转系吧。” 那学生一顿,头低的更低了。 敖木心底一凉,先是轻轻叹口气,随后道:“其实也正常。医生这职业,看上去是铁饭碗,可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弄不好里头竟沙子。学历要求高,入职后实习时间长。而且也不是每个病人都那么好性子能理解你。社会上骂医生的更是一抓一大把。有时候一熬夜就是几天几夜。你看医院里有,三十出头的小伙子秃头的都一抓一大把。” 敖木说的轻描淡写,看上去也是在帮医学生找借口。不过敖木说的是实话,这一行也就是看着光鲜,可真正进来以后,能坚持下去的,多数就剩下一腔热血和满腹信念了。 可敖木话说完,学生眼圈都红了。再开口人有些哽咽,道:“我妈说外面现在都是怪物,以后大夫肯定随军一起出去。人的话还好,可畜生吃人是不要命的。谁知道以后……” 敖木道:“听你妈的没错。” 敖木转身要走,可那学生伸手拉住了敖木的衣角。 敖木回头看他一眼。他当然明白,学生过来找他并不是跟他商量,这种事轮到谁也轮不到敖木。只是敖木给学生们的印象太正直了,所以学生来找他,仅仅是想要让敖木给一个坚持下去的信念。 敖木翻开文件夹,从一张只写了半页纸的纸上撕下了半个空白的部分。 随后又将纸撕成了两半,敖木随手在一张纸上花了些花纹,然以后让学生一手拿一个。 随后,拉着学生回到楼上的走廊上。让学生两只拿着纸片的手放到栏杆外面。 敖木指了指楼下:“你现在松手,画东西的纸先落地,你就坚持下去,空白纸先落地,你就转系。你别问我,看看老天爷想你怎么样。” 学生还没反应过来,就随着敖木的一声“放手”松开了手指。纸片飘飘扬扬落到楼下,学生探头去看。 敖木看也没看,问了句:“怎么样了?” “我……”学生有些吞吞吐吐。 敖木随后一边在文件最后一页写一边说道:“在楼上扔垃圾,扣十分。明天放学以后去收拾一下楼下花坛。” 在学生一脸惊愕中,深藏功与名的敖木回神离开了教学楼。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第146章 那两片纸不重要。重要的是, 学生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敖木也无须开到他, 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了, 也应该学会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了。 如果他真的因为家长的要求,或是自己的想法转系,那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敖木不会为他人做决定。就算提意见也很少。他能把自己管好就十分不易了。 杨芜回家了,这一次带回家的东西, 敖木足足开着房车运了两次。好在杨芜跟张琳雅贴心的给这些东西提前做了分类,将一些短时间内可能用不上的东西,先运送进四层, 他们家有个小仓库, 东西放在里面也不占用什么空间。 一边伴着东西, 敖珍一边笑呵呵的问闺女自家的东西销量怎么样。 张琳雅是头一次出远门, 这一次可谓是看足了热闹。 “第二天就卖完了, 水果第一天没用半天就没了。”张琳雅道,“哪里卖肉的有几家,可卖水果的除了草莓意外最多有点金桔。只有咱们家种类多。不少人都过来抢。所说哪怕价格比咱们这边卖的还贵,也有挺多人抢的。” “那有没有什么新鲜东西?”敖珍又好奇的问道。 “有!都在箱子里呢,咱们上楼慢慢翻。” 敖玲问出了一个一家人都很关心的问题:“鱼呢?这回买多少鱼回来啊!” 张琳雅提起这个脸上的笑都收不住:“买了四十多条呢。来年吃的与都有了。还有五十条鱼苗和鱼食。小杨的意思是想试试咱们自己家养这个,万一养好了呢?不也是个营生吗?” 敖木看一眼杨芜,靠近他低声道:“上回不是就说咱们养活不好吗?” 到底是没有专业人员,他们也没时间学那个。 杨芜嘿嘿一笑, 道:“我这不是想起来以前在网上见过的生态养殖吗?” “什么?”敖木没听懂。 杨芜道:“咱们回头在二期地下租一片地中水稻。然后水里面养鱼,稻田里头养鸭子。鸭子吃败草和水稻根部的叶子。也可能吃小鱼。然后小鱼吃虫子幼虫和鸭子粪便。鸭粪和鱼粪都是好肥料,能让水稻长好。这纯天然无污染的多好。” “……”敖木半晌没了言语。杨芜那边等了半天的夸奖都没当道, 不禁胳膊碰一碰敖木。 敖木深深看一眼杨芜才道:“我现在才算相信你这脑子是退化了。” “啧?几个意思啊?这主意不好吗?”杨芜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要太机制。 “这避难所里头你什么时候见过虫子?”敖木开口问道,“更别提幼虫了。现在种植用的土基本都是压缩土还原的。外面的土壤污染太严重,净化起来费时费力。所以在没有土可用之前是不会轻易用的。就算种水稻也不会有败草。你让鸭子吃什么?光吃稻苗?到时候鸭子吃完了稻苗和鱼,你还生态养殖什么?生态温室鸭子?” “……”杨芜好像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单纯的是想到这种生态养殖感觉很方便,应该不用人动什么手。自然而然的相辅相成就行了。 现在来看,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杨芜上楼过程中都没了声音。好在又敖珍这个和事老,见杨芜没声音了,开口训敖木道:“你都没试过哪里知道不行了?再说有鱼苗不久比没有强吗?这回不是买了不少鱼食吗?咱们先喂着,能养多大就多大。实在不行没有喂的了咱们煮一锅汤不香吗?” 几个人不禁都笑出了声。有敖珍调节气氛,剩下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就没把这话题继续下去。 敖木看一眼杨芜,仿佛瞧见了那无形的塌下去的狗耳朵。 等进了屋才不禁道:“其实你说的这个也不是不可行。把鸭子去掉,直接养鱼。现在整个基地都缺乏阳光,总会有藻类滋生。到时候养在稻田地里面能吃海藻,再少喂一点鱼粮应该能长不小。如果你卖的鱼粮足够多,或是以后有渠道一直购买鱼粮,多样两天让他们在到底里面自己繁殖也完全可以。” 其实家里现在吃的大米还是末世以前屯的。只是敖木将这些大米放在锡纸做的自封袋里,里面又放上了干燥剂,又有冷藏。骗家里说是储存得当,所以大米才会跟新大米一样好吃。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自己种出新大米来吃当然好。 眼下避难所里吃的是一件屯的陈粮食,吃的新种出来的主粮基本也是土豆地瓜一类产粮较高的食物。 大米虽说产量不低,可点对与其他食物而言产粮显然不够看。所以在屯粮和养活整个避难所为前提下,大米眼下还没有列入官方种植的行列。倒是有一些自己家承包土地种植的人家会种一点水田自家吃。 其实以敖木家当前的人口,如果租一片地种水田,估计也只够自家吃的了。毕竟他们也不可能从官方手里拿到太多的土地。 敖木给杨芜找回了一点面子,听此言杨芜不禁眼前一亮:“这个可以的!我明天就去问问!” 这孩子没救了…… 敖木沉默些许:“当前土地都中这东西呢。你租下来是打算把被人的作物都拔了弄水田?过两个月全基地开始大规模收割的时候再去提。” 杨芜对敖木吐吐舌头,一副:“就你懂。”的不甘心表情。 其实杨芜还真不能说是傻,只是烂。开始懒得去思考一些事情。 他当然有肆无忌惮的理由。不论他懒散的想法里会有多大的漏洞,敖木都一定会发现。 杨芜又不是真的缺心眼。 家里没有大鱼缸,小鱼苗们也是放在盆子里头养着。不论打小鱼都给放了打氧机,大鱼的个头足够,只要保证他们不会饿死就行了,慢慢吃。就算一个星期喂一次也不怕什么。小鱼苗喂的勤快一点,让他们跨快长大。等涨到一两左右的时候,到时候自家新租的土地估计也下来了。到时候等插秧以后稻苗长得好一点,再把这些小家伙们放进去。 这也算是用有限的土地去做更多的事情了。要是真养成了,来年再多承包一点。大米可以自己吃,鱼完全可以卖出去。这样不光自家吃新大米不愁了,往后鱼苗也不用从外头买了。 反正避难所里人口多,要是真忙不过来,雇两个人帮忙就是了。 等将东西分门别类分好了,各自领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将剩余东西整理好。 杨芜让敖木抱着他们自己的东西回到自己卧房关起门来。 见他猴急的样子,敖木就知道这里头的东西不简单。 等二人洗漱好了坐在床上,敖木已经准备好心上杨芜剁手回来的战果了。却见杨芜看着自己的目光非常的……淫荡? 大概是这个词。 敖木好笑道:“这回又是什么?” 杨芜嘿嘿一笑,打开了包,先从最上面抽出了两条红色的……丝巾?对,就是那种十分普通的纱巾。用这个的人,一般都是两个极端。要么是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或是正经懂得穿搭知道怎么应付的。丝巾这种对于女人来说,用好跟用好,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 敖木实在想不出来杨芜买这个做什么,绑手上当手卷? “这……有用吗?”敖木满脑袋的黑线。 见敖木完全没想到这东西怎么用,杨芜笑容愈发放肆:“你要是想不出来,这主动权可就在我这里了。” “……能有什么用?”敖木实在不明白杨芜的脑回路。 眼顾问看看一眼敖木刚穿上的内裤:“脱了。” 敖木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小兄弟:“你先说明白!” “你不觉得,人不穿衣服的时候,身上胡乱绑着这个看起来特别有情趣吗?” 杨芜挥一挥红色的丝巾,又长又红的丝巾衬托杨芜奶白色的皮肤更加鲜嫩。那一瞬间敖木就明白了杨芜的意思,也无比赞同他的说法。 这丝巾要是绑在杨芜的身上,哪怕是绑成个蝴蝶结也美爆了。 敖木要伸手拿过来,杨芜却躲了一下:“这是我想到的,要用也是我先用。你!去!过去躺着,哥要好好试试我的想法能不能成立。” 敖木忙转移话题道:“那看看别的吧。” “不好使!”杨芜直接按到了敖木,“咱们一个一个来。还别说,你这皮肤长久不见太阳,还挺好看的,等会儿,我先在你脖子上打个蝴蝶结。” 二人接着有新“玩具”的新鲜劲,闹到了午夜。 直接导致第二天敖木在课堂上频频走神,险些睡着。幸亏他是助教,要是当老师,只怕这一堂课都不在状态。 而没过多久,那海边藻类变异激增的消息有了后续。那原本生物减少的部分沿海地区,小型生物开始激增。数量成几何倍增长。而大型动物在沿海地区基本绝迹,已经找不到了。 也许,在毒气弥漫浓郁的那几年就已经灭绝了。大气中缺乏氧气,海洋中只会更缺乏。 因为正值冬季,北方沿海地区还能好些,虽说海水没有结冰,但生物较少。南方沿海地区小型生物泛滥,有军舰出门尝试捕捞一部分样品回去做样本。不过结果还要等很长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脑洞被污染了…… 第147章 伴随着深冬的降临, 春节也就越来越越近了。 杨芜带回来的吃的也不少, 其中还有些颇具特色的加工后的冷面一类。张琳雅还尝试做了两次烤冷面。效果是获得了一片赞扬。杨芜是没吃过正宗烤冷面的, 不过爱极了这种酸甜的口感。 新鲜的东西至少要留下来一半作为年货。今年他们一家是不打算去凑热闹了。在自己家里吃着年夜饭看春晚也挺好的。 敖木来年就可以开始准备毕业了。眼下他进修的节奏还是很好的,导师是十分看好的。加上眼下确实缺乏这方面人才,敖木成功的几率还是相当高的。 就在全避难所的人都在期待着他们进入避难所后第二个新年来临的时候,一个国家方面下达的最新决让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说最近几年, 这一年因为气温回升,原本就因为版块活动而偏移的大量冰山逐渐融化。沿海地区的海水急剧增加,已经淹没了好几个海边小城。 虽说那边的避难所也算安全, 有足够的防水机制, 可情况还是十分不容乐观。 海水上涨以后, 是否还能回潮谁都不能不能确定。总不能让那些避难所的人在地下住一辈子。 而且地表长期被水淹没, 对避难所排期等问题也有很大阻碍。 为了避免会造成更大的问题, 眼下就不能怕麻烦。 而国家给予的决定是,让这些沿海危险地区的人们直接迁移到内陆。 而大陆核心地区情况也算不上多好,南方地区屯粮多,可人口也多。其中部分地区地势险要,情况比较复杂。 而这个时候,相对地广人稀的北方地区就进入政府视线了。内蒙地区低吼差一些,而且也太地广人稀了一点。东三省相较起来就好很多了,相对的更加适合将人安排在里面。 所以, 沿海地区的人们,一半人口被安排进全国比较核心的地区,另一部分就往东北这边运送。 差不多是用军卡接力的方式向这边运送人口。 敖木所居住的省里有三个避难所, 不过还有三个正在建设中的。只是已经挖好了,但因为人口不足,短时间内没打算兴建。但这些新居民到来以后,这些暂时停工的新避难所就要加快进程开放了。 要知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在新居民送来以后,新避难所开放以前,这些人就只能暂时安排进周围已有的避难所里面暂时安置。等新避难所建好以后再二度搬迁。 以当前的进度来看,腊月时候就能基本搬进来了。 此时避难所里面的人口刚刚好达到平衡,新增人肯定能塞下,可就要显得拥挤了。而且其中可能还是涉及合住的情况。这样的话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杨芜面对这件事,那感觉像极了当初在村里的时候,为了能够相互照应且方便送氧气的人送养,两户人家甚至多户人家住在一起相互扶持。 这样是可行,可太过于密集的居住环境,是很容激发矛盾的。陌生人之间相互总会隔了一层防备。这种一般不会有大问题,可一出问题就小不了。 可上面这样决定了,就总要配合。预计会分配过来十万人,二期还有些空房,挤一挤最多分配五万人。剩下的就要分给千家万户了。 其实分房的时候,一般是看一家人就给分。有的新婚小两口也有自己的一套房子。 所以单纯从房屋空缺上看,剩下的五万人塞进去绰绰有余。可塞进那一家就是问题了。 而且,要安抚被打扰的居民,也一定要同期出台相应的政策。 这里头的事情可就多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分配肯定是轮不到敖木家里的。敖木家里本身就算是三家合并成一家了,八口人住四居室已经有些拥挤了。加上敖木跟杨芜平时都有不少工作要忙,忽然生活中安插进陌生人,很容易影响他们平时的工作。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新人的到来,很有可能会造成医院新一轮的忙碌期, 医院那边已经投入准备了,避难所方也拿出了战略储备的物资对相关部门和医院进行投放。 敖木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回医院支援。 敖木家里是不用住人了,不过不代表其他地方塞不了人。 下午十分敖木刚从讲台上下来,完成了一趟讲课。今天是他第六次亲自上台讲课,已经一次比一次熟练了。 他刚收拾好课件准备离开,就被通知有人找他在办公室。 敖木还以为以医院方又什么事,忙到办公室里头。结果来人他没见过。 “你好,是敖先生吧,我这里是户籍管理的。” 敖木点点头:“之前不是说我们家并不适合派人居住进来吗?” “是这样没错,我这次来也不是因为这个。是这样的,你们之前准备的员工宿舍应该一直空下来吧。” 敖木明了,笑道:“这直接找杨芜就行,他能做主。” “杨芜那边我们已经说过了,然后你这边也要说一下。毕竟当前宿舍里面还有许多你们私人的物品。这需要您们空出时间来整理一下。当然不着急,人员到来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敖木点点头,随后又道:“其实完全可以多制造一些类似的宿舍。二期的空房不少,再在二期的二三层种植区搭建一些临时的宿舍,安排起来并不是问题。何必挨家挨户的安插呢?” 户籍人员为难的摇摇头:“其实不是没想过。可眼下没有那么多的材料。当前金属材料本身就很珍贵,若是制造大量床铺的话,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制作。外面去学学校一类的地区收集的话也费事费力。所以眼下是双重准备。如果在他们搬来之前,能够临时准备出足够的宿舍那就让他们全部住宿舍。但如果不行的话,那住进普通人这里就是备用计划了。” 其实官方想的比敖木早一步。他们不是没打算这么做,而是没办法保证能够在人们来之前准备完成。 这样的话敖木也没有别的能说的了。 四层的员工宿舍已经送出去了,未来会住进去一些陌生人。 十万人的到来问题不仅仅是居住和矛盾的为。还有饮食和工作。 避难所里不可能白养十万人,可避难所里面的工作已经基本达成平衡了。就算私企可以雇佣一些人员,其他人员还是需要安排。 敖木光是想一想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上方要怎么解决了。 面对着即将入住的新居民,整个避难所都在为了这个作者准备。 杨芜一开始还没在意,可伴随着避难所内其他人越来越快节奏的紧张,让杨芜对此也有些焦虑了。 半个月的深夜,二人好容易凑在一起能折腾一番躺在一起准备入睡的时候,眼顾问忽然开口说道:“咱们要不要增加一下家禽养殖?多养点多雇几个人。” 敖木本来要睡了,听这句话打了个哈欠精神一点:“他们住不了几个月,你突然大规模养殖,等他们走了以后怎么办?” “傻啊。”杨靖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人多了,要要吃的肉肯定也多了。多样多少都能消耗。等他们要走的时候,咱们提前不繁殖,然后将数量消耗到原来的数量不久行了。” 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敖木拍拍杨芜的腰:“听你的。” 牲畜和果园方面,敖木已经很久没搭理了。遇见事情杨芜都会询问敖木。这是对他的尊重。而敖木相信杨芜的选择,交由杨芜全权处理,也是敖木对杨芜的尊重。 扩大养殖,其实本身并不难。尤其是兔子一类,当前公兔和母兔的食用几率几乎是相同的,因为母兔不吃掉的话,没有公兔它也会繁殖。不去控制,以兔子繁殖的恐怖速度,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没两年就可以将四层避难所的土地全部铺满。 就是这么恐怖的繁殖力。 所以想要多兔肉,直接不限制繁殖两个月就行了。所以刚进了腊月,杨芜在避难所二期四层开设的养兔场就开业了,一开始只是邀请了附近工作的一些人过来帮忙照顾喂养,每天按日结算工资。只等着那来自远方的客人过来了。也许杨芜解决掉的工作不多,不过也算是出一份力了。 伴随着整个避难所忙碌了一个多月的准备,那从沿海一路搬来本地并被分配到本避难所的人终于到了。 原本预计有十万人左右,但真正到达这里的却仅仅九万人上下。 人群入驻避难所当天,医院就直接伤员爆满,敖木被紧急拉去医院支援,整个医院上下床位沾满,这些还仅仅是重症需要尽快治疗的病人。 这一路走来,其实大部分的地段还算太平,可进入东北不久就遭遇了地震。这一场地震其实本地也有波及,只是避难所里面防震措施做得较好,避难所里面人群感觉并不大。 而地震地区,又没再避难所里面迁移的人群们就遭殃了。 数个军卡直接掉落进地震后形成的裂缝里,部分幸存者被惊险救出后,狂风圈着暴雨伴随着变异兽潮袭来。 让迁来的人群里死伤无数。 第148章 敖木紧急前往医院支援, 虽说之前有所准备, 可还是没有预料到这样多的病人和那么多的外伤患者要处理。 医院之外, 避难所还临时征用了两个广场作为临时安置。一些刚接触临床的医学研究生也被拉过来紧急支援。当然,一般还会有医生带着。 敖木身边就临时带了两个研究生,给他们分配情况不算严重的病患,同时告知他们治疗时候需要注意的事情。 因为多半是外伤, 很多人因为治疗不及时,伤口不为已经有坏死腐烂的情况。而抗生素类药物严重不足。避难所放直接调取了刚刚收割不久的一批中草药投入使用。敖木虽说曾经自学过一点中医,可那还是半吊子, 用药起来束手束脚, 就更别提其他对重要更陌生的人了。 而西药至少需要敖木这样主治医师才能开出来, 若是抗生素一类药物, 则需要要院长亲自签发才行。 敖木还在给以为手指被老鼠咬后开始发炎坏死的病人割去坏死不为进行缝合包扎。缝合刚到一般就有满头是汗的护士过来找:“敖医生!我们那边有一个被毒蛇咬的人, 之前负责他的医生混到了,您是否又时间过去看一下。” 敖木好歹是外科医生过去也许能帮上忙。 敖木找来了不远处的医学研究生过来帮忙缝合,反正已经进入收尾工作了,学生也能完成。 敖木起身去蛇毒患者那里查看情况,简单看了一下病例。 昨天晚上被毒蛇咬的,什么蛇不确定,上面只写了毒性特征,和大概的治疗方案。 敖木尽快捕捉其中重要的字眼, 然后对患者进行了检查。 等检查完了,心里基本已经有结果了。 按照原有的治疗方案开了药,就转身去接其他伤员了。 这人活不了了。要是末世以前, 要是还能拿到血清,人还能有救。现在只能说是多活一秒都是从死神的手里争取来的。 敖木不能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其实现在,几乎每一个瞬间,敖木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选择。而他做的每一个选择,就算不会决定一个人的姓名,至少也会决定一个人的身体保留情况和残缺程度。 很多情况糟糕的人,甚至没有时间去进行细致的手术,就只能扩大截肢范围来确保病人活下去的几率。 这没得选。 进行了几次手术后的敖木只觉得血糖有些偏低。刚灌了两口葡萄糖就听见外面又吵闹声。敖木来不及休息,直接出门去问看一眼,是有病人不服气医生的救治闹事。 当然,这种人很快就被守在医院的警察控制起来带走了。 眼下求生的人都救不回来,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救找死的人。 有病人听见闹的声音,拉敖木的手问什么情况,敖木简单解释了一下。那病人说了些什么,不过因为说的是方言,敖木也听不懂。 这让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天。这五天敖木休息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到五个小时。 这期间死了九十多人,成功救治的重伤员三百人,轻伤员两千多人。 剩余住院的人后续就好安排黑多。那些被从学院里拉来的半吊子医学生可算解放可以回去了。敖木也算是医学生。在医院没那么忙以后也能暂时回学校。 回学校以后,敖木又跟导师连同其他同学一块整理了这几天忙碌的数据,这个以后一定会作为案例成为未来的一大知识点,眼下必须趁着刚刚发生尽快整理,省着以后无从查证只能胡编。 等又在学校忙了三天,熬了三天。敖木才终于有了半天的的假期能够回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下班回家以后,发现三个孩子还都在家里,今天可不是周末。 “怎么放假了?”敖木将自己随身拎着的的包挂起挂起来,再脱掉白大褂。 吴丽丽在避难所里这二年蹿高了不少,五官也张开了许多。 见敖木问,她笑道:“学校入学很多新同学。因为人数太多要重新分班。嚣张怕乱,初一初二都放了几天假。等分班完了以后,我们再上学的时候就跟新同学们一起了。” “你们班级原本就有五十多人吧,还往里头塞?”敖木送过吴丽丽上学,对吴丽丽的扳机有印象。 吴丽丽点点头:“是听多的。可教室就那么多。总不能让他们在操场上上课。所以只能是我们挤一挤了。其实还好。二期那边学生少,已经分走不少学生了。剩下的人一班分割十个二十个学生也就是了。” 敖木明了,敖珍一边伴着凉菜,一边探头出来道:“我看那些学生里头小伙子可不少呢。丽丽啊,你可记住里他们远点!我听说他们那边的人可邪乎了,有的地方都不让女的上桌吃饭,看不上女孩。丽丽你离他们远点,别被欺负了!” 敖木无奈笑道:“哪有那么邪乎,都什么社会了。” 这就有点像有些人觉得东北落后,觉得在东北三层以上的楼房都很少一样。在男女地位相对平等的东北也总觉得出了东北,尤其是南方小地方的人都特别重男轻女,不拿女人当人的那种。 说白了还是因为信息获取不完善。 “可不就那么邪乎?就算以前好了,眼下这什么世道!咱们这里还有人偷人家姑娘圈起来当媳妇呢,更何况其他地方了。丽丽你听见没有?你杨叔教你的那些你也勤练着一点,别到时候真被人欺负了。”敖珍一边说着,一边回厨房继续做饭。 敖木伸手揉揉吴丽丽的发顶:“你姥说的也是好话。不亲近的人,就是老师你也要防着点。越是现在这世道,人心越险恶。” 吴丽丽点点头。其实她不可能了解的那么透彻。没有自己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说那么多也只是纸上谈兵。敖木这么做也仅仅是让她心里留下这么个印象,不要相信任何人。 “杨芜呢?”敖木没看见杨芜,问了厨房里敖珍一句。 “还在第四层呢吧。小燕最近招了十多个新员工,什么人都有。你也知道,新员工来了,总得教总得带。事情多还忙。最近果树又输了一批,还得安排销售接单。你这几天没白天没黑夜的忙,他也不轻快。”敖珍道,“你也收拾收拾吧,一会儿就吃饭了。” 敖木回楼上我是,直接拿出手机来给杨芜发过去一条视频通话。 视频等了三十多秒钟才接通。接通那一刻对面就想起了杨芜打招呼的声音。 “敖哥!可算有空了你。” 一听见这声音,敖木这积攒了几天的疲惫就消散了许多。 “还忙呢?”敖木透过视频看杨芜,都发现他眼底黑眼圈了。 “忙啊,最近这么多新人进来,这一路上一看就没迟到好东西。食堂那边伙食准备的都好。那边伙食好消耗肉就多,官方养的有些不够杀,还从咱们这买走了不少。水果也是,现在别看下来水果多,连小店那边要进货的水果都没有了,全都供食堂了。” “那新招来的这些人呢?”敖木还是挺在意这个的。 杨芜抬起手机让敖木看清楚后面干活的人:“都挺好的,干活挺勤快的。你一会儿要是有空过来看看?” 敖木摇摇头,笑道:“我怕被你拉去当壮丁。” 杨芜给了敖木一个白眼:“你还能干得了什么活?我不找人伺候你就不错了。对了,你一会儿有空去国营饭店吧,去哪里定点餐咱们晚上吃。你这几天忙的我都没见过你。晚上差点好的,就当庆祝你凯旋归来了。” “行。” 聊完了天,敖木洗了把脸,将身上衣服换下去。 刚好这时候敖珍过来叫他下去吃饭。吃过了饭,敖木躺床上睡了两个钟头,设了闹钟醒来时候刚好三天,忙穿上外套下楼去国营饭店订餐去。 最近因为避难所内食堂人暴增,让吃饭时候人员变得更加拥挤。这也就让一些舍得花钱的人选择不去餐厅,而是来国营饭店来吃。不会太拥挤,还能吃点自己喜欢吃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想的人躲起来了,这也造成了国营饭店里头全天人基本都是满的。好在敖木是带着饭盒过来外带的,不然光是等其他人空下桌就要等一个小时。 跟认识的按个服务员打了个招呼,敖木自己找个角落一边玩手机一边等菜做出来。 可巧坐在旁边的一桌人相互聊天传到敖木的耳朵里。 那是本地人和从沿海地区分配过来的人。两个边刚好又亲戚。原以为,末世以后这辈子都不能再见面了,谁又能想到因为海水倒灌上涨,让人搬到东北这边。眼下,正是偶遇的亲戚重逢,来国营饭店庆祝一番。 两方相互诉说着分开这些年对对方的想念,以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说到心酸的地方还会抹眼泪。 敖木听得有些入神,也不禁感叹一下命运的巧合。 听了一个多小时,敖木点的几个菜才全部出锅。不过接菜以后敖木都没听够。多看了那一桌子的人两眼,拎着菜回家去了。 第149章 回家后将菜放盘子里装好, 杨芜四五点钟就到家了。牲畜那边若是再有什么事会打电话给他, 他电话就能解决。反倒是张琳雅要晚些回来。 最近入驻了大批人员的工作问题急需解决。这种植园里自然招工了一大批人。张琳雅在里头管事, 工作比较忙。这下班的时间自己也确定不了。 家里人还是决定等张琳雅回来一起吃饭。 “你说这外地来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这人都什么样。是好是赖。万一是叼的,这活可就困难了。”敖珍做沙发上陪敖玲看电视剧。想想最近入驻了那么多人,不禁对敖木都道。 敖木倒是没有像那么多:“不是说新来的人都勤快吗?生怕不留自己, 活肯定都强的干。” “新来的肯定都听话,可怕是那些装假的人不好相处啊。”敖珍担心道,“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 这世道乱成这样, 能活到现在的, 多少都有些本事。不是说好人活不下去。可乱世道理, 心眼太好的人普遍最容易被人害了。要是好的, 咱们也心疼。可万一遇见个心眼坏的,不安好心的呢?” 杨芜说了个居中的说法:“防人之心不可无。谁能帮得上谁呢?姐她也不傻,大姨你也不用太操心。” 敖珍叹口气,也觉得杨芜说的有道理。 等了两个多小时,菜都凉了张琳雅才回来。一进屋放下包脱了外套,整个人都难掩一天的疲惫。 敖珍忙过去将脱下来的衣服接下来:“今天怎么比昨天还完?” “给新来的做培训来着。他们那边儿跟这边种东西方法不一样,种的东西也不一样。就算过去有经验的,来这边也得重新教。之前是别人教, 今天刚好轮到我。”张琳雅换了鞋,才瞧见沙发上坐着的敖木。 “回来了,都好几天没再家里看见你了。”张琳雅半开玩笑的说到。 敖木忙的时候是真忙, 有时候一家人一个月半个月没怎么见面都是常态。 现在,远不是在诊所小黑屋的时候,一家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块随时能看见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追求,也各有各的精彩。 杨芜拉一把吴丽丽:“人可以慢慢看,可肚子再不填饱就饿死了。我们几个就等你了。亏着敖哥去饭店点菜带回来了。现在都凉了。微波炉呢?把微波炉找出来叮一下。用锅热太麻烦了。” 这饭桌上敖珍也免不了多问几句张琳雅,新来的同事都怎么样,同事嘱咐张琳雅别傻乎乎的跟谁都亲近,既然那些人只是在咱们避难所里头暂住,对他们好自然一点都少不了。可也不能道毫无保留的份上。 好客是一样的好客,眼下避难所里整体的伙食都提一声了一个层次,生怕新居民不习惯。可他们终究不是融入进来,而是在这里暂住。就是客人。未来的主人,跟暂住的客人是两回事。 可以说是敖珍多心,可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这些人是加入这个避难所,疑惑长久住在这里,是公民,那么就跟其他普通人享受一样的法律和待遇。可暂住的话,他们还保留一些自己的体系,原本的领导人员还在。 那么一旦原住民跟新来的人发生矛盾又该怎么办?是那边人管?怎么量刑? 所以敖珍的意思是,客气归客气,可该远离还是要远离。最好不要产生任何矛盾,不要给避难所放带来麻烦。 当天夜里,杨芜洗完了澡,腿就搭在敖木的肚皮上,腿肚子来回蹭着。敖木伸手,顺着小腿就摸到了之前敖木骨折时手术的疤痕。抚摸着上头的伤疤,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咱们避难所发展也挺快了。”杨芜道,“现在看也挺厉害了。” “怎么说?”敖木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杨芜的疤痕上。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竟然一点都没混乱。吃穿用度都正常供应,连用水用电都没有麻烦。看来上面准备的比咱们想想的充足多了。”杨芜道。 “不是有你一份力吗?”敖木笑道,“你好歹解决了一些人员工作问题。” “我才解决几个人。人数那么多,我这点就跟闹着玩似的。”杨芜想到什么,膝盖弓起来,用脚心踩一踩敖木的肚脐,“那医院这头呢?我都听说你们药品告急了。” 敖木想到这个,不禁摇了摇头:“早就告急了,也就是没想最近这几天这么窘迫罢了。前两天几乎全靠中药撑着,问题是就算是重要药品也十分有限,很多药材都不全。中医专业医生就两个,剩下的全靠自己。” “那你说咱们避难所以后能不能加大中药种植?不是要恢复生产吗?生产中药的中成药应该也挺重要的。”杨芜提议道。 敖木想想,不太确定道:“不是不可能。可药材可没那么容易种,而且很多药材也不是能自己种的。有的药性还优待研究,缺乏数据支持。不能看两个古方,就真的依靠古方去抓药。问题是眼下的医疗环境和研究经费严重不足,光是数据支持这一点就很难。也只能是摸石头过河了。” 杨芜坐起身,身子趴下去,去够敖木下巴刚刚起来的一点胡子茬:“你说等你毕业以后,要不要再修个中药?到时候中西医两手抓多厉害啊。之前在村里时候你不是没少学中医吗?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敖木伸手去摸摸杨芜头顶的头发,想一想道:“那你要不要去当兵?你功夫好,脑瓜还聪明。尤其是那特种兵训练的。你底子好,吃得了苦,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杨芜顿了顿,脚下用了点力气,“你丫就怼我能耐是吧。” 敖木笑着转了个身,伸手一拉,拉着杨芜躺自己怀里:“你都知道不容易了,怎么就知道指使我能耐了?我但凡又那么大的本事,当初就不至于读完硕士就去实习了。” 杨芜嘴硬道:“那你不是还别三甲医院录取过吗?” “那你还是散打九段呢。那也特难得吧。”敖木道。 见敖木跟他抬杠,杨芜也就不说这个了。 等了一会儿,杨芜又想一出是一出的说道:“其实我要是去读也不错。” 敖木抬抬眼睛:“不觉得麻烦了?” 杨芜嘿嘿一笑道:“到时候我可以选修你的课啊。是吧,敖老师……” 杨芜说这话,声音拐了几个弯。这个称呼敖木每天都能听见几次,可从杨芜最里头听见这话,就让他难以控制的一激灵。 杨芜探身过去,还轻轻舔了一下敖木的耳朵:“敖老师,今天教我点什么啊?” 这小妖精! 敖木翻身将人压住,眼瞧着杨芜又浪的起飞,眉眼间还带着一种挑衅一般的诱惑。 “跟我学可是要交学费的。”敖木探下身子,额头抵着杨芜的额头。 杨芜抬腿去够敖木的腰身:“你教什么,我就用什么当学费了。” 敖木第一头,直接堵住了这口不择言的小妖精。 如此,敖木也坚定了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这货去继续上学了。万一往后真当了自己学生,他在课堂下面喊一声老师敖木骨头就酥了,那还讲什么课了? 避难所里新来了九万人,这对避难所内原本刚刚成型的各个职业都有所冲击。医院除了病人方面,也新来了一批医护人员。敖木的神经外科新来了一个人,也是主治医师。敖木过去跟他交接了两次工作,从那以后回医院的次数也就少了。 医院这边也是一样。那些原本就上学的学生根据在原本避难所里学习的情况安排进新的扳机,考研的人继续考研,因为他们赶路的这一段时间历经颠沛流离,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他们即将毕业的人会根据特殊情况,延长一个月。 医学院的人数再一次被充盈了。而且很多其他系的学生,在精力了外面的一切后,也想要来医学院了。哪怕学医以后可能面临某些危险,可至少不论什么情况下医护人员都会是重点保护对象,且拥有最好的待遇。 学生的数量几乎多了一半,且在不断增加,可老师可没增加几个。 敖木的博导又被分配带了几个学生。博导当然教导不过来,所以硕士生基本都是交给博士生先带着。除了固定时间给他们解答一些疑难点,剩余时间基本全靠自己。 敖木又多了两个半住手的学弟学妹,原本就不轻松的他更忙碌了。 要带几个硕士生,而课堂上那边助教也需要多忙。因为教师资源不足,敖木被拉去上台讲课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原本敖木还是个在读博士,可惜因为情况特殊,加上他确实有相对丰富的经验,嫣然已经成了这大学里头的一任正经八百的导师。 “这个你还是多翻看一下病例得好。理论上讲这个结论是没问题,可应该在加入一些现实情况。”敖木看了一下新带的学弟起草的论文,之处了几处不足的地方,“另外这里的话你可以先保留。过几天咱们老师那边会进行一次临床实验,你可以等看过结果以后再行修改。” 作者有话要说:啧~这么一想还挺情趣的 第150章 学弟叫孔峰, 今年才二十三, 人偏瘦, 长得还挺好看的,此时来到这边还没适应环境,所以状态不是特别好。相比之下跟他一块过来的另一个学妹钱静就好很多。 “这么多地方都要改啊。”孔峰哀嚎了一声。 “正常。要是真那么容易,研究生早烂大街了。”敖木说了句不算安慰的安慰。 “研究生本来就烂大街了。”孔峰嘟囔一句, “再说咱们这一刻入职不都是研究生起步吗?” “你在学校里头当然觉得一抓一大把。你全小区看看,研究生又有几个?”敖木瞥他一眼,“以前太平时候, 数据上研究生比例就是0.64%。你现在就已经那不到百分之一的人。已经输极少数了。” 这话显然给了孔峰不小的激励。 “那行, 我继续改。”孔峰带着自己的笔记本回头继续忙去了。 当前研究生基本人手配备一台笔记本。甭管配置如何, 这样的机器在这样的世道已经十分稀有了。可见上面对这些人才的重视和培养。 当然, 等毕业以后, 避难所下发的笔记本还是要收回的。除非又获得了之前没有发现的笔记本库存,或是未来笔记本恢复了生产。否则这种仅存的高科技产品在未来,只会是愈发紧俏的物资。一代一代的使用下去。 敖木当前用的还是自己的。他的随身空间里头到现在还有两台没有使用过的高配置电脑。笔记本本身就没有台式耐用,虽说眼下笔记本使用基本都是轻度使用,但难免会随着时间流逝老话卡顿。等实在不能用了以后,敖木会想办法不留痕迹的将新电脑拿出来,慢慢在其他人视线中替换下去。 就算别人发现了,只要说是以前家里屯的就是了。也没人会去钻牛角尖研究敖木手里笔记本来历的问题。 敖木忙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自己带着的另一个学弟跑过来问了一下:“学长,咱们解刨用的兔子换地方了吗?我刚才没找到。” “去四楼库房再看一看,可能是打扫的时候转移了一下。再没有可能就是用光了, 回头再申请一批就是了。” 兔子反倒是眼下最容易获得的肉食来源。在实验室里也基本代替了小白鼠做实验。那些没有被药品污染的兔子在实验过后还会送去食堂,而用过药的兔子就属于垃圾了,回头会运送去地表进行填埋。 当然,兔子能养这么多,也是建立在饲料勉强够的份上。当前种植资源珍贵,兔粮的标准已经一降再降。也许是兔子通过变异笑话系统愈发强大,再粗糙的食物吃下去也基本没问题。 “那明天咱们没别的事吧。我明天下午要请假的。”那同学又道。 “没事,就算有事一般也不会把放假的再叫回来。”敖木低头继续忙自己的。 结果还没安下心多久,电脑上链接学校网络的交流软件传来了消息。敖木点开聊天,还是孔峰。 “学长,你看这里我这么写行吗?” 敖木也没看,直接回到:“等过两天以后,以再拿修改过的全稿给我看吧。” 要是他写一点自己看一点,那敖木也不用忙别的了,光给后辈们看论文就足够消耗很长时间了。 对方发来了一个委屈的颜文字,终于没了声音。 敖木松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一眼,发现杨芜发过来一条消息,问晚上回不回家。 敖木恢复道:“今天不太可能。明天的吧。” 后面几天,孔峰多少都会过来问几回问题。敖木倒是挺喜欢这种好学好问的人。不过有的问题明明自己查一下资料或是研究一下,得出结果并不困难,偏偏要过来问一下敖木。 “这个你自己能解决,不用问我。”敖木看了一眼以后就转移目光做自己手里的实验。 “可咱们这资料也不多,网上记录的有残缺,翻书的话很多书都被人借走了,排队就需要挺长时间。”孔峰欲哭无泪道。 敖木看他一眼,顿了顿才说道:“如果真要是别人都把你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放在你面前了,那还要咱们研究和学习有什么用?查找资料获取知识也是你眼下的任务之一。少发点牢骚吧。实在不懂的时候再问我。你自己得出的结论其实远比我告诉你的更印象深刻。” 敖木告诉他的也是好话。 孔峰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虽说有些失望,还是点头应下了。随后又咨询了一下自己当前研究的方向和重点,不禁看了一眼敖木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只是目光扫了一眼,就觉得脑袋已经开始发疼了。 “我听同学说,学长您是打算提前一年毕业?” 敖木点点头:“就在明年了。” 要不是为了提前一年毕业,他也不可能这么拼命。 “这也太厉害吧。”孔峰这边硕士才刚到第二年。 “没什么厉不厉害,不过就是多费一点精力的事情。”敖木看看孔峰,调侃道,“你要是努努力也可以。” 孔峰连连摇头:“我还是算了吧。我能把现在熬毕业就不错了。再说我也没你那么聪明。能考上大学都是我运气好。” 敖木挑眉:“就当我是聪明的?” 孔峰反问:“不是吗?” 敖木摇头:“我可算不上多聪明。最多是……勤能补拙吧。我初中时候班级成绩倒数。差不多是老实拍板认定的未来社会渣滓。” 孔峰顿了顿,只觉得难以置信:“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好好学吧。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读完博以后再投入工作。对你未来更好。不过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学校,想要去工作磨炼我也不反对。我就是投入工作后几年又回来读博的。医院那边我现在还挂着呢。我随时都能回去。” 敖木倒是没透露他是组织安排过来学习的。他未来的路也不是医院,而是在这所学校里当老师。 不过终究是给学弟指了一条路。多给这个世界培养一个优秀的医生,就能够多从阎王爷的手里抢回来一条命。 孔峰不禁多看了敖木几眼,佩服道:“要是以前学习不好的话,现在能有现在这个成绩就更加难得了。反正我是不敢想。我怕是也不见得能做到。” “不试试哪能知道自己能走到哪里。”敖木说了句这样的话。 这是敖木曾经满心想着的,现在送给别人了。 孔峰沉默些许,想着这句话。 敖木本来要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孔峰不禁又问道:“那你这么忙,还有时间处理私生活吗?比如找女朋友一类的。” “我喜欢男人。”敖木道。 感觉到对方的沉默,敖木回头看了那瞬间实话的孔峰,无奈笑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这里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喜……喜欢男人?”孔峰又确认了一次。 “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惊奇的事。这年头喜欢男人的一抓一大把。”敖木面色如常道。 孔峰想要继续看敖木,可又觉得失礼。挠挠头道:“也不能怪我。现在不是都觉得找不着媳妇的才会去找男人凑合日子吗?” “娶个男人不一样是娶媳妇。只不过这个嫁娶的概念模糊了罢了。”敖木整理了一下电脑里的资料。 “那……您是有……男人了?” 敖木掏出手机,打开他跟杨芜秀恩爱的论坛吗:“我以为你上网的话早就知道我的事情了。咱们避难所论坛里,第一个独立出来的话题版块就是我跟我……先生。” 敖木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字眼。 “我没有手机,搬过来的时候太忙了,没注意就丢了。”孔峰拿过手机,顺着楼向下爬了几楼,就被整个楼层里面恋爱的酸臭味酸倒了牙。 没玩完就将手机还了回去:“您先生……还真挺特别的。” “是很特别。”敖木的注意力放在了回想杨芜身上,也就没注意孔峰的语气。 “那……正常生活都一样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比较……”孔峰也知道这话有些八卦了,可还是忍不住那一颗好奇的心。 敖木这回发现了,看着他有些别扭的表情,皱眉哭笑不得道:“什么意思?怀疑他不正常?” “不是。”孔峰也有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印象里,同姓在一起的话,肯定会有个人担任异性角色吧。” 就好像两个女同在一起,往往是一个短发衣服假小子的样子,另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所以提起Gay,尤其是0号的时候,也很容易往女性化方向去想。 敖木捏了捏眉心,反问道:“这应该没有必然的联系吧。你初中应该学过。行为举止过分的异性化是有多重可能的,比如性别认知障碍,或是干脆是个人喜好和风格。这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的先生他也只是一个正常普通的男人,并不存在你印象里女性化。” 其实也不能怪孔峰思想固化。而是这么多年来,影视剧里面往往喜欢将一个对男人更感兴趣的男性角色塑造的偏女性化,也就是俗称里的娘炮。可事实上这两者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举止女性化,更不代表人是变态。 第151章 敖木给他更正了一下思想, 孔峰还是有些糊涂。 敖木瞧他表情就知道他还没想明白, 道:“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事。你还是先回去继续研究你这事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孔峰点点头, 又带着好奇仔细看敖木几次,这才转头带着一头雾水离开。 光看敖木外表确实看不出来是个喜欢男人的。 以前,大部分人对同性恋的感觉还是会觉得变态和不理解,即便是现在这世道, 男人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了,依旧会觉得找男人是没本事的标志。 想想最近不止一次看见校友们背后谈论敖学长/老师太帅了,这种禁欲系的人应该只有最优秀最顶尖的女人才能入他眼。 结果谁又能想到, 对方眼里却是没有女人能入眼, 人家直接喜欢男人。 不过他能听到这种话, 是不是也就变相的论证了当前大学生和研究生们手机的普及几率也不算高…… 虽说研究生都配备了笔记本, 可连接的网络仅仅是校内网络, 有独立的论坛。而这个论坛的维护,还是计算机系学生制作和维护的。 自从那以后,敖木都发现了孔峰没事的时候总看自己。也许孔峰自己都没注意,或是他自己控制不住,那好奇的小目光,每每都让敖木哭笑不得。 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介绍他跟杨芜认识一下了。 不过这种事情人接受总是需要时间。他能好奇观察,就总比那些当面理解背后骂变态的人强太多。 敖木喜欢男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亲近的人基本都知道。不过学生里知道的人不算太多。就算是知道了,对此也是将信将疑。甚至还有人觉得敖木是故意传出这样的流言, 好让普通的女人对他望而却步。 毕竟这可是以前网络里惯用的解决麻烦的办法。 还是太多人不愿意相信完美男人都喜欢男人这件事。 距离过年不远了,学校那边已经没有了太紧张的课程,小学初中一类当前基本是学一点轻松的内容, 混杂着玩乐的科目。再网上基本就是自习了,让学生们能够保持学习的习惯。不至于一下子放长假懒下去,再开学又不适应。 敖木最近跟学弟学妹们接触的多,跟家里接触的就少。 只是没想到他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接到的是一个有些吓人的情况。 敖木也是在忙完一天后,拿出手机看一眼,结果被杨芜发来的二十多条未接通来电吓了一跳。 忙拨回去,电话立刻被接听了。 “喂?什么情况。”敖木忙问,他也怕错过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上回就是杨芜骨折住院,这一次能让眼顾问这么着急的拨打电话,鬼知道是因为什么。 杨芜语气道还算平静:“基本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 “你先跟我说,我再分辨用不用担心。”敖木让杨芜划重点。 “是丽丽。我跟大姨一起去接她放学。我就去给丽丽买瓶汽水的功夫,就遇见混蛋抢丽丽。对方又三个难得。大姨差点没拉住。幸亏我回来的及时,收拾一顿后交给警方了,人已经在审讯中了,应该很快就处结果了。” “拐子?”敖木整个人都精神了。 杨芜想一想,才道:“不太可能,拐能拐那里去?避难所就这么大,他拐了也跑不了。” 敖木一顿,忽然想起了敖珍前段时间提醒吴丽丽说的那番话。 “是外地来的?” 杨芜证明了敖木的猜想:“是。” 其实别说是外地来的那些人,就算是本地,也不乏试图霸王硬上弓后,白捡个媳妇。毕竟在这个男女失衡的时代,某些人渣想要媳妇已经想的疯魔了。只是足够强悍的法律高高挂在他们头顶,至少有个束缚。 可相对的,新来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多半还是挺原本领导人员的安排。他们在本地避难所犯事,肯定会造成一定的冲突。而如果玷污了别人家的女孩,完全可以提出娶了女孩来“赎罪”。这样有了现成的解决方法,就算最后判了对于人渣来说也不亏。 这也是敖珍之前所担心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到了现在就真的要面对了。 难不成敖珍的嘴真的开了光不成? “被你打得怎么样?”敖木问道。 “见血了,不过被判定正当防卫。”杨芜道。 “你就是打死了也是正当防卫。”敖木对当前法律的判定还是有了解的。 “当时人太多,我怕伤着别人。”杨芜还真想过下死手。 不过杨芜一条腿刚好,过度使用有再度受伤的危险。 “我马上回去,丽丽现在怎么样?”敖木站起身开始整理一下手头的事情。 杨芜道:“吓哭了,人刚睡。丽丽才多大就有这种事。那些人其实想过别的作案,可都没找到好时机。今天刚好丽丽跟大姨为了等我买饮料,站的里人群有点远。” 杨芜这语气也是有些自责。 敖木忙安慰道:“不管。对方既然选初中生,就是看他们反抗能力弱,且普遍独自上下学。幸亏你跟大姨两个人去接,也幸亏是咱们家丽丽。要是换了旁人,只怕就被人的手了。” 这样的话可能会有些圣母。可敖木家里能够承担这些,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丽丽,自然就比别人家更安全。 看样子也是第一次出手就遇见了杨芜这个硬茬子。 其实这对整个避难所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真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那血粼粼的教训代价就太大了。这一次犯罪未遂,刚好是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 这也能给那些因为情况微妙而有了不轨心思的人一记重击。 挂了电话,敖木又打电话给导师说明情况,下楼直接回家。 其实杨芜几人也是刚到家。此时张琳雅跟敖珍正坐在沙发上对着哭。吴丽丽睡着了被抱进卧室里好好睡一觉。 张琳雅人还是刚从班上回来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大姑娘,忽然遭遇这种事情,虽说没事了,也难免心惊胆战。 敖木脱下外套,先去看了一下吴丽丽。没有发烧,就代表没受到太大惊吓,这才下楼。 敖珍庆幸说道:“你说这不是幸亏我非要接送丽丽吗?我就知道最近这日子不会安生。咱们避难所里,自己人咱们知道谁好谁坏。那些不像样的,政府也不会让他们靠近孩子。可新来的谁知道谁好谁坏啊,保不齐就混进人堆里了。你说咱们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种事偏偏就让咱们给摊上了。” 按理说,那些人肯定会选择独行的小姑娘。 再不济也应该是等到人少没人的地方。 偏偏这回是在校门口附近。 还是说他们真嚣张到那个份上了? “等调查结果把。”敖木只觉得脑瓜仁疼,难道说真的是树大招风?可要是在学校门口作案的话,每个女孩应该都有受害的可能。就算匪徒是挑长得好看的,那比丽丽长得好看的人也有。 敖珍跟张琳雅又哭了一抱,也算是涨了教训了。虽说在之前家里在这方面的教育就很充沛,可现实远比人预料的更加残酷。因为敖木想象的又底线,可犯罪的人没有。 吴丽丽虽说被吓到了,但没有什么太恶劣的后果。第二天正式上课。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们,在以前多少都被家长说过关于人贩子的事情,所以就算知道了吴丽丽的遭遇更多的也是同情。经过了同学们一帮小姐们的鼓励,吴丽丽过两天也就恢复正常了。 只是让全班都没想到的是,第三天就有警方人员来到扳机带走了一个新入学的男同学。 那男同学刚十五岁,直接被抓走了。别说学生,老师都没反应过来。 可警方对这件事保护的十分严谨,校长知道一点内情,却也不方便透露。 足足又过去了一个星期,敖木一天下午空出来两个小时时间,跟张琳雅一起去了公安局,才将事情完整弄明白。 敖木的怀疑没有错,他们之所以在学校门口动手,就是故意的。而他们选择吴丽丽,也不是随机作案,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吴丽丽。 只是之前一直有人看护上下学,他们没有机会。事发当先刚好杨芜去买汽水不再,犯罪人员还以为今天杨芜不再,只有一个张琳雅,他们又三个人能得手,所有才会下手。 只是他们没想到杨芜就在附近,而且有那么强悍的战斗力。 而他们之所以要抢吴丽丽,就是为了同伴的这个新的男同学。 或者说是男同学的父母。 男同学虽说没赚来几天,却一眼看上了吴丽丽。吴丽丽在班级所有的女生里,长相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性子温和,不想其他小姑娘,因为女孩太少,加上东北风气就是宠女儿,都有些骄纵和刁蛮。 而作案的,就是这个男同学的叔叔和舅舅三个人。 他们原本设想的很好,男同学今年才十五岁。很多老板姓都觉得未成年见人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就算杀人也不犯罪。所以他们打算抢了吴丽丽,然后让小人渣跟吴丽丽发生关系。 到时候,小人渣不会被判刑,到时候再直接跟吴丽丽家里提亲。到时候两边借了亲家就是亲戚,就算抢人的三个大人会被抓起来,应该也不会终盘。 因为吴丽丽人软和,没有其他小姑娘骄横。所以就觉得她的家人也会是软柿子。 作者有话要说:被吓一跳吧 第152章 然而事实是未成年人保护法从来都没有孩子犯罪不犯法一说。 不给部分孩子判刑, 取决于刑法。而且也不是未成年就不触犯新发,对待恶劣犯罪的未成年, 只要十四周岁以上,还是会承担刑事责任的。 更何况, 这也仅仅是末世前的法律。就算有所谓未成年不犯法, 在这乱世用重典的末世也是不成立的。 犯人招人以后, 事情就十分明了了。公安机关将证据和供述移交法院,等待审判。这件事敖木一家会参与公诉,到时候敖木一定会到场亲自看一看会是怎样极品的一家。 犯罪人员的家属还在尝试发动群众为那几个人渣求情, 甚至还四处找人签名, 要联合签名为犯人祈求减刑。 已通过来的人们, 毕竟曾经在一个避难所居住过, 被求得太过不好推脱。虽说一开始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签名。可后来不知是谁给出的主意, 将签名改成了按手印, 反正手印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 手印求情的数量一下子就翻倍增加了。 几天下来人渣家属就集合了两百多个签名和五百多个指纹手印前去法院, 不过还没等本避难所执法人表态, 带他们前来的原执法人员已经先行表态。 华夏法律中,从来没有群众联名求情就能减刑的说法。就算在过去, 可能会本着法外有情的原则酌情审判,这凡在现在也是不适用的。 更何况此次情况这些签名确实没用。而且也是凡人家主四处道德绑架,甚至下跪求人逼着那些原本认识的人们收集来的。 可那足足七百人的数量,还是让敖木以及社会上原本避难所里的居民大跌眼镜。 敖木是真的从没见过这样脸皮厚又极品的家庭。 网络上已经掀起了一场关于这件事的骂仗,原住民大骂新加入的人群狼子野心, 抢人家女孩竟然还有脸前去求情。新加入的人们也很委屈,反驳原住民地域黑,在网上谩骂就是在排斥外人。 也有新加入的人发帖解释,自家有人去按了手印,是被人跪在门口求得。以前是在原本的避难所里,家人跟他们是同事。现在在避难所里又被安排的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他们看上一个女孩,都干明目张胆的去抢,万一不给按手印,他们以后直接报复怎么办?他们家亲戚多爷们也多,真怀着报复欺负人谁能受得了? 人能活到现在都不容易,谁都怕惹上疯子害了自家。谁家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呢? 随着类似解释的帖子多起来,加上网络上本身就没多少人,论坛总共活跃人数也就那千八百人。有人下场道歉解释,其实也就过去了。 在两天的骂战以后,两边网友总算找到了平衡点,开始一致对外去骂人渣极品一家,倒是出奇的和谐。 杨芜没事的时候就会翻看网络上的信息,看当前风气,好歹心里能好受一点。 其实谁都想好好过日子,新来的这些人里,居心不良的肯定是少数。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生怕引起矛盾日子过不好。因为跟原着居民引起争执,就算短时间能占便宜,长久以来也是自取灭亡。 谁忽然来到陌生环境居住,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然而就在网络上逐渐要归于平静的时候,忽然一个帖子如同炸弹一般投入网络,瞬间点燃了全网。 内容是一个自称是小人渣叔叔的男人发帖洗白。自称自家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是吴丽丽看小人渣家里条件好,男人多有所图,所以主动勾引的小人渣。但拿了小人渣家里要给未来儿媳妇的传家宝以后又不理小人渣,所以家里派人去抢吴丽丽,其实只是想要要回传家宝没有恶意。至于为什么会成了抢人当媳妇,是吴丽丽家里有背景,是吴丽丽家颠倒黑白,所以才会是现在的样子。 这个内容瞬间让网络为数不多的网友沸腾了,不光是吃瓜网友,很多不混论坛有手机的人,也会花几天工资半个流量伤亡看看这个瓜太香了。 一瞬间,那些新加入的人们瞬间觉得被“平反”了,开始各种诉委屈并围攻吴丽丽。 而一切不明真相的本土居民也觉得话说的有理,也开始偏帮那所谓“无辜”人员。 网络再度沸腾,杨芜手机差点砸出去。 好在他理智未失,考虑了一条措辞,发帖道:“吴丽丽,是我爱人的亲外甥女。我说这一句话,相信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既然你们还保留着地域黑一般的四所谓‘东北官僚主义重,有权有势为所欲为’,那么我只问你三点: 第一,我们避难所人员进入以后是没有私产的。即便少数有私产的人,也有登机。你口中所谓的传家宝,请你拿出官方等级来。 第二,新人搬入避难所到现在只有十天左右,学校开学只有五天。请问五天以内,是什么让你们所谓的‘无辜’孩子直接将传家宝给一个不熟悉的女孩的?如果真给了,这智商是怎么上的初中。 第三,我不知道你们原本治安是怎样审讯的。至少我们这里,一直保留着执法期间全程监控并录像记录。我们全家都曾看过完整的审讯视频,尤其是他们招工的部分。请你们重点解释一下,如果你们真的无辜,为什么他们在完全没有串供的情况下,为什么供词会这样一致且逻辑分明。” 这是论坛版块分区以后,杨芜第一次在主论坛上下场并直接发帖。嗷呜夫夫在网络活跃人数极地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称之为里程碑一般的存在,敖木跟杨芜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差不多上网的人都知道何许人也。 敖木什么样的身份?不是金字塔顶尖的人,也是即将迈入金字塔顶尖的精英,他的亲外甥女会骗一个刚认识五天男孩的全家宝玩仙人跳?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芜的下场,直接让险些网络风气翻盘的人渣一家迅速逆转,原本那些为人渣说话的人,不是发帖道歉,就是被围攻到直接下线不敢上线。 而那最开始发帖“澄清”的人,竟然还在嘴硬,开口说是吴丽丽家手眼通天,他们是无辜受难。 杨芜直接带头下场询问,他口中所谓价值不菲的传家宝长什么样子,价值多少? 半天没有回应,有的网友开始调侃,那传家宝莫不是他们家祖传的大土炕,或是祖传劣质基因。那就不怪小女孩看一眼就跑了,要不是现在条件不好,估计是个姑娘都能扛着火车跑。 而事态发酵的最终,是警方逮捕了传谣的这个所谓“小人渣叔叔”,让人惊愕的是,这个人根本不是小人渣的叔叔,甚至于他自己本身就是东北人。是当初世界末日后,被困在沿海地区后入驻当地避难所。这一次沿海地区向内陆迁徙的时候正好回来。 而他发帖的主要原因就是纯粹的想要黑一把本地避难所的政府方,当年他在东北做生意以破产告终,后去沿海一带闯荡获取成功。也许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的失败,他从回避东北渐渐发展成了烟雾。哪怕现在回来了,仍旧幻想着东北跟他自以为的印象里一样腐朽和不公。 而他所说的那些,完全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这一波打脸力道给的足。那些原本还嘴硬叫嚣着“等翻转”的人群们瞬间都没了声音。而呼声最大的,也被警方请去喝茶了。只是念及没有造成恶劣后果,只是批评过后人就放回去了。 杨芜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看着手机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是哭笑不得。 想他杨芜好歹也算个聪明人。竟然真被这么个极品钩得团团转,还真以为是那人渣家庭的人下场了。 另一边,警方也公布了犯人招工的剪辑,包括那个小人渣。 其实他们没搬来前,家里就已经在研究这件事了。他们家条件不好,小人渣不论个人条件还是学习成绩,看着都不会有太大的未来,更别提娶媳妇了。 所以这一次来到东北,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翻身的一大机会。 正常娶媳妇自然娶不上,就只能用不正常的手段。而且自己人不能碰,现在这世道,一个地方的人团结意识极高,最好的还是对本土人下手。这样,只要想办法挑起两边矛盾,到时候再等着女方任命,事态冷处理。 那么他们不会有太大的惩罚,还能白捡个媳妇。若是捡个背景好的,那小人渣直接少奋斗十年。 可以说,他们从头至尾计划都很周密,甚至家里人去四处求签名抱下保下他们也在计划以内。 可这一计划的成功前提是的手。得手以后,矛盾挑起来,女方家里任命。这才是他们预想中的结果。 可最重要的一环,他们刚出手就被抓了,那么后面不论再怎么操作也完了。 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小看了从政治上,两方执法方的结合力。他们以为民众意乱,官方肯定会各自维护各自一方的想法。可事实上官方早就防备了类似的矛盾,在交接之前就已经将部分必要的情况相互过了一遍,避免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每每看见有人骂未成年人保护法我都觉得尴尬。因为自打我买了法学教科书当睡前读物以后我就发现了这一点,分明是刑法上的事情啊…… 第153章 公布的新文视频会在饭点时候在食堂电视中播放, 让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人也能够看见。 整个避难所就那么大。就算有的人没看电视,一传十十传百也很快人尽皆知了。 这段时间, 新旧两拨人相互之间的情况开始越来越微妙了。新来的人很难不被连累,尤其是那些不论资源还是被迫按手印求情的人们都觉得心虚的话, 走路都不怎么抬头。可他们也确实是被连累的。 他们委屈, 本土人就更委屈了。他们费劲巴拉的准备了一个多月, 生怕新来的人会不适应委屈了,争取拿出最好的待遇给他们,结果被贴上门欺负了。更何况, 在东北女人地位本身就相对较高, 自己戳一下都舍不得的姑娘让人家白眼狼看上了, 谁心里会好受? 所以虽说都没有正面冲突, 可相互心里都有了疙瘩, 只是没人戳破罢了。 敖木在学校的时候, 也发现了学生里, 新人跟老人相互之间隔阂开来, 都很少说话交流了。 敖木自然是没心情管这个, 他眼下最关心的还是人渣要怎么处置,其余的, 都可以等以后再说。 吴丽丽再上学以后,也发现了学生里的问题,老学生跟新学生相互隔开。因为吴丽丽是这件事的主角,原本的同学们都很心疼给她出事,甚至上下课去卫生间的时候, 都会有男生专门陪着吴丽丽到厕所门口守着,生怕再给人渣机会。 这样的做法,也就变相将新来的男同学们都当成了潜在的犯人。 本身因为民风和习俗的不同,两边多少就有所不同。发生了这件事以后,两方相互的关系也愈发僵化。 那些新来的普通学生确实无辜,可他们被排斥以后心有不服,又很自然的将罪过怪在了吴丽丽的身上。那小人渣被抓走了,他们抓不到,可吴丽丽这个事态的女主角还在。加上他们心里被挤兑,心里不舒服。就很自然的开始责怪吴丽丽让他们处境变得尴尬。 女生还好,他们最多是没办法跟其他女孩儿玩,可也不会被针对。可男孩们就没那么好过了。有的嘴欠的人,趁着下课的功夫在吴丽丽附近酸了几句,大概是说可不敢跟吴丽丽说话,谁说谁就是qj犯,直接将吴丽丽气哭了。 而最后的结果也是班级里男同学们听这话直接跳起来一拳头打过去,最后直接发展成了两方男生混战。 有的人吓坏了忙去找班主任回来,班主任一来将学生们都拉开,班级里本土男同学比较多,人又皮实,自然占优势,那些新来的男同学们受到波及,遭遇无妄之灾,自然是更加委屈。 随后,班级里的矛盾又发展到了整个学年,乃至全校。 至此,无论是社会上还是学校里,两方人员关系更僵化了。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这样的情况别说普通人别扭,上面的人更加不舒服了。 事态一再发酵,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而这个时候,张琳雅被吴丽丽的班主任找去了,等张琳雅请好了假前去的时候,发现见她的是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对张琳雅客气极了。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难以接受。 她的意思是,先让吴丽丽暂时休学,当事态平息了几个月以后,再让她重新入读。反正她学习成绩好,空几个月想要再追上也不困难,大不了再重读一年,这样直接离开扳机,能更好的抚平矛盾。 张琳雅当然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了教导主任的弦外之音。 既然这件事太难以解决,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先解决发生问题的人。只要让吴丽丽退学,没有了这个矛盾的核心点,其他学生相互融合只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吴丽丽个人是否无辜,在全校这么多学生的前提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张琳雅直言不可能,教导主任就让她先回去想一想,毕竟这是对两边都好的决定。 而且,就算张琳雅不同意又怎样,如果对方想要让吴丽丽暂时回避,那还不是有的是办法? 张琳雅气的不清,在走廊打算回去的时候,刚好遇见了班主任。此时再见到班主任,张琳雅也没那么好的涵养还能对她笑出来,刚要擦肩而过离开,班主任先叫住了张琳雅。 张琳雅冷笑道:“不要跟我说你也要劝我给丽丽办休学?” 班主任见她态度不善,也明白她心里不岔:“您先别太激动,这种事我们还可以再谈谈的。” 张琳雅没有理会她:“你不用来劝我。也不要觉得我脾气好就是软柿子。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的结果是以让我的女儿退学为结局的话,那么我对这整个避难所的整体教育都不会再抱有任何幻想了。连孩子们的基础教育都要混杂和稀泥,那以后还能有什么发展?” 班主任左右看看,低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太认同这种做法。” 听她这么一句,张琳雅的态度还能好一点。 可随后,班主任又来了一句:“可主任那边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这么大个学校,学生们都要管理平衡……” “所以我女儿就活该了?”张琳雅看她一眼,反问道,“如果明天开始学生们都在说是你这个当老师的不作为所以才会又这样恶劣的后果。让你辞职平息问题,你会怎么做?” 班主任张张嘴要说话,张琳雅又道:“你不用告诉我你的决定,你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更何况,我们家没那么高尚,干不出牺牲小我成就打我的好事。我保留去教育局上访的态度。再见。” 张琳雅带着一肚子的闷气回家,将事情跟敖珍说了。敖珍听这话差点把桌子掀翻了,就要去学校找教导主任评理。 张琳雅将人拦下以后,敖珍又打电话给敖木跟杨芜二人说明情况。 敖珍实在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就算此时前去学校,讲理讲不过人家教书的人,也就只能闹出洋相。 可敖木跟杨芜不一样。如果连他们两个都没办法解决,那这事情就是真的解决不了了。 敖木这几天手机都没有开免打扰,所以电话都接到了。 而敖木这边接电话的时候,人正在办公室跟相关部门的领导谈论这件事。 接电话的时候,敖木发现了眼敖珍的语气不对,就直接开了免提,等挂断了电话,整个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没开孔,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他们过来的原因很简单,为了避免事态的一再发酵。他们来找到敖木,只是想要让敖木一家接受一下采访,以他们一家为切入点来缓和新旧居民们之间的矛盾。 毕竟事发是在一家,只要敖木先开口,说明这件事不应该牵扯无辜的人,人渣部分地域这类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好解决了。 原本两边已经谈的差不多了,领导也没想到竟然会被学校的教导主任背后插了一刀。 教导主任的决定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只怕教育部也不清楚,是学校方的问题。而具体是初中校长的意思,还是教导主任私自做主,这件事就不好说了。 反正不论原因是什么,敖木此时的表情都美妙极了。 等了一会儿,敖木才开口道:“所以,这件事错在我外甥女?” 在一旁站着的一男人尴尬笑道:“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小女孩是这件是的受害者。” “那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这件事的后果?请问现在她退学,和承认她有问题有什么区别?她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社会,我们一家呢?”敖木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更何况这件事涉及了孩子。 领导开口道:“你也太冲动了,这件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也接触过几次,我们是什么作风,你还不清楚吗?这件事情我们根本不知道,估计是学校方为了解决自作主张。眼看要过年了,他们急于处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敖木没有开口,等他将话说完。 见敖木态度没有软化,领导也叹口气,给打包票道:“我知道你很生气。我听了也很气。这完全就是在胡乱了事。别说是现在我们知道了。就算他们已经这么处理了,我们这边也一定会联系教育局的人纠正这件事。小女孩已经受到惊吓了,是受害人,怎么可以因为群众问题就让他受到二次伤害?” 听这样话的,敖木也不好继续绷着。只开口道:“我们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呢,可也不是别人按地上欺负的人。我不觉得这件事教育局一句不同意就可以。我需要一个说法。我们家好好的女孩,怎么了就非要休学甚至重读一年来去解决别人的烂摊子?我个人还是希望等我的外甥女事情告一段落再去考虑其他。不难您说,我喜欢男人,以后注定没有孩子。丽丽这孩子就跟我亲生女儿差不多。我想您应该也是当父亲了,我此时什么心情,您应该很清楚。” 敖木总共就这么几个亲人,让他为这个社会服务,没问题。可他一头还在为这个社会努力,另一头却被捅刀子。对不起,不行。他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作者有话要说:领导:他喵的猪队友! 第154章 领导的表情也暗沉了下去, 当即对秘书道:“打电话去教育部老陈,问问怎么个情况?最好别是教育部决定。就算不是, 也给我把这老鼠屎尽快处理了!学生的事情哪有这么儿戏的?现在总共才几个学生让他这么祸害?当是他自己家孩子想怎么摆弄怎么摆弄?” 秘书侧身去打电话了,领导这才继续对敖木道:“小敖啊, 我还是希望这件事上面你不要有消极情绪。毕竟咱们都是打算将这件事情解决的。当前也需要你们家人来面对媒体来说明这件事, 你们的态度很重要。我可以跟你打包票, 学校那边的事情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采访方面的事情……” 敖木道:“我还是保持态度。只要看见学校方面事情的解决,我们那边立马参与录制。稿子方面我回去就开始准备。咱们相互体谅吧。也多看看孩子。” 敖木不是不信任领导,而是不信任学校。就算眼下领导前去找教育部解决这件事, 也免不了学校放马后炮给吴丽丽穿小鞋。 眼下, 就是要深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让别人明白, 这件事不可能轻描淡写的过去。 随后, 敖木就回学校忙自己的去了。 等到一天忙完以后, 敖木特意回家去安慰气坏了的张琳雅和敖珍。 而还在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 张琳雅就接到了教导主任亲自打来的道歉电话。 张琳雅将手机开启了免提, 看向敖木。敖木轻轻摇了摇头。 张琳雅阻止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并不觉得这件事的性质是简单的一句道歉就可以磨平的。我还是等待教育部方面的消息。再见。” 张琳雅挂断了电话, 看着敖木轻轻点点头。 吴丽丽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好不容易被家里培养出来的一点开朗,此时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最近这段时间,吴丽丽承受了太多。不光是关于那人渣一家,在学校里头, 她也有太大的压力。 很多时候,她甚至会去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张琳雅挂断了电话,看向吴丽丽道:“你看见了吗?对方已经打电话过来认错了。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吴丽丽摇摇头。 张琳雅道:“这代表错不在你,错的是别人。你只是瞧瞧成了别人的发泄口。你不要想太多。这件事交给大人。孩子们我不管,但以后不管你们学校,是老师也好,校长也好。不论谁跟你说什么,你都跟他们说让他们来找我们。明白吗?” 吴丽丽点点头。 杨芜想想这几天的事,嗤笑一声:“可真是群魔乱舞,什么人都出来了。” 敖木道:“能闹起来也还,这种事情,不发生就永远是个雷,有个引子炸了反而是好事。” 只是自家倒霉了些,摊上了这件事。不过以当前情况来看,自家人处理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只是这事实在糟心了点。 当天晚上,那教导主任又打来电话,不过都被张琳雅拒接并拉黑了。 直到两天以后,敖木得到了确切消息,该教导主任无限期停止,是否恢复看视情况而定。校长也有了相应处罚,不过处罚不大。 至此,也算是正式为吴丽丽正名了。 得到这一消息后,敖木一家正式面对媒体表达了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澄清了并不觉得普通人应该为犯罪份子做出来的事情负责。 两方既然都同是华夏人民,就不该有那么多的相互防备。本土人渣也有,也曾经有过震惊全国的恶劣事件发生。所以,犯罪分子不应该被刻板的认为是某一群人才会有的,他们应该是所有人的敌人,而不是让人们自己相互敌视。 这段采访的播出时间,刚好是公布那群人渣的审判之后。 那三个抢孩子的人员,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在二期四层边缘位置服役。 一家中,其他参与规划这件事的人员,分别被判处了十年到二十年不等惩罚。 而那个小人渣,念及并未造成恶劣后果,且并没有付出行动,对这件事只是参与,不构成主犯,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执行。 虽说有了缓期后,这个审判未必会真正被执行,但这无疑是打了那些怀着“未成年犯罪不算犯罪”的人狠狠一记耳光。 而且学校关于小人渣的决定也下来了——开除学籍,永不入学。 小人渣即便没有去服刑,他以后的履历也注定要写上他曾入狱这件事。这不光会影响他的一生,也会影响以后的子嗣。 当然,这样的人,以后也不可能会有孩子。 那正经八百的好男人,都不见得都能找到异性伴侣,何况是烂在跟上的人渣。 那些去四处求人签名、按手印的亲戚也被抓起来了,不过只是判处了拘留。也变相告诉民众们,签名求情这件事,放在现在没用。 事情到此彻底结束,敖木一家表了态,丽丽继续上学,其他人各归各位,开始准备过年。 新旧两方居民的关系相互之间还是有些僵化,但至少不至于针锋相对了。 而学生那边就相对容易很多了,学生们本身就没有那么大的仇恨,社会风气慢慢软化,孩子们相互之间慢慢的也就能融合了。不分彼此当然不可能,但至少不会有太大的矛盾。 反正他们在避难所里带不了几个月。等来年新的避难所完工,他们一搬走就没事了。 就算有再打的矛盾,只要不是大规模爆发,就都是小事。 就当是过年串门的亲戚,就算眼下有矛盾,等人走了也就烟消云散了。说不等等以后再见面,回想起现在的日子,关系反而会更好。毕竟在回忆过去的事情这方面,人都是会下示意的给装上美好的滤镜。 敖木回到学校继续自己的学业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孔峰最近找他聊天的次数都烧了。之前就算不问学术问题,也会过来聊聊天,算是这艰苦的学习生活中,有一点放松的时间。 而最近,其实不光是孔峰,新来的学生们多少都不怎么爱说话了。 过了两天,孔峰将倒是安排给他的任务做完了交给敖木先看一眼。 敖木前后翻看一下,指出来两处不足:“这里案例不是很充沛,你再增加两条就么问题了。这里专业程度不足,你应该再填一些相关权威论文来论证一下。其他的都可以,比之前好一点。怎么,最近终于能问下心来好好学了?” 等评价完了,敖木还半带调侃的说了这么一句。 孔峰听这话就是一怔,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敖木。 见他不说话,敖木看他眨眨眼睛:“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孔峰连连摇头:“不是。” “最近你怎么学安静了?还是说失恋了?”敖木问道。 孔峰还是摇头,看着敖木带着几分不确定道:“我还以为是你不乐意理我们呢。” 敖木一挑眉:“这话就好笑了。你自己不来找我,反过来说我不理人?” “不是,”孔峰连连摇头,“毕竟之前那事……我以为你肯定连带着我们一个地方的人都看不上了。” 敖木只觉得好笑道:“都什么世道了,还搞那诛九族的一套?就算是诛九族,那跟你们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你真当我那么小心眼了?别人做的是别人做的,别说你们没关系,就是一家人,他只要没参与这件事,且打心眼里烟雾这件事,那就是无辜的。我就不可能去针对人家。是非黑白要是都分不清,不是白上这么多年学了。” 敖木小心眼不假,可也干不出牵连无辜的事情。 孔峰看着敖木,脸上表情说不出来,只是眼睛有点发亮。 敖木几句话解开了误会,也就不多说别的了:“行了,你也别不经夸。回去把改的地方改了,直接给老师吧。我最近到年底事情多,你要是没什么重要事就别来找我了。等忙完了,好有空回家过个好年。” 孔峰连连点头,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回头跑开了。 敖木回头看一眼,笑着摇摇头。 不过,敖木的态度,算是打开了两边学生之间的心结。有敖木带头主动跟新学生搞好关系,这两边关系慢慢恢复也快。 网络上的风向经过了短时间的混乱以后,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新居民也开始陆续发帖开始自我介绍,原居民也积极捧场,相互之间的关系好了很多。 敖木跟杨芜的版块“嗷呜夫夫”倒是有了更多人入驻发帖。很多因为这件事入坑了二人,感觉二人的三观超级正,而且逻辑清晰,调理明确。应该要的权利一分都不能少,但也不会有丝毫的得理不饶人。 加上二人确实有颜值基础,这末世后的第一代网红的名气,也就越来越大了。 杨芜因为发帖频繁,关注量已经直接突破了一千。 这个数量放在过去也许不算什么。可放在这网络匮乏的年代,一千个粉丝数量,差不多是全网网友总数的三分之一了。活跃网友的数量只怕都没有杨芜的粉丝数量多。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出口气的感觉…… 第155章 先前发生的风波不小, 可新年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从小年的这一天开始,整个避难所所有的工作都开始交替上班。除了警局、医院这类面向公共必须有人值班以外, 其余老板姓基本都能连放三天长假在家里头好好歇一歇。 敖木虽说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可介于他即将面临毕业考这件事, 两天已经足够奢侈了。 小年以后, 周遭的避难所进行了今年最后一次的贸易交流。而这一次, 官方买了足够的鱼,能够让整个避难所内所有的人都能够吃上一口能寓意年年有余的鱼肉。 当然,这也只能丝毫前去吃官方组织的年夜饭的人才能够享受到。敖木一家今年已经决定不去了, 这样的好事自然就没有了。 不过杨芜这次去带回来了许多手工制作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针织品, 不论是搭配衣服的围巾、包包, 还是有刺绣的衣服、鞋垫, 都有极高的工艺价值, 放在末世以前也是很值钱的。 不过现在的价值并不高, 价格便宜的让人感动。杨芜买了一大堆, 还得到了许多赠品。 家里每个人都分了点东西, 敖木自己就有一双鞋垫、一副手套和一个……手机套。对,冒险织的手机套, 黑色的外套上面还有一个颇为骚包的粉红小花,是杨芜亲自给敖木选的,说十分符合敖木的气质。 敖木嫌弃的不行不行的。可嫌弃归嫌弃,他常用的手机还是在这个小衣服里头安家了。 大年二十九这天,敖木还在学校里头忙。那些硕士生已经离开了, 就连部分博士生也回家休息了。敖木的部分东西还是太赶了,而且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一点一点的去整理。 忙到三点的时候,敖木还在图书馆整理资料。最近两天没怎么睡好,刚打了个哈欠,就瞧见面前桌子上多了一个保温杯。 敖木抬头,瞧见是孔峰。 “没回家?”敖木有些奇怪的问道。 “东西忘学校了,又想起来有书没换。学长你还没忙完吗?”孔峰看一眼敖木眼底的黑眼圈。 “快了,都不是什么麻烦的东西,只要细心不出错就行。”敖木道。 孔峰将保温杯推给敖木:“这是我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茶。我们家离不开茶,之前村里有人家弄温室里重了点茶,炒好了卖的,我家买了不少,一直留到现在。虽说金避难所以后放了一年多吧,不过味道还挺好的,提神也不错。” 敖木也没客气,拧开盖子就闻到了一股子肆意的茶香。对于敖木这种不懂茶的人来说是真的分不出陈茶还是新茶,味道倒挺好。 敖木的空间里又不少新鲜茶叶,有时候也会拿出来喝。不过在外面是绝对不敢露出来的。 “谢了。”敖木道了谢,想一想,手伸进口袋里,用口袋掩饰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小包用自封袋装好的枸杞子递给孔峰,“这个给你。在喝茶放点。” “枸杞?你竟然还有这个!”孔峰面带几分惊讶,随后又道,“泡枸杞还想没什么养生效果吧。” 汤汤水水的东西药性极低,这差不多是医学生的常识。 “就当安慰剂。”有的喝终归聊胜于无。敖木喝了口茶,入口生津。可惜丝毫孔峰的杯子,不然可以拿回去然跟杨芜看看是什么茶叶,价值多少。 杨芜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虽说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却也能分辨出大致的价值。 这时候敖木的手机有了提示音,敖木淡定的从包里拿出来那个针织的手机套,再从套里面拿出手机,孔峰看见那骚包的一朵小粉花都是一怔,不禁问道: “这……是令堂勾的?” 上一辈多少都会点这方面的手艺,毕竟曾经针织这门技术曾经风靡全国,当代年轻人谁小时候还没穿过妈妈奶奶亲手织的衣服呢? “我妈可没这个手艺,”敖木一看消息是杨芜问他几点能到家,顺手回复以后才继续道,“是我先生去参加贸易交流的时候给我买的。” ……这个小女孩也许还有能接受的,不过一个男人带着这个出门,是不是有些违和? 孔峰顿了顿,才又道:“是他非要你带着的?” 敖木摇摇头:“他说挺适合我的,我就带着吧。” 谁还不是小公主呢?杨芜想看他带着,敖木自然是听着。想想自己平时在家从这个东西里拿出手机,杨芜那满足的表情,就算磕碜点敖木也忍了。 “……”孔峰无话可说。看着敖木淡定的将手机装回去,再放回包里。 敖木又喝了两口茶,孔峰就要走了,敖木要将被子还给他,孔峰只说放老师办公室里就行,反正没几天就返校了。到时候再刷。 到那时估计长毛了。避难所里面终究是不见天日,空气中湿度比较大。发霉长毛是在正常不多的事情。避难所里光是要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就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敖木将茶叶喝了,当天晚上完成所有要忙的直接放假回家,就将保温杯带回家去了。 晚上吃完饭,敖木洗漱的时候顺便将保温杯拿出来洗一洗。 杨芜这边给网上的粉丝们发福利,因为在贸易市场买了相当多的东西,所以他给粉丝们抽奖也十分大手笔,而且都是避难所里没有的新鲜玩意。 也许不值什么钱,但拿到手绝对是别人没有的,足足一百件,明天大年夜里也可以过来另一份祝福。杨芜也就乐的麻烦,大过年的忙一点,就当是热闹了。 一边刷着网上刷屏的楼层,一边往卫生间走。就瞧见敖木正在刷杯子,那杯子他还没见过。 “怎么换杯子了?”二人用的杯子一直是同款,敖木常用的杯子下面还被杨芜随手签了个名,弄得敖木每次刷杯子的时候都很小心,生怕把字迹洗掉了。 “孔峰的,”敖木说完才想起来杨芜不认识这个人,“我带着的学弟,一个导师的。” “哦……”杨芜说完,瞥了眼那被洗的发亮的杯身,“别人杯子怎么在你这里。” 敖木还没觉得什么,只是随口道:“今天在图书馆看见了。他正好带的茶水,就给我喝了。你知道,我最近睡得不太好。” “还挺贴心的。”杨芜说了句什么,拿起杯子往里头看看,微微蹙眉,“这是他自用的?” 敖木仔细想一想,好像是看见过他拿着这么个被子:“应该是吧。” 杨芜撇敖木一眼,将杯子递回去,冷笑一声转头回卧室了。 这时候,敖木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道他是不是吃醋了。 “你不会多想吧。”敖木跟在杨芜身后,将杯子拧好顺手放在了卧室里桌子上。 “我有那么小心眼?”杨芜话这么说过,人已经跳上床将自己裹起来了。 敖木人要上去,杨芜往床边躲,敖木一点点逼近,最后眼顾问躲无可躲。 杨芜伸手要去关灯:“睡觉。” 敖木将手拉住,低头轻轻亲了亲杨芜的手指:“不会真吃醋了吧。” 杨芜冷笑一声:“真拿我当十七八小姑娘了?我还不至于说间接接吻那点老掉牙的狗血情节。” “你这不是说的挺溜的吗?”敖木不禁笑道。 杨芜脸上有些发热,刚要挣开,敖木直接低头亲住了他。等杨芜的那点脾气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才听敖木低声笑道: “咱们都亲那么多回了,还怕我用比人一回杯子?还是说我带你去学校当人面亲一下,给你找回场子?” 杨芜难得有被敖木挤兑的时候,瞥他一眼不开口。 敖木又道:“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吃醋,还挺可爱的。” 杨芜转开头,等了两秒钟跟着敖木一起笑了。 等二人眼对眼笑了半晌,杨芜才有些恼羞的动动身子:“下去!” 这回敖木听话了,翻身躺在杨芜的身边。 杨芜调整好姿势,才转过头看敖木一眼:“大猪蹄子,家里都有家室了还出去招蜂引蝶。没想到我也有斗小三的一天。果然男人床上的话都不可信,我算看错你了。” 这么一套出来了,才是真的气消了。 敖木难得应了声,算是接下了这个渣男的人设。 杨芜转过身,直接骑在了敖木的身上,外头狞笑道:“这可不行。我这么柔弱的一朵娇花,哪里受得了外面小三的璀璨。不过我收拾不了小三,还收拾不了你吗?我直接把你榨干不久得了,我让你再看见男人都腿软。” 换做别人,其实敖木挺不解风情的,甚至在看视频的时候,看见那些肉麻兮兮的话还会嫌弃。可面对杨芜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是随口说出来的,带有丝毫挑逗意味的话,都会让敖木从尾巴骨升起一片酥麻。 敖木扯了一把睡袍:“我等着呢。” 这一晚二人折腾的不清,杨芜更是在敖木的身上重了不少草莓,其中脖子上最是重灾区,也不管敖木是半个为人师表,要在学校里见多少人。反正就在明显的地方招呼,宣告主动权。 作者有话要说:直男啊…… 第156章 第二天一早, 敖木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不语。 这个两天之内能消掉吗? 消不掉还怎么出门…… 这也太毁他人设了。 总不能一直穿高领衣服。可穿高领衣服的话无疑是欲盖弥彰,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杨芜睡眼惺忪的进卫生间,弄好牙膏给自己刷牙, 眯着眼睛看看自己做完的杰作, 满意极了。 “好看吗?”敖木一脸的兴师问罪。 “好看。”杨芜含着牙刷模糊的说到。 “……”敖木无言, 给自己脸上涂一点保湿霜。最近作息不好,加上最近避难所的温控比较低,脸上有点爆皮。这大过年的, 总要让自己起色好一点。 杨芜吐掉嘴里的泡泡, 伸手摸了下敖木的脸:“也就是你这张脸太好看了, 要不我就在你脸蛋上咬一口。” 敖木躲了一下:“这么迫不及待的宣布主权?” 杨芜嘿嘿一笑:“给你咬破相了不久没人稀罕你了。” 敖木伸手直接将杨芜拦腰抱住, 身子向后仰让杨芜身体腾空:“够恶毒的。” “你头一天认识我。”杨芜抬头, 嘴里残余的泡沫往嗓子眼里流, 不禁咳了两声。见玩大了, 敖木忙松手。 杨芜有吐了一下沫子, 回头瞧敖木一连幸灾乐祸, 直接探头过去亲了一下敖木,将之嘴上的泡沫都涂在敖木刚洗完的脸上。 敖木直接捕捉到那一只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作乱的嘴, 要不是想着今天过年事情多,敖木真就像直接将杨芜按床上办了。 闹了一个早上,杨芜就带着抽奖出来的赠品去楼下 拜了个摊,等着中奖的人陆续过来领奖品。家里为了准备菜品,从早上就要开始忙碌。有的菜需要提前腌制, 有的肉需要先稍微煮一下。 反正将要准备的先准备出来,防止晚上手忙脚乱。 敖木给杨芜发短信,见他还没送完。有的人也不知是拖延症还是故意的,中奖以后也不急着领奖品,杨芜一头盘算着还有谁没来,一边发帖催促。结果直到接近中午还是有两个没送出去。 最后只能发帖告知,下午他们还有事情做,没领到的就年后再说吧。 中午吃过了午饭,敖木跟杨芜二人就先去四层的果园那里采摘两箱子果子送去福利院。 福利院的孩子在今天基本都穿上了新衣服。虽说在当前,新衣服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末世以前存活很多,也很容易收集。可因为往后的生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所以新衣服穿的频率也并不高。而对于孩子们而言,能穿上新衣服就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 被孩子们围在中间,敖木二人带着水果进厨房,跟里面的工作人员一起将水果洗了,然后切好,用一个个小碗分好。 然后一起端出来,给每个孩子都分一点。 分水果的时候是敖木,杨芜端着一份水果,在人群里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那个叫孙泉的女孩儿,去跟工作人员打听一下才知道,那姑娘根本没出来,正窝在福利院的小学教室里头看书呢。 杨芜进了教室,瞧见那丫头已经剪了短发,微长的头发刚过耳朵,看书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的很入神。 杨芜蹲下身子看一眼书的封皮,竟然是红楼梦。 “你喜欢看这个?”杨芜问道。 女孩这才注意到杨芜,抬头看他一眼:“还行,有的地方看不懂。” “看不懂正常,这本书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红学家,多少人竭尽一生都不能相同里头很多事情。而且不同人有不同的解读。你没必要吃的太透。” “听说这在以前,在网络上有很多话题和讨论,可惜看不见了。”女孩有些可惜的说到。 “不见得是坏事。”杨芜看一眼书本上印刷的文字,“以前这里面的事情就没人解得开,现在这世道,别说能不能解开,能留下来几本都是问题。说不定,过几百年就没人记得了。” 女孩没回话,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今天过年了?” “……你才发现吗?”杨芜不知道哦啊她在想着什么。 “我不太跟他们说话。”女孩继续看书。 杨芜挑眉:“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我不太喜欢那种自以为是的对我好。”女孩想一想,又道,“不过你不是那种人。” 这半年来眼顾问一直在资助她,也参考她的想法为她规划她想要走的路,这就远比那些只会教她“这不该是孩子接触的”“你还小”“女孩也就小时候聪明,你现在不稳扎稳打,不然长大很容易就被男孩子超过”了类似的话。 为孩子好吗?也许是,可没用。 杨芜点点头,将水果放下:“这是你那一份。” “谢谢。”女孩道了谢,却也没急着吃。 杨芜其实跟女孩的交集并不多,说是资助她,其实也没什么花销。那些给她的生活费,还没有杨芜去毛衣市场随手给她带的东西值钱。 不过眼顾问是真的想看看,他亲手扶持的小天才,以后能走到什么程度。但愿不要“伤仲永”。 水果分完了,院长邀请敖木跟孩子们一起合影。那女孩儿也被拉了出来。 敖木跟杨芜被推道最前排,蹲下身子跟孩子们聚在一起。 前面也是较大的孩子蹲下身子,抱着几个在襁褓里的孩子。现在为止,也是有一些婴儿被抛弃的。他们普遍都有些残疾。有的是检查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也有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去做免费的产检。甚至民间还说什么照B超一类的有辐射,所以孩子才会残疾。 反正一些孩子出生带有残疾后,有的爹妈含泪将孩子养下来,也有直接选择送去福利院的。 在避难所里头,弃养并不犯罪,反而相对来说是给孩子更好的生存环境。但虐待孩子的罪过就翻倍了,若是给孩子造成了重伤,还会被判最高十年的刑法。 虽说还没有剥夺抚养权一说,可对孩子们的保护已经翻倍增加了。 当前的每一个孩子,都很珍贵。哪怕是残疾的孩子,也是人类的未来。 敖木跟杨芜手里也各抱着一个宝宝。敖木手里的孩子才两个月大,就算有抱孩子的经验,此时捧着小小的孩子依旧是小心翼翼的。 怀里的都是男孩儿,这福利院里,较小的孩子都是男孩居多,女孩儿就算是父母双亡,基本上亲戚都会将其抱回家里。 这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女孩儿太少了。 杨芜哄一哄怀里的孩子,胳膊碰到了敖木。 敖木回头,刚好瞧见杨芜怀里的孩子吐了口奶,二人相互看一眼,那一瞬间照相机按下快门,镜头刚好捕捉到了这个画面。 从福利院里开车回家,路上的人明显多了,车子也多了几辆。 杨芜脑袋依靠着玻璃看着窗外:“那么多孩子围着也太幸福了。” “又想养了?”敖木开口调侃道。 杨芜瞥他一眼,摸摸自己的脸蛋:“我还是个宝宝呢。我还等你养我呢。” 敖木嗤笑:“那是谁一天到晚的跟我要孩子?还说想要个小公举。” “我就是小公举。”杨芜回头看敖木,目光扫过敖木的肚子,“再说了,还不是你不争气,人家都努力这么久了,你这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嘤嘤嘤,我养的兔子还能给我下窝崽子呢。” “你见过公鸡下蛋的吗?”敖木带着满头的黑线反一句。 杨芜没急着说话,敖木将车速慢下来,看一眼杨芜,发现他笑的一脸淫荡。 还没等敖木想清楚,杨芜已经开口了:“t蛋不是蛋吗?” 这特么是什么狼虎之词? “这么说应该是你自己生。”敖木就不该对杨芜的下线有丝毫的幻想。 “嘤嘤嘤,当初是你主动勾搭我的,现在又嫌弃我不能生。我就是你生孩子的工具吗?现在这个世界怎么了,男人咋每一个好东西。”杨芜抽起一张纸巾当手帕。 “……”敖木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送手术室里给你拆个蛋?” 杨芜一哆嗦:“去去去,拆个蛋我不久剩仨了吗?” “你长四个蛋?” “你的俩也算我的。” 二人也就只有自己的时候才说得出这样的狼虎对话。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了,这俩货估计那点人设都能崩的渣都不剩。 几年的春晚还是北京,没有设分场。不过元宵晚会的话,是全国每个避难所都要出一个节目,并且前两天就要上传彩排内容,避免到时候网络不稳定而掉线。 虽说到时候会才用当前最高端的设备,奈何当前天上的卫星基本都掉落了,剩余的卫星很难完成工作,信号的传播还是只能依靠基站来完成。 敖木跟杨芜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打开电视当背景音乐了。当前播放的,基本都是往年的经典内容。多半是小品,还有少数的歌舞杂技。 去年和前年的也有,看着电视里不断过去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至今为止仍旧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还活着。 那些曾经被众星捧月,被无数粉丝捧在手心甚至为其征战网络的明星们,现在有多少活着,又过的怎么样呢? 第157章 话说回来, 本省的名人在避难所里并没有看见几个。一些新闻主持人,在现在还在主持着, 可那些明星、谐星却没见到多少。也许是都死了,也许是分配到了其他的变你说。 不知道联合春晚的时候能不能看见。 下午时分, 外面街道上的人就越来越多了人来人往的都是人脑袋。 哼哼哒哒多少还记得一点去年的事情, 看着下面热闹, 就趴着窗口向外看。 张琳雅拿着梳子剪刀叫两个人过去:“别爬窗台,过来把头发剪剪,这头发都快把眼睛盖住了, 剪剪头发精神精神。” 哼哼哒哒相互看了一眼, 吐吐舌头就要跑, 结果被敖珍一手一个抓到了手里。 “过了年都五岁了!还这么淘气!大就该有点大样了, 快去, 把头发剪剪。”敖珍赶着二人一起去。 其实哼哼哒哒还不到四岁, 不过北方喜欢算虚岁, 过了年又长一岁, 也就是五岁了。 最近哼哼哒哒都能吃着呢, 长得也快,胳膊腿越来越硬实, 人就愈发皮实了。 哒哒小手拉住路过的敖木衣角:“舅舅……” 敖木拍拍哒哒的小脑袋:“听话。” 两个人最后也没逃过亲妈的魔爪,将头发剪短了许多。头发剪了,人瞧着也更加精神了,哼哼最先剪完,抱着小肩膀还在生气:“为什么姐姐不剪头。” “因为你姐留的长头发。”杨芜照着镜子摸摸自己的头发, 不长不短,等到二月二再剪也不怕。 “那为什么我不能留长发……”哼哼不满道。 敖珍路过拍了哼哼一下:“哪有小男孩留长头发的。” “小叔以前也流过!我记得的!”哼哼不服气道。 杨芜之前头发长懒得捡,就在脑袋后面扎个鞭子,看着还挺好看的,还留了一阵子。后来楼下又美发店开业,敖木去理发拉上眼顾问,等回来俩人都剪短了。 杨芜道:“等你学会自己洗头才能留长发。洗头还要别人帮忙的人,在头发上面没有自主权。” 这回哼哼不坚持了,噘着嘴巴想了半晌,才说出来一句:“那我以后自己洗头了!” “你够不着,”杨芜无情道:“而且够不到水盆。洗不干净。再等两年吧。”杨芜转头抱起刚剪完发的弟弟,“你看你弟弟就不发牢骚。” 哒哒嘴巴也撅得高高的,听见小叔在夸他,小胸脯立刻挺起来了。 哼哼瞧见弟弟这样,哼了一声,转头去找别的玩的。 敖木一边洗菜,一边看正在逗弄哒哒的杨芜。 家里有两个孩子,总给这个家里增添了许多的活力。杨芜喜欢孩子,他自己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能跟孩子在一块玩,那笑脸敖木看着心都快化了。 孩子并不是人生的必需品,但绝对是很好的调味品。 张琳雅收拾好剪刀,听见手机的提示音,拿起来一看,是吴文伟。 当初吴丽丽出事的那会儿,吴文伟就通过媒体知道了这件事。当时他直接去学校想要见吴丽丽,不过被门卫拦下了,又打电话给张琳雅。张琳雅怕吴文伟的出现让本身就受到惊吓的吴丽丽的情绪更不稳定,就拒接了,打算以后找时间再跟吴丽丽提,听听吴丽丽的意见。 这一放就放到了现在。 当前吴文伟发来的信息就是,想要见吴丽丽和两个小的,最好能将丽丽接过去过个年。 当前吴文伟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这新年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自然是更甚。 张琳雅看着信息无语,心里头有些犹豫。 敖木瞧出张琳雅面色不对,便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张琳雅将手机递给敖木。 敖木走过去拿过手机,看着沉默些许:“还是问丽丽吧。这么大了,也该为自己的事做决定了。” 吴丽丽几年13,按北方的算法,过了年就要15岁了,是为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 想想当初吴丽丽刚来敖木家里的时候,才□□岁,还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按当初金玉所说,就是标准奶奶带出来的孩子。因为奶奶重男轻女,或是偏向,吴丽丽内向而又胆怯,生怕犯错挨骂。 现在人已经开朗多了,不多那份温润是打小养在骨子里的。 也难怪会被那个小人渣认为是软弱可欺。 不过吴磊还真不算是软弱的人。那骨子里偷出来的坚韧,就是同龄孩子难得的。 吴丽丽还在卧室里,用张琳雅的化妆品给自己画个小淡妆。不过因为从没用过这些,画的并不好看,只能学着张琳雅的样子卸妆洗脸,然后重新画。 张琳雅过来找吴丽丽的时候,吴丽丽还在学着给自己拍粉。 张琳雅走进,看着眉眼已经张开了的吴丽丽。张琳雅好看,不过多少因为小时候家境不好,吃喝跟不上,所以各自不高,眉眼也多少有些不足。而大小吃好东西长起来,从来没有缺了短了的吴丽丽,皮肤里就透着一股子水灵,个子在同龄人里也是高的,五官娇俏,越长越觉得好看。 张琳雅拿过吴丽丽手里的化妆品,先那纸巾给她擦一擦,然后一点一点给她画一画。 孩子的皮肤不应该化妆,不过今年过年,也让丽丽自己美一美。 “化妆不是什么好看的都往脸上戳,而是看自己的脸需要什么,还有你的心情,想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然后再往脸上去试,而且要少量多次。不过你还没到化妆的时候,这些你也不用太去记。” 给吴丽丽化化妆,用上正红色的口红在她嘴上涂了薄薄的一层。 吴丽丽长得好看,这样一化妆,更显娇俏了。 吴丽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满是惊喜的捧着脸。 这时候,张琳雅才问出话来:“想你爸爸了吗?” 吴丽丽一怔,没开口。 张琳雅等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当年妈妈跟你爸爸离婚,也没问你的意思。这些年,也没让你跟你爸好好相处。” 吴丽丽想一想,道:“小舅说过,大人的事情,跟小孩没关系。小孩不该管大人的事。大人的事情,也不能影响小孩。就好像两家交恶,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可两家孩子交朋友是不耽搁的,大人也不应该阻止。” 张琳雅离婚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女儿正面交流这件事。没想到敖木已经提前跟她说过了这件事。 张琳雅顿一顿,感叹道:“你舅舅说得对。其实咱们也是全靠你舅舅。不然,妈离婚以后,咱们娘五个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不知道。” 吴丽丽又看看镜子里漂亮的自己,道:“其实我多少都懂。我还记得你们没离婚的时候,奶奶不喜欢我,老姑也不喜欢我。我还记得有一次老姑在家里人多的时候,指着我说:‘你养这姑娘有什么样。还不是给别人养的。’ 虽说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她是为什么想的吧,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记住。我不喜欢他。可妈你要是没离婚,我这句话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说。说了以后,姑姑和奶奶打我,我爸不见得会帮我。” 张琳雅有些惊讶吴丽丽能想到这里。也许对于这个女儿,她了解还是太少了。 “丽丽……” “所以我从来都不反对离婚,越长大越觉得您离婚是对的。我想我爸没错。可真让我选,还是跟你。就算咱们家什么都没用,穷得过不下去也选你。因为我爸看中我奶和我姑姑,他们打我我爸会犹豫,他会想是不是我错了,或是他不应该拦着他妈妈。但妈你不会。我跟你走,我爸就不用犹豫帮谁了。我也不会看见我爸不好,而是多记着点他好。比如瞒着我奶偷偷给我买零食,比如我半夜想吃雪糕,他从被窝里起来下楼花了两个小时给我买。他对我好,但比不过你。” 这一番话,说的张琳雅热泪盈眶。 现在的孩子都成熟,可这样的年纪,能说出这样明白话,却是十分难得的。孩子懂事是一方面,这根家长的教育也是息息相关的。 张琳雅抹抹眼泪,才将手机递给吴丽丽:“你爸想要接你过去过年,妈跟你小舅都觉得你长大了,该你自己决定了。” 吴丽丽看着短信怔一怔,道:“我想去看看,不过晚上还是回家过年。” 吴丽丽虽说想爸爸,可跟吴文伟终究是陌生了。过年要的是阖家团圆,自然是个自己最熟悉的人在一起过才最好。 张琳雅将决定权交给吴丽丽,吴丽丽的决定还是见一见就好。 他们父女之间相处还是要的。 张琳雅去送吴丽丽见吴文伟。不过并没有带着哼哼哒哒。两个孩子还小,万一吴文伟看见了,一激动抱着孩子哭了,大过年的对两个孩子也不好。 至于两个小的以后怎么跟亲爹相处,那还是等他们长到吴丽丽这个年龄以后再慢慢决定。 敖木没有去,也相信现在的张琳雅是可以把握好相处的尺度的。 吴丽丽去跟吴文伟在国营饭店吃了顿饭,张琳雅就在附近转了转。过了一个来小时再去接吴丽丽,吴丽丽就跟张琳雅回来了。 吴文伟跟张琳雅商量着想要留下吴丽丽一起过年,张琳雅还是摇头拒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吴大明白~ 第158章 张琳雅是不介意让这个恶人的, 让吴文伟觉得是她组织他们父女相处,总好过吴文伟去逼吴丽丽亲口说。 吴文伟印象里的女儿, 还是那个□□岁胆怯的吴丽丽。现在他们父女视频聊天的时候还好,面对面的时候, 早就不适合当年的相处方式了。 回家路上的吴丽丽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迷, 张琳雅有心调节气氛, 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父爱方面,张琳雅还是觉得对吴丽丽是有所欠缺的,哪怕吴丽丽支持她的决定, 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等快要到家了, 吴丽丽才看看上面的楼层, 说到:“妈, 你说我以后能当医生吗?” “你要是想的话就肯定能。”张琳雅说到。 “我想像我小舅那样。”吴丽丽道。 “那你也靠博士。到时候咱们家就有两个博士了, 一大一小, 多好。”张琳雅笑道。 母女俩想试一下, 一块上楼。 过年了。 今年的年夜饭跟去年差不多, 不会太油腻, 不过胜在丰盛。鱼是饭桌上的主菜。今年吃的鱼,是他们自家养了几个月的大鱼, 当初买回来的时候就能吃了,又养了这么长时间,用鱼食喂着,眼下正是肥嫩的时候。装了整整一个大鱼盘。 鱼出锅以后,将地下的酱汁炒到浓稠, 然后淋在鱼上头,最后放上一点葱花、香菜点缀,那味道比起饭店也不遑多让。 哼哼哒哒两个小馋猫趴在桌子上就想要伸手去够,敖珍伸手去拍一拍:“大人上桌了吗你就吃?去!把销售洗干净的。” 张琳雅将饺子馅和好了,放进冰箱里头,笑道:“咱们哼哼哒哒还没吃过这么大的鱼呢。” 哼哼笑道:“这是世上最大的鱼!” 杨芜带着两个孩子去吸收,笑道:“豆儿大的人见过几条鱼啊?你怎么就知道是最大的?” “我就知道!这条鱼可大可大了!”哼哼坚持道。 “你知道小叔见过的最大的鱼什么样吗?”杨芜问道。 哼哼不知道,摇摇头。 杨芜故意吓唬道:“我见过能一张嘴将你吃进去的大鱼!” 哼哼被吓一跳,看向杨芜惊讶道:“那么打啊!那你是怎么逃走的?” 杨芜煞有其事的说到:“我个子比你大啊!它只能叼住我一条腿。后来是你小舅把我救出来的。没看我现在都不敢杀鱼。大鱼可吓人了。” “那么大啊!要是我是不是就跑不掉了。”哼哼满脑子都是比人还大的大鱼。 一家人听着不禁相视而笑。也就是杨芜,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想出这么幼稚的话来逗孩子。 不过杨芜也是懂得分寸的人呢,不会去开孩子承受不了的玩笑。 电视里曝出的时间距离春晚越来越近了。今天晚上春晚六点开始,零点结束。节目照比去年会多很多,新增加了一些歌舞。 主持人已经开始给晚会做预告了,采访了一些演员。这里头有老戏骨,有末世以前的流量明星,素人演员也有很多,不过采访的镜头并不多。 偶尔会因为信号不好和有斑纹,看着感觉像极了零几年甚至更早时候的观看体验。不过一家人都在一起一起看电视,这感觉,才是真正的过年。 家里楼下街道上就有放长桌一起过年的,今年新增加了九万多人,这桌子就多摆了几条街。 敖木一家人没有下去凑这个热闹,不过那鼎沸的声音在楼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饺子出锅了,敖木端着饺子,顺便去窗口看一看楼下,会有将饺子放上桌子。 “他们吃上了吗?”敖珍笑着问道。 “还没发筷子,我瞧见不少用手抓的。”敖木道。 “都是最后发筷子。以前在村里头坐席的时候,那些帮忙的小媳妇都是故意把着筷子,不到最后一道菜上桌就不给。谁让他们一个个都坐在那里等饭,就她们忙里忙外的忙,就让他们看着。”敖珍笑着讲一点以前的事情。 “说不定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张琳雅笑道。 电视里头有了烟花炸响的声音。电视里面,却是末世以前北京的模样。那时候,无人机飞的很高,能清晰的拍下灯火通明的北京城。 鸟巢、水立方、故宫。 现在,人们已经居住在地下,现在的北京什么样,只有少数人才会知道了。 开场,是一群孩子。男孩儿和女孩儿站成两排,缓缓从幕后走到前台,身上穿着大红的衣服,手里抱着灯笼,喜气极了。 敖珍低头笑着问哼哼哒哒要不要也穿,哼哼举着小拳头含着要。 这一次的春晚比去年精彩,语言类节目的包袱也很足,笑一笑,这一年工作的疲惫也没了。 跨年的时候,吴文伟给张琳雅打来了视频电话,张琳雅将声音关小,然后给吴文伟看一看饭桌上,尤其是三个孩子,然后就将电话挂了。去年哼哼哒哒是见过吴文伟的,可今年已经忘了,还在问张琳雅在跟哪个叔叔打电话。 自从上幼儿园以后,两个孩子也就知道了爸爸这个角色,有时候也会跟家里人问为什么他们没有爸爸。 敖木曾跟他们说过,说爸爸离他们比较远,所以不经常来往。 因为现在这世道,双亲不全的人大有人在,孩子们也不会双亲是否健在这件事情相互攀比,老师们也在尽力的杜绝。所以在一开始有些奇怪以后,没多久就把这件事放在脑后了。 张琳雅笑道:“是爸爸。” “哦……他还住好远啊。”哼哼问道。 张琳雅点点头:“还很远。” 然后,两个孩子都不在问了。 当前小孩子们上学历,直接将爸爸妈妈的部分大幅度删减了,至少让孩子们明白,家长并不是生活中必须的。这是对单亲家庭和孤儿的一种善念。而不是从小就告诉他们什么“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来让这些家境特殊的孩子跟其他孩子区分开来,仿佛是个异类。 等过了零点,两个孩子过了最淘气的时候,就困了。一家人散了,将桌子上的菜简单收进冰箱,明天再决定怎么吃怎么处理。 敖木一时没看住杨芜,还是让他喝醉里。将人抱回房间里头,杨芜躺在床上,透过手指漏过去的灯光眯着眼看着天花板,老实极了。 敖木给杨芜擦一擦身上,杨芜扭着身子不配合。 “乖,咱们擦干净。”敖木哄道。 “擦白白……”杨芜凡个人,趴在床上,伸手扒住枕头,噘着嘴不知在想什么。 “对,擦白白睡觉觉。”敖木将杨芜从上到下擦干净,自己去浴室洗个澡。 他才洗到一半,就瞧见杨芜摇摇晃晃的进来了。 “怎么了?”敖木生怕他站不稳脑袋磕到什么上。直接关了淋雨过去。 “洗白白。”杨芜伸手摸了一把敖木的胸肌,“嗯……白白的。” 长期生活在地下的人,皮肤没有黑的。 敖木拉过浴巾将身上擦干净,揽着杨芜一块回浴室:“已经白白了,咱不洗了。” “我要白白!”杨芜很执拗的要去浴室。 敖木直接将人抱起来,放进被窝里直接用手脚将其束缚住。 “乖,咱们觉觉。” “我不……就不……”杨芜双眼迷离的挣了两下,才瞧见敖木的脸。仔细观察了一下敖木的脸,凑近伸手点了点敖木的鼻尖。 敖木用嘴唇去够杨芜的指尖,杨芜指尖发痒,笑了出来。 “美女……” “……”敖木伸手拍了一下杨芜的屁股,“我是你男人。” “美女男人。”敖木对这个称呼很执拗。 “你比我好看,所以你是美女。”敖木哄道。 “美女长得好看。”杨芜探头蹭一蹭敖木的脖子,张嘴咬了一口,“还好吃。” 敖木汗毛都立起来了。 可等敖木缓过来,试图从这咬人的小坏蛋手里找回一点场子的时候,一低头,作完恶的杨芜自己睡了。 敖木手伸向杨芜的pg,有心给打醒,却又舍不得。最后轻轻揉了揉,全是占了便宜才作罢。 下次可不能再给他喝酒了。这大过年的,差点把为夫生吃了。 这是,末世后的第五个年头。敖木又长了一岁。 三十二了啊。 以前不觉得什么,等到了这个年纪,没长一岁都会觉得缺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抱着怀里的爱人,总觉得,长了一岁,以后陪他就少了一年。可在一起时间越久,就仿佛一坛陈年老酒。 醇香的让人这一辈子都喝不够。 第二天一早,又是新的一年。 敖木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杨芜还在睡。打开手机,收到了许多人发来的祝福短信,有的是官方的,也有敖木的同学和曾经教过的学生。 一条一条看过去,其中群发的居多,倒是孔峰发来的一条一看就是手打的。 “祝敖木学长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过的比去年更好。” 面对这种足够用心的一条,敖木也回了一条新年快乐,又给导师发了新年快乐。其他的人,也就可有可无了。 敖木还在打着消息,杨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人从下头往上爬,直接爬进敖木的怀里,挡住了手机。 “看啥呢……” “有人短信给我拜年。” 杨芜睡眼惺忪的看着敖木,想了想,低头轻轻亲了敖木一下。 “过年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人是越来越老夫老妻了……话说你们喜欢看吗? 第159章 过了大年初一, 敖木就回学校忙去了。全避难所学校大年初五就全面开学了。 敖木又被安排了两堂课。新的一年避难所内更新了规定,当前校外人员只要办理了旁听证就可以进入校园任意听课, 所以敖木再讲课的话右后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学生,还有校外的社会人士活高中一类的学生。 社会人士可能过来只是单纯觉得好玩, 如果是学生, 那就是对这方面有一定兴趣的人。所以备课方面, 敖木想到的就比较多了。他也怕一下子讲的太晦涩难懂,会将一些可怜的好苗子给劝退了。 虽说这个可能并不影响招生率,可心里还是不落忍。 所以这次备课敖木十分认真, 连各部分细节的措辞都考虑道了。 敖木在图书馆准备课件的时候, 又遇见了孔峰, 孔峰探头看一眼课件内容, 不禁调侃道:“终于在你电脑里看到我能看懂的东西了。” “你要是能看懂, 那这个就没什么问题了。”敖木调侃道。 孔峰扯扯唇角, 可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再仔细看看屏幕里的内容, 不禁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你现在这样的成绩呢?” “怎么?你也想当老师了?” 孔峰认真想一想, 不禁苦笑摇头道:“我还是别误人子弟了。估计出了这校门,用不了两个月, 我学了什么就都忘了。” 也不知是他太过于贬低自己,还是太又自知之明了。 “下午有课吗?”敖木问道。 孔峰微怔,摇摇头:“没有。” “那跟我走吧,当我助教。今天就带你一个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学生,有你忙的了。”敖木翻自己带着的包, 从里头拿出年前拿的孔峰的水杯,“这个还你。前两天忘拿了。” 大年初二的开学那天,敖木起来晚了,走的匆忙,然后杯子就被收拾屋子的敖珍收走了,今天早上敖木才总算想起来带过来。 孔峰拿着水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抬头瞧见敖木疑惑的目光,只笑道:“我都快忘了有这杯子了。” 年轻人丢三落四的也正常。 “那你去准备一下吧,课件打印我会弄好,到时候你发给同学们就好。今天可能会有校外人员过来旁听,注意点形象。”敖木嘱咐好了,回头最后确认一下课件,随后将课上需要用到的东西打印出来。 因为因为当前墨水也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所以仅有的墨水都是先给予官方渠道使用,学校学生们当前用的都是热敏纸打印。这种打印上的字放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纸本身还可以去做别的。也算是相对环保了。尤其是课上发给学生们的,本身就是一次性使用的,用热敏纸也不错。 下午时分,上课之前,敖木将课件交给孔峰,刚好手机响了。为了避免有信息影响他的专注,他平时手机都是面打搅。不过因为一连错过了几次重要事情以后,敖木也学乖了,在手机里设置了白名单,里面只有博导、家里人能够传来消息或是打来电话。 反正家里人都知道他什么时候忙,没到紧急时刻是不会打来电话的。 将手机拿出来,是杨芜发来的一条消息:“想我了吗?” 敖木看了一眼,脑门子上已经有了黑线。 “怎么了嘛?”孔峰好奇问道。 “没事。”敖木将手机关屏收起来。这还是头一回受到杨芜这样的消息。 虽说有点莫名其妙,可敖木不知不觉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喝多。 走入课堂,教室里已经做了不少人,大半都坐满了,后面陆续还会来一些人。 敖木将电脑跟黑板链接好,调出了ppt,目光扫了一眼在做的学生们,回头让孔峰将课件发下去。因为印的不是很多,部分学生需要两个人看一个。 敖木先给了学弟学妹们两分钟时间熟悉课件,随后开始了这一堂课。 一堂课两个小时,敖木刚上了半个小时,给了学什么跟一个思考的问题后,喝口水润润嗓子,目光再度扫向学生们,目光便是一顿,半晌没回过神来。 孔峰最先发现了,可操控电脑的他也不好上台去碰。刚要咳嗽提醒,敖木自己已经回过神来,继续了这堂课。 等一堂课讲完,不少学生围过来问一些问题,敖木有条不紊的给他们解答着,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敖老师,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敖木一抬头,刚好对上了杨芜一双戏谑的眼睛。 敖木停在那里两秒,在他递来的本子上签了名。 杨芜拿到了签名,杨芜调侃道:“您就不怕我把它写成借条?” “你随便写。”敖木面无表情道。 有了杨芜的开头,其他的学生起哄也要签名,敖木直接摇头拒绝了。被问为什么,敖木咳了咳,看向杨芜: “这是你们师娘,所以可以破例。” 一瞬间周围就炸开了,早就有敖木是同性恋的传闻,可这种事真真假假,大部分人都停个热闹。甚至有人还怀疑这是敖木婉拒别人的借口或是讨厌敖木的人在抹黑他。 有的人在往后退,有的人好奇往前聚想要看清这位“师娘”的庐山真面目,也有小姑娘看见杨芜满眼的桃心泛滥,凑过去想要八卦一下他跟敖木的二三事。 最后杨芜被挤到了敖木身边。敖木有点还害臊,但脸上还是一派的面无表情。 “你怎么过来了。”敖木低声问杨芜。 “像你啊。”杨芜笑的一脸得逞。 “不嫌事大。”敖木吐槽了一句,瞧见杨芜笑的更欢了。 其实刚上课半个小时的时候敖木就发现杨芜了。虽说他做的比较靠后,也弓着身子不太显眼的样子,可敖木目光扫过那里的时候,目光瞬间就被定格了。他们实在太熟了,哪怕只看见一个身影也能够确定。 “是你时候要带我来学校的,我最多是没让你带,我自己来了。”杨芜说完转头跟其他人打招呼。 一些有手机且舍得使用流量的学生是认识杨芜的,甚至就算没有手机的人,也从别人的手机里看过杨芜。 作为避难所第一网红,还是有相当大的名气的。 所以场面很快就从好奇的询问变成了跟杨芜索要签名。 杨芜很大方的给素有递来纸张的人都签了名。其中还有人在杨芜的抽奖里拿到了奖品。听见有人中间,其他的人立刻询问下一次抽奖是什么时候。 杨芜认真想一想,笑道:“看情况吧,抽奖肯定是有什么新鲜东西了,这个也看我心情。” “那水果呢?”有人忙问。 毕竟新鲜玩意可以不可求,可水果杨芜这里可是四季常有的。 “我们对外卖的订单已经供不应求了,而且就算会有剩余,我们一般也会捐赠去福利院。除非水果特别多的时候,否则我还是想让孩子们多吃一点吧。” 杨芜还在说这话,敖木已经拉着人去办公室了。孔峰在后面帮忙拦了一下人,随后快步跟上去,目光是不是在杨芜的身上打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几人都是同学,敖木跟他们打了招呼,让杨芜做自己位置上,给他倒杯水。 “好玩吗?”敖木看着杨芜,无奈的问道。 “还行吧。”杨芜用着敖木的水杯喝口水,笑道,“你在讲台上的模样还真有模有样的,敖老师。” 敖木一听他嘴里说出这三个字都就觉得尾巴骨发麻。 “那玩够了就先回去吧,我晚上还要进实验室。”敖木道。 杨芜没回话,而是看看周围环境,然后看向孔峰。 随后,杨芜站起身对孔峰伸出手:“你就是孔峰吧,敖哥跟你提过你。你好,我是杨芜。” 孔峰有些尴尬,伸手跟他握了握:“你好,我爷经常听学长提起您。” “他怎么说我的?”杨芜好奇问道。 孔峰一时想不出什么来,便没回答。 敖木解围道:“害怕我说你坏话不成?” 杨芜瞥他一眼:“你说过我好话吗?” “……”敖木将他手里的水杯拿过来,放在桌子上,“那请问领导现在勘查结果怎么样?” “还行。”杨芜一只胳膊放在孔峰肩膀上,眯着眼睛笑道,“我还是头一回来呢,我对象就麻烦你照应啦,我是没读过博,不过还是头一回看见他这么忙的时候。” 孔峰连连摇头:“怎么会,还是我更受照顾一点。我听多不会的都是问的学长。” “那也比我强,我现在是学不进去了。今天也就是敖哥站在讲台上,我舍不得睡听到最后。换个人估计五分钟全班都能听见我呼噜声。” 办公室里其他忙着自己活的人都忍俊不禁,敖木黑了脸拉过杨芜,顺势将他推出办公室。 “考察结束,你先回去吧。”敖木生怕杨芜再说出什么话来。 丢不丢人倒是其次,只是杨芜似乎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啧,我又没丢你人。”杨芜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对了,明天仨孩子都要开家长会。姐那边忙不过来,哼哼哒哒又要去两个人才行。我跟大姨倒是可以一人一个,可剩一个总不能让妈去吧。你后天能倒出空来吗?” 第160章 敖木算了一下时间, 时间相对宽松:“能空出来两个小时。” “应该够用了。”杨芜看了一眼手表,“那我先回去了, 下午还要去跟那些开小店的商量明天给他们进多少。咱们现在水果少,给多少都得算计着来。” 杨芜挥挥手离开, 敖木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消失在楼梯口。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过杨芜这孩子, 总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敖木还真有点舍不得。 等人离开了,办公室里想起了一片调侃的声音。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到杨芜。就算从前在网络上见过,现在也是头一次。 “以前怎么不见你给我们介绍介绍。人还挺好的。”一个同学笑道。 另一个同学忙道:“话说回来, 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怎么就想着在一起了?” 敖木只觉得哭笑不得:“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们这么八卦。” 众人皆笑。敖木不肯说, 他们就不细问了。 孔峰有些沉默, 询问敖木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以后, 就自己去忙别的去了。 他是伤亡看过杨芜的, 只是没想现实里杨芜是这样的。网络上的杨芜张扬, 甚至有些爱炫耀, 见多了,就很容易将他跟末世前的那些喜欢驯服又没什么本事的人联想到一起。 这样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纨绔子、暴发户。而且男人的话普遍会有些娘, 所以他们才会喜欢以这种引人注意的方式,来获取认同感。 可今天看杨芜实在跟娘这个字不沾边。而且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也完全没有一个人偏女性化承担女性角色。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并没有普遍理解里的同性关系。 还是说是他太不了解这个圈子了? 可惜,末世以前好歹有个gay圈让人去了解, 可末世以后,想要去了解也没有渠道了。反倒是有一些因为找不道女人,而开始跟男人相互取暖在一起的人,给所有人增添了一种“gay都是娶不上媳妇才退而求其次的人呢”的错觉。 敖木可不知道孔峰心里头想着什么。等静下心来,他只是会有点奇怪杨芜为什么会忽然过来。虽说知道杨芜的玩心大,可至少会打声招呼。这回毫无预兆的过来,难不成就是单纯的想要过来查岗? 想想年前杨芜吃醋的表现,敖木无奈摇摇头。这回应该放心了吧。 当天晚上,敖木提前忙完了今天要做的,五点多的时候就到家了。 家里还不知道敖木今天会回来,都已经吃完饭了。敖珍将饭菜从冰箱里拿出来再给他热热,杨芜还在四层忙着。因为下午时候去敖木那里上了节课,让一些要忙的事情推后了。 等杨芜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七点了。 敖木已经洗漱好,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逛着论坛。 今天下午,杨芜在网络上更新了帖子,上面是一张敖木站在讲台上的照片,看照片明显精修过,发图下面配字: “我媳妇儿真帅。” 敖木将照片下载下来,可惜网上的照片质量不是很好。等杨芜回来跟他要一下原图。 可惜在讲台上也不好对着学生们拍照。不然真想将杨芜那正经八百听他上课的小模样派下来。 敖木这边正看着,杨芜刚好回来了。在楼下脱了外套,就从敖玲嘴里听见了敖木回来了。 敖木的房门没关,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杨芜上来了。 敖木也没抬头,只是将手机恢复到了屏幕上,等着杨芜先开口。 杨芜走进,却没急着开口,打量了敖木半晌。敖木放下手机,无奈的看着杨芜:“怎么了?” 杨芜冷笑:“好意思问我?” 敖木实在不明白杨芜的脑回去,明明白天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不是说那个孔峰只是你带着的学弟吗?”杨芜一把将敖木的被窝掀开。 敖木一脸莫名其妙道:“对啊?” “那他怎们会喜欢你?”杨芜爬上床,一把按住的敖木。 敖木只觉得好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芜见他这幅毫不在意的模样,更觉得火大:“你没看见他瞅你是什么眼神吗?还是说你主观无视的?” 敖木挣扎未果,只得投降道:“我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杨芜气的深吸了口气:“你还真是个直男是吧。” 敖木拉着杨芜躺自己身上:“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光是猜你那点小心思就够费力的了。怎么可能知道别的男人怎么像的。” 难得敖木又求生欲的说两句肉麻的话,杨芜还算满意的伸手戳戳敖木脖子上还没淡去的印记。 “就当你不知道,那你以后也给我离他远点。真是,你这位置都这么明显了,他看不出来?看出来了还离你那么近干嘛?” 敖木拍拍杨芜的腰身:“你今天不是已经去宣誓主权了吗?这还没满意?” “没有!”杨芜想一想,笑容愈发放肆道:“相比之下我更想让你变成我腿部挂件,嘿嘿,我看你再跑。” 敖木直接翻身咬住了杨芜的下巴:“那就试试吧。” 俩人一顿折腾,杨芜最近醋意大发,倒是让敖木能收收心多想想杨芜的感受。毕竟伴侣之间,让对方又安全感也是自己的责任。 第二天再去学校的时候,敖木都不禁多观察一下敖木。 敖木在感情方面是妥妥的直男不假,对杨芜以外的雄性人员基本神经大条。 杨芜恰恰相反,虽说有时候会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对于他入眼能看见的人的情绪变化,都能掌握的相当到位。 如果他说孔峰喜欢他,这事十有□□是真的。 可……这件事不符合逻辑啊! 敖木这一整天没少看孔峰,不过二人之间的交流少了很多。就算是在一个实验室里,也基本是导师布置作业,孔峰也没有主动上前来询问问题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刚好食堂的电视里面播放的是采访杨芜的内容。 杨芜带领着记着从养殖场到果园转一转,亲自给他们介绍这里的一切。尤其是那已经繁殖到四匹的马,当他说到,原本买两匹马,是两个打算骑马策马奔腾,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实现的时候,敖木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太多事情堆积在一起,让那些在末世之初就商量好的事情到现在都没能实现。 有人看到一半就过来找敖木,询问一些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敖木酌情回答几个问题,可脑袋里想的全是杨芜。 当天下午,敖木因为忙没能回家。 这一天都没主动跟孔峰说话的敖木临走前,多看了敖木几眼,才忍不住问道:“学长你明天不是要去开家长会吗?” “所以今天忙的晚一点,明天才有时间。”敖木一边敲着电脑一边道。 “那……孩子是你们领养的?” 敖木一怔,抬头看他一眼,笑道:“不是,是我姐的。我姐三个孩子。倒是考虑过领养,只是一只没找到合适的。不过也没影响,我们经常去福利院看看,是一样的。” 家里三个孩子已经够多了,哼哼哒哒正是淘气的时候,真正等有空,只怕要等到哼哼哒哒过了青春期成年以后了。 再说,家里虽说是两层复式,可住着这么多人呢,眼下还是两人住一个房间,再□□都没地方住。 这些硬件问题解决之前,□□还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孔峰点点头,随后就打声招呼后离开了。 敖木等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工。 孔峰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 一时间事情有些多,敖木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将每一件事情都想的明明白白了。 第二天去开家长会,敖木跟杨芜给哼哼哒哒开,敖珍去给吴丽丽开。 二人早上一起送哼哼哒哒上学,一块进班级教室。 比起一开始上学时候教室里的哄闹,眼下学生们一进教室就十分熟悉的跟老师、同学们打招呼,等上课铃一响,一个个就在凳子上坐好乖乖的背起小手没了声音。 敖木周围看一看,大部分的家长都见过。不过坐在哼哼哒哒旁边的那个小男孩的父亲没来,来的是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小男孩的母亲。 可惜了,不然敖木还真想看看他什么表情。 这年前年后事情那么多,敖木跟杨芜二人在避难所内主流媒体上也露了不少脸,不说是人尽皆知,至少也混了脸熟,这一次来家长会,就有不少人过来主动攀谈,甚至还有人以孩子们玩得好为由,想要相互做客拉近关系。不过这些都被敖木婉拒了。 敖木并不擅长社交,而且他心里最好的关系还是不远不近的更好。相互都有一个**的空间。 这一次开家长会,主要还是跟家长们说一下孩子们在幼儿园里面的表现,以及未来要教导的方向和需要家长们配合教育的事情。 因为当前人口太少,每个孩子都是未来的希望。孩子珍贵,而教育资源更加珍贵。 所以,眼下对孩子们的教育更加重视,甚至从幼儿园开始,就会越来越严格。 争取尽快找到他们的天赋,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第161章 末世以后的起跑线, 远比末世前的门槛更高。 哼哼哒哒两个小孩子,还是在玩闹的年龄, 这些对他们来说也许还是有些太早。 可这是末世,在绝大部分人类都灭亡的情况下, 身为幸存者, 就必须要承担这些。 一场家长会, 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前半场有孩子们一起,后半场孩子们去操场上做操,没有了孩子, 大人们一起说一些更加现实残酷的话题。 等结束以后, 家长们离开幼儿园, 开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说的是。敖木二人婉拒了其他人的攀谈, 走在一起, 开始认真考虑一下哼哼哒哒的问题。 从前, 二人都带着几分天真的觉得, 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子, 玩玩闹闹, 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这是敖木跟杨芜在童年时期都奢求不来的。 可现实放在那里,就算他们二人有本事能够给他们一个足够幸福的童年, 可以后呢?不能及时获得足够的社会地位,等敖木二人老去、死去,谁又能保护他们呢? “其实咱们也不能小看两个小家伙。”杨芜笑道,“他们灵着呢。” 其实小孩子比大人更能适应高压,只是在于是否舍得的问题。 “咱们也该多挖掘一下他们的天赋和潜能了。丽丽是不用担心了。她往后学医。”敖木道。 “我带是觉得, 咱们小哒哒挺适合以后当兵的,”杨芜笑道,“那小胳膊小腿的多皮实。” 敖木瞥他一眼,没回话。 其实却是,于公于私,以后当军人都是一个记号的选择。以后让他考上大学,甚至学历更好以后去参军,那在军队中的地位不会低。虽说伴随着风险,可至少以后不论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充沛的。 不过敖珍大概不会舍得吧。又有几个家长真的舍得孩子去军队里头受苦呢? 后面慢慢看看吧,不过以后再家里,二人得了空还是要多教教两个孩子的。 以前只顾着教一些常识,和怎么去分辨坏人和自保。以后就要让他们提前学一些比较深奥的知识了。 不是为了跟其他孩子攀比,知识不想他们长大以后慢人一步。 临近元宵节,军队那边发来了一通捷报。因为冬天不利于变异动物的繁殖,当前全国范围内,除了火山爆发地区这类极端环境外,大部分地区的变异动物都已经控制在了安全范围内。 变异动物们经过检疫,在可使用范围内。目前会利用外界天然冷冻暂时储存,然后逐步运送来避难所内,会在餐厅里面统一给大家食用。 这一段时间,差不多是避难所内,最不限制肉类食用的一天。甚至于因为肉类太多,避难所内牲畜的养殖方面都开始有了限制,让他们降低繁殖,防止饲养过剩。 那些适合食用的变异动物会上餐桌,而那些不是十分适合使用的变异动物也不会浪费。他们会直接被搅碎制成饲料,去喂给杂食性牲畜,比如鸡鸭,或是制成鱼食。 这样多的原材料聚集在一起,避难所内至少半年内的肉和肉类饲料都不用去担心。 肉方面有了解决,那么下一步要解决的还是种植问题。 以当前的播种面积,想要养活避难所里的几十万人并不难,可要是再去种植其他的生产原料就困难了。比如棉花和牧草,或是甜菜、油菜。 避难所不可能继续向下挖,或是向两边挖。 现下最容易做到的方法,也就是重新启用地表种植。 当前空气中你毒气含量已经越来越低,表层泥土的污染程度也下降了。虽说净化泥土需要的代价较大,可只净化出一部分种植土壤难度还不是很大。 所以,在变异动物上餐桌后没几天官方就正式公布了地表温室的计划。 这个温室跟传统意义上的温室还是稍有不同,它参考了之前覆灭的求生基地,做了巨型温室,然后温室中进行分层,经过科学测算,争取让每一层的植物都能够感受到足够多的阳光。再搭配上补光灯来使用,预计产量会相当的可观。 而避难所内的核电站最多再有三个月就能够投入使用了,预计等到巨型温室投入使用后,核电站的点亮已经足够温室内使用了。 加上当前太阳光已经可以直射在地表了,可以大规模使用太阳能发电,电力方面不会有问题。 而且,这无疑也解决了避难所内的用工问题。避难所内,除了高学历人才和部分特殊工作一直都确认外,像是种植、养殖方面,当前的工人十分拥挤,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人去干一个人的活。 这无疑是一种人力资源浪费。巨型温室也无疑是解决了这一难题。 而且有了巨型温室以后,牧草方面可以大面积解决,温室里面养殖动物的时候,也不用数着饲料紧巴巴的养殖了。 而且不光是建成以后需要招人,眼下建立的时候,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去在已经建好框架的巨型温室内部忙碌。 而巨型温室建立所用到的玻璃,基本都是拆那些民间简称搁置的温室来制作,当然,还有那已经基本翻起的求生基地的外部玻璃。 虽说回归地表计划无限期搁置,可在地表开设温室,相对来说,也算是回归地表了。 当前避难所内用点,是核电站旁边的燃煤发电。当前因为煤炭暂时没办法继续挖掘,使用的都是从前囤积下来的。最近因为人口越来越多,用点压力上面已经是越级越大。 还好核电站的的建设照比预期的还要快一些,只要核电站启动,整个避难所的用电危机都可以完美解决了。 等过了正月十五以后,除了学校和一些公职地区以外,晚上八点以后就会开始停电直到次日五点,以此来保证电力储备足够,而核电站使用实验也需要大量的电来加入。所以,这晚上停电的情况会一直坚持道核电站开放。 敖木作为助教身份,接到了邀请陪同教授去参观核电站。虽说不是一个专业的,可过去看个热闹,也算是长长见识了。 对于核电站,敖木最多有一点尝试,了解的并不深,这全走下来,听着专业人士的讲解,敖木都不禁多看几眼那些设备。 这个作为人类至今为止。最伟大也是最危险的发明之一,光是看着,心里就多了一种崇敬和敬佩。 当然,这个危险并不是常规上的危险。核电站出事的几率是基地的,只要操作得当,基本上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末世以后使用这个,自然是加倍的小心谨慎,当前剩下的这些人类,已经不能再折腾什么了。 而敖木等人前去参观的视频,也被播放在避难所内的新闻里面了。敖木等医学院的人员,还在核电站外留下了照片,等待洗出来以后,每个参与的人都能够拿到一张。 前去核电站观察的第二天就是元宵节,元宵节的这一点,会是全国所有的避难所共同联欢,每个避难所都要出一个节目。 而本避难所出的节目。是一对末世前就有些名气的明星带着一群孩子表演歌舞。彩排的时候杨芜去过几次,还跟敖木说过。 这一天敖木放一天假在家一块去表演,因为那些孩子都是小学生,刚好才错过了幼儿园和初中,吴丽丽跟哼哼哒哒都没有机会去参演。 吴丽丽看着元宵晚会里头,演到本地避难所时候,台上有了个镜头拉近给孩子们,吴丽丽还认出了几个认识的学弟学妹。 敖木不禁调侃道:“是不是想去了?” 吴丽丽想想,摇摇头:“那可是全国都能看到的,万一出一点错,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吗?” 敖木却摇头道:“放心吧,不可能的。人家导演比你害怕出错。所以会让你提前拿彩排的录像给他们。一旦这边舞台出现事故,他们会立刻切换成录好的内容。以前的春晚都是这么干的,目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吴丽丽听着眨眨眼睛,还从来没听过这种事情。 杨芜伸手揉揉吴丽丽的眼睛:“加油吧,说不定来年你都能上春晚。” “去去去!”敖珍打断了杨芜的展望,“她去参加春晚,你帮她考试?来年就初三了,然后就是高中了。就算眼下不用着急上那个高中,就那一个高中,可成绩对以后影响也大。” 杨芜吐吐舌头,又想到了吴丽丽对医学方面更感兴趣:“话说回来来,丽丽,你要是以后上医学院的话,那差不多敖哥就能当你老实了。这就方便了,到时候你老舅天天给你开小灶,这就比别人多跨了一大步了。” 敖珍也才反应过来,对敖木道:“对啊,这么说以后丽丽学医的话可就方便打了。” 敖木低头继续吃饭,没急着开口,看一眼杨芜,杨芜对他眨眨眼睛。 说来时间过得也快。当年第一次见丽丽的时候,她才上二年级,现在都初二了。 算下来,日子还真就不抗混。 地表要开始发展温室了,敖木跟杨芜也终于开始考虑要不要再承担一些种植区域了。到时候只要一点小地方来重一点花生、瓜子一类当零嘴给家里吃,剩下的就都种上牧草。因为自家没有牧草,所以为牲口的饲料基本上都是跟官方买的,成本相对较高。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进入基建阶段~ 第162章 要是有了自己的牧草园, 成本就可以大大降低。 至于饲料的个人生产,眼下还不在个人的考虑范围范围内。 上一次杨芜去参加贸易的时候, 买的菌包,其中蘑菇、木耳、银耳都有, 当下刚好可以吃了, 餐桌上也终于多了点食用菌。 杨芜抽空找到巨型温室的负责方去问问, 能不能进行个人承包。得到的回应是一期巨型温室暂不开放承包,全部归避难所所有。但只要一期开放,且投入使用, 就会开启二期工程。二期的话会开放使用, 有心想要的可以提前备注, 想要承包多少, 到时候都好说。相信价格不会太高, 会在普通人的承受范围以内。 敖木从现在开始, 就可以准备毕业的相关问题了, 差不多再有三四个月的功夫, 等论文全部通过后, 就可以参与毕业答辩。 等毕业以后,拿到了博士学位, 就可以正式进入实习,然后顺利拿到聘书成为一名正经八百的大学教师。 当然,敖木眼下偶尔回去讲课,也算是提前上任了。 敖木的身上可是还有军医的头衔,他毕业就照比同期同学更增添了些重要。 所以敖木的忙碌时间更加紧凑, 回家的时间也就更少了。 家里为了不打搅他,让他专心学习,也基本不会联系他。杨芜也只会等敖木晚上忙完后,睡前给他打一通电话。 其实敖木最近几天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睡眠时间完全颠倒了。但他还是会在每天十点左右,杨芜睡前给他打一通电话。 以为他清楚,杨芜离开他是很难入睡的,一通电话打回去,至少杨芜这一宿,会睡得很香。 伴随着敖木的忙碌,他距离家里也渐行渐远,有的时候,只能看一看全家的照片,来适应跟家里的分离。 年纪越大越恋家,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又忙了一个月,最近一次的论文已经被博导退回来三次了。敖木反复看着相同的文字,去一点一点的修改,已经快要接近崩溃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打电话回家,就听见了敖珍的声音。 “大姨。”敖木喝口茶水,让自己更精神一点。因为长期缺乏睡眠,体质偏弱,眼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木木啊,最近怎么样了?”敖珍从杨芜手里拿过电话,跟敖木说话的声音里偷着担心。 “没事,就是忙了点,没别的问题。”敖木自然不会将当前的困境说给敖珍听。 “唉……木木啊,你要是太累了就别太逼自己了。没事的啊。今年不行就还有来年。别一下子吧自己身体累垮了。”敖珍嘱咐道。 “放心吧,我没事。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敖木看看镜子里有点颓废的自己,也只能苦笑。 “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啊!”敖珍的声音高了些,“你现在在学校里,就没听说吗?有个研究生,好像也是个博士,就是要毕业了压力太大,都自杀了!” 敖木一怔,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这这回事吗?” “大姨还能骗你怎么的?就是你们学校的事!今天电视都报了,说是怀疑自杀。”敖珍道。 “那不也是怀疑吗?再说了,我心态也没那么脆弱,”敖木安慰道。 敖珍还是不太放心,又反复的嘱咐了半晌才作罢。 等敖珍说完了,敖木又跟杨芜聊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敖木打开论坛看了一下。 网上也有人讨论这件事的。有的人怀疑是否丝毫自杀,也有人觉得当前教育应该好好反思一下给学子们的压力是否太大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虽说人数少了,可因为生产力的降低,人们的竞争力反而更大了。这学生们,为了毕业竞争,精神崩溃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等第二天,敖木也发现了同学们也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情。 不过敖木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就没浪费那么多的精力。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敖木才在跟杨芜视频通话的手得知了后续。 “你最近没听学校里说这个吗?”杨芜开口先问了一下敖木。 “我哪有那个时间。”敖木给自己的茶杯续上水道。 杨芜道:“已经调查出来了,那个博士是被杀的。” 敖木挑眉:“被杀?” 末世以前学校里经常会流传一些故事,有些是真正发生的,尤其是凶杀案,那个学校没一两个鬼屋呢? 杨芜点头:“对,一开始都以为是压力太大自杀了。可警方调查家属和同学们,那人智商150,从来就没为这事为难过,而且论文基本通过了,现下连毕业前最后论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毕业对他没什么难度。所以基本排除压力大自杀的可能。所以因为这个警方深入调查才发现端倪,分明是被人谋杀的。” 听到这里,敖木就基本想到结果了:“所以……是嫉妒?” 杨芜点头:“就是嫉妒。杀人的是一个快四十还没毕业的博士生,他在末世以前就是一直毕不了业,他自己说是因为拨导师**针对他。可来这里以后,还是一连两年都没毕业,今年看样子又不行了。偏偏他学弟,进入避难所以后才开始读博,眼下成绩比他都好。他自己找茬想要发泄,人家没惯着他,把他怼了一通,他就计划着把人杀了。” “这么说来,是经过周密计划的,不是激情杀人。”敖木道。 “不然也不可能瞒过警方的一开始调查。”杨芜砸砸嘴,“还以为这种事只有电视剧里才能看见呢。这回是不用担心毕业了,直接被开除了。” 这话就有点幸灾乐祸了,不过这样的人渣,没有成功毕业进入社会就是一大幸事了。 敖木想了想,不禁道:“你说对于这种人,学位就真的那么重要?” 这世道即便是硕士也是紧俏的人才,进入工作后仍旧能得到极好的待遇。杨芜是纯粹自由散漫关了,他要是一无所有,去官方应聘工作,也会得到一份极好待遇的工作的。 “执念吧。”杨芜道。这一点他很清楚。当初的张子豪,不就是这种人吗?张子豪甚至更可笑一点,明知道毫无意义,但依旧义无反顾。 可怜也好,可悲也罢。这种仅仅因为嫉妒,就剥夺了以为某项专业上的天才的生命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末世之中,一个即将步入社会的天才比末世以前重要态度。可他还没来得及发光发热,就已经死在了同学的手下。 不过这也变相证明了,末世以后,即便人才匮乏,在血液上面多有放宽政策,可毕业条件是不变的,甚至可能更加苛刻。这样才能保证人才的优质,这才是对未来更好的发展。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了。”敖木看一眼电脑里自己这最后修改的论文,等这个通过以后,他就可以准备毕业答辩了。 提前一年修完博士,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些。不过敖木坚持过去了。 “那就加油了,敖老师。”杨芜笑道。 “别闹。”敖木再仔细看一眼,准备挂电话了。 “没闹,我以后有空会去听你课,听了你的课,可不就是你的学生。我还等着你叫我更多呢。”杨芜舔舔唇角,“咱们好长时间没上生理卫生课了。” 敖木直接挂断了电话,这小妖精……真的是越来越没有下线了。 可是好想他……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慢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公历四月底,外面依旧冷的瘆人,不过并没有影响巨型温室的进程,当下玻璃已经安装完毕,安装好取暖设备,将温度提升上去以后,就开始在避难所内部招募人员前去建立内部细节。 整体巨型温室分三层,最上层种植对阳光有大量需求的植物,下面会酌情准备其他,这里面装修、设备放置都需要人员忙碌,然后就是基础种植。 巨型温室应聘走了大量员工,让原本拥挤的避难所内部种植职位尝尝松了口气。虽说人员拥挤让工作变少了,可人员密度太高,给予人的压力也是相当大的,这人员分散些,所有人都能松口气。 这时候新旧避难所成员,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大部分都更加融洽了。虽说有少数关系僵硬的,却也能念及新成员呆不了多久,而没有爆发矛盾。 加上官方有意多宣传,成员相互之间都是亲兄弟亲姐妹,一家人没有不吵架的,可吵架以后是不影响相互关系的。 敖木距离毕业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时间变得更加紧凑。这一个月,他只放了半天假,结果还是回家睡了半天,醒来的时候,跟家里人都没聊几句天,就背着包继续会学校忙了。 几个月没怎么见面,哼哼哒哒都快忘记小舅长什么样子了,还是喜欢翻照片的敖玲拿着照片给两个孩子指认哪个是哪个。 等时间进入六月份,新建的巨型温室投入使用,核电站正式开放,敖木也终于迎来了他的毕业答辩。 作者有话要说:可算毕业了 第163章 当天一早敖木换好了正式的衣服, 一家人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为了避免给敖木造成压力,谁都没有提这件事。 临走的时候, 杨芜送了敖木一个飞吻。 敖木肚子开车进入学校。 下午三点时分, 敖木进入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自己沉默不言,其他人见他不言语, 都搞不清是什么结果。 等敖木收拾完了,搬东西打算走了, 才有人过来问:“情况怎么样啊?” 其实见敖木这样沉默, 大家就基本认定是结果不理想了。不然一般忙了两年心血, 通过了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疯狂的跟所有人分享这个结果,再不济也不至于这样沉默。 “还能怎么样, 跟预料的差不多。”敖木抱着东西往外走。 随即忙有人追上来,安慰道:“那也被搬东西走啊,正常来讲也是三年才毕业,你这才两年着什么急啊。” 敖木奇怪的看他一眼:“我都毕业了为什么不着急。” “……”那人看着敖木面无表情的脸, 终于忍不住用胳膊锁住了敖木的脖子,“你丫的装什么装啊!通过了不跟我们说一声,下我们一跳知不知道!” 敖木忙稳住平衡, 笑道:“我怕刺激你们这些没毕业的。” “就你能耐是吧!我告诉你,你不请客不许走啊!我们这一个个忙前忙后跟孙子死的, 你先跑了是吧!” 最后整个办公室都闹着让敖木请客。敖木给家里发了短信告知一下,就先一块去国营饭店将这些同学们安排了一下。邀请了博导,不够他没来, 倒是博导手下的所有研究生都过来了。 敖木不擅长社交,不过跟同一个老师的同学们关系都还不错。敖木虽说不太喜欢说话,可为人没问题,同学们相互之间帮个忙也不会多说什么。就算没什么至交好友,同学、校友们之间关系也都不错。 等将同学们都安排好了,天都黑了。敖木被连哄带劝的喝了些酒,车子都直接放在国营饭店,走路回的家。 快到家的时候才收到杨芜打来的询问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来,敖木挂断电话,给他拨了个视频电话。等电话接通,转了个圈才发现二人距离不远,都从对方的视频里看见了自己的背影。 二人一回头,四目相对。 电话挂断,杨芜几步过来。一走进就闻到了敖木身上的酒气,嫌弃的皱皱眉:“喝多少啊!” 敖木扯扯领口,只觉得热的厉害:“没多少,只是现在的酒都是以前留下的,陈酿醉人。” “你都没叫上我一块喝。”杨芜道。 “下次一定。”敖木笑道。 杨芜伸手捏捏敖木的脸,才发现敖木最近瘦的厉害,脸上肉都没多少了。 “能放几天假?”杨芜额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不知道,按理说,在大学讲师聘书下来之前,我最多去提交一波申请和应聘,基本都是在放假。”敖木道。 “那来我养殖场当苦力?”杨芜提议道。 “不去。”敖木拒绝的十分干脆。 “那你想干啥?”杨芜笑问。 敖木伸手将人保住,用鼻尖蹭蹭杨芜的锁骨:“陪你还不够?” “陪吃□□陪玩?”杨芜揉揉敖木的后脑勺,“感觉我亏了。” “吃亏是福。”敖木享受着杨芜身上传过来的味道,贪婪的吸了两口气,想要去寻找杨芜的嘴唇,才想起来这是外面,“回家。” “家里给你做了一大桌子菜,结果等到现在你都没回来。”杨芜提醒了一句。 “没事,我还能再吃一顿。”敖木道。 “我看是再喝一顿吧。”杨芜吐槽。 “下不为例。” 俩人手拉手回家了,敖木又在家里喝了几杯酒,这下是醉的彻底了。敖珍见敖木意识都有点涣散了,忙让杨芜将人拉回卧室,还特意多给准备了两个塑料袋,防止人吐了的时候没东西接着。 杨芜将敖木扔在床上都有些哭笑不得。往常都是敖木这样杨芜,眼下是该杨芜忙了。 “你也有今天。”杨芜抱着膀子扛着床上的敖木。 敖木眯着眼睛,能清晰感觉到心跳加护,和身上产生的不适。他第一次喝这么多,原来醉酒的感觉是这样。 “能自己起来洗澡吗?”杨芜问道。 敖木的思维很清晰,用手盖住眼睛,透过指缝看着灯光:“还行。” “那我拉你?”杨芜问。 “不用。”敖木答道。 杨芜停顿了两秒,任命的去卫生间接了温水,端着盆回来,用毛巾给敖木一点点擦身体。 “你最好别耍酒疯,我可没你那么好脾气,能伺候你跟你一块疯。”杨芜醉酒后犯二,可他清楚自己犯二后有敖木帮忙兜着。敖木也会陪着他一起反而。 “没关系。”敖木十分配合杨芜的动作。 “没关系什么?” “你醉一百次,我也陪你疯一百次。”敖木柔声道。 杨芜心一动,靠近的敖木的脸,低声道:“那你醉了,我一次都不陪你疯呢?你都不生气?” 敖木笑道:“那我以后再也不醉了,那你陪不陪我,还有什么关系?” “……”杨芜在敖木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亲,“谢谢。” 敖木舔了舔唇角,笑道:“什么都没关系,就算我爱你十分,你爱我一分,也没关系。只要在我身边,我能这样亲到你,就没关系。” “电视剧看多了。”杨芜吐槽了一句,却将手中的毛巾往水里一丢,爬上床压在敖木的身上。 敖木看着杨芜,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眼中的杨芜,仿佛镀了一层金光:“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你在身边就好。” “万一我真不爱你的呢?”杨芜看着敖木迷离的双眼,有些心疼的理了理他头上的碎发。 “我爱你还不够吗?”敖木反问。 “不够。”杨芜鼻尖轻轻点着敖木,“要我爱你才够。你要越来越爱我,这样,我对你的爱,才会随着时间,跟你一起像雪球也一样越滚越大。直到我们变老、死去的那一天。不需要山盟海誓,但至少至死不渝。” 敖木久久没有回应。 杨芜等了半晌,才听见敖木似叹息的说到:“好像在做梦。” “你当然在做梦。你清醒时候,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敖木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就在努力想着的时候,唇角一湿,伸舌头一舔,咸咸的。 直到第二天一早,敖木醒过来的时候,都有些分不清昨天晚上的事情,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确有其事。 杨芜在一旁还在睡着,敖木调整姿势,看着杨芜的睡眼,整理一下他微长的头发,这张脸,即便是在末世后度过了几年,瞧着依旧是那么年轻。明明已经三十岁了,瞧着还跟大学生差不多,甚至更小。 他要是穿上高中校服,去混进学生堆里,估计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自家的媳妇,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好看到别人看一眼,自己都觉得亏了。 起床刷牙洗脸结束以后,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已经毕业了。 在接到聘书以前,他都算是放假,不过还需要去医院和军部报道一下。他好歹还是医院的主治医师和军医。 啧,末世多年,一不小心竟然身兼数职。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管他呢,技多不压身。以后进入大学成为一名高校教师,也算是国家的园丁了。 要不是世界末日,他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又这么出息的一天。 下楼吃饭的时候,敖珍还在跟他发着牢骚:“你也是,昨天怎么在外面喝那么多酒?喝酒喝了,回家也不说一声,又喝那么多,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你眼睛都直了!好歹也是博士,不知道酒喝多了伤脑袋吗?” 敖木难得也有低头停训的一天,吃饭刚吃两口,才发现敖玲正趴在桌子上外头看他。 敖木将一个荷包蛋放进敖玲面前的盘子里:“还不吃饭?” 敖玲笑着摇摇头:“我高兴!不吃饭。” 敖木无奈笑道:“再高兴也不管饱。” “就管饱。”敖玲仔细看着敖木,尤其是那眉眼,“木木,你是博士了对吧。” 敖木点头,“毕业了,过段时间毕业证书就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穿那种衣服!那种好漂亮的,只有学历高的人才能穿的。”敖玲歪着头,问的很认真。 “学士服吗?那个毕业典礼才能穿。”敖木解释道。 “我好想看。”敖玲道。 “没事,我毕业典礼的时候你可以去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合影。”敖木道。 敖玲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敖木看着她那入孩子一般单纯的笑容,再回头看了一眼敖珍。 “木木真棒。”敖玲伸手,想要揉一揉敖木的脑袋却够不着,敖木低头将脑袋伸过去,给敖玲摸一摸。 敖玲揉到了儿子脑袋,这才开始吃饭,吃到一半,有忽然开口说道:“可惜爸爸没有看到。当初木木硕士毕业,爸爸都高兴好久。我要买零食,他都同意了。” 这个家,已经好久没提到敖木的爷爷敖天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敖木:你昨晚是不是说了啥? 杨芜:不我没有,不是我,你听错了(否认三连) 第164章 敖木的筷子一顿, 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敖玲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跟敖木提议道:“木木,咱们还有机会回去吗?我想给爸爸烧纸了。咱们好久没烧纸钱了,爸爸在地下是不是就没钱花了?” 老人们都坚信, 人嘶吼就是一个纸质的阴间, 人间烧的一切他们都能收到。值钱就是那个世界的流通货币。只有活着的人能给死去的人烧去足够多的钱,死去的人才能在地下拥有更好的生活。 心性单纯的敖玲对此更加坚信不疑。 “以后会有机会的。”敖木安慰道。虽说这样的haul说出来, 敖木都不知道是否能够成真。 敖玲的脸上见了笑脸:“那我要写信给爸爸!” “好!” 敖木快要吃完了,才见杨芜下楼吃饭。 杨芜睡眼惺忪,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径直做到敖木的身边。 敖木给他倒好一杯牛奶, 敖珍给他送过来他的那一份早产,还热乎着。 等吃过了早饭, 杨芜照常去四层去上班,敖木则是去国营饭店哪里将车开上,先去医院院长那里报到一下。 敖木在医院里还挂着职务,等以后再学校任职以后, 节假日或是有空还会回医院这边坐诊,所以医院的待遇还有他的一份。 走一下程序,以后敖木就成了医院的特邀坐诊医师。然后再去军区那边, 他眼下博士毕业,军衔上面也会有所提升。 反正忙了一天, 将要忙的手续全部办下来。 随后的两天,就是敖木跟杨芜的二人世界了。 过了几天,终于到了毕业典礼的这一天。同期毕业的博士有十三个, 不过医学方面的只有敖木这一个。 穿上学位服,敖木一家人都过来参加。杨芜拿着相机,被一家人只回来只会去的各种拍照。尤其是敖玲,闹着要将这里每个地方都照一照,以后就算不会再来这里了,至少还能看照片。 等拿到了毕业证书,发表完了讲话。毕业典礼结束,敖木本打算跟家人一块回去,结果又被校长叫走了。 敖木的学士服都没脱,之前在台上就跟校长见过面了,此时在嚣张市里头再度见面,即便是敖木也免不了紧张。 “恭喜你终于毕业了,这往后就是你入职问题了。我们这里的待遇你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你对自己当前能力的定位是什么。”校长翻看着敖木过往的资料,脸上带着笑问道。 其实最是这笑盈盈的态度才最让人难测,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敖木也只能硬着头皮的说道: “我一直都比较喜欢跟着组织安排走,尽量做好安排给我的每一项工作就是我对自己的定位。”敖木说的很笼统,也很官方。 校长笑道:“你是清楚的,当前医学方面是咱们避难所的一大热门,学这方面专业的学生很多。可教师资源放门面却相对匮乏。所以,才会给你开这个特例,让你提前毕业,尽快投入教育事业,也是为咱们这个专业多开辟一道窗口。” “这些我都明白。”敖木道。 敖木这里还在奇怪,校长终于不卖关子了。 “你不要多想,其实我们的意思,是想要让你直接以副教授的职称入职,然后等你适应一个月后,我们会酌情给你调来几名研究生先带着。” 敖木一怔,脑海里过了一下校长表达的意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太符合规定吧。” 要是特别的学校,有类似的规定也有可能,毕竟即便是末世以前的社会,也讲究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二十七八岁当教授的也有。可医学方面讲究的就是严谨,一步一个脚印。一般敖木能够提前一年毕业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可眼下竟然还要直接越级成为副教授! 这不是是颠覆性,也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院长叹口气道:“既然你都明白是不符合规定,就应该知道当前教学资源有多么匮乏了。之前还好一点。可新加入了足足九万人,他们的新生里,报考医学系,或是转系医学系的人更多。当前能带研究生的人明显不够用了。当然,将你直接聘用为副教授,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相信你完全可以胜任。” 敖木稍微冷静一下,提醒道:“我愿意服从安排。只是……我自己也刚毕业不久,没有太多的经验。让我带研究生的话,我怕我会误人子弟。” “这怎么会,你当前成绩我们都很清楚,而你当前有过的教学经历来看,结果也很好。你也不用着急,先适应一个月吧,到时候能带多少研究生你可以自己考虑。带多的话怕照顾不过来,先带几人的话应该难度不大。毕竟你在读博的时候,也有带过学弟学妹,经验还是有的。” 等从嚣张市里头出来,敖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发飘。 就这么……轻轻松松成了副教授了? 副教授,虽说还有个副字,可权限和能力已经跟教授差不多了。 而且,敖木今年才三十多岁。 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医学院副教授…… 就算是乱世,敖木仍旧感觉自己将经历一段历史。 现在回头想刚开始决定读博的那会儿,仿佛还跟昨天一样,这……真的就是一念之差啊。 一回头,敖木就将这件事跟家里人说了。只恨家里没有鞭炮,不然敖珍绝对要放两联鞭炮清楚一下。 什么叫祖坟冒青烟?大致如此了。 只等着任职合同下来,敖木就能算是正经八百的高级知识分子了。 当天晚上家里又做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当然,死活都不让敖木再碰酒了。 敖木打电话将这件事跟自己的导师说了。导师听了以后笑道:“这么说你再进校园,咱们爷俩也算是平起平坐了。” 敖木连连否认道:“这怎么可能,我还差挺远的。” “别这么说,年轻人本身就有太多可能了。放宽心,我在学校里头等你。” 转头,杨芜就将敖木博士毕业的消息在网络上公布了,还因此发起了抽奖,奖励的奖品就是自家果园里的水果。与此同时,趁着最近水果多一点,又往福利院建增了一批。 当然,副教授这件事杨芜没有提前透露,毕竟还算是内部消息,等敖木前去学校任职以后再说。 敖木人长得好看,又名气还有学历,可以说是很自然的就晋级成了整个避难所里面的新晋网红+偶像。 避难所内的官方媒体地来消息,想要店面采访一下敖木,不过被敖木拒绝了。 敖木十分明白物极必反的原理,自己的名气太大,越是如日中天,就越是距离跌落神坛不远。 越是备受关注,就越是要懂得低调。只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他仅仅是学校里众多老师中的一员,才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在这个风头最盛的时候,敖木反而成了一直鹌鹑。谁邀请他吃饭都没去,任何采访都没到,就连论坛账号都没有登录,每天对外的消息,都是从杨芜的手机里看见的。 果然,等敖木休息了半个月,骨头都快酥了的时候,他在网络上被提及的次数终于下降了。 也是这个时候,敖木的聘请合同也到了。 正式入职以后,敖木才真正了解了当前的待遇。原本以为毕业后,当了教师会有十分充足的假期。可当前避难所内,除了周末和节假日,是全年都上学的,最多是分紧张期和休息期罢了。 所以假期上面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丰富。不过休息时间是相当轻松的。除了任课时间,不再校园里面也没关系。虽说教书育人要消耗相当大的精力,可照比其他工作,已经是相当好的工作了。 签合同后,敖木开始正式入职。 核电站正式启用以后,避难所用电的危机终于结束,不光用电没有了限制,连电费也下降了许多。 伴随着电量重铸,起带来的有利一面也渐渐浮现,整个避难所的生产力都加快了许多。 巨型温室一期投入使用后,经过了三个月时间,已经开始收割部分生长周期较短的作物,牧草大规模投入后,当第一批牧草收割分给了避难所里面的动物,直接解决了饲料上的一大难题。 与此同时,巨型温室二期开始投入建造。玻璃最外围,基本还是拆从已经废弃的农村中拆卸下来二度使用,所以建造光是材料筹备就需要一段时间。 刚开始建造,敖木就已经跟避难所方签好了合同承包了半公顷的土地专门用于种植牧草。 杨芜的养殖业准备扩张了,另一头敖木以副教授的支撑重新回到校园也正是站稳脚跟了。并被学校放安排,分给了他五名刚开始考研的学生。 这些学生之前在别的导师名下,虽说都有导师,可一个老师带太多的学生是相当吃力的,不可能每个都照顾到,就只能是博士生带硕士生。可博士生也有自己要忙的,就难免会出现一些“野生”研究生的状况。 敖木这个新晋老师也许会很生涩,不过一般教学生会更加用心。对于那些在原本导师那里不受重视的学生来说,也算是有利有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以模式为准……不合理的……就不合理吧。反正我嘴开过光,说不定以后就实现了 第165章 五名学生里一女四男, 学习态度还是挺好的。就是四个男同学有意无意的都在捧着那么女同学,时间长了,敖木都怕好好的女同学被男同学捧的飘起来。 平时除了给他们上课时间, 敖木除了休息时间基本随时都会给他们解答一些问题。部分学术性较强的, 只要有条件,敖木都会亲自带队跟他们一起或是做实验, 或是查文献,一起寻找答案以此加深他们的记忆。 也许因为敖木年轻, 研究生们跟他也没太多隔阂, 除了一开始紧张不敢说话外, 等相处的熟了,也都玩玩闹闹的。 敖木从来都没掩饰过自己的形象, 带着的五个学生也知道。男同学们一开始有不适应的,可过后一想,导师这么优秀的人喜欢男人不是好事吗?至少不会跟他们抢女同学。 这么好的老师那里去找。女同学就最多是有些好好奇,从来没多说什么。 加上杨芜最近网上名气越来越大, 甚至还有媒体采访,可谓全避难所尽知的人物,有这样个特殊的“师娘”, 其实还是有点小骄傲的。 而敖木本人,在学生群里头人气也是越攒越高, 他的课上座率随着时间流逝几乎常常满员,很多校外人士都冲着敖木这个大名入校旁听。 这人气水涨船高,自然就会引起别人的瞩目。这关注度多了, 就免不了会有嫉妒的人。 一开始敖木还没有在意。 实验室里面部分消耗物资是需要隔段时间前去领取的,敖木这边实验前让学生前去领取一批快用完的消耗品,结果等了半晌却见学生空手回来。 “老师,张教授那边把剩下的都拿走了,说是下一批还有等五天才能道。” 敖木皱皱眉:“就没跟他们分一下?” “他们说他们还不够用呢,让我去找别的老师问,或者去跟大学部的人要。”学生显然有些生气。可别的教授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 “算了,今天咱们先凑合一下吧,手套工具消毒以后轮流使用。我家里还有一些,明天给你们拿过来。”敖木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耽搁进城,毕竟学生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他末世前囤了一些,当初还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了,眼下偏偏就用上了。 这原本敖木还没在意,结果这事一个星期里发生了三次。不过手套一类的被没有了,就是试验品被抢先了。甚至连实验室里用的清洁、消毒品都被人占了。 机会学生没回去都会遇见张教授那边的人。 第四回 敖木聪明了,亲自过去看看这么就那么寸回回都赶不上热乎的。 其实要是以前,这些消耗品按理说是有活动经费自己采买。可末世以后物资匮乏,就只能依靠学校统一分配。按理说去晚了拿不着是有可能发生了,可一连三次就这样那明显是被人欺负了。 带着学生们一块去物资分配站。 分配站是学生会暂时管理,看管的人每隔几天换一次。 敖木刚来没两个月,也不是所有学生都认识。 到了分配站,敖木先将自己的证件亮出来: “麻烦问一下,我们这边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领到物资了。咱们当前这方面物资还没有匮乏到这个程度吧。”敖木看分配站有五六个人,犄角格拉里明显还堆放着许多物资,不可能医学院这边要用的东西一点都没有。 分配站的学生表情也有些尴尬,干笑道:“很抱歉敖教授,我们这里也确实没有您这里需要的东西。张教授那边已经把需要用的东西都带走了。他当前带了二十一个研究生,这方面的消耗也确实大。所以他带走的话我们也没办法拒绝。这样吧,往后再来新的,我先给你预留一部分出来,保证您学生这边再过来那东西哎的话一定有,您看行吗?” 敖木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张教授?是正教授那个还是副教授那个?” 同系的张教授有两个,敖木总要明白是哪一个。 “是副教授那个。正教授那边去年就已经先预定了足够物资,估计下半年才会有空缺,再过来拿。” 对于一些进行特殊试验,或是有特殊任务的研究者,上面规定是无条件满足需求的。敖木还没到那个程度,也就享受不到这个“特权”。 “那麻烦你了。既然是有人先拿走了,我跟他要就是了。”敖木转头往外走。 那学生一看,生怕两个教授打起来,忙过去跟敖木商量道:“敖教授,您先别激动,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方案,这样吧,我明天加快调配一下,争取将您这边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给你送过去。之前也是我们疏忽,毕竟领不到是常有的事情,可您这边一个星期都没有,这是我们疏漏。” 见他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敖木还挺佩服他的为人的。 “放心,我又不是去打架的。”敖木对学生示意一下,带着学生们转头走了。 等出了分配站,回头对一个学生道:“你跟我走,其他人先回去准备一下吧,我回去以后就开始试验。你们去整理一下保温柜,对比一下试验品过往数据。被偷懒啊。” 唯一的女研究生担心道:“老师……我听说那张老师脾气听冲的。而且一开始来这里就开始任教了。您……” 敖木哭笑不得道:“不会连你都觉得我这是去打架的吧?”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也想不明白敖木怎么像的。 “那老师您的意思……” “当然是去仗势欺人。”敖木拍拍自己身边人高马大的学生,径直前去那个张副教授的实验室。 医学院这边的资源还是相对丰富的,不光是避难所内资源对对医学院多加照顾,每年北京放还会专门分配一批资源专门支援医学院。 当前医学人才从全国方面来看依旧是匮乏人才,虽说末世以来一直都是重点保护对象,可医疗人员凡是也是要冲往第一线的。 地震、瘟疫的时候医疗队跟军队共进退,牺牲人数也是相当高。 当前虽说医学生人数较多,可培养一个优秀合格的医生,是需要几年的沉淀的。 所以,即便是寸土寸金的避难所里面,医学院也能保证每个副教授以上职称的人都有自己的个人实验室。同系的其他实验室在哪里大家都清楚,找到也很容易。 跟在敖木身边的学生姓贾,这几天因为物资的事情也没少受气,此时眼看要到张教授实验室了,露胳膊挽袖子的对敖木说到: “老师,一会儿我干啥。” “你以为我找你过来干啥。”敖木面无表情到,就在小贾以为自己猜对了的时候,敖木轻飘飘的来了句,“当然是搬东西。” 小贾一脸莫名其妙,敖木已经先一步到了实验室门口,敲敲门。 听见里面请进的声音,敖木开门。现实对里面学生们挥挥手,算是打招呼了。 那张教授正在给实验兔子做实验,此时抬头看了一眼敖木,竟直接低头继续讲解,仿佛没看见一般, 而研究生们一个个低着头,一边写笔记一般偷偷看一眼旁边的学生,表情十分微妙。 敖木也不闹,而是先开口说了一句:“张教授,听说您打算参加最近一次清华医学院的研讨会。我觉得我们些事情需要谈一下。” 这件事的重量显然足够触动张教授了。 最近张教授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明白,听此言,黑着脸将手上实验交给身边的学生,几步到了门口。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张教授最近对我对我的意见好像多了点。”敖木看一眼手机里的时间,“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让您不喜欢的地方,不过这个时间段,我还是觉得咱们同系之间不要又什么矛盾比较好。这对谁都有利。” 张教授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针对你了?说话要凭良心,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针对你了。” 敖木道反问道:“我又说您针对我吗?我来只是有心提醒一下,虽说这一次研讨会我不可能参与,可是有投票权。” 张教授目光一冷:“你在威胁我?”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敖木与张教授对视,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讥讽。 张教授一阵,冷声道:“我我不信你真敢公报私仇。你别太嚣张,年纪轻轻就真觉得自己不可一世。” “我欢迎你去举报我。”敖木道,“我给你指个明路,我身上带着军衔,你去军区实名举报,我一准被一撸到底。要不是身上责任太重,我巴不得孑然一身回去在家闲待着。软饭多香,可比在这里轻松多了。” 敖木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架势,还真唬住了张教授。敖木年轻气盛,可张教授自己到现在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他没有敖木那么好的运气,可以来个三连跳到现在为止。小动作他敢,可真要是将敖木惹毛二人硬碰硬他可就要多考虑考虑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是这么特立独行的人。”张教授讥讽道。 第166章 “您什么时候认识过我?”敖木反问。 张教授的目光阴郁了些, 没有说话。 敖木继续道:“所以您就别怪我这个新人说话难听了。我不指这个吃饭,自然不可能像孙子死的小心翼翼的讨好谁。更不可能忍气吞声。真待不下去了,我哦直接去辞职就是了。可我辞职以后, 上面总会调查我为什么辞职。你猜我走了, 能有谁得了好。” 敖木说完,也不等张教授多做考量, 继续道:“既然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有的话就不用我再说了。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领不到物资, 张教授您这里人多, 东西储备应该比别人多, 就麻烦你分我们一些了。” 随后对身边的小贾扬扬下巴:“咱们就别麻烦人家给咱们送了,你过去拿吧。” 小贾有些迟疑, 但还是听着敖木的话往里走。 张教授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旁边他的学生询问他的意思,他也只能黑着脸点头。 随后张教授的学生带着小贾去存放物资的柜子,小贾也没客气, 一双手能拿多少拿多少,带着整整一大包的东西回到敖木的身边。 敖木伸手帮忙拎了一包,对张教授笑着挥挥手:“麻烦您了?以后有时间合作。” 敖木往往外走, 隐隐听见张教授恼羞的骂了句:“再神气也是个同性恋。炫耀什么?” 敖木回敬了一句:“你都已经卑微到只能用别人的性向获取优越感吗?” 敖木带着学生走远了,也不管那张教授还能说出什么来。 反正不论怎样, 这种人敖木都没必要跟他浪费太多时间。他自己不找茬老实下去也就算了,有了这回以后若是还敢继续造次,敖木也不怕跟他撕破脸。 自打进入避难所以后, 敖木身上的是非不少,也不怕多这么一次。 等走出去好长一段路,才听小贾道:“张教授本身脾气就不好,其他老师跟他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以前老师直接让我们离她远点。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他能被气成这样呢。还真不敢还口了。” “他当然不敢还口。”敖木冷笑道,“他现在珍惜羽毛着呢。来避难所以后这些年了,还憋着生正教授呢。我身上还有军衔,真把我惹火了,吃亏的只会是他。” “那他干嘛之前还要针对您啊。”小贾有些不明白。有现在当孙子的时候,早干嘛去了? “鬼知道。”二人拎着东西,直接回实验室。 敖木多少能想到一点,不外呼是恐同+欺负新人。不过别人怎么想的,跟敖木没关系,他不委屈就行。 他从来都不是难相处的,可也不会为了维护表面关系而忍气吞声。他但凡是个懂事故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人也活不到现在,自己就憋屈死了。 更何况,敖木嚣张是有资本的。 随后再去取物资就畅通无阻了,敖木也在没有在公开场合以外见过那个张教授。 校长其实多少听说了这事,不过既然事情没有闹得严重,那自然就当做没听见了。 不过敖木因为这次正面硬扛张就收这件事,倒是顺着学生的嘴慢慢在全校师生之间传开了。 杨芜还是在论坛上听说了这件事,当天晚上跟敖木询问了这件事,敖木三两句轻飘飘的将事情说了。 杨芜冷笑:“怕不是个傻子。” “这种人不用理会太多。”敖木倒是并不在意。 “看着不爽。”杨芜不禁伸手揉了揉敖木的脑袋,想一想,不禁道,“你说咱们要是能有正经八百的结婚证,是不是就能堵住他们的嘴?” 敖木看他一眼,其实杨芜话一出口都觉得自己这话天真了。 敖木道:“别说你是男人,就算你是女人,找茬的人也会找到别的攻击点。人最擅长从别人找到不如自己的地方,因此获得优越感,以及欺压别人的借口。跟咱俩是否被法律支持是两回事。” 杨靖憋着嘴看着敖木两秒。 他们俩在一起多长时间了?还不够了解对方? “想结婚了?”敖木问道。 其实国内已经有实验避难所已经能够做到同性婚姻合法化了。只是这个需要时间的沉淀来确定这一决定是否正确。所以,普通避难所的同性婚姻合法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还好吧,只是总觉得你最近太引人注目了。”杨芜推倒敖木,脑袋枕在敖木的肚皮上,“你可是老师,接触的学生可都是正值年少干干净净的。万一你被哪个男的女的勾搭走了咋办。” 敖木哭笑不得道:“当初可是你提议我去当老师的。现在我不是走你想好的路吗?” “当我脑袋有坑。”杨芜嘴一撇。 敖木认真想一想。 “我们是该有个婚礼。” 婚礼不仅仅是女孩子的幻想。其实男人同样有。 一场神圣的婚礼,二人相对宣誓,承受对方的一切,将自己完全交付。 “你是军人吧,咱们结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杨芜问了一个他有些在意的问题。 “咱们在一起他们都默认了,更何况是结婚。”敖木安慰道。 “其实我也不算太着急。”杨芜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不怕你被拐走吗?”敖木伸手去拉杨芜的手,才忽然想起来,“我们好像连个戒指也没有。” 婚戒。以前不觉得戒指有什么好的。可现在想想,婚戒不仅仅是两个人的誓约,更是告诉别人,自己已经有了那个他。光是这一点,就能带给伴侣一定的安全感。 “我竟然完全没想到……”杨靖认真想一想,“再有半个月又要去,贸易市场了,应该还能淘到。其实以前去看,二手的遍地都是,新的就不多见了。这就看我淘货的能力了。” “有戒指是不是就放心多了。”敖木调侃道。 “那要看你摘不摘。”杨芜翻过身,下巴垫在敖木的肚皮上,“咱们是应该仔细规划一下往后了。” “我听你的。”敖木将决策权交给了杨芜。 杨芜瞥他一眼:“你直接说你懒得想不久行了。” “你品味比我强。”敖木难得夸杨芜一句。 杨芜翻身下床,找来电脑,开始装模作样的画了个表写了个策划。 敖木探头过去看一看,竟是二人未来的发展规划,而一开始二人谈论的婚礼事宜却没有。 “又不着急了?”敖木好奇问道。 “这又什么可着急的。”杨芜敲键盘的手指一顿,忽然笑道:“只是我忽然想起来,我不该本末倒置。这世上从来就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咱们,咱们何苦跟跟自己过不去?让那些瞧不得咱们好的人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他们越是诅咒咱们,咱们就越要过的精彩。咱们日子过得约好,他们心态崩塌的就月彻底。” “也就是说你不打算摸鱼了?”敖木笑道。 这话有道理,其实杨芜从始至终都明白这个道理。偶尔可能会忘记。纯粹是杨芜懒得去深想。 “摸不摸鱼无所谓。只要官方都默认了咱们,我就不想听到任何人在我眼前瞎BB,我也不算是有什么大志向。不过就是结缘开溜,资产堆积罢了。从金融角度来看,将财产安排得当,是得意钱生钱的。即便是现在也是一样。” 杨芜到底是金融专业毕业的,资金规划对他而言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我是看不懂。”敖木道。 “这大概就是我看你医学论文一个感觉吧。”杨芜调侃道。 杨芜也写了一会儿以后,又道:“你先在才刚刚步入职场,至少是进入避难所以后,是职场新人。所以这钱一个月,咱们先不着急结婚,至少等你安稳一年两年的。再有两个月温室二期就能往外租了。咱们租一块地种植,降低牧草方面的成本,然后用节省这部分的钱再去贸易市场采买其他有用的东西。咱们家本身就没有太大的花销,需要折腾的,也就是牲畜、果园这一片了。就是地表温室种植的话,人力也是需要成本的,咱们也不能让姐辞工作去那边,妈跟大姨还要照看家里和孩子。” 工作越多,需要的人工成倍也就越多。他们一家看似人口多,足足八口人,可算下来,三个孩子,敖玲干什么都离不开人。敖木在学校任教,张琳雅有自己的工作。这么一算,能用的人也就少了。 可雇佣人的话,还要费时费力的去招聘、考察用人。 敖木光是想一想,就一个头连个大。 “种植牧草应该没什么难度。你完全可以去找外包。承包给一个家庭,雇佣他们去种植。而工资是跟上缴的牧草挂钩,种出来的越多,给的分成就越高。就算雇佣的不靠谱。他们为了收入也会认真很多。”敖木道。 也是个办法。 “然后就是婚礼问题了。可惜也每个黄历,不然查查来年黄道吉日是哪一天。”杨芜将敖木提供的方法输入进规划里。 “那是要看你想要的婚礼是什么样的,西式的还是中式的,普涨的还是简约的,不拘一格的,还是传统的。选择多了去了。”敖木伸手覆在杨芜头顶,下巴抵上去,“你也算是正式进我们敖家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婚结婚结婚! 第167章 杨芜抬头, 给了敖木一个白眼。 这大概是二人第一次开始正经八百的给未来做规划,过去都是走到哪里算哪里,随遇而安。 不得不说, 现在能过的这么好, 除了末世之处他们就先人一步准备了许多东西以外,运气也占了很大的部分。他们是幸运的。 后面的日子继续, 已经有了稳妥的路要走,生活上也就没什么变数了。 自从成了副教授以后, 敖木的时间照比过去充沛了很多。能在家的时间多了。除了能跟杨芜多相处了以外, 有空还会多教一教三个孩子。哼哼哒哒同期的小朋友们的竞争压力就不小了, 吴丽丽初中这会子也很重要。 敖木身为眼下家中学历最高的人,自然是担任起了教几个孩子的责任。 转眼的功夫, 时间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敖木在学校里的环境是越来越舒服了,也几乎没碰见什么矛盾。 这个时候避难所方想要联合医学院拍一个科普向的公开课,主题就是《身边的医学》,可让谁来讲课着实废了一番周折。有的人更青睐于让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甚至院士来。绝对的专业地位和足够老成的状态,能够提高普通人对科普的信任度。 可也有人觉得当前避难所内年轻人是主流,还有许多孩子。说是科普, 更多的还是交流感,交流感提升上去, 记住内容的可能才更大。 敖木这样年轻学历又高,还在避难所内有一定名气的才是最佳选择。 敖木一开始听见这一消息的时候,其实是完全没兴趣的。原因不便, 他实在不想继续引人注意了。 可惜事与愿违,最后上面讨论下来的决定是由上面选出几位最具资格的人,然后安排一个合集,每人一堂课,在电视台上轮番播出,看最后的效果哪个更好,然后再根据人气调整。 这一系列的公开课直接当节目来准备,一人一期就算是一季。敖木因为资历尚浅,人也年轻,被安排在最后一期也就是第七期。不过公开课的粗纲内容是要提前交的,上面好确认一下题材和内容,防止撞车。 可这应该是什么内容和题材,就需要自己去准备了。 得知消息以后,敖木就有些犯愁,废了三天的功夫,罗列了六个题材,回头先跟杨芜商量了一下。 杨芜从上到下看了一下,敖木之所以会让杨芜帮忙选,就是因为杨芜在医学方面是门外汉,所以他才会以普通人可观角度来分析敖木的这些题材。 “倒是都挺亲民的,可保不齐别人也会选这些。一旦撞题材,改的肯定是你。人家多说的僵了几十年的课了,怎么不比你专业?”杨芜道,“神经痛判断这个倒是相对冷门,你也擅长。可这个会不会学术性太强?普通人接触无能。” 其实敖木已经晒去了太万金油的题材,可眼下来看,还是不太好。 两个人相对又研究了一会儿,敖木忽然灵光一闪:“对了,癌症!这个虽说别人可能会说很多,可癌症方面涉及的就太广了。多选一些内容,就算跟别人撞车,将别人有的筛选出去有,剩余的也足够我来讲了。” 杨芜认真想一想:“应该可以,以前网上关于癌症、防癌、致癌的言论就一抓一大把,不论是科普还是谣言都能甩人一脸。这种话题就算讲个几天也不会重复。就是缺乏亮点了。” “能想到就不错了,我还要去上课和带学生呢。一堂公开课,能准备这些就不错了。”敖木对这件事随手看中,可也没细致到那个程度。 他有自己的想法,杨芜最多是给个意见。 敖木如火如荼的,最近倒是还有个新闻在整个避难所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内容跟一个新生儿畸形有关。 末世以后,妇产科的危险一直都很高。虽说当前随着情况好转和对产妇的的足够关注,让产妇死亡几率日渐降低,可婴儿出生夭折、残疾的人比例很大,这还是一在孩子出生前,已经流产一部分畸形胎的情况下。 孩子有问题的很多,可让避难所内引起轰动的这一条新闻内容中,新生儿的畸形却是人为造成的。 一个新生儿两性畸形。 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双性人或者说是阴阳人。 因为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避难所内对女性的保护力度也在加大。普通人对生女人这方面也愈发热衷。 一户人家的媳妇连续生了两个儿子以后再度怀孕,小两口虽说希望是女孩,但也更青睐顺其自然。可当婆婆却坚持着一定是要个女孩,这样能让自己孙子娶上媳妇的可能更大。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那就是仁者见仁了。 因为太过于执着要女孩,婆婆不知从哪里搞来了所谓的“转胎丸”给孕妇吃,说是别人的祖传神药,吃了就一定会生女儿。 结果孩子一出生,同时具备了男女两个的性特征,婆婆看一眼直接昏过去了。 原本医院还以为只是普通畸形,毕竟过去这样的孩子也出生过,可产妇醒来以后,就开始大骂婆婆和丈夫,她想到了,一定是那个转胎丸的原因。 随后医生报警,警方顺藤摸瓜,就将贩卖转胎丸的人员控制抓了起来。 最后谁也没想到,竟然直接牵扯着拉下了医院的一位姓钱主任医师。 那转胎丸确实管用,管用的愿意是,那药里面有着大量的雌性激素。性别原本是受精卵形成的那一刻就确定好的,但在胎儿发育期间,如果是男孩,确实会因为雌性激素的影响而发育出女孩的特征来。哪怕生出来,就是一个与正常无异的女孩一样,从基因上男孩就是男孩,一旦停止了雌性激素摄入,男孩就开始往男性该有的方向成长发育了。 这件事最可怕又可悲的,莫过于这个主任医师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偏偏就是他利用职务之便,向外提供了大量的雌性激素。 敖木得知此事以后,还特意回了医院去看看一眼,敖木进休息室跟过去的同事说了一会儿话,就从他们嘴里听见了更细节的事情。 “做转胎丸的那个老太太,其实还作媒婆。没少撮合人结婚。钱主任这么干,其实赚钱都是次要,主要还是想给自己儿子娶个媳妇。”一个休息中的女护士低声对敖木说到。 敖木皱皱眉:“钱主任已经是主任医师了,家庭条件不错,至于这样?” 主任医师啊,这社会地位可不低。这样的家庭条件,他的儿子按理说不可能娶不上媳妇。末世以后,人与人之间真诚而又现实,家里条件好的,肯定会让姑娘们多考虑一下。 护士左右看一眼,给旁边的医生用了个眼色,才道:“要是好好的儿子肯定不愁娶,问题是他那儿子之前因为瘟疫两条小腿都没知觉,到现在还做轮椅呢。你说现在好好的小伙子里都不缺条件好的,有几个能不在意这个的?这钱主任又想要个好姑娘,又想传宗接代的。所以才冒这个险,从医院偷东西出去给那老天太当原料。就等着老太太给他找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儿媳妇。” 敖木听到这里只觉得荒谬:“就因为这个就去害别人的孩子?” 他自己想要传宗接代,就去偷药害别人的孩子?孕妇吃雌性激素或是雄性激素过量的东西会产生什么样的恶果,都已经做到主任医师的人了难道不明白? 另一个医生冷哼一声道:“谁又会想到是因为转胎丸?现在孩子畸形的几率不低,就算生出来畸形,越只会以为是环境污染造成的。这回要不是那个产妇是同意情况下自主吃的,只怕破不了案。多数都是长辈买给小辈,都不好意思告诉小辈是什么。小辈糊里糊涂吃下了,等孩子出生就算是两性畸形,岁数大的人也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敖木在开口,语气都有些发冷的说到:“也就是说,在老太太卖转胎丸的这个期间,已经不知道又多少产妇吃过,多少畸形孩子是因为这个药。以及当前还有多少产妇吃过,但孩子还没发育完全。” 护士道:“你回来都没发现咱们医院现在过来产检的孕妇排了那么长的队吗?那老太太卖了多少,都卖给谁了,她自己都说不清了。眼下只能集中孕妇们的产检,连四维彩超都用上了。能检查出来一个是一个吧。” 一阵沉默后,话题终于转到了敖木身上。身边已经好长时间没聚在一起的同事们都围过来问候两句,打听一下敖木这二年的情况,以及当上副教授以后的事情。敖木能说的也不会隐瞒,都说了。 等敖木跟同事们聊够了,离开的时候,下楼的功夫就听见了吵闹声和叫骂声,敖木只远远的听见了几句,竟是那个产妇的家属在闹着要说法。 喊话的可能是婆婆,也可能是娘家妈。在质问医院为什么会让那害人的东西流出,害的好好的一胎生出来,却是个阴阳人。 这个热闹敖木没有去,只是看着人来人往医护人员脸上复杂表情,有些唏嘘。 果然,即便是末世,有些事情仍旧跟末世前差不多。 愚昧的人,自私的人,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第168章 这件事发生了也就过去了,虽说在百姓间和网上掀起了较大的波澜, 可对于敖木来说, 了解一下,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能做的, 也仅仅是不会让自己成为这种人,也尽可能的让学生们永远不要成为这种人。 关于公开课的内容, 敖木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向上报了需要做的以后,发现总共七个人, 三个都打算说癌症方面的问题。而那些原本敖木想到的东西选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其他人也是怕跟其他人撞题材。 好巧不巧, 那个之前跟敖木有一点小摩擦的张教授也参与进来, 内容也是以癌症为主。 最后经过了几轮讨论最后的决定, 敖木的公开课内容还是以肿瘤压迫神经为主, 而张教授则是往并发症的方向讲解。 也许还会有重合的地方,但只要重合地方不多, 给观众足够的安全感,那么影响也不大。 等这些都处理好了, 敖木再一确定好的方向为提纲开始备课。 因为是要在电视上播出的,观看的人涉及老人和孩子, 这措辞和内容方面,就需要多做打磨了。 这期间敖木没少跟杨芜一起讨论, 然后再对家里人做个讲课实验,看他们听课后的理解程度,来进一步修改稿件。 知道拍摄开始。 这一公开课每个星期两次,一个播出以后, 才会录制下一个。敖木拍在最后,倒是不用着急,他自己也会去旁听其他老师的公开课,以此来吸取经验,完成自己的内容。 直到第六场,也就是那个张教授的公开课,敖木去旁听的时候,发现了事情有变。 张教授跟敖木二人,他们虽说同为肿瘤方面的提纲,可按理说大致的方向是不一样的,就算有小部分重合,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敖木一堂课停下来,几乎可以猜到张教授下一秒要讲什么。因为这内容,跟敖木备课的内容高度重合! 哪怕方向不一样,可对神经压迫力方面是很常见的问题,这一点明明是敖木最擅长且准备好的,可张教授说完以后,敖木再说类似的,就免不了模仿嫌疑了。 模仿,还是说的好听的,若是被校外人士听去,直接说敖木抄袭,敖木也没办法反驳。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一堂课结束,张教授听着台下的掌声,笑的一位非常。敖木远远的看着张教授,却收货到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敖木甚至没办法为自己维权,张教授就算内容跟敖木高度重合,可他立意和方向上,跟当初提交给媒体、校方的内容是一样的。 可他说过的内容,敖木不可以再说了。 张教授的视频,录在星期二,播出在星期四。而敖木则是录在星期五,播出在星期一。 这期间,只有区区两天多的时间。足足两个小时的课,敖木要如何在保证立意不变的情况下,重新准备一堂完全不同的公开课? 张教授其人,实在是恶心透顶! 敖木没有去跟张教授正面对峙,其实也想到了张教授怎么会知道他的稿件。之前敖木做准备功课的时候,去图书馆找书的时候,打开稿件的电脑就放在桌子上,路过的人谁都可以看见。 不是敖木没有防备心,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教授显然是在等敖木出丑闹笑话。 那么敖木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敖木听完课,直接跟学生们打了招呼,让他们自己安排一下,他回家先考虑一下这件事怎么解决。 敖木到家以后,就先嘱咐一下敖珍敖玲不要打搅自己,他自己上楼关起门来修改稿件。 下午时分,杨芜回家的时候,敖木已经有些心力交瘁了。 “不是已经准备明白了吗?怎么还在改?还说是今天去听别人讲,给你别的灵感了?”杨芜好奇的问道。 敖木是最晚一天录制的,所以准备稿件的时间论理相当充裕。敖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彻底定稿了。 “灵感?”敖木冷笑,“是灵感,天大的灵感。那混蛋直接把我准备的部分都说了个七七八八。” 杨芜一怔:“被抄了?” 敖木点点头:“还有两天时间,这个稿件差不多是要整个推翻了。这个姓张的还真有本事。这些日子一直不声不响,倒是给我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杨芜先倒了杯参茶给敖木,让他先安安神顺顺气。 “那他是想要看你的笑话了。” “做梦。”敖木接过茶放在电脑旁边,手指敲着茶杯背身,心下孩子啊考虑着什么。 “你听我的吗?”杨芜问道。 “听。”敖木只给了干脆的一个字。 “这个提纲你也别用了。”杨芜道。 敖木看先跟杨芜:“可先前已经上报上去了。” “上报上去的主要目的不是确定你们相互之间不会撞题材吗?现在别人怎么讲的你都听了,别人讲过什么你再清楚不过。只要你保证你说的不会跟人重合,上面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要是真在意你都想什么,就直接跟你要细稿了,何必只是要个提纲。”杨芜分析的十分有道理。 敖木也是一时气糊涂了。 捏了捏额角,抬眼对杨芜道:“难道你想……” 敖木可不笨,杨芜轻轻点了点头:“没错。既然想要打人脸,咱们就是要出尽风头。想要出风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蹭热度。最近有什么备受关注的,跟医学有关的?你收集起来来个大杂烩。只要涉及一点猎奇、特殊的内容,不怕人听不懂,就怕人看不见。” 敖木眼前一亮,不禁拉着杨芜的手让他做到自己怀里。 “你这脑袋瓜最近是越用越灵活了。”敖木赞道。 “还不是经历不同。我小时候没少看走近科学。那里头什么猎奇的东西没有?收视率一直都挺好的。既然你这公开课是走科普向的,那就多参考一下成功经验喽。到时候我再去网上给你宣传一波,不怕你关注度上不去。”杨芜道。 这方法极好,敖木听了以后,按照这个路子去想,那灵感也如泉涌一般浮现。 可只有两天的时间…… 敖木将脑袋埋进杨芜的胸口:“后面两天啊,这工作量可就恐怖了。” 难得敖木又撒娇(?)的时候,杨芜摸摸敖木最近干刚理完发的头发:“我陪你一起。专业方面不行,可猎奇方面的题材你还未必能找得过我。” 两天时间准备出来的稿子也许会有些粗糙,但绝对足够给人带来惊喜。 杨芜直接将自己的工作都交给了敖珍,他每天就呆在敖木的身边,二人一块去查资料备课。平时跟敖木一起出现在学校里,尤其是图书馆。 这一次,二人不光防备了外人偷看笔记本,甚至敖木只是在网络上查看资料,杨芜去翻看书籍,也是将大致的内容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等二人独处的时候,再将笔记交给敖木,敖木再挑出医学能够解释的部分,进行二度加工。 两个小时的公开课,说长不长,却也不短。 这两天,二人休息的时间也缩减到了短短的六个小时,等到录制公开课的当天,敖木勉强醒过来的时候,脸上都顶着黑眼圈。 为了保证形象,敖木还找到了张琳雅,让他帮忙再脸上画一画,遮盖一下瑕疵,让自己形象好一点。 随后也没叫杨芜起床,自己开车前去学校。 进入教室以后,敖木站在讲台上,目光向下一扫,那张教授果然在,不光他自己在,他的身边还带着他所有的学生。那场面可谓壮观。 那张教授不光是要看敖木出丑,还要带上自己所有学生一起观摩,一次来报复之前敖木对付张教授之仇。 张教授爱惜羽毛,不敢跟敖木正面硬刚,可这背后的刀子捅起来,还是相当利索的。 敖木打了个哈欠,喝了口昨晚就准备了的冰镇凉茶提提神。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敖木让学生们帮忙将今天的课件发下去。 随后,开始了这一次的公开课。 还没到五分钟,那原本一脸看好其的张教授面色就变了。而参与录像的工作人员和嚣张的表情也从期待变成了惊讶。这跟之前报备上来的完全不一样。 敖木开口说的,与肿瘤没有丝毫关系。现实从最近发生的“转胎丸”时间作为引子,开始讲解了关于产妇、胎儿的一些常识,随后延伸到了男女方面的一些冷知识。 这些有的医学生曾接触过,也有一无所知的。可敖木措辞方面经过杨芜的打磨,内容风趣又轻松,理解起来并不难。 再然后,就用当代医学,解释了一些从祖辈传下来的一些老话。 比如坐月子一类的事,比如鬼掐人,或是鬼压床一类。 等在做的各位被挑起了好奇心,课堂内容渐入佳境的时候,敖木再找到一些末世前的一些都市传说和奇闻趣事拿出来,一点一点的将这些曾经答案未名,或是很少有人关注答案的问题一条条勾出来。 差不多没说一个案例并解释出来,现场都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 就算是一些研究生,面对这样特别的公开课的气氛,也不禁投入进去,听得十分认真。 第169章 等一堂课结束,台下听客的人们仍旧觉得意犹未尽。 这一堂课, 贴近生接地气, 却并不枯燥,足够猎奇但并不是恶意吸睛。 在能够获取知识为前提的情况下, 还能拥有这样的质量,是绝对难得的。 哪怕因为时间关系, 这中间还有部分不足没能尽善尽美,但对于敖木这个新上任的副教授而言, 已经是足够的惊喜了。 敖木将台下人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说出了结束语。 “我想, 我今天的话题并不符合所有人的预期, 这并不是你们心中想要的一堂课。但这绝对是一堂诚意满满的礼物。生活中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有着稀奇古怪解释的事情或是意外。当前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难题, 但一点一点破解这些难题,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我不想说那些相信科学、相信医学一类各位听得太多的话, 我只想说,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事物, 答案都不是唯一的。不论你心里是否有答案,大家完全没必要拒绝另外一个答案, 去探索、研究一个又一个新的答案,才是推动这个世界进步的一大动力。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 下课。” 看着学什么跟一个离开,有学生上前来跟敖木询问一些问题,敖木也解答了。等最后一个学生或是校外人士离开了学校,只剩下录制人员和校内的校长、老师的时候, 张教授终于坐不住了。 校长有些疑惑的文敖木:“这跟你之前上报的不太一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校长是清楚敖木是个稳妥的人的,如果他不靠谱,也不可能破格让他直接担任副教授。 敖木看了一眼张教授。张教授此时也心虚,不过还是冷笑道:“而且这都是些什么啊?竟是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这根本不能播出,要是让外人看了,还不知道咱们什么水平!” “什么水平?偷人东西的水平?”敖木反唇相讥。 张教授一阵,立刻道:“你什么意思?说话要讲证据!” “什么证据?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何必往自己身上套。”敖木直接对录制人员说道,“这一堂课是否能播出我听电视台方安排,不论是否播出,我都会接受。很抱歉这根我提前告知的不一样。因为这个结果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只是在上次听这位张教授公开课的时候,忽然发现我准备了小一个月的稿件,里面大量的案例、措辞和症状跟他讲出来的高度重合。为了避免我‘偷东西’的嫌疑,只能紧急更换了新的话题。” 等说完,敖木才再次看向张教授:“您挺清楚了吗?我说的‘偷东西’指的是我。您何必有这么大的反应?” 敖木说的话里有话,在做的都是高学历人士,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校长面色有些难看:“敖教授,你的意思是说,你准备的稿件被人剽窃了?” 敖木道:“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公开课的备课这种事,谁又能说得通是谁先准备的?只是我原本准备的稿件,是跟我家先生一起准备的,案例是他根据我画的大纲随意挑选,由我来书写案例的答案的。我不明白会有谁的脑电波刚好能跟我家先生对接。这小一个月的时间里头,我每一次修改、删减、增加,电脑都是又记录的,可以随时翻看历史记录,有十分完整的过程。张教授,我想您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咱们准备的稿件可以相似程度那么高,而且是在方方向不同的情况下。” 张教授的表情并不好看,不过他也不是我安全没有应对的心思。 “我的课件是学生们帮忙准备的,之前网络图书馆上传的时候,关于医学方面的书籍我有十多个学生都参与了,里面很多案例印象深都很正常。现在的图书馆资源就那些,有重合的地方也正常,你也不能强求我们去找当前查不到的资料和案例。敖教授,我还是有些奇怪你说的重合都是哪里,我们可以拿稿件出来对一对。” 教授忙,让教导的学生代为准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张教授这话也算是一石二鸟。先是把责任都推给学生,然后再解释重合很正常。不论后面的话是否被承认,张教授也已经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了。 反倒是敖木如果继续为难的话,就显得他在跟一个学生为难了。 看来他并不是完全的蠢货。 敖木也不惧他的推辞,反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也是,谁让资料本身就那么少呢。不过我我家先生,一个对医学毫无了解的人,竟然能跟您的学生恰好选择了差不多的内容,您下次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学生帮您准备了。不过您带那么多学生也确实辛苦了,也只有我这样闲散的人,才有功夫自己亲自准备和整理。” 不等张教授再说什么,敖木直接话锋一转: “所以校长,您也看到了。我不想再说一遍那个‘恰好’跟张教授讲课内容高度重合的稿件,所以只能推陈出新。这两天,我跟我先生几乎不眠不休的在准备这些,所以没时间向你们报备。时间紧急准备出来的东西漏洞百出也正常,所以说,就算不能正常播出,我也完全可以接受。” 敖木并没有继续追究,张教授自然松了口气。他却不知道,敖木打从一开始就内打算将这件事打破砂锅问到底。 毕竟这件事情就是大哥擦边球,就算刨根问底的去查清楚,到最后也不会给张教授带来什么,最后只会是敖木自己两头不落好。 敖木虽说较真,可不代表没脑子。 今天这件事,敖木要的就是模糊过去,只留下一点线索,然后不明不白的结束。 这件事,总会给在做的所有人心底都留下一个疙瘩,而这个疙瘩,就已经足够了。 敖木从来都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张教授对他做的,他迟早都会回敬,现在就算是在所有人心里都系下一个疙瘩,以后总会被发展成一条裂缝。 张教授此时还在为此事庆幸,觉得敖木还算是一个知道好歹的人,并没有深究。因为一旦敖木深究,就算最后不会让张教授损失什么,也会让他的声望大跌。 其实,如实今天敖木按照旧稿讲了这一堂课,就算他去维权说张教授抄了他的备课,张教授是完全不惧的。两个人的资历放在那里。很少回有人去在意是否抄袭,至少学生们,就会先入为主的觉得是敖木在,模仿张教授,且不尊重前辈。 可眼下敖木没有说那些,而是十分安翠的放弃稿件另辟蹊径,此时再挑出来,事情就十分微妙了。 但不论怎样,今天张教授熟了,而且输的相当彻底。 见敖木将这事遮过去,校长也比较满意,毕竟这种你能够模糊的事情调查起来很麻烦,敖木能够见好就收,也算是他“懂事”了。 既然敖木没有深究下去,也就不能让敖木太委屈了。 “这样的话,你这么做也正常。毕竟也要考虑播出效果,这个系列的公开课以后是要多次播出的,案例太多重复的话,肯定会影响观看体验。而且你今天讲的内容也挺好的,我刚刚听得也挺入神。题材选的不错。至于能不能播出还是要看审核,不过我想应该会通过。 小张教授啊,你这也是,就算学生帮你,你也应该多过两遍稿,也该考虑下跟其他人重合的可能。我说昨天听着,你说的那些案例里有的地方就有些违和,那不就是神经方面经常涉及的吗?幸亏这是敖教授,换了个较真的人非要跟你分辨个子丑寅卯来,吃亏的不还是你吗?” 两边各打了一巴掌,张教授的表情变了变,不过到底是没有再争辩什么。 录像内容拿去审核和剪辑,只要没问题,下周就会如期播出。 下了课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的学生们知道这件事多块炸了,都在为敖木鸣不平。 “这都什么人啊!之前就针对咱们,不给咱们那些消耗用的东西。我们都没跟他们计较,现在又来偷我们的稿,可真是抓着咱们一只羊欺负了,薅羊毛的在这!”那个女同学抱着肩膀差点爆粗。 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研究生冷哼一声:“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去年我就听说了,就他手下的一个学生,毕业论文大断抄袭他自己手里的杂志论文。以为是现在资料丢失,只要不抄已经有的就不会被发现,反正唯一的杂志在他手里,他抄完一销毁就行了。结果刚好是人家审核的编辑考研时候写的。最后被判重修。” 常跟在敖木身边的小贾冷哼一声:“原来不是头一回了。一本杂志上的论文可不少,只要能保证别人那里没有,那岂不是一人抄一点他的学生们就都能轮到了。这得有多大水分啊。” 学术界,不干不净的事情有很多。每年因为抄袭被抓出来的更多。可仍旧有很多浑水摸鱼蒙混过关的。 这种事,有的人羡慕,可正经坚持自己学业的人,对此绝对是深恶痛绝。 不过真正讨厌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谁还不想自己能够轻松一点通过呢?毕竟这考研的过程,确实十分辛苦。而国内对考研毕业的标准严格程度又很高,通过并不轻松。 第170章 等他们都说完了, 敖木才慢腾腾的开口阻止:“行了, 都少说两句,别的教授和他们带着的研究生咱们都先别管,先管好你们自己吧,我还等着我手下能出一个博士生呢。我希望是你们考上去的,而不是上门分配下来的。你们都给我长长脸。” 小贾笑道:“我们哪有那个脑子啊。现在能顺利毕业就烧高香了。” “你烧的香我给你报销, 你就给我好好学着。”敖木说完喝口水, 想一想又道, “当然,比起来你们考博,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干干净净的从我手里走出去。我不希望看见任何的投机取巧。作弊不可能做一辈子, 抄来的东西也永远不是自己的。我之前听过一句话, 叫学我者生, 像我者死。自己吃透、学会的东西才是你自己的。去扒别人的成果伪装一下,这种人这辈子也没出息, 你们明白吗?” 相比之下,敖木更担心自己的学生会不会有这种问题。说他单纯也还, 天真也罢。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他自己带出来的,会是一片净土。 其他学生都应了声,不过是否听进心里,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到最后,这一堂公开课经过了一些波折终于过审,随后如期播放。 杨芜在网上强势宣传了一波,所以在播出前, 往网络上就有了一定的热度。 等到播放的那天,因为绝大部分人家里都没有电视,都是围观在公共场合,比如餐厅。而且因为是饭点,人们就算吃完了饭,仍旧坐在那里舍不得离开,知道将全部都听完。 公开课还没结束,网上就已经有了一些讨论的声音,而在公开课结束了以后,论坛里面高热的五个话题里四个都是在讨论这件事。 本身就因为人数少而严重缺乏话题的网络,一点小事都容易引起极大的反响。 敖木看着网络上大爆的话题的话题,已经走在路上,时不时会听见不远处交谈关于公开课的声音。 虽说其他教授的公开课也有很多讨论的声音,可敖木无疑是所有话题中热度最高的存在。 ……所以说,说好的低调呢? 好像又被所有人关注了。 敖木正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又发现网络上开始有了敖木自己的个人粉丝团。 在此之前,是杨芜自己有一个个人粉丝团,然后是他们的“嗷呜夫夫”话题版块里面有一个属于连个人的cp粉粉丝团。 过去喜欢敖木的有,可因为敖木本人的曝光率不高,所以还没有抱成团。 眼下个人粉丝吐艳成立,虽说在楼里口头表示加入的人数只有三十几名,可在网络人数匮乏的时候有这个数量,已经十分难得了。、 而且他们还十分自发的手动加了个小尾巴,每次回帖的最下方,都会有“此生唯爱木木”的字样,表达着自己对敖木的喜爱。 莫名成为偶像,且人气在逐日增加的敖木此时…… 等再去学校的时候,敖木带着的几个研究生都开始调侃其来,说他们是跟了个偶像级别的教授。 对此,敖木没有在网络上有丝毫的动态,连避难所方的媒体想要参访都推拒了。他自己尽可能的低调,继续带学生、任教。不过敖木因为人气越来越高,他的课也成了焦点。 甚至道后面,连医学生都很难抢到了,别的系和校外人员好多都过来围观敖木上课,还会找机会再问一些比较稀奇古怪的医学问题。 敖木都耐着性子给他们一一解答了。 杨芜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再网络上秀恩爱,同时宣传他最近人气颇高的“媳妇”。敖木有时候回去看看,遇见杨芜谁秀恩爱的时候说一点肉麻兮兮的话,还会截图保存下来放进手机里。 敖木尽可能汇维持字过去的生活频率,偶尔放假的时候,还会前去福利院看看孩子们。杨芜要是有空一起去的话,还会带上水果。因为水果的关系,杨芜的总是比敖木更加受欢迎。 再好又来,敖木会带上两个刚好有空的学生一起。一来长期的学习环境让他们压力颇高,来福利院也算是放放风,跟孩子们在一块也能解解压,而来福利院的活不少,让他们过来运动运动,帮帮忙。 这当然是自发的,谁有空一起过来,还能跟孩子们一起吃点水果。就算学校里有提供,水果也是绝对限量的,学生们要是嘴馋了。不用敖木组织,他么自己就会主动跟敖木询问,下一次去福利院是什么时候。 杨芜不是每次都有空的,时间接近六月份的时候,杨芜就跟着避难所的人员一起去参加贸易市场采买东西,这一次杨芜还有了一个新的重要任务,那就是要购买二人的婚戒。 这一点上二人该是比较一致的,都会觉得有了婚戒,让外人明白此人名草有主,会增添一些安全感。 敖木一个人来福利院,不过这回没有跟孩子们一块玩,而是坐在角落里,看着孩子们玩玩闹闹。这个视角就是平时杨芜来的时候的常有视角。 当然,杨芜也会跟孩子们一起玩,只是在太吵闹的时候,他更喜欢一个人坐着。 也不知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 这回贸易市场的时间比较长,杨芜至少要在那边待五天才能回来。听说现场还会有专门定制衣服一类工艺品的,因为有足够时间,那些有收益的人也可以根据别人的要求现场制作。 不知道现在的杨芜在做什么。 其实在避难所里,二人也总会有十天半个月见不了一次面的时候。可那至少可以随时视频聊天,也知道对方总会在家中。可眼下人对方人在很远的地方,这心里头就不是很舒服了。 敖木正观望着孩子们一起玩,身边却来了一个人。那人刚一走进,敖木就问到了一股十分清幽的香味。那香味应该是香水,价格绝对不会低,应该是末世前的名牌。 敖木抬头,是一个身着白裙颇为精致的年轻女孩。那女孩瞧着二十出头,五官俏丽,打扮干净,瞧一眼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敖木也没有失礼,看一眼就将目光转开了。 那女孩儿却先开口了:“请问您是敖老师吗?” 敖木应了一声。 “那你身边没有人吧,我可以坐这里休息一下吗?”女孩儿又问。 敖木还是应了一声。 瞧他没有理会的意思,女孩表情有些失落,但还是坐在了敖木的身边,主动开口道:“我听过您几节课的,可惜我是师范的,而且今年大三,马上就要毕业了。已经不能转系了。” 这时候敖木才终于转过头看她一眼:“毕业以后就要去应聘老师了吗?” “嗯,不过不用应聘,直接包分配了。”女孩笑道,显然,她对这一点还是满意的。 “你喜欢孩子?”敖木问了一句,喜欢孩子,去读师范。所以平时也喜欢来福利院跟孩子们相处一下。 女孩点点头,笑容很甜:“当然喜欢了。孩子们是这个世上最干净的。更是人类的未来。没一跟孩子们在一起,就觉得身上的疲惫都没有了,也更有活力了。我看着他们,有时候都在想,我以后要是有孩子会是什么样。” 敖木没有应声,他自己是注定没有孩子的,所以这个话题他不会接下去。。 女孩儿说完,似乎在等着敖木回应。可敖木没有说话。 她便继续道:“那老师您呢?您也很喜欢孩子吧,所以才会经常来这里。” “还好。”敖木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女孩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开口追问道:“不喜欢怎么会坚持这么久呢?只有真正爱孩子们的,才会能坚持来这里吧。真好,现在像你这样喜欢孩子的男人真的不多了,毕竟不是自己生的,很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去珍惜的。所以大部分夫妻二人在一起,都是女的更疼爱自己的孩子。” 敖木听这话只觉得十分奇怪。一来,这话近乎否定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另一方面,容易得到的不会去珍惜,敖木这样注定不会有孩子的,是不是就十分珍视了? 敖木想不明白女孩的潜台词是什么,所以干脆没了回应。 女孩见他还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戳中了敖木的想法:“其实话说回来,孩子也会是连个人在一起最好的枢纽。有时候两口子吵架了,看见孩子,这气也笑了一大半了。这孩子,真的是上天代开夫妻二人最好的礼物。” 敖木听了半晌,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我对孩子确实没什么感觉。喜欢孩子的是我家先生。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可他还是觉得疼不够。一想到这里,有这么多孩子不能享受跟我们家孩子一样的幸福享受,就觉得心疼的慌,所以才经常带东西过来陪孩子们。现在他人去贸易市场做生意去了,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忘了过来陪孩子们。尤其是水果,要让孩子们多吃一点。这样才长得高。” 敖木故意说了这么一段话,也没回头去看女人什么表情。 不论女人跟他说这些是什么目的,敖木都直接怼了。 就算是误伤也没关系,反正敖木不是一个怕得罪人的人。 女孩的表情变了变,终于安静了下去,没再说什么。 看她没有得寸进尺,敖木也乐的耳根清净。等了一会儿,女孩站起身去孩子堆里头开始跟孩子们玩。孩子们显然很喜欢这个想的漂亮,穿的又像天使一样的姐姐,一个个笑着闹着围在女孩身边,衬托着女孩脸上温柔的笑容更散发着一种带着闪光的光辉。 可敖木想到女孩刚刚说过的话,就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奇怪,可究竟哪里奇怪还是说不清。 也许是自己多疑了。 那边已经有大人跟去玩了,敖木就没有凑那个热闹,最后多是有孩子过来的时候,敖木跟他们聊聊天。 一个腿上有些残疾的小女孩,拄着拐坐到了爱慕身边,看着那在孩子中间如同众星捧月的漂亮姐姐,不禁道: “姐姐真的好漂亮啊!要是能经常来陪我们就好了。老师说近朱者赤,我多跟姐姐一块玩的话,长大以后一定就跟姐姐一样漂亮了。” 敖木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回头对女孩儿问道:“她是第一次来吗?” 女孩点点头:“对啊!所以我才希望她经常来。我们都好喜欢她。” 敖木沉默不语,心里头想到了一个答案,勾起唇角,笑容有些发冷。 也许是敖木自己想错了,可这不重要,反正他自己以后离这个“天使女孩”远一点就是了。 敖木坐了一会儿,去厨房看了一下已经清洗分好了,心里放心些,打了招呼人就先离开了。 女孩儿那边跟孩子们玩的入神,刚玩完了一轮躲猫猫,目光向敖木的方向一扫,却没看见人。 女孩一愣,就找来了一个工作人员问敖木。 那工作人员有些奇怪的看一眼女孩,道:“走了啊,人家就是过来捐赠水果的。马上好矮子们就要吃饭了,饭后吃的就是他送来的水果。他不会跟孩子们一起吃,当然就是返点前离开了。” 女孩听这话,顿了顿,才开口笑道:“原来是这样,怪我不懂事。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让孩子们先去吃饭吧。别晚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工作人员对女孩善意的笑一笑:“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现在心底像你这么好的姑娘可真是不多见了。还能跟孩子们玩得这么好。真是好姑娘啊。” 女孩儿脸上的笑容有些羞怯,道:“我是念师范的,以后总会接触孩子。所以跟他们相处起来也轻松。” “师范啊!是,女孩子念师范好,假期多,以后生孩子了还能带孩子。这多方便啊。你看你长得漂亮,心底还这么好,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啊,那可真就是赚到了。” 女孩笑的颇含蓄,随后又跟孩子们轻声做了道别,最后在孩子们一片可惜声中,离开了福利院。 敖木原本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去继续忙自己的了。 可随后发现,自己跟这个白衣翩翩的女孩“偶遇”的次数是在是太多了。 食堂的时候拥挤的人群里,女孩儿刚好做到自己对面,去图书馆的时候时长再一个区遇见,甚至就连上厕所,在走廊上也会有碰见她的时候。 要是一个系的也就算了,师范学院跟医学院虽说在一个大学区,可可相互之间可是隔了四五栋楼,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缘分”? 而且,以两个人偶遇的次数来看。就算对方是可以的,也要提前知道敖木每天的日行才行,可敖木每天会去哪里,只怕敖珍这些家里人都不知道。 难道……是有人泄露了敖木的行踪?可这又有什么用? 而且,能够清楚知道敖木每天会去哪里的人……只怕只有在学校里面最亲近的人,这样的人,莫过于他身边带着的学生们。 越想越多的敖木只觉得有些恐怖,甚至想要立刻回到办公室,去询问是那个学生出卖的他。 可冷静下来细细地想,一个女孩为什么要打听他的行踪又去偶遇?最简单的说法莫过于那女孩对敖木有意思。 若只是这种事情的话,那自己的学生完全没有必要瞒着。更何况最近的学生们并没有什么异常。 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敖木依靠着走廊上长长的栏杆看着楼下形形色色的人。 敖木还在思考,鼻尖再次弥漫来了最近一段时间相当熟悉的味道。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敖老师!没想到又碰见您了。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敖木回头,刚好瞧见那女孩儿歪着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那女孩乍看之下只天生丽质,可仔细瞧瞧,她脸上画着对于男人来说有些难以辨识的淡妆,或者说是素颜妆。敖木也是见张琳雅进入避难所以后市场化妆才知道的。 现在避难所的超市里,有时候会有化妆品上架,不过除了部分护肤品外,基本上都是末世以前的存活。有的放到现在还在保质期里。 其实就算过期了没人会在意。对于女孩子而言,她不准许过期,那么化妆品这辈子都在保质期里。 敖木干脆没理会她,见她来了,自己转身就走了。 女孩几步追了上来,继续问道:“您是不开心吗?要不要跟我说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人分享,心里会很舒服的。” 敖木还是没理会,脚下的步子倒是快了些。 女孩也不好跑步追上去,等人没影了,才不甘心的跺跺脚。 从这时候开始,敖木开始更加确定这个女孩对自己居心不良了。反正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强制性的态度,只要她能够保持礼貌,那敖木就当没看见也没关系。 等回了办公室,刚好又两个学生在整理资料。 敖木做到电脑前,捏了捏上山根。刚好手机收到了短信,杨芜今天下午就能到家了。 这件事不能让杨芜看见。不然以他的大醋缸,知道了呀不知道会难受多久。 第171章 回了短信后, 敖木招手让小贾过来:“你去把其他三个人都叫过来, 我有点事要问。” 很快五个人全部到了,敖木喝口水,目光扫过这四个人的脸上。 “你们别紧张,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只是我最近经常跟一个师范系的孩子‘偶遇’,几天里已经□□次了。我不觉得这是偶然。而且对方显然很清楚我每天的行程。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最近有没有跟别人说关于我的事。当然, 这件事并不严重, 你们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五个学生面面相窥, 最后那个唯一的女学生瞧瞧的举起手,脸上带着些许不安,小心翼翼的说道:“可……可能是我吧。” 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敖木自己也松了口气。 安慰道:“没事, 说了这不是大事, 我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她出现在我工作中的频率太大了,实在影响我的日常。” 女同学姓沈, 敖木平时叫她小沈。此时她有些忐忑,低声道:“我也是觉得可能是。因为我确实跟我姑家姐姐说过来着。然后我姐正好是您粉丝。说想要多了解了解你。您知道, 她偶像刚好是我老师,我这一高兴能说的就都说了。最近我们聊天时候,她也会问我平时课程和关于您的事情, 虽说我们明说您会去哪里,可要是推算出来也不难。” 敖木点点头,既然小沈不是故意的,那就怪不着她:“这样, 那没事,你有她照片?我确认一下。” 小沈拿出手机,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张照片给敖木,经过了美颜滤镜,其实本人跟照片上是有差距的。照片里是小沈跟那个女孩的合影,敖木仔细看了半晌才确定就是这个女孩。就算经过美颜,五官是变了,可一双眼睛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他了。 见敖木没有生气,其他学生心理的紧张也就放下了。 小贾调侃道:“这么热情的粉丝?怕不是看上我们老师了。” 小沈瞪了一眼小贾,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应该有那个心思,只是没找对方法。”这方面敖木自己有自己的判断,他抬头对小沈道,“以后她再问我你别理会就是了,对了,也帮我转告她一下,她既然马上就要毕业了,那就要对得起自己的专业和学历。她自己说喜欢孩子的,那就要对孩子们负责,好好稳固自己的专业能力。不用再时不时的往医学院这边跑了。” 听这话,小沈的表情变了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敖木奇怪的问道:“你不同意吗?” 小沈忙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奇怪,她跟您说她喜欢孩子吗?” 敖木点点头:“在福利院的时候跟我说的。她还跟孩子们打成一片,那里的孩子都很喜欢他。” 小沈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了,在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中,她想了又想才决定说出来: “我记得他最烦孩子了,因为我姥姥家里孩子就多,熊孩子一群。上大学的时候,我老姑夫妻俩非要让我姐去念师范,说是以后养孩子专业对口,容易找好婆家。就因为这个她更烦孩子了。而且前段时间她还劝我,说找对象千万别找单亲家庭或是福利院里孤儿,那种恩心理变态,跟他们结婚没有好结果。” 这话确实得罪人。末世以后死了那么多人,不知多少孩子成了孤儿,或是失去了父母中的一个。敖木就是妥妥的单亲家庭出身,可依旧不影响他的优秀。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不是鼠目寸光,就是她自己内心黑暗。 小贾听完冷笑一声:“那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好的人吗?” 敖木也讥讽了一句:“亏她在我面前装的那么喜欢,还说以后要多生几个。” 其实男人鉴别这种女人的能力是很低的,不过前提是面对面相处,可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接受的对方主观的感受,就很容易辨别了。 小贾道:“这不就是绿茶吗?” 敖木自然也想到了。 小沈咬咬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前头说这些,是在提醒一下敖木对方并不喜欢孩子,后面说的太多,就显得她没事找事,背后说人坏话了。 这种事上面,女孩子照比男人更容易相通。 明明不喜欢孩子,却偏要装作喜欢孩子的样子。能为了什么?不过是做给敖木看的。 而为什么要装出来?不过是想要勾起敖木对孩子的渴望,或是希望。敖木的爱人是个男人,那么如果他喜欢孩子的话,以后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会使最大的遗憾。 以这个为切入点,然后再做出一副白莲花岁月静好的样子,撬墙角也就容易的多了。 小沈过去没少看类似的帖子和,可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人会是自己的亲戚。 而且,她绿茶,勾引的不仅仅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还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 这无疑更让小沈觉得难堪。 “算了,既然都明白了,那就别再提她了。你们各忙各的吧,有事在过来找过。最近的论文你们都有着落了吧,最好是有,别让我看见你们偷懒。”敖木转移了话题,其他人一听论文的事情,立刻就各自找借口散开了。 敖木见他们走了,其实也松了口气。 等四点多钟时候,敖木没什么事了,正打算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让进来以后,是小沈。 “怎么了嘛?”敖木问她。 小沈摇摇嘴唇,看看门外确定没人,才低声道:“我已经跟我表姐说了,她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那就没事了。”敖木也不至于为了这个难小沈。 小沈开口道“不过我还是应给因为这事跟您道歉,我不敢将你要去哪儿透露给别人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麻烦。” “其实也不算麻烦,而且既然解决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小沈轻轻点点头,眼圈有点发红。不过想一想,还是说了一下自己表姐的情况:“其实您也别太怪我表姐,她应该也不是完全自愿的。你看她念的专业就知道了。其实她喜欢画画,当年就想要报美术专业。可当年我姑知道以后,说什么也要去报师范,不去的话我姑就闹,就当没这个姑娘,还说她非要去画画的话,就不管她了。她只能去念师范,当然,每年多久学校就停学了,再后来就是在这避难所继续上学了。” 可让一个完全不喜欢孩子的人去读师范,确定不是在给她增添对孩子的仇恨吗?她能对孩子们好吗? 可显然,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这样的家庭这世上有很多。以前有,现在也不少。”敖木道。 即便北方这边女性地位相对较高,可一些刻板印象,和家长对子女的掌控还是不变的。读师范的本意,应该是为了教书育人,再不济也应该是为了工作待遇。可绝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这是女人该去读的,到时候何以工作生活两边兼顾。 这样一想,去读师范的,有个是真正为了当老师,或是看着老师待遇的呢? 也许,那些女孩们,或是被家长要求的,或是他们自己本身也信封女人适合去教书的这种刻板印象。 不过这些,跟敖木是没什么关系的。 “所以才是。”小沈叹口气,“而且,我堂姐还有个弟弟。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其实就是他自己不好,还总闯祸。我姑他们却跟我姐说,说是弟弟是为了去打工一起供她上大学才不念书的,所以要让我姐以后多帮衬我弟,就当是报答我兄弟为她辍学了。” 敖木无言,等着小沈继续说下去。 小沈又继续道:“可我弟那人确实不像个样子,今年都二十了,还什么都不会,不去上学,上班干活还懒散,长得也不好。他们家条件又不怎样。现在女的都这么少了,肯定娶不上媳妇。” “所以你姑他们是打算用女儿给儿子换来一个媳妇?” 小沈有些艰难的点点头:“多半是这样了。不然我也没见过我姐这样过。她是有点装,不过并不讨人厌。最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你要是听我一句,以后离她远点。”敖木道,“我接触她这几次,我的感想是她绝对不是你了解的那么简单。如果你相信我的眼光的话。” 小沈有点犹豫,没开口,敖木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是被逼的,为什么不直接跟你说实话?怕你看不起她?那直接你老姑来跟你说,你能拒绝你老姑吗?她明知道这事不光彩,所以满的死死的。那你当猴子耍。你有没有想过,但凡我是个脾气暴躁的,因为这件事迁怒于你。你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我会怎么对你?” 小沈若是提前知晓,好歹会有个准备。可那个绿茶连小沈都没告诉,不就是不想小沈露出马脚让敖木知道吗? 敖木在医院有那么长时间的工作经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种事情,敖木不用深想就知道她洗礼打的什么算盘。 替你抽烟,小沈也反应过来了。 回想这件事情,那个绿茶从头到尾将小沈立于何地? 成功了,小沈没功劳,最多是一两句感谢。可失败了呢?绿茶自己大学毕业以后分配了工作,可以不去见敖木。可小沈是敖木的学生啊!但凡敖木脾气不好,给小沈穿个小鞋就够她折腾了,更何况小沈的毕业还是需要敖木的。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可不告诉小沈,让小沈不知情,却绝对是给小沈挖了一个填坑。 一想到这里,小沈的眼圈更红了。 “老师,我都明白了。” 敖木点点头:“明白就好。不过还是大菊花,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没必要一直放在心里挂念。我没往心里去,你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可以的话,离你姑一家都远点。能让家里姑娘去勾搭一个已经有爱人的gay,这样的人不见得有什么底线。” 小沈明白以后,就跟敖木说一声,离开忙自己的去了。研究生忙碌的时候是真忙,当然,清闲的时候也挺闲的。 敖木还要赶快回家,也不知现在杨芜是不是已经到家了。 这种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还是不要告诉杨芜为妙。 杨芜是不开始念叨结婚的事情了,敖木经历了一位绿茶以后就开始念着了。但凡二人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结婚证,那个绿茶也不敢把歪心思用在敖木身上。不然仅仅一个破坏军婚最,就不是她能够承担得起的。 什么时候能有名有份的在一起呢? 看着别人这么算计自己,敖木都替杨芜委屈的慌。 一边想着事情,敖木一边开车回家。杨芜还没到家,不过也快了。 敖木给杨芜打电话打不通,刚好敖珍拉着敖木去接吴丽丽,她跟张琳雅去接哼哼哒哒。 自从去年发生了那档子事以后,敖珍就坚定了接送孩子上下学的决心。三个孩子一样重要,缺了哪个都是在挖家里的一块肉。所以上下上下学接送,至少要有两个女人或是一个男人去接,若是忙的时候家里没那么多人,那就是分两次去接,也不能让三个孩子自己回来。 敖木去接丽丽,开车速度也快,在校门口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洋溢着笑脸飞奔出学校,敖木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今天因为那个绿茶,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此时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吴丽丽看见了敖木,几步跑了过来。这一年来吴丽丽身高窜的很快,眼下都快要一米六了,在周围孩子群里头很显眼。人瞧着也更巧丽。 “小舅!”吴丽丽喊了一声敖木。 瞧着吴丽丽娇俏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敖木有些恍惚。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关注自己这个外甥女了。不知不觉,这小丫头已经长得这么好看了。 “累一天了吧。”敖木笑道。 “还行,最近临近期末,课程就比较长了。不过初三的人才叫忙呢,我们这还算轻松的。听说学校还打算让初三的学生直接住校,这样方便学习。”吴丽丽一边跟敖木并排走着,一边说一说学校的事情。 还没走几步,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抬手跟吴丽丽打招呼。 吴丽丽认识对方,也抬手跟对方打招呼。 敖木客气的跟对方点点头,不过扫了一眼,就觉得这个人不是很好。四肢瞧着没什么力气,似乎有些发虚,长得也不算太好看,不说贼眉鼠眼,也不像个太老实的人。 那男人先开口,笑道:“这就是你舅舅吧!你好,我姓蒋。跟你姐人死,平时经常一块接送孩子来着,算是朋友。” 敖木对他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所以对他也说不上多热情,只是应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那男人有些尴尬,可还是继续说道:“今天怎么没见张姐过来?” “她去接我两个外甥了。平时是接两趟,今天我回家早,就我过来接丽丽了。”敖木道。 男人点点头,笑着道:“是该让个男人过来。你说丽丽都这么大了,有个男人在身边外人也不敢近身。” “你这不就近身了吗?”敖木道。 听他语气不善,男人尴尬的笑一笑,故作玩笑道:“我这哪里算外人。” 敖木又深深看了他一眼,看的那男人心底有些发毛,敖木才移开目光,对丽丽低声说道:“咱们走吧。” 吴丽丽轻轻点了点头,见敖木不喜欢那男人,也没再跟那男人说话,一起离开了。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敖木才问吴丽丽:“这人谁啊?” 吴丽丽轻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认识他也不到一个星期,是过来帮亲戚接孩子的。每次都能跟我妈聊几句天。听说还要转去我妈管理的种植区工作去。” 敖木听着眉头就是一皱。细问道:“那他都跟你妈说过什么?” 吴丽丽仔细想一想:“他有很好玩的故事跟我妈说,我妈还挺喜欢听得。而且还顺路,有时候能一起走挺远的。其实不瞒您说,我感觉他好像对我妈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了。” 丽丽人已经到了青春期,有的事情她是懂得的。 哪怕她不反对妈妈再找老公,可青春期的孩子,对这种事情说不再以是骗人的。 果然。 敖木白天才解决一个绿茶,张琳雅又遇见了这么一个人。 当然,他也不反对表姐再找。可作为一个男人,第一眼看那个男人,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就算再找,也要找个像模像样的好男人,不能是个男人都凑在一起对付过日子。 “你别多想,这是没你那么复杂。不过以后你离他远点。尤其是千万别单独跟他一起走,明白吗?”敖木道。 吴丽丽点点头,又笑道:“你当我傻啊,我还能谁都跟着走了?” 敖木伸手揉一揉吴丽丽的脑袋,回家的时候,刚好看见有一辆货车停在楼下。敖木就知道,是杨芜“进货”回来了。 步子加快了些,敖珍跟张琳雅还没回来。敖木到了紧俏,跟货车司机了解下,知道杨芜是拎着东西上楼了。 敖木也从火车上拿了东西,又给吴丽丽一些东西一块半,随后上楼上到一半,就刚好看见下楼的杨芜。 第172章 杨芜下楼, 伸手敲了敲敖木的脑袋:“想我没?” 敖木没回答,而是与他擦肩而过。 路过的时候, 敖木轻笑问了句:“任务完成了?” “完美完成。”杨芜下楼继续搬东西。 等东西快搬完的时候,才见敖珍跟张琳雅一人领个孩子回家。 一块将东西搬上楼整理好了,敖木才开口问张琳雅: “姐,最近是不是有个男的总跟你说话?”敖木问。 张琳雅有些奇怪, 还是点点头道:“是啊, 你怎么知道的?” “以后还是别理会他了,不是什么好人。”敖木直截了当道。 敖木的眼光, 张琳雅还是明白的。他没有分析, 而是直接给出了一个结果, 这恰恰反映了这一结论的绝对性。张琳雅相信敖木。 所以, 虽说不明所以, 但敖木说了, 张琳雅就直接点了点头:“好。” 倒是敖珍有些不明白:“你遇见他了?他说什么不好听的了?” 敖木道:“倒是没有, 不过能感觉出来不是善类。不过男人看男人一般是最准的,就好像那个女的不是个东西, 男的很难看出来, 但你们女的基本看一眼就能分析出来。” 听此言,敖珍也不深究了, 转而调侃的笑道:“这算是咱们家男人鉴定机构了。” 杨芜也胳膊肘往敖木身上一靠:“没想到还有这本事呢?厉害啊。” 敖木看他一眼,不由想起最近遇见的那个绿茶的事情。 敖木不理会,杨芜也不在意。敖木其人天生这脾气,熟悉的人都明白。 敖珍想一想, 不禁叹口气:“其实你姐的话,也确实该找个男人了。这哼哼哒哒都打了,丽丽学习忙,也不用太操心。你姐一个人太长时间也不好。以后还是要多找找,找个稳妥点的男人嫁了,有个掌柜的,总好过一个人。” 在北方会觉得一家之主就像一个店的掌柜一样把我话语权。所以时间长了,也就直接将女人的丈夫成为那个女人的掌柜。 敖木却并不支持:“要是真有喜欢的话,那结婚无可厚非。但如果是因为一个人,就必须找个男人的话,那完全是本末倒置。要是再找个像以前那个一样,那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娘家。” 敖珍有点上火的叹口气,随后又调侃的笑了句:“咱们家不是有你这个检察官把关吗?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等东西都分好了,杨芜专门捡出来一分是留给粉丝们抽奖的,还有一些是让敖木拿去学校里,给他带着的留学生们的,算是“师娘”给他们的小礼物。 等回了卧房,敖木翻看专属于二人的小箱子,里外翻一番也不见戒指的痕迹。 “戒指呢?”敖木问杨芜。 这回轮到杨芜不着急了,老神在在的坐在床边,对敖木勾勾手指。 敖木走过去,杨芜手指点点敖木的下巴,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这么着急啊?” “……”敖木看着杨芜一脸的玩味,“别闹,是你先说要跟我结婚的。” “咱们不是不着急结婚吗?”杨芜故意道。 敖木直接将杨芜压在了床上,身子压上去,要求道:“我现在就要带!” 杨芜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包装盒,在敖木的面前晃了晃:“这不在这儿吗?” 敖木忙拿过去,单手打开看看,里面刚好躺着两枚崭新的钻戒。 “我还以为会很便宜呢,结果因为不能再生产了,那些奸商往死里要价。要不是看着是全新的,我都有点舍不得买。” 能让败家的杨芜又舍不得掏钱的时候,可见这戒指的价格有多高。 敖木看着两枚戒指,明显是男女两款的戒指,女戒相对来说也粗一点,是小王冠的样子。王冠上面镶嵌着宝石,最上面,是一三克左右的红宝石。男戒只有较细的一条碎钻,简约又干净。 敖木就这么趴在杨芜的身上,欣赏着转接:“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小王冠?” “很适合我霸气的人设。”杨芜拿过来对着灯光心上。 “……这应该是女戒。”敖木道。 “你觉得对戒能买到两个男戒?要是直接买同款,男戒现在能买到的,设计的较好的也不多。还不如这种量产的对戒好看。而且这个也不算太女气,我带着也挺好看。” 杨芜的品味还是可以肯定的,敖木坐起身,拉起杨芜的手,刚要将小皇冠呆在杨芜的手指上,杨芜却将手指抽回去了。 “不是说好的婚戒吗?” “你不是不着急结婚吗?”敖木反问。 “……那也订婚以后啊。”杨芜不明白他在猴急什么。 “现在就订婚。”敖木直接将戒指套在杨芜的手上,然后将自己的那一枚交给杨芜,示意他给自己带上。 杨芜眼瞧着敖木难得表现出热切,也就顺着敖木的意思,拉起敖木的手,将小小圆圆的戒指套在了敖木的手指上。 “这算不算我盖个戳以后别人不能碰了。”杨芜调侃道。 敖木地下身子,在杨芜的嘴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对,别人谁也不能碰了。” 戒指带上了,人就是有主的了。有道是有主的干粮不能碰。以后别人看见敖木手上的着一枚戒指,应该就能敬而远之了。 若是这样都赶不走贴上来的人,那就只能说对方的脸皮太厚了。 杨芜舔舔唇角:“戒指都戴上了,还不叫老公?” 敖木心里想着别的,心思有点跳脱。被杨芜这么一勾搭,“老公”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 等叫完了,敖木又添了一句:“该你了。” 杨芜只是抿嘴笑,敖木又催促了一句。杨芜这才贴着敖木的耳边,轻轻叫了一声:“媳妇儿。” 敖木拍了一下杨芜的屁股:“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哎,好媳妇。哈哈哈哈哈……” 敖木气的瘙杨芜的痒痒肉,杨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投降似的多交了敖木几声老公这才作罢。 戴上了婚戒,二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这闹着闹着,人就亲到了一起,这亲着亲着,两个人就滚了个床单。 小别胜新婚的两个小两口第二天是双双起来晚了,敖木上午有一堂课,都差点迟到了。 这要是当老师都还能迟到,那人可就丢大了。 敖木戴上了戒指,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很多。 下午实验结束以后,在办公司里,敖木就将早上带来的五个袋子分给五个研究生:“你们师娘给你们准备的。” 大家分别领了自己的东西,相互看一眼,脸上都带着惊喜。 “咱们师娘也太好了吧。”小贾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那老师,师娘什么时候再过来啊,我都快忘记师娘长什么样子了。” “我还记得就行。”敖木不客气道。 小贾不禁调侃道:“老师你还怕我们跟您抢啊。” “没办法,家里媳妇太招风,不担心不行。”敖木说完后,表情正色了些,“行了,东西收到了?收到了就好好上学,论文还有一个星期吧,比都光顾着玩,学分也需要多关注。我看你们两年以后谁不能毕业的。” 其实以前敖木还不了解,可等当了老师以后,有时候敖木自己就会下意识的板起脸。因为你对学生笑的时候,他们就会下意识的感觉真见识不重要,只有眼熟起来,他们才能将敖木说的事情当正事。 所以,他们关系好,嬉嬉笑笑没什么,可前提是不要耽搁了学习正式。 几个人立刻敬了个礼表示“是长官”,然后你推我赶的笑着离开了。 听着学生们的笑声渐行渐远,敖木办起来的脸也有些绷不住,忍不住笑了。 这婚戒一带上,就当时订婚了。订婚,也是有喜气的。 也许正是这份喜气,让敖木看什么都觉得比以前好了很多。 下午没课,学生们都安排好了以后,敖木就准备开车回家了。 结果到了停车场,刚要用钥匙开车门,就听见了不远处细细的抽泣声。 敖木只觉得奇怪,学校里停车场刚好在夹角处,哪里的光线有点昏暗。 走过去,眼睛还不太适应弱光。敖木闭眼轻轻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才瞧见角落里蹲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蹲在角落里头低声哭泣着。 敖木也没急着走进,就站在那里看女孩儿哭。 女孩儿哭了一会儿,自己就开始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起来了:“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要去相亲,不要去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一听这说话的声音,敖木差点一个白眼翻出来。这不是前几天一直纠缠他的白莲花吗? 敖木可不觉得这件事是巧合,转头就要走。 结果他刚一转头,那女孩自己抬头了:“敖老师……是你吗?我就知道一定会是你,你会在我最细要你的时候出现。你就想我的长腿叔叔一样对不对。这样,我就不怕其他人欺负我了。” 女孩一边哽咽着,一边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跟敖木说。 那声音像极了一直刚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的无助小鹿。若是敖木是个直的,只怕此时的骨头都酥了。 可惜,敖木这人早就被杨芜掰弯成一盘蚊香,根本不怕这个。 他什么都没开口,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绿茶见敖木这般,忙站起身,跑过去,那腿脚利索极了,显然并没有在这里蹲多久。 “敖老师,您等一下!你别生我气好吗?我……我之前纠缠你,都是我爸妈逼我的!我知道那很不好,可我没办法,给您造成困扰了,我给您道歉!” 只这么一段话说出来,敖木就不禁感叹一声这绿茶道行不浅。要不是敖木洞察人心,心思敏锐,只怕换个男人此时都掉进圈套了。 “既然你知道已经给我造成困扰了,那为什么还要过来纠缠我?不见面就是对我最好的道歉,再见。”敖木没有给她丝毫台阶,转头步子都加快了些。 哪里想到那绿茶依旧不依不饶,直接几步跑到了敖木的面前:“敖老师!您再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好不好!我保证,五分钟以后,我就再也不纠缠您了!我发誓!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绿茶一边说这话,一边大段大段的泪珠落下来。 瞧见他不见黄河心不死的样子,敖木也有些好奇他为什么如此执着。 “你说。”敖木黑着脸道。 见敖木终于肯松口了,绿茶只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激动的看着敖木,眨一眨眼睛,打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又掉了出来,想起了打开的水龙头,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谢谢您敖老师。我妹妹应该给您说过吧,我真的是被逼的。我爸爸死了,我妈妈就独宠我弟弟一个人。我在这家里,就跟外人一样,一点家的温暖都感觉不到。我弟弟又长大了,他条件不好,根本没有女人看得上他。我妈妈就逼着我想办法家给您。说是只要能嫁给您了,我弟弟就能娶上媳妇了。我不想这样的,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不这样做,妈妈就不让我回家,我在家里,已经住沙发,没有我的床了,我不能连这个沙发也没有。” 绿茶一边说一边哭,最后甚至泣不成声,控诉着再家里的不公平待遇,和她的无奈。 敖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原来昨天的求情,都在这个绿茶的算计里面。 一开始所有学生都在一起,揭发绿茶的时候,其实小沈也很生气,不然也不会当众揭发绿茶其实根本不喜欢孩子这一事实。 后来小沈很生气的去跟绿茶对峙。那绿茶大概是说了跟敖木差不多的说辞,去跟小沈装可怜。小沈涉世未深,绿茶又是她表姐。听了绿茶一番诉苦就信以为真,转过头来跟敖木解释。 绿茶也就算准了心善的小沈会跟敖木说情。这时候绿茶再主动找过来,哭诉一番装个可怜,敖木一心软,两个人加进了关系,绿茶的目的就达到了。 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可像这种,一开始厌恶,然后忽然发现一切是“误会”以后,人的心里就会多了一种愧疚一般的好感。这是人性使然。 可惜,绿茶这连环计是不错,却没有算到敖木这个钢铁理科男想事情太过于离职了,昨天利用小沈做铺垫的时候,他就已经看穿了绿茶的心思,并且提点了小沈。 可以小沈的脾气,已经被当枪用了一次,自然不会再去理会绿茶。绿茶也就不知道这一步棋并没有成功。 此时她这样用心的表演,敖木却丝毫没有上当的意思。 “所以呢?”敖木体温的语气理智极了。 绿茶当时就是一怔,动了动嘴唇。怎么跟剧本不一样?他不应该被激发可怜心吗? “所以……老师,您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您很生气!其实我也很自责……我也很难受。您原谅我好不好。只要您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真的很抱歉。”绿茶对敖木深深鞠了个躬,诚意满满。 “哦。”敖木应了一声,要绕过绿茶上车。 刚走两步,袖口就被绿茶拉住了。 “还有事?”敖木此时已经连怼她的心情都没了,实在是太戏精了。趁现在人少,赶快离开。不然人来了还以为敖木在欺负小姑娘。 绿茶低着头,脸上多了一抹羞红:“老师,您原谅我的话,可……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妈怎的逼我逼的特别紧。昨天我哭着回家,她就猜到您已经生我气了。所以,她已经找媒婆给我找别的男人了。那个男人特别凶,看着会打人的样子。 可他爸爸是当官的,家里条件特别好!我妈妈要我明天就去跟他相亲,然后嫁给他!老师,您……可不可以跟我回去一趟,帮我骗我妈说我们在一起了。不然我妈一定会逼我嫁给那个男人的,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先是说自己昨天是哭着回去的,代表昨天敖木让小沈给她打电话警告以后,绿茶自己哭着回去了。很可怜。然后又以婚姻大事来绑架敖木,让他心一软假装他男朋友跟她回家一次。 如果敖木心软了这一次,到时候全避难所都传他们在一起了。绿茶完全可以说是她妈传出去的,跟她没关系。 然后敖木坐实了出轨,再跟杨芜之间有了矛盾和嫌隙。绿茶这个墙角就翘成功了。 敖木还在分析这女人心机的时候,绿茶已经得寸进尺的抓住了敖木的胳膊,身子都直接贴了过来。 “敖老师!我知道这会让您很为难,但我跟您保证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就算……就算我喜欢您,我爷绝对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的。您只要帮我骗过我妈,让我不要去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打扰您的了,求求您了!” 敖木被这么一贴,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要抽出胳膊,女孩手却抓的很紧。 “老师!不行吗?”绿茶楚楚可怜的看着敖木。 敖木的怒火被激起来了,刚要发货,就听见了车子那边又声音。 敖木跟绿茶同时转头过去,就瞧见敖木车副驾驶的窗户慢慢降了下去,杨芜的脸出现在窗口。 “好像不行吧。”杨芜笑盈盈的看着两个人。 那一瞬间,敖木的脑袋都炸了。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个月除了周六和前五天都是日万以外,就日更3000啦~我要准备开新文嘛~啾咪 第173章 敖木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这下误会大了。 可那绿茶的反映明显比敖木快一点。 “你……就是老师的爱人吧!你别误会,我跟老师只是普通关系。我不会破坏你们关系的。老师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我只拿她当哥哥!请您不要生气!”等绿茶十分白莲花的说完这一段话以后,才装作忽然发现自己还好着敖木的胳膊,忙松开手,故作解释道, “啊, 我刚刚只是太激动了,我没有抱老师的。您不要怪我, 我们只是普通关系。” 敖木此时是听不见绿茶说什么了, 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杨芜, 内心已经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比起敖木黑着脸, 杨芜笑嘻嘻的笑脸简直就是温柔点天使。 “我当然不会误会。我先生根本不会对女孩有感觉, 所以才会辛苦追求我那么久。不过我想他是没时间陪你去你家了。今天是我们订婚宴, 我们要一起去国企吃饭。”杨芜抬手晃了晃订婚戒指, “不过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我们订婚宴做见证人。我会为你准备独一无二的纪念品。感谢你的祝福。” 要用戏精打败戏精。跟杨芜的道行比起来,绿茶那点套路显然不够看。 见杨芜那副大气正宫的表现, 敖木松了口气。掸了掸被绿茶抓的褶皱的胳膊。 敖木转头看了绿茶, 冷笑道:“我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在我面前表演这些。但我不觉得我对你的一念之仁可以纵容你得寸进尺。你最好回去跟小沈打个电话,让她告诉告诉你, 你这点套路在我这里有多么可笑。我现在还给你一点颜面,你回去吧。不过没有下次。” 敖木现在多一眼都不想看他。他满心满脑子都是要怎么跟杨芜解释,一会儿只怕就是正经的修罗场来了。 这绿茶还真会挑时间,可谁会想到杨芜这时候在车里啊! 敖木转头进了车, 那绿茶还不死心的凑上去:“老师!我真的没有打扰你们感情的意思!我……我真的不敢回家,我是被逼的没办法。如果哥哥他生气了,我跟他道歉,求求你跟他说一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嘀!!”敖木长按了一下鸣笛,发动车子先往前一点,吓得绿茶退后了几步,随后退出车位直接开走了。 车子走了,绿茶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此时此刻,她根本没办法确定自己到现在为止突破敖木到哪一点。敖木实在太理智了,理智到让近乎战无不胜的绿茶此时开始真正的怀疑自己的魅力。 明明以前对自己的同学们,只要稍微用一点小手段,对方就会痴迷的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这样不确定还是第一次。 可要是不成功…… 不能不成功,必须成功! 老话说得好,没有敲不了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就算是水滴石穿,也总有穿的一天。绝对不能放弃! 可怎么会失败呢?还是小沈说了她的坏话?按理说不应该啊,小沈那个只会死读书的蠢蛋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心思? 绿茶站在那里怀疑人生了半晌,直到保安大爷过来瞧见了她,她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哪有男人会长久喜欢男人?等时间长了,总会想到女人的好。 哪怕一时上不了位,只能撬动墙角发展婚外情也是一种成功。慢慢来,不应该太急功近利。 那位励志当小三的绿茶婊还在给自己打气着,这边开着车的敖木只觉得阴风阵阵。 “你别多想。”敖木木着脸,连怎么摆放表情都忘记了,“我原本是想要跟你说的,可又怕你听了糟心,我能解决。不过你这看见了就不太一样了。” 杨芜没开口,敖木心里忐忑,见他不开口,就将车子再路边停车位停下。 回头看杨芜,才瞧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都不看敖木一眼。 这还是敖木第一次见杨芜这样。 “生气了?”敖木伸手去碰一碰杨芜。 “没有。”杨芜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一眼敖木,目光很复杂。 “那你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敖木低声问。 “你要真是见异思迁的人,那我这么多年不就白认识你了。” 理智这一点,两个人是一样的。杨芜不是一个不高兴就肆意发泄愤怒的人。那个绿茶固然恶心,可杨芜还没有到拿敖木撒气的地步。 敖木伸手过去,跟杨芜拉起手:“对不起。” 杨芜撇一眼敖木:“我刚说能信任你你就要打我脸?” 敖木这态度太像承认出柜,然后道歉并保证不会再犯的渣男了。 “我的意思是,我的态度应该更坚定一点,不应该给对方任何觉得她还有机会的希望。让她纠缠上来,还让你看着糟心,这就是我的不对。”让伴侣有足够的安全感,是敖木的座右铭。 原本敖木是打算等绿茶演完戏再揭穿的,只是没想到杨芜刚好在,直接打乱了敖木的计划。 “应该说我今天不该来。”杨芜冷笑,瞧见敖木表情微变,杨芜解释了一句,“我相信你没错,可瞧见别的女人纠缠你,我怎么可能心里舒服?可真撕上去又觉得掉价。我都三十了,没必要跟个小屁孩计较。” 那个绿茶就有点显小,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可杨芜更显小,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看不出谁的年龄更大。 敖木不禁笑道:“你就不想跟这种戏精正面刚一下吗?” 杨芜瞥他一眼:“你看热闹高兴了?” 敖木笑而不语。 杨芜被气笑了,伸手扯一扯敖木脸上的肉:“别以为我不生气就不收拾你了。再嘚瑟信不信让你这个月别上我床。” 敖木笑容收敛了点,想一想却道:“我还以为你会先把我榨干,让我交完公粮没精力去勾搭别的人。” “那是便宜你了。”杨芜冷哼一声,“开车,去国营饭店。” “真有仪式?”敖木挑眉。 “就是一家人在一起聚餐。不是说了订婚,没订婚宴哪里叫订婚。”杨芜想一想,看着敖木无名指上的戒指,“你昨晚记者戴戒指,不会就是为了那女的吧。” 敖木晃晃手指:“我小看了她脸皮厚的程度。我都这么明目张胆提醒她我名花有主了。” “你是太单纯了。”杨芜指尖敲敲自己的侧脸,“从她打算勾搭你的那一刻就没打算考虑你是否又家事。别说咱们没有正经八百的结婚证,就算我是个女的,也降低不了她想要撬墙角的决心。你长得好看,学历高,社会地位更高。这么好的条件可遇不可求,就算不能成功上位,翘起个墙角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敖木挑眉:“就不怕破坏军婚罪?” 杨芜冷笑:“前提是你结婚才算。就算正经八百的结婚了,只要你不愿意,你的伴侣除非被逼无奈,否则不会去主动举报,因为你伴侣若是敢举报,你坚持离婚。那么你的伴侣曾借助你光享受的一切都没有了。不光没了福利,而且以你的社会地位,完全可以让我以后再避难所里过不下去。 末世以前还可以换个新地方甚至出国。可现在不行。所以过去才会又那么多女人忍着丈夫外面彩旗飘飘,她自己只安心于做好正宫皇后。你以为只是爱情舍不得家?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她大概就是想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这么敢明目张胆的勾搭你。只要你点头了,我要了离开,要么隐忍。否则就卷铺盖滚蛋,绝对不敢闹。” “她大概是忘了你还是个粉丝数量惊人的网红。”敖木调侃道。 “所以,我给她一次机会了。”杨芜看一眼敖木,“回头我就在网上发个帖子,当然,我不会指名道姓。她以后安静如鸡的话,这辈子也没人知道她是谁。要是她再贪心不足继续纠缠你,那就是她自己自食其果了。” 杨芜冷笑一声,下巴抬一抬:“开车。” 敖木重新将车子发动,想一想,道:“这么说来,你是打算亲自帮我解决了?” “你好歹是个老师,不论对方多过分,只要你下场了难免落人口实。相对来说,我这个原配面对小三。不光名正言顺,还容易处于受害者角度。施展起来比你方便。” 杨芜唇角勾起一抹讽刺而又疯狂的微笑:“我还真想看看,她能有几分道行。” 论起玩心机,杨芜不知道能甩对方多少条街。从小出生再那样的家庭里,让杨芜在对付人心上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对方如果见好就收,敖木跟杨芜二人都不是赶尽杀绝的人。 可要是得寸进尺,那就怪不了谁了。 敖木跟杨芜二人开车到了国营饭店。饭店里面只有敖玲带着哼哼和哒哒。 看见了两个人,敖玲笑道:“新郎和……新郎来了!” 差点脱口而出教出来新娘。敖木走到敖玲的身边:“我大姨他们呢?” “去接丽丽了!丽丽下午有考试,所以不能提前过来吃饭。刚刚考完试,大姐和小雅就去了。”敖玲歪头看看敖木,“你为什么不穿新衣服啊!今天不是你们结婚吗?” “是订婚。”敖木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半新不旧,不过挺得体的的,适合重要场合。 杨芜道:“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咱们先点菜吧,等大姨他们回来直接就能吃上。” 几人分别点了两个菜。今天是个好日子,多点一点也没关系,大不了打包回去。差不多每个人爱吃的都点上了。敖木跟杨芜二人要点了饮料,几个人先喝着。 等菜上的差不多了,才终于见敖珍三人回来。 一进屋,敖珍先看着两个人笑了:“新郎都来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杨芜过去帮忙领孩子落座。 张琳雅皱着眉无奈道:“别提了,今天又遇见那男的了。非说最近两天不安全,要送我们回家。拒绝也不行。偏偏人家还挺客气,笑脸盈盈的,我们也不好意思报警。过来路上七扭八拐的,生怕他后面跟上了,确定后面没人了我们才敢往这边走。” 敖木跟杨芜对视了一眼。昨天杨芜听见这事的,看一眼敖木,是觉得这姐弟俩还真有缘,同时遇见极品了。 敖珍也不禁感叹道:“还得是你上学多,看人准!之前我还觉得这小伙子挺好的,哪成想就是个二皮脸!不知道好歹。小杨啊,往后你早点回来吧,咱俩去接孩子。就别让琳雅再出去了。” 敖木道:“就算不去接孩子,也总要上班吧。我好歹是个管事的,被打听出行踪来并不难。今天好歹是你在场跟我姐俩。要是我姐一个人去上班再被纠缠上呢?” “那就报警啊!”敖珍道。 “你今天就应该报警,要是真等对方有不轨心思再报警就完了。您觉得是警察出警快还是人渣销售快?”敖木毫不客气道。 不能怪敖木不尊重敖珍,而是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哪有那么多的不好意思,对方就是算准了你拉不下脸来,所以才会这样得寸进尺。 敖珍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有些后悔道:“也怪我,刚才报警就对了。可现在报警也来不及了吧!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也应该报警,去警方哪里报备一下,或是警告一下那男人。要是再过来纠缠,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姐,保险起见,这几天上下班我或者杨芜陪着你。工作上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会随时过去。” 张琳雅遇见这种事心里哪好受?以前都是看电视里有这样。可基本都是小姑娘遇见的,怎么也想不到她这都是仨孩子的妈了,最大的孩子都快上高中了,竟然被纠缠上了。 “行,我听你们的。这算什么事啊!看那人年纪也不大,总跟着我后面几个意思啊?”原本张琳雅对那个男人还有点好感。虽说长得不怎么样,可巧舌如簧能逗人笑,对张琳雅来说就有吸引力。岁数越大,对年轻人的兴趣就越高。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今天被那人尾随纠缠,真的就是把最近一段时间所有的好感都败坏了。当然这里面也有一点敖木提醒的原因。果然,敖木说的没错,男人最了解男人。敖木不看好的人,还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芜分析道:“这太正常了。现在男多女少,是个女的都枪手。我不觉得他每天都要去帮亲戚接孩子,就是冲着你来的。这么闲,可见他自己没什么正经好工作。要是长得还不怎么样,可不就得专挑已婚妇女下手了。有妇之夫的女人勾搭起来容易挨揍,你这样好孩子多,又是个女强人的,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对你关怀备至的小鲜肉了。” 敖木说的有点露骨,不是也是现实。 当年的张琳雅在婆家备受挤兑,眼下在避难所里,有了自己的事业,那就是成了真正传统意义上的女强人。 过去越是不堪,站起来以后就越是觉得不堪回首。所以,她要是再找男人,一定会自动屏蔽吴文伟那样甚至相似的男人。也就相对的,对那些百依百顺且会主动讨好的男人更喜欢一点。 张琳雅听这话有点害臊,不过还是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没想过再找了。”张琳雅道,“而且我这条件找也是拖累人家。不嫌弃我拖累的,心思也不见得干净。” 敖木摇摇头:“这个都不用说的那么绝对。眼下先把这个解决一下。” 杨芜还是没讲敖木遇见的事情说出来。这是他们俩的订婚宴,就别说那么多是是非非晦气了。 饭桌上只有六个菜,不过每个人爱吃的都有。敖木跟杨芜都没喝酒,一直都是用饮料带条。 敖珍母女带着敖玲喝了一点酒。 敖玲喝一点酒,脸就红扑扑的。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敖木二人傻笑:“你们都结婚了。” “嗯,结婚了。”敖木应了一声。 其实两个人日子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要不是因为同姓领不了结婚证,他们早就结婚把对方锁死了。 “结了婚会不会有小宝宝。”敖玲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我还记得木木你刚出生的时候,抽抽巴巴的可丑了。我问爸爸是不是生错了,爸爸说小孩子都这样。长大就好了。果然木木越长大越好看。像我爸爸,一点都不像木木爸爸。” 敖玲性子单纯,纯粹是想到这里就说出来了。 敖木只觉得心疼,低声道:“对不起。” 敖玲本身就单纯,眼下又喝了酒,自然想不明白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对不起……对哦,你跟小杨都不会生。为什么学校不教男人生宝宝呢……”敖玲打了个还欠,困倦赶让他思维的逻辑越来越找不到,“不过木木可以养没有家的孩子。这样木木当爸爸,小杨当妈妈,我当姥姥,当姥姥就又有宝宝抱了。” 饭桌上的几个人面面相窥,都笑了。敖珍不禁道:“你看看都醉成成了样了。自己儿子要是养个孩子,那不是当奶奶吗?可真是糊涂了。” 敖木还是明白敖玲心思了:“她是羡慕您当姥姥了。所以就下意识的觉得我有孩子就会叫她姥姥。” 作者有话要说:杨芜:劳资没那么小心眼! 作者:正宫做派 第174章 敖玲不是一个会逼迫小辈随自己心愿的家长。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毫无恶意的说出他的想法, 却更加让人心疼。 敖珍对敖木劝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你还不了解你妈?她就是三分钟热度, 明天不知道又会去想什么了。” 敖木轻轻点点头。不过这事还是放在心上了。 当天夜里两个人可算有话题了,什么事都赶在一块去了。 “妈不是有意的。”敖木对杨芜道。 同性伴侣, 最在意的事情莫过于长辈提起了孩子。无论怎样,在长辈的眼里, 孩子都是过不去的坎。 其实即便是敖木跟杨芜,在孩子方面也多少有些执念。 他们在一起之处就想过去领养,只是因为其中各种原因, 到现在也没能实现。 “我知道。妈只是单纯的想当姥姥。”杨芜刚洗漱完, 就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翘起一条腿, 那匀称的身体再睡袍中若隐若现,“明儿我领你去拆个蛋, 先把你变成闺女, 这样就距离妈的目标更进一步。” 敖木表情一僵, 直接过去推倒杨芜,手指顺着嫩滑的皮肤一路向上, 冷笑道:“你觉得咱们两个的蛋谁更该拆?” 杨芜表情调皮道:“谁作恶就拆谁的。我的两个小蛋蛋可乖着呢。” 敖木咬牙:“放下筷子骂厨子是吧?是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要拆蛋?” 杨芜动了动腰:“你别说, 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杨芜笑出了声,敖木举起手拍拍杨芜的pg,奈何手感太好,没舍得离开。还顺势揉了揉。 “看来是最近没喂饱你。” “那你还等什么?”杨芜眨眨眼睛。 小两口这一晚上穷折腾,反正是二人的订婚宴, 也算是洞房花烛了。 第二天早上,杨芜腰酸背疼的躺在床上,旁边是同样腰酸背疼却挣扎着要起身的敖木。 “今天还有课?”杨芜问。 “下午有一堂课。然后几个研究生都要准备论文,有点忙。”敖木揉揉腰。果然是岁数大了,早几年这么折腾起来也没见腰酸。 “啧,我还以为去勾搭狐狸精去呢。”杨芜调侃道。 敖木伸手扯了扯杨芜的嘴角:“我都被你这狐狸祖宗榨干了,哪里还有时间理会那些没有道行的小狐狸。” “啧,就是说要是有个道行颇深的小狐狸,你就能被勾搭?”杨芜挑眉。 “那个狐狸能骚过你。”敖木说完这话直接钻进卫生间,让杨芜扔过来的枕头砸门上。 连个小两口新婚“如胶似漆”,杨芜自然也忘不了在网上秀一波恩爱。 不过并没有直接在秀恩爱楼里直接说,而是单独开了一个帖子: 最近我不知道是我太低调,还是我媳妇太优秀。竟然真的有绿茶试图翘我的墙角。被我媳妇这钢铁直男打脸后,仍不思悔改的多次纠缠。我只围观了一次,就发现她把以前网上流行的绿茶语录都说了一遍。 什么“我只当老师是哥哥,你不会生我气吧”“我没想破坏你们关系,希望你别在意”这种十年前就土掉渣的白莲花言论。 是谁我不点名了,您自己心里清楚。 我发帖没别的意思,也不是宣战。 只是好心提醒您一句: 我们订婚了! 帖子一发出去,顿时就炸开锅了。很快成了版面的一大热门,所有人都在分析着,那纠缠上敖木的绿茶是何方神圣。 不过这方法够土的,这么绿茶的人放在过去怕不是要被人肉到这辈子都不敢出门。 不过哪怕知道人肉是不对的,可遇见这种极品绿茶还是想要扒出来看看是谁。 人的天性就是八卦。 敖木上午给学生们改了一下论文,让他么重新修改一下。而他自己也要开始起草最新论文。自打上次公开课的事情,让敖木在避难所里的声望水涨船高,敖木比过去更加注重一言一行。 刚起草了草稿。敖木去上个卫生间,回来后顺手翻看网络,就看见了杨芜的最近帖子。 带着一脸未名的笑从头到尾的看完,刚收起手机,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小沈。 小沈的眼圈都是红的,显然是苦过的。 敖木就想到了可能跟那个绿茶有关。起身走了两步过去:“发生什么了吗?”敖木问。 小沈摇摇头,可眼睛里还是带着委屈。 “跟我不用忌讳什么,说吧。”敖木又道。 小沈才开口道:“老师您说得对,我姐她……她确实变了,昨天晚上她就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跟您说她坏话了。我说我没有。她还要说我,我就挂了。然后她妈就打电话给我爸了。说我不学好勾搭我姐看上的男人,也就是您。我爸偏帮我姑,就把我骂了一顿。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这件事情里,小沈才是最无辜的哪一个。从一开始就被绿茶利用。结果利用不成,又被反咬一口。 敖木皱了皱没:“她是没死心?” 小沈点点头:“估计是。她妈还警告我,别坏我姐好事。刚刚还发手环短信骂我呢,您看。” 小沈将手环里的信息调取出来。 手机在避难所里是奢侈品,可最新升级的手环基本可以代替电话和短信功能了。虽说照比智能手机还差很远,可已经能够解决日常生活的很多问题了。 小沈调出短信来给敖木看。里面的用词确实很过分。 也就是这条短信说的太过分,才让小沈狠得下心过来告状。 敖木看一眼,轻轻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想了想,又问道:“她们一家有智能手机吗?” 小沈想一想:“我姐之前有一个,好像是同学送的。不过她弟要,她不给。她弟就把手机扔水缸里泡上了。然后就坏了。修没修上就不知道了。” 现在修手机可能比买一部新的智能手机还要贵。毕竟卖一个全新的,那是末世以前的存活。可零件的存货比手机还少。 一家人如果连手机都舍不得买,那更舍不得修手机了。不过若是手机自己防水,那就不怕了。 “那估计他们是没办法看见论坛上的帖子了。”敖木道。 “论坛?”小沈有些好奇。 敖木打开杨芜的帖子递给小沈看。 小沈看完以后,脸上带着些惊愕:“师娘他亲自下场了!” 敖木点头:“本来没打算把这糟心事告诉他。是她自己戏精,非要来跟我哭诉她是多么被逼无奈,还要拉着我回家去假装她对象来骗她妈。说都是她妈逼的,她拒绝不了。” 小沈气愤道:“老师您千万别信他的!我都不信了!” “事情发生再地下室。就在我车旁边。我听完了刚要怼她,结果我对象就坐车上。直接放下车窗先开口了。没给我机会。不过倒是给她更多表演机会,就说我这帖子里的那些话。可惜我跟你师娘都不吃这一套。她自己自讨了个没趣。” 小沈也不傻,傻的话也上学不到现在。 “所以师娘生气了,这是下了个套。她要是再过来主动纠缠,就等于承认她就是那个绿茶,那岂不是全校都出名了?” 学生里有手机的少,不过每个有手机的同学,基本都成了一个情报点,消息再学生之间层层传播,也算是四通八达。 早上的事情,现在应该已经小面积传播了。 绿茶自己没有手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从别的学生手里知道。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绿茶也不见得就能就此收手。 “我是不打算再参与了。”敖木道,“你师娘也说了,我到底是个老师,不论学生什么样,我跟她去争论也是我的不对。” “所以……师娘这个正宫皇后打算亲自下场?”小沈想想都觉得激动。 原配撕小三,不,是男原配撕想要当小三的绿茶,就是放在以前,那也是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全网吃瓜的大事。 “解气吧。”敖木笑道。 小沈刚要点头,却又想起这事的女主角是自己表姐。 解气是解气,小沈这两天一肚子的委屈还里外不是人。可到底是自己的表姐,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出了这种事,她也不会好受。而且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越想越觉得憋屈,最后只能是叹口气。 敖木自然明白小沈心里想什么:“你不用想太多,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你爸要是执迷不悟,你就搬到学校来住。时间会证明你是对的。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白月心。月亮的月,心脏的心。” “……”敖木真有点觉得人如其名了。虽说这名字挺好的。 安慰了小沈,让她先去忙自己的,为这种事糟心不值当。 事情在网上开始发酵,随后在民间也在慢慢发酵。 在严重缺乏娱乐的时代,这种事情传播的速度很快。 绿茶此时满心都在算计着今天要再去见敖木要怎么说,怎么做动作和表情。她当然没想过收手,更没想过等事态冷静一些以后再出手。因为从她的经验和以前看过的帖子里就说了,女主男要的就是紧追猛打,最好让对方的整个生活里都是你的影子。 这样,等对方感觉没有你不行的那一天,就成功了。 所以,必须穷追猛打。只是怎样纠缠而不让对方厌烦,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可能是绿茶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不光影响到以后的终身幸福,更决定了以后她在娘家的地位。 再次之前,她在家中的身份已经十分微妙了。在一个艰辛女人是给别人家养的家庭中,她就仿佛借住一般,多吃一口菜,都像是再借债一般。 她要是能够抱上敖木这一条大粗腿,那以后她在家里那真的是举手投足都要被人注意了。 正因为她太看重这件事了,连从前再鱼塘里养的鱼都顾不上了。甚至还有意躲着那些过来讨好的男人。敖木能看清背的男人的本质,而女人看透一个女人的本质也并不难。所以绿茶的男人缘好,可在同班甚至同寝的其他女孩们关系就很僵化了。 只是上厕所的时候,绿茶听见了隔壁有人在谈论什么“绿茶”的问题。她自己还以为是那些女人又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绿茶还特意瞪了那两个同学一眼,让那两个女同学还挺莫名其妙的。 但凡绿茶跟一个同学关系近一点,可能都会知道网络上发酵的话题。可惜她没这个机会。 等到了下午,绿茶最近特意抄了敖木课程的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上学习资料,跟班级导师请个假,就去直接听敖木的课了。 这一整堂课,绿茶都紧盯着敖木,脑海里不断的想着一会儿可能面临的问题,以及怎么解决。不断作者预判和预演,同时酝酿这感情。 这里人多,人多更好,更容易绑架敖木的言行举止。 只要他在人多的时候不好开口,让绿茶有得寸进尺的机会,绿茶就有办法让明天开始满避难所都流传他们二人已经在一起的流言。 流言传的久了,也就成真了。到时候绿茶再以流言的受害者的名义多表现一下她的可怜,贡献目标也只是时间问题。 越想绿茶的心里就越激动,连敖木这一堂课都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敖木在课程接近尾声的时候,岔开了一下话题,状似不经意间提到了自己跟杨芜的婚事,又亮了一下自己的婚戒。 “我们终于决定考虑婚姻的事情了。只可惜当前咱们这里还没有同姓一说。不过就算这辈子没有也没关系,反正我们相互心里也只有对方。” 现场一片调侃的嘘声。 绿茶听见了嘘声才从幻想中醒过来,忙问身边同学什么情况。那学生不认识她,刚好回答,就看见讲台上的ppt已经换了一页,敖木开始将别的事情了。那学生不想影响学习,就没回答绿茶。 绿茶见敖木继续讲课了,课的内容她完全听不懂。也就没多想。继续做自己的白日梦。 敖木早就注意到了绿茶混进了学生里。刚刚的一段话,也是为了提点绿茶故意说得。 只是看绿茶的反应,怕是没听清。 算了,管他呢。敖木也算是给她足够多的机会了,可惜她一个都没抓住。那就不要怪敖木不留情面了。 等这堂课终于到了尾声,敖木说了结束语。 学生们开始散开。有的听完课就离开了,也有是听说了早上杨芜的发帖,对这件事太好奇了,就围了过来打算询问情况。 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没有绿茶快。 绿茶几个箭步就上了讲台,敖木这边教材都没收起来,一回头讲台上多了个人。 绿茶以回头,桥接这情况脸上就是一热。可此时已经为了这么多人,她已经是骑虎难下。 “老师。”绿茶脸上带着红晕,低声轻轻的开口。 敖木心底感叹了一句果然,不过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问:“怎么了?” “不是……就是,您昨晚……过的还好吗?” 这话太暧昧不清了,但凡不知道内情的人,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能有什么好不好?你在祝福我订婚的事情吗?”知道这时候,敖木还在开口给她遮掩一下。 可惜,绿茶完全没有体会到敖木的苦心。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那个哥哥会在那里。我也没想到我说的那些话会引起误会。他要是因此生老师你的起,我去跟他道歉。我真的没有影响你们感情的意思,可我的出现还是伤害到他了。” 绿茶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眼圈里水盈盈的,似乎再眨两下眼睛,水珠都快落出来了。 敖木看一眼四周,已经有人把手机拿出来拍摄了。还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这绿茶大概是认定了昨天他们回家以后杨芜会界磁石大做文章跟敖木大闹一场。 可惜她算错了杨芜从来都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虽说生了闷气。可两个人再经过深入交流以后,事情就烟消云散了。眼下两口子一致对外,这绿茶还以为两个人已经有了裂纹让她有机可乘了。 “你在说什么?”敖木一连莫名其妙,“我家先生从来都没生气。昨天还邀请你去参加我们订婚宴了。是您自己推拒了。怎么就成他生气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他更相信我的为人。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总跟我反复道歉了。咱们又不熟。” 敖木开口堵住了绿茶更进一步的路。绿茶一怔,随后直接哭出了声。 “对不起,都是我不对。老师您这么做是对的,我不应该影响你们的感情。我爷从来没想过要介入你们。我们的相遇,就像流星一样美好。您放心,我真的不会打扰您的生活。” 这话说出来,直接让不明真相的观众以为是敖木自己撩骚骗无辜小女孩。随后渣男自己回归家庭,只留下白莲花独自为爱神伤。 绿茶是等着敖木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不来台,然后拉走她让这件事个人解决。 这样,有着这件事以后,就算敖木再怎么否认,也无法否定两个人有过什么的事实。 可敖木没开口,学生的人群里,却有人忽然开口:“这不就是网上的那个绿茶吗?还真找来了!” 第175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教室里瞬间想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绿茶终于发现了实情的不对劲, 抬头看敖木的表情, 觉只瞧见了敖木严重的轻蔑。 “所以呢?你觉得这件事很美好?可我觉得不美好。最近一段时间,您已经不止一次骚扰我的生活了。我自认为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 可你还是一次次过来跟我哭诉你是被逼无奈。可以,打扰我是你的母亲逼你的。我原谅你了。可你还有什么缘由还要继续纠缠我们呢?” 敖木语气难得的温柔, 可目光中却是冷的下人。 绿茶看看四周,也发现了其他人眼中的那份鄙夷。 “不是的……您……您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是挺过分的, 人家杨芜都没曝光是谁, 就说有这么个人。可见人家是打算放一马了。这人怎么还纠缠不清了。” 人群里有个女孩声音跟旁边的闺蜜说到。 这声音被绿茶捕捉到了:“你说什么?什么曝光?” “你委屈,被您认为是小肚鸡肠的, 我的先生应该更有立场委屈吧。”敖木道,“他只是在网络上发发牢骚, 说是有人纠缠他的先生, 也就是我。但他并没有深究的意思。毕竟我们已经订婚了。你现在再过来, 不久等同于告诉别人就是你吗?” 敖木说完了话,直接收拾好了东西, 叫上给自己当助教的学生一起离开。 那绿茶还要不甘心的继续追上去, 却被小贾拦住了。敖木还要维持自己的师道尊严,可小贾用不着。 “你有完没完?之前就一直各种去老师要去的地方装偶遇,骚扰我们老师。被戳转以后各种哭各种装可怜。你这是打算让别人觉得是我们老师欺负你对不起你吗?我们老师惹不起躲不起还不行?你怎么一个劲晚上贴啊。” 小贾说完也转头走了,绿茶人蒙了。 有个男人瞧着绿茶哭到一半站在那发愣的样子,不禁好心提醒了一句:“你今天都没发现全学校都在说这件事吗?人家就算喜欢男人。好歹也有人了, 你这样贵就算没有那个心思也让人误会啊。” 男人还是一副不明真相不站队的态度好心劝说一句。 可绿茶的心态崩了。 当即尖声说道:“骗人!就是他陷害我的!是他怕我跟他抢人所以故意给我舍得圈套!你们别被骗了!那男的不是好人!” 这有些狰狞的模样,本身就已经让安歇有些怜香惜玉的男人望而却步了。 而一个比较理智的女人开口说了一句:“就算是陷阱,也要有人钻才行。你为什么还要去纠缠老师呢?你不来纠缠,不久不会中招了吗?” 这话太明白了。话一出口,那些原本还在观望,或是不知道网上事情的同学们都恍然大悟。 人群里开始有人讨论怎么什么人都有,绿茶彻底慌了。 也许太迫切要挽回自己的形象了,她直接尖声喊了句:“你们别被他骗了!他一个男的还能攀上老师,他时候段多着呢!不然老师怎么可能对他死心塌地!就是他陷害我,他也是这么陷害别的女生的!” 杨芜在网络上的名气,可比敖木大太多。毕竟敖木还是属于高岭之花,看不见摸不到的那种。可杨芜可是三天两头的在网上跟人聊天,还给粉丝发福利。 在这个所有人的生活都差不多,除了学习以外,杨芜的奖品差不多是绝大部分人生活中的唯一惊喜。 尤其是学生党。末世以前,好歹在放学以后,还可以去小吃摊、小卖店买吃的、买玩具。大学生也终于可以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能供用来跟朋友、姐妹之间相互分享炫耀的东西。 这样的杨芜从网络上被带入生活,无疑是亲民且名声好的。 先前已经在人们之间发酵一段时间,此时绿茶又大言不惭的说杨芜的坏话。岂不就是更加认证了敖木刚刚说的那一番话? 杨芜给她一次机会了,是她自己贪心不足。自己勾搭人男人不说,还肆意抹黑。 绿茶说完,也没人理他。人们录完了像,看绿茶没有别的表演了,就慢慢散开了。 绿茶见人渐渐走了,一点便宜都没沾上。忍不住蹲下身子哭了。 这回是真的哭了,哭得委屈极了。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失败的这么彻底。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环除了问题,为什么每一个部分都跟预想的不一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了。是白的这么彻底,让她怎么回家? 她蹲在那里哭了半晌,无助的她此时多希望有人能过来安慰她,再帮她说两句好话。 以前,她跟其他女人明争暗斗的时候,她只要一蹲下来哭。就立刻会有人过来安慰她,并对她说出的所有的话都坚信不疑。 可为什么今天没有。 她在哪里哭得直打嗝,也没有人。原本想要站起来走了,结果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又把头埋回去继续哭了。 有人的脚步声,她就哭出了声。 等一会儿们才被打开,两个打扫的阿姨进来了,却发现空空的教室里有个女人蹲在地上哭。 “怎么闺女!这怪可怜见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好心的大妈忙问什么情况。 绿茶忙一抬头,瞧见是两个大妈,顿时诉苦的心思都没有了。她戏精不假,可她的戏精也是要看值不值得的。两个大妈跟她们说了也没用。今天这件事,怕是要在网上发酵。那她以后的形象怎么挽回? 必须要想办法了。 绿茶轻轻摇了摇头,擦干净眼泪,一抽一抽的扶墙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退蹲麻了。 敖木回去就跟杨芜通了个电话,将这件事跟杨芜说了。 “够精彩的,可惜了今天要陪姐上班,养殖场还有事情要忙。不然我就去看看现场版跟她正面刚了。”杨芜可惜道。 “算了吧,当心一天吃不下饭。”敖木调侃道。 “这种好戏就是三天不吃饭也值得。同学们表现都符合预期吧。”杨芜笑道。 “基本符合,不少人都录了像,应该会有土豪往网上发。你到时候下场按个爪子就行了。这回应该、算是结束了吧。”敖木用了两个不确定词。 “这就取决于那个绿茶的脸皮厚度了。”杨芜冷笑,“不过我也不怕她,我还留后手呢。” 敖木想一想,打了个哆嗦。幸亏杨芜对付的不是自己。 杨芜说完,又问敖木:“今晚你几点回来。” 敖木看了下时间:“再有两个小时吧,还要带学生进实验室。” “两个小时候……差不多正好是哼哼哒哒放学,你过去接哼哼哒哒吧,我晚上早点回去接丽丽。”最近张琳雅的事情,闹得一家人都不安心,杨芜的意思是干脆让张琳雅沉默你几天,等那纠缠不清的男人自觉没去以后再说。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躲不是办法。就好像我遇见的这个,正面硬碰硬才让完美解决。不然永远不知道对方又多极品。咱们皮糙肉厚倒是不怕什么,姐那边不行,”敖木道。 “你的意思是……”杨芜想到了什么。 “咱们不是已经跟警方报警了吗?那就让我姐大大方方去就接丽丽。要是那个男人还在纠缠,那就真正构成骚扰了。”敖木道。 “你说这算不算是钓鱼执法?”杨芜笑道。 敖木面无表情:“执法人员在不存在犯罪滋生的情况下创造机会才叫钓鱼执法,咱们这最多是引蛇出洞。激化矛盾,总比等待矛盾安全。” 杨芜一笑:“那就听你的了。” 这两件事,两个人一人出主意解决一个。 完美。 等敖木从实验室里出来,这二年多数时间都在去接触理论上的知识,他是真的越来越想念在手术室里实战时候的手感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做一场手术。 正胡乱想着,杨芜打来电话,敖木直接跟学生们打声招呼,就下楼开车先去接张琳雅。 今天没在地下室看见那个绿茶,进车门前敖木还特意四周看看,生怕敖木一脚油门下去,那极品自己跑出来碰瓷,再表演出一处“渣男狠心欲撞死情人”的好戏。 不顾显然他想多了,车子除了大学区以后也没发生任何事情。 其实敖木想的不误道理,因为如果绿茶没有被老师叫去谈话,也许绿茶真就锲而不舍的继续去折腾敖木了。 绿茶也是有一定表演功底的,是个人才。至少她在老师办公室里头哭哭啼啼说了一通,要不是老师提前看了网络上的发酵以及最近上传热门的视频中绿茶狰狞表现,还真就相信了绿茶是是一个被大学教授骗了感情还被欺负的可怜大学生。 最后介于绿茶最近的表现时长,且再网络上造成了较大影响,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师范学院。所以在他即将毕业这件事上,校方暂时决定延迟毕业。后面具体情况视情况而定。 绿茶是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影响她的血液。 其实如果是单纯的她纠缠人,耍心机什么的,也没什么。可敖木是副教授,高学历人士,又有军衔。她这样一衣服打算用牺牲自己抹黑敖木以此建立关系的极限一换一做法,无疑是在给军人和高学历认识抹黑。 要不是敖木处理得体,被她得逞后坐实敖木私生活不检点。在人口高度密集,又封闭的环境下,不光敖木这个被政府寄予厚望的人名声会一落千丈,也会让避难所居民们对军人和高端人才的好感大打折扣。 至于留校观察,也是为了看事情的后续发展。 要是后续发展不理想,绿茶别说毕业,退学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说,即便敖木跟杨芜并没有法律认同的夫夫关系,这个墙角也不是那么好翘的,小三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敖木接了张琳雅,跟杨芜打电话说好了位置。等敖木将车子停在超市附近的日停车位上,等了一会儿才终于看见杨芜开车过来。 三人碰面,杨芜先道:“我刚去把哼哼哒哒接回家。敖哥,你都想好了?” 敖木点点头,心里不禁想到,吴丽丽年前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这张琳雅就被盯上了。他们家还算是社会地位较高,成年男性也比较多的了。 而那些缺乏家人保护的女性,面对那些看女人眼睛都会泛绿光的男人,又会是怎样的窘境?就算有法律辖制,可人渣要是能够理智,就不会犯罪了。 既然这样,事情就不怕闹大。 最好让全避难所所有潜在的不怀好意的人都好好看一看,算计他们一家,会是什么下场。 “姐,一会儿你一个人去接丽丽。接到丽丽以后,然后打电话,装作等我们一起回去,然后站在校门口就行。那个男人要是再来纠缠,你离开甩掉就行了。要是甩不掉,还有我跟杨芜。放心,我们随时都在。”敖木对张琳雅道。 张琳雅此时满心的紧张,轻轻点点头,同意了敖木的提议。 三人步行去学校。避难所一层开了一个新超市,虽然说是超市,但里面卖的还是服装百货一类居多,跟二层的略有不用,这个新超市距离学校不远,敖木跟杨芜走一段路以后,就装作去其他地方逛一逛,跟张琳雅打招呼分开。 张琳雅十分紧张的一路往校门口走。 很快学校里想起了放学铃声,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学生家长。初中生还有许多家长过来接送,差不多是避难所里面的一大特色。这些接送孩子的,除了孩子又残疾不方便自己回家的以外,基本都是女孩儿的家长。 又熟悉的,经常再校门口遇见的,张琳雅也照常跟对方打个招呼相互寒暄。 张琳雅还在涌出的孩子人群里寻找自己的女儿,这时候就发现肩膀被答了一下。 张琳雅只觉得头皮发麻,一回头果然是最近十分熟悉的脸。 “张姐又过来接孩子啊,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阿姨呢?”那人带着跟往常一样的微笑,一双眼睛被眯成了一条缝。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张琳雅还觉得这人笑盈盈的很和善,可自打被感觉受到骚扰以后,再看这人连他的笑容都觉得瘆得慌。 “家里养殖场有点事,我妈过去帮忙了。”张琳雅抗拒的往后退了两步,刚好吴丽丽出了校门,看见了张琳雅。喊了声妈跑过来,才看见那个最近纠缠自己妈妈的男人。 “丽丽放学了!今天挺累的吧,叔叔帮你拿书包吧。”那男人伸手过去想要接吴丽丽的书包。 张琳雅自己还能忍着点,见他要碰自己女儿,直接伸手拦了一下:“先生,我记得上一次警察应该跟您说过了,我们不需要您任何帮助,还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 之前张琳雅就在敖木的收一下报警了,警方那边已经备案且警告过这男人了。 可惜他的脸皮还是跟敖木预料中的一样厚。 那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怔了两秒,才又换上了衣服带着几分奇怪的嬉笑:“我们是不是又什么误会啊,我就是纯粹觉得没回都是你过来接孩子不□□全,所以多跟你说两句话,别人看见了觉得这家有男人也就不敢过来了。听说你还是住在表弟家吧。你看这猪别人家,肯定是寄人篱下,不然哪有人让你一女的自己接孩子呢?被人欺负了咋办。” 男人说这话,还以为会戳中张琳雅的心事,毕竟哪怕是兄弟同住,只要有自己的家庭就总会有隔阂。只要又缝隙,被别人提起,这一条缝隙就会无线扩大。在诉说私事上,其实人更容易跟陌生人敞开心扉。因为陌生人永远不知道你家的真实情况,只会听你一人之言,更不会将你说过的亲人坏话说给你亲朋圈里的其他人听。 可惜张琳雅家里情况复杂,加上敖木杨芜就在附近护着她,自然一下子就听见了男人语气里的挑拨。 “那我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不需要。我们先回家了。”张琳雅拉起了吴丽丽的手,转身就打算直接离开。 那男人还是不依不饶的跟上去:“你别当我是坏人啊,我也是好心好意。你说你没个男人,被人欺负怎么办?欺负丽丽怎么办?我听说丽丽之前就被人欺负了,你这要是有个爷们哪能出这事!” 附近人不少,围观的人也不少。男人的话已经有些露骨了,他到底什么意思,只怕也是司马昭之心了。 可惜没人主动出来阻拦,一来是不想平白得罪人,二来谁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处对象。要是处对象那就是人家家务事。这年头追小姑娘,要的可不就是穷追猛打?何苦耽搁人家好事。 张琳雅一再拒绝,对方还上来纠缠。不禁冷笑道:“这世上要是没有你这种人,那全天下女人没有爷们都安全。我都已经报过警了你还要纠缠,是不是要我再报警直接抓你进去你才能安静?” “你话不能这么说啊!我这好心好意的不是为你好吗?你这让以后好心人多寒心啊!我不就是想要送你回家去吗?这么大点事你至于报警吗?走走走,这里人多,咱们先不吵,我送你回家以后,看你上楼就行了,你放心啊!我不是坏人!”男人一边说一边拉着张琳雅要往人群少的地方走。 张琳雅用力挣了两下睁不开,就在张琳雅要喊出来的时候,一条腿飞过来直接踢飞了那赖皮男。 第176章 那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人已经飞出去几米远。 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以后, 还完全没有反应。 杨芜这一脚脚感好极了, 自从上回骨折以后,杨芜养了许久,长时间不练, 骨头都快酥了。 “光天化日的拉人就走,这么嚣张?真以为我们家男人都死绝了?”杨芜拍拍张琳雅肩膀, 扫扫刚刚被那男人碰过的位置,几乎走到了那男人旁边。 那男人被下了一条,伸手一指杨芜:“你……你什么人!你敢打人!快报警!有人打人了!” “是该报警,不过该抓的是你。我们早就报警预案了, 你明知故犯, 知法犯法。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报警了?”杨芜抬头, 看着此时正站在那男人身后的敖木。 “报警了, 也录像了。”敖木目光撇一眼回头后一脸茫然的男人。 男人抬头看清楚了敖木,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敖木!你是敖木对吧!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的!你误会了,我真没有恶意, 我是想追你姐, 我只是太热情了!你别报警啊!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敖木冷笑:“一家人是你单方面承认的, 我可不敢有你这种瘪三姐夫。” 男人直接抓住了敖木的裤腿:“别啊!咱们真是一家人!月心是我妹!我是她弟!你是我妹夫啊!咱们是自己家人, 哪里就严重到报警了!到时候你取我妹,我娶你姐,咱们一家人亲上加亲, 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听这话敖木都是一怔,想了半晌才想起来他口中的月心是小沈的那个绿茶表姐白月心。 合着这两个极品是一家人,一个缠着敖木,一个骚扰张琳雅,想用姐弟俩一锅端全便宜他们两个。 怕不是一窝傻子。 敖木不禁抽了抽唇角,带着讥讽与怜悯看着男人:“就算你们家里没网。连打听新鲜事的关系网也没有吗?你妹今天下午时候就被网上曝光了,纠缠我这么长时间,我没有追究责任已经是我仁慈了。你不会针具的你妹妹那三脚猫的能把我算计进去吧?” 敖木讥讽的目光中满是不屑,一段话说出来,男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不……不可能啊!她自己回家说计划挺顺利的!你们不是已经勾搭上了吗?不对!肯定是你祁夫人,玩完了就不承认!大家都看着呢!就是他!还博士呢!玩了我妹妹还不承认,还抹黑我妹妹!我妹妹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被他污蔑了!没天理啊!都过来看看啊!” 见是事态败露,男人直接当街撒泼泼脏水。 这颠倒黑白和反应能力,确认跟那个绿茶女是亲姐弟了。 眼瞧着绿茶男当街开骂,敖木也没客气,抬腿就是一脚直接点男人胸口上。敖木是没杨芜那么强的脚力,可这么近的一记窝心脚也够绿茶男受得了。 那绿茶男哀嚎一声,张口也不知是要叫骂还是求饶,杨芜已经抬腿补上了一脚,直接踢踢掉了对方的一颗牙,一边踢还一边骂:“你们姐弟俩欺负人没完了是吧!你妹勾搭我男人,还特么给我泼脏水说我陷害她一个小三还没当上的狐狸精,你过来欺负我姐,拉着我姐往没人地方走还说是要保护人家!怎么嘴就长你们家人身上了!怎么就你冤枉,说什么就是什么!欺负人还坏人名声,社会怎么就有你这种占便宜还骂娘的渣滓!我看你是找挨揍还没够!” 杨芜一边一顿猛踹一边骂,周围的人看足了热闹,加上听了杨芜说的这么一发话,也不知道是谁开头叫了声好,然后整个校门口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等杨芜心里头一股邪火发泄出来了,那绿茶男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杨芜下手十分又技巧,确保脚脚到肉,疼的钻心,又不会检查出来什么太重的伤。 大人怎么打疼又不会鉴定出伤,杨芜门儿清。周围光顾着看热闹了,也没人拉着。张琳雅听着绿茶男的惨叫都觉得瘆得慌,不禁到敖木身边低声道:“别出人命的!” “放心,他心里有数。”这一点敖木还是十分放心的。 等杨芜气笑了,那绿茶男也叫不出声了。学校保安都出来查看怎么回事了,敖木就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刚说完警察就过来了,敖木有讲话说了一遍,三口人带着绿茶男一块去公安局录口供去了。 受理案件的警察叔叔看了敖木半晌,此时此刻他连跟敖木推荐会员卡的心情都有,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多事,这都来警局多少回了。 敖木也挺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道:“有麻烦您了。” “一点都不麻烦,不过你们家也确实挺精彩的。”换一家人估计搬家的心都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坟没选好地方,怎么什么倒霉事都有他们。 敖木苦笑:“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呀阿sir。” 警察气笑了,摆摆手:“别来这套,你看这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我等鉴定,鉴定出来以后我们愿意付刑事责任。不过您也该理解我们。谁家有姑娘不怕被骚扰。上回丽丽那是影响多恶劣您清楚。这回更过分了,连孩子妈都不放过,之前明明警告过了,这回还是当众就拉着人走。这是我跟我先生刚好在。这要是我们不在,什么后果您是警察还不清楚吗?不揍他一顿,您这警告一下关两天就放出去了,我姐好好的又得担惊受怕。这事得放在我们受害者角度好好想。” 敖木早就组织好了语言,先讲话说出来。 警察略沉默。不过想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人家好好遇见这事多糟心?谁家姑娘不是宝?这一二年,避难所里也发生过不少猥亵时间,谁家抓着了人渣不是往死里揍的?语法不和,和于理和。 “那也要多支持你们工作。你这动手打人,让我们也很难做。”警察叔叔说这话,其实也有几分无力。不是他们不办事,只是在男女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单身久了的男人总会有人起了歹心似。甚至可能一些人平时正常守法,可一旦见有机可乘,心血来潮去犯罪,这都是大概率存在的。 警方可以抓已经犯罪的,可那些还没犯罪的人怎么抓?总不能是个男人都警告一遍然后严格监控,这让那些好男人立于何地? “所以说咱们还是相互理解。维护自己家人总没错。最多是我们下回不动那么重的手。不过今天这件事还真没那么简单,您应该知道我最近被一个女人纠缠上的事情吧。” 警察点点头:“最近我们正要传你过来记录一下这件事呢,这件事已经发酵起来了,影响很不好。” “说的就是这个。今天挨揍的这人渣就是那女的弟。我先生录像路,这男的亲口承认的。他们姐弟俩算计好了,一个纠缠我,一个纠缠我姐。套路都是差不多的,纠缠,然后装无辜,再不行就泼脏水说我们家欺负人。那个女的今天下午纠缠我还无限我先生的视频应该有人传上网了。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算计好的。警察先生,你说这样的事我们能怎么做?那男的当场话说的难听着呢,往我身上泼脏水,不堵住他嘴对我们家影响多恶劣。搁谁谁不气?” 敖木说的逻辑分明,还将自己手机交出去,让警察提取视频。 警察结果手机,翻看了一下里头的视频。看完了以后也只觉得气血上涌。敖木一家人什么样,警方太熟悉了,毕竟敖木是警局里的常客。 而且必须承认,敖木一家人心眼确实好,还经常给福利院捐赠物资。这么好的人被人这么诬陷,万一敖木跟杨芜是毫无声望的素人,那岂不就是任人欺负了? 一看视频,警察就有些理解杨芜动手了。 叹口气:“行了,再把事情前后都说明白一点,做了笔录,然后你们先回去吧。杨芜的话……就先回去吧,不过最近几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传唤。别乱跑,明白吗?” “能跑哪儿去,这避难所里头封闭的,又出不去。” 随后一家人都做了笔录,并将手机暂时留在警局,一家人就先回去了。 一上车,张琳雅眼圈就下来了。女人泪腺相对比较发达,很多时候不是她自己想哭,而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就控制不住了。 “这是算是完了吧。小杨你没事吧。” 杨芜倒是不在意:“放心吧,就那人渣最多被坚定成轻微伤,赔点钱就是了。就算非要我负责,我最多去哪住几天就出来了。跟你更何况,这件事是对方先犯法,咱们打他也是为了自保。” 法律也是要结合事实判决的。要是对方真的纠缠不清,杨芜去找个好律师就是了。反正这件事,不论是舆论上,还是情理上,都是敖木这边占理。 等回了家,敖木就要了张琳雅的智能手机联网,发了个以路人视角为标题的帖子。标题就很标题党《震惊!极品姐弟套路教授一家的骚操作,这种人你能忍我直播自宫!》 然后言简意赅的将租金的事情都说了个明白。当然,在帖子的最后又以张琳雅的角度贴上了一句话。 “说到这里,一定会有人说我以讹传讹,造谣生事,不然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个被那个差点被绿茶男拉走的女主角。我做梦也想不到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妈的还会遇见这种事。那男的打从一开始就完全忽略我的意愿,多番拒绝也被当做耳旁风。 甚至我都已经报警,警察帮我警告对方了,依旧难以阻止他自以为是的纠缠。我真的已经没办法了。我无法想象这两姐弟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急,和这么卑劣的行动。我的话还好,我弟弟身为教授,被一个女同学纠缠,要不是提前有预防,估计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弟弟仗势欺人。想想不觉得可怕吗? 所以说,标题就是吸引你们进来看的,你们真的觉得不会生气也没关系,反正我自宫不了。” 等杨芜打完了,还特意给敖木看了一眼:“看看我这文采怎么样?” 敖木看了一眼标题就扯扯唇角:“你这是把小杨芜都给搭上了。” “你自己看完,这个我又不是指的我。”杨芜嗤笑道。 敖木耐着性子前后看完,越看越气。因为他自己就是当事人,看一遍无疑是将只之前经历的事情又来了一遍。 等看完以后,再回顾一下杨芜的措辞,不禁道:“你这是打算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啊。” “谁不是一样?好意思说我。”这件事二人差不多改变了一些原本的风格。完全是以受害者的角度来获取同情。 完全是一副“我明明都不算追究了,自认倒霉了,为什么你们还要得寸进尺呢”的态度。差不多就是把绿茶用过的招数再原封不动的用回去。 随后又将内容给张琳雅看了一下,确定不会让张琳雅觉得为难,然后再点了发送键,将帖子发送出去。 随后,这个帖子在本身就不是很发达的网络上,自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天晚上,敖木就接到了警方电话,询问什么请款,敖木装作询问了一番,才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姐那边气性太大,今天也确实下到了。怕那人渣出来了再欺负她。她还跟我说,今天今天被那男的抓住手,真的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怎么都拉不回来。 所以就想到在网上曝光,当所有人都认识认识,以后避免别的小姑娘受害。再说也没提叫什么名,也没法照片。不行吗?不行的话我这就让我姐把帖子删了,不能给你们增加麻烦。” “……”警察心里头跟明镜死的,可敖木这样说了还能怎么办,“先别删了,你这要是删了就更说不清了。看情况吧,提醒一下你姐,别继续再网上shuole.zhejianshi交给我们警方,肯定能给你们解决。” 让人在网上求助,无疑是对他们警方办事能力的怀疑。就凭借这个,那极品姐弟的事情就不能这样算了。 敖木又拿了敖玲的智能手机,在网上不听的发帖子,看着网络上这件事不听的发酵。有为敖木姐弟鸣不平的,又骂绿茶姐弟的,有扒绿茶姐弟老底的,也有意对这件事保持怀疑态度的,觉得每次出事的都是敖木家,这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说出这种坏的人,自然就是那些喜欢将“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一类的屁话挂在嘴边的那些人。 看着事态发酵越来越大,敖木此时还真有些好奇那极品一家此时此刻会是什么感想。 有学生发来短信询问情况,敖木只回了没事。随后校长也打来电话询问,敖木简单解释了一下以后,也就没什么了。 绿茶在学校里,被好几个老师轮番教育+劝说,只觉得心神俱疲的时候打算回家。一路上都在想回家要怎么解释,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对敖木,她还是有着幻想的,可理想再丰满,也抵不住现实的残酷。所以她必须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敖木这样条件好又年轻、帅气的人不好找,可身边条件好又被绿茶迷得五迷三道的人还是有的。 她已经开始算计着让鱼塘里的哪位条件好的男人先上位成她男朋友。这样及能够避嫌,也能对外解释敖木的事她也很无辜是受害者。 然后再骑驴找马。能跟敖木还有未来自然好,或者在找到别的条件差不多的也行。实在找不到了,再跟身边能随时交往的男人在一起,也勉强能接受。 至少,能让她回得了家,能在家里抬起头来。 不然,有一个极度偏向的母亲,和一个天生讨债鬼的弟弟。她不这样,那在家里就连最后的话语权都没有了。 绿茶越想越觉得心酸,越想越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不公平。已经被男人捧惯了的她坚信自己是天之娇女,本应该被捧在手心里过最好日子的,可惜出身不好,又生不逢时。只能对选男人这件事情上,一退再退。 结果她一回家,家里根本没人。绿茶原本松了口气,打算在家里继续向着一会儿跟妈妈和弟弟要怎么说,以保证有备无患。 结果傍晚时分,她就收到了亲妈的一同来电。 她接起来刚要开口说出已经准备了半晌的话,对面已经传来了骂声。 “你个没出息的酒精做了什么!你是不是非要害死你弟弟你才满意啊!你不是说了你已经把那个教授拿下了吗?怎么你弟去找那个女人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啊!你是不是骗我们啊!你怎么就这么恶毒想要老白家绝后啊!” 绿茶听了下了一跳,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妈你听我说!敖老师是真的喜欢我的,他答应过我的!只是他那个男对象太突然出现了,那个难得可能是抓住敖老师什么把柄了,所以敖老师才那么想跟我尽快切割关系。您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越写越多……不知道你们爱不爱看,我是写的真带感 hhhhhhhhhhhh~ 第177章 绿茶的脑子也乱了, 也顾不得解释太多, 只能先坚持自己已经得手了来安慰母亲, 避免再被失去理智的亲妈无差别的一顿臭骂。 “真这样?”绿茶妈奖金将以,可一想起自己儿子牙都被打掉了,还是愤愤不平道, “那你弟怎么挨打了?就是那个难得大的!当时那个教授可是再旁边啊,他怎么忍心就看着大舅子挨打?你是怎么回事, 既然得手了怎么管不住他?不就是个卖屁股的男人嘛?怎么就能瞪你脑袋顶拉屎啊!” 这话无疑刺痛了绿茶。她真的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魅力竟然不足一个男人。 可牛批已经吹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所以我说是那个男的抓住敖老师什么把柄了,不然敖老师那么地位怎么可能不要女人。” “就是,就算不要女人也得要个孩子啊, 这么多年了都没动静, 这男的什么人啊, 这么就这么又手段, 就这么狠心。你没看见你弟被打的多重啊!哎呦,一颗牙都被打掉了!” 绿茶妈一想起来就心疼的厉害。 绿茶虽说讨厌绿茶男吸血,可到底是自家人,一听被打的这么严重, 也气的厉害:“咱们报警啊!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敢打人!判他刑!” 把杨芜抓起来, 就没人跟她抢敖木了。 “所以就说没天理啊!就是他们报警的, 结果打人的没事走了, 你弟却被抓起来了,连包扎都没给,就关在里头了。我就看了一眼, 实在太惨了。你说他当教授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啊,我儿子啊!我的心头肉啊!这是早了多大的罪啊。” 绿茶妈开始隔着电话哭丧,绿茶刚要挂断电话,绿茶妈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哭声都停了下来。 “对了!月心啊!你快给那教授打电话!让他赶紧放了你弟!要是他也是被那个王八羔子控制了,那这是咱们先过去。让他给咱们家随便送电水果啊肉啊什么的,还有营养品。事情就先过去。你弟还指望姑爷帮衬呢!你好好说话,别把人得罪了听见没?咱们也不急着报仇,等以后找机会的!哼!先让他嚣张,有咱们算账的时候。就是你弟委屈啊!长这么大我可是碰一下都舍不得啊!怎么就受了这么大大罪了,没天理啊!” 绿茶应了声,挂断了电话,却已经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 迷茫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桌子上的一杯水。 敖木只是被控制身不由己?其实已经得手,敖木却不敢护着她? 怎么可能,敖木从头至尾都没睁眼看过她。甚至今天在学校翻车,连她的学业也被波及了。 更可笑的是,她连敖木的电话号都没有,怎么去联系敖木求情? 以后要怎么办…… 绿茶迷茫的坐了半晌,重新点开手环通讯录,找到她鱼塘里面的一条大鱼。 电话拨打过去,对方还没说话,绿茶就先哭,一边哭一边哽咽的以模糊的声音说着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只想好好的”类似的话,哭了足足五分钟,知道对方原本就对她有好感的男人同情心泛滥。 等绿茶的哭声慢慢小了下去,男人才开口道:“这件事是不是又别的内情。” 对方有自己的手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原本他还沉浸再被女神欺骗和识人不清的愤怒中,此时听到绿茶的一通电话,听着哭声心就软了。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可我真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妈相信了外面的那些话,要把我赶出去。只有这时候,我才感觉到,除了你以外我竟然没有丝毫办法。我只有你了……” 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话,一瞬间,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友力,对方连原有都不问,直接夸下海口说这件事他一定帮忙,让绿茶等好消息。 等挂断电话,绿茶重新酝酿情绪,又打给了下一条鱼。 等找了五六个家里有权有势的人以后,绿茶嗓子都哭哑了。 即便如此,感觉这事稳了的绿茶有些得意的给自己倒杯水。就算敖木不领情又怎样?她以前的这些鱼可不是白养的,现在不就排上用场了吗?可见养备胎的好处。 结果放出去的这几条鱼,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消息。绿茶也不好打电话过去问情况,只能又挑了几个条件稍好一些的鱼放出去,还是类似的话,她一宿重新淹了好几遍,明星ng重来都不带她这么敬业的。 随后,网络上就多了好几个为绿茶发生的声音。开口说出来的话都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他们认识的绿茶都是温柔无害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这么单纯的她一定是被骗了。可怜的她现在只能无助哭泣,任凭被那高高在上的教授欺凌。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水花。可很快就因为内容太过于相似而被群嘲。 因为当前是一人一号,实名制不存在小号的可能,那么这些人也就可能是绿茶自己找人在洗白。 所以一旦出现这样的帖子,就会有人回帖“有钱一起赚”这类调侃的话。 除了有两个人还在坚持跟网友们掐架以外,其他人都禁声了。 被这么一刺激,网友们反映更激烈了。一些曾经备受这绿茶害的姑娘们,借手机也要伤亡深扒这个绿茶。有的人跟绿茶在末世前就是同学,直接将她以前的老底都揭出来了了。更有曾经被绿茶养过鱼最后醒悟过来的人,也不禁道网上说出自己的遭遇,好让其他的兄弟们免于受害。 因为一男人以“我就是个她鱼塘里的一条鱼”来描叙自己瞬间火了,随后吃瓜不断的网友们就跑去那些给绿茶洗白的帖子里群嘲:“你是几号鱼?” 没有智能手机的绿茶当然不知道这些。她一个人在家里一直等到深夜,也没等到一个捷报,她甚至连我昂上发展的情况都不知道。 知道她受到一条鱼发回来的短信:“你骗我。” 她忙打电话回去要解释,结果已经被拉黑了。 她又不甘心的给其他人大,结果不是反被指纹,就是被人挂电话。更有人反问为什么他曾经的经理别人也经历过,他是不是就是她池塘里的一条鱼。 绿茶当然否认,可惜对方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接回,直接挂断电话了。 其中也有一两个真爱,在绿茶哭哭啼啼的椅子很认错后,选择原谅她。只是这两个人没什么背景,在网上又已经被嘲笑的不像样子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最后的希望破灭,绿茶一连茫然,看着手环,忽然有些害怕她再响起。她怕亲妈再打来电话。可她不能跟母亲摊牌,否则,她不光在家里地位一落千丈,绿茶妈绝对会让她一毕业就立刻找一个家里有女人的人家嫁过去,给她弟弟换一个老婆回来。 哪怕避难所里面已经明例禁止包办婚姻了,可当家长的有一万种办法让孩子们被迫“自愿”的去结婚。 那种需要姐妹去给换老婆的人什么条件,绿茶还不清楚?她自己的亲弟弟就是一个。 被绝望包围的绿茶保住自己不知所措。而另一头的绿茶妈听了绿茶的话放下心来,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心疼。虽说儿子已经挨打了心疼,可闺女已经把那个金龟婿攥手里了。以后只要让闺女撺掇着敖木将结婚证办了,那就板上钉钉了。 张琳雅这女人不识相,那还不要她呢。要不是看她好生养,都生三个孩子了,还生过双胞胎,绿茶妈怎么可能会让结了婚的女人进自己家门? 既然她不知好歹,那以后她求着自家还不要呢。只要有敖木,以他家那么好的条件,害怕给自家儿子找不到媳妇吗? 越想绿茶妈越是安心,心里头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对付杨芜了。既然说是杨芜抓住了敖木的把柄,逼着敖木只要他一个男的,那敖木肯定对杨芜深恶痛绝了。 只要敖木向着自己的闺女,那对付起来还不简单? 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这绿茶姐弟难缠,这绿茶妈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这天晚上敖木一家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敖木拉着杨芜洗漱下楼吃早餐。吃早餐的功夫,打开电视看一下早间新闻。 结果一打开,刚听了两句,敖木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 电视里头是记着正在采访一个大妈,那大妈打眼看上去,至少一百六十斤,穿着一件花布衫,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 “我儿子是好心啊,就是看那一个女人太危险,就想把她送回去,哪成想那个小伙子上来就打啊!那个男的还是个同性恋,跟我女儿抢我女婿,他就是极度那当教授的女婿喜欢我女儿,所以打击报复我儿子。我儿子打的太惨了,他们当警察的不光不抓人,还不给我儿子去医院包扎啊,你们说这有没有天理啊我的天爷!” 敖珍抽抽唇角:“这位是……” 敖木道:“您没想错,这一开口就知道是老绿茶了。胖是胖了点,不过哭起来跟她闺女一个眸子刻出来的。” “怎么改口了?昨天不是还叫嚣着是你骗人小姑娘占便宜吗?今天怎么都推我头上了,你啥时候成人家女婿了?”杨芜瞥了敖木一眼。 “估计是那多白莲花回去没敢跟她说失败了,她就真以为我已经被她闺女勾搭上了。” 杨芜冷笑道:“也是,你这么个金龟婿,哪里敢轻易得罪。” 敖木道:“不光是我,没看也没说姐的坏话吗?弄不好是还报以幻想呢。” “这可真是挑战脸皮极限了。” 杨芜又跟张琳雅借来手机,上论坛去看一看,网上已经有了关于这个绿茶妈的话,不过只有一个帖子,暂时还没回复。不过风气上来看,还是东风更胜一筹。 论坛里最新出了个点赞的功能,杨芜随手点赞了一个骂绿茶一家戏多,然后将手机还给张琳雅。 承诺再往上不会再发布言论,可没说不能点赞。 果然,这个点赞被楼主截图到后重新发帖,很快就成了论坛的热门。 此时网上的风向基本定型,这极品妈演技虽好,可不光没有翻转剧情,反而还徒增了笑料。毕竟杨芜人设足够稳,而那个绿茶养鱼也石锤了。任谁都明白,绿茶跟敖木,不过是绿茶养鱼失败被反噬罢了,从杨芜当前有的态度来看,他已经足够大度了。 绿茶妈可不知道这些,急着采访完就匆匆走了,什么评价都没留下来。而绿茶妈自以为怼了杨芜,肯定讨好了敖木,实实在在帮了准女婿一把。心里得意,自然就没注意道警局里其他人的表情不对。 女警贴心劝她先回家,绿茶妈走的时候,甚至脸上还带着笑脸。 不过绿茶妈回家以后却没见绿茶,绿茶哪里敢让绿茶妈知道她被停学又人设崩塌还撒谎?天不亮就躲出去了,绿茶妈只以为女儿去上学了,也没往心里去,心里还想着今天女儿肯定还会跟敖木约会你侬我侬。 不过当天晚上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她去继续上班赚积分,结果同事都不去理睬她,餐厅吃饭的时候,也没人跟她在一起。一直到下班的时候,连下班都没人跟她一起走,她才忍不住拉一个人过来问什么情况。 那人警惕的看一眼绿茶妈,生怕被她黏上一般的往后退:“我家可一点钱也没有,我儿子也有媳妇了,女的。” 那人说完话就走了,只留下绿茶妈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最后晚饭的时候,绿茶妈留了个心眼,在餐厅卫生间里蹲了半个来小时,果然遇见谈论他们一家的事情的人了。 “你说老白媳妇平时看着还挺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这一家都这样呢?你说闺女追人家就追人家,吹不成往人媳妇身上泼脏水,就算人家媳妇是男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可不就是。看她上电视说的那些话。她闺女什么德行网上都曝光了,人家当教授的从始至终都没正经看过她,好好的小姑娘脸皮那么厚,非说是人家教授看上她欺负她。人家当教授的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还用得着盯着他们家的。” “要我说那个当教授的就是倒霉,这不就是憋着让闺女没了清白,赖上教授,逼着教授娶她吗?” “这种人可离远点,赵姐,你家不是有闺女吗?可得躲那姓白的远点,可别到了明天就说是你家闺女勾搭人家儿子非人家儿子不嫁。” “你这嘴就不能说点好听话,也不嫌晦气。啧,你说这倒了什么血霉了,这样人怎么没在几年前就瘟死。” 几个人谈论的正欢,绿茶妈黑着脸走出了蹲坑。那几个人一看绿茶妈脸色就变了,纷纷打招呼离开,走的无影无踪。 绿茶妈当即用手环给绿茶打电话,结果电话根本打不通。绿茶妈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立刻回家找不到人不说,还在门口发现了学校发来的延后毕业和停学通知,原因就是鉴于绿茶最近的行为造成了较为恶劣的影响。 那一瞬间,绿茶妈脑袋一片空白。 绿茶妈感觉房子塌了,而敖木跟杨芜此时在警局里头接受传唤。 警察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参考这两天网络上的热度,让他这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都想要给他们买个护身符驱驱邪。 “这是你们手机,拿回去吧。这几天注意言行,不要煽动民众言论。明白吗?” “你放心,我们都挺乖的。”杨芜笑道。 “……那今天早上的点赞怎么说?”警察道。 “应该是我姐手滑吧。你看见过,我姐手小,经常抓不住手机。”杨芜张口就来道。 警察深吸了口起,认命的摆摆手:“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白文智,也就是骚扰你们姐姐的嫌疑人,他咬死了要追究你们打他这件事,今天带他去做伤痕鉴定来着。” “结果呢?”敖木忙问。 警察道:“轻微伤,牙齿只掉了一个,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你还真会把我尺度,但凡多掉一颗牙都是轻伤。” 虽说只差了一个字,可在赔偿、量刑上面可是天差地别的。 敖木松了口气。 警察见他们一副预料到的模样,也只能无奈道:“再加上是对方过错方,考虑到当时他有诱拐妇女和诽谤他人情节,不给予追究杨芜的刑事责任,所以你们赔偿对方100积分并给予道歉,你这边签好字,再用手环在这里扫一下,就会从你们划100几分到对方账户上。” 100积分对于杨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也已经是普通人好多天的工资了。 这样的结果也差不多跟末世以前。不过绿茶男自己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虽说诱拐妇女是警方提出来的,但是否成立还是法院裁定的。警方会收集当前所有证据移交法院。这件事影响太大,如果是警方自己处理容易因为舆论上的麻烦,所以绿茶男绝对不会是简单的寻衅滋事就能装里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hhhhhhhhhhhhhhhhhh~ 我果然比较适合写撕逼打脸剧情 考虑写一个单纯打脸的文 爽就对了 第178章 等签了字, 警方将在押的绿茶男带出来不。杨芜十分无害的看着绿茶男, 随后几步上前,十分真诚的道歉: “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 绿茶男还以为事态出现了反转。此时杨芜服软, 周围又都是警察, 顿时那被打散的底气又回来了。 “我不接受!你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我不管,你必须坐牢!你们赶不让他坐牢我出去就去打官司去!我还举报你们官官相护!”绿茶男看一眼其他的警察,转身就要回去。 “你当然可以告我,这是你的权利。”杨芜道,“不过你当众拉我姐走这件事,我们同样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你在被法院判决以前出不去。还是能你判刑下来再告我吧, 我随时恭候。” 绿茶男当然可以不接受, 可警方已经基本定性了, 他不接受, 其实也就是结案早晚的问题。 绿茶男一怔,看向敖木:“我姐没找过你吗?” “你什么意思?你姐找我, 我就不追究你骚扰我姐的事情了?”敖木冷笑,“你这一家三口怕不是遗传性妄想症吧, 我跟你们全家加在一起说的话都没几句,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们坚信我就看上你姐还能为了你出卖我姐的。” “不可能!早上新文都报了!我妈怎么可能说谎!我姐就我这么一个弟弟!你不能不帮我!”绿茶男显然是看到了早上的新闻报道以后,重新相信了他姐的魅力。 毕竟这几年,他因为是女神的妹妹,没少被那些喜欢绿茶的男人讨好,不禁衣食无忧, 那些男的为了提前讨好他这个小舅子,有时候还会送他一些奢侈品,不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姐姐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呢?你妈说的就是真的,我们说的就都是假的?”杨芜眨眨眼睛,“你们这一家脑回路真奇怪。那算了,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只要别再来骚扰我们一家就是了。” “你说什么?”那绿茶男眼睛都红了,“我跟你说话了吗?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打我不能白打,我早晚要让你蹲笆篱子(监狱)去!你凭什么跟我姐争!你特么……” 那绿茶男还没骂出口,人已经被警察伸手往后拉了。 一位女警面无表情的提醒道:“这里是公安局,请注意你的言辞。不打算出去了吗?” “你们讲不讲理!挨打的是我!”绿茶男只觉得委屈极了。从小到大,他摔倒一下,他妈都会骂地不平坦。他抢姐姐零食,她妈也只会训斥姐姐,为什么不把零食全给他。 他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会有错? “带回去吧。”一个警官对其他两人道。 两个人托着绿茶男往回走,那绿茶男骂骂咧咧的声音传的很远,不过很快就没声音了。 带敖木二人过来的警察脸色不太好,敖木先开口善解人意道:“放心,今天的事我们不会追究。不过那天再学校门口我要追究他的侮辱罪和诽谤罪。您应该清楚,我是一名老师,名声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他们一家对我的影响已经很大了。网络上的这些事,您看着为难,可对我们一家的影响也相当大。我总要维护自己的那一分合法权益。” 警察摆摆手:“这些都放心,当前基本证据都收集好了,先上法院就行了。你们回去吧,在有意外随时打110就行了。” 二人回去的路上,杨芜敲着脸蛋看着窗外的景色。 “好玩吗?”敖木问道。 “还行,没什么挑战性。”杨芜砸砸嘴,“你说要是真有战斗力,跟他们大刀阔斧的兜两圈也不错。可这种战斗力为五的渣渣,偏偏擅长自以为是和颠倒黑白。你说这不就叫癞□□爬脚背——不咬人膈应人吗?” “还好,就当是生活调味剂。”敖木将这件事往有趣一点的方向引,“看那绿茶男跟那个绿茶妈的表现,似乎坚信我跟绿茶有一腿。也就是说,绿茶还在骗他们,根本没告诉他们实话。” 绿茶经过了昨天的事情,脸皮再厚也不敢大言不惭的说敖木对她情根深种,最多会说敖木是个提裤子不认人的人渣。 可绿茶母子的表现看上去,敖木更像是一个深爱绿茶,却又无法保护的懦弱男人。 杨芜冷笑道:“我要是那个绿茶,现在就躲得远远的。亲妈和弟弟都等着她调来金龟婿,然后再成功给弟弟拐来老婆。如果你真跟她有一腿,那事情好办,问题是没有。事情发展道这个程度,她已经没可能圆谎了,可他撒的谎可是已经害惨了那母子俩。他们俩怎么可能放过绿茶。” 敖木想一想,不禁道:“其实,生在这种家庭,对她而言还真就是一种悲哀。” 杨芜唇角一僵,凉凉道:“怎么?心疼了。” “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在想,绿茶从小到大接触的环境是这样。所以她的思想早就记性了。她被灌输了这种思想,而她自己本身从没想过逃离。不论是上大学的专业,还是选婿上面,都是要建立再未来讨好婆家和帮助她弟弟的身上。她打从跟上就没想过这是不对的,所以哪怕在这世道,女的想要脱力家庭相当轻松,这条路也已经被她下意识的打上了屏障。” 这样的女人,其实很常见。传统的裹脚布已经被废除了。可人心里的裹脚布解开,还是个漫长的过程。 接触的这种事情越多,越是感叹张琳雅当年能挑出火坑的那份决心有多么的来之不易。若不是当初吴馨那一时冲动推了张琳雅一下。只怕张琳雅现在还深陷泥泽。而吴丽丽,估计也会是跟绿茶差不多的处境。 不过绿茶的心机手段可不是谁都能养成的,这也算是得天独厚的“天赋”了。 “那你说,绿茶这回要是真的躲起来了,是不是就算是跳出来了?”杨芜挑眉道。 “鬼知道,”敖木道,“就算她跳出来,也是因为她走投无路,而不是反思过往。身体跳出来了,心里还在原地,那还不是一个样子。” 两人聊了一路。 第二天,绿茶妈怎么也找不到绿茶,最后找到了小沈爸,小沈爸转头问有手机的小沈,小沈也不说坏话,只是将网上的一些帖子拿给老爸看,老爸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 小沈又将敖木之前的分析说了一下,一想到小沈因为这件事白挨了几顿骂,小沈爸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生气归生气,他这么一个妹妹,总不能真的就此不来往了。 可小沈爸也是普通人,还能做点什么? 所以,小沈爸劝小沈在网上多说几句绿茶表姐的好话,好歹别让事态这么严重,再去敖木哪里求求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小沈无奈的对亲爹说到:“爸你还不明白吗?从头到尾我们老师就没把这事当回事。也从来没追究什么。都是我姐她自己不依不饶,还自作聪明的以为什么事都跟她想的一样,结果网上早就有人知道了。这回文智的事情,要不是他当街拉着人家女的走,他们也不会报警。那是你大外甥,你觉得他没恶意可以原谅,可我要是在街上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拉着就走,您怎么看,是不是不拿刀砍人就算轻的了?怎么你自己姑娘有人疼,别人家姑娘就没人疼了?” 人偏向自己人是理所应当的。就好像看见别的孩子偷东西会觉得打死都不多,可要是自己孩子偷东西,就会撤出一大堆借口来为自己孩子开脱。 这是人之常情。 小沈的话说的小沈爸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说道:“可你弟要是真被判刑了,你老姑怎么办啊!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小沈听这话冷笑道:“你自己还没儿子的,还心疼人家儿子?真那么看中儿子当年怎么就生我一个?再说了,白文智现在这样还不是我老姑惯的?我妈或者时候,白文智就我妈口红画画,拿神仙水和橡皮泥抹的咱家哪里都是。我妈气成什么样了也没见我老姑道歉,反倒是你帮着她一起说我妈不应该跟小孩计较。现在好了,咱们自己家谁都不跟他计较,你看看外人惯不惯着他?” 小沈爸说不过小沈,不禁骂道:“是!我是惯着你弟!我还惯着你呢!谁家当闺女的跟老爸这么说话的?” 小沈见老爸不讲理起来,冷哼一声转头回屋了。小沈爸恼羞成怒不假,不过后面也没再劝说小沈去求情。 又过了一天,小沈将这件事跟敖木说了。 敖木倒是不在意,只让小人多注意她姑姑,也就是绿茶妈。这种宠儿子没底线的人,普遍道德底线也会随着儿子的人品下降。鬼知道在绝望中会做出什么来。 而失踪了将近三天的绿茶,也终于有了消息。 她直接申请去实验避难所去了。根据当前规定,居民们可以随时提出要去实验斌哪所,军方会直接安排运送过去。 试验避难所,会实验许多不稳定的政策、实验都会再试验避难所内进行。那里拥有全国最好的福利条件,但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有玩脱的风险。 也正因如此,即便那边可以实现同性婚姻合法化,敖木也没有去。 当前绿茶已经申请了避难所的保护,试验避难所的人员,会安排人前来接人,绿茶最多再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会离开。等离开以后,本地避难所发生的种种跟她就没关系了。她可以一切清零从头再来。不过重新开始以后要怎么走,就是她自己决定的了。 官方公布这一消息以后,避难所里还有其他人心动了。 其中就包括一些外地来本地避难所暂住的人。虽说官方已经极力维持新旧避难所成员之间的平衡了,可相互之间心里还是有隔阂。而新来的人也会心里敏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免不了的回去想是不是对方再针对自己这个外来人。 虽说距离搬走不远了,可一想到那试验避难所里的人,会有大量的外来人口,五湖四海的人居住在一起,应该就不存在什么歧视了针对了。而且那里的福利更高,相对来说也更自由。 虽说试验避难所里可能会有别的风险,可他们大老远的来到H省,什么危险没见过?只要能过的更好,一些风险还是可以的。 所以从哪个绿茶开了个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报名打算一起走。 避难所放也支持这一决定,将每个要了离开的人上报上去。直到离开之前,前去报名都是有效的。 谁都没想到,一个网络风云人物的绿茶的离开,还间接带走了许多人。 这期间,绿茶妈没少去政府官方去闹,开始四处传谣说是政府的人抓了她的闺女去生孩子,说是要去试验避难所都是骗人的。她闺女好好的,又那么听话,怎么可能忽然要求离开? 这种话,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官方迫于压力,直接在新闻里放出了一段绿茶决定离开的录像。而此时她已经申请的保护,除非她自己要求见谁,否则谁都不知道绿茶当前在哪里。 所以结果很显然,是绿茶不想见绿茶妈,而不是绿茶被人控制起来了。 绿茶妈哪里肯?一边大骂着女儿不孝,一边又要试图用亲情将女儿留下来。 虽说绿茶的谎言让她怒不可遏,可绿茶脸蛋好啊!还那么有心计,就算勾搭不上敖木,以后也总会有别的金龟婿。 她儿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真的被判刑了,以后找媳妇只会更加艰难。 女儿还在等话,她再不济还能用女儿给儿子换来个媳妇。可这女儿要是跑了,那他们娘俩以后日子就更难难过了。 绿茶当然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家里。不过绿茶妈想什么,绿茶心里明镜似的。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她跟一个备胎借来手机,看了网上所有关于她的帖子。从看到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她没有翻身机会了。她不能活在别人的嘲讽和鄙视里面过完这一生。 而另一头,绿茶男虽说被抓了,可网络上对此的话题并没有结束。而网络上的言论也会影响没有手机的普通人。 避难所里所有的女人,又开始人心惶惶起来。之前是人渣的目标是小姑娘,那些上班的中年妇女至少可以放心了。可这回是连一个仨孩子妈都不放过。人家最大的闺女都初中了。 所以,从前只是担心学生小姑娘们,眼下是所有女人不分年龄段的恐慌。 出行必要带一个男人,连女人自己成群结队都不放心了。万一不法分子拿着刀过来,谁又敢去反抗呢? 这份恐慌越大,官方面临的压力就越大。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件事如果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那不论女人们再注意,避难所的惩罚再严厉,也没办法阻止那些猪油蒙心的人渣。 顶着这份压力,避难所终于下了决定,要升级手环芯片,增加一个功能。 凡是因为骚扰、威胁、□□等对女性造成危害的犯人,判刑后就算出狱,也会佩戴一种特殊定制的手环。这种手环,只要靠近其他女性十米以内,不论是三岁女孩,还是八十岁老奶奶,都会发出尖锐的警告声提醒周围的女性。 而且手环就被二十四小时监控,禁止他出入任何女性聚集较多的地方,以免发生危险。手环佩戴时间,是他判刑刑期的两倍。如果这期间没有任何不妥行为,就可以将手环更换成正常手环。当然,如果二次犯罪,这个手环就要带一辈子了。不过这这种事情二进宫的话,估计也就出不来了。 这一功能将在半个月内正式推出,到时候只要所有女人们去站点升级一下手环就可以了。 这一新推出的规定无疑是给所有女人和有女人的家庭以及强心剂。 只是这一规定只对执行开始以后的犯人有效。比如绿茶男就会这样。但之前被抓的就不会,比如那个要抢吴丽丽的那一窝人渣。 这件事对有闺女的人家是一件好事,可对于绿茶妈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她做梦都在想给儿子娶媳妇生孩子,眼下新规定一出,就等同于直接抹杀了她的希望。 她还试图组织人去抗议,尤其是那些大龄诞生男性。可他们的抗议不光没人理会,反而备受方案。 因为谁都明白他们反对是打着什么算盘。 敖木是真没想到后面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不过显然,这并不是坏事。 至少对家里人都是保障。家里四个女人。可别觉得两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就不怕了。变态的人连八十岁的人都不会放过。自家又不是什么武术世家,不能完全自保。 这世道,可没工夫讲究什么人权自由。女人已经足够少了,剩下的每一个人都足够官方费尽心思的去保护。 第179章 伴随着新的条例来临, 试验避难所过来接人的军队也来了。 决定走的人, 有的跟亲朋道别,有的再网上发最后一个帖子。 有记者采访要离开的人,有的苦, 有的笑, 说一说对这个避难所的不舍,再说说对新避难所的盼望。 这一次,绿茶难得聪明了一次,没有往前凑,也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 绿茶妈带着最后的一点希望,闹着要去见一面绿茶, 只说哪怕是他们母女俩的最后一面也好, 至少最后看一眼。 绿茶听见哭了, 可还是狠下了心, 最后一面都没见。 绿茶不舍,可她更想自己好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新的避难所里, 没有了母亲和弟弟的拖累。她可以去挑选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再以能给弟弟娶媳妇为前提。 她可以重新开始。是继续养鱼, 还是主街找一个能接触道的,条件最好的人,都是她自己的说的算。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车子开走了,虽说绿茶的话题还没降下去,不过这个避难所是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了。 敖木也终于可以安心上下班,不用再担心角落里突然跳出来一位穿白裙仿佛天使一般的白莲花了。 可接人的军队刚离开就收到了一个噩耗。 刚刚接人去新避难所的人们军队遭遇了叛军作乱, 死亡九命军人。 虽说很快将叛军压制下去了,可还是被叛军抓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刚好就是绿茶。 事实上,按理说接送普通人的军卡是在军队的最中间保护起来的,所以即便遭遇叛军,正面迎接敌人的也是最前面的军队。 可绿茶对这个人设太敬业了,她坚信军队军卡的最前面的那一辆车一定就坐着最有权有势的人,所以她找了各种理由,非要去做第一辆军卡。 虽说不符合标准,可考虑道绿茶在原本的避难所里名声不好,绿茶最近心态不好,拒绝跟其他人在一起也正产,军队的人就答应了。 绿茶本来是算计好的了,要找到军衔最高的那个人,想尽办法套近乎。这样,前去陌生的避难所以后好歹有个认识人,以后路能好走一点。 而且,现在贴的进了,以后绿茶就说自己对对方有雏鸟情节,所以比较依赖他。这样不光能够激起对方的保护欲,这个雏鸟情节既可以说是亲情,也可以说是爱情,差不多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退路。 绿茶自己想的非常好,可谓是为了以后的日子步步筹谋。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他们遭遇了叛军。即便被军人权利保护,在以遭遇了大量火力为前提下,绿茶依旧险些丧命。 因为一位军人替她挡下了子弹,她逃出车迅速往居民区方向逃跑。可惜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人抓住了。 她逃跑和被抓,被一个无线监控设备拍下,可这群匪徒跑向哪里并不知道。 当军队反应过来开始反击以后,他们捡了牺牲战士的武器后就一边打一边推。他们显然准备充分,所以撤离的十分干脆,加上利用地域优势,撤走以后就无影无踪了。 虽说抓住了两名犯人,可根据犯人招工,前去窝点剿灭的时候,那群匪徒早已人去楼空。 其他人顺利的到达了试验避难所,可绿茶去向何方还尚且未知。 这一消息传回避难所,自然是引起一片哗然。 那些坚持不肯进入避难所的人,除了少数依旧依靠军方资助勉强度日以外,还有一些人,强多了生存装备成为流民。他们开始建立自己的组织,试图反抗这个无力的世界。他们虽然不能反抗这混乱的天地,可他们能反抗政府,以此抒发他们心中的绝望和无力。 根据抓获匪徒供述,他们的这个组织至少有两百人,其中有五十人左右,是当年的求生基地里面逃出来的作乱匪徒。 当年求生基地打乱,各路纷争群魔乱乎,最后被军队所平定,当在军队到来以前,已经有人抢夺了能在毒气中生存的物资逃离了。 那些人的去想因为环境原因一直无从查起,没想到现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军队上面。 从前,人们只以为敌人只是那些变异迅速的野生动物。却没想到野生的人更加可怕。 敖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高宝。 当初再求生基地的幸存者中,敖木并没有见到高宝。所以没人说得清高宝是在开战之前就死了被掩埋了,还是跟着那群作乱的人一起跑了。 当年的高宝什么样,实在太让敖木印象深刻了。 敖木找到了敖成杰,敖珍跟敖成杰偶尔还会有联系,有时候还会带水果给敖成杰,不过敖木跟敖成杰自打他进入避难所以后,就没在见过了。 敖成杰听敖木询问后,仔细想了想:“我们进入哪里以后,全村的人都有意原理他们。选住址的时候,都是让高宝他们祖孙两个人选的,然后后我们再选离他远的地方。虽说哪里人不多,可也不少,我又不常出门,所以我也不清楚。我好想隐约听过我妈跟我嫂子说过,高宝他奶奶死了。其他的事就不知道了。” 敖木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很在意高宝的事情。高宝打小就被养歪了,现在怎么也有十四五了。这么大的孩子,正式思想最极端的时候。要是加入极端组织,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敖木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的担心没有逻辑,便干脆放下心来去研究别的。 敖木是没有绿茶再骚扰了,可绿茶确定失踪后,绿茶妈开始对敖木围追堵截了。她开始祈求敖木放过绿茶男,敖木一再声明那是刑事案件,敖木管不了。 可绿茶妈显然是做过功课了。 “你能帮上忙啊!只要你让你姐写个原谅信在法庭上,那就能减刑!而且你是教授,你认识当官的,也认识律师,你个找个好律师我儿子就有救了!”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儿子?别忘了,当时要不是我跟杨芜在场,我姐可能就已经出事了,我凭什么给他第二次机会继续伤害我姐?”敖木上车一脚油门就离开了。 纠缠不上敖木,对方就转而去纠缠张琳雅。 张琳雅工作的地方打听一下就知道,她直接等张琳雅下班的时候,当众下跪求张琳雅放过她儿子。说他儿子今年还小,只是一时糊涂。张琳雅不能因为这个就毁了她儿子的一辈子。 绿茶妈声泪俱下,一段话说出来可怜极了,跟张琳雅一起走的基本都是管理层,其中上岁数的居多。岁数大了,多少都会有些圣母,看着绿茶妈严重都多了几分怜悯。 可张琳雅没给他们帮忙求情的机会。 “你说你儿子还小,所以我就要原谅他?你觉得我给他的机会少吗?之前好多天,每天他都故意接近我。我发现他图谋不轨以后,怎么拒绝都没用。我被尾随、骚扰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又组织哪怕一次吗?我甚至报警以后,都是跟警方说我只想没有下次,我并没有拒绝。如果哪天我两个弟弟不再,你儿子直接拉我走,那会是什么后果,你想象得到吗?那到时候,你会可怜我吗?” 绿茶妈还要说什么,张琳雅直接喊了一声,看向周围的人:“我不知道你们谁觉得可怜,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在做的各位,有一位算一位,我问你们,如果你们家里有女人,你们愿意遇见这种事吗?你们真觉得她后悔吗?不,如果她儿子得手了,她只会欢欢喜喜的逼着受害者嫁给她儿子。他现在的后悔,仅仅是他儿子被抓了!这样还有人觉得她可怜吗?” 张琳雅的声音很大,声音几乎盖过了周围的低声讨论。听了张琳雅的声音,周围没有一个人回应。 听此言,张琳雅再讽刺的看着绿茶妈:“你让我可怜你孩子还小,你怎么不想想我女儿和两个儿子更小。我的女儿就在现场,看着我被你的儿子往没人的地方拖拽,她被吓到了你会可怜她吗?所以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你要是再纠缠我,我还是会报警。我原谅他,就是对其他女孩的不负责。我年龄大了,这种事过段时间就过去了。可要是换个个年轻孩子,或是家里没有兄弟保护的女孩,那就是一辈子的伤害。我就算不考虑我,也要多想想其他的姑娘们。” 张琳雅转身就走,那绿茶妈还要就缠上去,却被人群故意分开了。 绿茶妈从恳求、急迫,再到绝望和破口大骂。 她骂张琳雅勾引她儿子,所以才害的他儿子一念之差。骂敖木一家就是故意坑他们家家。现在她女儿不知所踪,儿子也快毁了。 听了张琳雅的话以后,众人完全将她的话听进去。 儿子害人,还能这么打眼不赞的去骂受害者,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丝毫的让人可怜的地方? 张琳雅怕再被纠缠,又怕绿茶妈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来。只能跟警方报警后,上下班让家里人户送去。弓起期间外面的安保系统比较完善,也不怕外人闯入。 最近敖木家中事情多,其实警方比敖木一家更怕他们出事。毕竟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要是再出事,就容易让社会人士觉得警方办事不利。 避难所相对封闭,人心容易有变化。所以管理起来会更加艰难,一两个恶人并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一个恶人造成恶劣后果后,引发的连锁反应。 不过绿茶妈被警方警告以后,更加觉得这是警方跟敖木官官相护,当然,她眼里敖木是不是官不重要。敖木的社会地位高,所以是他儿子被抓,而没抓敖木,那就是敖木走后门花钱买通了。 法院那边终于开庭审理,绿茶妈跟敖木一家都被请去旁观。绿茶妈还没进法院就开始坐地上痛苦,跟围观的群众喊冤,直到执法人员警告她再闹就要将她带走才老实些。 庭审当堂判绿茶男也就是白文智一年六个月,出狱后带特制手环三年。绿茶男不服要上诉,被院方驳回。 绿茶妈一听见要带那特质手环三年,当庭就闹起来了。仗着有媒体拍摄,声称想要曝光敖木这个博士**,跟公职人员勾结害他们一家。 没了女儿,儿子又基本毁了的她失去了理智,只将曝光当做了最后一根稻草。 只可惜,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绿茶妈被执法人员控制,先是拘留,敖木追究她诽谤诬陷。一个月后,绿茶妈审判下来了,诽谤罪成立,加上扰乱法庭秩序,数罪并罚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绿茶妈更是绝望骂着法律,骂着避难所,骂着这个世界。她眼中的一切,仿佛世界都在针对他们一家。她满肚子的委屈和愿望,却没人去听。 却从没想过,他们对这个世界做过什么。 这样执迷不悟的人,已经不用去幻想他们知错了。毕竟他们的世界里,没有自己错这件事。 两个人都被判刑了,这件纠缠了很久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了。 一家人终于可以正常生活了,张琳雅也终于不用担心突然发生什么危险了。 小沈这些日子越来越沉默,原本开朗的女孩子因为这些事,也是感觉脸上无光。同学们见她这样,也就不好在提这件事。 小沈是很讨厌表姐,从前关系约好,再被骗,又发现对方人品以后就越是失望和生气。 可那到底是表姐,自己的亲人呐。在最开始发现她真面目以后,她真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可随着时间的推进,她心里越来越难受。毕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难免有几分兔死狐悲的伤感。 所以她几乎没有再提起表姐,偶尔上网翻看一下最近的消息,不过从来都没发声就是了。 敖木也没提这件事,不过在对她论文方面要求更加严格了些,让她忙于学业,没那么多时间去考虑有的没的。 而敖木家里的这一事端彻底过去以后,避难所内也开始准备送走暂时住在这里的的居民们。 属于他们的避难所已经基本建成,剩下的细节可以等他们入住以后慢慢建设。 忽然要搬走九万多人,其实对于避难所而言也是有一定麻烦的。 其实设计的事情繁琐复杂。 普通人是最先搬过去的,然后是公职人员、医护人员,最后才是学生们。毕竟他们更换环境的话会影响学习。还是要等稳定以后再说。 敖木的一个学生是是新来的居民,显然是要跟着去新避难所的。 敖木将他的任务做了调整,争取让他离开之前都尽可能轻松一点。 小沈整理好资料后进屋叫给敖木,有些疑惑的时不时看门外。 “老师,门外好像有人。”小沈道。 “有人?”敖木还以为是学生过来问问题。 “我也不确定时不时找咱们的。这几天好几次了。一开始我还怀疑是在等人呢。不过我看他一眼以后他就走开了。” 敖木挑眉,现实站起身:“没走远吧。” “没有。”小沈道。 敖木快步走了出去,刚好看见楼口有个身影往下走。 等敖木忙追了上去,到了近前敖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位同学……” 等那人回头毛姆就是一怔,他不是旁人,正是孔峰。 “敖……敖老师。”孔峰对敖木艰难笑道。 这个称呼有些陌生。自从敖木博士毕业入职老师的以后,两个人就很少见面了,就算见面,也说不了几句话。 “你找我吗?”敖木问道。 孔峰略沉默,随后才道:“嗯,不过我怕你会很忙,毕竟还要带研究生,还得上课和自己的事。” 敖木无奈笑道:“这不是跟以前一样吗?也就是上课多一点。带的研究生的数量比跟老师时候带的还少。时间比以前自由多了。走了,去我那里喝点茶。” 二人好歹是同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同学。 孔峰没说话,跟着敖木去了办公室,敖木跟学生们介绍了一下孔峰。孔峰比他们早一年,也就是他们的学长。 “你快要搬走了吧。”敖木给孔峰倒上热水,还特意放了几颗枸杞。 “嗯,快了。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医学院的物资配齐,准备好就可以过去了。”孔峰目光有些复杂,指尖碰一碰滚烫的水杯。 “能去那边也好,至少人群不会那么拥挤了。新避难所里面给的东西其实听多的,会比这边好一些。”敖木安慰道。 孔峰点点头,没说话。 敖木想一想,才道:“那你……是过来告别的吗?” 孔峰笑一笑,只是有几分苦涩:“嗯。咱们挺长时间没联系了,所以特意过来看一看。” 之前不见面,可能有千万种理由。只是眼下若是再不见一见,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是该做走走多看看。好歹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现在外面虽说氧气越来越充足了,但还是不适合人停留太长时间。一时半会儿避难所之间除了贸易以外是没有见面机会了。”敖木道。 孔峰还是沉默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绿茶篇终于结束了…… 下一个写什么呢? 核电站怎么样 hhhhhhhhhhhh~ 第180章 “你也不用太悲观,现在斌哪所相互之间的网络正在建设中。以后不论是通讯还是视频聊天, 也只是时间问题。”敖木安慰了一句。 孔峰还是点点头。 今天的孔峰特别安静, 只是在这里做了将近一个小时。敖木陪了他一会儿就忙自己的去了, 偶尔会跟孔峰说两句话, 孔峰也会回应, 只是话不多。 随后孔峰离开了,距离他们也搬走不远了。 距离那个绿茶离开也有将近两个月了。外面的气候又开始冷起来了。 当前全球气温都是相对较低, 差不多九月份的时候,南方的温度就会在零下。 一定要再冷之前搬走,尤其是对于这些从热带、亚热带沿海地区搬来的人来说, 他们并不擅长抵御严寒。 一直到离开, 孔峰都再也没过来。 敖木掀起来曾经杨芜说过, 孔峰喜欢他。 最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可想起那日孔峰在这里闲坐着时候的表现, 敖木有些相信了。 不过人都走了,喜欢与否也就不重要了。 敖木不在乎别人是否喜欢自己。只要每天晚上回家,杨芜会坐在床上看着他笑,就够了。 搬走的这一天, 电视里头正在直播学生们离开的画面。敖木没有去送, 而是再实验室里继续做实验, 倒是让学生们去送医送。好歹又这么长时间的感情。 刚拿着一点试剂抓出一只小白兔, 将药剂注射进去后, 看情况给注射其他药剂。眼看着小白兔开始聚类挣扎,敖木记录着它的状态,是不是用相机拍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地震? 敖木抬头,慌忙从实验室跑出去,此时走廊里满是学生,敖木忙跟其他学生一块疏散人群。 有的学生被吓哭了,老师们围在一起讨论情况。敖木刚拿出电话打算打给杨芜,就感觉到手环震动。点开消息,是官方发来的短信。 “本地地表发生剧烈爆炸,不排除恐怖袭击可能。现未发现危险情况,敬请居民们减少外出,暂时躲在室内隐蔽处,等待后续安排。” 其他人都接到了这一信息,看完了消息,学生间想起了一片哗然。 敖木又开始指挥学生们回楼上扳机或办公室好好呆着,然后站在楼道口,焦急的等着自己带着的学生。 打电话给杨芜和家里人,他们都没事。杨芜已经开车往回赶了,养殖场一类的工作人员全部放假,今天情况特殊,暂且在家。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敖木等学生们都回来以后,也都关闭办公室,就呆在办公室里等情况。 这一戴着,就是一下午。 敖木联网看网络上的情况,最后转接电视台才看见有记者穿上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在现场报道。还特意拍了一下爆炸点和入口处情况,现场已经占满了军队,空中还飞着直升机和战斗机巡逻。其他两避难所已经出军队前来支援。 这一次直接造成了民众们的恐慌,绝对不可能轻易过去。 敖木将声音放大,给学生们看。看着地表试过的各种大型作战设备,和已经排列好的军人们,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人安心的了。 直播一直到警报解除,避难所里基本排除危险,让居民们自如行动,不过真正报道这件事前因后果,确实在三天以后。 看着时间,显然是见事情完全解决后才出面告知。 而报道的开头,就是军队一句端了恐怖分子老巢的画面。共抓获了四十多名恐怖分子,剩余的,基本在对抗战中被全部击杀。 随后,报道将这件事细致化。 就连敖木都没想到,他们之所以会在避难所上方定点引爆,竟然是因为核电站! 没错,就是刚投入使用没几个月的核电站! 根据被抓获恐怖分子供述,他们的本意就是在地表引爆,然后让核电站发生泄漏甚至爆炸。到时候政府就会组织居民们逃离。避难所里那么多人,总有军队照顾不到或是防御力弱的时候。 到时候,那就像在等待角马迁徙的鳄鱼们一般,可以肆意的去抓那些普通人,去以此为认知跟政府放威胁换取更多的军需物资。 这伙人刚好就是上一次袭击试验避难所军人的那些人。他们成功一次后,十分有信心这一次还会跟上一次一样。 他们当然知道核电站的危害,只是他们天真的以为核电站在地下,就算发生泄露也是在地下。他们在地表,抓的是逃出来的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大概究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吧。 一般核泄漏,在地下自然没问题。可他们在地表引爆,就算炸到了核电站,也无疑是给地喜爱核电站的泄露一个泄漏口。要是爆炸,他们在外面的这些人比避难所里头的人更会被核辐射直接冲击。 而且,就算泄露只在地下发生,辐射了地下的人群。那么受到辐射后,从地下逃离到地上的人身上被辐射影响,再接触他们的人也会受到较大的辐射。 无疑是一些文盲在自以为是的秀智商。 他们的作案动机危险又可笑,可最让人细思极恐的是他们的炸点刚好在核电站的最上方!误差不超过十米。 而他们的□□足足又三百公斤! 这样的爆炸,确实让避难所的上方爆破出了一个裂缝! 只可惜他们小看了核电站的防护。以当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就算是拿三千公斤的□□,也不见得能够给核电站造成任何危害。爆炸之初,核电站就已经在感应到剧烈震动后自动关闭了核反应堆,此时就算有再打的外界不可抗力因素,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能在这人口集中的避难所内建立核电站,上面自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而这些仅仅是因为想要抢夺资源、绑架人群换取军需的这一点要求,竟然要对核电站下手! 要知道,就算是一个小型的核电站,一旦发生大型爆炸,那就是随时可能让整个大陆板块的所有人陪葬的存在! 他们没能成功,仅仅是因为他们蠢且笨,可他们要做这件事的那份恶意,是相当纯粹且浓烈的! 这些人,死不足惜。 可这件事尚且还有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那就是浙西诶恐怖分子究竟是怎样得知核电站具体位置的? 敖木前去军区,开始打听这件事情。报道里只是说了事情的原委,但很多细节并没有公布。 好在这件事并不是内部机密,敖木跟军方的人稍作打听就得到了一个暂时还没有被正式的说法。 绿茶找到了。 就在恐怖组织里。 哪里还关押着许多女人和长得好看的男人、孩子作为奴隶。一开始被解救出来以后,他们都是受害人被接近了避难所的医院救治,并找来了心理专家过来对其一对于疏导。 可这些受害人中,开始有人指认哪个绿茶跟他们不一样,绿茶刚去没几天,就攀上了一个年轻年轻的小头目,从那以后她只属于哪个小头目,不仅如此,在窝点里还曾执事过努力们伺候她。所以受害的每个人基本都记得她。 避难所里的人太清楚绿茶的为人了,简直如雷贯耳。 所以得知此事后,就先将绿茶一个人单独隔离,不管她怎样哭诉澄清,暂时也没人去管。 而被抓的成员,那些原本咬紧了牙关不愿招人的人们,也终于开始先后招工了。 伴随着犯罪分子招工的人越来越多,几个核心恐怖成员浮出水面。 最让人感到吃惊的是,其中竟然有一个仅仅十四五岁的半打孩子。 他不光是这个团体里的小头目,手腕、作为还相当毒辣,加上头脑足够聪明,让这个组织老大看中扶持。而这一次的行动最开始,就是他先提出来的。 而他提出这一行动时,他给出的一句话打动了大头目:“不做一笔大的,怎么知道未来能发展的多么壮大。” 而这个小头目,根据犯罪人员公诉和受害者指认,刚好就是绿茶傍上的那个人。 这时候,答案基本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那个小头目资金仍旧十分嘴硬,而绿茶也一直声称自己是受害者,之所以被人那样说,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被那些犯人对的好一点。其他的受害者嫉妒了,所以才会诬陷她。 绿茶被警方带走调查,不过一直没有进展。 两方都咬紧了牙关不愿招人,年轻的小头目也咬紧了牙关声称自己只是刚刚加入组织的边缘人士。 敖木听到这个小头目只有十四五岁的时候,心底就跳出来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答案。 随后,敖木得知该小头目是警方接手审查,就前去公安局以看了一下他的照片。 看到的那一刻,敖木的心凉了半截。 竟真被他一语成谶。祸害遗千年。高宝这小王八蛋,真的成了极端组织的小头目。 这个小时候被敖木一脚踢墙上的高宝,此时竟然是以策划炸核电站小头目的身份被抓获。那一瞬间的感受,就仿佛打破了次元壁一般。 敖木看着照片,沉默了许久才道: “警官,我跟他一个村子出来的。能跟他说两句话吗?” 第181章 警官有些惊讶敖木竟然跟这个小头目认识。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以后,也有些唏嘘。给敖木做了记录, 就安排他跟高宝见一面了。 高宝当初搬入求生基地后, 对村子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过听说有人要见他后,基本就猜到是同村的认了。 可他想不通会有谁能特意过来看他一眼。 隔着一层窗户, 敖木坐在座位上看着对面。半晌,才见两名警官压着一个带着手铐的少年缓步走进来。 那少年的脸上还带着稚嫩, 可一双眼睛却带着与年龄极度不符的阴郁狠辣。 高宝看见敖木的那一刻,明显一怔。 随后又释然的讽刺一笑。 双方拿起电话,高宝先开口道:“就知道是你。怎么?要来当着我的面恭喜我被抓了?” “不然呢?除了我, 还有谁回来看你。”敖木反唇相讥。 高宝略沉默,才道:“也只有你能这么无聊。” 经历了这么多, 曾经对敖木那种深深的恐惧已经被时间消磨的差不多了。反倒是因为见了太多,对敖木反倒升起了几分佩服之情。 “听他们说, 有个小头目只有十四五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没想到真就是你。”敖木道。 高宝的目光动了动,抬眼看向敖木,目光阴冷道:“看来你过得很好。” “所以呢?”敖木反问。 “所以才有时间过来跟我说这些废话。”高宝冷笑。 敖木坦然一笑,如实道:“博士毕业,现在在大学里面任教。副教授职称。” 高宝重新看了一眼敖木。岁月并没有在敖木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反而因为阅历的增加,更增添了几分深邃稳重。 高宝的印象里, 敖木还是那个不顾他是一个孩子,抬腿给他一脚的村医,可如今, 二人的差距已经拉开这么大了。 高宝等了一会儿,才笑出了声。笑容阴恻,仿佛想到了时间最好笑的事情:“我们是一类人。不是吗?” 敖木皱眉,便听高宝继续道:“你我的名字都会被后世记住。只不过你是美名,我是骂名。不过你信不信,我的名字也许会比你流传的还要久远。可惜炸药还是还是少了,没有把这避难所的盖子掀了。若是成功了,只怕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存在,我高宝的名字就会再他们心里留下一个阴影!” 这话更深一步的意思就是,他很清楚核电站爆炸后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见高宝的脸上,有着报复一般的痛快与炫耀。 敖木开口直接打消了他的幻想:“你难道不知道,国内法律上,对费成年人犯人是有高度保护的。你也许会被执行死刑,但你的名字、过往、家事,都会成为一个秘密。你确实做了一件可能震惊世界的事情。但你的名字永远不会真正出现在媒体上。最多会出现‘高某’类似的字样,甚至只是‘未成年’三个字。” 当然,这是末世以前的了。刑法中虽说规定了14岁以上的未成年会承担部分性质恶劣的事情。可犯案除非控制不住,否则基本会将犯罪人员的资料、甚至犯罪过程都隐藏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国内报道的未成年犯罪为什么那么少的原因之一。 高宝满打满算,最多十五岁,完全符合这一规定。 听此言,高宝的脸色变一变,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凭什么!” “就那么想别人都认识你吗?”敖木道,“你打小就已经名声在外了,不是吗?”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就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高宝的语气有些激动。 “我从来都没站在到的制高点上,只是以一个随时可能成为被害人的角度。凭什么不能说你。”敖木一双眼睛盯着高宝,冷笑道,“你觉得全世界都没有人有资格来说你。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坑害他人利益?你既然做过了,又为什么不让别人来说你?还是觉得你做的事情很光荣?” 高宝被敖木怼回来,一时竟想不到再反驳回去。 想了一想。高宝的斗志明显小了很多:“那又怎样?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罐头我要,就都是我的。想要玩具,去偷去抢,他们又能把我怎样?我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有,没有的,别人的就是我的!你们总说我是仗着我奶是个老太太,别人不能跟我们计较,所以就欺负人。可我奶奶没了以后,我照样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谁又能奈何得了我?” 高宝自幼自由横行霸道。之所以这样任由发展,不过是没人管教罢了。他父亲死的早,母亲为养活他外出打工。因此奶奶对他无底线的宠溺。他们祖孙二人,仗着老、仗着小,在村里做过多少事?别说是小偷小摸。就是丧尽天良的事情,也做过不知多少。 当初那卢家人,若不是高宝,可能现在已经随着全村一起搬进了避难所好好过日子。 “所以?你想要证明你是对的,还是要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那些脸?”敖木问道。 高宝的表情有些狰狞:“他们不是说我没出息吗?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就听他们明里暗里的说我这种人以后没出息。现在则么样?就算我没成功,我也让你们恐慌了。我作恶,也要把这个恶做到极致。我就是个要让安歇看不起的我忍,以后提到我的名字都颤抖,让他们看看,他们看不起的那个人,今天走到了哪里!” “你还想让别人恭维你的失败?”敖木冷笑道。 “我没失败!”高宝强调道。 “你很失败。”敖木道,“你没有成为他们空中出息的人,同样的,你作恶也失败了。如果你成功了,你绝对不可能再这里,更不可能跟我对话。” 敖木击溃了高宝的自我安慰,让高宝的情绪愈发激动:“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用你的成功来讽刺我都失败?” “这一点也许你真说对了。”敖木冷笑:“你的奶奶,没有跟你说过,我小的时候,也是一个被所有人确定不会出息的孩子?” 高宝一怔。他印象里的敖木,永远是那么强大、稳重。他是全村的希望,维持人们内心精神不崩溃的支柱。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仿佛在别的孩子还在迷茫的时候,他就已经找到了未来的路。 “我像你这么大,不,也许比你还小些。在这之前,我在村里的名声并不比你好多少。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人真的会好心的觉得别人家的孩子会有出息。就算看见别人家孩子优秀,也会找出他的一点不足然后再心里无限放大,这是人性。更何况那些本来表现就不好的孩子,更是给了他们光明正大贬低人的借口。” 这是敖木活了这么久,对这种事情的总结。不过这对于高宝来说,还是有些深奥。他还是太小了,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想明白,可他已经走向了极端。 高宝的唇角依旧勾起,只是多了几分苦涩:“不愧是当老师了,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不是我会说话了。只是时间久了想通了。只是我说这些,也晚了。”敖木也知道自己是事后诸葛。高宝早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高宝身子向后靠,开始思考些什么。 “在你眼里,我应该就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吧。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两年,其实我喜欢看书了。有的字还不认,幸亏有手机,不认识的字写出来,手机就告诉我了。我看过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一个预言师说一个孩子以后会成为危害人间的恶龙。然后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恶龙。开始躲避他、惧怕他,甚至仇视他。 那个孩子,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可恐惧的人们并不相信他的无辜。杀了他的父母,烧了他的房子,驱逐了他。那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却也慢慢的变得更强大。最后,他回到了出生地。把当初欺负过他的人都杀了,将这个镇上每个冷眼旁观的人也杀了。包括那个预言了他的那个预言师。 预言成真了,他真的成了危害人间的恶龙。可没有人会去想,其实曾经,这个孩子也只是普通孩子。若没有那个语言,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根本不会有成为恶龙的那一天。” 高宝说完,只讽刺的笑一笑。 “你的位置放错了。”敖木只道。 “放错了?”高宝疑惑的看着敖木。 “你从来都不是那个普通的小孩,你小的时候,就是一条小恶龙。只是你有你的家人为你擦屁股,所以才会显得你并没有那么坏罢了。”敖木道。 “所以你觉得,村里的那些预言家们,都没有错了?”高宝讽刺的看着敖木。 “你觉得错再那里?”敖木反问。 高宝无言。 敖木才道:“我初中的时候,我的班主任曾经挡着全班同学说过我。说我这样的的人,以后只会是社会的渣滓。会是派出所设置监狱的常住人口。” “耳熟。”高宝讽刺道。 “你当然耳熟。被一个初中教师盖板认证的渣滓。我不止一次想过辍学。我尝试招惹校外的社会人士。无数次幻想过,我若是加入他们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就没有人再敢当我面说一个不字。我想要将他们踩在脚底,让他们哭着忏悔过去的他们是有多可笑。” “也就是说,你差点成了我。”高宝道。 敖木摇头:“我要是成为你,至少不会像你这么天真。” 高宝目光中带着怒气,却没有发火,等着敖木继续说下去。 敖木道:“我也是单亲,一样没有爸爸。你至少还有奶奶百般维护。可我童年记忆里的爷爷,对我并不好。当然,长大以后我慢慢懂他的心思了。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而言,我是连我爷爷和母亲都仇视的。可我突然有一天明白了。把他们踩在脚底,其实没有丝毫意义。” “你是在说我的路走错了?”高宝讽刺道,“想用你的成功,衬托你的失败?” “你就是失败了。”敖木毫不留情道。 “你少跟我假惺惺的,我们面临的事情根本不一样!我不可能有你那么好的机会!”高宝的眼睛都红了。 “你理解错了。我说你的失败并不是你成功与否。而是你报复的方式。”敖木却冷静极了,“你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我觉得把他们踩在脚底并没有意义,是因为这样并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服气。最后也只是让我更加堕落罢了。这种损自己却丝毫不损人的事情,你不觉得太不划算了吗?” 高宝一怔,好像有些明白敖木的意思了。 看着高宝似有所悟的样子,敖木才道:“你难道不觉得,打破别人认知,让别人过往所说的话一文不值,比直接睬他们一脚更好玩吗?” 高宝目光微动,没有说话。 敖木继续道:“你踩别人一脚,别人依旧会骂你。可当对方说你不行的时候,偏偏却看见你做的很棒。那种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来恭维你的模样,你难道不想看见吗?” 听他的描绘,高宝心动了。他当然想,可他没机会了。 敖木道:“我还记得,初三的上半年,班级里一个学习比较好的人取笑我学习不好,还说:‘我这回不是没复习吗?不过不复习也没关系。怎么都有敖木垫底。’然后那一学期的期中考试,我刚好比他多了一份。排名高他了一点。老师说我不会有出息,只会给班级拖后腿。那次期末考试靠近了年级前十,直接上了领奖台被校长夸奖。因为我是几年里头,唯一一个学习成绩跨度这么大的人。当时我站在领奖台上,看着台下班主任尴尬笑着给我鼓掌的样子,你知道有多好看吗?” 高宝这回没有说话了。不论敖木的初衷是什么。可此时的高宝,真的发现自己的路走错了。 他仇视那些骂他的人,其实有情可原。没有人会喜欢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可他破罐子破摔走到现在这一部,真的有意义吗?不过是在告诉那些曾经说他没出息的那些人,他们说的是对的。高宝确实没有出息,而且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渣。 有道是打人打脸,可高宝是打在自己身上了。 良久,高宝才有些无力的说到。 “也许你是对的。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敖木不禁想到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高宝还很小,甚至还没到会自己思考问题的时候。那时他的身上,只有熊这一个字。 高宝冷笑一声,再看看敖木,忽然想起什么:“你现在是不是也是一样?” 敖木歪头,没说话。 “击溃我从前的认知,让我觉得我是错的。然后看我可笑狼狈的样子。”高宝道。 “我可没那么卑鄙。”敖木道。 “你又什么时候是个好人?”高宝话说的讽刺,眼圈却已经红了。 “好也好,坏也好。这大概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暂且就当是我给你上一课吧。毕竟我现在的课可是很难抢的。你这还是一对一辅导。”敖木调侃道。 高宝笑一笑。 等一会儿,高宝又道:“其实我也有机会走不一样的路的。” “说说看。”敖木道。 高宝思绪回溯,想起从前的种种。 “其实我从小到大没少挨揍,可最猝不及防的是你那一脚。”高宝道。 “当时你确实挨揍。” “那时候我恨你,也怕你。”高宝深深看着敖木,“我甚至没敢告诉我奶。我奶知道了一定会帮我讨回来,可我怕我奶找你麻烦以后,你还会找我麻烦。你连孩子都敢打,谁知道你会不会把老太太放在眼里。甚至大段时间,我做什么事都会想。要是我再得罪人,你会不会出现揍我一顿。” “你是说,如果那个时候我再多管管你,也许你不会走上这么一条路。”敖木道。 “也许吧。”高宝讽刺一笑,“可是后来,我妈离开了。我耳朵里灌满了我奶说我妈的坏话。可我总是想到我妈临走时候看我的那一眼,那目光太复杂了,我看不懂。那时候我太小了,想不明白,只能把错误归功于你。如果你不给她防毒面具,她就不会走。”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奶还在要赔偿。”这件事敖木记得很清楚。但他不后悔。 “没了我妈拦着,我奶又觉得这世道不好,是亏欠我。对我更是百依百顺。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都欠我什么。后来进了学校,他们都看不起我,我奶不再的时候,就偷着欺负我。可他们人多。我敢动手,就是我主动挑事。被欺负的多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抓到谁就打谁,谁看不起我,我就让他饭都吃不了,脚也睡不好。” 高宝越说越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也更是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日晚一天,明天开始日3000 肝受不了了,对不起了大大们~ 第182章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其实越是无法无天, 我反倒是月自在。他们知道我极端好记仇, 也就不敢惹我。我拿他们东西, 他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是跟我奶去告状, 可我奶只会永远帮着我。”高宝唇角含着讽刺道。 “那进入那个求生基地以后呢?”敖木问了一下他比较在意的问题。 高宝目光移动,想起了那段完全改变他国王一生的一切。 “还能怎样?不过是 换了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废物罢了。”高宝现实冷笑一声, 随后继续道,“其实刚开始我们日子挺好的,我是萧海, 我奶是老人。只需要我奶去种地的地方摘摘菜,我们就可以吃的非常好。一开始那里的生活真的就跟天堂似的。” 要知道, 当初求生基地之所以会招揽那么多人,就是因为哪里有着比官方更好的待遇。 “但慢慢的, 物资就匮乏了。”敖木很清楚,人吃马嚼的是要消耗大量物资的,人越多,消耗的也越多。不论那求生基地的后台是什么,没有官方的那个底蕴, 如果没办法短时间内将生产提到跟消耗的一样水准,那么避难所的整体就会崩盘。 敖木一开始就预见到了。只是当时想到的最差结局也就是求生基地坚持不下去, 然后官方接手。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那个程度。 高宝唇角动一动,道:“你猜的没错。没过多久,我们能吃到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我奶开始吃的很少, 将东西留给正在长身体的我。我去被安排上学,可因为学习不好,又总跟人打架。所以被退学了。我在家里窝了几个月,直到粮食越来越少,避难所高层的那些酒囊饭袋也越来越过分。” 高宝的手指握紧,继续道:“开始有人闹起来以后,其实他们并不敢正面跟基地高层的人对抗。加上他们没有足够的物资,所以,就将目标转向我了那些家里条件并不好,可又缺乏壮劳力的人家里。因为这样的人家,就算受了欺负,也没人会给撑腰,求生基地里的人只顾着想办法敛财,几乎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然后呢?”敖木问。 “然后……我家就被抢了。”高宝想起当初那件事的时候,情绪就控制不住了,“他们抢我家粮食,我用刀子捅死了两个人。他们反倒是跟我要命。当时我还以为这种事我奶奶就可以帮我遮掩过去。可他们把我奶杀了。” 高宝握紧了拳头。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人生,基本就是他奶奶毁了的。可那终究是从小到大,唯一一个毫无保留对他好的人。就那样死在了他的面前。 说到此处,高宝的表情愈发狰狞:“看见我奶死了,我就更没有收敛了。我杀了十几个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可抢我们家粮食的那一撮人都没好过。他们每个人都开始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我身上沾了很多血,可直到现在我也一点都不后悔,他们该死! 再后来,我被另外一个队伍领头的看上了,他拉我入伙。再后来,局势一天比一天乱。我们仗着下手狠厉,又能未雨绸缪,所以日子过得一直不错。知道局势控制不住的时候,求生基地的高层想要拿我们下手来杀鸡儆猴。可惜我们不是鸡,是苍鹰,是秃鹫!他们想要杀我们,非但没成功,反倒折进去了相当一部分的兵力。” 那段时间实在太混乱了,说是在进四五十年里,国内最黑暗、最混乱的地点和时间也不为过。 不难想象,对于高宝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冲击。 “虽然我们胜了机会。可哪里已经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我们杀了太多人,一旦国家既介入,无论我们怎样,都逃不了被抓获审判。所以我们抢了能在外头生存的东西,逃离了。一开始的时候战战兢兢,时间长了才发现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不是都说乱世出英雄吗?真的好多人都坐着趁乱做山大王的春秋大梦。这段时间,我们这些帮派光是相互争抢掠夺就废了很长时间。带着我的老大,换了一波又一波。可他们都似的比我早。但不论那个新老大,都会很看重我。” 说到这里,高宝冷笑了一下:“难以置信吧,当初被你一脚踢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孩子,其实手底下管着一百来号人。” “这世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走上什么路都不稀奇。”敖木到。就好像敖木,其实倒退个五六年,敖木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能有今天。 说到这里,高宝也认命了:“算了,你想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吧。你说,你这边帮他们把我审出来了,是不是就立功了?我记得你好像是有军籍的。” 敖木摇头:“谁知道。我就是听他们说,抓到个小头目是个半大孩子,我就过来看看是不是你。不过咱们的谈话应该已经被录音了。” 高宝无言,敖木想一想,又道:“不过你要是想把事情跟我说说,我倒是挺愿意的。” 高宝似有考量,由于些许,先问了一下绿茶:“那个女人在你们基地究竟什么样,我想知道。” 敖木没有直接说,而是先问道:“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高宝冷笑:“骚货。” 显然,高宝看不起绿茶。不过根据其他受害者的指认,绿茶也确实是因为高宝才能在那个组织里过上好日子的。 “他当初之所以要走,是因为再避难所里名声坏了。她自己纠缠我,装作对我用情至深。后来被扒出来,其实养了很多备胎。所以她选择去试验避难所。按理说是跟其他人在一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跟其他军人做了一辆车,所以才阴错阳差被你们抓走。”敖木言简意赅的说到。 高宝一怔,反映了一下才道:“原来是你。” “看来她跟你提过我。”敖木笑道。 “不算是。她还是跟我说,她被这里的一个教授看上玩弄。等玩腻了,又不想给自己留下污点,就想弄死她。因为那个教授有关系,她百口莫辩,所以只能逃走。不过我不信她。不管你相不相信,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她在身边?”敖木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她聪明吧。”高宝讽刺一笑,“足够聪明,也足够恶毒。她能看出我有一点不痛快,能小心翼翼伺候我。人也足够骚,知道怎么勾男人魂。” “而且还把这里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你了,包括核电站所在的位置?”敖木问道。 高宝点点头:“其实原本我只想炸塌入口,趁着你们施救的时候再钻空子。炸核电站这件事,其实还是她提议的。不,不是提议,是提醒我。她故意说要让我找好位置,千万别炸了核电站。还特意给我指出来核电站大概的位置。她是大学生,曾经去参观过核电站。又在避难所里生活那么久,知道大概位置。所以我们才那么容易找到。” 她这样似乎在提醒不要出错,可无疑是给高宝指出来一条更容易的操作。 高宝每念过什么书,绿茶可是大学都要毕业了。加上避难所内关于核电站的宣传、科普足够,绿茶怎么可能不清楚炸核电站的危险? 用心之毒,可见一般。 敖木游戏诶不明白,她何以有这般恶毒的想法?难道就是因为避难所内对她的群嘲? 可要知道,若不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展到后面那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敖木的表情都变了,高宝还是第一次见敖木这样复查的表情,聊有兴趣的外头看了一会儿。 高宝的皮肤很粗糙,脸上还带着些疤痕。加上他这些年刀剑子上打滚,历经沧桑,哪怕是个孩子,也带着一身的血腥气。 这是敖木这么长时间一来,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他有一点孩子气的地方。 “也就是说,她算得上是主使了。”敖木道。 “不算吧,毕竟她话说的没问题。她是叫我不要炸的,是我自己偏要炸。不过我还挺奇怪她会被怎么审判的。我知道我是白眼狼,从小到大都养不熟。可想她那种聪明人,应该是被众星捧月习惯了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来报复你们这所有人。她可是差点害死你们所有人。” 高宝人极端,恶毒。可那是因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畸形的。而唯一无条件维护他的奶奶为了保护他死了,让他连最后一点道德都化成灰了。 可绿茶不一样。整个避难所没有丝毫对不起绿茶的地方,绿茶妈最多只是诽谤,说敖木的坏话。可绿茶是要所有人的命,甚至周围其他避难所来陪葬。 敖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宝自己想一想,问了句: “我还能活多久?” “看不见升起的太阳。” 敖木的回答很巧妙,因为避难所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看见太阳。 高宝还是讽刺一笑,终于不问了。 二人相视了一会儿,敖木站起身离开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也是相处的嘴和谐的一面。 其实敖木自己也不知道,当初他毫不犹豫的那抬腿一脚,其实对高宝的影响挺大的。若是当时的环境没有那么恶劣,让高宝有那个时间,也许他还有学好的时间。 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残酷的。 高宝知道自己的路走错了,但不见得就代表他就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源于他的奶奶,他奶奶坚信小时候只要对孙子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等孩子长大了自己就明白了。 只是他奶奶从来都没想明白,那些长大以后就懂事的孩子,不是突然一天一下子懂事起来的,而是那些孩子们发现,外面的大人们,永远不会像家里人一样任由他胡闹。等收到了教训,自然就懂事了。受的教训大了,他还会感谢家里那么维护他。 可末世,哪里会给人重新来过的机会?往往是人还不知道悔改,就已经死了。 出去的敖木看着警官,不禁道:“对他好点吧,倒是是个孩子。” 从前的敖木恨透了这句话,毕竟这成了那些熊孩子开脱的借口。此时却从他嘴里亲口说了出来。 因为除了这个,他实在说不出其他年轻这一点,实在没有什么能让别人对他好一点的地方。 警官点点头,将敖木送出去后,回头开始跟其他警官研究他们二人的聊天记录。 谁也没想到,审讯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滚刀肉似的高宝,就这样被敖木轻松突破了。 根据高宝的证词,和事实的高度重合,绿茶也终于被正式批捕了。 绿茶得知了高宝供出她以后,自然是激烈的否认,声称高宝糟践她还不够,还想将她的人生一并毁了。在没人相信后,更是情绪激动的挣扎着要找高宝对峙。 最终在阻拦下一时激动,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警方忙将绿茶送入医院,细致检查下菜发现绿茶怀孕了。 怀孕刚刚五周左右。上次刚刚被送进避难所的时候,时间还太短没有检查出来。 这个孩子是谁的,自然无需多言。 高宝得知此事后,一改之前对绿茶的指认,连给选位置,也成了高宝逼迫绿茶,而绿茶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敖木第一次看见高宝算是温柔的一面。虽说是为了绿茶肚子里那个刚刚发育的胚胎。 高宝唯一的一次温柔,显然并没有给让绿茶又什么感激。 在医院里,她不顾形象的诅咒者高宝,一次次崩溃的大哭。 可在医生询问她是否要做流产的时候,她却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孕妇上法庭,判决会轻很多。就算是再监狱里,孕妇也能获得更多的照顾。 绿茶痛恨高宝,更痛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她却知道,这也许是老天爷送给她的最后一点温柔。 所以,别说她不能流产,甚至还要保证这颗胚胎在上法庭之前都好好的存在。 至于他是否能坚持到降生,暂时的绿茶兵不忍心去考虑。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曾经坚定的投也不肯回坚持要走的绿茶,是注定要跟她的母亲在监狱里见面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会是怎么的画面。 敖木跟杨芜吃完饭的时候,不禁还回顾了一下高宝的过往。 “其实要不是末世的话,高宝最多会成个无所事事的混子。等奶奶死了以后,找个懒散的活勉强自己,或是以因为小偷小摸,像你一样跟警局里的条子们混熟。”杨芜分析道。 “……”敖木看杨芜一眼,“说得好像我小偷小摸似的。” 杨芜胳膊碰一下敖木:“你当然不小偷小摸了,你偷人。” 敖木瞥了杨芜一眼:“欠收拾了。” “怎么个欠收拾法?”杨芜毫无求生遇道。 敖木不给予理会。 想一想,又问杨芜道:“你说,绿茶会把白字生下来吗?” 杨芜认真的想一想:“要是我,就生。哪怕再恨高宝,哪怕不爱这个孩子,我也完全可以用这个孩子来洗白。生孩子以后还有一年的哺乳期呢。当妈的犯罪,可孩子是无辜的。只要将孩子养在身边,那她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就算等孩子哺乳期一过,不论是被人收养,还是去了福利院。我都可以随时以想孩子为由换取别人的同情心。人的记忆是有限的。哪怕现在她被避难所里面的人万人唾骂,这份愤怒也终有淡化的那一天。到时候,她只要维持好慈母的这个人设,总会慢慢减刑直到出狱。等出狱以后,将孩子领到身边,又可以靠着孩子卖可怜。” 听杨芜分析出来的这段话,敖木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虽说这一切都十分符合逻辑,以绿茶的心机和狠心的程度,也绝对能做得出来。 可听见这些,还是不禁感叹一句人心之恶。 “若是那样的话,这世上大概就会多了一个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敖木道。 孩子固然无辜。可要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孩子都被期盼降生再这个世界上的。不被期盼的孩子出生后,日子会有多惨,敖木这个医生太清楚了。 “可惜,这个孩子的出生权,决定在当母亲的头上。” 生育,是女性才会承担的痛苦。作为补偿,法律将生育权完全交给女人一个人决定。 敖木跟杨芜还在猜测着这个孩子。可惜这个孩子却似乎不想有这么母亲。 在这个孩子被发现的一个星期后,孩子毫无预兆的停止了发育,最后被确定自然流产。 末世后,胎儿的畸形率、胎停率都增加了很多,孕期初期停止发育更是常有的事情。加上绿茶得知孕情后情绪激动,心理抑郁,更加让这个孩子受到了影响。 可悲的是,绿茶明明为了能减刑而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可这个孩子,没有选择他作为母亲。 而在一切调查好了以后,听审就要开始了。绿茶可没有时间再怀孕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过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可这对孩子未免太残忍了。 算了,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第183章 庭审当天,敖木获得了前去观看的权利。 被抓到的所有恐怖分子全部被押上法庭, 逐一审判。绿茶是唯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在人群里显得突兀极了。 身旁到绿茶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颓废极了, 被问话, 也只是呆愣愣的应一声。 法官问她, 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核电站位置,为犯罪分子提供消息。绿茶只低声哭。这回没有演戏,她是真的哭得崩溃又悔恨。 上一次, 她被抓走几乎绝望。就相信了军人们拿这些恐怖人员没办法。所以才会主动提出这个毒计, 算是跟过去做一个彻底告别。可没想到这个恐怖组织竟然这样不堪一击, 事发后才几天的功夫, 就全被抓了。 此时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就失去了最后的筹码。眼下的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审到高宝的时候,高宝唇角还带着几分木然的小。显然, 那个孩子的流产对他也有不小的打击。从小被奶奶拎耳朵告诉他是高家长子嫡孙,让他天生对血脉传承极为看重。再加上, 他真的是在期盼着那个还没在世上看一眼孩子。 只可惜, 许是他作恶太多,那孩子才一个多月就流掉了。 涉及绿茶的时候, 高宝只说时间有点长,他记不清了。算是给绿茶留下了最后一点颜面,可在其他人的口供相互证明下, 确定绿茶参与其中。 最终审判,高宝死刑,同姓的恐怖分子也是死刑。绿茶有罪,但实质证据缺乏,且不涉及主犯。便以从犯罪、参与恐怖组织罪判决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绿茶是唯一没有判死刑的人,甚至相较于末世之中其他人的判决已经相当客气了。 可绿茶听见这个,还是一翻白眼昏过去了。 在后面坐着的敖木眼瞧着那明显瘦了一大圈的绿茶被人扶着离开了,那小脸煞白,十分憔悴。哪里还有当初在福利院中,一袭白裙装作天使一般的精神算计。 她也许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想要做别人的小三。可这期间,她有无数个机会回头,可她都没有。 既然做了,就必须承担恶果。 死刑犯判决到执行的时间很短。末世以后资源匮乏,在确定一个罪犯该死以后,不会浪费资源让他再多活。 只是这回人数有点多。所以执行死刑是分批进行的。 高宝是几十年来,第一个以未成年的身份获得死刑的未成年。不过执行的时间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天。在此之前,他还有一天的活头。 绿茶被判决的当天下午,又收到了学校方送来的退学通知书。之前绿茶被延迟毕业,但转去试验避难所后,学籍会跟着转过去。但她并没有去新学校报道,这学籍就还在本地。 人已经被判决了,又是这样恶劣的按键。学校自然不会留她。 这个对此事的绿茶而言,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绿茶在女监里跟亲妈重遇了是真的。 被判决后第二天绿茶在苏醒以后,也不顾她身体不舒服,就被送去了女子监狱,此事绿茶妈已经得知了消息,看见了绿茶,也顾不上问什么,拉住绿茶就是一顿打,一边打还一边哭。 她还是担心女儿的,可这份感情已经变得爱恨交织。她的儿子被毁了,那个时候绿茶却跑了。如今回来,非但帮不上忙,反而是一家三口里被判刑最重的。 她只觉得老天爷都在针对他们家,不然为什么什么样的倒霉事精都是他们家来承担。 绿茶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等事情彻底结束后,敖木跟杨芜才将这一整件事跟敖珍说了。 敖珍最近也去过同村的那帮人那边去,也听说了一些高宝的事情。在高宝招供以后,电视台就播出了。外面公共场合都有电视播放,村里人是看着高宝长大的,哪怕高宝脸上多了许多疤,人又长大了很多。村里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村里面此时自然是幸灾乐祸的居多。尤其是卢家人。高宝其人,打会走开始,就没做过什么好事,村里没有人不啐他的。这骂的人多了,有的觉得他可怜的人也就不敢出声了。 所以敖珍再村里人那边,听了一箩筐的对高宝的痛恨和谩骂。 敖木简单的将事情说了,敖珍目光复杂叹了口气。 “就冲着他知道那丫头怀孕以后,就改口这一点,其实这人也算挺仁义的了。可惜生错家庭了。他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不好惹的,可好歹爹妈都在,要是太淘气了,有爹妈管这。这高宝打小就无法无天,闯再大祸她奶奶也给平了。你说这就算是个好孩子也给教坏了。不过也怪不了别人,这孩子自己就是心眼太毒。做的了那么大的恶,毙了不冤。其实那个孩子没生出来反倒好。不然爹妈都那个德行,以后谁能看得起他?都说是天道轮回,你看,这不久报应在孩子身上了吗?” “不见得是报应,就算是也不是高宝一个人的报应。”敖木道,“那个孩子哪怕再坚持一个星期,上了法庭以后,那个女的也能轻判很多,也就是该着她没这个机会了。” 杨芜冷笑道:“按你这么说,这孩子是特意躲着了。” “谁知道呢?”敖木没有细说下去。这种事说的多了,就显得恶毒了。 “要不怎么说什么事都是老天爷注定好的了。就算不行大善,也别干坏事。不然这报应就在头顶,谁知道哪天就应验了。” 高宝被执行死刑的前一页,预警那边可以带他看看想见的人。可高宝自己坐在那里想了半晌,也不知道应该见见谁。最后谁也没见,就一个人跟预警要了本杂志看了一宿。 年纪他是未成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狱警们对他也算是照顾有加,想要什么,只要有基本都会给。 一直到天亮。外面虚拟的光跟太阳光像极了,甚至还有朝霞。这道光对于别人来说,是新一天的希望,可对于死刑犯而言,这无疑是催命符。 濒临死亡了,高宝这两年杀了不少人,可当他要死的时候,他还是害怕的。被两个预警搀着往外走,看看外面外面,避难所棚顶的灯光。 敖木说对了,他真的看不见太阳了。 作为最后一个被执行死刑的时候,被送往刑场的时候,有记者对着他狂拍。高宝看着那□□短炮的摄影设备,忽然心血来潮,脸上扬起笑容,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那笑容,是他从小大大,最豁达,最洒脱的一个笑。当然,其他人会怎么理解,就是两回事了。 被执行死刑的消息作为头条推送给了每一个拥有智能手机的人。敖木刚讲完课,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什么些许,又将手机放回去了。 曾经敖木也想过,末世中这样的孩子还不如不存在。那时候就算高宝死了,敖木也只会觉得罪有应得。当然,现在死了更不冤。可听闻他的死讯,还是不禁有些唏嘘。 末世中,全世界的范围内,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 得不到良好的教育,只能野蛮生长。除了极少数可以找到正途外,多数孩子都在大众鄙夷、恐惧的目光中,走向极端的死亡。 “老师,论文我传到您邮箱了。”一个学生跑到了敖木的身边笑道。 “嗯,那你先忙别的吧。要是有问题我再跟你说。” “对了老师,再有半个月新一批医学生就要上来了,不知道这回您能分配几个学生。”那学生笑道。 敖木看他一眼:“怎么?想带师弟了?” 那同学于摇摇头:“我更想带师妹。” 敖木抬手虚晃了一下,那学生忙笑着跑开了。 敖木轻轻摇摇头,有些低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别人过什么日子,什么样的人生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敖木眼下的生活,他很满意。 地表的大温室二期正式投入使用以后,杨芜承包了一块地专门种植牧草。与此同时,字啊大温室二期建立成功后,地表开始尝试重新启用从前建设的较好的大楼。 比如那些商城、大宾馆、大洗浴一类,里面有足够的空间,稍微改装一下就有极好的封闭效果。眼下外面已经能看见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外界能够停留的时间依旧很少。 虽说还不适合让普通人搬去地表,但部分贸易和活动在地表举办是完全没问题的。 住在地下习惯了,好学孩子都已经忘记外面天亮是什么样子了。 因为外界氧气提高,很多工厂已经可以在地表恢复开工了。有了这个便利,很多需要的屋子加速生产,能够生产处更多的建设材料,也就能加速末世后的全国发展。 而最近的一个市区,一家大型商场已经改装完成,可以投入使用。 在投入使用之前,避难所内也算是给了居民们一个福利,可以由抽签来决定,带一部分人上地表进商城参观一圈。 每次可以去一万人,每个人都可以去一次,只是先后的问题。 不过在居民们抽签之前,最先去的就是学生们了。 尤其是那些已经忘记太阳模样的孩子们。 第184章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最先去的, 幼师们准备好了资料,带着孩子们坐上军卡前去,当天晚上回来以后, 幼儿园的校门口满是孩子们形容太阳的兴奋声音。 哼哼哒哒也是一样。一个说太阳比避难所里最亮的那个大灯还要亮, 另一个说早上新出来的太阳就像一个红彤彤的大圆饼,远远的看上去就好大。 敖木自己都忘记上一次被太阳照着是什么感觉了。 随后是小学……初中。 吴丽丽带着手机去的,回来拍了好多照片回来。只可惜手机拍太阳, 曝光过大,瞧着跟真正的太阳还是相差甚远。 不过那蓝天白云, 太阳下面的一切拍的十分清晰。 城市中缺乏人的整理和打扫, 已经破败了。商城附近的居民楼好多窗户都破了, 涨满了绿色的青苔。水泥地满是裂缝,许多小草从缝隙里钻出来。 太阳刚吹来那会儿, 杂草上还带着一点露珠。 全家人都在传阅这些照片,然后纷纷拷贝到自己手机和电脑里存好。 末世后第一次拍太阳底下的地表, 这对于全家人来说都是意义非常。 那个星期天,吴丽丽语文留的作文作业就是:“我们的太阳。” 再然后,是高中去,然后是大学。敖木的医学系还能拍到前面去。不过敖木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他当然想要看一看太阳。不过相比之下他更想跟杨芜一起去看日出。 在一起以后, 两个人还没有过那么浪漫的时候呢。 等学生们、公职人员都提前享受到了阳光, 才开始普通人的抽签决定。 敖木自己没有去,不过可以随便某一天选择去。所以无论杨芜抽到那一天去,两个人都可以一起。 最后杨芜抽到的是第五天去。敖木就跟组织那边说一声,自己第五天去。要是百八十个不好安排, 敖木自己,又有军籍。随便塞进一个军用军卡里就能去。 等到了杨芜要去的那一天,二人头一天早上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将杨芜之前放在敖木空间里的单反都找出来了,先研究一下怎么用。太久没碰了,哪个键子用来干什么都忘了。 “这个拍太阳应该能看清。”杨芜摆弄了一下相机,让敖木凹个造型试一下。 敖木坐在床边无奈给杨芜当模特,试了两下以后,不禁开口打击一下他的热情:“不一定能拍。就算以前能拍,现在大气跟以前不太一样,太阳的曝光度也不一样。” 杨芜怔一怔,看着敖木眨着眼睛。 瞧他有些失望,敖木还是开口道:“不过拍霞光没问题。而且也没必要专拍太阳。咱们可以选择晚上睡在那里,晚上拍星星月亮。” 可以选择住在哪里,不过需要交纳上千的积分在可以。这放在别人那里是一笔巨款,对敖木二人来说还是挺便宜的。然后第二天一早随军队回去。 这么一想也是。杨芜将镜头擦一擦:“我是恨不得直接把内存卡都拍满了,然后洗出来在这屋子里都铺满。” 敖木倒是有打印机,之前诊所里有,搬家的时候也带过来了。相纸也有。 “咱们屋里没那么多空间。不过咱们可以做个册子放床头随手翻翻看。”敖木将杨芜手里的相机拿过去收好,“早点睡吧。如果明天咱们明天不回来的话,弄不好就是一天一休不睡觉。睡一觉当然不怕。可你就不觉得这么好的机会睡一秒都可惜吗?过来睡觉。睡个好觉明天才能熬住。” 杨芜被敖木拉着进被窝,在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谁像你满脑子都是睡觉,经占我便宜。” 敖木本打算把人哄睡就算了,听这话直接一翻身压了过去:“不被收拾不老实是吧。” 杨芜没继续逗,而是将人拉住啃了上去。 都有些激动的二人此时更需要做一点剧烈运动来安抚焦躁的内心。等发泄完了,这睡得就香了。 早上三点多就要起床,洗漱好后就去跟大部队一块做准备等车,现场有人给每个人做等级,确保每个人都是之前抽签到的那个人。 之前有过试图混进去的人,也有的带人过来表示想要顶替别人再看一次。不过都被拒绝了。 看太阳这种事,可以不去,但除了像敖木这样特殊的以外,不可以多去。避难所里倒是有些不愿意去的人。相对来说,他们对之前军队遭遇恐怖分子的事情还有些惧怕,怕出去就遭遇到。 敖木是跟其他军人在一块的,杨芜跟其他普通人在一起,他们下车碰面。 军队的军卡上两边有突起出来的部分可以做。末世以后动不动就是大规模迁徙,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会容易吃不消。所以现在军卡照比末世以前人性化了很多。 敖木看看周围坐着的其他军人,也不好意思拿手机出来玩。好歹他也是有军籍挂着的。不过入伍到现在,他连正经八百的列队都没几次。其实想想还挺愧对军人这个称呼的。 倒是等车子开出去一段时间了,这一窝当兵的先耐不住寂寞开始起头聊天,这聊着聊着就到敖木的头上去了。 “我还挺佩服你们这些能念书的,尤其是学历高。我初中一毕业就去当兵去了,实在学够不想学了。现在想想做课堂上都是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当班长的兵看着敖木有些羡慕的道。 敖木倒是没少听类似的话,道:“其实当好兵不见得就比念好书容易,个人有个人能干的吧,我就当不好兵,吃不了苦。但凡我能吃苦,我就去申请去野战部队了。” 即便是这世道,也是有太多需要特战部队去解决的问题。其实上一次对付有恐怖组织性质的高宝一流就考虑过让特战队去,不过在军队试探性进攻的时候就成功突破了。 敖木这话说的巧妙。军人听了心里也舒服。 那班长点点头:“以前不就是有老话说,这世上,能文武双全的也就是圣人了。文状元的考不上武状元,武状元的也考不上文状元。正经文武双全的,传说里有那么几个,可到底是确有其人,还是后世人夸张的这都是两说。” 敖木倒也同意这一点。毕竟这世上真正能够做到一心二用还能做到极致的人真的不多。 “不过这两年上大学的孩子,念医学的是真多。以后会不会饱和?”班长想一想,转了一下话题。 其实这一点医学院放也在考虑。 “其实现在而言还说不准。因为现在来看,医护人员还是欠缺的。而读医学院的学生,以后不见得就真会当医生。有很多三四五年的,受不了直接毕业就进入社会了。正经去当医生的也不多。”敖木道。 都知道现在当医生吃香福利高还受保护。可真正受得了苦的还是少数。很多光是学的时候就打退堂鼓了,更何况当医生至少硕士毕业。大学五年,说是三年这就是八年。就算本科硕士连读也是七年。 敖木自己都忘记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了的。这个敖木后来重新捡起来读博是不一样的。之前是小白硬闯,那撞墙都是实打实的疼。不想现在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去读博前能有充分心理准备。 “那这么说……不是年医学院的都是医生?”班长对这方面也不清楚。 敖木摇摇头:“这也看成绩和个人情况。” 班长点点头:“说的也是,我家里有亲戚快考大学了,家里人都在劝让他去念医大。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是该好好想想了。” 其实有些时候长辈们的话反而是最不靠谱的。你要说家里鸡鸭鹅怎么养,他们可能说个头头是道。可怎么念书,学什么专业的,却要一个学了至少十二年的学生去听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所谓“过来人”的意见。 而且他们选择的,都是他们眼中“靠谱”的“正经职业”。可会吃多少苦,能否适应和能否合适,都不再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反而会在你难以承受的时候,轻飘飘的来一句:“现在年轻人怎么这点苦都吃不了。” 敖木没有再开口,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说太多,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也不寂寞,等终于到了那家商城,车子直接开进地下车库。车库密封后,敖木随着军队先一步进入商城等其他人来。 此时天还没亮,敖木先拿出手机,录了一下空荡荡的商城里和外面还能看见一些星光的天空。 这家商城外面一层玻璃,站在窗前看外面,就等同于站在落地窗前,视野极好。 外面的星空,好看的奢侈。 敖木站在窗前怔了半晌,外面满天星河,他第一次发现,那竟然那么美。 敖木看的入神,身后人群涌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敖木开始回头寻找杨芜的身影。 天边翻起鱼肚白,在人员全部涌入商厦各层后,室内灯光调暗,让所有人都找好位置,带上墨镜,好好欣赏一下这奢侈的日出。 每个人都给发了墨镜,因为当前太阳紫外线仍旧比过去高很多。加上人的眼睛几年没见到太阳,直视太阳只会受不了。 敖木还在人群寻找着,忽然肩膀被人按了一下。 敖木会有,杨芜那被太阳镜挡了大半张脸的脑袋伸过来,笑容灿烂。 “太阳,快升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我生日哦~可能会断更 不过这个评论区的小天使们都有红包的哦,见者有份! 第185章 那天边升起的不仅仅太阳,还是人们对未来无限的希望。 敖木带好了墨镜, 跟杨芜一块调整手里的相机, 敖木另一手拿起手机, 开始录制外面渐渐清晰的景色。 对面楼的玻璃还带着光泽,敖木用手机发达,还能看见那窗后的床铺。 曾几何时,里面应该生活着一家人。他们工作、忙碌、相互扶持,享受现代社会的便利。 而现在, 那户人家的主人,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敖哥, 看我。”杨芜调整好了镜头,让敖木看过来。 敖木背对着身后的大楼,侧面远方就是那刚刚露头的太阳。 敖木在按下快门的一刹那,敖木抬手比了个耶,时间定格在那一瞬间。 敖木拉着杨芜过来,二人对着镜头又合拍了一张。 当太阳生气指一般, 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清明了。这光与避难所里模仿的太阳光完全不同, 照在身上,是那般温暖和舒适。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人已经感觉到了温度的升高。 曾经人没赖以生存的太阳,终于又看见了。 敖木透过墨镜看着那太阳,心中颇为感慨,杨芜又拍了两张太阳。太阳刚出来一点的时候,拍摄的还十分清楚, 可出来的越大,越是排不清楚。杨芜还不是一个专业的人,弄不好曝光的调整。 便干脆开始再整个商城里四处走动,拍摄外面不同的地方。 商城足够大,可对比这天地,也不过是方寸之地。 可即便如此,对于长久不见天日的众人而言,也是奢侈的。光是上午,就听见了许多人的哭泣声,若不是有工作人员极力保持人员的低声,尽可能保持安静,估计整个商城里都是哭声一片。 中午的时候是官方供饭的,敖木跟杨芜打好了饭,就找了个角落蹲坐在地上一块吃,杨芜从敖木的饭碗里夹走了一片胡萝卜放在嘴里用舌头轻轻一抿,胡萝卜被煮的很烂。 “我之前去哈尔滨那边的贸易市场,都很少看太阳。大部分时间外面都遮住的,有时候我会从缝隙里往外看一眼。不过也看不见什么。”杨芜道。 “大气层还没有恢复,阳光里的紫外线会是过去的好几倍。就像将人放在过去的赤道暴晒一样。要是在这里只看一天还好。可你去贸易,一去就要几天。现在可没地方生产防晒霜。”敖木伸手拉过杨芜的手摸了摸。 杨芜动动手指,装模作样到:“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 敖木看一眼杨芜,将心理的吐槽咽下去,开口道:“你都晒黑几度了。” “有吗?”杨芜就要摘眼镜看,被敖木拦住了,“这里光线太足,眼睛会受不了。等晚上光线暗再说。” 正说话的功夫,杨芜回头,就瞧见了西面天尽有乌云聚集正在往这边蔓延。忙将碗筷递给敖木拿着,端起想起拍了几张照片。 “要下雨了。”敖木道。 “离咱们还远。”杨芜专注拍摄这,看着那几朵乌云都喜欢极了。 “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敖木道。 “那怎么了?”杨芜笑道。 “要是下一下午,下午就看不到太阳了。”敖木道。 杨芜并不建议,反问道:“雨不好看吗?” 敖木想一想,点头道:“好看。” “那不就得了?大晴天也好,多云也好,下雨、打雷、下雪都好。这都是在避难所那不见天日的地方看不着的,也就都是奢侈的。”杨芜眯着眼看着那蔓延而来的乌云,“瓢泼大雨,也是好久没见过的了。” 小黑屋里两三年,避难所里也三年了。太久没有经历过了,都忘记那是什么感觉了。 敖木没开口,又听杨芜感叹了一句:“我现在朕的特别想在瓢泼大雨里淋个痛快,然后去哪个泥坑里踩水玩,要是没站住摔了,就在坭坑里撒欢儿。身上全是泥,满鼻子泥土的香味。” 透过墨镜,敖木都能瞧见杨芜眼睛里闪烁的神采。不觉看看怔了。杨芜回头瞧敖木发愣,胳膊碰一下敖木:“你不会连小猪佩奇都没看过吧。” “……”好不容易有那么一点气氛,敖木认命的怼了一句,“没你那么社会。” 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这还是末世前一两年流行的土味文化。那时候的网络流行语更新换代极快,一个流行语,可能一两个月就过气了,要是再有人说许久之前的流行语,除了少数经久不衰外,多数都会让人尴尬的厉害。 末世之初,这个梗就已经过时有段时间了。可此时说出来,倒是有种与那个时代接轨的感觉。 那是全球人最美好的黄金时代。 敖木拉着杨芜继续吃饭,照片可以等吃完再拍。 等吃完了饭,其他人也都发现了乌云,议论声此起彼伏,却阻止不了那些乌云挡住珍贵的太阳。 有的人抱怨,但更多的人是珍惜。毕竟,外面下雨天什么样,大家也都忘记了。 乌云渐渐笼罩头顶向东蔓延,天地都暗了几度,杨芜快门按得极快,拉着敖木楼上楼下的跑,阴天外界的样子也很好看,也要派下来做纪念。二人留下了许多合影,普通照片更是无数。道后面,杨芜已经不是简单拍摄风景,连那些面对外面景色留恋不舍的人群也成了杨芜的拍摄目标。 乌云挂在天上,足足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有毛毛小雨落下。 二人忙跑到一楼,去拍摄那慢慢被雨水浸湿的地面,和一些被雨水打湿,经营翠绿的植物。 “其实这么看过去,外面已经跟过去差不多了。”杨芜放大了一下刚刚拍摄的植物照片给敖木看,“你看这里,有两个虫子再那。这不就跟以前一样吗?” “他们已经适应了外面的情况,可咱们还没有。”敖木打击道。 杨芜听此言不禁陷入沉思,敖木还以为自己说过分了,没想要敖木又开口问道:“你说,要是人呢一开始没有去权利应付末世,现在存活人是不是已经适应外界的情况恢复自由生活了?” 杨芜思想跳脱,想到这里敖木并不会觉得奇怪。 “可那个时候,全球的人可能只剩几千人,甚至更少。”敖木道,“哺乳动物,在低氧环境下生存的难度就越大。生还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更何况存活下来以后,还要繁殖。全球那么大,就算存活了一万人,相互之间遇见的几率也是渺茫的。生物灭绝,往往不是死亡率太高,而是无法繁殖。” 杨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还是有些可惜的说到:“什么时候能没有仿佛走出去呢?” “快了吧。”敖木看看天上的乌云,“就好像,再大的雨也总会有放晴的一天。” 杨芜笑道:“不亏是当老师了,这嘴皮子是越来越6了。” 敖木转头没理会他。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雨滴让植物们获得了更多的生机,让道路也泥泞了起来。 敖木不知道外面多久下一次雨,不过眼瞧见对面的楼层都因为雨水的冲刷干净了许多。 敖木给手机插上新的U盘,因为拍摄的的东西太多,手机内存明显承受不住,就只能依靠外置U盘,而且还不会卡内存。 外面的雨声是很好的白噪音,今天早上所有的人都是早早起来,如今专注的看了大半天的外面,这雨声听着催眠极了,等到三四点的时候,来的一万人已经睡了一小半。 杨芜有些倦了,就在地上放个垫子,二人坐在一起,杨芜靠着敖木眯一会儿。 临睡前,还嘱咐敖木只让他睡十分钟就叫醒他。 敖木答应了。 只是那雨声催眠的效果太好了,没一会儿,敖木也睡了。 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在玻璃窗前勉强外边的暴雨睡下。 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 可惜看不见太阳落山。贴近了床边,能够看见乌云的尽头,西方天边还有一点夕阳的霞光。 杨芜顶着一双朦胧睡眼疯狂拍照,一边拍一边埋怨敖木:“说好了你叫醒我呢!咱们睡了两个小时啊!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睡不好啊,偏偏这时候。” 过了今天,下一次看太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算一个月半个月的就可以看了,此时的外面也是珍贵的,真的是丢失一秒都心疼。 敖木此时也是困意未消,听着杨芜的牢骚,也只是笑而不语。 眼下外面的雨小很多了。可乌云依旧在。在乌云的笼罩下,世界会比晴天暗的更快。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看见星空。 “如果能看见星星的话,我的相机能拍下来,就是能拍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二人守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下午睡过了,晚上的精神就好很多了。 天黑下去以后,人们就要回去了。军队的人组织人群回去,不过敖木跟杨芜因为单独交了钱,今晚可以留在这里。 等人走后,偌大的商城就空下来了。 没有人白日的喧嚣,二人吃着带来的零食,就守在窗口,等着乌云散去。 月亮跟太阳一样重要。 多想看一看月亮。 敖木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在避难所里,其实对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了,尤其是日期和年份。 今天是十五。没有乌云的话,一定会看见满月。 第186章 寂静深夜, 二人靠在一起, 等待漫天乌云散去。 后半夜, 天上的乌云好像淡了一点。 二人自打在一起以后,好像还没有过这样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靠在一起, 偶尔说两句话, 确保两个人都是清醒着, 省着再都睡着,就错过了看见月亮星辰的可能。 “我想家了。”杨芜忽然来了句。 “嗯。”敖木应了一声。 “你都不想吗?”杨芜问道。 “还好。”敖木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 “现在就算是回家, 也是不见天日的小黑屋。” “那我也想家了。想咱们诊所了。还有地下室。咱们没在一块的时候, 我总找你一起睡。有时候我晚上翻个身,手搭在你腰上, 都能感觉到你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可好玩了。” 当初的杨芜多方试探敖木,而敖木又有多方顾虑,偏偏二人都自以为不留痕迹, 慢慢看对方的表现。 其实若是二人坦诚些, 早就在一起了。 现在想想过去那段相互试探的时间,虽说甜蜜, 却也可惜浪费的那些时间。 “你应该庆幸我没那么色迷心窍。不然早把你按住办了。”敖木冷笑。 “谁叫你有贼心没贼胆, 也不知道谁大半夜摸我屁股。” “……我没有。”敖木辩驳道。 “那就是鬼。”杨芜嗤笑。 其实敖木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他做没做过了。可印象里他不可能在没确定关系,且没有杨芜准许下占这种便宜。 算了,杨芜说有就有吧。 “要是没有这些乌云, 天上的星星一定特别亮。”杨芜道,“没有污染,白天的天那么蓝。晚上的星星也不会被雾霾挡住,一定也特别漂亮。是你小时候看过的那种。” 敖木无言,想一想,才苦笑道:“我小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好好看一看天。” 敖木至今都难以回首小时候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初三以前的记忆,基本都是晦暗无光的。那时候他被禁锢在牛角尖里走不出来,哪里有心思发现身边的美好。 “那等月亮出来,咱们一起看。”杨芜道。 敖木伸手抱住杨芜的腰,没有再说。 二人就这样,又做了一个多小时,知道快凌晨两点的时候,天上的乌云终于开始散去,已经西斜的月亮慢慢露出来。 就像先前想的那样,是圆月。 那朦胧的月亮在薄薄一层乌云后面若隐若现,杨芜忙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二人趴在窗口,看着月亮慢慢清晰,然后星星慢慢显露。 满天星河,繁星点点。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般。 “真美。”杨芜叹息的说到。 咱们再四处走走看看。 夏季的太阳升起的很早,要趁现在多看一看,多留几张照片。 整个商城灯光昏暗,人又少,虽说寂静,可多想的人走起来,多少会有些害怕。也是幸亏两个人在一块,相互陪伴,倒也不寂寞。 有守卫的军人围在一起煮饭,问敖木二人要不要吃,二人以自己带饭为由婉拒了,不过拉着士兵们一起拍了几张照片留念。一听说敖木家里有打印机和相纸,几名士兵也忍不住跟敖木要以后的照片。 相纸这种物资,在模式初期还好,算不得紧俏,可放到现在已经是比较难得了。就算是军队的人,一年能有一张相片都属于奢侈的事情了。 敖木全都答应了,因为敖木自己又军籍在身,所以给他们相片,也不算拿群众的东西。 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纵使有再多的不舍,也有有天亮的时候。 天上的星辰淡去,天边泛起鱼肚白,就是要回避难所的时候了。 从前在小黑屋里到了避难所,整个人都自由以后,觉得避难所是天堂。 可此时,见过了外面的阳光、雨露、月光、繁星,相比之下,那避难所何尝不是一个比较大的小黑屋? 敖木跟杨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舍。 可二人都不是给人添麻烦的人,见军人催促了,二人就手拉手一起上了军卡离去。 回去的路上,二人先是翻看了一下这一天一夜二人拍摄的东西,挑选几张好看的。可没等一会儿,就因为车子晃晃悠悠,又缺乏休息。二人相互依靠着睡着了。等被叫醒的时候,人已经回到避难所了。 下了军卡,那整个院子里都站满了今天要去看太阳的人。 才刚刚回来,就又开始想念外面的新鲜感了。 等出了远门,刚好敖珍带着敖玲在门口接他们,敖珍和敖玲都要晚几天,张琳雅更晚。此时见二人回来了,也都迫切的想要知道外面情况。毕竟三个孩子年龄都不大,描写的情况也十分有限。 杨芜想了半晌,也只憋出来两个字:“好看!” 敖木冷俊不禁,将自己的手机直接递给了敖珍。 敖珍也部记者看,而是先仔细瞧一瞧敖木跟杨芜,无奈道:“可见是看进行了,看你们俩都黑成什么样了。就眼睛一圈白。丽丽和哼哼哒哒也没晒得你们这么黑。” 她不说两个人还真没注意。相视一眼,还真是,两个人都成了反向熊猫。眼睛被墨镜挡着,没有被阳光直射。又因为久不见天日,白的很。可其他部分晒太阳的地方,直接黑了几个度,瞧着有些滑稽。 其实这个模样还是不陌生的,毕竟去地表看过太阳的人,回来基本都会这样。 “谁让现在没有防晒霜,总不能把自己包成粽子去看太阳。”敖木无奈道。 杨芜笑道:“带个包头巾,把脸也包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俩姑娘出来了。” 敖木瞥他一眼,一边走一边给敖珍姐妹俩将再地表的见闻。 敖珍翻看这照片,时不时传出惊呼的声音。然后姐妹俩一起分享,研究每一个细节。 哪怕只是普通的街景,放在现在也是十分奢侈又美好的。 回家以后,二人又睡了一觉直到当天下午。随后,一下午二人都在选照片,精挑细选一些拍摄角度较好,话质清晰的照片出来。然后再从这里挑选出几章最好的放到网络上,给大家分享一下昨天的一切。 去看过太阳的人很多,可看见过星星的人却少之又少。 二人的照片呢很快又上了论坛的热门,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二人将挑好的照片全部打印出来,然后裁剪好一张张整理。 家里没有那些相框,就干脆直接将照片贴在墙上。这些照片会在备份多个,确保不会丢失,这些照片就算在屋子里褪色了,他们也能更换。 有的特别好的照片,还多打了几张。杨芜在网络上抽奖送人,还有就当做书签留着的。 再过一天,敖木回到了学校,还带着几张照片给带着的学生。 学生们虽说都去看过,可只有一张集体留念的照片,别说不可能单独拍照,就是多打印一张都不可能。 此时收到了敖木赠送的外面的景色照片,自然都宝贝似的收起来。之前约好的那几个军人的份也没忘,印好了就给送过去了。 避难所里的人分批前去地表看太阳,这算是以整个避难所为基础,集体性质的出去放风。 看过以后,满足的人群少,更多的是对外界的向往愈发浓烈。 当然,官方也不会让避难所的人眼睁睁的眼馋,等最后一批人去看过太阳以后不久,就公布了一条最新的规则。 地表的巨型温室,过去是只让工作人员夜间工作的,等到了白天就要尽快撤回避难所里,避免被阳光灼伤。 不过现下因为太阳的紫外线程度在缓慢降低了,也有别的避难所恢复了防晒霜的生产。所以只要涂了防晒霜,带上了太阳镜,可以有人白天干活。 那巨型温室的第三期和第四期同期巨型。等今年十月份左右,基本就能投入使用。 到那个时候,巨型温室里的工作会跟避难所里的种植工作倒班,每个人都会有在地表工作的机会。虽说仍旧是在巨型玻璃罩里面,但至少还能看见太阳。 且随着时间流逝,巨型温室会慢慢对外开放。不论什么人,只要再假期且时间充裕,就可以来巨型温室里体验一天。 这前提都是在防晒霜量产,且能够提供给每个进入巨型温室的人使用以后才行。 毕竟,就算身体不怕强光,长期被紫外线照射,也是有一定危险的。而长久没接触过阳光的皮肤相比之下更加脆弱。 以后只要开放了巨型温室的白天工作,就算其他人还没有随时可以去的机会,敖木一家是可以随时去地表看太阳的。 因为他们在巨型温室二期里面承包了一些地方,所以他们可以比其他人早一些享受这一最新政策带来的幸福。 夜里,杨芜又在翻看之前去地表拍摄的照片。敖木揽着杨芜的腰,道:“放心吧,既然已经开放地表种植,那么恢复去地表生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大不了到时候在室内安装空气净化器,减少出门。其实这比之前在小黑屋里自幼一点。” “只要开放了地表生活,咱们就能去地表看一看了。”杨芜打了个哈欠,将手机收起来了。 “到时候一起回家。” 第187章 地宝的巨型温室还在继续准备着, 因为有了巨型温室, 大大扩大了种植面积,使得食品方面完全不用担心了。 水果方面也有了很大改善,像是草莓和能当水果食用的柿子一类, 都是大面积种植的。 同时,避难所还在巨型温室里划分了一块地专门来种果树。不过果树种果子这一点,没有几年的时间是没办法大量收获的。 需要种植的也不仅仅是食品, 还有日用品需求的其他物品。其中棉花就是当前避难所的首要目标。 而学校心意学期也开始了。一批医学生开始读研。敖木原本身边只有四个学生, 算是同一批同事里头学生最少的一个了。不过因为刚开始进入避难所的时候就选择学医的学生已经开始有人考研了, 所以研究生人数就迎来了一次小爆炸。就连敖木也被分配了十个学生。 这还是考虑到他刚开始任教不久,没给他太大的压力。其他人带的学生自然是更加吓人的。 新研究生也给分配了一个大一点的办公室,敖木让学生们一人带两三个学生,跟他们简单讲一下今后学习、研究的流程, 也专门负责解答他们一些问题。 避难所内,大学生和研究生几乎分开,只有导师通用外, 相互不会有太多联系。所以对他们而言面临一个新环境,是需要适应时间的。 分配当天, 放学以后敖木就带着十四个学生一块去了国营饭店一块聚餐,也算是给师生情分打下个基础。 学生里有懂得交际的要给敖木敬酒, 敖木先是摆摆手, 随后将杨芜拉出来挡着,笑道: “你们师娘看的紧,喝酒这件事, 咱们点到即止就行了,不能喝酒的就喝茶,别耽搁明天上课就行。”敖木让学生们做好,自己站起来,“我知道,你们眼下肯定对未来十分忐忑,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过来的。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往后不论是考研、还是工作,都免不了忙碌。这是真的。我有过几年临床经验,也回过头来继续读博。有时候几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也是常事。苦是肯定的,但并不是全无收获。以后我对你们可能会很严厉,但也请你们相信,我是再对你们负责,也是在对你们未来的职业负责。” 一杯酒下肚,敖木就没再提喝酒的事情。大家喝酒随意,喜欢的不限量,不会喝的也不会勉强。 敖木在医学院也是名人,基本都熟悉。这些学生也都听过敖木的课,对他不陌生,更知道他不缺钱。所以也就没有客气,进行的吃一顿。 也都知道,过了今天,往后日子只怕没那么轻松。 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总要吃得了这个苦。 学生一多,敖木的工作也就忙起来了,虽说有先前的学生能帮着带一带,可最大的压力还是压在敖木一个人身上。 其实敖木当学生的时候,也没少心里吐槽老师这个那个,可只有自己站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才能真正明白当给这些研究生当老师有多么不容易。 不仅仅是学识上的传授。这些学生都是成年人,不是一个要求一个动作的幼儿园孩子。加上成了研究生,难免会有自命不凡的情况。这是人之常情,怎么去拿捏和引导,这都是技术问题。 刚接手这些学生一个星期,就有当家长的过来看学生在学校的生活环境。看了一圈以后,非要将手里拎着的水果塞给敖木,要敖木收下。 敖木只能哭笑不得的推拒:“我们又规定不能收的,您拿回去吧。” “这又不是旁的东西,一点水果吃了还能怎么着。再说你这当老师的,平时就够辛苦的,多吃两口水果润润嗓子,讲课的时候嗓子也能舒服点。”那孩子家长也会说话,说什么也要敖木收下。 敖木只能直截了当道:“跟您说实话,您买的这水果可能就是我家卖出来的,你卖我东西再送给我,我也不能这么办事不是?我家里有个果园,我更不缺水果了。你这给我也是糟蹋。” 听这话,那学生家长也有些尴尬。倒是听说了敖木家里条件特别好不差钱,所以才选择了水果这种日常消耗的东西。结果人家家里有果园,自然不差这一口。 “那还是留给孩子们吃吧。”家长尴尬的说到。 “那没问题。我这边再有一个小时就有课了,我还要最后确认一下ppt,您自便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先走了。”敖木摆手跟家长道别,让小贾跟另一个男同学过来最后确认一下要派发给学生们的课件。 带研究生就这一点最好,不用单独招聘助理,直接让学生代劳。自己学生比较了解,使唤起来方便,这份助教补助直接分给学生,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敖木最近工作量上升,在家里的时间就相对少了。就在打算休假回家多陪陪家人的时候,医院那边又送来了邀请。因为之前新加入的那些人已经去了他们自己的心避难所,神经外科这边医生又不足了。之前跟敖木同一批进入医院的另一个新人现下都混到了主治医师。医院那边希望邀请敖木重新回到医院坐诊,不过工作量不会太大,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个星期只坐诊一天。 与此同时,也打算让敖木参与考核,正式提升为主任医师。毕竟敖木在学校这边已经有了副教授的职称,以他现在的能力也完全可以胜任。 伴随着身上的头衔越来越多,敖木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了。 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敖木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能力,去给这个社会贡献更多有益的事情。 跟杨芜说这件事的时候,杨芜正躺在敖木的肚皮上,轻轻叹了口气。 “舍不得了?”敖木笑道。 杨芜伸手去抓敖木的脸蛋,还用力的揉了揉:“我发现你是不是太优秀了点。还越来越优秀了。跟你在一块压力好大的。” “这都是你督促的结果吗?”敖木笑道。 “督促?多嘴还差不多。不过你这边忙,我那边也不轻松。听说最新政策了吗?毛衣通道正式链接了。这回不光是商人,普通人也可以去了。就跟赶大集差不多。往后一个星期一次。早上送去,晚上就接回来。而且贸易场也不知一个点。差不多有三个,想去哪个都可以。咱们好歹是做生意的,不能错过了。招来的那老两口倒是能帮忙卖一卖,可到底岁数大了,就算一个星期折腾一次也不见得能折腾起。可新雇人也需要时间。最开始肯定是我亲自上阵的。” 虽说一个星期只去一天。可前后准备的时间可不短。去预判要卖多少东西,提前准备。然后没卖出去的也要想办法处理。 这些虽说不难,可也要时间去处理。 伴随着养殖场和果园扩张,就算不怎么经营,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无论杨芜再怎么偷懒,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去做。 “那岂不是在家时间就越来越短了。”这么一想,敖木就更舍不得了。伸手揉揉杨芜软软的头发。 “问题是好忙啊。”杨芜翻过身蹭蹭敖木的肚皮,“我还是更像吃软饭。” 敖木无奈笑一笑,倒是没开口让杨芜放下。杨芜也就是这么一说,事实上他比谁都在意自己的价值。否则也不会这样一手支撑起家里的全部产业。他也许没什么野心,不然现在早发展成避难所内顶级大亨。可他绝对不是当米虫的人。最多是痛快痛快嘴。 杨芜却不依不饶,胳膊压在敖木肚子上,抬头看着敖木:“你说说,我这么好看一张脸吃你的软饭没什么吧,你出去包养小白脸肯定都没有我好看。你开个价,我就不出去干活了。” “啧。”敖木还真认真的想了一想,看一看杨芜,板着脸故作严肃的道,“这可不好估量啊,你这价格,说多了我亏,说少了你不乐意。” 杨芜催促道:“那爷们你倒是出个价啊。” 敖木沉吟片刻,放道:“那五毛钱包月一块钱包年怎么样?绝对没人能给出我这么高的价格了。” 杨芜抬手锤了一下敖木的肚子:“老子就那么廉价!” 杨芜没用力,敖木痒的笑出了声。二人就这么笑闹了一阵,也就睡了。第二天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各自都有各自的目标。而不论何时,只要回头,对方都会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自己。 二人的事业上都会有不同的发展,可这永远都不会拉开他们二人的距离。 敖木学校医院两头忙,有时候还会亲自给重症病人看诊。不过长久没握手术刀了,轻易不会碰。 等评上主任医师以后,敖木会先通过一些小手术来熟悉环境,再慢慢恢复工作。 双份的工作,带来的自然是双份的疲惫。不过获得的尊重是更多的。从病房里出来,重新整理了一下病人的治疗方案。一个小男孩跑到病房门口,探头看着敖木。 “叔叔,我长大也能像你一样吗?” 那一瞬间,敖木只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第188章 敖木这边还在忙着, 转眼又接到了媒体放的邀约。 主要是其他避难所要引进之前面向居民们拍摄的公开课。这种科普形式很好。其他避难所都打算先引进, 如果反响较好的话,他们再拍摄属于自己的公开课系列。 不过既然要去其他避难所,多少要多一分采访给其他人看。这里头尤其是敖木人气最高,相信到了其他避难所也是一样。 与此同时, 面对避难所内男女比例差距越来越大,同性恋人的比例也越来越多, 已经到了官方不得不正视的时候。 刚好在本地避难所里头敖木跟杨芜的名气最高, 基本整个避难所的人都听说过两个人的大名。所以既然正式这件事, 就要从两个人的采访开始。 杨芜之前没少收到媒体邀约, 不过那都是采访他创业的事情。所以他接受的少。这一回打个电话先跟敖木商量一下, 两个人都选择同意接受了。 只是两个人有空的时间是不定的, 想要同时有一个空闲时间接受采访还是蛮不容易的。 等二人都提前将要做的事情做好了, 敖木先接受采访, 给公开课拍了几分钟的视频作为宣传用。然后再跟杨芜汇合,一块去接受关于同姓伴侣这件事。 即便又敖木跟杨芜二人在,依旧会有人觉得, 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就是因为没本事找女人,所以才找男人搭伙过日子。是没出息的表现。而且两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上谁听谁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 这个节目其实邀请了不同社会地位的人进行采访,敖木跟杨芜算是社会地位最高的一对了。 进入录制间。这避难所里总共只有两个录制间, 一个是严肃新闻使用的,另一个就是不是那么严肃有娱乐性质的录制间。敖木所在的自然是后者,这样会有更多的发挥空间。 二人特意穿了同款衣服, 算是情侣装,二人坐在一处,主持人将一会儿会问道的问题先给他们看一看,让他们熟悉一下。如果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问题也可以提前说明。 敖木跟杨芜相互对了一下稿子,说着说着,杨芜贴敖木的耳朵边笑道:“这感觉怎么这么像俩犯人在串供。” 敖木扯扯唇角,嫌弃的看他一看一眼。 这一回录制的很顺利,后续还要录制一下二人工作上的事情,以及工作时,相互交流的甜蜜细节。 也算是给避难所里,那些难以面对自己形象的男同女同们一个正面的榜样和教材。 二人商量过后,就没再镜头前有任何的虚假,就跟平时一样。 得了空刚给对方发条短信,对方看见了就回一条。若是又约提前说一下自己可能有空的时间,若是能两个人都有空,就能在一块去逛逛街偷个闲。 在一起太长时间了,二人早就过了如胶似漆的年纪。只是随时习惯了有对方的存在,两个人肩靠着肩走在同一条路上,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却是生活不可或缺的。 这个节目,是半纪录片性质的。所有情侣拍完以后,剪辑好就定好了播出的时间。在播出前,杨芜还在网上造势吸引一波关注。 随后,播出时间被安排在黄金时间,中午和晚上各播放了一次,除了少数坚持反同的人表达不满以外,大部分的人看了都是挺有感触的。 人对未知是恐惧的。 绝大部分人,对同性恋的人是不了解的,所以会下意识的反感抗拒。但谁也不会明白这份恐惧来自哪里,所以就很轻易归类到了类似“不符合传统”“生不出孩子”“艾滋病”等原因上头。 而这这个节目要表达的仅仅是喜欢同姓跟喜欢异性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仅仅是普通人,也会有甜蜜、有吵架,吃多了也撑得慌,吵嘴了也会气的吃不下饭。 人生百态,这根喜欢什么性别没有区别。 网上也因此掀起了一片讨论声。能上网的,多半都是家境殷实的年轻人。其中收到过较好教育的人居多。所以接受浙西诶事情也比普通人更好。 不过也有人开了帖子,自诩“反同联盟”。让反对同性恋的人在下面面报个到,去报道的人也不少。也有看不过去的人下场去撕,不过都被楼主删帖了。有的楼层是几十层的断流,可见销烟惨烈。 杨芜在自己的秀恩爱楼里又发了几张合影,酸死一片单身狗。 私信区接到了不少喜欢同性却不敢生长的人前来诉说,杨芜若是有空,就一一回了。 其实官方既然会拍摄这方面的宣传,其实就是一件很好的开始。这说明,官方要真正将这件事开放了。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二人就能光明正大的领一张结婚证了。 这一采访在民众见的影响一日比一日大,不过又一点可以肯定,对于那些隐藏自己性向的人而言,无疑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这个纪录片,学生们自然也看了。敖木上课如旧,不过下课以后,跟学生们闲聊的时候总会有人拿这个开玩笑。只要不是恶意的,敖木也会跟别人说笑一会儿。 这一纪录片在本地反响不错,周围其他避难所干脆将这个连同公开课一起引进了。 从这以后,敖木的名气算是越来越大,相遇避难所内外了。 可惜的是当前网络还没有完全建立联系,还不知道其他避难所里头的网络情况。 当前当然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技术去建立联系,至少军方的网络云端数据早就建立成功了。民众之间没有建立,也是有多方考虑的。一来就是是否有必要。以前网络有运营商包办,他们自行管理和安装,还能够提高全国的GDP。可当前所有设备从安装到维护都是国家的人。 哪有那么多人手和精力呢?更何况这又不是必需品,仅仅是少数有手机和电脑的人的一种娱乐罢了。 杨芜倒是感觉到变化了。因为亲自去出摊的时候,时长会有人上来问他是不是就是电视上的那个人,杨芜都点头应下了。摊子前的生意都好了很多,偶尔还会给人签个名。 原本这件事对他们一家影响并不大。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公益宣传,还是给家里引来了一点小麻烦。 杨芜因为没有应聘到放心的人,所以这每星期一次的避难所之间的大集市都是亲自上阵。将肉和果子一大早准备好,前去集市上卖。 一天知道下午,杨芜时不时看一下时间,算一下回家的时间。这一天下来赚的几分不少,可累是真的累。 而且这回过来买的可不是其他商家,而是各种零散的普通人。这整个大集会就跟菜市场差不多。 什么叫菜市场?那就是什么样的杀价高手都混在在里面。再加上末世以后积分攒下来不容易,那一个个讨价还价的架势是真的凶。 一开始招架不住的时候,杨芜还真的有几次是亏本卖了几单。可回头一想越想越气。最后重新调整一下价格,不讲价,爱买不买。 可这样非但没有赶走那些爱占小便宜要砍价的人,反倒是又许多大爷大妈就围在摊子前,一个劲的商量给便宜点,不买也不走,大有一副杨芜不给便宜就不走的架势。而他们不走,其他想买的人也不容易挤进来。 再看家这方面,末世以后的这些消费者还真挺团结,也是真敢砍。 杨芜最不怕的就是威胁。看见后面人挤不进来了,这些人有一副挑些的目光。 杨芜想一想,写了一块牌子放在摊子前面。其他人还以为杨芜服软了,结果定睛一看八个大字: 内有监控,偷一罚百。 这是把这群爱占便宜的人当贼了? 有的人已经开始出言不逊,说是杨芜想钱想疯了。 杨芜扯唇角不屑一笑:“我不差这点钱,不过某些人却这些吃的。我这价格、这质量的东西你去其他摊子随便巴拉。就算有跟我一样好的,品种也没有我这边钱。卖不掉我回去全捐福利院,放心,一口都不会糟蹋。” 杨芜靠着椅子,就差那个扇子扇一扇。将资本人士的腐朽生活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就在这时候,人群的后面有人左推右挤的硬是挤到了前头,到了近前也不记者看货,而是先仔细看了一眼杨芜。 “你……你是不是敖木那个男对象?” 杨芜瞥他一眼,不认识他。还以为是其他避难所里看见二人的粉丝。 “是我。”杨芜应了一声。 那人一听面上就是一喜,就要往里走:“哎呀,咱们自己家人啊!我是敖木他大娘,我老公是他爸哥哥!小时候还抱过他呢!都不是外人!你这比但是里可好看多了,敖木他现在怎么样了?看电视里可出息了。你说他咋没跟我们联系呢?这都是一架子亲戚,又是这世道,哪能这么外道呢?” 杨芜听这话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敖木父亲那边的人什么德行,没有人比杨芜这个枕边人更清楚。敖木对他们有多么的痛恨,杨芜也再清楚不过。 当初进入避难所,敖木就已经放下话。如果跟他们一个避难所,敖木宁愿继续住在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可见对他们厌恶至深。 现在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第189章 杨芜冷笑:“我可从没听说过。” 那大妈也不尴尬, 反而目光不停的在摊子上反复看着:“你们条件是真好啊,还有这么多水果呢。这水果也新鲜,肯定能卖不少钱啊。” 大妈伸手要拿起一串葡萄, 杨芜可没跟他客气,见她拿起来了,当即喊了一声:“抓小偷!” 这世道里这么一声可太有震慑力了,周围人全部围了过来。 那大妈忙解释:“我不是小偷我没偷东西!” 原本在摊子前堵着的人们一听说这话慌忙下全都躲开了,生怕脏水泼自己身上。巡逻的警察也立刻赶了过来询问情况。 杨芜一指那大妈:“就她!我不认识她, 她上来留攀亲戚, 拿我水果就要走,这不鸣抢吗?不信你们问大家, 是不是都看见了!” 那大妈手里还拎着葡萄,忙放下来解释:“同志你们别误会啊!我真没撒谎, 也没抢东西!我是敖木他大娘啊!他爸跟我男人是亲兄弟,我们这是实在亲戚,哪能说我偷人东西啊!”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站着, 防止大妈跑, 又跟杨芜确认了一下:“你不认识他?” 杨芜冷笑道:“想认识我的一大堆, 可我认识的才几个人?上回还有个男的自称是我爸结拜兄弟呢。谁要是上赶着说是亲戚我都认,那我还买什么货啊,谁叫我声爸爸我就给谁分了得了。” 那大妈只以为杨芜误会了, 忙解释道:“我没撒谎孩子!不信你给敖木打电话!或者你给敖玲打!还有敖玲她大姐!早年结婚的时候都见过面啊,敖木小时候我都抱过!” 杨芜嗤笑:“谁不知道在这里打不了电话,除非用军用电话。你这讹人还挺有水准的, 专挑不可能求证的事情。警察大哥。麻烦你们了。我这还得做生意呢,她这上来就攀亲戚这不是捣乱吗?” 杨芜说的显然更合情合理一些。再说杨芜是敖木的对象,敖木的亲戚过来纠缠杨芜算怎么回事? 警方带走了那大妈,那大妈还不甘心的叫喊着放开她,她没撒谎。 人走了杨芜心底松口气,看看那刚刚被拎起来的一串葡萄,对在场的其他人到:“这串葡萄你们分了尝尝吧,尝完了再买。不可能降价了,再有一个点儿我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一听有便宜占,围观的一窝蜂的过来抢那串葡萄。 瞧见杨芜是个不好惹的了,也就不敢太造次,想买的都买了。 当天晚上敖木回去先将这话跟敖木说了。虽说当场杨芜否定的很干脆,可他明白对方不太可能说谎。 当初公开课、纪录片留向其他避难所,就应该想到那高家人会看见。 敖木坐在床边沉默些许,才冷笑道:“他们想要来占便宜,就让他们来。还不信治不了他们。” 杨芜喝口水:“怕就怕打舆论战,你名气太大了,这种事很有可能会成为你黑料啊。” 老百姓喜欢造神,可也更喜欢将亲手创造出来的神推下神坛。看以前娱乐圈人来人往就只知道。名气固然会带来高地位和高收入,可同样是有高风险。当所有人的目标都聚拢过来的时候,你可能随便吐口痰都会被无限放大到与前途挂钩。 “我又不看重那个。”更何况,敖木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杨芜想一想,才回头对敖木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得浪费你不少时间。” “说说看。” 杨芜眯眼笑道:“咱们这世道缺励志啊,你这条件不励志可惜了。” 敖木瞥他一眼:“还拍纪录片?” “也不一定是纪录片,完全可以网络发帖发酵。或是咱们自己找媒体,以咱们生活过往和成长过程为内容。我是没什么可拍的,不过你可是正经的寒门出贵子。一个初中被老师判定为没出息蹲监狱的叛逆学渣,逆袭成了大学副教授。这多好的故事啊!” 再励志的故事也是在贩卖故事,更何况敖木的成长历程都是真的。 “你是说,在他们打舆论战之前先把舆论战打起来?”敖木道。 杨芜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有够麻烦的。”敖木吐槽了一句。 “那也免得麻烦。我可不想等你挨骂以后再解释这个,肯定会被喷子说你洗白。”这一点末世前喜欢逛论坛的杨芜太清楚了。 “……你决定吧。”这种事敖木不是很了解。 俩人也算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杨芜也习惯了敖木这态度。 “那我安排一下吧,等安排好了你也要提交申请。你这边影响力够,故事也足够好。应该没问题。不顾后面两个星期我就不出摊了,万一再被纠缠上就说不清了。” 虽说每次摊子去哪个交易所是随即的,但万一高家人三个交易所都派人去了呢?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种事情最适合道德绑架,对敖木不利。军方那边敖木可以打招呼,军方也会照顾敖木的感受。可老百姓不会。 老百姓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慷他人之慨。就像家里媳妇出轨,男的还没说什么就有人开口:“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当然选择原谅她啊。” 所以这件事谁先闹大谁占优势。 敖木知道杨芜的本市,这件事自然全权交给他。 杨芜先联系媒体将这件事说了。其实杨芜的提议要是拍摄出来还是相当励志的,对避难所里的素人上进也有很好的正面一想。 媒体方开始预案审核,杨芜跟上面打了招呼,开始着手写文章在网络上预热。 他先写了个底稿给敖木看。里面大概谢了敖木笑的时候日子有多么多么不容易,家里如何叛逆,敖木如何险些一失足成千古恨。 反正怎么惨怎么来。敖木看过以后,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一些细节部分补充一下,然后稍加修改润色,让整体更加又煽动性。 随后将帖子发布出去,将手机关掉,也不管网络上洪水滔天。 网络上的事情很快影响到了现实,敖木被学生们询问帖子里的事情,敖木也点头承认了。在自己学生们带头上网发生的情况下,热度再度升级。 这时候媒体终于放出消息,要对敖木的过去进行一次专访。 即便是末世以后,媒体也喜欢出一些民众喜欢听喜欢看的内容,这样能够增加民众心理的好感度,也能提升观众观看的粘合度。 敖木抽出了半天的时间接受媒体采访,将一些从未与外人说过的事情说了一下,有些滑可能涉及了过去的伤疤,不过敖木也觉得自己需要一次正面免堆过去的机会。 毕竟当年的伤疤,现在已经抚平了。敖木更想做的,还是以此为教训,避免更多的类似事情发生,加上末世以后对孩子们足够重视,再发生的几率已经大大降低了。 而且,就像杨芜所说的,这是未雨绸缪,一来防止高家的人纠缠,二来也是防止民众们会因为一点小事借题发挥。 采访完敖木以后,媒体有提出邀请看看能不能在采访一下敖木的家人。敖木想了一下,只打电话跟敖珍商量。敖珍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虽说敖珍结婚比敖玲早,可敖玲结婚后,敖珍心疼妹妹,真的是三天两头的回家,当时敖玲什么情况,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拍摄后足足两个星期才开始安排播出,敖木甚至还没时间去看。 这时候杨芜才恢复了出摊,准备好大批量的货物前去市场。准备了这么多,杨芜已经开始期待对方找过来了。可千万别让他这两个多星期的准备白费了。 一直到了下午,杨芜的摊子上都快空了,杨芜都准备收拾打算回去了,才终于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瞧着就七八十的老太太走过来,一开始只是买东西,杨芜也挺有耐心的让了老太太慢慢挑。 等挑了半晌,那男人才状似无疑的看一眼杨芜,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就是电视里的那个?” “我是杨芜。”杨芜已经习惯被这么问了。 “那你是不是有个男对象,还是当老师的?” 杨芜只应了一声。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那中年男人又激动的问了一句:“那他是不是叫敖木?小时候叫得汉?” 全避难所的人都知道敖木这个名字,可敖得汉这么名字可是敖木的黑历史,知道的总共就那么几个。 杨芜心里一跳,知道是等来了,抬眼看他们,心里想着什么没记着开口。 见他不说话,那男的忙有开口道:“是吧!我就说肯定是!之前我我妈过来找还被当成骗子呢,你还记得吧。你回去问了吧,我妈真没骗人。这是我奶,也是敖木奶奶。之前一直没的的信儿,我奶可像他了,眼下可算打听道消息了,你能不能连个线让老太太看看孙子。” 可见是聪明了,先说出敖木的曾用名,然后拉出老人来卖一波可怜。要不是敖木从小没见过他们一眼,只怕杨芜都要相信了。 “这个不能找我,你得跟军队的人说,他们同意才行。敖木人很忙,从不见无关紧要的人。”杨芜拿出手机,直接打开了摄像头点了录像。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局了,先把高家的事情解决一下吧…… 第190章 “你走了我上哪儿找人啊!”老太太开口便道, “现在那些当兵的, 都是不拿钱不办事的,我们找多少回了, 就是不给好好找人。以前还以为孩子不在了所以找不到, 结果人都那么出名了,那么出息了, 怎么可能找不到?分明就是糊弄我们啊!我们找多少年了都找不着啊!是在不容易。孩子,你不是小木对象吗?奶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吧!” 老太太开口谦卑极了,将一个详见孙子却被百般阻挠的可怜老人刻画的入木三分。 若不是杨芜知晓他们一家什么做派,只怕也心软帮忙了。 杨芜却道:“话可不能乱说。说人家不收钱不办事, 也不想想现在根本用不着钱了。人家也不差你的那点积分。人家当兵的那么忙, 你非要让人家帮你干私事。人家又不是吃你家饭长大的, 帮忙是情分, 不帮忙也别背后说人坏话。” 杨芜转移话题,就是不让带他们看人上头提。老太太心里当然着急, 刚要说什么,那中年男人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你是不是怕我们见了敖木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放心, 我们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你只要对敖木好, 孝敬老人, 那咱们都是自己家人。咱们都好好的。我们就是想让敖木认祖归宗!他是我们老高家人。自古以来都是子随父姓,他们敖家非改姓不说,还不让他见我们!我爷爷到死时候都还念叨着敖木想见见孙子, 这都没见着!眼下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你就给看看吧!” 此话一出,那老太太立刻低头抹眼泪。 这话说的有技巧,一来说了,只要杨芜给他们之间搭线,他们就同意杨芜跟敖木的关系,前提还是要“孝敬老人”。这孝敬的那个老人,自然是他们说的算。 二来就是老太太想见孙子来到的绑架。这不知根部之地的人,哪里知道他们之间过去的是非?自然都觉得老太太可怜,敖家人不近人情可恨。 尤其是“改姓”这两个字用的巧妙。对于那些传统的人来说,不让孩子跟父亲姓,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看来是准备充分了。 杨芜看看手里手机,反问道:“你说敖家人给敖木改姓?所以他才姓敖的?” “可不是!他小时候叫得汉啊!结果我儿子被他们糟践死以后,姓给改了不说,名字也给改了。” 杨芜只冷笑:“我还没见过,给人当上门女婿,还要孩子跟自己姓的。按以前说法,当上门女婿不就是去给女方家里传宗接代的吗?为什么孩子不姓敖,还要等他们后改?” 那说话的中年男人一噎,不过显然想过这个问题:“谁说是入赘了?那不是我家小叔心疼媳妇离不开家里,所以才再我小婶娘家住的吗?是他们自己非要说是上门女婿,让我小叔活着时候就挨不少骂,死后还被人说道。想他在敖家当牛做马多少年了,好好的大小伙子被活活累死了,结果还的布料一句好。” 杨芜没有被他带节奏,只道:“既然这样,那应该是你们高家盖房子,为什么两口子新房是敖家盖得。而且那还是学校附近的地方,那么好的地方当年想要可要废不少力气。” 中年男人当即道:“谁说是敖家盖得?就是我们高家盖得!那房子就是我们盖得!我们为了能让他们俩好好过日子,可废了不少心思,我爸他们当初都给凑了不少钱。谁让他们敖家人说不给盖房子就不结婚呢?这些我们都让着了。那时候可浪费不少钱呢。” “撒谎。”杨芜直言道:“敖家两套房子,一套二十多年前就卖了,还有个新房住了二十多年,两套房子都离学校远着呢,当年都是村子边缘位置。也就这十多年来盖房子的多,一圈一圈往外扩建,才显得比较居中。你们家估计连去都去几次吧,不然怎么位置都说不明白?” 老太太见孙子要露馅,忙开口帮忙遮掩:“你别听他胡说,当年他还没上小学呢,当然记不清了。房子是我过去跟我掌柜的一起去盖得,对,就是边上。当时我还觉得地方不好,委屈小两口。是这么回事!” 还是老太太严谨些,和么快就想到了怎么圆谎。 杨芜这回不说话了,十只面带讥讽的看着他们。 那中年男人立刻明白过来了,又被诓了。 “可据我所知,这村子打建村到现在,就已经基本划分好了地方,因为计划生育,孩子越生越少,这二十年大半个村子都空了,怎么可能继续往外扩建?敖家的两套房子,都是不理不外跟学校不远不近的位置,我说什么你们就是什么,分明是撒谎。” 那老太太一听这话,当时就坐地上了要哭闹。 “我这不是岁数大了记错了吗?你这非要挑刺,分明是欺负我这老婆子又没势力就往死里欺负啊!怎么我那乖孙子就没来啊!他来了让他看看他找了个什么样的对象啊!生不了孩子就算了,还这么欺负他奶奶呦!我这么大岁数了叫你个毛崽子欺负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杨芜可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那个中年男人,继续道:“还有,你们说敖木这个名字是后改的,以前跟你们姓高,叫高得汉是吧?可我看过敖木的出生证明,分明写的是敖得汉。户口本上的曾用名也是敖得汉。说句你们不知道的吧。敖木这个名字是他自己改的。就是单纯觉得得汉这两个字难听,听算命摊上说他命里缺木,所以才该成了敖木。因为这个,还跟他爷爷闹过矛盾。从始至终敖木就只有一个爷爷,姓敖。大落地就是吃的敖家的饭,什么时候跟姓高的扯上关系了。” 周围已经围上了许多人,杨芜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可看见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哭着抹眼泪,多少都带有几分同情,不明白杨芜这个人看着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跟一个老人起争执。 老太太是彻底不听了,谎言被戳破,她也懒得去圆谎。就仗着岁数大在哪里又哭又闹,一口咬定是杨芜恶毒不让她看孙子,还说是敖家对不住他们高家,让他们高家孙子在敖家养大,连自己祖宗都没拜过。 那中年那人也是恼羞成怒,见老太太这样,他也破罐子破摔了: “你胡搅蛮缠什么?少给我找那么些借口。老太太就是想要看孙子,你凭什么拦着!就是帮着姓敖的欺负我们老实人!我告诉你们,我们看不见敖木,咱们都别想好好过!你讲理不讲理!” 胡搅蛮缠的骂别人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骂别人不讲理。 可真的一场大笑话。 杨芜只说了一句:“我录像了。” 那中年男人一怔,便要爬上摊子去抢手机。摊子上还放着剩下的水果,他一压,杨芜顺势站起来,身子一擦,摊子直接翻了,水果哗啦啦落了一地,周围看热闹的一敲落地上了,顿时一拥而上的疯抢。 抢夺的功夫,难免又腿上,中年男人跟那老太太被围在中间,不知被谁推了踩了的,狼狈极了。 杨芜又抬头喊了一嗓子十分熟悉的话:“抢劫了!” 之前警察就发现这边人距离过多,就注意这边,此时听见这么喊一声,立马过来维持秩序。 “干什么干什么呢?都给我放回去!谁揣兜里都都算偷!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放回去!上面又监控!”见民众哄抢,警方立刻严明了事情的严重性。有的人害怕被处分,只能不甘心的将水果放回扶正的摊子上,也有不甘心的偷着往嘴塞吃的。还有吃急的被卡在嗓子眼,连憋得通红却还是往后躲生怕被发现的。 等警方控制好了局面,杨芜直接将手机交给警方:“他们上来认亲戚,但谎话连篇,被我戳穿以后就闹事,还翻了我摊子。我觉得我有权报警维护我个人权利。麻烦您处理一下吧。” 杨芜当场保安,那中年男人直接老师了。那老太太还要仗着年纪瞎闹,被中年男人劝着跟着走了。中年男人知道杨芜有录像,光凭借录下来的言谈,他们就不占理,毕竟撒谎够理亏得了。眼下最好的主意,还是让老太太跟警方哭诉。好好说一说她又多想孙子,多么不容易。警方不比军方,总会心软帮忙搭线。 只要连上了敖木的这条线,总能顺着敖木的关系网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就不信,一家人站在一起,敖木还真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人受欺负。 毕竟当初高中凤死的时候敖木生出来还没多久,不记事。眼下他们只要咬准了敖家人说谎,是他们高家人吃了大亏,反正高中凤死无对证,敖玲又是个傻子,是人都会相信高家说辞,觉得当年是敖家对不起高家。 而且敖家任性稀少,没什么亲戚。反观高家开枝散叶,即便是末世以后死了许多人,到现在人口依旧不少。有这么多起在,怎么不比那块死绝了的敖家强?再怎么出息的人,也不能少了亲戚帮衬不是? 第191章 中年男人想的很好, 所以被带走路上都悄声哄着老太太, 告诉她一会儿要怎么说。 将摊子收好了,先跟警方一块将东西装进军队的军卡里,然后区贸易市场的派出所登记一下问题。这件是事关两个避难所,就要先将负责护送两个避难所人员的军方找来代表人一起解决这件事。 要是旁人,军方肯定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两方军队打电话给自己的避难所方先询问了一下事情前后,再来警方这里的时候, 又都沉默了。 尤其是高家那边的避难所军方, 还看见杨芜录视频里, 老太太说他们避难所军人就是不拿钱不办事, 那表情贼好看。 两方代表都到了,老太太也开始他的表演了,坐地上就开哭, 哭得那叫一个委屈, 两个女警想要拉起来愣是抬不动。 那中年男人也在卖可怜,看着老太太哭得伤心, 他自己也抹着眼泪道:“今天是我冲动了,毕竟当初我还叫,我奶岁数大了想不起来也正常。这她想孙子没错啊, 到现在我那弟弟连当年真想都不知道, 被骗的连祖宗是谁都不清楚。我们就想认亲, 让老太太看孙子一眼,咋就这么困难呢。” 等他们说完了,杨芜才幽幽开口道:“其实我不愿意拉这条线, 恰恰就是敖木授权给我的。上回那大妈纠缠我,我回去就跟他说了。他要是真有心跟你们见一面,直接跟我一起出摊不就行了。因为这个,他还在网上写了自传,专门说当年的事。你们张口闭口都是敖家人骗他,你们疼他。可这么多年要是真想见他还见不着?别说你们见不着他,敖木去见你们来着,只怕你们还不知道吧。” 那男的直接否认:“怎么可能,他根本没找过我们啊!” 杨芜冷笑:“他当然不是打折敖木旗号去的。就是怕你们听说他是敖木故意捡好听的说。所以自称是他同学过去问问,也想确认自己家人是不是骗他。结果你们姓高的骂他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一口一个畜生,还说他往后肯定蹲监狱,长不大。 敖木这人得罪过他的人遇见困难都能伸手帮一帮,这时代乱以后这么多年多少机会能去找你们,不是都没去吗?反过来也一样,世道乱这么多年了,别说毒气出不了门。当初没有毒气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来村里找一次。不过就是怕敖家穷,敖木缠上你们罢了。现在看电视敖木出息了,又巴巴过来认亲,早干什么去了。” “你少胡说八道了!”男的见杨芜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心虚,可再心虚也不肯承认是自家的错,忙否认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啊,更没说过敖木坏话。说的是我小沈他爸不地道。肯定是那时候他年纪小挺差了,我们一直都想去看敖木,这不是被人拦住了吗?” 杨芜反问:“你们过不去被人拦着,难道两个村认识的人都死绝了?你但凡托人给敖木送过去一个橘子敖木也能记住。行,就当你们是迫不得已。你们现在有事闹哪一出?不给见人就撒泼打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没见过面的孙子不孝顺,对你们不好。人家是博士,是教授。名声多重要你们考虑过一点吗?你们但凡多考虑一点,也不会闹得把我摊子都掀翻了。” “我什么时候掀摊子了?”男的忙否认。 “所以你觉得就这一件事是你占理的地方吗?”杨芜冷笑,“可以,随你们便,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敖木不可能见你们,你们怎么闹都没用。我还要追究你耽搁我做生意。” 杨芜说了那么多,对方却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来解释。显然是觉得这件事上更占理。 他虽说压摊子了,可男人自己明白他下手的力道并不大,还没到能压塌的地步。 他哪里知道,打从他伸手压摊子的时候,就已经落入的杨芜的陷阱。 男人还要说话,杨芜直接对警方道:“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了。先生,我能先写笔录吗?晚点就跟军队回去了。这件事怎么解决我听你们的。不过如果他们再因为敖木的事情骚扰我们,我们就必须通过法律来解决这件事了,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敖木当前社会地位较高,有这种事纠缠也完全能够理解。 见杨芜连辩驳都不肯了,这下别说老太太,那中年男人理智都快没了。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你们不认就能不认的!那敖木就是我们老高家人,是我奶孙子!我爸死了,他就得肩负起养我奶的责任,别欺负我不懂法,他是有赡养义务的!信不信我们直接去法院告去!” “随你们怎么告。”杨芜冷笑道,“别忘了,我手机里头有录像。你们自己说的,你们要找的,是你们高家的孙子,小时候曾用名是高得汉。我们敖木的曾用名只有一个,叫敖得汉。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敖木就是你们孙子?人都死那么多年了,当年的档案早就找不着了,你怎么说这孩子是你家二人死前生的还是死后生的?就算是婚生子,你们这么多年不管不顾,是对亲孙子的样子吗?你拿亲子鉴定出来不就行了?” 末世以前,成年人的话没有本人同意是不能做亲子鉴定的,等到了现在,能做亲子鉴定的仪器可真贵着呢,使用需要层层审批,哪里是说要坚定就能给坚定的? 这么多年不管不顾,敖家若是一口咬定没有他们姓高的血统,他们也没办法。 就算末世以前这些都容易查,到了现在想要弄清楚这件事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初敖木早早就把态度严肃给出来了,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军方也不可能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拜拜让敖木这样难得的人才寒了心。 那老太太彻底闹开了,要过来抓杨芜,说是他故意坏事要挑拨他们祖孙情分。 随后两边人就被分开了。杨芜录完了笔录拿回手机就回自家避难所军方营地准备离开了,至于另一边怎么处理就跟他无关了。 凯旋回归,等到了家,杨芜才给敖木发过去一条视频短信。没有拍脸,而是用后置摄像头拍了一只比耶的两根手指表示胜利。 敖木知道杨芜最近为他盘算没少耗费心思,心里感动,也只憋出来三个字:“辛苦了。” “辛苦?好玩着呢。”杨芜笑道,“我还没表演够呢,他们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他们是够戏精的,放以前当演员肯定能赚不少钱。”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从他们那边避难所开始传谣。然后再通过市场传到咱们这边来,逼着我不得不出面。我要是普通素人也许可以跟着耍赖。可我现在是大学老师,但凡珍惜一点羽毛,都不会让别人诟病我。”敖木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 杨芜嘿嘿一笑:“还就怕他们不这么做。他们要是不这么做,咱们之前的准备岂不是都白费了?” 就跟当初对付绿茶一样。 未雨绸缪,将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提前想好,也准备好应对策略。对方要是就此收手,敖木的那一段宣传采访也仅仅是一段励志视频罢了。可他们要是不肯收手,那这段视频就是最好的打脸。 长辈的谎言,只能欺骗的了孩子一时,可欺骗不了一个会长大会成熟的孩子一世。更何况还是一个高智商、高学历的人。 敖木只笑,笑的宠溺。杨芜不开口,似等着什么。敖木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对他道:“干得漂亮。” 杨芜心满意足的将视频调整到了前置摄像头,对着摄像头找一找自己最帅的角度。 “别说,最近弄什么货,然后出摊子卖东西,都快把我折腾惨了,又累又无聊。解决高家这些事倒是让我脑子活分了不少。” “就当时给上锈的脑子除锈了。”敖木笑道。 “你脑子才生锈了。”杨芜下意识回怼一句,“对了,你今晚回来吗?” “嗯,想吃什么,我可以去饭店买回去。”敖木道。 “打包的没有现做的好吃,”杨芜道,“咱们提前吃一下庆功宴吧,我这就打电话给饭店预订一下。” 随着避难所里人们生活过的越来越好,这国营饭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有时候想要到那里就能吃上,都需要提前预订。 “行。”敖木道。 “你请客。”杨芜随口道。 “工资都打给你。”敖木挂断前又多嘴来了句,“毕竟男主外女主内。” 望着被挂断的手机,杨芜怔一怔,虚晃了手机一下,好似要扔出手机似的。 不过还是乖乖的打电话给国营饭店,订了晚餐。 两个人各自擅长的部分不同,敖木有有些忙。其实家里很多事,除了敖珍外,基本都是杨芜来做主。毕竟敖珍岁数越来越大了,让她承担太多压力也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俩老夫老妻啊 第192章 高家人贵燃没让杨芜失望, 在他们避难所的警方处,跟警方大肆哭诉, 一口咬定敖木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只是想要见一眼家人的可怜人罢了。 虽说他们一家谎话连篇,可老人痛哭流涕的声称想要看孙子,也着实可怜。警方也觉得老太太可怜, 便跟军方联系, 看看是否给拉个线。 其实自打敖木成了医生以后,高家人知道医生这职业吃相, 就没少缠着军方帮忙找找人。 可军方消息是互通的,自然知道敖木那边的态度坚决。末世以前也许还管管闲事, 可这世道哪里有那些闲工夫? 就是因为军方不理会,高家人才没办法。后来又从电视里头看见了敖木,发现他竟然这么出息了, 更觉得这些年没建立联系是可惜了,所以才出此下策逼着敖木过来跟他们相认。 他们想的正如杨芜二人预料的那样,他们堵敖木会珍惜羽毛。左右他家里条件那么好,从手指缝里流出点什么都够他们高家人享受的了。若是再能利用关系给高家的孩子们都安排一些好活肥差,那就更是好事的。 军方再一次回绝了警方的申请, 也直接了当的跟他们说了这事不可能。 敖木这边的避难所方更觉得此事不可能。在得知了此时以后, 也十分贴心的询问高家那边的避难所,要不要引进一下敖木拍摄的励志视频。 这回,警方和军方都不帮忙。高家人甚至都有些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他们不办事, 还是敖木把他们买通了。 毕竟若是放在以前,别说是不管不顾的亲戚,就是那亲手将孩子抛弃的亲爹妈去找成年以后的孩子,那社会、媒体都是帮忙劝和让孩子理解大度的。怎么现在这世道就不行了。 于是整个高家凑钱买了个手机和网卡,上网去讲故事。 将他们之前说的那番话,添油加醋的跟放在网上说,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因为他们嘴里敖木是被蒙蔽的,并没有直接说敖木自己的不是,也就不涉嫌诬陷军人,而他们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无从查证,也就没人说他们是造谣。 网上一片支持的声音给他们一家都打足了底气,全家人分批前去各个交易市场,一边继续蹲守杨芜,另一边也是见人就把网上的那套词再说一遍。这建立的贸易市场是附近几个避难所的人,总有敖木那边避难所的人。 他们讲的故事那么好,不怕旁人不信。 只要附近避难所都有了传言,就不怕敖木继续躲着。 他们要一次逼迫敖木出来。 而这,刚刚好正中杨芜下怀。 因为他们传谣还不到半个月,他们那个避难所就引进了敖木的宣传片。 里头敖木亲自讲述了从小到大的每一个转折点,也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敖木家庭情况太特殊了,辨识度极高。将他口中的过去,跟网上最近爆火的文章一对比,各大事件点都对上了,可说法却是完全不同的。 可相比之下,敖木的显然更客观,而且与高家人所声称的,敖木对过去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件事,显然不一样的。 敖木很清楚,而且还曾经幻想过他们这些家人。 敖木在周围避难所都是小有名气的,毕竟上过电视那么多次,多少都有印象。 这个瓜吃起来太香了。 就在网络上开始舆论翻转的时候,看见这些的高家人也发现了这件事,立刻在网上开始解释。 可言多必失啊。敖木的宣传片里,言语可观且逻辑清晰,经得起推敲。高家人网络上的小作文虽说感人泪下,可基本都是以想要见亲人却求而不得的可怜人角度,这虽说让人忽略了其中的一些漏洞,可民众不是傻子,多想一想总会越想越明白。 加上高家人生怕翻盘,又在网络上多方辩驳,更让人觉得他们是做贼心虚,渐渐的,就从愤愤不平的同情慢慢转换到了愤慨的群嘲。 谁都不愿意给别人当枪使。一些人被说服后,固然不会轻易改变,可一旦改变了,那就是变本加厉的去怼人。 网络上的风气变了,现实中的人们的想法也就跟着变了。有的人还本着小心求生的心思跟高家人求证,可跟高家人说了一番话以后,相信的还是少数,多数都不再跟他们亲近了。 甚至连他们继续去及时上,跟其他避难所的人说,也遇见了敖木那边避难所的人拆台。 时间一长,他们也觉得身心俱疲。原本那可怜他们,又觉得他们即将跟一个博士修复关系开始巴结他们的人,开始渐渐疏远了,走在路上都感觉到其他人对他们眼神不对。 高家人自然再心里把敖木骂的狗血临头,可他们也不是完全的傻子。 有的高家人开始洗白,开始跟其他人说他们也是不明白当初的事。是老太太自己说敖家人骗婚还害死他们家儿子,所以才会可怜老太太才帮忙宣传的。虽说都是姓高的,可早早分家另过,谁又能把其他人家的事情知道的那么详细? 高家人开始慢慢改口,只等着洗白了自己,然跟别人慢慢将这件事淡下去。他们也怕没占到便宜,反热了一身骚。 等亲戚们慢慢都退去,老太太亲儿孙们也逐渐打退堂鼓了。 可这其中,只有老太太的小儿子最不服气,簒夺者老太太去法院直接将敖木告了。告敖木弃养亲生奶奶。 要知道,当初敖木是养在敖家,不是被抛弃的。既然还有法律上的亲人关系,那么敖木就必须要赡养高老太太。 法院也受理了这案子,联系了敖木这边的法院方。 因为当前情况特殊,直接将敖木传唤过去也不显示。就干脆以视频的形式开庭,敖木以视频出现在法院的被告席上直播庭审。 敖珍听见这件事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他们还要不要脸!背后使坏也就算了,还直接告?他们姓高的有一个好人吗?一个个都掉钱眼里了!咱们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跟他们做亲家!生么样的人家跟他们较好能落得好?” 敖木倒是料到了这一点。高家人会闹,也就是吃准了敖木的父亲是高中凤,所以敖木在高中凤死去的情况下,对高老太太是有赡养义务的。 就算敖木对高家厌恶至深,也必须承担这一义务,这一点法律上明明白白写着呢。 可惜的,对这一点敖木也是有防备的。 “放心,我有准备。”敖木看一眼杨芜,杨芜只对他眨眨眼睛。 “那还能怎么办?”敖珍一想这件事就头疼。也许他们家不缺一份养老太太的钱,法律也不会判太多。可架不住恶心啊。敖木可以在资助福利院的时候一掷千金,那都不心疼。可给那些姓高的,就是一粒芝麻也心疼的厉害。 “等上法庭就知道了。”敖木安慰了敖珍,回头趁着课间去找了法学院的同事。 法学院的同事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深觉又去,听了敖木的讲述和观点以后,直接带着一群研究生开始组织起来以这件事为案例想办法对敖木进行辩护。 等半个月后,敖木的案子开庭。听审的清一色的法学院的学生,法学院教授成了敖木的辩护律师,场面精彩极了。 原告所说的,不外呼是血肉亲情,于情于理敖木都应该出赡养费给高老太太,毕竟老人毕竟老了,就算错错了事情也应该多多体谅。更何况末世以后的老太太更少见,更应该让老太太好好的度过这最后的一点日子。 可敖木可不跟他们将情面,他也明白,就算他认输掏钱,也不知道这些钱最后会进了谁的口袋。 等对面陈诉完,就到了敖木这边的骚操作了。 “我方完全反对原告观点。甚至于,我们并不认为被告对原告有赡养义务。”律师先开口道。 随后,敖木放开始列举了证据。 “我方敖玲女士,确实跟原告儿子高中凤先生有过婚姻,但因为文件丢失,领证时间并不能确切保证。且并不能保证,法律上婚姻关系成立时间,早于被告人敖木。且,这是被告人提供的出生证明明。上面只填有母亲敖玲的字样。名字写的,也是被告人曾用名敖得汉。所以,不排除被告人在出生时为单亲家庭的可能。” 敖木自己都差点忘接了,还是杨芜翻看他小时候的东西看见的。 敖木的出生证明上按理说是应该有高中凤的。只是他出生当天,高中凤不停在产房外念叨,说是不该来城里生孩子,浪费钱。敖木的爷爷敖天国气的给他两巴掌,他就直接离开不陪产了。 当时敖玲还在产房里因为生孩子疼得死去活来,高中凤就拿着敖天国赚来的钱,去饭店里头胡吃海塞。 所以敖木出生以后,敖天国说什么也不要写高中凤的名字。加上当时对这个管得并不严,没写也就没写了。 高家人喜欢将是非颠倒,敖木家里就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他们以亲情绑架敖木,敖木就干脆否认高中凤是他的生理父亲。 倒是不怕这对敖玲又什么不好。反正三十多年前的事情,现在早就找不到证据了。同村的人同情敖家,不会多说什么,对外,只说当初的敖玲嫁人过,但因为夫家对她不好,所以领回家后另找了高中凤当上门女婿。 敖玲情况特殊,在当年的情况下,这么做也实属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声明一下我个人对法律没什么常识……这么写也纯粹是为了爽 要是不合理的话就当是末世以后法律改了,现实中不建议实践啊…… 第193章 敖木一方将对自己有益的证据都一一陈列了。随着时间流逝,很多当初的证据都已经无从查证, 但敖木家里有的已经足够了。 当初高中凤死的时候, 高家闹的很过分。虽说敖木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从他们这么多年都不在来往这一点看就知道当初的事情又多僵。 高家唾弃敖家, 一口咬死了是敖家对不起他们,自然不会保留关于敖家一切相关的东西。而高中凤在敖家的遗物, 除了被高家人拿走的外, 剩下的都一把火烧了, 别说身份证、结婚证这一类,连照片都被敖玲剪掉了。 高家被敖木放这么一说,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们的援助律师跟他们询问是否又其他证据, 他们除了道德压制根本拿不出别的来。毕竟户籍现在都找不到了,末世以后人的信息都是重新注册的,想要通过官方认证一件事简直是不可能的。 高老太太当庭又坐地上哭闹起来,一口一个敖木这个白眼狼不知道孝顺, 亏她那么想念敖木,结果敖木就要看着她一个老太太活活饿死。 那边已经不讲理闹起来了,这件事自然更加微妙了。 法官也基本明白了这情况。要是末世以前, 肯定会判处敖木仨瓜俩枣的给老太太一些, 毕竟华夏传统放在那里,家长只要没有明确遗弃,孩子就必须赡养老人。老人可以不养孩子,但孩子必须赡养老人。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敖木说的也合情合理。 都已经住进避难所了, 自然没有和稀泥的必要。 最后当庭判决,因证据及不足,高家撞稿敖木弃养老人不成立。法律上不给予支持。如有不服判决,可以私下交流活或是提出上诉。 这是时候别的还好,就是这法院审判的速度快极了。 高家人也看出来敖木是狠了心了不打算跟他们继续纠缠,虽说不服气,可也无可奈何。 最后判决生效,高家人四处说是敖木又关系买通法院,不过他们自己也知道,现在这世道,这种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法院判决结果被电视播报以后,敖木在避难所里也算是真正澄清了,那些少数在网上说“我早看他不对劲”的人也彻底闭麦了。 随后敖木开始投入医院考核中,也就没再理会此事。 不久敖木的考核通过,正式成了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医师。从那以后,除了每日授课、带研究生,还多了个回医院坐诊的工作。坐诊时候还会带上研究生,也让他们多一点实践。敖木倒是不着急安排他们实习,总要稳扎稳打。 自打遇见高家人以后,杨芜也就不热衷去摆摊了。反正也不差那点钱。雇佣了三家做过生意的稳妥的人家,让他们再交易日带着货去买,多少货应该卖多少钱都是有数的,回头算一下就行,就算少了仨瓜俩枣的,杨芜也不会跟他们计较。 除非是有大生意,杨芜才会亲自去。 那些从沿海搬来的同胞们都搬走的差不多了,所以再蔬菜、肉食类供给就可以降低了。敖木让家禽们停止了繁殖,整理了小两个月才让这些家禽们稳定在了刚好避难所人口能消耗的程度。猪的繁殖也要限制了,只有牛羊一类的无限繁殖,现在也已经初具规模了。 等新一批幼崽长大繁殖以后,再生幼崽养大就可以用来吃肉了。以当前的数量,所有人随便吃是不太可能,但每个人每天都能吃一两块是完全可以的。 家里刚少了一头老牛,肉是老了些,可能吃个新鲜。 一家人做了一大桌子的牛肉,别说孩子,大人吃的都舍不得放下筷子。 家里除非忙不过来,不然饭都是在家里吃的讹。哼哼哒哒正在长身体,胃口大,身体不光往上面长,还往横着长。眼瞧着家里两个小胖墩,张琳雅都觉得头疼的慌。 天气愈冷,距离入冬后,距离新一年的春节又不远了。 外面虽说气候还有些极端,可条件照比前些年已经愈发好了。临近新年,官方就给出了最新消息,来年开始要招募种树人,前去附近特定的地区种植树苗。到时候会穿上较为轻便的仿佛装备。外面的氧气已经足够人生活了,而部分残存毒气的话防毒面具就可以成功隔离,而且外出种树给出的待遇不低,比再避难所里赚的多。 外面的毒气虽说基本不用担心了,可危险不是没有,完全没到可以回到地表的程度。绝大部分的土地酸化严重,净化被污染的土地、解决毒气,这是一个漫长而需要耐心的的过程。 沿海地区用军舰打捞上来了一批末世以后重新繁殖起来的海鲜,其中小鱼小虾居多,竟也有鹦鹉螺一类的海螺长得有两三斤重。 末世后这么长时间,人类都快忘记海鲜是什么滋味了,所以打捞上来后,只要不是西藏一类距离太远的地方,都能送去几军卡的海鲜用于尝鲜。 杨芜最嘴馋,一听说消息就打听着能不能自家买一些。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为了过年,也不可能用军舰来做这个,给老百姓尝尝鲜还好,要向能普通销售,至少还要等待有渔民回到海边捕捞以后才行。 海鲜直接直接放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就是最天然的冰箱,只等年夜饭的时候一起尝尝鲜。冷冻的海鲜也许没有新鲜的好吃,可能多吃一口都是奢侈的。 敖木一家也馋,想要吃的话,今年就只能出去跟其他人一块吃了。 二期心中的一小片果园开始结果了,今年春节的水果照比往年会多一些。因为水果多了,今年价格也能降下来许多。 巨型温室里种了许多甜菜,提取了不少糖。所以今年糖制品照比往年多,年夜饭预订的菜里面也有许多红烧、挂糖的菜品。 糖是最容易给人带来幸福的物品之一,过年多吃一些,也是多增添些喜气。 不过敖木家里是限制两个小家伙吃糖的,一来对牙齿不好,二来两个小家伙的体重已经够瞧的了,可不敢给他们肯吃太多。 哼哼哒哒慢慢长大了,愈发人小鬼大起来,想的事情越来越多,淘气的事情也越做越多。不过家里也正是多了这么两个小娃娃,才有了那么多活力。 来年吴丽丽就要开始准备中考了,想当初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念二三年级,见人都不敢说话,腼腆极了。眼下在避难所里时间长了,见的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也愈发俏皮开朗了。 难得敖木放了半天假,在家里帮忙收拾一下家里。清理箱底东西的时候,敖木跟杨芜二人一边翻看东西,一边回想这些年过的日子。 “这些小东西咱们还留着吗?”杨芜拿起一个小小的镯子对敖木道。 箱子里还压着一点哼哼哒哒小时候穿戴的东西,这是末世初期通货膨胀的时候,敖珍给两个孩子买的,银子居多,小巧可爱。可眼下孩子大了,就带不上了。 “不留着还能扔?”敖木拿起来瞧一瞧。 “扔了多败家,咱们姐同事不是有不少人家都要孩子了吗?可以当份子随出去,老人不都说孩子带这个好吗?”杨芜想事情也周到。 “也没那必要。谁知道仨孩子以后谁结婚要孩子,往后传下去也挺好。”敖木想事情也长远,“再不济,咱们等哼哼哒哒打了也养几个孩子,总会有后代。” 杨芜笑道:“也是,这玩意以后当传家宝也不错。咱们不是也有不少金银吗?到现在都没怎么用。也就是以后留着传代用了。” 敖木没继续说这个,想了想,放道:“对了,地表最近的数据显示,人外出已经能够保证一两个小时不会出问题了。未来十年内,能够恢复到让人正常生活的水准。只是可耕种地还需要更长时间净化。” “意思是已经可以搬出去了?”眼顾问挑眉。 敖木点头:“或者说,过几年可以在外面多一点时间,咱们就可以去外面骑马了。” 这些年,杨芜倒是教过敖木骑马,他还学的有模有样的。可避难所内的地方到底小了些,二人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洗好打扰避难所内别居民们,所以机会并不多。 “这么说来,外面那些选择不仅如此避难所的人,应该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正常生活了。”杨芜道。 过去高污染的地方,人们也就可以生活的很好。只不过患病和畸形的几率大大增加了,但不是不能说活。 政府当前想要的,还能能够确保每一个居民都能够在健康、安全的情况下过日子。 “这么想出去?”敖木笑道。 “还行吧。”杨芜往敖木身上一靠,将整个身子压在敖木的肩膀上,“晚上吃啥?” “番茄烧牛腩。”敖木道。 “想吃酱排骨了。”杨芜道。 “你看我像不像酱排骨。”敖木面无表情道。 杨芜外头看看敖木,张嘴要了一口敖木的脖子。敖木往后一锁,杨芜舔唇角笑道:“还是红烧肉好吃。” “……” 敖木没开口,回头看一眼杨芜,杨芜只顾着笑。 相视一笑,玩玩闹闹的,便是他们二人相处的方式了。 日子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可一本书却不会永远写下去。 他们的故事暂且写到这里,给看官们留下简单的美好。 正剧到此结束,敬请期待后续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文到这里结束啦~ 本来还有几章,不过预计时间跨度会比较大。想一想放在番外比较好。 预计番外会有12章,会有他们后面的日子、生老病死 可能还会有敖木爷爷、敖玲、敖珍、张琳雅和孩子们的番外。 尽可能把我能想到的都写出来吧~ 谢谢大大们这么长时间的支持 下一本开的**是《带着二哈去流浪》 有兴趣的可以先带走一波哦,就在作者专区里面 明天再约么么 第194章 番外篇1 天边翻起鱼肚白, 一轮红月缓缓上升,照耀着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可又福气消受着太阳的, 却没有多少。 人逢末世, 等末世的第十五年, 全球的人口已经不超过两千万。从七十亿人口缩减到这区区两千万, 其实真正用时还不超过三年。 多少襁褓的孩子失去了明天。多少人连末世都没来得及知晓就已经命丧黄泉。 伴随着气候慢慢恢复到人所能承受的, 各国之间的联系也重新建立了。许多国家,永远的从地图上消失了。一些从前世界级别的大国四分五裂,国内再与他们交流的时候, 不知道应该承认哪一个。 全国各地,像华夏这样能在乱世之中安身并开始恢复建设的凤毛麟角。而在确保国内已经开始稳定建设以后,又要安排人前去友邦帮忙建立。不过华夏还是保持着从前的底线, 那就是绝对不会干扰别国内政。若是目标国家仍旧乱着有不稳定因素, 那就只能等对方平息内乱再说了。 本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原则,能帮的都出手帮一下。若是世界别的国家都没了, 国内也难免唇亡齿寒, 兔死狐悲。 敖木最近被邀请去北京大学授课,总时间为一个月,到时候会录制视频全国内公开播放。 可以带一个家属一通前去,敖木就要杨芜将家里都安排妥当,二人一块进京去。 这一路上山高水远, 飞机燃油又实在珍贵。加上敖木有心想要心上沿路风光,便坐着军卡一路前去。这军卡也颇具当代特色,密封性极好, 但有两面焊死的钢化玻璃嵌在上头,能让乘坐的人沿途看一看这路边的大好风景。 自从太阳出来以后,世界万物都开始了复苏。末世后十五年,外面的植物已经疯长到了几乎不可控的地步。随便望去,都是一片青山绿草,好看极了。 没有了人类的干扰和污染。它们肆意疯长,无忧无虑。 二人出门的机会少,这沿路看风景更是头一遭。 杨芜趴在窗边看的出神,被敖木拉回来还有些不情愿。 敖木拿出防晒霜,给杨芜涂上:“这一路上好几天的行程,不怕你看不够。” 杨芜眯着眼,让敖木给他一点点涂好:“外面当然好看,主要我是想多晒晒太阳。这几天睡得都不太好。我记得多晒太阳对睡眠有好处。” 太阳是人类免费的补药,多晒一晒太阳,会有许许多多的好处。可眼下,光是太阳太过于毒辣,对皮肤有伤害这一点,就不能让人在太阳下头太久。 “那也不能被晒成猴子。”敖木看着杨芜有些泛红的鼻尖,有给他涂了点芦荟胶。长期不见太阳的皮肤娇嫩的很。敖木倒是不怕杨芜变丑,可被晒过以后,难免皮肤刺痒。杨芜自来娇气,敖木也舍不得他受罪。 “晒黑点不是更有男人味吗?”杨芜拿过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已经四十的人了,连上瞧着还是跟三十不到的样子,杨芜向来显小,这一点,岁数越大,越是占便宜。 反观敖木,虽说保养极好,可到底是常年操劳的命,眼角已经有了些许细纹,哪怕杨芜努力给他用上了各种护肤品,也仅仅是让敖木脸上的痕迹变得迟缓一些。 人虽说见老了,可这份岁月沉淀出来的味道却更加迷人。 “我用得着你又男人味?”敖木白了他一眼,揉揉他弹性极佳的脸蛋,“当个老男孩多好。” 二人笑闹了一阵,杨芜也不看那些风景了,回头直接躺在敖木的腿上。 “都说你要凭院士了。”杨芜道。 “听谁说的?”敖木挑眉。 “网上吧,反正都说你现在贼牛逼。”杨芜笑道。 敖木倒是也听说过,不过这种事八字没一撇,也不好提前说什么。 “没谱的事。”敖木道,“我现在还没那么高的贡献。远不到那个水平。不过副院长的位置空下来了。这回从北京回来,担任的机会比其他人高一点。” 杨芜听此言,伸手抱住了敖木的腰:“我就说你这大粗腿好抱吧。” 敖木嫌弃的往后退了退:“你最近不是也签了个大单子吗?” 杨芜名下的养殖业越做越大。直到规模比避难所官方还要大的时候,为了避嫌,杨芜直接放弃了肉类供应,转而从种子上头下手。只买幼崽不买肉。 牲畜不分公母都买,不过家禽基本上只会卖公的,母的留下来繁殖。 如此,虽说规模越来越大,但只卖幼崽不光不用避嫌,还在官方的帮助下越做越大,远销省外很远的地方。 “还说呢,人手又不够用了。可现干活的人基本都有稳定长期工作,咱们总不能从其他地方挖人过来吧,怪不厚道的。” 而要是聘请其他地方开除的人,多少都会有些问题,杨芜也不想给自己招来太多的麻烦。 敖木用心思考些许:“马上就是毕业季了,直接去校园应聘不久行了。” “现在选农业畜牧的倒是不少”杨芜为难道,“可现在孩子有几个不是被惯坏的?光是调理就要废不少力气。” “这就不是你担心的了。直接交给老员工不久得了。不行就开,行就留下。咱们是给人一碗饭,让他们帮咱们忙,又不是伺候祖宗。” 这么说也有道理。 左右传到桥头自然直,总有解决的办法。 “丽丽要实习了吧。”杨芜道。 “应该是。”敖木不太确定。 为了避嫌,丽丽考研的时候并没有分到敖木的名下。而是去了当初带敖木的那教授名下。 “现在可不缺医护人员了,她现在可比你那时候压力大多了。”杨芜道,“她还想跟你一样入伍。旁的都好说,就是怕她入伍以后直接被军队安排去外地支援甚至出国支援。” 军医还是比较紧俏的,只是因为当前外界情况恶劣,愿意入伍的医生还是太少了。 “这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吴丽丽已经成年了。当初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让她自己给自己的人生做决定,眼下更是如此。 “你也舍得?”杨芜笑道。 “人各有志吧。”敖木道。 二人到阳光不是很刺眼的另一边窗户,拉开窗帘看看外头。路过的所有地方,二人都不认识,也许有去过的地方,只是当下早就物是人非了。 一直到太阳西斜,光没那么刺眼的时候,车子才停下来。 车门打开,有士兵邀请二人下车一块吃饭。 外面的氧气含量照比末世以前还要高出很多,虽说仍有少量污染气体,可对人体的伤害已经很低了。 所以在外面吃个饭玩一玩,一两个小时不怕什么。 这感觉像极了在野营。 杨芜先跳下车,回头拉一把敖木。敖木近几年健身的机会少,这一身老胳膊老腿都快酥了。 抬头四处看看,不同于之前出避难所都是些人们打扫过的地方,这里完全的是野外,只有曾经建的柏油路还健在,周围尽是疯长的植物。 敖木伸手,摸一摸路边伸过来的一颗树枝,顺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鼻尖嗅一嗅。 那一股子来自野外的清香,让人舒服极了。 抬头,天上是一片火热的火烧云。 军人们是见惯了这景色的,倒是理解二人此时的状态的,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好好欣赏。 杨芜拉拉敖木的袖子:“是不是有点不想走了?” 敖木看一眼眼顾问,原本还想维持一下形象,可眼瞧着杨芜眼中繁星点点,还是说了实话:“是有点。” “算下来,咱们是不是也快要搬回地表了?” “不知道。”敖木只摇头,想一想又道,“就算重新回到了地表,避难所也一定会全力保留。这是一个教训,也是一个经验。万一以后还有以外发生,至少避难所里会保证人的安全。” 哪里虽说不见天日,却是人类最后的保险。 “我是想搬回去了。”杨芜嘟囔了一声。 “应该不远了。”敖木道。 杨芜听不明白,问什么情况,敖木却不肯说,拉着杨芜到了火堆边。 大气中氧气含量极高,点起的篝火的火苗也窜的老高。火苗烧的快,消耗木柴也快。士兵们一边捡枯枝烂木烧火,一边将周围的杂草再多收拾些,防止火星子被吹到这边来引燃大火。现在可没有森林消防队灭火了。 同行的一班长看着火堆上头冉冉升起的青烟,笑道:“要不怎么说教授你们命好,以前出来,十天里至少七八天都刮大风,根本不敢烧火,只是在车厢里点无烟炉做饭。今天没什么风,咱们点点篝火烧点驱蚊虫的东西,还能在外头睡一晚。” 这样披星枕月的睡在外面,可是比出一趟门还要奢侈的事情。 杨芜往火堆里扔两个柴,笑道:“这也就是该着我们享福了。不知道能不能打着什么野味。我以前看电视里,都是直接在火上烤东西吃,我都好长时间没吃了。” 家里倒是经常用电锅做烤肉,可终究比不上炭火。避难所内又禁止明火,可以说自打搬入避难所以后,全家人都没吃过了。 “这个就看缘分了,而且也不是什么都是好吃的。咱们自己就带来不少肉,你要是想吃,咱们直接拿作料过来就烤了。”那班长笑道。